废妃传之龙飞凤舞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笑如虹
刚才还跪在地上的那一群人连滚爬地都出了殿门。王柏也想趁此机会悄悄溜走。张皇后看他没半点皇帝的样子,又气又怄,可是想到立太子这件事情还没解决,只好安慰自己先冷静下来,做了几次深呼吸后,才道了一声:“陛下。”
这声“陛下”听起来像是命令,王柏就像小时候被教习的老先生给点到名字了一样,立刻站住,慢悠悠地转过身,满脸委屈和无奈,陪着笑脸说:“额,皇后,朕看你心情不好,是不是要先休息下,别伤了身子。”
张皇后一副老母亲慈爱的样子,想象中怀里抱着个婴儿,硬生生挤出了几滴眼泪说:“陛下,不是臣妾故意要难为你,也不是臣妾要觊觎太子之位。当日臣妾被册封的时候,这满朝上下就颇有微词,如今倒是好了,好不容易生下海儿这个嫡长子,臣妾可不想他受了和我一样的罪。”
说的声泪俱下,甚是难过。
王柏看着张皇后哭地伤心,连忙安慰着:“皇后呀,你哭什么呢这又有什么的。海儿是朕的嫡长子,天下没有比他更尊贵的孩子了。再说了,这太子之位历来是立嫡立长的,怎么也是海儿的,何必急于一时呢”
张皇后泪汪汪地看了王柏一眼说:“可臣妾心里不安。”
还没等王柏回答,便听到宫外一声低沉而不可冒犯的声音道:“心里有何不安”
王柏和张皇后被这熟悉的声音惊得双双抬了眼,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连忙请安道:“母后万安。”
张皇后还不自知地多了一句嘴:“您怎么过来了”
齐雅冷笑了一声,道:“怎么,按照皇后的意思,这宫里还有什么地方是哀家不能去的”
张皇后被这一声冷笑惊得有些失了神,看了看桌上放着的点心,又想起宫里曾经传出来的种种,不仅一阵寒颤。齐雅也并未理会她,而是招了身后的人说:“王太医,给皇帝诊治下吧。”
王太医应声给皇帝号脉,此时二人才发现原来齐雅身后还带着一群人。
王柏一边顺从地挽着袖口,一边像个孩子一样说:“母后,儿子这也没怎么着,怎么就劳您的大驾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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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太后称制(五)
慈恩宫里,每个人都是神色匆匆,像是有大事发生。
佩儿早就等在那里。见齐雅携着豫离进来,来不及请安,便开口说:“主儿,沈夫人没了。”
齐雅一惊,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刚。奴婢今日本来请了沈夫人到府中一聚的,可谁知她在来的路上,竟然被人给截杀了。”
佩儿自从生下齐水的遗腹子后,便被齐雅找了个由头给封了个二品诰命夫人,在都城外赏赐了个宅子住着。朝中形式紧张的这段时间,沈夫人不方便到宫里,便有什么事都到齐府去说,再由佩儿带进宫里。一来二去两人倒是成了朋友,除了传递消息,也经常在一起聚聚。这次,沈夫人过去怕是找佩儿聊聊私房话的,没想到路上出了这件事。
“怎么回事可有查出是谁干的”齐雅问。
豫离早就伶俐地让众人都退了出去。佩儿见四下安全,便回道:“奴婢当下就派人去查了,沈将军也派人去查了。毕竟是朝廷命妇,京兆府也不敢耽搁,也立刻就派人去了。只是我们派去的人都回说看迹象是谋财害命。”
齐雅想,这青天白日,沈夫人出门在外也是带着护卫的,毕竟也是诰命在身,有谁敢当着众人的面来抢她还杀人。怕是另有什么隐情,只是伪装成劫财的样子罢了。
便问:“今日沈夫人乘坐的可是御赐的诰命夫人的官轿”
佩儿想了想说:“不是。沈夫人被送回府里的时候,奴婢看了,那占满血迹的轿子似乎是沈大人日常用的。打听了以后才知道,沈夫人的轿子昨日刚叫人修了,今日就用了沈大人的了。”
此话一出,主仆三人心下明了。
看来真不是普通的谋财害命了,那来人怕是针对的人是沈平,只是刚好沈夫人在轿子里,成了自家夫君的替死鬼罢了。若是害得是沈平的话齐雅想到了齐水的案子到现在也没得出结论,不禁心里一惊。这来的人一直想铲除自己的左膀右臂,难不成针对的人是自己
会是谁
王檀
不会,他已经死了。
王柏
不会,他最是乖巧懂事。
可还有谁
若是从前齐水的事情和王檀没关系,难不成是当初自己真的冤枉了他
齐雅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头晕目眩。豫离连忙扶着她坐下。
齐雅回来回神,问道:“沈将军,如今怎样”
佩儿摇摇头道:“奴婢跟着众人把沈夫人送回去的时候,只见沈将军脸色发白,怕是伤心的紧呢。”
齐雅默默良久,道:“伉俪几十年,自然是情深的。难为他了。”
又道:“沈夫人是何日出殡哀家去看看她。”
佩儿刚要说话,豫离连忙上前劝慰道:“娘娘,您和沈夫人不是姐妹胜似姐妹,这份情深,奴婢看在眼里。可是沈夫人虽是朝廷命妇,但您如今已经贵为太后,若不是其他的原因,您这时候屈尊降贵去沈府,怕是要惹上很多是非。”
齐雅转念一想,豫离说的也不无道理。如今那些人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若是这时候出去搞不好真会出什么乱子。为今之计,也就只能委屈沈夫人了。
齐雅道:“那准备些薄仪吧,也是哀家的一片心意。”
佩儿看出了齐雅那深邃的眸子下面,漂泊着一丝丝不愿被人察觉的哀伤,只觉得明明是晴朗如碧海蓝天的眼里如今却竟是愁云惨淡,心里多了几分痛心,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说:“主儿,保重凤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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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太后称制(六)
豫离想到杨崇大人乃是沈夫人的兄长,所以齐雅才有此一问,便答:“想来杨大人也是担心这朝廷的事。毕竟家事没有国事重要。”
齐雅不置可否,说:“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齐雅一行人等来到承乾殿的时候,王柏正在大发脾气,指着堂下的各位大臣,像个孩子一样哭诉着:“你们倒好,一个,两个,竟然没有一个赞同朕的,朕养着你们有何用处”
堂下一名大臣,站出来说:“陛下,任命宰相可不是小事情,不仅需要对此人进行才能品性的考察,更要是他在都城任过要职。可这位张大人是因着皇后娘娘的面子,才在都城做了几年的小官,依臣看,并不堪宰相重任啊。”
王柏不服气,气鼓鼓地反驳道:“怎么不堪他是皇后的亲爹,那就是朕的亲岳丈,亲国舅,朕看不出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众臣听闻皇帝出了这样不加思索的言语,也都不多言,只默默地表示抗议。
王柏旋即拿出小时候挣夺点心争不过的法子,跳着脚道:“朕不管,朕就是要任命张国舅为宰相!”
“放肆!”
一声凛冽,打破了这宫里的闹剧。
王柏被呵地呆愣在原地,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才哆哆嗦嗦地说:“母,母后,您,您怎么来了”
齐雅一脚踏入正殿的大门,威风凛凛,裙裾飘飘,周身尽是一股不容侵犯的华贵和威严,众臣见了接是自觉地跪地行礼,心中皆安。
太后来了,皇帝不敢胡闹了。
齐雅径直走到主位前,一摆裙角,很有气派地坐在龙椅上,王柏很乖地侍立在册,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等着母亲的训斥。在场众人见此场景,也无人觉得不妥。
齐雅看都没看王柏一眼,只扫了一遍堂下众人,像是听到了他们的心声一样,道:“怎么哀家不来,你们就任由皇帝在这胡闹吗”
众臣面面相觑,在眼神中达成了共识,统一口径道:“臣等不敢。”
齐雅冷哼了一声:“你们之中,倒是也有挚臣,为着朝廷的利益据理力争。”接着又转向王柏,提声说:“哀家听说,皇帝要封个新宰相怎么如今哪个宰相不得君心如不了皇帝的眼了”
王柏自小便害怕齐雅提高嗓音和自己说话,刚才见齐雅进来的时候脸色不好本就已经害怕,如今被齐雅点名责问,更是战战兢兢,差点没跪在地上。好在旁边的豫离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他,这才没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
王柏结结巴巴地说:“母后息怒,息怒。朕,朕,朕并未觉得朝中有何人不好。众位大臣担任宰相多年,都很好,很好。”
“哦既然皇帝认为众位宰相都好,为何还要任命”
王柏看了看堂下众人,似乎并未有一人支持自己,心里一阵荒凉。又看了看齐雅冷峻的面孔,更是没有胆子敢欺瞒自己的母亲,便说:“是,是因为,皇后。”
“皇后”
“皇后和朕来哭诉,说是这朝中众人皆看她母族地位低位,说她不配做皇后,所以,朕,朕才想着,要把皇后的父亲封为再想,这样便没人敢欺负她了。”王柏越说越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化身,是个能保护妻儿的好夫君,这么一想到觉得自己英勇无比,说话的时候倒是也多了几分气力。
齐雅一听又是皇后在背后挑唆,若不是在这宫里见得多了,怕是此时早就要七窍生烟。定了定心,道:“哀家多次提到,皇后要有母仪天下的样子,打理好后宫的事即可,如今又参与到前朝来,倒是正大光明地给自己的父亲谋官职。
第九十四章 太后称制(七)
次日上朝之时,宫里内外皆是战战兢兢。
昨晚发生的事情,有看到的,有听说的,可消息早就不胫而走,在这宫里传的沸沸扬扬。不仅后宫里的宫人和宫女们在绘声绘色的演绎着,就连这朝堂上的大臣,一个个的夜读失去了往日的清徐文雅,冷淡严正,也都在齐雅看不到的时候眼神乱飞,想着能打探出些许不一样的消息。
齐雅也不多言,只是叫宣旨太监上来宣旨。朝中大臣皆是屏气凝神,神色凛冽,仿佛那旨意里便是要决定他们生死的大事。
不过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都只才对了一半,这一半便是,这旨意确实是决定生死的,而另一半他们没猜对的是,这生死和他们无关,而是当今皇帝王柏的。
“太后娘娘,不可啊!”
“太后娘娘,请三思啊!”
“太后娘娘,此等大事,还需再议啊!”
旨意一出,朝中真真假假沸议一片。齐雅心想,平日里怎么没觉得这群人这么关心朝政,这么拥护皇帝。齐雅也不作声,等着这些大臣们一个个都喊累了,叫够了,才说:“众位爱卿,可知昨夜里王柏说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他竟然要把这祖宗几代人辛苦赚下来的江山基业,给了张氏的父亲。自古多有乱臣贼子作乱,哀家为避免重蹈覆辙,这才是忍痛下旨降王柏为黔州王,赐黔州之地居住。”
众臣不敢多言。
齐雅话锋一转,道:“黔州王虽然有错,可他毕竟是哀家与先皇的孩子。鉴于此时并还未铸成大错,哀家也想着网开一面,便叫他带着妻儿同去,也不另行责罚了。”
众臣似乎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回不会大开杀戒了。那也就是说牵连甚少,他们暂时可以性命无忧了。
齐雅道:“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哀家决定,册立先帝与哀家的四子王桦为皇帝。”
齐雅正等着众臣如往日一般齐声说着“太后英明”的时候。忽然有人站出来说:“启禀太后,臣启奏。”
齐雅看了看那躺下之人,身长玉立,品貌清明,倒是个翩翩君子,只不过一脸的正义凛然,看来也是个铁骨铮铮的忠臣。可这样的人物她怎么没有印象呢
齐雅颜色稍缓,问道:“爱卿可是刚入朝不久”
那人郑重其事施了一礼道:“禀太后娘娘,微臣是蕲州人士魏略,刚刚到都城上任。”
齐雅点头道:“魏卿有何事请奏”
“回禀太后娘娘,臣认为,虽然皇帝有错被贬,可是皇帝在被贬之时已经有嫡子,若是预立新皇,为何不立嫡子。自古以来要先子承父业,而后才能弟承兄业。微臣以为,立桦王爷为皇帝,不妥。”
此话一出,齐雅便明白魏略是为何如今才到都城上任的。看来是平日里说话也是个直白的性子,不讨人喜欢罢了。
无需齐雅说话,朝中早有人站出来说:“魏大人此言差矣,那黔州王的长子还是个襁褓的婴儿,怎可能担此大任。”
另有人说:“更何况,黔州王的如今已经不是皇帝,他的子嗣怎么有皇帝继承皇位”
“是啊,是啊。”
“此言有理。”
“桦王爷此时继位更合适。”
“是啊,只是桦王爷尚且年幼,还是需要太后娘娘辅政才是。”
“对啊,对啊。我大永的天下还是要靠着太后娘娘辛苦辅佐,才能基业长存啊。”
朝中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魏略还要说些什么,只觉得旁边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角,便也闭了嘴。
一番议论后,众人也都闭了嘴,纷纷看向齐雅。有些是希望齐雅能记得刚才自己说了很多支持她的话,期盼些许赞许的眼光;有些是希望明哲保身,别把自己搅和进去的;还有一些,是想看看齐雅会不会惩罚那个多嘴多舌的家伙的。
齐雅道:“众卿家言之有理,黔州王的孩子尚且年幼,不能堪此重任。果然还是王桦最适合继位。”
这时,众臣皆道:“太后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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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太后称制(八)
王桦从小机灵,如今长大了更是人情练达事事通晓。他深知生在帝王家便有许多无奈,只不过他从来没有想过去当皇帝。如今他的四个哥哥都有如此境遇,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如他一般从未想过的还有齐雅。
还在孩子们小的时候,齐雅便喜欢王桦的机灵和乖觉。在她的设想中,等孩子们长大了,长子王松是当之无愧的皇帝;二皇子自然是要送到外面去做个王爷的;王柏这家伙便给他挑一片富庶的地方做封地,让他无忧无虑;而王桦是要封在都城的,这样他便能时刻与她作伴逗趣。
王桦并不觉得自己能管理好朝政,也着实对做皇帝这件事情并不上心,远远的送走了自己的三哥后就来找了齐雅。
齐雅从他踏入正殿的那一刻起就看出他的忧心忡忡。虽然已经身为皇帝,可王桦还是坐在了齐雅的左侧位上,并没有做到主位上的直觉。因为登基的仓促,龙袍还没来得及改制,从前身形宽大的王柏穿过的龙袍在身材修长的王桦身上看起来很是滑稽。王桦就像是一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一般,有些战战兢兢,畏畏缩缩地坐在那里,不敢抬头,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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