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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春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天成子
“君上,扃听闻夏桀商纣好奢靡轻浮之乐,所以带着整个国家都变得奢靡轻浮起来,后来这两个国家灭亡了。如今宗祝居然堂而皇之在我齐国朝堂之上鼓吹奢靡轻浮,难道不是想要君上学着夏桀商纣祸乱天下吗所以,扃请令抓捕宗祝并施以重刑,以作效尤”
“这”齐景公发了愁,不知如何作答。
晏婴见状,赶紧补刀道,“君上,杜大夫所言不错,乐应着一国之礼,乐奢靡轻浮则引着国家礼制崩坏,长久之下必然是夏灭商亡,难道君上真的想要齐国灭亡吗”
上纲上线好一张利嘴坐在齐景公身旁的吕荼见闻,灵动的眼睛泛着些许光芒。众文武一听晏婴此话纷纷上前应和,“君上,国相说的有理啊”显然此刻都忘记了先前沉溺于他们所谓的奢靡轻浮之乐上。就连那鲁国之臣孔丘也时不时的补上几句劝谏齐景公应遵周礼,行大邵古乐。
看着群臣痛打落水狗的架势,齐景公脸色红转黑,眼见着要发飙,这时呜呜的大哭声响起。
众文武眼前一愣,打眼看去,原来是公子荼晏婴见吕荼大哭,顿时心中一紧,暗道不好果然接下来的事情应证了晏婴的想法。
“荼儿,为何大哭”齐景公欲发飙的怒气,此刻完全消失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对爱子的心切。
“爹爹,他们都欺负你荼荼小没有办法保护你,所以才大哭”吕荼眼珠儿直冒,看的众人很是心疼。
齐景公闻言先是一愣,接着泪水纵横,抱着吕荼在堂上哇哇大哭起来。这幅父子情深场面看得众人是目瞪口呆,接着看向晏婴和杜扃的神色变了,就连那孔丘都有些悔恨自己的方才,是不是太过欺侮人家孤儿寡父了
梁丘据见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指着杜扃和晏婴的鼻子骂道,“百官的事,诸侯间的事,君上无不咨询与你们,听询与你们,可是如今是私宴,君上只不过听些自己喜欢听的音乐,你们倒好,逼得君上和公子荼你们于心何忍呐,何忍呐”骂罢,跪倒在齐景公面前捶胸嚎啕不已。
这杜扃见闻此刻完全没有了主意,不由得看向了晏婴。晏婴脸色已经黑成了淤泥,老眼看着吕荼,心中暗骂,好小崽子,你够狠,够狠
晏婴本来是想借此机会打击梁丘据这些谄媚势力,现下倒好,只因吕荼的一句话,所有的计划都成了泡影,没打着狐狸还惹了一身骚
“君上,章听闻在宋国有名神医,他给人治病出的药草很苦,吃药的人长长抱怨不已。有人曾问那医者,先生为何您出的药草要比别的医者苦呢那医者一笑,因为我是神医,我开的药虽苦但你们喝完我的药后,你们的病却是被治愈的最快,不是吗那人闻言语塞。君上,如今相国和杜大夫之言就好比那神医开的药,虽然吃起来很苦,但治起病来却是最好”
众人打眼一看说话的那人是中间派大夫弦章。晏婴和杜扃见闻大喜,梁丘据则是一愣,心中隐隐担忧起来,你弦章什么意思,你如今立功的差事是我推荐上去的,怎么现下替晏婴说话
果然此话齐景公听进了心里,吕荼笨拙的用衣角为其擦掉眼泪,齐景公很是欣慰的亲了爱子一下然后道“寡人知道晏卿和杜卿是为寡人好,寡人知错矣”说罢起身就要行礼。
众文武机要眼看着自家君上就要认错,无不欣慰,那孔丘更是暗自点头不已,这齐君知错而谦逊倒不是朽木,只要能工巧匠仔细雕琢,还是一块上好的栋梁
不过就在齐景公刚弯下手手时,一刺耳的孩童声音袭来,“爹爹没有错,错的是你们”
此声一出,殿内顿时像是天昏地暗起来,晏婴等早就看不惯吕荼的人更是大喜过望,哈哈,小崽子你终于忍不住了,看叔伯们怎么收拾你
齐景公大惊失色,急忙上前堵住了吕荼的嘴,道歉道,“荼儿你吃醉了,吃醉了”
众文武闻言,更是绝倒,天哪,君上,你真是爱子心切,急不择言,五岁的屁娃娃吃酒醉了当我们是瞎子聋子蠢子吗
齐景公也是恍然,自己的确失了计较,咧着嘴傻笑。孔丘见状暗自摇头叹气,齐君本良,奈何儿害不过转眼他又联想到自己的国君,鲁昭公,想到他的不羁顽童性格来,更是胃中发苦这周天下怎么了,我国的国君如此,齐国的国君如此,听闻晋国的国君更是如此
宴会就这样,不欢不乐的持续到黄昏,众人离去。夜幕降临,梨花树下,吕荼托着下巴望着圆圆而又皎洁的月光,“爹爹,宴中你为什么不让孩儿说”
齐景公坐在吕荼的一边,看着儿子委屈流下的晶莹的泪光,鼻腔一酸道,“荼儿啊,因为爹爹不仅是爹爹,更是齐国的国君啊”
吕荼闻言一愣,钻进齐景公的怀中,“爹爹,荼荼想听故事”说罢望着天空,慢慢闭目进入梦乡。
齐景公看着爱子俊秀的脸庞,就像是看到了幼时的自己,月下梨花树边“娘亲,杵杵想听故事”
春风一夜偶来,梨花尽开,那花瓣有些落在了齐景公的身上,有些则落到了吕荼的身上。明日又会是个好天气
“君上哪里去了”送完弦章出使鲁国后,晏婴火急火燎的往内殿里跑。一人挡住了他,晏婴打眼一看,暗骂晦气,不过表情却没有展示出对此人的喜恶,“梁大夫,国君何在婴有急事上奏”。
梁大夫正是晏子的老对头,梁丘据
梁丘据见晏子急的满头是汗,知道定是有大事发生,不敢像寻常一样戏弄他几番,便道,“君上正在外园”。
晏婴闻言拜谢,一阵跑风奔向外园。梁丘据见状觉得事情有些不妥,急忙也跟了过去。
外园,只见吕荼骑在齐景公的脖子上,对着三名魁梧大汉,指手画脚。那三名大汉闻听吕荼的话,并没有一丝不满,反而更加卖力气的用头刨起坑来。
晏婴见自家君上的三大力士在园内正隐隐约约的刨出一个池塘形状,知道定是那吕荼小崽子起的主意,下意识的眉头一皱,真的内心深处想要抓住吕荼狠狠的在他屁股上打上几巴掌。滥用民力,败家啊
齐景公见晏婴来了,便笑道,“晏卿,看看寡人这个池塘怎么样将来种上莲藕,注上水,再放些鱼虾哈哈,你说荼哦,不,寡人的这个主意如何”
晏婴见闻齐景公模样,暗道果然这挖池塘的主意是小崽子吕荼起的。想到此处他掂量一会儿用词道,“君上,婴听闻古时有一国君为了讨某人欢心兴建了摘星楼,后来那个国家便灭亡了”
齐景公闻言嘴角抽了抽,晏婴啊晏婴,你明说寡人不应该为了讨公子荼的欢心而私挖池塘便好了,为何还要把寡人比作夏桀他有些不满。吕荼白了一眼晏婴,故意委屈的能挤出泪来。





孺子春秋 第004章 梁丘据
梁丘据见了,心头一凛,暗道机会来了,“国相,君上只不过是在自家的外园里让三位力士开挖一方小小池塘罢了,何来的像夏桀般大兴土木”
晏婴微微一笑,“梁大夫,难道你不知道洪水是怎么形成的吗那是由天上的雨水一滴滴汇集而成”
梁丘据闻言一滞,齐景公放下吕荼,对着晏婴郑重一揖,“晏卿的意思是劝谏寡人不可以恶小而为之,寡人受教了”
吕荼见闻撇了撇嘴,这晏婴真是位会扣帽子上纲上线的主
不过还好,齐景公虽然受教但并不意味着他让他的手下三大力士停下他们手头的活,那池塘还是在继续挖下去。
晏婴见了本欲再劝,但想到自己接下来的事后,暗下取舍一番,便放弃了再劝的念头,而是把那急事道了出来,“君上,有邑人状告鲍牧大夫豢养死士意图不轨。”
齐景公闻言眼睛一睁,他幼年登上国君是亲眼目睹过齐国宫廷政变残剧的,如今又有人违章私自豢养死士,而且是位口碑比较不错的大夫,这事情可要闹大了
吕荼听到鲍牧的名字,心中泛起了滔天巨浪,他怎么这么快走出来搅动朝局了要知道鲍牧是齐景公死后才被陈乞田乞拉下水发动宫廷政变的想到鲍牧将来把自己推下君位,而且唆使自己的大哥阳生杀死自己,小小心脏愤怒之火冒了出来,整个脸烧的通红通红的。
“荼儿你怎么了快传医者,医者”齐景公见吕荼脸色大变以为是爱子身体出了什么毛病,顿时心惊,后身冷汗。
“爹爹,荼荼无妨你还是忙正事去吧,这里有田哥哥,公孙哥哥,古哥哥他们陪,荼荼定会尽早让莲藕长出来,到时荼荼亲自为爹爹做美味之肴”
“好荼儿”齐景公亲了儿子一下,洒泪转身拉着晏卿朝着厅堂方向跑去。
“公孙哥哥,你那边再挖深一些古哥哥,有只大虫子在你身上啊,田哥哥你的裤子划烂了”
齐景公的外园内时不时的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
晚上,月色有些惨淡,齐景公叹了口气,暗道还好事情是误会,不然让寡人杀了鲍牧还真心有些舍不得,他不知不觉来到了吕荼的床边。看着已经睡熟的吕荼,喃喃道,“荼儿啊荼儿,爹爹定会为你安排好一切的,你要争气快些长大”
接着齐景公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豆粒大的泪珠儿直冒,“荼儿,爹爹苦啊爹爹看似齐国最大的官,可是官字有两张口啊,只有上面的是才是爹爹,爹爹想把上面的口撑的大些,下面的口就不愿意了,他们贬斥爹爹,诅咒爹爹,甚至想杀死爹爹,可是这帮人有没有想过,若是上面的口小了,那还是官吗可,嗨,话又说过来了,若是上面的口开大了,下面的口小了,那根基便不稳,爹爹这个官也早晚也得倒台嗨,你看爹爹给你说这些什么”
齐景公说到这里,一抹眼泪站在窗台边,举头望着那被乌云时而遮住的月亮。春风吹绿了大地,此刻却吹不暖齐景公惆怅的心
吕荼其实在齐景公进入屋内的那一刹那就醒了,他听着齐景公的唠叨,此刻看着他消瘦的背影,他小小的手掌紧纂了起来,泪珠儿从明眸中掉了下来,爹爹将来荼荼定会让你成为世人永远传颂的君主
同时东城,一间布置奢华的房屋内。齐国大夫鲍牧对着一人行了三拜之礼,“今日陈大夫之恩,牧将来定有厚报”
雄鸡报晓,东方发白。齐景公玩闹的一天又开始了。
“爹爹,你小时候都玩些什么”吕荼采了一朵野花插在了齐景公的头上。
齐景公看着悠悠原野,草漫花香,心情很舒爽,“爹爹像你这么大时候会和一帮兄弟们去玩泥巴,抓蛐蛐,斗野鸡”
吕荼闻言一愣,把自己编好的花环一个戴在自己头上,另一个戴在齐景公的头上。齐景公头太大,戴不下去,便自己拿过来后又重新编了一遍,方才戴到头上。
“爹爹,咱们也去抓蛐蛐可好”吕荼星眸期望的看着齐景公。
“好走,爹爹好久没抓蛐蛐了,不知道当年的技艺可否还在荼儿,不是爹爹给你吹,当年爹爹在抓蛐蛐界可是这个”齐景公说到这个的时候把大拇指翘的老高。
吕荼闻言自是不信,两人吵吵闹闹向着原野深处走去。齐景公的三大力士田开疆,公孙接,古冶子见状赶忙率领卫士跟了过去。
吕荼学着齐景公的模样正在抓蛐蛐,可就在这时,草丛中闪出一只灰色的兔子,他见状大叫,“爹爹,爹爹,兔子,兔子”
齐景公听到兔子二字,眼中精光外放,把田开疆肩上的弓箭拿了下来,示意三人,三人自然知道君上的意思。
齐景公有三好,一好幼子,二好饮酒,三好打猎,天下闻名如今见了兔子岂能让它跑了。
吕荼小身板紧紧跟在齐景公身后,眼见着追不上,嘴下一嘟,就要委屈出泪来,一旁伺候的梁丘据见了,急忙抱起吕荼,大步跟了上去。吕荼在梁丘据的怀里,感受梁丘据快速跳动的心脏与急促喘息,心下有些感动,头一仰,小嘴一嘟,亲了梁丘据一下。
梁丘据感受到湿乎乎的东西沾了自己的脸,他一愣停下了脚步,低头一看吕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老脸笑的能绽放出一朵菊花来,接下来迈步的速度更有力了
“君上,那兔子跑到这洞里了”三大力士一抹脑袋上的汗,指着一个野草覆盖下碗口粗的洞道。
“哦,是吗太好了荼儿告诉爹爹你是想要活的兔子还是死的”齐景公一捋袖子,豪气顿生。
“荼荼想要活的,活的”吕荼在原野上蹦跶着,声音黏黏的。
“好爹爹给你抓活的”齐景公说罢趴在地上,用手往洞里掏了开来。吕荼见了,心中直哆嗦,要这不是兔子洞而是蛇洞恶,想到蛇,他身体打了个哆嗦,正要开言劝谏不要用手掏。
可就在这时,梁丘据惊讶的蹦了起来,“君上,君上,兔子,兔子,跑了”
众人闻言急忙向梁丘据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兔子在背后不远处一个洞穴里窜了出来。齐景公大怒,带着三大力士猛追。终于又把那兔子堵在了另一个洞穴里。
梁丘据抱着吕荼累的不轻,舌头都伸出来了,“君上,君上,那兔子,兔子可抓到了”
齐景公累的气喘吁吁没有说话,田开疆一抹胡茬子道“梁大夫,兔子现在又钻进了一个洞穴”说罢指着荒土处。
“那还不赶紧掏,别让它再逃了”梁丘据眼睛一瞪。三大力士闻言,屈身正要去掏,吕荼却道,“且慢”
众人疑惑的看向吕荼,吕荼看着齐景公,“爹爹,方才兔子也被堵在了洞里,为何后来兔子逃了”
“那是因为兔子从另一个洞钻了出来钻了出来荼儿你的意思是”齐景公似乎想通了什么,一拍大腿。
吕荼点了点头。齐景公见状大喜,一则是喜兔子这次在劫难逃,二喜自己的儿子观察力如此之细想到此处,他把吕荼从梁丘据的怀中夺了下来,然后张开大嘴狠狠亲了一下。
梁丘据见怀中的可人儿吕荼被夺,撇了撇嘴,心里空落落的。众人在齐景公的安排下,在周围找起其他洞来。不一会儿三大力士纷纷叫喊道,找到了洞穴。
齐景公又安排其他卫士再去寻,终于在找不到其他洞后,齐景公方才猥琐的捋起衣袖,伸手掏了起来。
“哈哈,抓到了,抓到了”齐景公大喜。那边三大力士似乎也有收获。
众人玩弄了良久,终于把兔子洞里的兔子全部抓住。一窝兔子,三只小的,一只大的
齐景公很是满意今天的收获,把兔子装在笼子后,一挥衣袖,“荼儿,咱们回家”。
夜色降临,月光皎洁,梨花树下,吕荼抱着一只小兔子,“爹爹,你说兔子为何要刨这么多洞呢”
齐景公打了个哈欠,为了提神,喝了口小酒,“荼儿,兔子刨那么多洞就是为了今天”。
“今天”
“对,今天爹爹也没有想到兔子居然这么狡猾,平常爹爹还真没发现,以前爹爹见到兔子,就用弓箭射,若不是今天兴起,哎没想到啊,兔子为了求生竟然提前在一个洞穴处挖了三个出口。”
“哦,原来兔子是为了以防不测才提前做好了三个洞窟出口的准备,它真聪明啊”吕荼手摸着兔子柔软的毛发,星眸泛着晶莹。
齐景公闻言一愣,接着一惊,再接着背后冷汗直冒,然后眼珠儿直转,最后大喜,一把搂住吕荼狠狠亲了一下,“乖儿子,你真是爹爹的福星啊”
翌日,一大早,齐景公上朝。
晏婴很奇怪的看了一眼齐景公,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向来自家君上不到午时不朝,如今这才早饭过后,便急匆匆把我等招来难道是不好当晏婴看到吕荼也跟着齐景公上了朝,大惊失色,定是这位小崽子又想到什么败坏齐国的主意了
齐景公见众臣皆以到齐,先讲了几句问好的体己话,便引入话题道,“诸位,寡人昨日去郊区视察民情,结果在路上抓到这么几只小玩意,觉得很有意思,给大伙儿同乐同乐”




孺子春秋 第005章 高张
晏婴见是兔子,立马白了一眼自家君上,敢情昨日打猎去了,非得说成体察民情自家君上这脸皮也够厚的想到这里他上前一步道,“君上,婴听闻从前华胥国,有个国主,他十分的爱狩猎。他有个狩猎庄园,那是他的父祖留给他的,狩猎庄园内鸟兽奔走,十分的繁闹,他见到喜形于色,奔马田猎。曾经有臣下劝他春天不可狩猎,因为春天是万物繁育的季节,可是他不听,于是两年后那曾经鸟兽丛生的狩猎庄园一只鸟兽也没有了”
齐景公闻言脸色有些不好,晏婴猜到了真实,居然又开始大庭广众之下说教了,他心里虽是不爽,但晏婴毕竟还是他最信任的国相,吕荼见闻知道齐景公遇到了难,便趴在他耳边细语一番,齐景公闻之大喜,咳了咳道“晏卿说的很好这华胥国的国主不知四时,不知鸟兽生存繁衍的规则,春天强行狩猎,这样的逆天之行,必然会导致庄园内鸟兽绝迹寡人不能学他你们这些寡人的大夫们更不能学他”
晏婴闻言一个踉跄,自己这招算是白打了梁丘据率先发了表态,“君上仁爱,臣下等敢不影从”。众臣当然也不会错过这歌功颂德的机会也跟着呼喊起来,“君上仁爱,臣下等敢不影从”。
齐景公看到堂下一幕很是满意的向下按了按手,众臣坐下,仔细听自家君上接下来的话语。
“诸位大夫,寡人在想一个问题,不知谁能解答”
“不知君上有何疑问”中气十足的高张抢先了陈乞一步。陈乞见状不喜不怒,退回到座位。
齐景公打眼一看原来是刚从鲜虞出使返回的高张,他微微一笑道,“高卿鲜虞之行为齐国立下功劳,寡人明日为你设宴。”
高张闻言大喜拜谢,然后瞟了一眼陈乞,嘴角泛出嘲笑,“君上,您的疑问张可能答不上来,但名声学识响彻齐国的陈大夫定能解答”
晏婴眉头一皱,这高张真是位不消停的主,这刚回来就开始闹腾了,他叹了口气把目光放在陈乞身上,看他如何应答。陈乞温柔一笑,毕恭毕敬,“君上,乞本为陈国旧人,若不是君上偏爱,定不会有乞的今天,如今君上有疑,乞虽愚鲁,但也知有恩必报的道理,若乞答不上来,乞就算抛家弃子寻访整个天下,也要找出那为君上解惑之人”。
“彩”陈乞此话一落,众臣纷纷叫好。高张见闻大怒,要不是顾及这是在朝堂之上,可能已经发飙了。晏婴见闻眉头皱的更深了,他不经意间看向了自家君上,齐景公还是很哈皮的二样,嗯小崽子公子荼的眼神不对,那是是杀意
晏婴看到吕荼看向陈乞的眼神中带着杀意时,身体不由颤了一下,这公子荼难道真是天生聪慧吗他已经发现了陈乞收买人心是为了居心叵测吗想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吕荼,但吕荼此刻哪还有先前模样,他含笑着露着小虎牙,眼神稚嫩的看着的怀中的兔子恶,难道自己是错觉嗯,应该是错觉,他毕竟只是五岁的孩童啊
“寡人的疑问便是这兔子”齐景公指着吕荼怀中的白兔道。
兔子兔子有什么疑惑的众人蒙圈。
“你们定会疑问这兔子有什么不明的寡人告诉你们,因为这只兔子的毛发是白色的,而这兔子的父母毛发却是灰色的,所以寡人才疑惑。”
梁丘据闻言一愣,正欲问,昨日抓住的那些兔子不是只有一只大兔子吗何来父母他虽心中见疑,但没有把握自家君上真实的意图来,他不敢多嘴。
“白色的小兔子,他的父母却是灰色这”陈乞也傻了眼,这话从何说起。高张想到了一种可能,但却闭着嘴不说。
顿时堂上嗡嗡作响起来,都在讨论这兔子的毛发为何不与他的父母一样。齐景公和吕荼对视一眼,嘴角皆漏出了意味深长。
“君上,乞乞不知”陈乞诺诺,一下颓废在座位上。高张见陈乞吃瘪,喜形于色。鲍牧见了,嘴角闪出了阴狠,“君上,陈大夫不知,但牧知道一人定知道答案”
“哦,何人”齐景公眼睛一睁。
“大夫高张”鲍牧指着正在那儿幸灾乐祸的高张道。
此话一落,整个朝堂都寂静了下来,鲍牧可是中间派,如今居然堂而皇之的倒向陈乞,这势头有些不对啊齐景公吃惊,晏婴吃惊,梁丘据吃惊,高张更是吃惊,只有吕荼还在继续摸着兔子。
“高卿,可知原因”齐景公皱眉,事情已经出乎了他的预料。
高张冷冷的看了一眼鲍牧,“君上,高雅的贵族生出来的子孙必定是高雅的贵族,就像威武的虎王生出的幼虎天生就是王者一样如今母灰兔居然生出白兔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一只公白兔在公灰兔不在家的时候,使用卑鄙伎俩强上了母兔,所以才生出这么个玩意来”
高张话一出,朝堂众臣哈哈大笑,因为他们都听懂了高张话里话外的意思,他高张就是那公灰兔,母灰兔就是齐国朝堂,而那白公兔便是陈乞,他高张出使鲜虞这段期间,没想到陈乞乘着自己不在,利用卑鄙伎俩强上了母兔,所以才生出鲍牧这只本是灰色的白兔来。
鲍牧显然是听懂了高张的话,脸色羞红,自己违制豢养死士被邑人告发,若不是陈乞用他的力量迫使那邑人说假话,自己就算不死也会脱层皮,所以这是事实,他不敢狡辩,不敢奋争。
陈乞脸色终于有些变了,“高大夫,乞听闻大河之水之所以浑浊,不是因为水本身,而是因为被外力强制添加了泥土。陈乞可以盟誓,上对得起君上,下对得起国人,我问心无愧至于你所说的卑鄙伎俩,嘿嘿,乞在市间,听闻有人用自己的权势逼迫善良的老农,让他交出寒羊,老农不同意,结果第二日便被人活活的打死在荒野中不知高大夫可听过此事”
“你”高张闻言脸色发青,他狠狠瞪了一眼陈乞。他没有想到这等密事陈乞也知道,看来自己的门客是该重新清洗一遍了。
“好了你们俩都是齐国的重臣,应该同心协力共为大齐,不是“风波事”上角斗的寒羊”齐景公怒了。
二人闻言方才诺诺,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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