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武大郎
作者:嗷世巅锋
杀其夫而占其妻,谋其财而居其宅。
穿越到武大郎身上的第三天,武凯躺在西门庆的床上、抱着西门庆的老婆,做出了以上总结——如果忽略掉他正被几百宋兵团团围住的事实,这次逆袭行动当真可以用‘完美’二字来形容!
可惜……
事实就是事实,根本无从忽略。
进击的武大郎 第1章 猪粪炊饼
天还未亮,晨雾弥漫寒风瑟瑟,紫河街上静悄悄的,便是有那么几个起得早的,也都还在自家院里猫冬。
忽然,一条鬼祟的身影靠近了西北角的王婆茶楼,急促却又不敢太用力的拍打着门板:“干娘、干娘,快开门啊。”
这人不是别个,正是隔壁武大的媳妇潘金莲。
但见她约莫有二十上下,身材高挑、肌肤细嫩、乌发高盘、杏眼琼鼻、眉目间虽带着慌张惊恐,却依旧掩不住那万种妖娆、千般的妩媚;浅蓝色对襟小袄半敞着,露出里面的粉红襦裙兴许是刚才走得急了,此时胸前一对高耸剧烈起伏着,几欲裂衣而出。
“娘子怎得才来,大官人早就在楼上候着你呢。”
不等她敲上几下,王婆便麻利的下了门闩,急匆匆的将她往楼上引。
刚走上二楼,斜下里冷不防伸出一只大手,竟放肆的揽住了潘金莲的纤腰,潘金莲先是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正是西门庆时,便顺势往他怀里一扑,娇声道:“官人,奴家好害怕啊”
“娘子莫怕,娘子莫怕”
要说这西门庆不愧是色中饿鬼,嘴上没安慰几句就变了风向:“娘子,两日不见,可真是想死我了,来,快让我看看你是胖了还是瘦了。”
恰在此时,身后咔嚓~的一声脆响,却是王婆儿知情识趣的反锁了房门,这下子西门庆更是再无顾忌,两只爪子上下游走,直往那胸、腹、臀、腿上招呼。
潘金莲吃他这一撩拨也是春情荡漾,可毕竟还存了心事,于是努力腾出了小嘴儿,喘息道:“官人,这可如何是好,我家大郎前日被你打成重伤,眼见就快要死了”
“提他作甚”
此时西门庆已经将浅蓝色的对襟小袄剥下,正欲一鼓作气脱掉红色襦裙,冷不丁听她提起武大郎,心中便有几分不悦,咬着潘金莲半片银元宝似的耳垂,阴笑道:“只要你不回去给他煎药,他很快就死了来来来,还是忙我们的正事儿要紧”
说着,抱起潘金莲便向床头走去。
妇人眼见再不说话怕是没有开口的机会了,急道:“官人,你有所不知,我家大郎眼见就要死了,却忽然得了失心疯昨晚上竟连我都不认识了,满嘴的胡言乱语,什么在横店十几年、什么当上副导演的,听的奴家心里直发慌。”
“失心疯”
西门庆略略缓了几步,便又不以为意起来,施施然将潘金莲往床上一扔,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剥了个精光,赤条条往上一扑,嘴里淫~笑道:“管他是失心疯还是急惊风,那三寸钉若是敢作怪,我便让他再也没机会开口娘子,春宵苦短,你就别再想那丑八怪了”
于是,芙蓉帐暖被翻红浪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是疲不能兴昏昏欲睡之时,就听门外王婆儿啪啪拍门:“娘子娘子快起来呀,你家武大发疯了”
一番鸡飞狗跳之后,三人下得楼来,挪开半扇门板向外偷瞧,只见隔壁已经围满了人,正当中有一人倚在门框上,手里拄着根半人高的烛台,只见他身形不足五尺、面色黝黑、皮糙肉厚,正应了那谷树皮三寸丁的诨号,不是武大郎还能是谁
只听那武大郎哑着嗓子吆喝道:“诸位,我武大从即日起收购草木灰和陈年猪粪,草木灰没什么特殊要求,猪粪年份越久越好希望各位乡亲父老多多捧场,只要把东西送过来,我保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他前日里被西门庆一脚踹下楼,到现在还重伤未愈,吆喝起来难免中气不足,每每吆喝上两声,还要停下来喘几口粗气儿,看上去更添几分滑稽,惹得众人哄笑连连,直说这武大肯定是得了失心疯,不然怎么会放着好好的炊饼不卖,竟收起猪粪来了。
“武大”
一个闲汉抄着手在人群中叫道:“你收这许多的猪粪干嘛,难道还想用来做炊饼不成”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却不想武大郎竟一本正经的应承下来:“没错,我昨晚上梦到了神仙,神仙说猪粪做出来的炊饼最是美味,就算皇上吃了也得赞不绝口等我把这猪粪炊饼做出来,就专门卖给那些有钱有势的大官人,你小子想吃怕是还吃不起呢”
这下子,哄笑声干脆连成了片,众人纷纷摇头无语,都道这武大当真是疯的厉害,先不说味道如何,天底下有哪个达官贵人会去吃猪粪做成的炊饼
其中也有那心地良善的暗自感叹:这武大郎虽然长得不堪入目,却是个老实本分的,谁知竟遭此横祸。
不过更多的人却是在起哄,毕竟武大郎不是本地人,来这阳谷县也不过三五年光景,偏偏就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怎能不招人嫉恨
尤其是刚才那说风凉话的闲汉,只怕事情闹不大,眼见众人议论纷纷却没有几个行动的,便又出头叫嚣道:“武大,你这不会是故意装疯卖傻耍弄大家吧如果你真是诚心实意收猪粪,不如先把钱给我,我再去帮你挑几担过来如何”
他这一出头,有几个相熟的便齐声打起了太平拳,你一言我一句的挤兑着武大:
“二奎哥说的不错,有种你就先把钱给他呀”
“是啊武大,那猪粪臭的不行,万一我们挑来了你不给钱,那岂不是亏到家了”
“好”
武大一挺身,淤青未散的黑脸上竟显出几分豪气,就见他自怀里摸出个拳头大小的包裹,在手心上摊开来给众人一瞧,却是几十块亮闪闪的碎银子。
武大从里面捏出一块,看也不看,随手丢给那名唤二奎的闲汉,道:“二奎是吧草木灰两文钱一斤,猪粪按照成色分成三等,最贱的一文钱一斤,上等的陈年老粪能给到三文一斤,这银子就算定钱,等你把猪粪挑来咱们多退少补”
二奎下意识的伸手攥住银子,正想说些漂亮话,然后来个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却听武大又貌不精心的补了一句:“不过咱们丑化说在前头,这银子是我家兄弟存下娶媳妇用的,我也只是暂借,能银货两讫是再好不过,要是弄出什么撕扯来,怕是就要惊动我家兄弟了。”
一听这话,闲汉二奎不由得僵在当场,这武大固然是软弱可欺,但他哪兄弟武松可不是好惹得,若是因为这么点儿散碎银子招惹上武都头,那也忒划不来了。
可真要去挑些猪粪,他也是百般的不情愿,但凡能被称作闲汉的人,那都是一等一的懒散货,整日里惦记的都是天降横财,这等又脏又累的肥差,对其而言实在是食之无味、弃之不惜。
只是他不愿意干,却有的是人乐意来赚这份辛苦钱,时值隆冬腊月,不少人家里都有粪肥堆在猪圈里,反正一时半会儿也还用不到,何不拿来换些银钱,也好过上一个肥年
至于草木灰就更好说了,就算灶台里没有多少存货,随便找些杂草枯枝烧一烧便是了。
于是有不少人上前领了订金,高高兴兴的回家挑粪烧灰去了。
这武大是来者不拒,直如散财童子一般,看得隔壁潘金莲银牙乱咬,擎起白生生的小手在门板上锤了一记,怒道:“这憨货果真是疯了往日里那些银子他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说是要留着给兄弟娶媳妇用,现在竟然不行,我得去拦着他”
说着,便想要冲出去和武大理论一番。
“娘子且慢”
西门庆连忙把她拦下,小意殷勤的笑道:“娘子,不过些许碎银子罢了,有什么打紧若是娘子能和我长相厮守,别说这些许银两,便是再多上十倍我也舍得”
“官人。”
潘金莲听的心花怒放,顺势便挤进了西门庆怀里,腻声道:“官人,我不是舍不得那些银子,只是只是家里被他弄得这许多猪粪,熏也要把奴家熏死了”
本来是随口找了个理由,可说着说着她却真发起愁来,如此大张旗鼓的收粪肥,到时候家里肯定是臭气熏天,她这般娇滴滴的小女人如何受得了
“娘子莫怕,依我看这倒是个千载难得的好机会,甭管他是真疯还是装疯,咱们只消将这三寸钉”说着,西门庆杀气腾腾的在脖子上一比划,又淫~笑道:“然后便说他是发疯自己寻了短见,届时你我不就能双宿双飞了吗”
说着,将潘金莲拉回了楼上,并那王婆儿一起密议起来。
只是这三人却不知道,武大将银子散去近半之后,却也在暗自里打量着隔壁的茶楼,嘴里念念有词的嘀咕着:“如果利用那几个主要支点不行,那西门庆可是会功夫的,万一只伤不死就麻烦了,还是多弄些分量,来个一劳永逸的好”
不过随即他又发起愁来,这猪粪能花钱买来,但中间炮制的过程却都是体力活儿,分量少也就罢了,若是想弄出足够的分量,以他这副半残之躯,怕是累死也做不到。
若是能找几个合适的帮手
“大郎大郎”
这时,一个拎着半篮子冻梨的少年分开人群挤了进来,抱住武大的肩膀急道:“我听说你要花钱买猪粪是不是真的”
不等武大回应,他又急的一跺脚:“你这是怎的了难道真被那狗男女逼疯了不成”
帮手有了
武大一咧嘴,露出了满口的黄板牙,顺手把住这少年的肩膀,亲热的招呼道:“兄弟,你来的正好哥哥我马上便要发达了,正有一份天大的富贵要跟兄弟你分享呢来来来,你跟我过来”
说着,便兴冲冲将少年迎进了院子里。
如此兄弟情深的样子,又有谁能相信,现在的武大其实压根就不认识眼前的少年呢
进击的武大郎 第2章 诅咒
没错,
现在的武大并不认识眼前这少年。
因为真正的武大郎昨天晚上就死了,如今的武大原名武凯,穿越前是一名专门伺候抗日神剧的道具师,在横店影视城打拼十几年,在圈内算是小有名气,四五线的小明星也睡过那么几个。
这眼见刚混上副导演,正准备向三线女星发起冲击呢,谁成想一觉醒来竟然变成了武大郎,还是已经被带了绿帽子,上门捉奸又被打成重伤的武大郎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也只有武大郎的体型矮是矮了点,却也还在常识范围内,约莫有一米五左右,在宋朝其实离平均身高线不远,只是在长人林立的齐鲁大地,显得格外扎眼罢了。
而且这厮一点也不瘦弱,属于矮壮矮壮的那种不过就算有六块腹肌和人鱼线,武凯也压根不想成为武大郎啊
总之,直到天蒙蒙亮,他才勉强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然后一个严峻的生存问题就摆在了眼前按照剧情进展,接下来就该上演潘金莲鸩杀亲夫的戏码了,那一碗毒药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按理说要想躲过这一劫,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三十六计走为上,只要出城找寻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躲上三五日,等到武松从京城回来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不过
这都变成武大郎了,还那么惜命有毛用
如果硬要说这次穿越给武凯带来了什么好处,那大概也就只有这一股视b死ng如h归le的勇气了。
所以他只考虑了几秒钟,便决定跟西门庆拼了,大不了早死早投胎,也省得继续在武大郎身上受罪
至于拼命的手段,更是再简单不过了专注抗日神剧十几年,消耗掉的炸药那都是论吨算,武凯亲手制作的土配方也有几百斤,现在,是时候展现它们真正的威力了
“大郎大郎”
进了堂屋,郓哥儿卖梨少年把那一篮子冻梨放在面案上,回头见武大神情恍惚,竟盯着自己发起呆来,忙跑过去抓住武大的肩膀使劲晃了晃:“快醒醒,你不会真得了失心疯吧”
武凯被他这一晃,腿都软了,忙抓紧手里的烛台叫道:“别晃,再晃就散架了你放心,哥哥我现在好着呢,怎么可能会得失心疯”
郓哥儿这才想起武大身上还有伤,忙收了爪子,讪笑道:“对不住,我忘了你身上还有伤,不过你既然没得失心疯,干嘛要花钱跟人买猪粪你家又不种地难不成你真打算用猪粪做炊饼”
“这个嘛”
实话实说肯定是不行的,先不说这少年能不能听懂,就算他真能弄明白什么叫火药,也未必愿意帮自己杀人放火。
好在几十部神剧也不是白参与的,各种奇葩剧情那是信手拈来,武凯略一沉吟便有了说辞,于是把脸一板明知故问道:“我那兄弟武松,你应该也是见过的吧”
“当然了那天武都头还请我喝茶了呢”
“那我问你,既然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我们两个长的怎么会差了这么多”
“这”
其实打从武氏兄弟相认以后,这就是众人街谈巷议的焦点话题之一,郓哥儿自然也是好奇得紧,难得今天武大主动提起来,他顿时来了兴致,忙竖起耳朵追问道:“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缘故”
“原因就两个字”
武凯先是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然后将头凑到郓哥儿面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诅咒”
“诅咒”
“没错,就是诅咒”
手里的灯台拐杖使劲往地上戳了戳,武凯抬起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一脸的往事不堪回首明月中:“当年我也是年少无知,竟在无意间得罪了一个黑苗族的巫师,被他用蛊术下了诅咒,自那之后,我便再也没有长高过一毫咳咳,一分一毫”
一不留神,差点把毫米这个千年后的计量单位喷出来,武凯忙干咳了几声遮掩过去,又继续道:“不瞒你说,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寻找解除这诅咒的办法”
“那你找到没有”
郓哥儿忍不住插了一嘴,不过马上就又明白过来,自己这问题纯属多余,试想,如果武大找到了解除诅咒的办法,还会是现在这幅样子吗
武凯摇头苦笑道:“没有,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寻到解除诅咒的办法,不过”
说到这里,武凯停下来故作警惕的四下里张望了几眼,等郓哥儿也被他弄得紧张兮兮,这才压低声音道:“不过我却意外的学到了下咒的办法”
“什么”
郓哥儿下意识的退了半步:“大郎,你你会下诅咒”
武凯一本正经的点头道“没错,这下咒法子实在太过阴损,本来我是不打算用的,可那两个贱人欺人太甚,老子打又打不过他们,也只好用这一招了我也不瞒你,猪粪和草木灰都是下咒时要用的材料。”
“这我”
郓哥儿迟疑了一下,忽然皱眉道:“大郎,你这诅咒有用吗那老虔婆且不说,西门庆也已经三十出头了,就算没有你这诅咒也不会再长个的。”
“这你就多虑了。”
武凯早预备好了说辞,压低声音冷笑道:“我学到的诅咒分为两种,一是报应在那狗男女身上,这第二种么却是报应在他们的子子孙孙身上”
竟然还能这样
郓哥儿脑海里浮现出一群武大围着西门庆叫爹画面,不禁打了个寒蝉,失声道:“这这也忒恶毒了吧”
“恶毒”
武凯又一灯台戳在地上,恨声道:“你难道忘了那狗男女是如何欺负我的不这么做怎么能解我心头之恨”
说着,他又放缓了语气,道:“你放心,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算兄弟你不想掺和,我也绝不勉强你,只是”
“干了”
没等武凯把话说完,郓哥儿便将右拳往左手心里狠狠一砸,决然道:“我早就想帮你出这一口恶气了,大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就是了”
竟然这么简单就成了
武凯本来还准备了一大堆说辞来怂恿他呢,现在他答应的这么痛快,一时间反倒让武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实这也是因为武凯当初看水浒的时候不够认真,如果他记性再好一点的话,就会知道这郓哥儿其实也和王婆等人有仇,这下咒的主意可说是正中下怀。
尤其这诅咒是报应在后代身上,短时间里根本不会显现出来,等日子长了,谁又会知道是自己干的
所以郓哥儿才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不过看郓哥儿答应的这么痛快,武凯心里倒生出几分愧疚来,毕竟这事儿一旦成了,可不会像他说的那样天知地知,怕是整个故阳县都得被闹翻天,到时候这小子肯定会被当成自己的帮凶。
要不
干脆带他一起上梁山落草为寇
算了,还是等事情办成了再说吧,现在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想到眼下迫在眉睫的现状,武凯忙收敛了那一丢丢的良心,激动的在少年背上拍了几下,叫道:“好好好咱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也不和你客套了,眼下哥哥行动不便,有不少东西需要你帮忙去张罗”
说着,便将剩下的银子一股脑都塞到了郓哥儿手里,托他去买些硫磺、木炭、蜡烛、几米细麻绳、两个大铁锅、以及一批空酒坛子。
“木炭最好要柳木或者彬木的。”
“雇几个壮劳力回来,记得带上几把铁锹,咱们得挖一条地道,通到王婆家茶楼下面”
“还有,再找个木匠,让他多带些鱼鳔胶”
等打发走了郓哥儿,武凯不但荷包空落落的,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说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可这一静下来难免杂念丛生,一会儿担心消息泄露,西门庆提前杀上门来;一会儿担心所托非人,少年携款潜逃直到现在,他也还不知道郓哥儿的名字。
哐当~
就在这当口,院门忽然被人狠狠踹开,吓的武凯一个激灵,几乎以为是西门庆提刀杀过来了。
“武大武大你要的猪屎俺给你送来了人呢人死哪儿去了”
原来是虚惊一场。
武凯卷起袖子蹭了蹭额头的冷汗,然后忙陪着笑脸迎了出去,与那莽撞的村汉验了木炭、猪粪的分量。
此后又陆续有人他忙的手脚不沾地,到是没有闲工夫想东想西了。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郓哥儿如约而至,交代的东西一样不差,还带来来武凯急需的木匠与力工,武凯一颗心总算是又回到了肚里,喜形于色的把木匠拉到了里屋,指着武大郎平时用来蒸炊饼的几个笼屉交代了一番。
其实也没多少活儿,主要就是把三个大笼屉钉成一个,再把中间的竹条全拆了,底部的竹条加粗并留出缝隙,最后在下面套两层粗麻布便大功告成了,要不是行动不便,武凯完全可以自己搞定。
等木匠弄懂了自己的意思,武凯正想找那几个力工再交代一番呢,可到了院里却发现力工们都已经下到了地窖里,个顶个跟打了鸡血似得,干的热火朝天。
郓哥儿凑上来小声道:“我跟他们说你想挖个地洞,好偷听那对狗男女的床事儿。”
这理由还真是
算了,只要效果不差就行,过程并不重要。
进击的武大郎 第3章 制硝
哗~
又是一笼屉湿淋淋的猪粪倒在墙角,骚臭味儿随着水蒸气喷薄而出,眨眼间便笼罩了小半条紫河街,过往行人无不掩面疾走。
几个干活的力工却好似没有嗅觉一般,表情麻木的将笼屉抬回堂屋,重新架在了灶台上,然后抡起铁锹,把早就搅拌好的草木灰和猪粪一股脑铲了进去。
郓哥儿站在临时搭建的木架子上,把一桶红褐色的浓汁儿浇进笼屉里,不多时便有更浓液体自底部渗出,落在下面的大铁锅里。
显然,这些红褐色的液体都是一次次反复过滤得来的粪汁儿,而且不止这一桶而已,木架周遭少说还摆着七八桶,这屋里的味道之浓,也就可想而知了。
尤其这当中还有几个酒坛被加热过,虽然里面的粪汁儿并没有烧开,可热气腾腾的味道也足够瞧的。
等到一桶浓汁儿都浇完了,两个力工上前把笼屉往边上挪了挪,这时才轮到武凯登场,只见他上前先用一根细木棍搅了搅那粪汁儿,又把一个鸡蛋扔进锅里,任其在里面浮沉半响,这才叹了口气,冲郓哥儿摆手道:“好了,再添两瓢清水,另外的几桶粪汁儿就不用淋了。”
虽然最初的淋硝算是完成了,可武凯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临时搭建的淋硝台实在是过于简陋,淋出来的硝水浓度偏低不说,花的时间也远超预计。
“不用再淋了你你是说已经成了”
郓哥儿喃喃的重复了一下,这才反映过来,激动的差点没把水桶踢进锅里,连崩带跳的从架子上下来,一把撤掉了嘴上的粗布:“我的老天爷啊,总算是完事儿了,再继续下去我这鼻子非熏坏了不可”
几个力工也都是如释重负,虽然古人说过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可但凡有一丁点儿的办法,谁又愿意守着这么一堆猪粪呢
“先别高兴的太早”
武凯却迎头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这只是第一道工序,接下来还得把这九桶粪汁儿熬成三桶才行,好了,哥几个都别闲着,赶紧开始干活儿吧”
“什么,这玩意儿还得熬”
郓哥儿一听这话差点没吓瘫了,这淋了几桶温水就臭成这样,要是烧开了
“大郎。”
半响,他忍不住摇头苦笑道:“我现在算是知道为啥这诅咒咳咳,这种事儿光听说过没见过了,感情还得遭这份罪”
抱怨归抱怨,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也不可能半途而废,尤其那几个力工都是拿了双份工钱,就更不好说什么了,只得分头行动,垒灶的垒灶、烧柴的烧柴,不一会儿功夫,三个临时架起来的大铁锅便飘出了浓浓的粪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