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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妻是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海的挽留
裴语硬生生打了个哆嗦,她知道裴玑这话绝非玩笑。





唯妻是宠 第65节
裴玑微微俯身盯着她:“你沦落至此,那周姑娘怎不来领罪替你?拎不清情形,只能被人当枪使。你以后可长点心吧。”
裴语缩在蒲团上,看着裴玑缓缓直起身。她以为他还再说什么,然而他只扫她一眼,道了句“你好自为之”,便拂袖而去。
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瘫坐在蒲团上直发呆。
定更时分,弦月初升。
楚明昭正靠坐在床上思量着薛含玉那件事,听到殿门开合的声音,转头便见裴玑披着半湿的头发移步而入。
她从前见着他总是要行礼,但他说私底下随意一些便是,她原本顾忌着他的身份,总还是心中惴惴,后来两人混熟了便自然了很多。
他甫一走近,便有幽幽淡淡的暗香袭来,裹着沐浴后特有的清冽,清雅馥馥,仿似高旷幽谧的诗情雅韵拂面而来。
待他坐到床畔,楚明昭便拉住他的手,跟他说起了她今日审问丫头的事。裴玑听到一半,蓦然回首流眸,道:“你有没有觉得今晚月色特别好?”
楚明昭一愣,下意识往窗牖处张了张,心道好个鬼,现在都月末了,月亮都只有小小的一弯好不好。
她随即又意识到一件事,撇了撇嘴:“你都没听我说话对不对?”
他忽地凑近,低声道:“当然听了,不过那些都不太要紧。”
楚明昭正想问那什么才是要紧的,就见他眼眸转深,她愣了一下,旋即他猛地身子一倾,俄顷之间将她压到了床上,继而揽着她将她往床里侧一带,捞来被子一抖覆在两人身上,两手撑在她脑袋两侧,低头凝她一瞬,倏地倾压下来,伸手往她寝衣里探。
楚明昭有点懵,这是不是突然了些,前几日怎么不见他这样……难道他是挑着日子的?
不等她转完这些念头,绵密如织的吻便伴着灼热的呼吸铺天盖地地袭来。从细腻水润的唇瓣到光洁柔嫩的脸颊,顺着修长的脖颈,炽烈的吻一路蔓延到精致的美人骨,他喘息间低头轻咬吸吮片刻,烙上了一个暧昧的吻痕。楚明昭忍不住低吟一声,暗想她明日可要用衣裳把那里盖好。
古人认为披发左衽为蛮夷,故而她基本只有在晚夕就寝时才有机会看到他将头发披散开。他的眉目原本便精致隽逸,一头墨发铺陈下来,宛如泼墨写意,一行一止都是不堪言状的惊艳。
楚明昭感觉身体逐渐软下来,似乎化为了一汪水。两人气息交缠,发丝也相贴在一起。楚明昭这一回仍旧胀痛,他虽急切,但也还是迁就着她,动作十分小心。只是他箍着她的腰也不能阻止她乱动,最后干脆一把将她抱起,在架子床的雕花围子上垫了个大迎枕,将她抵到了迎枕上。围子并不高,楚明昭只有一半的后背是靠实的,她身子又被他顶得一起一伏,总感觉自己会后仰着栽下去,因而下意识地就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裴玑嘴角溢出一丝笑,不禁侧首吻了吻她的脸颊。她双颊滚烫,趴到他肩头,细喘着断续问道:“你是不是……挑着日子来的……这个……这个难道还有什么讲究……”
她一句话未完便又是一声类似于哭叫的嘤咛,裴玑克制着顿了顿,凝着她满是潮红的面容,气息急促,嗓音低哑:“我要是弄疼你了,你就跟我说,我轻一些。”
楚明昭只觉她的脸更烫了,彻底将脸埋到了他肩上,小声道:“知道了……那个,你还没回答我。”
裴玑喘着气抱紧她,咬耳朵道:“我不是说了么,今晚月色好。”
楚明昭与他纠缠间抬头往外看了一眼,仍旧瞧不出月色哪里好了,外面明明黑魆魆的,不过这种事跟月色有什么关系……
楚明昭躺在床上半晌都不想动弹,她觉得明日去给姚氏请安的时候又要被看出来腰疼。她随即想起薛含玉白日间邀她重阳外出,遂与裴玑说了一番,末了仰头看着他道:“你看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裴玑不由搂住她亲了一口,笑道:“我怎么觉着你这话透着一股傻气。”他见她闻言便要往床里侧翻滚,一把扳住她的肩膀,“不傻不傻,昭昭最聪明了,不然怎么会嫁给我。”
楚明昭心道,简直拐着弯儿往你自己脸上贴金。
“不论她有没有阴谋,不跟她去便是了,”他笑了笑,重新将她捞到怀里,“重阳时我带你出去。”
楚明昭笑着点头,又懒懒地扯了扯他的袖角,道:“我想了想,木偶这件事只有两个丫头做人证,即便揭露出来,薛含玉也不会承认的。但我还是很不高兴啊,她这手段也太下作了。”说着抬眸看他,“你想不想回敬她点什么?”
裴玑笑着顺了顺她的头发:“我也正有此意,不过昭昭想怎么玩儿?”
翌日,薛含玉打姚氏那里出来,回到自己住处时,一进门就见丫头秋烟迎上来,递了个名帖上来:“姑娘,这是适才刚送来的。”
薛含玉拆开来一看,面上神色阴晴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回背,确有其事,回背用的镇物也都是有讲究有说头的~
☆、第五十四章
薛含玉思量了一刻钟,最终还是备车去了总兵府。
帖子是周妙静写的。薛含玉知道裴玑如今应当是对周妙静恼得狠了,按说不该再跟周妙静往来,但裴玑将那件事封了起来,照理说她也应该是不知情的,那么刻意避嫌倒显得可疑。
周妙静一见到她就跟她打听王府那边的动静,听薛含玉大致讲罢,便越加不安:“你说世子打的什么算盘?”
薛含玉道:“我猜世子这么做是想保她,因为若是传扬出去,恐怕三人成虎,真将她传成了细作。”
周妙静冷笑一声:“我看她就是个细作。如今锦县战事胶着不下,没准儿就是因为她从中作梗。”
薛含玉轻叹道:“我们再说这些也是无用,世子不信,全是白搭。”
周妙静沉下脸,半晌,道:“世子大约已经知晓那件事是我做的了,你说他会不会来报复我?我近来总是心下不安。”
薛含玉并不关心周妙静的死活,只是嘴上劝慰道:“左右也没出人命,何况令尊又是辽东总兵,世子纵是思虑到这一层也不会把你如何的。”
周妙静自己也是这般想,如今听了薛含玉的话更觉心中安定了些。她随即又问起了另一桩事:“含玉姐姐想好咱们重阳节去哪儿了么?”
“不过还是那些地方,”薛含玉摇手道,“你们自去玩儿吧,我到时候大约不能同行了。”
周妙静听她这话说得微妙,不由谐谑道:“含玉姐姐是不是想跟世子一道出去?”
薛含玉笑而不语。旋又感喟道:“有世子妃在,想来世子也是瞧不见我。世子待她可真好啊。不过若是没世子护着她,她怕是早就在王府待不下去了。”
周妙静忽而诡谲笑道:“那若是连世子都不护着她了呢?”
薛含玉眼眸一闪:“妙静这是何意?”
九月初八这日,顾氏带着两个儿媳妇来王府拜谒。说是拜谒,实质上是来看女儿的。
见过王妃后,顾氏便随着楚明昭来了存心殿。她头先也是听说了郡主被世子罚跪宗庙的事,如今听女儿说了内情,不禁啧啧道:“你这小姑子也是奇了,我从前只听说过小姑子挑唆着兄弟欺压嫂子的,不想还有勾结外人要弄死嫂子的。”
楚明昭笑道:“我那小姑子觉得我是细作。”
顾氏嗤笑一声,不予置评。
母女两个闲谈间,顾氏遽然提起了一桩她近来委决不下的事:“你二哥如今想要投军从戎,可我总是有些忧心。打仗不是闹着耍的,刀剑无眼,他要真是跑去上阵杀敌,我跟你爹非得镇日悬着心不可。”
楚明昭忖量一下,道:“二哥这想法挺好的。”她见顾氏仍旧一脸忧色,不由笑道,“娘若不想让二哥碰这些,当初为何答应让他去考武举?”
“我当初也只是想着让他在京任武职而已,谁想后头能有这些变故。”
“二哥可是武状元出身,不投军倒是可惜了。从前三叔一直让他在北城兵马司待着,不过是有心打压。三叔也知道咱们跟他不一心,他连父亲的权位都架空了,大哥二哥他们更不必说。娘信不信,若是三叔一直在那个位置上,大哥二哥也永无出头之日。大哥其实还好些,毕竟还可承袭爵位,二哥可就苦了,”楚明昭看向顾氏,“娘也应当知晓,武将挣前程比文官容易得多,尤其体现在封爵上。满京城的世家阀阅,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军功起家。”
顾氏道:“我也晓得这些,若是让你二哥跟在世子手底下,说不得将来还真能挣个爵位。可我这心里……”
楚明昭长叹一声:“但也不能总困着他。”
顾氏摇头道:“罢了,让他去闯闯也好。只希望这仗快些打完才好,算起来,婉姐儿如今都怀了四个月了,也不知能否赶在她生产前回京。”
由于楚明婉嫁了人又有孕在身,楚圭也不至难为江阴侯府,便没让她跟来。
顾氏说起这个,便自然而然地看向了楚明昭的肚子,低声问她有什么动静没有。楚明昭笑笑说这种事急不来。顾氏叹气道:“我也不那么急,我是怕王妃跟世子急。”
楚明昭心里嘀咕道,我觉得世子好像也不太急,要不怎么挑着日子来。
送走了顾氏跟两个嫂子,她便转去继续看账本。刚坐下没多久,裴语便来了。
裴语已经跪满了七日,最后从宗庙里出来时,瘫着站不起来,是被人抬出来的。她如今双膝青肿一片,走路都成问题,目下是咬着牙被人搀进殿门的。
裴语一见着楚明昭便示意她屏退左右。楚明昭依言而为后,她扭捏了一下,低着头跟楚明昭道了歉。
楚明昭挑眉道:“林次妃让你来的?”
裴语忙摇头道:“不是的,是我自己想来。我……我前两日便想来的,但实在是走不得路,今日稍好一些了才来……”
“你不觉得我是细作了?”
“说实话,我也并不能全然确信……但二哥那么聪明,应该不会看错人的。”
楚明昭觉着新鲜:“你什么时候开始觉着世子好了?”
裴语讪讪笑笑:“从前是我不晓事……”
自打裴玑在宗庙里跟她说过那番话后,她便一直琢磨着,越想越觉得她二哥的话有道理。而这些道理是母亲没能教给她的,郭次妃跟裴琰更不会对她讲。
她忽然觉得她二哥人还挺好的,而且又聪明又有手腕。
“你不怨恨世子让你跪了这么久么?”
裴语赧然道:“该罚的……罚得重才长记性。”
楚明昭觉着简直是活见鬼,她这小姑子是吃错了药了?
但不论如何,她还是不能做到不计前嫌。她那天差点惨死,不可能那么大度。
裴语见楚明昭神色淡淡,绞了绞自己的袖口,道:“我知道嫂子一时间还接受不了……我……我一定会找机会将功补过的。”言讫,又跟楚明昭攀谈几句,唤人入殿将她扶走了。
楚明昭并不关心裴语怎么将功补过,她现在比较期待晚上那出好戏。
歇罢晌,薛含玉又去看了裴语一趟,送去些伤药补品,好生安抚关怀了一番才走。从裴语那里出来,她瞧着外头天清气朗,便领了丫头转去后花园的亭子里做绣活。她间或看一眼枝头火红的枫叶,不时叹息。
秋烟会错了意,低声道:“姑娘,郡主如今大约是刚被重责过,故而这才连您都恼了去。想是过几日便想通了,姑娘莫要在意。”
经此一事后,裴语对薛含玉的态度冷淡了不少,薛含玉每每去探望她,她也都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支应着,有时候还拿奇怪的目光打量她,薛含玉心觉尴尬但面上却不敢表露。
薛含玉摇摇头,道:“我不是为着郡主。”她与裴语走得近主要是因为王府里没有其他姑娘可以给她攀交,再者,跟未来小姑子提前打好关系自然是益处多多的。但裴语显然并不是关键,关键是襄王与裴玑。
她父亲手里握有十万兵马,襄王应当是想要结亲的,如此休戚与共才能让她父亲更加坚定地追随。但她又知晓裴玑的脾性,她担心问题坏在裴玑这一环上。
她托青岩寺的老僧帮她回背,便是出于这种担忧。那老僧说此法时有灵验的,她也觉着或可一试。只是不知为何被楚明昭发现了。但她也并不惊慌,被发现了又如何呢,楚明昭若是来揭露她,她完全可以说这是陷害,毕竟人证只有存心殿的两个丫头而已。她不承认,楚明昭一点法子也没有。只是不知道那回背的法子究竟有没有效果。
薛含玉正神思不属间,忽见裴琰独个儿朝这边来。薛含玉当即冷了脸,低下头权当没瞧见。然而裴琰径直冲着她面前而来,她避无可避,只好起身道了万福。
裴琰将薛含玉端量一番,嘴角不由便漾起笑来。
薛含玉容貌不俗,气质极端娇柔,盈盈下拜时益显身段楚楚,行动处宛若弱柳扶风。
裴琰很喜欢这类女子,因为她们的弱,才能越发显出他的强,而且最要紧的是,这种娇弱的,一般都听话。他对楚明玥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因而虽则两人做了四个月的夫妻,但他对她无甚感情可言。
只是楚明玥还有些用,所以他暂且也没打算废了她。
薛含玉发觉裴琰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后,只觉浑身不自在。她知道郭次妃一直打着让她嫁给裴琰的如意算盘,但她完全不喜欢裴琰,甚至有些厌恶他。裴琰被襄王精心栽培十年,在宗室子弟里算得上出类拔萃的。
但凡事都怕比,将他拿来跟裴玑相较一二,薛含玉便觉得他浑身上下都是毛病——他非但能力不及裴玑,还好内贪杯,气量狭隘,眼皮子也浅,连容貌都比不过裴玑。薛含玉无论如何都瞧不上他,更不会愿意去做他的次妃。
裴琰觉得裴玑娶了楚明昭那么个尤物,大约是不会再要薛含玉的,那么如果王府跟薛家结亲,薛含玉必定是要嫁他的。他从前也见过薛含玉几面,但那时候父亲还没起兵,薛家的态度也尚不明朗,他自己身边又不缺女人,便也没多往这处想。如今瞧着薛含玉貌美气韵佳,倒也乐得多得一个美人,何况薛含玉背后是手握重兵的薛远。
裴琰轻咳一声,说郭次妃养的玳瑁猫不见了,问薛含玉方才在花园里可瞧见了。
薛含玉自然知晓他不过是在没话找话,按捺住性子与他周旋几句,旋即便寻了个由头行礼告退。
裴琰脸色有些不好看,多少女人想攀他都攀不上呢,她这是几个意思?
他正阴沉着脸,忽觉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大哥在想什么呢,”裴玑笑吟吟地看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远去的薛含玉,仿似恍然悟到了什么,“大哥喜欢薛姑娘?”
裴琰轻嗤一声:“称不上喜欢,只是觉得她不识抬举而已。”
裴玑叹道:“大哥不要想岔了,兴许薛姑娘也是心悦大哥的,只是由于面皮薄,不好表露而已。何况……”裴玑忽然凑近道,“此间人多,自然要避嫌的。”




唯妻是宠 第66节
裴琰想想觉着他说得有理,心里倒是舒坦了些。旋又退后一步,微沉着脸看向裴玑:“你找我来这里作甚?”
自打上回算计裴玑却偷鸡不成蚀把米后,他一直心存惶遽,唯恐裴玑真的从那个抓到的蒙古俘虏口中问出什么,到时候再跑到父亲面前告他一状。这般忐忑了半月,虽说裴玑那头始终没有动静,但他担心是裴玑在耍什么花招,故而一直无法安心。
裴玑瞧见裴琰这下意识的动作,暗觉好笑,面上却并不表露,一本正经道:“我要跟大哥交代一些事情。”
另一头,薛含玉领着丫头回去的路上,正思量着裴琰会不会是对她起了心思,忽听秋烟小声道:“姑娘快看。”
薛含玉循着秋烟目光所指方向望去,远远地便见楚明昭微微垂首从后花园的边门出来,行状看起来有些鬼祟,身边也没带丫头。
“世子妃那是在作甚?”秋烟满脸狐疑之色。
薛含玉望着楚明昭有些局促的侧影,忽然笑了出来。
她从前也偶尔听过一些大宅内的阴私,背地里的幽会偷情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只看藏得严不严。
眼下这不就是现成的弟妹勾搭大伯么?她方才可刚在后花园撞见裴琰。裴玑这阵子白日间都不在府上,眼下正是半下午,后花园也很有几处幽僻的去处,倒也正能私会。
但所谓捉奸拿双,这不过只是她的猜测,捅到裴玑跟前他也不会信。薛含玉压抑住雀跃的心情,悄悄吩咐秋烟留意着楚明昭那头的动静,秋烟犹豫了一下,屈身应是。
此事一旦坐实,那比除掉楚明昭效果更好,没有男人能容忍绿云罩顶这种事,世子纵然再宠爱她,到时也要弃她如敝履!
夜里起更后,薛含玉刚盥洗沐浴过,秋烟便跑来在她耳畔如此这般低语了一番。薛含玉听得心中大动,转头问:“晚上也敢出来?”
秋烟细声道:“奴婢听闻世子今晚没回府。”
薛含玉冷笑一声,吩咐丫头去将姚氏叫去看戏,随即换了衣裳便匆匆步入夜色中。
王府花园的后门内有一小耳房,从前做看管花园的小厮居处,后来荒置了。但如今这耳房内却透出灯光来。
薛含玉压下满心激动,让自己的丫头守在外头,随即上前敲门。她以为那门是锁着的,谁知一推就开,倒险些让她跌一跤。等她再往房内一看,便立时怔住了。
屋内没有活色生香的场景,只有一个坐在桌前的裴琰。
薛含玉心道不好,转身要走,但裴琰却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薛姑娘人都来了,为何又要走?”
薛含玉一把甩开,怒视裴琰:“郡王请自重!”
裴琰轻笑道:“不是薛姑娘叫我来的么?”
薛含玉意识到中计了,气得脸色涨红,正要夺门而出,然而一转眼却看到姚氏已经到了。
薛含玉脑子“嗡”的一声响,霎时冒了一头冷汗,手脚发凉。
眼下夜阑人静,裴琰与薛含玉同处一间小小的耳房,薛含玉面上又气得通红一片,看起来倒是很有些暧昧。
姚氏神容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道:“你们俩倒会挑地方。”
薛含玉心里咯噔一声,强自冷静,即刻上前朝着姚氏一礼道:“王妃,请听妾身一言。”旋即便说是看见楚明昭神神秘秘地往后花园这边来,她才跟过来看看的。
姚氏遂命身边丫头去将楚明昭寻来。不一时,楚明昭便与裴玑相携着到了。
姚氏问起他们方才在哪,裴玑笑道:“儿子今晚本不回府了,但后来提早忙完了,便临时打大营那头回来了。昭昭说花园这边桂花开得好,儿子便一时起意,领着昭昭来这边小酌几杯。只是不知,母亲召见,所为何事?”
姚氏瞥了薛含玉一眼,转头对儿子儿媳道:“没什么。天儿凉,夜里寒气也重,你们吃喝罢也快些回去,仔细着凉。”
楚明昭跟裴玑笑着答应一声,行礼告退。
薛含玉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双拳紧紧笼攥,面上真红阵白,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今日是她太冲动了,她根本没想到楚明昭会算计她!还拉着世子一道算计她!
姚氏懒得管这些,命丫头将薛含玉的母亲崔氏跟郭次妃叫来,回身就要走。
薛含玉咬了咬牙,忽然跑到姚氏跟前扑通跪下,赌咒发誓她是被冤枉的,她跟裴琰清清白白,绝无私情。
姚氏淡漠地看她一眼,道:“这些你不必跟我说,跟郭次妃跟令堂来了,你与她说吧。”言讫,绕开她径自走了。
薛含玉如坠冰窟,在地上僵跪了片刻,遽然起身,掉头就走。
裴琰自然也大致猜到了这一出是怎么回事,但他也不太介意,左右他又不吃亏。他轻笑一下,折回耳房内,等着母亲跟崔氏过来。
楚明昭跟裴玑回到存心殿后,还是忍不住不厚道地笑:“我方才见薛姑娘那脸都绿了,一副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又轻轻戳了戳他,“夫君有没有注意到薛姑娘看你的眼神,幽怨级了。”
裴玑挑眉:“那关我什么事。”
楚明昭笑得眉眼弯弯,踮脚抱着他的脖子亲他一口。两人笑闹一回,裴玑与楚明昭说起了楚怀定今日来找他的事。
他那两个大舅子从一开始便不喜他,一口咬定他是个佻达子弟,在他跟楚明昭成婚前还千方百计地试探他甚至试图让楚明昭来推掉婚事。今日楚怀定来找他投军时,还跟他比试了一下,最终输在他手里才算是心服口服,表示愿意跟随他行军打仗。
楚明昭望着他道:“娘今日来找我时说了这事,不想二哥已经去找你了……那夫君答应了没有?”
裴玑正欲开言,忽有人来报说何长史求见。裴玑召何随进来后,便见他递上来了一封密函。
裴玑拆开后几眼扫完,对何随道:“这信是刚传来的么?”
何随点头:“是的,飞马送来的。”
裴玑沉吟片时,提笔写了一封回信,密封好交于何随:“即刻送往锦县。”旋又低声跟何随交代几句,何随领命而去。
楚明昭有些不安:“王爷让你去锦县?”
“嗯,”裴玑摸了摸她的头,“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回。”
楚明昭拿下他的手,沮丧道:“你不要忽悠我了,王爷都在那里耗了十来天了都没辙,难道你一去就能一举击溃三十万大军么?”
裴玑忍不住笑着亲了亲她:“谁说我是要去击溃他们的?”
楚明昭愣了一下,裴玑却已经转了话茬:“内兄投军投得很是时候,我此番赶赴锦县,正能让他历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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