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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婚日常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纪春生
黑婚日常
作者:纪春生

全名《黑死婚姻的那两个人的日常》入殓师女主+世界上最不想结婚的两个人相遇了。 温青,北京殡葬界第一花瓶,爱生活,也爱入殓。单身无罪,结婚太废,姑奶奶不受那个累。直到有天摸了戚凡的脸,她意犹未尽,觉得光滑又水灵,和平时摸的那些尸体好不一样。从此之后,每天都很想摸一把。戚凡,戚家长孙,爱上班,爱鉴定,不爱继承家产。脑路清奇,誓做一个独自享受人生的男人。又绿了,你们这些可怜的丈夫。有吃有穿有钱花,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个一身公主病的妈?还动不动就替别人养了娃?要原则还是要温青,这是个问题。起来,不愿做婚奴的人们!全世界的不婚主义者联合起来,向催婚者发出愤怒的呐喊吧!不干涉别人的生活不行吗?尊重别人的人生,不、行、吗?——黑婚之路漫漫,居然找到个伴。【食用指南】1情线请放一百个心。日更,周末尽量双更。





黑婚日常 第1章 chapter1
空气中只有呼吸声,静谧的、紧张的、庄肃的呼吸声。
在房间正中央,巨大的黑色操作台上躺着一个女孩。女孩的身边站了一男一女,二人皆穿着洁白的工作服,口罩遮住脸,只露出两对清澈的眼睛。
躺着的女孩长着一张俏生生的脸庞,略带点婴儿肥,肤白盛雪,粉唇盈盈。她的眉头呈现自然的舒展状,眉毛不浓也不淡,眉峰浅浅,勾勒出一股灵巧之感,配合那浓密的双睫,更让人对那双眼睛是何等的美丽充满了遐想——可那双眼却紧紧的闭着。
就像是童话中的睡美人。
一头黑亮的青丝在女孩的脑后飘散而下,身旁的男孩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想要为她整理,却被对面的人“啪”一声拍掉。
“你要干什么?”说话的是孙芸芸,她的语气有点严肃,声音却温柔如水。
艾青疑惑地看了孙芸芸一眼,又看了看那垂散在半空中的发丝,这才想起自己做错了。知错就改,他立即对着操作台鞠了一躬,满是直愣愣的恭敬:“我们要为您整理头发了!”
语罢,两人一齐伸手,将女孩那散乱的青丝整理起来。发丝如绸缎般顺滑,他们执在手里,分别用皮绳扎出个马尾,细心摆在女孩的耳侧。
整理完头发后,艾青在操作台边接了一盆水,先冷热混合了一会,再用温度计测量水温,把结果汇报出来:“23度,已到达人体皮肤的适宜温度。”
孙芸芸点点头表示认可,艾青从一边的操作架上取下一块雪白的毛巾,慢慢浸入水中。待毛巾吸足了水,变得温热适合,他便抻手将毛巾取出来,拧毛巾时的滴水声在房间外的走廊里都清晰可闻。
接着,他再次鞠躬:“我要为您净脸了!”
温热的毛巾轻轻地覆上了操作台上女孩的脸颊,艾青的手法仔细而温柔,为她擦去面上的尘埃。毛巾抚过她饱满的额头,紧闭的双眼,挺俏的鼻子,一路向下。经过那蜜桃般的嘴唇时,女孩的唇瓣突然抖了一抖,然后咯咯地笑了起来。
那清清亮亮的笑声在这空荡而冷僻的房间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一笑之下,女孩的眼睛也睁开了,骨碌碌的像两颗精光四射的深海珍珠。她盯着身边的两人,带着抱歉:“对不起,太痒了,我没忍住!”
孙芸芸瞥她一眼:“严肃点,你现在是大体!”
大体,是入殓师对尸体的特殊称谓。
“嗷,遵命。”女孩做了个鬼脸,又向艾青眨眨眼睛说了声:“加油!”随后,她安安静静地闭上眼,回复了先前的状态。
艾青忍不住嘟起嘴抱怨:“姐,要是真的大体这样,我可要吓死了……”
听到他的话,女孩又把眼睛睁了一条缝:“小青啊,你怎么可能吓死?你是干这行的况世奇才,你在咱们殡葬界问问,哪个入殓师入行的时候不得先吐三个月?你只用了一个星期,我看好你哦!”
躺着的女孩是温青,孙芸芸的小徒弟叫艾青,一馆不容二青,艾青就被叫成了“小青”。一个响当当的七尺男儿,怎么听怎么像条妖媚的蛇。
温青的话让艾青很高兴,他刚想自我膨胀一下,孙芸芸打断他们:“行了行了,青青你就好好躺着让小青练手吧,况世奇才也需要时间打磨,等我走了,这里就全靠你们俩撑了。”
“走?”
孙芸芸的话音刚落,温青猛的从操作台上坐了起来,白色的毛毯从她的身前滑落,露出里面贴身的碎花小背心。
刚刚被馆长带到操作间门口的戚家叔侄差点被吓得撅过去。
周馆长也是一愣,待他看清楚了状况后,扶着额解释:“操作台上的是咱们的入殓师,不是往生者,不是……”
“哈哈哈哈!”惊吓之后,戚行书盯着房间里那个“诈尸”的背影,突然觉得十分有趣:“幸好我得的是肿瘤,要是心脏病,刚才就把人生走完了!小凡呐,你可差点送了我最后一程!”
他一转头,身边那个身影早已经不见了,“小凡呢?”
殡导师在后面抱着一个玉雕的骨灰盒,往旁边指了指:“小戚先生刚才扶着墙跑出去了。”
戚行书:“哈哈哈哈,这小子从小就胆怂!”
爽朗的笑声一阵高过一阵,房间里的人也都转过头来往门外看。
“姐,有人来了!”见到了陌生男性,艾青匆匆忙忙抓起操作台上的毛毯往温青身前挡,一直挡住了她半张脸。温青把鼻子搁在毛毯的上沿往外看,门外除了两个老熟人,还有一个好看的大叔。
大叔长着一张轮廓分明的资深系俊脸,约莫四十五岁上下,头发和胡子都是半白的,打理得很精致。他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衫衣的领子松开来,扎了条亮黄色的小丝巾——普通的男人可不敢做此打扮,这些搭配在他的身上却有一种优雅和俏皮混搭的感觉,叫人见之难忘。
周馆长介绍说:“戚先生是全国闻名的企业家,他今天来这里,是……是来考察一下大家的工作。”
戚先生笑得非常亲切:“不是考察,我是来提前拉拉关系,以后要请大家多多照顾了!”
“照顾?”艾青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让我们照顾?”
温青在毛毯后面悄悄地问孙芸芸:“难道他把殡仪馆买啦?咱们不是国营的么?”
孙芸芸:“不知道……”
“咳咳!”周馆长假咳了两声,觉得自己这群孩子有点给自己丢人,“戚先生,他们正在练习入殓的流程,您里边请,您想看什么都可以让他们给您演示一遍。”
戚行书迈步走了进去,他四下环顾,房间里除了一张巨大的操作台,便是一个高高的工具架以及三把椅子。他随口评价道:“有点空荡啊,你们这里怎么都是灰不溜秋的,一点生气也没有?”
殡仪馆里有生气,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他观察完环境,把重点放回了房间里的三个人身上,见他们还睁着求知的大眼睛望着自己,便主动解惑:“各位好,我患了恶性肿瘤,已是晚期,不久以后就要死了,不知到时是哪位小朋友替我入殓,能否将我打扮得漂亮一点?我这个人一生都是很注重形象的,这最后一仗,就要仰赖大家了!”
孙芸芸到东平殡仪馆做入殓师已有七年,温青来了三年,艾青才半年不到,而周馆长在这个地方守了二十年——在这二十年里,第一次有往生者在生前来到这里,同入殓师讨论死后的事情。
温青盯着眼前的戚先生,他整个人帅气又明朗,简直是世界上最可爱的那种大叔,无论如何都不能和她们日常所见的那此冰凉的大体联系到一起。房间里的人都沉默起来,诗曰:“死生事大,使我心如刀剑挥。”就是他们这些天天生活在死亡中的人,也不忍心听人这样轻描淡写地谈起自己的死亡。
“怎么,不愿意帮我吗?”戚行书又笑着问了一句。
周馆长努力地朝着操作台边使眼色,东平殡仪馆的入殓师三人组都不知道怎么接这个问题,你捅捅我,我捅捅你。最后温青开口了,她说:“戚先生,你长得真好看!”
周馆长差点没站稳。
戚行书笑得更开心了:“小姑娘,你真有眼光!你长得也好看极了,如果我还能活个十年二十年,我愿意拿一半的时间出来追你。”
他说起话来有点老不羞,却流氓得坦坦荡荡,加上那股子天生的优雅之气,这话听起来没有分毫的冒犯,反而是一种本能之上的高级夸奖。
温青喜欢戚先生这样的人,叫人忍不住就想和他作朋友。她半玩笑地回道:“戚先生这么打趣我,看来对未来的十年二十年并不期待,真叫人羡慕。”
“哦,怎么说?”
“人生单向行,有生就有死,人们期盼未来,害怕结束,是怕这条路走完了还没看见什么风景。戚先生既然不畏死,过去的人生里一定风景多多、不曾错失,这还不叫人羡慕吗?”
这番话,温青是真心的。戚先生的状态正是她理想的人生——等有一天我们老了,面对死亡时回顾这一生,发现它一直紧紧的搼在自己手心,或许有遗憾,或许不圆满,但每一份美好都没有错过,每一个选择都为自己而做,这个时候你就可以说:老子活得很好,死就死吧!
“哈哈哈哈!”房间里又响起了戚行书标志性的笑,“说的好!和音难觅,我可不可以请你为我入殓?”
温青笑笑,伸手把孙芸芸推了出去:“为了您最后一仗时的帅气,我推荐您找她,她是我们全北京殡葬界技术最好的入殓师。”
戚行书欣然接受,他先和温青聊了一会儿,然后又同孙芸芸仔细讨教了入殓的细节,甚至对自己入殓时的妆容做出了认真的商讨。在做这些事情的过程中,他从头到尾都是淡然的,丝毫没有那种名为“悲伤”的情绪。
商定了入殓事宜,戚行书跟着馆长去看冰棺了。他走之后,艾青叹了口气:“这么好的人为什么要死?”
温青拍了拍他的脑袋:“什么人不死?”
生命无常,入殓师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人们在最后一刻的美好与尊严。
——
半小时后,温青裹着一件浅荷色的风衣走出了操作间,她穿过回荡在馆中的重重哀乐,一路低沉,走到了办公楼的后面。
她的心头像被一堆小石子硌着,里里外外都不舒服,刚走到她熟悉的那一角,思绪却被打断了——在那个老地方,那棵高高的梧桐树下,那架她亲自diy的秋千上,坐了一个陌生男人。
阳光夹在树荫中打下来,那扎着彩绳和亮片的秋千架熠熠闪着光,男人穿着黑色的风衣转头向她看过来,他的脸色是一种通透的白,仿佛没有血色,眼睛大而狭长,敏锐中含着些许的无辜。
就像一只英俊的鬼。
狭路相逢,温青还没有说话,戚凡已经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坐了你的位置。”
在他的面前,温青的身高将将只到他肩膀。她抬起头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是我的位置?”
“这里滴了一滴和你手上同色的指甲油,而你手上的指甲油应该已经涂了有些时候了。”
戚凡的声音淡淡的,顺着他的手指,温青看到了秋千板上的那一滴嫣红,仔细想想,她上周确实坐在这里涂过指甲油。
“还有,秋千绳上别了几个发卡。”
“可是我的头上没有发卡?”刚才为了扮大体,她明明将发夹全取了。
戚凡不好意思地往她胸前一指:“这里有一个。”
温青低头,风衣豁开来一个角,果然在她那碎花小吊带的胸前别了一个小小的红色发卡,像这样的彩色小发卡她可能买了一卡车,常常随手别的哪里都是。
她抬起头来一笑,这人真有意思,而且这么看过去,戚凡的额前碎发被风吹开,他的眉毛就像两把未出鞘的宝剑一般,简直好看得不像话。
美人当前,温青的小心脏突然跳得快了几拍。
手机铃声适时的响了起来,是戚行书,他呼叫着:“小凡啊,你躲到哪里去了?快给我出来!”
“知道了,三叔。”戚凡挂掉电话,把最后一个证据交了出去:“最重要的是你左耳的耳钉掉在这里了,给你。”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温青一只手摸着自己空空的耳垂,一只手接过那颗水蓝色的耳钉,呆呆地看着戚凡走远了。




黑婚日常 第2章 chapter2
东平殡仪馆不算大,馆外设停车场,进馆之后左右各有一幢二层小楼,分别是服务楼与商务楼,走过大院,广场的正中间座落着一座肃穆的纪念堂,便是人们主要活动的场所。纪念堂的背后是遗体冷藏厅和入殓操作间,再往里才是办公楼与员工食堂。而办公楼的背后,就是全馆中同生死离别相隔最远的地方。
若非如此,馆长也不会同意温青在这里放置一架秋千,并且依照她浮夸风格,整架秋千都被装饰成了五彩斑斓的样子,一点殡仪馆的自觉都没有。
戚凡离开后许久,温青摸着秋千绳上垂下的彩色布条发了一会儿愣,这才想起了刚刚走到这里来的原因——方才在操作间里,孙芸芸告诉他们,她要辞职了。
温青和小青都是孙芸芸一手带出来的徒弟,这个消息让他们感到措手不及。
小青当下便痛哭流涕地抱住了孙芸芸,温青的心中则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好像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似的。
她问:“为什么?”
孙芸芸说:“我三十一岁了,青青,我必须得结婚了。”
这个地方孙芸芸待了七年,这些同事就如同她的家人一般,但是她必须要离开。因为在她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小小的渴望——她想结婚,想像一个“正常”的女人那样结婚生子,拥有一个幸福的小家庭。这个再简单不过的渴望,对于大多数女孩来说都不难实现,偏偏孙芸芸是个入殓师。
中国人一向避讳提及死亡,因此与死亡相关的一切事物都逃不了受人厌恶的命运,包括入殓师。没有哪个男人听说一个女人的职业是入殓师之后还愿意和她发展深入的关系,孙芸芸努力了许多年,极少有例外,更多的时候,他们就连看她一眼,眼神里都带着恐惧。而对于那少数几个例外的男人,她的身份依然过不了他们的父母亲朋那一关。
早几年孙芸芸还坚持着,心想着总能找到一个不介意她职业的男人,可是好运没有来,年岁却不等人了。
她的心愿温青知道,她的挣扎与她的无奈温青也知道,可温青就是不喜欢她把结婚看得比天大的样子:“什么是必须?人活着只有吃饭喝水和喘气是必须的,结婚从来就不是什么必须,不过是个选择罢了。”
孙芸芸只当她是气话:“你到我这个年龄就懂了。”
二十出头的愣娃娃艾青听不懂她们的讨论:“芸姐想结婚就结婚,和辞职有什么关系?”
是啊,雪山上的草和沙漠里的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非得二选一呢?温青想,成长就是这样吧,生活会告诉你一些事情,知道的多了,人就长大了。然而对她来说,知道归知道,坚守归坚守——她喜欢的,她在意的,一丝一毫也不能被外界的意志所改变。这正是她与孙芸芸的不同之处。
她问:“你这么选,想好了吗?”
孙芸芸叹了口气:“没想好又能怎么样呢?这一天总会到来的。”
初春的天气,细风拂面,温和中带着一丝料峭。温青抱着一只膝坐在秋千上,用另一只腿在地上一下一下的蹬着。秋千轻轻的摆,人在风中晃,她怎么也理不清自己的思绪——有不舍,有遗憾,还有一种淡淡的不安。
这个社会总教育人要结婚,说得多了,好多人也就信了。为什么人非得要结婚?是活的太闲了,还是活得太自在了?对于这个选择,孙芸芸真的想好了吗?要是没有呢?
她想,人们总爱在小的事情上斤斤计较,遇到这种重大的生活决择时反而变得轻率又无理,真是奇怪。
孙芸芸辞职的消息在东平殡仪馆引发了地震,从馆长到火化工人全都轮番上阵,连劝慰带告别,一个个哭得比纪念堂里守灵的家属还要用劲。
东平殡仪馆有两个台柱子:一个是孙芸芸,她是北京殡葬界第一入殓师,另一个是温青,她是北京殡葬界第一花瓶。孙芸芸要是走了,殡仪馆的台子就倒了一半了。
“退后,排成一排,站好!别哭了!”周馆长一声令下,泪眼婆娑的大家从孙芸芸的面前散开来,艾青拉着孙芸芸的手不肯放,多摸了两把才退开。
周馆长把手里的大茶缸子递给温青拿着,神情严肃,负手走到了孙芸芸的身边。大家都以为他要训话,谁曾想,他突然眼睛一红,伸出手来抹了一把老泪:“芸芸啊,是咱们殡仪馆对不起你啊!”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全馆上下都爱哭,原来是从这里继承的。温青有种不好的预感,每当周馆长多愁善感起来,就特别容易激动。
果然,周馆长一把抓起了孙芸芸的手,像马景涛那样嘶吼着:“芸芸,你别走!你不能走!你想嫁人,在这里也可以嫁,我们给你找老公,我就不信找不到!”
孙芸芸眼眶泛红,轻轻地摇了摇头:“馆长,要是还有选择,我怎么会做出这个决定?”
周馆长有点不甘心:“你这么说,难道在殡仪馆工作的人还都得是光棍不成?啊?世界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都是?”
“光棍?”
顺着他的话,办公室里响起下意识的呢喃。
一语惊醒梦中人!全馆上下同时发了个愣——馆长二十年前就离异了,馆里从年龄最大的火化工人老金到年龄最小的新晋入殓师艾青,不分男女老幼,统统都是单身。
难道干这行的全是天煞孤星?
良久的冷场之后,艾青高兴地拍了拍手:“好像还真是!”
“咚”地一声,是殡导师生无可恋地倒在了办公室门口,手里还抱着一大叠新进货的纸钱。
周馆长的老脸突然有一点红,有一点小尴尬。不忍心拆穿他,孙芸芸反过来安慰道:“我走之后,你们要加油。”
温青被这个进展看呆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好好的悲伤气氛呢?
周馆长闻声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令他的心中更难过了——连温青这个第一花瓶都没有嫁出去,可不得加油么?
周馆长最终答应了孙芸芸的辞职申请,但是要求她多留一个月的时间,将工作和技术交接下来。
北京的生活成本高,温青和孙芸芸除了是同事之外,还是一起合租的室友。下了班,两人一齐回到东三环的一间公寓里。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公寓皆是高档公寓,当初花了些价钱才住下来,温青为的是享受这黄金地段的声色犬马,孙芸芸则抱着小小的希望——或许能够在附近结识一个如意郎君。
出了电梯,她们注意到旁边一户的门开了,搬家工人正在往里面搬东西。公寓是一梯两户的,这一层的两户都属于同一个房东,可是从她们住进来之后另一户一直没住人,处于长期的空置状态。
回到房间里关上门,孙芸芸悄悄地告诉温青:“是房东搬回来了,你说咱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温青拒绝:“我们不是付房租了吗?”
孙芸芸提醒她:“你忘了吗?我们刚搬来的时候房东差点要回收房子,当时通过中介好说歹说才让我们继续住下来。我听中介说呀,房东当初想让我们搬走,是因为怕自己住回来时被隔壁吵到。”
“这房东听起来真龟毛。”温青评价道。
孙芸芸拿她没办法:“我是问你房东怎么样吗?我的意思是,我们只有和他搞好了关系,才能在这里住得安稳。为了不被突然赶出去流落街头,你能不能出卖一下色相?”
温青:“能!”
十分钟后,两个姑娘出现在了房东的门口。客厅的门大开着,两个穿着制服的搬家工人正在摆弄一组灰色的布艺沙发,温青伸手在房门上轻轻地敲了一下:“您好?”
里面传来一个男声:“谁?”
“我们是隔壁的房客,看到您正在搬家……”孙芸芸的话还没说完,眼前一个人影晃过,温青已经一头蹿进了客厅。
坐在餐桌边百无聊赖的林霖,抬眼看见一个鲜衣红裙的美人儿抱着盆花进来了,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的眼珠子像是突然通了电,直勾勾的放着光:“欢、欢迎!”
孙芸芸跟着温青进了屋,林霖早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门口。他二十五六的年纪,长得一表人才,穿一身量体定做的深灰色西装,因为下午才刚刚参加完一个酒会,浑身的打扮都透着精英范儿——只是那眼神里的热情出卖了他。
温青上前一步,把手里那盆红艳艳的小花递到他的手里,嫣然一笑:“您好,这是我们送给您的乔迁礼物!”
兴许是还没有搬完的缘故,客厅里的家具不多,已经摆好的家具也都是灰黑色系的简约风,尽管一样样看起来都精致极了,但总显得有些沉闷。林霖把那盆花抱在怀里,左看右看都觉得十分的合适,不由得点了点头,夸赞道:“真是好礼物,人美,眼光更美!”
温青转过头向孙芸芸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这房子住稳了。
工人们刚布置好沙发,林霖便邀两人坐下,自己则走到了餐桌边上,预备把那盆花先搁在餐桌上。
手起,花盆将落。
电光石火之间,一个人影飞一般从书房里冲了出来,迅捷地伸出手,紧紧托住了花盆的底部。
温青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再次见到他。
“你干什么!”戚凡的声音有点恼怒。
“暂时放一下?”林霖很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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