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怒仙缘
作者:疏月
仙路漫漫,身负血海深仇的她转世重生,虽为废柴,却一路逆袭,又有邪君相助,是叱咤风云还是被不断暗算,曾经的真相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惊天之秘?那一怒背后的因果循环却暗藏玄机,是仙缘还是孽缘,且看她如何一一化解!
一怒仙缘 001、前尘今世
细雨如丝,顺着脸庞滑入脖颈,冰凉凉的,天墨风清被这股冰冷的气息惊醒,飘散在黑暗空间里的思绪逐渐聚拢,神智集中在一处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中的雨丝歪歪斜斜,在阴暗的天色间似重重帘幕,遮掩的天空看起来亦模糊不清。
身边是半人多高的野草,青绿的颜色令她溃散的瞳眸略微集中,微微转头,视野中却只有随风摇曳的青草,远处的青山朦胧如雾,天地宛如被一层薄纱笼罩,什么也瞧不清楚,更分辨不清身在何处。
天墨风清微微皱眉,思绪慢慢凝聚后,最后的记忆是被无数人影围攻,天上地下全是五颜六色的法宝,灼目的各色光华中,父母师兄弟们拼死维护挡在她身前,却终究难逃全族覆灭的悲剧下场,整个忘仙谷尽数毁灭,她自己也被爆碎成灰。
身躯为之颤抖,无力的双手逐渐握紧成拳。
她至今都想不明白,自己亲手炼制出来的九品“天道丹”怎会落入魔道之手,听说因为“天道丹”的缘故,隐在仙域暗处的魔界霸君无妄冲破了桎梏多年的天仙境界,这对正道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灾难。
正因如此,她的家族乃至整个丹城被仙域的其它势力联手逼迫。扛不住压力的丹城城主择天最终放弃对天墨家族的保护,曾经因她这个丹道天才风靡仙域的忘仙谷也成为众矢之的,最终被仙道同门联手毁灭,数百条人命一夕之间丧生于令仙域所有人闻风丧胆的天道法宝寒冰九莲之中。
当忘忧谷的天空被巨大的九朵冰莲笼罩,成千上万的冰剑如流星雨从天而降时,天墨家族几乎瞬间被灭,无一生还!
想到这里,天墨风清的心如同被尖刀不停剜来剜去,痛彻心扉,疼入骨髓。
天空,突然传来一个巨大的响雷,惊醒了双目赤红的她,有那么一刻的恍惚后蓦然想到,她不是和族人一起死在九莲的威力之下吗?这是怎么回事?自己难道身在九幽地狱了?
刺目的闪电在头顶拉开,仿佛一只银色巨手,撕扯着天空里的深厚浓云。
天墨风清耳中传来一阵零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她听到一个男子低喝的声音,“去那边找,务必找到魔女,当场诛杀不得有误!”
一众年轻男女的声音整齐响起,“是!”
紧接着,细碎的脚步声朝着她的位置由远及近,眼看快到她身边时,一道空灵的气息突然将她弥漫,眼前白光一闪,低沉的天空,浓厚的乌云和雷鸣电闪全都消失了,天墨风清呆呆望着四周漆黑的山壁,空气中如泼墨般的黑暗,感觉身下躺着的地方十分坚硬,两旁的石壁上也长满了青苔,明明闻到阴冷至极的空气,却偏偏感觉不到寒意。
前世的她天生仙胎,虽在修为上算不得极品,对丹道的领悟却异于常人,不到六十岁便达到九品丹师境界,在整个仙域引起巨大的轰动,天墨家族也因为她重放光彩,在丹城重立一席之地。
可谁也没想到,天墨家族的光环会那样短暂,不过五年的时间,她这个仙域第一的丹师便因逆天仙丹“天道丹”落入魔道之手被全族遗弃,最终落得身死道消,红颜薄命的下场!
往事哀伤,天墨风清掩下心底如波涛般的记忆,慢慢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身形一晃,感觉浑身柔软无力,怎么回事?
天墨风清心中暗暗吃惊,低头一看,却是脸色大变。
明明身形高挑的她竟像突然被压缩,居然只有八岁孩童的身高,再移目看向撑着石壁方能站稳的双手,虽白皙如玉,却是一双孩童的稚嫩小手!
天墨风清有些蒙了,这是怎么回事?
蓦然,漆黑的山洞深处传来清冷的男声,“你醒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方才被突然从外面移到这个山洞里,她已猜出是人为所致,而且不知为何,之前那些零乱的脚步声似乎是冲着她来的,可那些人为何要追杀她?
见她在生死关头还分神,那人自漆黑的山洞深处缓缓走了出来。
天墨风清的视野当中,一袭蓝袍的男子仿佛自黑雾中现出身形,眉目清冷却仙气飘飘,一望便知是仙门高人。
见她惊愕的望着自己,男子微微蹙眉问,“你可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
天墨风清一愣,她当然记得自己是谁,来自哪里,那样深刻的血海深仇已经烙印到她的骨髓血液当中,如何能忘?
可她也明白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天墨风清,至于是谁她也不太清楚,这里是哪里她也不清楚,只是莫名有种危机四伏的惶然之感,令她不敢大意。
略思忖之后,她摇摇头说,“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来自哪里,前辈能告诉我吗?”
声音童稚,可不就是八岁孩童的声线吗?她又惊又骇,目光不自觉低下去,看着身上穿的月白色长裙一直落到地面,样式简单,却衬得她更加单薄,裙上衬着淡淡的银色流云图案,这衣服也不知是何质地,面上流动着一层淡金色的光华,竟是一件五品以上的防御法器。
前世虽主修丹道,却并不是对其它一无所知,若非五品以上的法器决不可能带有光华,是以她能一眼辩出。
难怪感觉不到寒意,原来是有法器防身,可它是从哪里来的呢?
天墨风清只觉重重疑团笼罩在身上,却是无人可解,只能抬头看着那男子,大大的眼中满是困惑。
面前的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看着她,漆黑双眸中锐利的审度令人有些不安。
天墨风清一直看着他,深厚的长睫如同蒲扇轻抖,衬得一双清眸如同一望见底的池水,怎么也不像掌门师兄所说集万恶成形的恶魔啊!
男子疑惑的皱了皱眉,半晌才道,“我也不知你是谁,从哪里来,可我希望你能记住一些道理:天道莽莽,人道渺渺,善恶终有报!无论你是谁,来自哪里,都当以众生为念,切莫心生恶意,犯下恶行,否则,我云天澜第一个不放过你!”
明明长相俊逸的男子,偏偏眸色无情,浑身散发的冷意令人不寒而栗。加之那带着警告的话语,让天墨风清心中微凉,竟觉有些难受。
可那人的目光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移开,分明是在等她的答案,天墨风清有些委屈的抿了抿唇,心想原来你叫云天澜,可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难道我是大奸大恶之人吗?
不过想归想,云天澜犀利的目光让她浑身不自在,只好垂下头,轻应一句,“我知道了。”
耳边凉风一闪,似有人擦身而过,等天墨风清再抬头时,洞中已恢复浓稠般的黑暗,面前的云天澜已经消失了。
天墨风清有些摸不清头脑的抓了抓头发,正想离开这个山洞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锐利的破空之声,迅疾无比朝她的背心射来。
一怒仙缘 002、拜师
说时迟,那时快,等天墨风清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支尖锐的东西已经穿透她的背心,嗤一声响,她听到利器穿透血肉的声音,强大的惯性力量迫使她往前一扑跌在地上,胸口传来的钝痛引得视线一阵阵发黑,她还来不及去想什么东西居然这么厉害,连她身穿的五品防御衣服都能刺穿,喉咙处便一甜,张口吐出大口鲜血。
山洞后面,传来中年男子的冷叱声,“大胆妖孽,看你还往哪里逃?”
天墨风清心中暗暗叫苦,这声音不正是之前在草地上命人搜捕的那人吗?怎么这般阴魂不散?可他为何追着自己不放?
但性命交关之下,哪里容得她去辩解?顾不得胸口汩汩流出的鲜血倾刻洒了一地,她拼命爬起来,踉跄的朝山洞深处跑去。
身后传来一声冷哼,“妖孽,看你往哪儿跑?”
沉重的脚步声追了上来,天墨风清一颗心快跳出嗓子眼儿的时候,前方忽然伸出一只手,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接着眼前一晃,似踏过一道无形光门,眼前景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身形突然腾空,视野眨眼间就变成阴暗的天空,蒙蒙的细雨,而她正坐在一个硕大的土黄色葫芦后面。
葫芦两旁都是飘浮的乌云,原来是在天空中飞行,天墨风清低头看了一眼被浓云层层遮盖的,完全看不清楚的地面,长吁了口气。
胸口的血还在汩汩的流,洁白的长裙早已被染成血红的颜色,天墨风清忍痛伸出双手用力按住血洞,想要延续血流的速度,并抬头看向坐在葫芦前面的人。
这人背对着她,肩背宽阔,身形魁梧,穿着件很普通的麻衣,头发零乱的在头顶挽了个髻,只用一根木杈固定,看上去就像个农村大叔。
可此人能在瞬息之间将她从山洞中转移出来,还在那追杀之人的眼皮子底下,绝对不是凡夫俗子!
一念至此,天墨风清忍住剧痛问,“前辈,是您救了我吗?”
听出她声音的虚弱,那人缓缓回头。
此人皮肤黝黑,宽额阔目,黑眉如剑,脸上还长着浓密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完全不像修仙的高人,可是偏偏他们就坐在葫芦上驭风而行,摆明他不是个普通人。
这人似习惯性想要伸手去解腰间的酒葫芦,触手一空才恍然记起酒葫芦就在自己身下坐着,苦笑一声道,“小丫头,我可不会疗伤,你千万撑住啊,等回了苍云山就有救了。”
天墨风清一愣,一个修仙之人不懂得疗伤?说出来谁信啊?
可他说自己不会,又能拿他怎样?再说人家救了自己的命,不能受了伤赖在他的身上,只能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那人见她居然没有哭着哀求自己,小脸蜡白也没表现出分毫软弱,眸中掠过一丝异样,目光看向仍从她双手指缝间不断涌出的鲜血,那血顺着她的衣服流到葫芦上,那一块的葫芦表层被染成深黑的颜色,不免肉痛的拍了拍额头,扬掌一推,一道冰蓝色的光芒瞬间而至,涌向天墨风清的伤口,犹如被蒙上一层水膜,鲜血立刻止住,疼痛感也消减不少。
天墨风清心中腹诽,此人明明可以用灵力替自己止血,却称不会疗伤白白让自己痛了半天,面上却仍拱手拜谢。
毕竟萍水相逢,别人帮她只是出于同情,不帮也属正常。
那人替她封住伤口之后,摆摆手道,“甭客气了,老子只是和你有缘,便载你一程罢了,且说你要去哪里?”
天墨风清微怔,去哪里?她还能去哪里?虽不知此处是不是仙域,可即便真是仙域,她也无家可归了!清澈的眸光微微一黯,低声道,“我……无处可去。”
那人一愣,虎目中闪过一丝犹疑,半晌才道,“既然无处可去,便随我到苍云山落脚吧,你可愿意拜到我门下学艺?”
这次,轮到天墨风清怔愣,瞬间反应过来后欣喜道,“徒儿拜见师父。”
那人再次一愣,面上浮出个古怪的表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竟是转过身不再多言。
庞大的酒葫芦看似笨拙,飞行的速度却不慢,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就见前方出现掩映在漫天薄雾之中的诸座青峰,身边的乌云渐渐散去,空气中透出一股清新的味道。
天墨风清分辨得清越往前走,空气便越灵气四溢,是以乌云渐散,视野逐渐清明,但这里的灵气比起仙域来还是差得太远,约莫只有十分之一罢了。
可她如今落难于此,还附在八岁孩童身上,能有栖身之处已属侥幸,哪里还敢强求?
酒葫芦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莫不是到了目的地——苍云山?天墨风清刚冒出这个念头,就听前面的师父说,“到了,丫头,你可想好了,今后可都要在此山里度过啊,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这话的意思怎么听着有点像进去就出不来了?跟拐卖人口似的?天墨风清有些想笑,但并未犹豫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儿已经拜过师,自然没有后悔的道理。”
葫芦猛地一晃,差点从云头上栽下去,那人连忙使力稳定,嘴中嘀咕了几句什么,可没人听得清楚。
葫芦仍旧在朝前方飞行,眼看八座插天青峰耸立在天地之间,四周环绕的云雾中隐有灵鹤飞舞,百鸟栖息,郁郁葱葱的山头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山下一条玉带似的清流将八峰连接在一起,如同一条纽带,贯穿着八座山峰,流至最后,汇聚成一条银河般的瀑布飞流直下,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仍能听见隆隆水声惊天动地,霸气十足,真是难得的一处胜景。
天墨风清彷徨的一颗心似快落到实处,竟生出几分期待。
这就是她将来生活的地方吗?看起来倒是灵气浓郁,仙山秀水,只是不知天时地利足够,这人和可行?
正思忖时,葫芦已隐隐朝下方降落,看来是准备着陆了。
一怒仙缘 003、落霞峰
距离前面的山峰越来越近,八座峰顶上连绵错落的屋脊逐渐呈现眼前,端的是大气磅礴,云雾缭绕,悠远的钟声适时响起,一声接一声在山中回响不绝,仿佛洪钟大吕,震荡着天墨风清的心扉,竟似清风拂尽满心的戾气,心中的怨恨也减轻不少。
从云层降落到八峰最靠后面的青峰峰顶时,天墨风清才发现天色已经日薄西山,整座山峰都被火红的烟霞笼罩,视野中一片赤色,美得令人心醉。
葫芦降落在峰顶的平地上,前方百米处出现一座天堑似的桥梁,横贯在两座巨崖之间,桥下全被茫茫白雾笼罩,看不清楚悬崖究竟有多深。
这桥是用洁白的玉砖所砌,被云霞笼罩一片血红,仿佛一座火桥。桥两旁也被云雾遮掩,仿佛横跨天河,气势很是非凡。
天墨风清被四周仙气蒸腾的景象感染,一颗悬着的心渐渐落到实处,走在前面的师父忽然回头说,“丫头,这里就是苍云山了,你师父我呢,名叫韦一笑,这里是我的师门,现任掌门楚君离是我大师兄的首席弟子,就住在八峰中间的奇云峰,其它六峰分别是门中的几位劳什子长老,等有机会再介绍你们认识。咱这落霞峰就住着我一个,你想住哪儿都行,吃饭可以自己做,你若不会做就去南苍峰的大食堂吃,这个是你的身份玉牌,拿好别丢了啊,丢了会被人当成奸细赶出去的。”
韦一笑说完扔了个东西过来,天墨风清连忙伸手接住,触手温热,却是一块小小的玉牌,正面刻着个若隐若现的朱砂红字“君”。
她有些奇怪,为什么刻着这个字?正待询问就见师父已经背负双手,晃悠悠走上前面的玉桥,一边走一边说,“把你自己的名字用灵力灌入玉牌背面就是你在苍云门的身份象征了。师父困了,去补个觉,你可以四处走走看看,不过不要去后山,那里的牲畜十分顽劣,小心伤了你。”
话未说完,人已走下玉桥不见踪影,也不问问她体内有没有灵气,能不能将名字注入玉牌之中。
天墨风清无奈之极,感觉韦一笑有点不太靠谱。不过就连苍云门的掌门都得尊称他为师叔,想必不会太差吧。
一想到“师叔”二字,她蓦然想到,自己既然拜了韦一笑为师,岂不是和苍云门的掌门楚君离成为师兄妹?
顿时哭笑不得,毕竟她现在附在八岁孩童的身上,去叫一个最少几十或几百岁的人为师兄,多难为情啊?
天墨风清想起之前喊韦一笑“师父”时他的反应,大概也是想到这个,他原本是想拒绝的吧,可为何又默认了呢?
虽然和韦一笑只有一面之缘,但从他说话行事间可以看出此人性情极为随意,不像一个正规修仙门派的弟子,顿时对苍云门也产生了一些怀疑。
可放眼四周,诸峰林立,青峰植被,玉带环绕,八峰之间全是朦胧云雾,深呼吸一下便能感觉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明明是一处仙山福地,苍云门若不是正宗的修仙门派,怎么可能占据这么钟灵毓秀的地方?
这一路上,她多次想问问韦一笑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不是仙域中一处她从未听过到过的地方?毕竟仙域广博,即便大部分区域已被众仙门占据,建造出上千座仙城供仙门同道生存,继续修仙的茫茫历程。可在千座仙城之外,仍有众仙无法深入的很多禁地,听说那些禁地十分恐怖,一旦踏入尸骨无存,哪怕你修为再高也难以涉足。
在仙域最北端的冰原之中还藏着一个魔域,万魔栖息,将仙域一分为二,天墨风清虽然从未去过魔域,但从古籍中看到相关记载,那里终年不见光明,且穷山恶水,瘴气密布,魔兽成群,所以现在这个世界绝不是魔域。
但她始终不敢询问,唯恐被韦一笑发现自己只是夺舍的一缕孤魂,只好将这个疑团深埋心底,等待将来再去揭密。
天墨风清拂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低头看着掌心的玉牌,思忖如何才能将名字灌输进去。
话说回来,她如今的名字自然不能再用,因有朝一日她肯定会回到仙域,查出“天道丹”落入魔君手中的真正原因,替自己沉冤昭雪,也替亲人族人报仇血恨!可在此之前,她必须尽快让自己强大,这段过程之中,绝不能让仙域的其他仙道同门发现自己离奇转世再下杀手,是以名字肯定要改,可是改成什么呢?
她抬头仰望着漫天云霞,身上虽穿着防御法衣,仍能感觉融融暖意,夕阳的余辉洒在身上格外温暖,心情也格外放松。
来到这个未知的世界,附在这具未知的身体中,又遇上韦一笑稀里糊涂来到苍云山,一切但凭一个“缘”字,而风清的名字是由父母所取,轻易不便更改,干脆改为风卿吧。
想到此处,她决定从此更名为缘风卿!
心中浮起一丝火热,从此以后,世上再无天墨风清这个人,缘风卿将替代天墨风卿重活一世,重回仙域,彻底查清“天道丹”的事情,还父母亲族一个公道!
定名之后,缘风卿开始发愁灵气的事情,莫说她身上还带着伤,根本不能用力,就连走路都有些生疼,而且这具小小的身体中根本没有灵力的踪迹,怎样才能把名字灌输进去呢?
一边思考一边走上玉桥的缘风卿太过出神,就连身后突然多出个人也没有察觉,直到一只手掌突然拍了拍她的右肩,吓得她用力一跳躲到一旁,回头谨慎的盯着来人。
此人看似只是个少年,俊眉如剑,星目生辉,穿着一身灰白色的长袍,外罩洁白轻纱,被风一吹飘然如仙,很是好看。他身后还背着把宝剑,金色剑穗同他披散在脑后的墨发一同随风飘舞,束在头顶的长发只用一根玉钗固定,一看就是修仙门派的弟子,眉宇间的英朗正气显而易见。
一怒仙缘 004、清缈师侄
仙气飘飘的少年见自己无意中吓到了小丫头,连忙道歉,“对不起,吓到你了。敢问韦师叔是不是回来了?”
缘风卿眨了眨眼睛,既然称呼韦一笑“师叔”,自然是苍云门的弟子了,便指着桥后的层层屋脊说,“回了,应该在里面休息吧。”
少年点点头,抬步正欲走,又似想起什么停下来问,“你是?”
“我叫缘风卿,是你师叔新收的弟子。”
“什么?”少年一愣,待反应过来后浑身一僵如同石化,舌头有些打结道,“你……你真是师叔新收的弟子?”
缘风卿对他的反应有些奇怪,却还是诚恳的点头表示确认。
少年伸手抚了抚额,半晌才看向她手中的玉牌,这种玉牌是苍云门弟子的身份象征,是用特殊石料所铸,上面还徐徐流动着苍云门的正宗灵气,绝不可能作假。
是以,他暂时相信小丫头的话,抬腿边走边问,“师叔是今日回山的吗?”
“我们刚刚才到,”缘风卿对这少年极有好感,毕竟是在这个未知的时间,未知的地点遇到的第一个人,又长得英俊好看,难免依赖的一路小跑跟上去,“那个,你能不能帮我将名字输进去,我……我还没有引灵入体。”
她清脆的、略带稚嫩的童音让那少年脚步放缓,刻意迁就她的步伐,一边接过她手中的玉牌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缘风卿,缘份的缘,微风的风,卿卿佳人的卿。”
“嗯,名字不错。”少年握住玉牌,掌心蓝光闪动,名字即刻显现在玉牌背面,他不经意的看向玉牌正面,目光落在那个若隐若现的朱砂红字“君”上时,脸色再次一变。
苍云门均以字排辈,门中“君”字辈却只有廖廖几人,只因这个辈份正是他师父楚君离的,除了落霞峰的韦师叔辈份最高之外,其它六峰的峰主都是“君”字辈,是以看到小丫头居然真和师父、诸位师叔同为“君”字辈,难免惊诧。
方才听她说是韦师叔新收的弟子,他还有些半信半疑,只想着等面见师叔之后再询问此事,可手中的玉牌不会有假,那小丫头的话便也不是假话,难道自己竟要唤她一声“师叔”不成?
少年的脸色顿时有些阴晴不定,身为苍云门掌门首徒,对一个八岁女孩称作师叔,他如何叫得出口?
他这般思虑纠结,缘风卿却没有关注他的神色,而是接过他手中的玉牌牢牢握在手中,心中激动莫名。
这块玉牌不仅仅是一个身份象征,更预示着她即将面临新生活的起点,如何能不激动?
边说边走的二人已经下了玉桥,眼前出现一块宽阔的广场,中央有一尊硕大的石碑,看似灰白普通,不像特殊石料,不知为何供奉在广场中间。
广场两旁种着茂密的佛桑树,此时花开艳丽,又被晚霞笼罩,如同两团火云,将广场后面的“清心大殿”衬托的格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