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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蒙黑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羲杉湜

    二斜子又把头卜楞了一下,说土匪是土匪,鬼子是鬼子,这是两码事。土匪要的是粮钱,小鬼子要的是咱的命。粮钱是身外的钱财,生带不来,死了也带不走。命可是自己的,是不能随便给的。所以临死也要拉上个垫背的。

    这时,神六爷爷开始说话了,二斜子你跟兄弟爷们较劲可以,你要是跟畜生小鬼子就恐怕不灵了。

    二斜子听了,依旧不服气地说,爷爷,你千万不要门缝里看俺,把俺看扁了。您看那老母鸡没不照样抱一窝小鸡到处跑吗

    呵呵,山谷里又是一阵穷开心的笑声。

    簸箕村三面环山,只有一面平坦,形状如一把簸箕样。簸箕舌头方向是一片平地,也是全村人往外走的惟一交通出口。

    白姑家和其他人家一样,几天的工夫就把带来的煎饼吃完了。那天傍晚时分,白姑和大大李旺、妈妈王氏一起回到了家中,白姑赶紧去挑来水,扒出藏在夹墙里面的地瓜干,洗净后浸泡在大黑泥盆里,准备推磨磨糊子,烙煎饼吃。

    在这里煎饼是主食。家家户户都要推磨烙煎饼,人人都是吃煎饼长大的。说起这煎饼,还有来历呢。相传诸葛亮在帮助刘备打天下那会儿,一次,他们的军队在沂水和沭水之间,被曹操的大军包围,一时半会儿又突围不出去,锅灶在逃跑的路上为迷惑敌人都扔掉了,将士们又饥又饿,又无法卖锅做饭,怎么办这时,诸葛亮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命令士兵把铜锣架起来用火烧热,将面粉加水搅拌成糊糊,然后摊在上面,很快就烙出了香喷喷的煎饼。官兵们饱餐一顿,士气倍增,一鼓作气,冲出了曹操大军的重重包围。后来,当地老百姓学到了这种做法,就用生铁铸成铜锣一样的鏊子来摊烙煎饼,再后来,就成了沂蒙山人的主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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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白姑论嫁(二)
    二

    在晚上九点以前,十字路城里的鬼子和保安大队的伪军们是不平静的。这时,保安大队长孙二壮都要去驻守在城里的鬼子中队长冈村宵夜。冈村对中国的骰子很感兴趣,于是,只要没有行动,孙二壮就会揣上大洋,到鬼子中队那里陪冈村玩两把。

    每次,孙二壮都把握着火候,既让冈村玩得尽兴,还要让自己兜里的大洋,直掏得一个都不剩,在冈村一边贪婪地收拾着桌上当当响的大洋,一边肆意地哈哈大笑中退场。其实,这也正是孙二壮所想要的效果。

    别看孙二壮年纪轻轻的,刚过二十出头,但他早就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按说,他不应该干这个保安队长,让本乡本土的乡亲们戳着脊梁骨骂汉奸。像他这样的年龄,要么跟着队伍去,不管**还是八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整天和小鬼子兜着圈子干;要么就会被土匪裹了去,上山当土匪,干打家劫舍的营生;要么就是被鬼子抓来,做劳工,修炮楼挖壕沟。说一千道一万,生逢乱世说什么都白搭,还是现实一点好。于是,孙二壮就约合着村里同龄的缸头、瓦罐、瘦鬼一起加入了保安队。由于,他读过几年私塾,很快在这群泥腿子中脱颖而出,没几个月,便坐上了保安大队长的位置。

    每次孙二壮前脚一走,瘦鬼的后脚就回到了保安队的营房里。于是,就缠着老蝙蝠开始唱小调子。

    老蝙蝠也不推辞,抽了几口旱烟,把手中的烟袋往地上磕,直到将烟锅里的烟灰磕干净后,便清了清嗓子就开始唱了起来。

    刚要准备睡觉的伪军们,看见老蝙蝠真的要唱了,于是便呼啦地围了上来。

    老蝙蝠一看这群小青牛们的馋相,咧了咧嘴笑了,在瘦鬼的催促下,土屋里便响起了拉魂腔样的小调子:

    一劝妻,要勤快,鸡叫二更就起来,起来三早扎双鞋;

    二劝妻,早种瓜,无事不走别人家,日打麻来夜纺花;

    三劝妻,娘家走,莫去娘家说闲话,莫把亲戚武力了;

    四劝妻,要孝老,认老认少几不好,老是老来小是小;

    五劝妻,莫嫌贫,五行八字命生成,千般由命不由人;

    六劝妻,莫吃酒,吃酒之人爱丢丑,丈夫门前有朋友;

    七劝妻,忙忙走,走去厨房去煮酒,丈夫房中有朋友;

    八劝妻,要把家,莫把五谷来抛洒,半年辛苦是为它;

    九劝妻,都劝到,头上丝帕紧紧包,抛头散发丢人笑;

    十劝妻,都劝尽,早早关门早早睡,莫等旁人说是非。

    老蝙蝠开口唱的是民间小调《劝妻歌》。老蝙蝠是个有妻室的人,自从进了保安队之后,他就很少回家了。不是他不想回,而是每次回去之后,他媳妇就骂他,说好铁不捻钉,好男不当兵,你都三十往四十上数了,还去当那汉奸兵。你图什么啊

    可是,老蝙蝠不这么想,他图什么图的是手里有这块八斤重的铁,别人就不敢下眼看。他娘的,不管谁惹俺,就要小心吃俺的黑枪。所以,老蝙蝠每次回家都沾不到媳妇的身子,只好郁郁寡欢地回来。

    老蝙蝠一唱完,缸头就开始涮他了,说,哈哈,俺现在明白了,老蝙蝠啊,你为啥老是先唱这个了,你是不是怕你媳妇在家偷汉子啊

    缸头的话音一落,顿时惹得土屋内的兵们齐声哈哈大笑起来。

    老蝙蝠也不去计较,连看缸头都没看,就说,你个小屁孩,到现在连头上的舅舅屎都还没退干净,大人的事,你懂什么

    缸头也不服气,说,就你懂,你是老人种子,成了吧

    这时,瘦鬼看不下去了,知道他们这样你来我往



第七章 白姑论嫁(三 。1)
    三

    簸箕村的乡亲们就是被驻十字路城的日本鬼子和保安队堵在村里的。

    这天,冈村突然接到情报,说簸箕村里有八路存放的枪支,于是,便风风火火赶到簸箕村,将簸箕村围得水泄不通。

    一袋烟的工夫,气势汹汹的鬼子便把来不及躲藏的乡亲们像赶羊群样赶到村东的打谷场上。里面除了白姑的一家,还有神六爷爷和犟头二斜子等人,集中起来大约有四五十口子人。

    面对明晃晃的刺刀和乌黑的机枪口,乡亲们的眼睛里立时充满了恐惧。

    冈村手拄着指挥刀站在场边的高堰埂上,冷冷地看着羔羊样的乡亲们在小鬼子和伪军的刺刀威逼下和枪托的猛砸下,往打谷场中心汇集着。他身后的那只狼狗不住地往前窜吼着,似乎要挣断小鬼子手中的皮绳,冲进人群中去,寻找新鲜的血和肉……

    这时,村子里顿时浓烟四起,让恐惧的乡亲们更加惊慌起来,纷纷将目光转向村子里,辨别着冒烟的方位,猜测着是谁家的房子被点着了,脸上顿时布满了焦虑和担心。心里则恨恨地咒骂这群小鬼子,狗日的小鬼子,永远不得好死!!

    其实,冒浓烟的不仅仅是房子,还有柴禾垛。燃烧的两座房子是鬼子兵点的,伪军们则点的是柴禾垛。伪军们多数都是庄稼人,知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道理。你把柴禾垛点着了,柴禾还可以去山里拾,而把房子点着了,那可就是让乡亲们无家可归了,断后路的事,伪军们一般不敢做。因为都是周围邻村,本乡本土的,很难说一把火保不准正好烧了自家亲戚的。

    连续把簸箕村像梳头一样梳理了三遍之后的小野小队长跑步到冈村跟前报告说,村内已全部搜索完毕,所有人员都已集中。

    冈村听后,打了一个手势,翻译官林礼忙靠上前来,小野便退到了冈村的身后,站在了保安大队长孙二壮的前面。这时,冈村对着翻译官林礼呜里呱啦了一通。紧接着,林礼便对场上的乡亲们说,各位老乡,你们不要害怕,皇军今天来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据可靠情报,目前村里藏有八路的枪支。这些枪支已严重威胁着老乡们的生命安全,大伙有谁知道的,赶快报告皇军,让太君为大伙消除隐患。

    听了翻译官的话,乡亲们才明白为什么鬼子大清早来村里的原因了,但他说的枪支事,没有人知道,可以说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回事。犟头二斜子就小声嘀咕着,他妈的小鬼子犯病了,村里连个枪毛都没见着,还私藏枪支是哪个狗杂碎跑到鬼子那里没事找事的

    尽管都是小声嘀咕着,但大伙都是不敢出声,更没有人去回答翻译官的问话。

    冈村一看这种局面,于是又对翻译官林礼哇啦了几句,林礼听完后,接着就说,太君冈村队长说了,你们谁先说了,不但就先放谁回家,而且太君还有大大的奖赏。如果不说的话,那就统统的死啦死啦地!

    这时,白姑和大大李旺一起确定了浓烟方向不是自家的房子的位置之后,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才有心思去听林礼的话,并同时都看清了翻译官林礼就是西乡林家庄的财主林老二的儿子;心里不由地咒骂这个吃人粮食不拉人屎的狗腿子,随即用一种蔑视的眼



第七章 白姑论嫁(三.2)
    近一罐水灌了下去,冈村摆手示意暂停。让翻译官林礼向前问话,老人家,赶快说了吧再不说你这条老命就没了。

    只见神六爷爷一低头,一股水便从嘴里喷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大枪,谁要是说谎,天打五雷轰!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你们比土匪还毒,老天有眼,兔子尾巴长不了的……

    冈村听了,生气地一挥手,两个鬼子兵又开始继续猛灌着神六爷爷,不一会儿就把神六爷爷灌倒了,再也没有起来。

    看到被鬼子活活灌死的神六爷爷,人群中立刻骚动起来,这里面有恐惧也有悲愤。但是小鬼子没有就此罢休。冈村又把二斜子拉了出来。

    冈村阴险地冷笑着,围着二斜子身前身后转了一圈,然后将指挥刀戳着二斜子的胸脯直盯着二斜子的眼睛问,你的,说!

    二斜子尽管两腿早已打颤了,但嘴上还算流利,说俺不知道啊,要是知道,俺早就跟你说了啊。还费他娘的这事

    冈村指着神六爷爷的尸体继续威胁二斜子,你的不说,他的一样。

    二斜子顿时吓得脸发黄,边往后退了两步,感觉后面鬼子的刺刀已顶在后背上时,忙说,别,千万别!可是,俺真不知道啊,就是现编也没有啊。老黄天神来,这可怎么办啊

    冈村一看二斜子这个样子,于是又一个手势。两名鬼子兵又上来将二斜子同神六爷爷一样五花大绑,同样跪倒在地上,也用同样的方式给二斜子灌水。

    二斜子比神六爷爷有力气,所以从一开始一边卜楞着头一边挣扎着。因为二斜子前几天刚剃了光头,所以身后的小鬼子便如抓泥鳅一样抓着二斜子的头。为了让二斜子老实点,小鬼子抡起枪托在二斜子后背捣了三下,疼得二斜子直龇牙咧嘴。

    尽管这样,二斜子还是属于不喝水也摁不下头的犟驴。前面小鬼子用水瓢灌,二斜子就坚持往外吐,往外打呛,让水枪样的水直喷捧水瓢的鬼子兵。

    最终还是没有扛得住,二斜子不一会儿就让一罐水见底了。这时,冈村上前询问,快说,枪支的,到底藏在哪里

    二斜子打着咯反问,说什么俺说你是俺儿子,你信吗儿子啊,有这么孝顺你爹的吗天底下也没有吧所以说,你就是一个畜生!!你个畜生,一定会遭报应的!

    冈村虽然不能完全听懂二斜子话的意思,但他从二斜子的那仇视的眼神中就已经明白了许多,于是恼羞成怒地抬手狠狠地抽了二斜子一个耳光,让二斜子的嘴角立时流出了鲜血。

    两名鬼子兵又开始第二轮水灌二斜子了,这会儿的二斜子是一边喝水一边趁小鬼子舀水的空儿大骂着小鬼子也骂汉奸。

    骂着骂着,二斜子就骂不出声音来了。乡亲们瞪着恐惧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水在二斜子口腔里溅出的水花,听着水在二斜子口腔里翻滚和往外漾的声音……

    最后注入二斜子胃中的水蛇冲破了胃的约束,从胃的裂缝中浸入胸腔,让一直跪着的二斜子噗通一声,一头攮在眼前的湿地上。

    二斜子也死了,活生生地被鬼子灌死了。人群中又是一阵恐惧不安的骚动。

    冈村又走向前,用阴毒的目光在乡亲们脸上逡巡着,寻找下一个猎物。

    内心充满极度恐惧的乡亲们紧紧地挤在一起,白姑和大大李旺一起肩并肩用身体挡着妈妈王氏和弟弟嘎子妹妹小辫子。嘎子和小辫子分别用手紧紧拉着白姑和李旺的衣袂,不敢多看鬼子一眼。

    冈村一边走一边在思考着刚才翻译官林礼翻译那老头的话,得人心者得天下。作



第七章 白姑论嫁 (四)
    四

    第二天,白姑一家刚吃过早饭,门口就进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来者是十字路城里的媒婆聂啰啰。

    十里八乡的人们都知道聂啰啰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聂啰啰先是个寡妇,然后是个媒婆。

    聂啰啰的男人强和她都是十字路城里的,两家住着相隔两条街。聂啰啰的大大是个屠夫,强的大大是个卖菜的。两家的摊位离得不远,下午临收摊时,往往都是,我到你的摊上割半斤猪肉,你到我的摊上拎一把青菜。没生意的时候便经常聊天开句玩笑什么的。凑巧的是,聂啰啰和强是同年同一天出生。从这以后,他们更有了话题。说这是老天爷见咱们俩靠的近又走的近,就给咱们赐的一份天大的缘分,咱们得好好地接着。于是,在以后的日子里,往往彼此一见面,都互相一口一个亲家叫着,叫着叫着就叫顺了嘴。俩孩子小时,在一起玩耍,他们还不知道大人叫的亲家是怎么回事,甚至还以为很好玩。让强见了聂啰啰便一口一个媳妇叫着,叫着叫着就把聂啰啰的小名叫忘了,一见面,大老远就喊媳妇来了,媳妇你看看,昨天俺上山给你摘的野酸枣,还有野果子,赶紧来尝尝。那时候的聂啰啰听着强喊自己媳妇,也不脸红,还觉得自己就是强的媳妇,所以,对强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吃,一边吃一边说,这果子,真甜。后来,长大懂事了,等都明白了之后,俩人的交往就不再像以前那样疯了,连见面的次数都少了。但是,尽管交往少了,只要见了面都是很亲切的,彼此互相尊重,有板有眼,连句玩笑话都不开,彼此都变得客客气气的。仿佛一夜之间都变成了另外两个人。

    人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话用在十六岁聂啰啰身上再合适不过了。此时的聂啰啰已出落得如一枝白荷样亭亭玉立,让周围的媒婆们踏破了她家的门槛。最终的结果是,由聂啰啰妈挨个陪着笑脸陪着不是,说女大不由娘,过段时间再透信吧。而媒婆们也回话说,女大不中留,赶紧按排了吧。

    直到强的大大托媒人来说亲时,聂啰啰的脸才由阴转晴,并绽开了笑颜。此时的强也如名字一样,整个人长得像公牛一样身强体壮,庄稼活是能推能扛能挑能背,耕种犁耙是样样能拿得起放得下。

    就是这样一条汉子,谁也不会想到,强的命没有像他的名字那样强,结婚八个月整,得了一场急病,撇下聂啰啰,撒手独自西行去了。连个身孕都没给聂啰啰留下。

    出了五七,便有人上门劝聂啰啰改嫁,但都被聂啰啰拒绝了。且不说,古人就有好女不嫁二男的贞节,就凭自己对强的感情,和强对自己的情深,她就没有理由离开这个家。她觉得自己就是为她的强哥而生,也更要为强哥而死。她要为强尽忠,她要做强哥家的男人,替强哥为二老尽孝。

    在乡下,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一个像白荷一样娇丽的美艳寡妇聂啰啰也深知自己的处境,在为她的强哥上百日忌日坟时,聂啰啰居然做出了一个令人惊骇的举动。

    聂啰啰用剔骨刀将自己的两个剜出来,埋放在强的坟墓右旁。男左女右,人们都知道,她放的那个位



第七章 白姑论嫁(四.2)
    昨天,孙二壮从簸箕村回到县城驻地营房后,满脑子都是白姑的影子。午饭后,孙二壮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下,哪想一合上眼,白姑便在他的眼皮上走动着,搅得他无法休息,真想把那两片叛逆的眼皮撕掉,放到清水里冲洗干净。但他不得不承认,白姑就是他寻寻觅觅要找的类型。上私塾的时候,先生让他背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那时,他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感觉背诵着好玩,更是为了得到先生的夸奖;到现在他才明白了这其中的奥妙,真切地感受到相思的苦楚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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