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婚欲睡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步从容
李善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只要我能成功脱身,我定然不会伤害他,也更不会伤害你。”
“好。”
“我在外面的灌木丛后等你”
暮楚出门之前,先是去看了看还在午睡的小尾巴,她没敢吵醒小家伙,只在她床边
第二百二十三章:来不及说我爱你
“楚楚,楚楚”
暮楚听得耳畔间有人在焦急的喊着她。
“司沉。司沉”
暮楚大喊了几声。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然而,入眼的却不是楼司沉。而是顾谨言,以及他身后面色沉重的薛秉。
“楚楚,你终于醒了”
顾谨言伸手过去替她把额际间的冷汗拭干。
暮楚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司沉呢”
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还有我妈”
想到血泊中的李善春。她握着被子的手,轻微的一抖。颊腮惨白无色,“我妈呢她”
“少奶奶。您母亲安好。”
薛秉回答,声音有些沙哑:“虽然中了枪,但每一枪都没有击中要害,经过抢救之后。已经脱离了危险。”
暮楚闻言,松了口气。
“那司沉呢司沉在哪我要去见他。”
暮楚想起自己刚刚的那个梦境,一下子。背脊渗出一层冷汗来。
薛秉抿唇不语,眼底的血色很重。
“带我去见他”
暮楚的声音。陡然沙哑。
垂落在双肩的手,开始不住的颤抖。
不会的,不会的
“带我去见他”
薛秉终于抬起了双眸。他那双通红的眼睛里写满着沉重和悲痛。“少奶奶”
后续的话,薛秉好几次张唇想要说出来,可每一次的努力都宣告失败,最后那句痛心疾首的话,他始终没法说出口来,唯有那双通红的眼睛越来越湿。
不可能
暮楚在心里不断地重复着,否认着。
不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
她母亲中了那么多枪都被抢救回来了,他不过只中了一枪而已,怎么可能会有事儿呢
“薛助理,求你,带我去见他”
暮楚拉着薛秉的手,嘶声央求着他。
他的手,很冷,很凉,有如冰块一般,可这会儿,暮楚的手,更寒,且抖得格外厉害。
薛秉篡紧了双手,许久
“跟我来吧”
他转身,往病房外走。
暮楚连忙快步跟了上去,她甚至连拖鞋都顾不上穿。
“楚楚”顾谨言拎着她的拖鞋,追了上去。
蹲下身来,握住了她冰凉的脚踝,替她把拖鞋穿上,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红唇张了张,似乎有话想说,可所有的话,到了唇边转了个弯之后,又全数退了回去。
他到底一句话都没有说,只道:“好好照顾着自己”
暮楚顾不上道谢,连忙圾着拖鞋“哒哒哒”的就追上了薛秉。
可暮楚却怎么都没料想到,薛秉竟是把自己带到了医院的太平间,也就是
停尸房。
她站在门外,浑身抖得像筛子。
脸色惨白如同白纸一般,没有半点血色,“你,你带我来这里,做做什么”
随着她颤抖的声音,她身体的抖动幅度越渐激烈了些。
那一瞬,暮楚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忽而飘了起来,整个人都没有了半丝半点的力气,她忽而折了身过去,“我我累了,我要回房休息了”
她有如行尸走肉一般的,转过身,就往回走。
与其说是走,倒不如说是挪动身躯。
每一步,都走得那么僵硬。
且每走一步,她身体的抖动就更为剧烈了些。
薛秉能明显的从她的肢体中感觉到她情绪的压抑。
那纤瘦的躯体,随时有崩溃的可能性。
但有些事情,无论怎么逃避,却总该有要面对的那一刻
“少奶奶”
薛秉叫住了她,声线哑得像喉管被人打磨过一般。
暮楚脚下的步子,一顿。
她如同一具僵尸一般,一动没动。
“进去看看他吧”
薛秉哽咽得几乎快要发不出声来,他停顿了数秒,艰难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可能就是最后一面了,再过不久就该送去火化了”
“不可能”
暮楚猛地转了身过来。
苍白的脸蛋,早已被泪水洗刷,她忽然疯了一般朝薛秉冲了上去,抓住他的领口,红着眼,嘶声尖叫道:“火化你要火化谁火化谁我不准我不准”
暮楚额上以及手上的青筋都在不停地暴跳着,她通红的眼球撑得很大,里面的血丝很重,而那双瞪大的眼睛似恨不能要将他拆吃入腹了一般。
暮楚崩溃的情绪,让薛秉有几分不忍,但终究,他还是狠下了心来,“少奶奶,进去看看少主吧”
暮楚始终僵硬着,一动没动。
只有一双眼睛,直直的,恶狠狠地瞪着他。
揪着他衬衫的两只小手,抖得像筛子。
薛秉扣住了她的手臂,带着她,往里面走。
冷
停尸房里,每一丝空气都寒得刺骨,冷得锥心。
暮楚明明穿着拖鞋,却只觉得每一步,都似光脚踩在了冰上一般。
房间里,躺着一口透明的水晶冰棺,水晶冰棺里,躺着一个安静的人
暮楚明明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该走了,该离开了,冰棺里的真相,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可偏偏,脚下的步子,却像是着了魔一般,一步一步,沉重的朝冰棺挪了过去。
冰棺里,那抹熟悉的身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他似是睡着了一般。
或许,真的也只是睡着了
他的五官,还是那样俊美无俦。
暮楚发誓,他是自己这一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绝对没有其一。
无论是他的眼睛,还是他的鼻子,亦或是他性感凉薄的唇瓣
这样的他,怎会忽然间就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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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人
一秒记住【.】,。暮楚哭累了,喊得喉咙也嘶哑。几乎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了。她趴在他没有任何心跳的胸口上,安安静静的闭上了眼去。
“司沉。若你走了,求你一定,一定带上我”
那一刻,暮楚想到他从前给予她的誓言。
他说: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分离,却除了。生与死
她生着,而他
却走了
生与死。彻彻底底的将他们之间划开了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暮楚扣紧他僵硬的大手,与他十指相扣着。闭上眼,试图感受他的温度,他的味道,然而。有的却只是那无尽的冰冷以及僵硬。
泪水在紧闭的眼眶中不断地打着转,她空白的大脑中只记得他最后那一枪
他为自己那一秒的犹疑
可就那一秒的犹疑,要了他的命去
“傻瓜”
“你真傻”
“你怎么能这么傻呢”
暮楚闭着眼睛。轻语呢喃着,可她知道。再也没有声音会回应自己了
他走了,走得干干脆脆,却留了她。独自在这世间受苦受难。
“你明明说过要把我变成你老婆的。可还未来得及兑换诺言,你却先走了”
这一刻,暮楚比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后悔,后悔当初一意孤行的要与他离婚,如今到死却也没让自己成为他的人。
果然,明天和意外,我们永远都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报道。
“司沉,是我害了你”
暮楚趴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双手捧着他已经僵硬的脸颊,任由着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从眼眶中坠落而下,“如果不是我自作聪明,又怎会让你落入我妈的圈套,如果不是为了我,你又怎会变成这样都是我都是我害的该死的人,应该是我才对该躺在这里面的人,也应该是我才对可怎么就成了你呢怎么就成了你”
“司沉,你是我秦暮楚这辈子唯一想要的人,可为什么,命运却不肯给”
为什么不肯给
为什么呢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暮楚反反复复的问着他,问着自己,反反复复的低喃轻语着,却始终,没有人回应她。
暮楚趴在楼司沉僵硬的躯体上昏睡了过去。
顾谨言将她抱走的时候,她苍白的颊腮上还全是没有干涸的泪痕。
紧闭的双眼,还在不住的往外渗眼泪,唇边一直反反复复的呢喃着他的名字:“司沉,司沉”
顾谨言将昏睡中的她,抱回了病房里。
他日夜不闭眼,分分秒秒的守在暮楚的床边,似是唯恐她会出事,想不开一般。
暮楚几乎是一睡不醒。
昏睡间,她做了无数个梦,每一个梦都是美好的。
她梦到司沉又回来了,他从冰棺里坐起了身来,他抱着她,摸着她哭花的脸蛋,用格外宠溺的语气问她道:“怎么哭成这样了当自己还是三岁的小毛孩吗”
暮楚扑在他怀里,失声呜咽:“司沉,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你走了”
“呜呜呜呜”
“暮楚楚楚”
睡梦中的暮楚是被顾谨言唤醒来的。
她睁开眼醒来的那一瞬,全世界都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她已经从医院出来了。
她躺在庄园别墅的大床上,房间里每一处都蒙上了一层白纱,似是在吊唁着谁的英魂。
暮楚的肩膀在轻微的抖动,她沉痛的重新闭上了眼去,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只是梦而已她只是在做梦罢了
梦醒之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而司沉,一定还在一定会取笑她把自己哭成了花猫
“楚楚。”
顾谨言声线沙哑,低低的唤她一声,“楚楚,醒来吧”
他的手,握紧她冰凉的小手,犹豫了一下,却到底还是说了:“他已经火化了。”
暮楚闻言,猛地睁开了眼来。
眼睛死死地盯着苍白的天花板,眼泪无声的往外流
手,握着顾谨言的手,指甲几乎已经掐入了他的皮肤里去。
却缓缓地,暮楚又重新闭上了双眼,转了个身,睡了。
“无论怎样,不要叫醒我”
她的眼泪,顺着眼睑往下流,“求你”
她现在只想让自己睡过去,睡到昏天暗地。
睡过去后,她就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了睡过去,她也感受不了失去的痛楚睡过去,她就又能重新见到她所爱的那个男人了
如若可以,她多希望自己就这么一辈子的睡过去,直到死
暮楚闭上眼,试图让自己重回刚刚的梦境中去,可无奈,这一醒,她再也睡不着了。
房间外,一片凄凉的哭声。
房间里的每一丝空气都充满着悲痛的气息,冲得她眼睛生疼生疼。
她终于掀了被子,下床。
推开门,下楼。
别墅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格外的沉痛,见她出现,所有的人都将视线投注到了她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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