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婚欲睡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步从容
昨儿向医院申请,于是,顾谨言把自己家那台最小的钢琴连夜搬了过来。
他把小尾巴从床上抱了起来,直接抱出了病房,入了客厅。
厅里的地板上,铺满了红色的玫瑰花,而玫瑰花红毯的尽头摆放着一架釉色的钢琴,钢琴座椅是一张公主的小宝座,小尾巴喜欢极了。
顾谨言直接将她抱坐在公主宝座上,暮楚又为她穿上公主的小礼裙,顾谨言拿了公主的钻石皇冠过来,单膝跪地替她戴上,看着小家伙脸上那抹天真无邪的笑颜,顾谨言不知怎的,忽然就情不自禁的有些红了眼去。
不说暮楚,就连他,都有些难以想象如若哪天小家伙忽然不在了……
他伸手,把小家伙抱进自己怀里,他则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让小家伙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探出双手,放在钢琴键上,起了个头。
小家伙也学着他,伸出了两只小小的手,跟着他进入了节奏中去。
四手联弹。
从前的每一次都像一场音乐灾难,却偏偏,这一次,是前所未有的流畅,就连小家伙弹出来的曲调都显得格外动情。
四只手,两大,两小,在黑白钢琴键上游走着,仿佛是在谱写着一个动人而又美好的童话故事。
暮楚以及医护人员在他们身后看着这温馨的一幕,都忍不住悄悄抹眼泪,暮楚更是好几次抑制不住的呜咽哭出声来。
一曲结束……
顾谨言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弹过一首这么痛快的曲子,可痛快之余,却也是最让他心痛不已的,以至于让他连眼眶都不由红了一圈。
怀里的小家伙收了手,稚嫩的小身躯靠在他结实的胸膛口上,她扬起小脑袋看着他,虚弱的眨了眨她乌溜溜的大眼儿,说道:“谨言爸爸,小尾巴……想睡了……”
顾谨言一听这话,忽然意识到什么,心口一阵,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碎裂了一般,“不许睡,不能睡!小尾巴……”
起初,小尾巴的话太轻,身后的暮楚并没有听着,但顾谨言的这话,暮楚是字字都听清楚了,她吓得面色一白,疾步迎上前去,哭着喊她:“小尾巴!!小尾巴——”
眼泪登时如断线的珠子般狂涌而出。
“楚楚……”
小家伙窝在顾谨言的怀里,张了张小嘴喊她。
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一般,“别哭……”
她努力地伸手,似乎是要去替暮楚擦掉她脸上的泪痕。
暮楚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溃决堤,她单膝“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扑到小尾巴身上把虚弱无力的她抱进自己怀里,锁得紧紧地,“不要!!不要————”
“小尾巴,妈妈求你……”
“求你不要走!!呜呜呜……”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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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他是你的亲爸爸
还未来得及进病房,就听得有几名护士在小声议论:“这孩子恐怕是救不过来了……”
“可不是!实在太可怜了。才五岁啊……”
“哎。最可怜的是她爸妈,今儿还特意给她办了个公主盛宴呢!哪知……唉……”
护士一声长叹。连连摇头。
暮楚摇摇欲坠,险些跌倒,好在楼司沉在身后抱住了她,“楚楚!”
暮楚挣开他的手臂,疯了一般。冲进了病房里去,“小尾巴!!小尾巴——”
楼司沉疾步跟上。
这会儿。主治医生还在奋力的抢救着,所有的医务人员。皆是满头大汗。
暮楚趴在小尾巴的床边,声泪俱下,“小尾巴,快。挣开眼看看,爸爸来看你了!!”
楼司沉知道,暮楚嘴里的‘爸爸’指的是自己。但他对此并未做多想,毕竟小尾巴在此之前也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楼司沉忙走上前去。握住了小家伙苍白的小手,扣在自己手心里,紧紧地。
她的手。凉得像块冰。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才一触到她的手心,楼司沉湛黑的眼眸不觉染上了一抹猩红,心里更像堵了一团注了水的棉花一般,几乎让他透不过气来。
他搓了搓小尾巴稚嫩的小手儿,动作很轻,似唯恐会把她的小手儿搓坏了一般,但他的动作却又很急,似乎急不可耐的想要把自己手心里的温度全数传递给她。
他冰凉的薄唇,贴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吻了又吻,“小尾巴,爸爸来了!睁开眼来看看我……”
他的声线,已然嘶哑。
而正当这会儿,测试仪上的心跳频率线忽然有了大的波动。
在场所有人一阵惊喜,“有反应了!!”
主治医生连忙道:“快,多跟她说说,孩子有反应了!!”
暮楚喜极而泣,忙哽咽着继续同床上的小尾巴说道:“小尾巴,他是爸爸,小尾巴的亲生爸爸!等你醒来之后,我们要爸爸再带我们去游乐园里玩一回,好不好你不是最喜欢爸爸给你讲的童话故事吗只要你要醒来,爸爸会马上给你讲新故事的……”
暮楚的话,让楼司沉心口震了一震,他深沉的目光,扫向暮楚,在她沾满泪痕的脸蛋上停留了数秒,那眼神似是在探究着什么,却又飞快的别开了眼去,继续看床上的小尾巴。
哪怕此刻他内心深处有再多再多的疑问,但显然,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紧紧地握着小尾巴的手,贴在自己的唇边,“爸爸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如果你喜欢的话,就眨眨眼睛,告诉爸爸一声。”
“心又跳了!!”
医生和护士们惊喜的大喊了一声。
楼司沉不顾在场的其他人,开始认真而又专注的给床上的小家伙讲起了他所知道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善良可爱的小公主,她像我们家的小尾巴一样,有着一双漂亮动人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像天上的小星星。她因小时候被女巫诅咒,沉睡在了城堡中,一睡就的千百年。她在等待着属于她的王子来拯救她,可是,随着时间的迁移,城堡外带刺的玫瑰缠得越来越多,而玫瑰的刺也越来越尖,许许多多的王子,经过城堡,却不敢冒险深入,直到最后一位王子的出现,他带着宝剑,披荆斩棘,终于成功的见过了沉睡千年的公主,小公主就像我们的小尾巴一样,安安静静的在床上躺着,王子对可爱的小公主一见钟情,他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了我们亲爱的小公主……”
楼司沉说着,凑近床上躺着的小尾巴,低下了头去,在她苍白的唇瓣上,轻啄了个吻。
而后,他微抬起头来,用沙哑的声音继续说道:“当王子的吻,落下去的时候,沉睡了千年的公主,就从睡梦中转醒了过来,而后,缓缓地睁开了眼来……”
楼司沉才一说完,就见床上沉睡的小尾巴,竟也跟着无力地睁开了她的双眼。
“……爸爸。”
小家伙似在努力地张嘴喊他。
但,没有声音。
可,仅凭唇形,所有的人都看出来了,她在叫‘爸爸’!
楼司沉顿觉鼻头一酸,他喜出望外,激动的高喊一声:“小尾巴醒了!!她醒来了!!”
一屋子的人,喜极而泣。
“快!送抢救室里去!”
刘医生大声喊着,紧跟着,小尾巴被送上了担架床,被一众医务人员推进了抢救室中去,而楼司沉的国际医疗团队这会儿也匆匆赶了过来,进了抢救室去。
暮楚还坐在外面的休息椅上抹眼泪,顾谨言则倚在墙壁上,低头,把弄着手里的香烟,重墨的黑眸里,情绪浓重到有些化不开去。
楼司沉已经随着医疗团队入了里面的抢救室去。
小尾巴并没有在抢救室里待多久,约莫半个小时之后,她就被医生护士们从里面推送了出来。
而最先出来的人是楼司沉。
暮楚一见他,便激动地迎了上去,“怎么样了小尾巴怎么样了”
楼司沉揽住她颤抖的肩膀,“有惊无险。”
一听这话,暮楚悬在嗓门眼里的心,顿时落了地,所有崩紧的心弦也彻底松懈了下来,而情绪却也一瞬间崩溃决堤,她抑制不住“呜——”的一声,痛哭出了声来。
她并非因为难受,相反的,是开心!
还有的,就是一种发泄!
她紧张了这么久,怕了这么久,到这会儿终于可以稍稍放下这颗心来了,终于可以稍稍安心些了……
而另一边,顾谨言在听到楼司沉的这个结果之后,也长长的松了口气,眼眶亦不知什么时候红了一圈去。
正当这会儿,小尾巴被护士们推了出来,直接送入了病房里。
顾谨言许是知道暮楚和楼司沉之间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说,他实在不宜在这做电灯泡,只同
第一百八十八章:如若情深,何怪缘浅
楼司沉冷锐的目光盯着暮楚,似是要将她刺穿刺透。“也好所以给你了带球跑路的机会。对吗
他问话的语气,没有半分半点的温度。太冷,太寒,足以将她冻结成冰。
暮楚不敢去看他。
头低着,下巴几乎都已经要挨到胸口了。
“如果今天不出这样的事情,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瞒我一辈子”
“……不是。”
暮楚的声音因为心虚的缘故。很轻,轻到连她自己都听不太清楚。
楼司沉把身子稍稍往后靠。双手环胸,一瞬不瞬的凝着对面的她。薄唇抿着,崩成一条直线,似乎也不打算再开口说些什么了。
暮楚知道是自己惹他生气了。
她拾起头来,看他一眼。道歉,“对不起……”
楼司沉不语,仍是定定的看着她。
那眼神。让暮楚的心里一阵发毛,她紧张的咬了咬下唇。才说道:“当年我不是故意要带着孩子离开的,六年前……”
暮楚说到这,顿了一顿。才问他。“你知道六年前我妈是怎么死的吗”
“起初不知道,后来知道了。”楼司沉看着暮楚的视线,沉下几许。
“你知道的真相是什么”
“你妈是被你爸和后妈联手打死的。”
暮楚摇了摇头,眼眶一片通红,“这不过只是其一罢了!”
楼司沉敛眉,“其二呢”
“其二……”
暮楚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顿,目光看向他冷静的面庞,“你真的想知道吗”
“你说。”
“当初我把母亲送进医院之后,医院里的医生刻意延缓我母亲的治疗期,到最后,不治而亡!我当初收下你母亲的那一百万,也是为了给我妈治病……”
暮楚说到这里,心下还一片愧疚,歉意的看了眼楼司沉,抿了抿唇,才又继续说:“我知道我不该收你母亲的钱,但我当时真的是因为走投无路,别无选择了,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把手术钱给了医院,医院的医生却毫无医德,在你妈的指使之下,昧着良心,不肯再为我妈医治,后来我又捻转换了几家医院,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直到最后,我终于联系到了一家外地医院愿意接收我母亲,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这个所谓的‘真相’,楼司沉是头一回听说。
即使后来他派薛秉去查过六年前她母亲病逝的事情,却也从未把这个‘真相’查出来过。
他倒没料想,母亲曾经还走过这样一步阴狠的棋局。
而暮楚呢从前只单纯的以为楼夫人那般对待母亲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这六年前的每一天她都把自己活在深深地愧疚中,她认为是自己与楼司沉的情缘所起才害死的母亲。所以,她总不断地提醒自己,一定要与眼前这个男人保持适当的距离,因为,怕一不小心,她又害死了自己身边最爱的人。
可如今看起来,她王绮丽害她母亲的缘由并不只是因为她秦暮楚那么简单了,恐怕与楼司沉的父亲楼仲铂也脱不了干系吧!
楼司沉不知暮楚在想些什么,他漆黑的深眸,停驻在她的脸上,也似在认真思忖着什么一般,复杂的思绪,教人琢磨不透。
半晌,他哑声问暮楚:“这件事,你听谁说的”
“我妈在走前告诉我的。后来,我也去找医生问过,他们虽然没有明说,但那意思,跟我妈说的也差不多。”
楼司沉别有深意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暮楚对于他的平静,非常不理解。
他的神情,以及语气,让她实在看不太明白。
“我以为听到六年前的真相,你总该会有些波动的……”
暮楚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什么,总之,心下并不是太舒服,可转而一想,那个人再如何恶毒也好歹是他母亲,自己又还希望他做些什么来回应自己呢
楼司沉却只稍稍扬了扬眉尾,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有时候真相未必是真相。”
“你不相信我说说的话”
“信。为什么不信”
“可是……”
“以后你会明白的。”
楼司沉并没有与暮楚把话说得太明白。
真相未必就是真相,而死的人了,也未必就真的入了土,安了息……
楼司沉从烟盒里抽了一支长烟出来,放手里百无聊赖的把玩着,却没抽。
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细烟上,忽而同暮楚说道:“你知道在你来找我的前十分钟,薛秉跟我说了一件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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