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世隐见状乘胜追击道:“母亲既然相信我,就让太子把我的侍女春藤给放了。以后我与太子相安无事,不再往来就是了!保证让母后省心!”
皇后闻言点了点头,抬眸看向了呆坐在一边,满脸愁容的太子:“太子,你快将三殿下春华宫中的侍女,春藤给放了。你以后不得再去春华宫里掳走人,听见了没?”
太子闻言眉毛一皱,心里极不舒服,觉得母亲就是在偏袒明世隐。更何况太子觉得,只要他的宫人不说,没有人会知道春藤在他的东宫里,他咬死不承认就行,之后再把春藤折磨致死,半夜丢到春华宫门口,也没人知道。
“母后,您冤枉我了!我没有把春藤绑到东宫来,您别听弟弟张口一说,就冤枉我啊!”太子故意扁了扁嘴,做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我怎么冤枉你了?就是你把春藤绑走了!我宫里的宫人都是看到了的!母后,您要是不信,问问我宫里的下人就知道了!”明世隐愤怒的瞪着太子,太子睁眼说瞎话简直是一绝。他为自己有这样的哥哥,深感不耻!
春华宫里的宫人也不傻,看见自家主子发火了,马上就有小宫娥叩着头,轻声细语回道:“禀告皇后娘娘,确实是太子来春华宫,将春藤姑娘带走了。太子离开之时,还严令我们跪在三殿下寝宫门口,不得离开也不得禀告给三殿下。”
明世隐看见那个出来说话的小宫娥,满意的笑了笑。他扬起下巴自信的看向太子,这下太子总不能耍花招了吧?太子听见这话后,恶狠狠的瞪了那个小宫娥一眼,像是要记住那小宫娥的样子,伺机报复一样。
“太子?春华宫的宫人说的可是真的?”皇后娇眉紧蹙,认真的看向太子。虽然太子总是朝她撒谎,但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儿子,有话还是要问的,至于信不信,就要自己判断了。
太子眼珠子一转,立马就有了个说法。他皱了皱眉,叹了口气:“不瞒母后说,前段日子的事,儿子遭受训斥后,每每想起都觉得羞愧不已。自己宫里的默默已经死了,儿子无法弥补些什么。可怜春藤姑娘,上次也挨了打,儿子心里多有亏欠。
我本想弟弟在时,当面去找春藤姑娘表达下歉意。后来,又怕弟弟多心,于是就想趁着弟弟不在,去和春藤那侍女道个歉。
毕竟春藤在弟弟身边常呆,要是因为上次的事,对弟弟心怀怨恨,做出什么歹毒之事,等以后发现,就为时已晚了。我去春华宫是真,将春藤领出了春华宫也是真。可是我带着春藤走到御花园后,就和春藤表达了内心的歉疚,还赏了她两块金条。春藤抱着金条就欢天喜地的走了。
至于春藤后来去哪了,儿子就真的不知道了。后来弟弟就来我的东宫,一通胡闹,要我还他春藤,我这个!这个真是有苦难言。母后,我贵为东宫太子,宫中并不缺少下人,怎么会扣留一个奴婢呢?再说那春藤年纪也小,比弟弟大不了两岁,又做不了什么重活。儿子当真没有扣留春藤,弟弟是误会我了啊!”
太子挤着眼睛,惺惺作态做出要哭的样子。似乎大家说春藤在他的东宫里,把他给冤枉坏了。他这一番话说的很清楚,春藤不在东宫,在御花园里就和他分开了。太子说完这话后,东宫里的狗腿子,马上也识趣的站出来,连连符合道:“皇后娘娘明鉴,春藤在御花园里就已经回去了,太子殿下当真没有扣押春藤!还请明察啊!”
第468章 揭穿谎言
明世隐听见这些人颠倒黑白,胡乱捏造谎言,气的脸都红了。他指着太子吼道:“你说谎!你分明就是把春藤给绑到东宫里来了!”
太子阴恻恻的看了明世隐一眼后,继续狡辩:“弟弟,你不要含血喷人,诬陷我!你说春藤被我绑了,就被我绑了,可有证据!”
太子身边的小太监此时阴阳怪气的说了句:“三殿下,连情况都弄不清楚,就打伤了太子殿下,现在还平白的诬陷,也太不把太子殿下放在眼里了吧?也就是我们太子殿下心善,不与你计较。”
明世隐被这两人一唱一和,气的脸都青了。他看了眼地板上那残留的血迹,明世隐快步走到了那滩浅浅的血迹面前,用手指奋力一指:“这就是证据!我敢断定这就是春藤的血迹!你们不但抓了春藤,还毒打她!欺凌我身边的侍女,简直罪不容恕!”
太子看到明世隐所指的地方,脸上得意的笑容不禁一愣,这个血迹好像真是先前叫人用藤条毒打春藤留下来的。太子这时眼里的颜色明显闪过一丝慌乱和心虚。
只见太子身边的小太监,马上快步朝那个地方走去,抬脚就将那血迹用鞋底搓了个干净:“三殿下误会了,这个血迹是小的今晨擦瓶子时,瓶子摔在地上,捡瓷片划破了手流的血。请三殿下别用这个冤枉我家太子殿下!”
明世隐紧皱的眉头拧得更紧,眼眸里尽是愤怒。这个小太监口空白话乱说,是在欺负他年幼还是欺负他痴傻?明世隐抬脚对准小太监的腹部就是狠狠一脚,踢了过去。痛得小太监嗷呜一声,摔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的。
“明世隐!你居然敢打我的宫人!”太子像是抓到了时机,立马冲上去,指着明世隐大喝。同时他赶紧朝母后大喊:“母后,您看见了!是弟弟动手了!弟弟动手打了我的宫人!”
皇后见状皱了皱眉,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指揉了揉她的太阳穴,十分头痛的样子。
明世隐这时却只冷冷的看了太子一眼,他的眼神无比冰冷,冷淡到直击心灵的那种。他忽然觉得,太子这拙劣的演技,他都能看穿,难道母亲看不穿吗?也许母亲只是不想揭穿哥哥,让哥哥当众丢人而已。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没有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来。
明世隐这时蹲下身,盯着那地上被几乎全部蹭掉的血迹,冷哼了一声:“瓷片割碎人的手指,所落在地上的血迹应该是一滴一滴,椭圆形。而这地上的血迹,是斜着的长条,分明就是血挥洒在半空中,落下来呈现的。
你的小太监竟对着我睁眼说瞎话,欺瞒于我。更何况母后也在场,是连同母后一起欺骗了。
这奴仆就是奴仆,怎么能骗主子?哥哥,你的这个奴才心思很坏啊,全然不把主人放在眼里。难道哥哥是他的主子,我和母后就不算么?”明世隐这时淡然的起身,他迈着步子一步步走到了那个小太监的面前。
明世隐蹲下身,猛地的伸手抓住了那个小太监的手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母后,这小太监的手上分明没有伤。他刚刚就是在说谎!哥哥总口口声声说我是他的亲弟弟,如果他心里真有半分兄弟之情,他宫里的小太监,又怎么会想都不想,就撒谎欺瞒我和母后您?”
皇后白净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恼怒。她生气是因为明世隐说得都是对的,这小太监是说谎了。说谎肯定也是有太子的授意的。皇后只觉得此次的事情分外严重,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严重,太子已经对明世隐的针对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她心里也疼爱太子,可这一次,她下决心要秉公处理,为的就是两个儿子。
“明儿,你素来聪慧。哥哥看你多得本宫的疼爱,所以才心生嫉妒。这些本宫心里都是有数的。以前我总觉得你们是两兄弟,又都是我的孩子,总是睁只眼闭只眼。这一次,我决定秉公处理,到底是谁受了委屈,又是谁在做祟,我一定查个清清楚楚!所有的罪过,都按照律法处置!”
皇后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眸,再次睁开的眼神无比的清亮。
“如果这次是太子绑了春藤,并滥用死刑。那么太子无德,不配太子之位,下诏废除!如果是三殿下冤枉了太子,那么三殿下就按冒犯大不敬之罪问责!”
皇后说完这个后,朝堂内的太师椅走过去,稳稳的坐了下去,威势俱在。她凤眉一挑,朝身后的宫人嬷嬷望了一眼,嬷嬷随即很识趣的走上前来听命。
“去,将陛下请来。”皇后威严的吩咐道。
老嬷嬷得令后,立马点了点头,转身一溜烟跑了。看来今天要出大事了,搞不好又有许多宫人要牵连问责了。太子听到这话,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但他笃定明世隐找不到春藤的藏身所在,也许他可以靠这一次,将明世隐完全制住。只要判处了明世隐大不敬之罪,牢里蹲几年,还怕没办法弄死明世隐吗?太子想着又挺了挺腰杆,似乎这局面于他而言,还不算太糟。
明世隐听见这话,眼睛微微一亮。看来这次母后是动真格的了,他一定要在这次好好的教训下哥哥,让哥哥涨涨记性,不要总想着欺负他。
皇后看着眼前的两个儿子,一个十二岁,黑发俊秀,面色冷峻。一个七岁,银发妖娆,相貌倾城。两个都是她的心头宝,可是今天就有一个,要遭受狠狠的惩罚。她身为母亲,虽然觉得心痛,但觉得只有此时做出决断,未来还会有转圜的余地。
要是任由发展,两兄弟迟早会斗个两败俱伤。不如保全一个,也许这次以后,两人还能安分守己的过日子。皇后抬了抬手,用纤细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她身边的宫娥就点了点头。皇后这是渴了,赶紧转身去上茶了。
“你们两个都别哭闹了,给我老实的坐在堂中央。本宫今日就坐在东宫,将这事的来龙去脉查个清清楚楚,一一问责!谁也不徇私,谁也不偏袒!”皇后面色严肃的看了太子和明世隐一眼,伸手指了指中央的两个座位,示意太子和明世隐安分的落坐。
第469章 查明真相
太子看了明世隐一眼,扬起下巴,鼻孔冷哼一声,趾高气扬的坐在了皇后左边的凳子上。明世隐眨了眨眼,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了皇后右边的凳子上。乖巧的坐下后,还朝皇后抿嘴一笑。
皇后正襟危坐好,她白净的肌肤吹弹可破,微粉的脸颊如芍药动人,一双细长而明媚的眼眸笑意横生,哪怕现在面容严肃,也是极为好看的。她小小的粉唇抿紧,眉毛一蹙,顿生威仪。
“东宫的那个小太监,给本宫过来。”皇后冷声言道。
皇后身边的宫娥们,见皇后这个神态,背后不禁出了一身冷汗。皇后常年面上带笑,一旦冷下来,说明是要出大事了。所以皇后多年来掌管后宫,虽然面容看着和善,手段却是很厉害的。也难怪生养出太子和三殿下,年纪轻轻都是伶俐的孩子。
小太监听见皇后的传召,猜到皇后肯定会问血迹的事情。他赶忙起身之时,用腰间的令牌的尖刺处,将另一只手划出一条伤痕,然后将流血的地方往衣袍下摆处擦了擦,再一骨碌爬起身,小跑的跑到了堂中央皇后的面前,颤颤巍巍的跪下,叩头道:“小的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的眼眸上下打量着这个小太监一眼,小顺子,年十五。她要是没记错,这个小太监八岁的时候,从她的宫中分出去来伺候太子的。这小太监的姐姐,兰樱年十九,正在她的玉清宫里当个换洗衣物的奴婢,是个粗使丫头。
“小顺子,本宫问你,你的姐姐今年多大了?”皇后悠然地问了一句。
太子和明世隐完全没想到,为什么母后会突然问这没来由的话。还有,这个小太监在宫里还有亲人的吗?
小太监完全没想到皇后,为何会问这些,他立马脸上堆笑轻声回到:“姐姐兰樱,今年十九了。”
“嗯。”皇后这时点了点头,她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木桌的桌面。她纤细的手指如此好看,就像是仙女抚琴的手指一样,那哒哒的声音,敲的人心里一紧一紧的。
此时先前的宫娥就已经端了三杯热腾腾的茶来了,宫娥依次将热茶敬给皇后,太子,三殿下。正当宫娥上完茶,收起茶盘准备下去时,被皇后叫住了。
“小蝶,把玉清宫中的兰樱叫来,见弟弟最后一面。”皇后只这样淡淡的说着,就低下头端起茶盏。她纤纤素手揭开茶盖,嘴唇朝茶面轻轻吹了口气,热气扑面。
皇后的仪态极美,低头时浓密的睫毛像扇子一样,这样极美的人儿比仙女都好看,难怪多年盛宠不衰。小太监听见皇后这话,心里忽然有点慌了,很是忐忑。什么叫做让他姐姐来见他最后一面?难道他要死了吗?还是他姐姐犯了错事,要被惩处了?
只听到皇后将杯盖,叮铃一声盖在了杯盏上,抬眸冷冷的眸色,锐利的看向了小顺子。小顺子瞬间吓的背后的冷汗都出来了,屋内静悄悄的,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小顺子,我问你,今日你打碎的是太子殿内的哪件瓷器?”皇后的眼神不怒自威。
小顺子听到这话,只觉的心间慌乱,他赶紧低下头来看着地面,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是个小太监,平时打扫内务都是小宫娥做的,他哪里知道什么瓷器叫什么名字,小顺子眼睛发直,身子开始颤抖。
“小顺子,你傻了么?你打碎了本殿下喜欢的浅玉色双耳瓶,是打算不认账了么?”太子见状慌忙提醒的说道,同时侧过脸朝小太监挤了挤眼睛。
“母后,这小太监总是毛手毛脚的,记性也不太好。”太子赶紧满脸堆笑的朝皇后说道。
“是么?”皇后目光冷冷的看向太子和小太监。
小太监慌忙的点了点头,赶紧连连称是:“是,是,是!小的不小心打碎了太子喜欢的瓷器,真是罪该万死!”
“嗯,本宫知道了。”皇后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杯盖,面上神情祥和。
小太监一看皇后被糊弄住了,低下头暗自心喜,可他嘴角的笑意还没露出来,就听见皇后说话了。
“打碎宫中贵重瓷器,还是太子喜爱之物,虽罪不致死,但也该重重惩处!东宫的下人,都没有点规矩的么?今日我就教教你们规矩!李嬷嬷,拿藤条来,赏二十鞭子。”皇后冷声说道。
皇后说这话时,冷冷的目光看向了太子。太子心里一惊,完全没想到皇后会这样严厉的处置。
小太监听见这处罚,吓得面色都白了:“皇后娘娘饶命啊!皇后娘娘饶命啊!二十藤条会把小的打残的!皇后娘娘开恩啊!太子殿下,救救小的啊!小的知错了!”
太子立马就急了,他立马朝皇后急急说道:“母后!这小顺子打碎的瓷器,我也不是很喜欢的!要不这一次就算了吧!母后,要不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不行!你宫里的下人如此没得规矩,这次正好杀鸡儆猴。打残了,打死了,母后再给你送个新的小太监来。也让你们东宫其他的下人看看,做事不机灵是什么下场!打!”皇后冷声怒喝,目光如刀。
她明显的话里有话,做事不机灵,就是告诉这些下人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像这种撒谎糊弄人的,欺负下明世隐还行,这些花招在她的面前耍,只会死得很惨!
只见几个嬷嬷冲上来,将小顺子往地上一按。
李嬷嬷就走上前,将袖子往胳膊上一挽,高高举起藤条朝小顺子背上狠狠的一抽!啪!实实在在的藤条抽在背上,痛得小顺子一声惨嚎,看见的人都觉得心惊。接连两藤条抽下去,小顺子痛得鬼哭狼嚎,就开始在地上挣扎。李嬷嬷的力气大,是下了死手打的,一藤条就见了血了,几藤条下去,小顺子的背后就皮开肉绽,血乎乎的一片,不忍直视,惨叫声也越加凄厉。
“母后!母后!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小顺子都跟了我三年了,他一直对我很忠心!求求你,母后放过他好不好?”太子看见小顺子被打的哀嚎连连,立马跪下朝皇后求情。
“那我再问你一遍,小顺子打碎瓷器没有?”皇后目光冷冽的盯着年幼的太子问到。
第470章 太子的狡辩
“母后”太子咬了咬嘴唇,他不能承认。如果他说小顺子没有打碎瓷器,那么隐瞒的事迹就会暴露。
“啊!太子殿下!救救小的啊!啊!”小顺子惨叫的挣扎到,他的眼眸里全是痛苦,藤条鞭打的剧痛,让他的喉咙都快扯破了。
太子眼眶中含泪,咬紧了唇,朝皇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啊!太子殿下!救我啊!呜呜!”小顺子一瞬间眼睛瞪大,全然都是绝望!他的背后已是一片血,李嬷嬷还在用力下死手狠狠的抽打着,每抽一下,都痛的小顺子一阵痉挛,扭曲的面容,看得周围的宫人战战兢兢,背后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