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大宗师
作者:大江入海
妖魔四起战不休,乱世人命贱如狗。一路拔剑手不停,横推万里取人头!
无上大宗师 第一章 请放弃我
“老少爷们,县太爷有令,今天要在集口斩杀反贼,今日赶集之人,都得前去观看行刑,若是不去,形同谋反”
几名捕快手提铜锣,在青山县城的街道上来回奔走,手足锣锤“噹噹噹”敲个不停,“人人有份,人人有份谁不去观看,谁就是罪犯同伙,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都去集口,快去,快去”
此时大周朝连年天灾,流民四起,活不下去的揭竿造反之人比比皆是,虽然最终都被镇压,但一场接一场的动乱,已经动摇了整个大周朝的根基。
所谓乱世用重典,大周王朝针对造反之人,向来是毫不容情,诛杀九族,屠戮亲朋,从来都是斩草除根。
为了警示天下百姓,在处决反贼之时,都是在当地最为繁华的县城,最为热闹宽阔的地方,尽可能喊来最多的百姓前来观看行刑。
他们认为,只有血腥与死亡,才能将使百姓恐惧,才能吓破这些贱民们的胆子,才会使得他们安分下来。
也因为这个原因,每当处死反贼之时,当地官员都是强令百姓观看,所谓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此时整个青山县城,无论是城中居民,还是赶集的百姓,都被这些捕快一窝蜂的轰到了县城的十字大街之上。
在十字大街的交汇之处,有一个极大的广场,今天要处决的犯人都被绑在了这里。
刑场上插满了木刑架,之前被吊死的罪犯尸体在木架上已然发臭腐烂,因为吊着的时间过长,颈骨被拉扯成极长的诡异模样,如同鹅鸭一般。
广场两边架着两口大锅,在熊熊大火燃烧之下,大锅里的油已然沸腾开来,散发着袅袅青烟。
整个广场上,尸臭与油香混成一块,组成一种令人闻之欲呕的腐烂气息。
广场上的木刑架子下面,跪满了上百个衣衫褴褛的囚犯。
西角不远处的一张台案后面,端坐着一脸肃容,一身青袍的青山县的县太爷。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不断响起,一群群的百姓在衙役的驱赶之下,如同羔羊一般,慢慢汇聚到广场四周。
一名衙役弯腰小跑着到了西角长案之处,跪地叩头道:“老爷,观刑的百姓都到了”
县太爷闻言,扶了扶官帽,抬眼看了看不远处密丫丫的人群,点头道:“很好,王虎,你做事愈发的有章法了。”
得太爷一言褒奖,衙役王虎叩头狂喜道:“都是太爷的栽培”
县太爷白净的面皮微微抽动,从签筒里抽出一根火签,丢给王虎,“按照之前说的,行刑”
王虎接过火签,站到一众罪犯之前,手指身边上百名囚犯,对着面前的百姓大声喝道:“这些人就是前段时间火烧县衙,偷窃官粮的贼人,这些反贼手段凶残,我青山县城十八名捕快,被他们杀了一半还多”
就在他说话之时,上百名囚犯之中,一名浑身被穿过琵琶骨的漆黑铁链缠绕,连铁链上都布满了暗红色血迹的高大中年人慢慢抬起了头,随后一口浓痰猛然吐出,正中王虎后脑风池穴。
“嘭”
正在口沫四飞,大讲这些囚犯劣迹的王虎,声音戛然而止,头颅猛然炸开
带着鲜血的脑浆飞速喷向四周,引得四周百姓齐声惊叫。
端坐在条案后面的县太爷倏然起身,脸上变色,惊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功夫不是已经被废了么”
身边的几名小吏都是一脸紧张之色,“大大人,这凶徒如此凶悍,咱们要不要暂时躲避一下”
县太爷瞪了他们一眼,喝道:“躲什么他是贼,我是官,哪有本官躲避之理”
几名小吏心道:“你不躲避前些日子这黑煞神杀过来之时,你若不是躲在水缸里,焉有命活到现在”
但这种事情只能心里想想,真要说出来,那可就是找死了。
县太爷呵斥了几句之后,将微微发颤的双手不着痕迹的慢慢收回袖内,“怕什么今日有三皇子监斩,这黑煞神再厉害,难道还能伤了本官不成”
几名小吏弯腰道:“是是是,小人们这是下糊涂了”
身上缠着铁链的大汉从地上缓缓站起,被铁枷铐住的双臂慢慢上举,他双肩琵琶骨已然被铁链穿过,此时双臂抬起,铁链与铁枷相连,在他的拉伸之下,一截截血迹斑斑的铁链缓缓从身后拉到前面。
“崩崩崩”
骨头与大筋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一道道血箭喷泉一般从这大汉身上喷出,情形惨烈之极。
旁边几个刽子手与衙役们见状吓得连连后退,几个衙役将腰刀拔出,对准大汉,连连呵斥,“江轻生,你要干什么临死之际还想闹事不成”
四周被迫观刑的人群中,一名老妇人用手哆哆嗦嗦的捂住一名男孩的眼睛,将他搂在自己怀里,“显儿,不要看,你还小,别把魂吓跑了”
老妇人身子颤抖的如同秋风中即将凋零的树叶,弓着身子,不停低头安慰的自己的小孙子,“没事的,没事的,很快就好啦”
就在老妇人轻声安慰自己孙儿的声音中,广场上的大汉江轻生,猛然发出一声凄厉长嚎,“有埋伏”
他此时已经将双肩琵琶骨生生扯断,但似乎扯断琵琶骨之后,又引发了体内的另一股被人封印的力道。
一霎时他的肚子高高鼓起,腹内气劲翻滚犹如雷鸣,发出轰轰巨响,一股股血箭从他的嘴里急速喷出,夹杂着一块块脏腑的碎片。
“请”
他喉头鲜血不停的喷出,整个人如同放了气的猪尿泡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瘪了下去。
在鲜血狂喷之中,他一字一句发声大吼,“放弃我”
他身子突然弹跳而起,向不远处的县太爷撞去,“有埋伏逃”
眼见他如流星一般撞了过来,县太爷与几个小吏都吓得呆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连躲避的念头都不曾生起。
几个衙役拔刀拦截,却都被他发足踢飞。
眼看就要到撞到县太爷身前时,一名白衣人倏然出现在江轻生面前,随后白光一闪,江轻生偌大的身子在空中猛然停滞,脑袋却是从脖颈上飞出,骨碌碌滚向四周观刑的人群中。
围观人群一片哗然。
江轻生脖颈的鲜血在喷洒了县太爷一头一脸之时,他飞出头颅中的鲜血也在空中翻滚时洒在了一名孩子身上,滚烫的热血滴在了孩子的脖颈之中,使得这个孩子挣扎着脱离了奶奶的怀抱,低头向地下看去,恰恰看到了脚下头颅上江轻生的眼睛。
似乎在这双眼睛中充满了希望与快慰。
孩子缓缓抬头看向白衣人时,却看到了高高在上的冷酷与无情。
无上大宗师 第二章 发声
“啊这是什么”
在孩子挣扎出自己的怀抱之后,先前搂着孩子的老妇人也看到了飞来的人头。她身子一颤,眼睛忽然上翻,仰天便倒。
好在那孩子反应快,急伸手将她扶住,轻声问道:“奶奶,你怎么啦”
问了几声,见她不答,小男孩不再多问,将老妇人慢慢扶到广场附近的一颗大树之下,让她倚树而坐,略作休息。
这男孩看模样也就五六岁,长得金睛黄面,两腮无肉,看起来极为瘦弱,但搀扶老妇人之时,却是毫不费力,游刃有余,以他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这力气已经是超乎寻常的巨大了。
就在孩子搀扶老妇人出去之时,先前斩杀江轻生的白衣人收回长剑,转身看向被溅了一脸鲜血的县令,发出一声冷哼,“废物”
县令眼睁睁的看着这名罪犯就在自己面前被一剑断头,更要命的是鲜血直直喷了自己一脸,这种极其恐怖的情形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早就被吓的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直到听到白衣的冷哼之后,他方才回过神来。急忙伸手在脸上抹了几下,一低头看到面前还在喷血的尸体,忍不住心头发堵,直欲作呕。
他强行忍住惧意,看向刚才出手的白衣人,弯腰低头道:“下官无用,让王爷见笑了”
对面的白衣人身高七尺左右,头戴方巾,腰缠玉带,方方正正的脸上镶嵌着一双寒光四射的眼睛,这双眼睛里流露出一股视万物如刍狗,看众生如马牛的冰冷味道。
他左手负后,晶莹如玉的修长右手中握着一把白练一般的长剑,长剑如同一条活着的白蛇,不住震颤晃动。
白衣人看了县令一眼,“废物”
县令被他一眼看来,就觉得整个人都好似被一头最为凶残的猛兽注视一般,似乎下一刻就被要他撕成碎片。
县令心脏难以抑制的剧烈跳动,浑身发颤,双膝发软,几乎立时就要跪在地上大叫饶命。
白衣人见县令只是被自己一眼望来,便汗出如浆,哆嗦不已,虽然对自己的威仪颇为自得,但却对这县令的胆小愈发的鄙视。
他右手一抖,“刷”的一声,长剑入鞘,低头看向江轻生的无头尸体,微微扯了扯嘴角,“被我穿了琵琶骨,竟然还能留下一口真气,倒也有算是有几分本领”
他看着县令淡淡道:“徐县令,这一场引敌之计就这么被破了,你说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处置”
徐县令额头汗水滚滚而下,沿着鼻尖不住滴落,弯腰道:“是下官无能,才有此种情形发生,下官一切都听殿下吩咐”
白衣人面无表情,点头道:“其实这也好办”
徐县令脑袋愈发的低垂,“还请殿下明示。”
白衣人抿嘴转身,深深的法令纹使得他的面容愈发显得冷酷。
他看向观刑的一众百姓,目光冷酷而又炽热,如同看到了最为喜欢的玩具一般,以一种梦幻般的语气,轻轻说道:“这江轻生是玄火教的教主,今日既然行刑,定然会有教徒前来生事,虽然刚才江轻生逆转气血,拼死警告,玄火教的教徒此时不敢作乱,但他们此时必然潜伏在这些贱民当中,只是不敢暴露行迹罢了”
说到这里,白衣人身上透出淡淡杀气,“既然贼人都在其中,都杀了便是”
徐县令吃了一惊,“殿下,这可使不得现场上万百姓,如何能全都杀了”
白衣人转头看向徐县令,揶揄道:“哦看来徐县令还是一名爱民如子的好官啊。你这是要阻止我了”
徐县令身子发颤,腰背弓的愈发厉害,“下官不敢”
白衣人一声冷哼,“谅你也不敢”
他忽然迈步前行,一步迈出,已经到了广场的最前方。
这广场距离他刚才所处之地几乎有八九丈的距离,但他一步迈出,这八九丈的距离已然被他横跨。
他在现场这么倏然消失,倏然出现,简直如同鬼魅一般。
现场百姓见眼前忽然出现这么一名白衣人来,又是一阵骚动。
白衣男子站在广场之前,将手臂缓缓抬起,轻声喝道:“斩”
徐县令听的头皮发炸,以为这位三殿下真的要斩杀这满城观刑百姓,不由得双膝发软,身子缓缓倒地。
他素闻这三殿下极为嗜杀,所行之处人头滚滚,无论是作乱的匪类,还是不听话的门派,只要惹得这位殿下出手,那必将是诛杀殆尽的局面。
今日他说要杀掉这满城观刑之人,徐县令虽然为官不昏庸,可毕竟也还是个人,怎么能同意他的提议
现在听到三殿下说出这么一个“斩”字来,徐县令眼前一黑,倒地昏了过去。
待到他重新清醒之时,便看到眼前人影晃动,空气中血腥气扑鼻。
“这这是真的将所有人都杀了么”
旁边的一名小吏趴到他耳边轻声道:“大人,殿下并没有杀普通百姓,咱们现在处决的只是囚犯。”
徐县令心下略松,在小吏的搀扶之下,慢慢起身,抬眼向场中看去。
只见几名刽子手将刑场中的一名名罪犯拉到场中,待到一名小吏一一验明身份之后,便当众行刑,砍去头颅。
一百多名反贼,此时已经斩杀了大半,砍下的几十颗脑袋被场中的两个仵作摞在了刑场两侧,形成了两座京观。
现场观看的百姓已经有不少被吓得晕倒在地,有些幼童与胆子小的人都已然被吓得尿了裤子,现场臭气愈发的厉害。
但没有官府的同意,即便这些百姓再害怕,却也不敢擅自离开,看杀人只是害怕,若是不看,却有被视为反贼同伙,诛灭九族的风险
因此百姓即便再怕,也不敢离开刑场。
前面那些被砍脑袋的人,都是小喽啰之类,因此都是一刀了账,待到斩杀后面头目之时,已然变了花样。
刑场上的油锅早就烧好,几个刽子手连同几个差役,开始将几名罪犯往油锅里扔。
这是大周朝当今天子所发明的酷刑,下油锅
凄厉的惨嚎声震耳欲聋,焦臭味布满整个广场,现场百姓无不作呕。
待到炸死了几人之后,几个差役也被滚油烫伤,不得已稍事休息。
便在此时,一名孩童的声音在场外响起,“他们犯罪,杀了也就杀了,何必如此残忍”
无上大宗师 第三章 废功
“嗯”
听到有人开口阻止,站在刑场一边的白衣人倏然转身,看向对面的人群之中。
他刚才在刑场刽子手斩杀罪犯之时,一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这些观刑的百姓。
本来他们今天当众处决玄火教主江轻生,打的就是引蛇出洞的主意,不曾想竟然被江轻生识破,自残求死,临死示警,使得白衣人的预备的埋伏手段就此失效。
白衣男子虽然心中懊恼,却不欲打断行刑时间。
他一向争强好胜,觉得若是因为这个就耽误了处决犯人的时间,实在是大扫颜面。
因此在斩杀了江轻生之后,他的做法是准备先让刽子手来行刑,而他趁机观察面前百姓的表情,力求从这些人的细微表情中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以他如今七级武者的身份,完全能够从对面人群中观刑这者们的细微表情里分析出他们的身份。
这是他作为七级武者的自信。
其实他真要搜查不法分子,大可以让附近早就埋伏好的属下对现场观刑百姓挨个搜查,只要认真清查,总会有蛛丝马迹。
但这白衣人为人狂傲,嗜杀无度,这种将猎物从人群中一个个揪出来的动人感觉,使他从心底里感觉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愉悦,他喜欢这种游戏。
这就是他放弃最简单的搜索方式,转而用最为挑战性方式的真正原因。
就在刚才刽子手对身后罪犯进行砍头死刑的过程当中,他已经辨别出了好几个神情诡异,气息与众不同的男女。
虽然这几个人隐藏的很好,但他们因为目睹同伙被杀,而难以抑制所流露的淡淡火气,正是玄火教教徒独门心法的气息。
如今油炸几个要犯之时,他又感应到了对面几个人强行压抑的杀气与悲愤无比的情绪。
正待他准备再观察一番,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的时候,无论如何没有料到,此时此刻,竟然有人站出来指责如今刑法的残忍。
要知道这是当今周天子因为天下不断暴乱而亲自制定的威慑天下的刑罚,别说是普通百姓,就算是大派宗门,也少有胆敢反对之人。
“我倒要看看,到底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嗯”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孩子面孔。
这是一个面黄肌瘦一脸菜色的农家孩子,看年纪有五六岁,金睛黄面,瘦弱不堪,一身用破麻片一块块拼贴而成的破烂衣服罩在他幼小的身躯之上,显得他又可怜又丑陋。
但相比于周围畏畏缩缩的百姓,这个孩子双目之中却是没有一丝恐惧之色,他分开人群,站在哪里,身子不曾有半点颤抖。
一眼看去,他与周边穷苦百姓没有什么两样,但似乎又有着极大的不同。
“竟然是个孩子”
扭过头来,看到说话之人竟然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一种极为荒诞情绪从白衣人心头生起,纵然他杀人无算,遇到过不少奇怪的事情,可被一名五六岁的孩子在刑场上当面指责,这还是生平第一次。
白衣人又好气又好笑,“小崽子,刚才说话的人是你”
他见这个孩子破衣上有着一大血迹,想到江轻生刚才被自己的头颅斩下后飞去的方向,立时知道这就是刚才被喷了一身血的那个孩子。
在江轻生头颅飞出去的片刻,他也曾向外看了一眼,故此有点印象。
白衣人看了看旁边几个已经被吓尿吓傻的同样也是五六岁的孩童,在看看站在自己对面的孩童,心中有了点兴趣,“竟然没有被吓住,这贱民小子倒是好胆色”
对面的孩子见他询问,抬头看向站在刑场台子上的白衣人,“是我说的。”
“哦”
白衣人饶有兴趣的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不怕我杀了你么”
对面的孩子道:“怕”
白衣人眉毛略略扬起,嘿嘿笑道:“怕怕你还敢说”
他虽然开口发笑,但面容依然冰冷,笑容如同硬生生从脸上挤出来一般,说不出的冰冷阴寒。
对面的孩子似乎对白衣人的气息无动于衷,回答道:“怕不怕是一回事,说不说又是一回事”
这孩子抬起胳膊,手指着刑场中刚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两个焦黑的人形物体,大声道:“他们犯罪了,你们杀了他们就是了,为何还要这么残忍自有记载以来,什么时候能有油炸活人这种刑罚你们怎么这么残忍若杀人能解决问题,为何这些罪犯层出不穷”
白衣人见这个孩子说话极有条理,与同龄孩子完全不同,思维之清晰,可是比同龄孩子强多了,胆子更是大的出奇,而且听他说的话,完全不是乡农孩子所能说出来的,一般乡下孩子那有这般见识
别说不识字的乡下孩子,即便是从就受到名师教育的皇族子弟,在这个年纪,也未必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白衣人看向这个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道:“我叫杨显”
白衣人点头:“杨显很好我记住了”
他忽然挥掌向前虚拍,“你可以死了”
他一掌拍出,一股气劲凭空生出,形成一根无形气柱,向面前孩子轰然捣去。
“咔嚓”一声轻响,对面的孩子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瘦小的身子已然被这股大力冲击的高高飞起,随后“吧嗒”一声落地,再无声息。
白衣人一掌将杨显拍飞之后,身子一闪,只是眨眼间已经到了对面的人群之中,手掌下猛然下拍,已经将一名壮汉的肩膀拍碎。
他出手之后毫不停歇,身子在人群中接连闪动,也就一个呼吸的时间,便打翻了六名男女,直到将第六名青年女子打成重伤之后,第一名被拍碎肩膀的壮汉的惨叫声方才响起。
将这六名男女打翻之后,白衣人身子重新出现在人群之前,手掌抬起,吩咐道:“拿下了”
就在他手掌举起又放下之时,观刑的百姓中间忽然走出十几名大汉来,默不作声的取出铁链将这六名男女锁了起来。
白衣人打伤几名男女之后,负手站在刑台之上扫视四周,“怎么这么弱玄火教的人不可能这么弱,高手难道都没有来么还是刚才来了又跑掉了”
就在白衣人懊恼的向四周扫视之时,人群中哭声响起。
刚刚被白衣人打飞的杨显,被一名老太太抱在怀中,放声痛哭。
“显儿啊,我的孙儿啊你怎么就死了啊”
这名老太太正是刚刚被江轻生人头吓晕的老妇人,她刚刚醒来,便看到杨显被白衣人凌空打飞。
待她扑到孩子身上之时,标看到这孩子嘴角流血,已然没了气息。
自家孙儿被杀,老妇人除了抱尸痛哭之外,已经没了别的动作。
似乎逆来顺受已经成了烙印在老妇人灵魂中的东西,自家孙子被杀,老妇人没有生起反抗的念头,只知道哭泣。
过度的悲伤,使得老妇人已经不在关注外界发生的事情,她整个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直到半空中雷霆响起,暴雨落下,才将老妇人淋醒。
她泪眼模糊的看向四周,发现十字路口除了两堆人头以及几具尸体之外,大雨中再无一个活物。
“我的孙儿啊啊啊”
老妇人站起身来,将杨显的尸体吃力的向外拖动,“老天爷呀,你开开眼罢,天雷劈死那些畜生罢”
老妇披头散发的在雨中边拖动孩子的尸身,便落泪诅咒。
一个白发的瘦弱老妇人,在暴雨中拖动一具孩子的尸身,这种情形当真是凄惨之极。
“轰”
天空中雷电交加,巨大的闪电在一瞬间照亮了整个天地,在暴雨之中,被老妇人扯着腿仰天拖拽的孩子忽然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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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上大宗师 第四章 儒门杨显
在倾盆大雨之中,老妇人拖拽着杨显幼小的尸身,且行且哭。
白茫茫天地间,大雨滂沱电闪雷鸣之中,老人的身影孤单无助到了极点。
“我的孩儿啊”
老妇人低声哭泣,“我杨家九口人,今年一年饿死了七口,只有我和你活了下来,没想到今天你竟然被人杀了。”
她抬头看天,此时正有雷光电蛇在云层中闪动,将老夫人布满了忧患与苦难皱纹的脸庞照耀的犹如厉鬼。
她嘶声哭叫道:“老天爷呀,你不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