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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松散头发,先往脑袋左右两侧固定好拆成薄片的假发包,再用发丝将假发片裹住,最后绑成发髻,便是个大头扁脑袋。

    凸嘴也不难办,寻铺子小二买一截麦芽糖,取一小块沾在萧定晔门牙上方牙龈部位,便能顶的嘴唇凸出。

    只蒜头鼻却十分难办。

    猫儿在碎银、饭团、棉花等物中寻了半晌,最终将两片开了呼吸孔的花生壳塞进他鼻中,将鼻翼撑开,勉强做出个蒜头鼻的模样。

    她叮嘱道:“千万莫吸进去,否则卡在喉中,会有危险。”

    他点点头,瓮声瓮气道:“我有内功,能控制住。”

    猫儿一笑:“你这般带了鼻音说话,倒是有些像那可恶的色衙役。”

    他便将她细腰一搂,做出一副无赖相道:“小娘子,今夜你我凑一对鸳鸯可成”

    她立刻跳开,抚着满身鸡皮疙瘩道:“你这模样忒恶心,再敢放肆,我得唤我夫君将你另一条腿也打折。”

    他慢慢敛了面上调笑之色,握着她手道:“总有一天,我还会成你夫君。那时,我摆了大阵仗迎娶你,严格遵循六礼,倾国为聘,让你做我萧定晔的妻。”

    她沉默半晌,待拿起妆粉为他上妆,方道:“你总爱说这些让我难受的话,我不喜欢听。”

    他便垂了眸,再不说话。

    一时房中寂静无声,偶尔烛花爆一两朵,扰的烛火飘摇。

    待她为他完全上完妆,外间梆子声已敲响两声。

    她将他的衣裳再理一理,拿起官靴要为他换,却一蹙眉,摇头道:“你本就高大,再穿上这靴,就更高出一截。”

    她转头四顾,寻出剪子,顺着鞋帮缓缓拆了线,将靴底拆下来。

    只有个鞋面,少了皂白靴底,纰漏更显眼。

    她只得将客栈被单剪下一块,分别在鞋面四周缝上一圈靴底宽的白布,最后将他脚上的布鞋鞋底拆下,缝在了靴面上。

    她左右看看,叹口气道:“我天生就是个享福命,做不惯女红。上脚可能不太舒适,我就这能耐啦,你大公子将就将就吧。”

    他默默穿好官靴,站去窗前瞧了许久。

    客栈靠近府衙,站在此处就能瞧见府衙门口的情景。

    此时府衙门前空旷,只偶尔过来一队衙役巡夜。

    待外间传来三声梆子声,他方道:“过不了一个时辰我就能回来,你安心歇着。”

    不等她回应,便顺着窗户一跃而下。

    猫儿站在窗前,看见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低声自语:“但凡我说了实话,你就不高兴。我又不是青楼的姐儿,要取悦汉子才能活。”

    她转去躺在床上,却无心睡眠。

    泉州府府衙,不是乡间里正家的院子能比的。

    萧定晔上回扒拉里正家的墙头,都能被狗吆伤。

    这回是冒充府衙里的人,万一被认出来……

    她担心他,无心睡眠,只吹熄灯烛,端个木凳坐在窗前,借着月色和府衙门前悬挂的灯笼,关注着外间的情景。

    夜色渐深,街面上原本还偶有人影,后来也渐渐不见。

    一刻钟过去。

    三刻钟过去。

    一个时辰过去。

    她心绪越加不宁。

    他说最多一个时辰便能回来,怎地现在连人影都瞧不见。

    她心下有些后悔。

    方才他认真说的那么一番动情话,她何必去泼凉水,便让他说说,她随意听听,又有何不可

    她和他一路逃亡,冲锋陷阵拿命拼的都是他,他尽最大可能将她护在安全处,她便将他顺毛捋,又有什么损失

    便是真要泼凉水,也不能在他临上阵之前干啊。若是他心情不好影响了发挥,失手被擒或受伤怎么办

    她后悔的捶心,站在窗边越发不敢眨眼。

    再过了一刻钟,衙门前却来了一辆马车。马头的位置正对她,她看的清清,正是王家车队的领队。

    深更半夜,王家人睡醒了来串亲戚

    那领队下了车辕,转头四顾。

    她下意识往窗帘后面一躲,细细盯着那处瞧。

    几息之后,从车厢里下来两个人影。

    其中一人极为眼熟,和萧定晔几乎是一样的身形,一样的气度。

    另一人穿了件黑漆漆的斗篷,将全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

    她心头的疑问越来越大。

    是有什么事情,到了半夜前来的地步弄得这般神秘

    那两人下了车厢,径直往前而去,极快便消失在黑暗中。

    马鞭“啪”的一响,在这夜里格外明显。领队赶离马车,向王家宅子方向而去。

    猫儿脑中疑云更甚。

    王三和那神秘女子,这是整夜都要留在府衙里了

    她和萧定晔到底借宿了个什么人家

    若是沾染上不相干的坏事,反而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萧定晔一时半刻又不见回来,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恰巧王三又在这个时候现身……

    她再也沉不住气,打开房门便跑了出去。

    ……

    夜色深沉,她坐在府衙门前的石阶上不挪窝。

    在这个位置,无论萧定晔从府衙哪面墙头翻出来,她都能截到他。

    府衙门口并不是只有她一人。

    白日游街累了的叫花,也会在墙角睡一夜,等天亮再离去。

    她坐在石阶上,竖耳听着四周动静。

    远处有夜归的醉鬼在嘶吼着醉话,肆意问候着不知什么人的八辈祖宗。

    又有早早出街赶早市的摊贩推着小车匆匆而过。

    她坐在石阶上,脑中渐渐有些迷糊,不由将脑袋搁在膝上,极快便打了个盹。

    等她脑袋一顿,一提,眼睛微睁,立刻觉察出有人站在她身畔。

    此时天色已发麻,四周皆是匆匆行路人。

    一个青年站在她身畔,略略弯腰瞧着她,像是在等她什么回答。

    她茫然抬头,一张




第339章 巷道有乾坤(一更)
    脚步声渐渐远去。

    几息之后,净房门开了道缝,猫儿探出脑袋往四处瞧过,见暂且无人,立刻闪身出来,整一整衣衫,装作赏景的模样,顺着前路而去。

    天下府衙皆相似,分为前堂与后府。

    前堂是公务用房,有大堂、暖阁、仓室等,最多五六间房。

    后府是生活用房。整个府尹一大家子,便住在这后方。

    前堂与后府之间,由一道门相通。

    王三带猫儿就近进了府衙,落脚处便是前堂的净房。

    她顺着路几拐,便到了大堂近处,仓室、暖阁等皆布排在四周。

    威武衙役手握大刀,笔直站立,目不斜视。

    然而猫儿知道,那目不斜视不是真的不斜视,只怕四周一圈都在其视角之内。

    此时会客厅里传来郎朗语声,是王三和他家亲戚攀谈之声,从动静判断,几人正谈到兴头,一时半会不会中断。

    她微微一思忖,悄无声息的摘下耳上金环,只“哎哟”一声,那金环便落在地上往前滚去。

    她立刻摆出淑女的斯文,迈着小步去追,却与那金环相隔越远。

    金环一路往前滚,正正滚过了仓室、暖阁等屋子前。

    她也便一路跟着往前追,每到一处房门前,便要低唤一声“别跑”。

    如若萧定晔躲在里面,一定会给她其他暗示。

    金环晃晃荡荡一路前行,前方出现一双脚,“咚”的一声将金环踩在脚下。

    一个大刀衙役倨傲威风,瞪着猫儿叱道:“哪里来的妇人,敢在此造次!”

    猫儿心下一紧,心中祈祷,千万莫招来王三。

    果然会客厅门吱呀一响,王三探出半个身子,瞧见猫儿正半蹲在廊庑檐下,立刻抬脚出来,似笑非笑望着她:“王姑娘,可能离开了”

    她心下几欲长泣,脸上却又做出一副释然的表情,道:“舒服了,马上走。”

    狠狠推开面前衙役,捡起他脚踩的金环一瞧,立刻哀嚎一声:“踩扁了,给姑奶奶赔!”

    她起身捉着衙役衣襟便要厮打,却又“哎哟”一声,捂着肚子弯腰便往净房方向跑。

    王三再也忍不住,垂首捂嘴爆笑出声。

    ……

    府衙后府是个四进院落。

    猫儿从前堂进入后府,实在有些侥幸。

    她只高昂着脑袋,身姿倨傲说了一声“闪开,姑奶奶是文翰哥哥的人。”小厮将她周身气派一打量,果然麻溜的一闪,让开了前路。

    后府四进中的第一进,无非是影壁、垂花门等物,一眼扫过去,万物现形,并不能藏人。

    第二进是两排气派厢房。

    还未到辰时,院中偶见几个下人,尚算清静。

    许是府衙后面院里常来客人,丫头们瞧见她,并不显得大惊小怪,只恭敬一礼,便往前面去了。

    猫儿悠闲的踱着步子,沿着一间间房门前缓缓而过。

    若周遭无人,她便立刻上前贴着门板细听。

    毫无收获。

    她心下越来越着急。

    萧定晔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留给她任何暗示。

    已过去三个多时辰。

    三个时辰,能发生太多太多事情。

    她毫不犹豫往第三进而去。

    守门的婆子瞟她一眼,提醒道:“姑娘可是迷了路宣云阁不在此处,要往那巷子进去呢。”

    她顺着婆子所指方向一瞧,只见在二进院落最边上靠墙处,果然有一条巷道。

    那巷道地处偏僻,若不熟悉这院落,一眼扫过去,极难发现。

    因着不常走人,已生了绿油油的青苔。

    她立刻做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一拍脑袋:“出来透个气,便迷了方向。”

    又面露为难神色,道:“嬷嬷可能扶我进去我方才出来时被苔藓一滑,已经扭了腰,现在看见苔藓就腰疼。”

    她说话间,已往婆子手中塞进一把碎银。

    婆子用几十年的人生经验一掂量,四两六钱,立刻笑歪了嘴,上前扶着她的手臂,慢慢往那巷道而去,体贴道:

    “这两日忙碌,府上未来得及铲道。姑娘是该小心,如此娇滴滴的美人儿,若真被摔了,可是让人心疼呢。”

    猫儿立刻接话:“说的是呢,要迎接贵人,又要筹备重要事,说起来,最忙的反而是嬷嬷这等老人儿。”

    那婆子见有人竟能体谅她们下人苦衷,便叹一口气。

    这是要倾诉的信号。

    猫儿就坡下驴,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娇滴滴道:“先去檐下站一站,这日头真大,不过行了两步,便起了一身的汗。”

    婆子从善如流,扶着她往边上一拐,到了檐下,哈腰笑道:“姑娘且等片刻,老奴去搬了小杌子让姑娘歇歇。”

    猫儿忙恭维道:“嬷嬷真是细心又体贴。”

    婆子跑回当值处,端了两把小杌子过来,笑道:“姑娘在外透透气也好,里面说的翻来覆去那些话,听久了,鲜活的人也成了木头疙瘩。”

    猫儿心下一动,顺着话头道:“是呢,我都能背下来。”

    婆子也向她眨眨眼,举手向天,低声喊道:“凤之所向,道之所至……老婆子我就进去侍候过两回茶水,耳朵都能起茧。”

    猫儿心中挂念萧定晔,只跟着婆子一笑,抬手抹一回汗,面上做出娇羞神色,道:“我心里存了一桩心事,不知嬷嬷可能解一解”

    婆子立刻精神抖擞道:“姑娘但请说,老婆子虽说见识少,可也活了这么些年,吃了那么多盐,两个人主意比一人多。”

    猫儿便做出含羞神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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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成大事(二更)
    远处火光憧憧,等光线传递到此时,已极昏暗。

    脚步声声中,一个个护卫擦肩而过。

    猫儿的目光直直飞向了最后一人。

    只这般光线下,她仍然能一眼就认出他来。

    依然是扁头,却没了三角眼,蒜头鼻也不见了踪影,又多出个方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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