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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天师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短刃
“爷爷,这次要对您不敬了。”陈自默微笑着,自言自语地说道:“不过,虚魂术是假的,又不是真把你从坟里拽出来。而且我觉得,以你这老头儿的脾性,也不会介意,或者,你巴不得我有本事把你请回来”
自言自语一番,陈自默把储放黄裱纸和辰砂、毛笔等物的小木箱放到桌上,将纸人放进去。
这个紫檀木小箱,陪伴了胡四几十年。
胡四临死前叮嘱过陈自默,他死以后,把酒葫芦和烟锅放进棺材里陪葬就好,这个小木箱留给陈自默倒不是这东西隐藏了什么秘密,而是,穷困潦倒的胡四实在是没什么宝贝玩意儿留给陈自默。这个精致的小木箱,好歹是紫檀料子,多么珍贵谈不上,可也称得上好物件,连同破旧的老宅全都给陈自默,不枉爷孙俩相依为命五年半。
如今,陈自默却要用这个小木箱数十年来,日积月累存积的气息。
胡四的气息
白天阳气重,“虚魂术”不可施展。而且陈自默也不敢刚刚遭受反噬,身心疲弱之时,继续冒险施展术法。所以稍事休息后,他就坐在桌旁研读通玄经上卷
下午侯强来家里看望陈自默时,他正在揉面准备蒸馒头,问及有没有去让医生给看伤换药,陈自默说上午自己去乡卫生所换了药。对此,侯强没有怀疑,只当是陈自默要面子,不想见村里的医生。
晚上八点整。
后院书房内,养足精神的陈自默阖目静心,细细感应着卷轴灵气的沁润,以及体内由沁润入体的灵气转化而出的本元理论上来讲,陈自默有信心施展“虚魂术”,但实际会发生什么情况,他不知道。
但,必须试一试。
总不至于,丢了性命
木箱敞着口,没有关闭,黄色的小纸人躺在里面。
陈自默完全静下心来后,大概比对了一下书桌的大小,继而摇摇头,把木箱放到地上,拿着十张“阳八符”和十二张“阴八符”,按照凝魂术阵的各个阵脚、阵眼位置摆放,有的压到箱子底下,有的只是压了一角,有的,则放在了距离木箱三尺多远的地方。
远远看去,就像是北斗七星阵。
准备妥当,陈自默关了灯,走到阵法的东南方站定,阖目静心,再次细细感应一番体内受到的卷轴灵气沁润后,唇口开阖轻吟术咒,左手拇指掐小指第二节,食指、中指、无名指平伸,抬起在腹前,右手拇指食指伸直,三指半弯,抬起以食指虚触唇前,意念思心法,灵气化本元,在经络和五脏六腑七魄间依律运转,渐透体外,衔接天地五行。
室内,平地起弱风。
二十二张符箓轻动不移。
丝丝缕缕肉眼不可及的天地五行元气,从外面钻入室内,幽幽地汇集到了木箱中,围绕着小纸人兜兜转转,渐成螺旋状缠绕,速度越来越快。
于是,便有肉眼可及的小小气旋,在木箱内生成。
黄色的纸人慢慢地站了起来。
隐约间,薄薄的纸人放佛有了似有若无的肌体,胳膊腿缓动,谈不上活灵活现,但真的有了人形。随着天地五行元气的不断沁润,纸人的虚影越来越清晰,竟是化作一个佝偻着身板,破衣烂衫的老头儿模样,就近了细看的话,甚至能看到老头儿猥琐的相貌和淡然的神态。
再看阖目施术的陈自默,浑身颤栗,脸上汗如雨下,后背都湿透了。
终于,他噗通一声歪倒在地。
术法停止。
气旋散去,纸人晃悠了十几秒钟后,虚影全无,轻飘飘躺在了木箱中。
几乎要晕厥过去的陈自默,感觉自己要死了,浑身没有一丁点儿的气力,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他害怕了,隐隐似乎想到了干爷爷曾经说过遇到这种情况,应该迅速施以“护心术”,护心神不乱,防心魔陡生。
很快,他心里就想着,死就死吧,死了舒坦
意识迅速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中。
桌上的卷轴,仍旧在缓缓地散发着微弱的灵气,一丝一缕轻飘飘的,在室内飘来荡去,但最终,还是会到达躺倒在地的陈自默身上,缓缓沁润他的肌体。
又有无形灵气,从陈自默头脑和身体内浸出,飘向卷轴。
往来循环,缓慢却不休。





当代天师 06章 一指催鬼命
子夜时分,阴盛至极。
木箱中躺着的黄色小纸人,渐渐有了隐约的虚形,四肢和脖颈微微动弹,似乎随时都可能站起来。
冰凉的地面上,昏迷中的陈自默感觉到了寒冷,身体缓缓蜷缩在一起,双臂抱怀,轻轻抖动了两下,然后,因寒冷而颤栗的频率快了许多。
终于,他打了一个喷嚏,豁然醒来。
四周一片漆黑。
陈自默惊恐不已,他记得自己是因为施术过度遭受了无法承受的自然反噬,昏死过去的。
难道,自己死了么?
人死后的世界,就是一片黑暗虚无?
不对……
右侧似乎有微弱的光线,他凝目看去,随即抬手在身上使劲摸索,又搓了搓脸,攥了攥拳,摸了摸腿,都还在,自己没死,只是四肢麻木发凉。
那微弱光线,是拉上了窗帘的窗户!
大喜过望的陈自默翻身站起,大步就往书桌旁走去——先看看卷轴在不在。
还好,卷轴在,而且,不断地散发着微弱的灵气。
就在此时,陈自默眼角余光忽见有影子晃动,当即骇了一跳,猛然转身定睛看去,并做出了散手防御的姿态,此刻,视线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
只见一道一人多高的虚影,站在木箱中轻轻晃动,仿若被轻风吹拂的垂柳枝条。
啐!
陈自默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暗骂这真是自己吓唬自己了。
这道晃晃悠悠的虚魂,是他亲自施术制作出来的,只不过还未被施术放出,午夜阴盛自起,却无法摆脱原体——那黄色小纸人,还躺在木箱中。
“没头没脑的东西,这么急着站起来干啥?”陈自默踏步上前,右手掐决,狠狠一指点在了虚魂上。
虚魂顿时如一缕青烟,缩回到小纸人身上。
这一手,都是胡四教过的术法手段。当年初学术法,陈自默就曾无数次幻想过类似的情景。如今终于真实做到,虽然只是一道寻常人都能以先天阳刚之气驱散的虚魂,但,他还是满心的成就感——毕竟,少有寻常人遇到这般诡异可怖的虚魂,敢于主动发起攻击。
而且,又有几人能表现得如此轻描淡写,信手拈来?
遥想小时候,如果不是因为怕鬼,又怎么会去主动找那个猥琐邋遢,有着神棍名号的老头儿?不去找老头儿,又怎么会相依为命五年多……
而今呢?
正如老头儿当初酒后打油诗作:“魑魅魍魉人做鬼,尽是心虚自担罪;满身罡气心无愧,一指把那鬼命摧。”
一指摧鬼命?!
小时候,想想都觉得那是了不起的成就,神仙般的手段。
现在可谓是梦想成真了。
陈自默信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往外看去,但见夜色正浓,无星无月。他懒得去卧室看那块带子都断了的老sh牌手表,感应着卷轴散发出的灵气,一边微笑着抬手掐指,心法运转,感应天地间五行元气的细微变化,便推算出了大致的时间:
刚过寅时。
也就是,凌晨三点多。
夜行鬼祟事,正当时啊……
陈自默转身就要拿了纸人和符箓,去做那鬼祟之事。但随即,他就想到了之前,自己施术受反噬昏死过去的瞬间,忍不住心有余悸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过是施术化出了一道虚魂,自然反噬就差点儿要了命,再去施术放出那道虚魂,会不会遭受更大的反噬?自己,能承受得住吗?
施术放虚魂,比制作虚魂要省心省力,遭受的反噬之力自然也要轻得多。
但问题是,虚魂由他施术制作,并由他释放至世间,虚魂在自然界的出现,本身就要承受相应的气场压制,而这些压制,会循着天地五行气场的规则,间接反噬到陈自默的身上,而且,一旦虚魂意外受损甚至消散,那么,陈自默身心所要承受的反噬,会更大。
以他当前的体质和修为,是否能受得了?
这可怎么办?
陈自默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子,一边思忖着之前受反噬昏死过去的前前后后,那些被自己疏忽的细节,以及回忆着干爷爷曾经讲述过的种种相关知识。
想着想着,他就禁不住后背生寒,手都哆嗦了起来。
因为,在意识陷入昏迷前的那一瞬间,他当时就觉得死了也好,死了舒坦。
而这种念头,可以肯定是心魔出现了。
以他目前还谈不上修为的水平,施术过度导致心魔出现,几乎是必死无疑。
“可老子没死,而且身板还很硬朗,意识清晰……”陈自默打开电灯,哆哆嗦嗦地走到桌旁坐下,端起碗也不顾里面的水早已凉透,咕咚咚一气喝下。
为什么?
目光落在桌边卷起的卷轴上,陈自默皱眉思忖,难不成,是因为它?
随即,陈自默后知后觉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之前却被自己忽视了的问题——卷轴上贴有“藏灵符”,并施以掩息术布下了术阵,可是,卷轴仍旧在不断散发着微弱的灵气,沁润到他的身体中。也就是说,施加于卷轴上的掩息术,没有起作用?!
而随着对卷轴散发出的灵气越来越熟悉,陈自默更加可以确定,不是自己感应到了灵气,而是卷轴主动、自发地将灵气散发出来,并毫不浪费地全部沁润到他的身心中,继而转化为本元气息,再从体内渗出,转回至卷轴中,周而复始形成一个微妙的循环。
以陈自默学到的丰富理论术法知识,以及以往胡四对奇门江湖绝大多数术法、法器的描述,都无法解释这种现象,可以说,这根本不应该出现!
头上的伤,痊愈得非常快,是卷轴灵气的作用;
在天生没有返祖本元的情况下,却能够反常地先借灵气再施术,是卷轴灵气的主动性作用;
这次施术过度生心魔,却大难不死,甚至于身心都没有受到丝毫的创伤……而在昏死过去的这几个时辰里,以卷轴的自发主动性,很可能会持续不断地散发灵气沁润身体,形成诡异的微妙循环。
那么,是卷轴救了我?!
陈自默把卷轴拿起来,怔怔地看着这玩意儿。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卷轴,蹬蹬蹬几步跑到门口,打开门,扭头眼睁睁瞅着卷轴,细细感应,发现果然如自己所猜想的那般,卷轴散发的灵气,出现了时断时续的状态,而且明显更加微弱了。
踏步出门,灵气立刻中断。
陈自默愈发确定,卷轴散发灵气是自发的、主动的,而且,是卷轴先感应到他的存在,才会散发灵气。
又来来回回做了几次试验后,得出了更为精准的答案——只要他和卷轴的距离进入四米范围,且中间没有墙壁等全遮蔽的障碍物,那么,卷轴就会立刻感应到他的存在,开始释放微弱却持续不断的灵气。
坐回到桌旁,陈自默盯着卷轴,道:“你有灵性?”
自然没有得到回复。
“你不会说话,但明白我在说什么,是吧?”
“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你释放灵气给我,然后循环往复再回到你的体内,到底是有什么居心?”
“你不会想害我吧?”
“先说清楚,咱俩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
陈自默纯粹是出于满心的疑惑无解答,才会絮絮叨叨地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半天。直到豁然想起电灯开着呢,这才急忙去把灯关了,坐在黑暗中思忖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施术过度心魔生,昏死却又起死回生,而且连伤都没有受一点儿,这让他已然不再忌惮去施术放魂。
不过,这些年学习繁琐复杂的术法理论知识,让他养成了凡事想三步的习惯。
谨慎,或者说优柔寡断、磨叽?
也可以说,是未雨绸缪。
天光微亮时,陈自默把米粥煮上,然后到前院门房里,找出了一些纸扎和烧纸——这些都是干爷爷去世后,从老宅拿回来的。爷俩这两年除了给人办白事作法事,看阴宅驱邪疾,还去县城批发了一些各类烧纸、冥币和纸扎,平时谁家上坟、办白事时,就从这里买。
赚不到多少钱,但总比没有强。




当代天师 07章 造谣
拿了些烧纸和冥币,陈自默出去把街门打开,出门下台阶,把烧纸和冥币放在了台阶下右侧的石狮前,点着了,从旁边捡一根小木棍,一边用木棍挑拨,让烧纸和冥币能够充分燃烧,一边假装抹着眼泪儿神神叨叨地嘀咕。
他其实在嘀咕,可惜啊,浪费啊……
乡下老年人觉少,每天清晨,秤钩集村总有些早起的老人出来溜达。
村东临着滏渠河,中间有和大街相连的石桥横跨河面,河岸有长堤护村,所以村里的老人们晨起遛弯儿时,大多喜欢到村东的桥头闲唠聚伙,再沿着河堤转一圈。
如此一来,就必然会路过青砖红瓦的陈宅。
也就是陈自默的家。
这里简单说下,陈自默的家,位于村东口路北,紧邻河堤未过桥——1990年,陈金置办下这块全村最大的宅基地,从市里请来专业的建筑公司设计承建,在全村几乎都是平房的情况下,颇有些独树一帜地盖成了瓦房,整体建筑结构,还是那种仿古的两进四合院。院门的门楼上铺着仰合瓦,清水脊两头翘尾,房檐樨头砖雕博风,两扇漆成棕红色的木门五尺宽,铜制门簪,钢钉门闩扣,上挂狮头门钹,有硬木匾额上书“陈宅”两个金色隶体大字,五层石阶的街门外两侧,摆放着两尊一米五高,威风凛凛的石狮。进院有门房影壁、厢房长廊,青石铺地,假山水池,天井养花……
按照村里老年人的说法,放到古时候,陈金这么盖房子,是犯忌讳的,因为只有那些有了功名或者官身的人,才能建造这种规格的宅邸。
宅子落成时,陈金着实在村里出尽了风头。
要知道,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在燕yn部地区,农村有实力白手起家,自建两进四合院的人,可以说屈指可数。而且,陈金还是村里第一个开上了摩托车,手持大哥大、bb机,家里安装电话,买了彩色电视机、洗衣机的土豪。
只是钱财来路不正,一九九二年初春的某一天,陈金在家中被警方抓获,一应财产罚没。还好,考虑到他膝下有幼子,这处四合院和一些高档家具未被收走。
话说回来。
这天早上,秤钩集村晨起遛弯的老头儿老太太们,路过陈宅门外时,看到陈自默正在石狮子前烧纸,就都难免诧异——胡四已经死了两个多月,这又不是什么节日,陈自默烧纸做什么?还是在自家的街门口烧,委实古怪。
于是好事的老人上前询问。
陈自默哽咽着回答说:“干爷爷昨晚上托梦给我了,埋怨我没能看住他的宅子,他在那边心里不安省,还说,还说要回来找我。所以,我赶紧早起给他烧点纸,再念咒超度超度,总得防着他老人家真回来,人死成鬼,就不会顾念在阳间的情分,他要是害我……”
好嘛!
乡下老年人本就迷信,听陈自默这么一说,顿时都泛起了嘀咕。
很快,这件事就传遍了全村。
迷信的人,说胡四本来就是这世间的阴阳仙,死了当然飞升成仙,李志忠抢占胡四的老宅,还把那老宅给拆了,成了仙的胡四,肯定生气啊。
不迷信的人,则对此嗤之以鼻,要么说陈自默被胡四这些年带成了小神棍,神神叨叨的自己吓唬自己,要么就说陈自默知道拦不住老李家人拆房盖房了,就故意演了这么一出戏,想要吓唬李志忠。
众说纷纭。
治保主任侯强自然是不信的,但他担心,陈自默有没有可能被打伤了脑子,或者因为生气窝火,精神上出了问题,所以骑上摩托车就往村东赶去。
陈宅的街门敞开着,门前五层台阶的两端,用砖头压了些黄色烧纸。
侯强皱着眉头走进去,只见左侧门房的木门上,贴着符纸,正对着门楼的影壁墙下沿,也用砖头压了叠好的黄色祭纸。从影壁墙一侧绕过去,前院西厢房陈自默居住的卧室门口、窗户上,都贴了符纸,厨房门口也贴着……
陈自默刚巧从后院过来,左手端着盛放有浆糊的碗,碗里放着一把小刷子,右手拿着一沓符纸和叠好的祭纸。
看到侯强,陈自默赶紧打招呼:“强叔。”
“嗯。”侯强沉着脸问道:“伤口好些了没?”
“好多了……”
侯强看似随意地打量着院子里的情景,各个房屋的门窗几乎都贴上了黄色符纸,他忍不住皱眉批评道:“自默,你看看你,好端端的一个家,贴满了符纸,搞得像是庙宇道观,阴森森的,赶紧都撕了去!”
“不成啊强叔,昨晚上干爷爷给我托梦……”陈自默一脸委屈地解释。
侯强打断了他的话:“别说这些废话,你心里那点儿弯弯绕,谁都能看得出来!我告诉你,这法子没用,吓唬不住李志忠,反而还让人笑话!”
“我真不是……”
“自默,你今天怎么又不去上学?”侯强叱责道:“还真在家歇着直到伤口拆线?落下的课程多了,到时候跟不上学习进度,我看你怎么办!”
陈自默低下头,怯生生地说道:“我得看着老宅。”
“唉。”侯强心里一酸,摇摇头劝道:“为了那块破宅子,你以后就不打算上学了?傻孩子,那样你吃的亏更大,而且,你真能拦得住?”
“我……”
陈自默正待要说些什么,就听着脚步声和说话声从影壁墙后面传来,他和侯强循声看去,却见是村里几个颇为有名的老娘们儿,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一边满脸惊讶和兴奋的表情打量着到处贴符的景象,一边客气地打招呼:
“侯主任在啊?”
“自默,你这是干啥子呀?老胡头儿昨晚上真给你托梦了?都说啥了?”
“侯主任,你是治保主任,这件事可得上心啊,万一老胡头儿真回来了,咱村里可就不安省啦。要不,你劝劝李村长,给人重新盖起来……”
“就是,要我说直接盖成一座庙,就叫胡四庙!”
“快得了吧,就老胡头儿那模样,还给他盖座庙……小心折寿,啊不,折得他投不了胎!”
……
对于这些听风就是雨,最好家长里短搬弄是非牙尖嘴利的长舌妇,侯强心里极为厌恶,可是在乡下农村,最不好惹的,恰恰也是这类妇女,撒起泼来哭天抢地坐到地上拍着大腿打着滚儿骂街,谁遇上都发怵!
所以侯强也不好直接喝斥她们,满脸不情愿地客套了两句,就转身走了。
陈自默平时也极度反感这几个老娘们儿,因为她们经常拿胡四和陈自默开玩笑,讥讽挖苦寻乐子。不过现在,陈自默恰恰就要利用她们的嘴。
“刘大娘,王婶儿,你们是不知道,昨晚上可把我吓坏了……”陈自默唾沫横飞地开始瞎咧咧:“正睡着觉呢,就觉得有人把我推醒了,可我死活睁不开眼,只听着干爷爷在我耳边大吼大叫,骂我没出息,把他的宅子给丢了,非得让我把房子给他盖起来……”
这些年和胡四在一起,陈自默不仅学到了很多术法理论知识,还学到了,怎样去编些神神叨叨却又容易让人相信的鬼话,没这点儿基本功,怎么能跟着胡四,去给人看“阴邪之疾”还得挣到钱?
所以一番话有鼻子有眼地说出来,跟真的似的,把几个老娘们儿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有着“小神棍”绰号的陈自默,深知这类长舌妇平时动辄撒泼骂街好似天大地大她们最大,可事实上,内心深处最害怕也最相信鬼神,所以逢年过节,多半是她们牵头去村里的几个小庙中上供烧香磕头请愿。
听完陈自默的讲述,几个老娘们儿一脸八卦好奇之心得到满足的兴奋,以及一丝忌惮,嘀嘀咕咕地走了。
如陈自默所料,胡四托梦和必将还魂的消息,迅速在村里传播开来,而且越传越神,以至于奶奶庙里的玄母娘娘,也给它的信徒们托梦了,说胡四已经是哪座山哪座庙里的神仙了,必须要尊敬他,要保住他的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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