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在大宋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沐飞尘
小男孩没有思索便道:“我听先生说,中了举人后,就能主持一方政事,就能为父老乡亲做些事了。咱们村出村要过条很宽的河,我想替咱们村修个桥…”说起愿景来,小男孩忽然不结巴了,倒是说的很顺畅。
许逍许真人想了想,点头道:“是这样子的,从你求的签来看,你肯定能考上举人。只不过中间要有一段磨难和波折,但最后你肯定能如愿以偿的。”
“真的吗”男孩高兴的跳了起来。
“真的,不信你看着便是,此签若是解错了,你尽管来找老道便是。”许大真人轻抚胡须,一幅高人的模样。
陈乐天不禁笑笑,心想,那小男孩若长到了七老八十还是未能中举,到时候您老人家要么归西了要么飞升了,还到哪找您。
大宋科考的难度还是很大的,光是最低一级的秀才,就能让很多人努力一生了,举人就更难了。
许大真人和孩子的这番对话,大家都知道是许真人的安慰之言。
若是那孩子说,我考举人是为了把隔壁王小二关进监狱。许真人肯定会说你此生是考不上举人的。
“许真人,我想问问,我媳妇儿什么时候能生个大胖小子。”
“我想问我爹什么时候能把家业交到我手里”
“我想问我与邻村的小花能不能终成眷属”
…
陈乐天听到这些问题一个比一个不靠谱,一个比一个琐碎,小声问旁边的清风:“许真人以前解的也是这些签”
清风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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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六章 总得做点什么
王重阳把清风斥走后,气道:“这清风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都怪我平时对他们太和蔼了!”
陈乐天笑说,清风这个脾气我喜欢,就是要敢于对不好的东西提出意见,我当年为了跟先生争个‘礼’字,被先生打的半个月下不来床。重阳你要知道,乡愿,德之贼也!
“他知道个什么”王重阳道:“乐天,你是做大事的人。”
陈乐天有些疑惑的看着王重阳。
王重阳道:“你献给大将军的关于建立火器局的事,掌教师兄已经跟我说了。”
陈乐天感慨道:“那都是小事,我也就是出个点子而已,具体的实施,又不是我来做…”
“乐天。”王重阳打断陈乐天的谦虚,“你不用谦虚,咱们心知肚明便是,我不会对外宣扬的,起码在现在,还不是宣扬的时机。”
陈乐天揉揉额头,有些苦恼。
清风说,不喜欢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他反思了下,感觉自从考入了修行院后,确实是有些骄傲自满了。
看到许大真人跟老百姓们像朋友一样拉家常,以游历所见讲给大家浅显的道理,不厌其烦的给百姓解答基本的东西,陈乐天觉得许大真人似乎有些浪费了。浪费时间,也浪费精力。
要知道,最大的可能是,许真人花再大的力气去教化百姓,百姓也明白不了一二。
不过理是这么个理,陈乐天回想方才与清风的对话,确实,在当时自己的态度颇为傲慢,对百姓这个群体很是不屑。
陈乐天和王重阳说起百姓,颇有英雄所见略同之感。
九成九的百姓,在长大之后,格局和见识就成了定局,再难以有大的改变。而时代的引领者们,虽出自于百姓,但绝不同于百姓。
因而,陈乐天和王重阳都很清楚,许真人的辛劳,其实没多大用处。百姓们汲汲营营追名逐利的心,不会有丝毫改变,什么家国天下什么天下苍生,那太遥远,都不如百姓们藏在枕头底下的银子啊!
许真人进厨房吃了午饭,不一会儿,打着饱嗝走出来。
看见陈乐天和王重阳,许真人道:“你俩的疑惑,我都知道。”
陈乐天和王重阳异口同声道:“我们的意思是…”
许真人挥挥手,打断他们的解释,接着道:“说实话,跟百姓们说道理很累,而且效果很差。
我坐那,尽量忍住引经据典的冲动,用通俗直白的话语跟他们说的口干舌燥,很可能最后他们还是一丁点都听不明白,而且,即便听明白了,也没几个人愿意真的身体力行去做。
这些我早就知道了。
咱们大宋,说起来是建立了比较完善的书院制度,尽量让每个孩子都能有书读,可这是不可能的,也就咱们京城附近,读书的孩子多一些,偏远的、贫困的地方,哪有那么多读书的孩子,还不都是到了能跑能跳的年纪就要出门开始讨生活了
我见过很多村子里,当地府衙是建了学堂,可是没孩子去上,最后学堂只能空置荒废在那。
老道我找不出更好的方法来解决,没那个本事,但我总想做点什么,为将来做到真正的人人有书读,加把劲添把柴,仅此而已。”
说罢,许逍举目遥望山下的芸芸众生,长叹一
第九十七章 有碗泔水就死不了
黄柴黄盐两兄弟在秋实客栈已经打了几个月的杂。
初到京城时的懵懂畏惧已经完全消失不见,蜕变成对各种暗娼赌坊轻车熟路,比本地人还要精通赌和色的外乡人。
秋实客栈的活计虽然累,但这个累只是相对于京城百姓来说的。若是比之他们在边塞的生活,那么在这大宋的汴京,在这被誉为天下之心的地方,简直就是天堂。
黄氏兄弟有时候听其他伙计们抱怨工钱不够花,吃得不够饱,穿的不够漂亮时,真想一脚踩在这些本地人的脸上,然后再吐上一口浓痰。
大宋京城的百姓活的太滋润了。黄柴感叹:“投胎真是门技术活,咱们兄弟几个若是投在这,哪用得着过那几十年猪狗不如的日子老三也不会死在陈乐天的刀下啊!”
今天,轮到黄柴和黄盐两兄弟去城外送泔水。
秋实客栈的泔水早在几年前,刘老先生的时候,就与城外一家养猪场合作了。那个猪场每年给秋实客栈一定量的银子,然后一整年秋实客栈的泔水都会送给那个猪场。
这几个月,秦铁牛接手客栈后,泔水量骤增,比之以往多了一倍还不止。猪场掌柜的自然乐不可支,每次都打赏来送泔水的伙计几文钱。秦铁牛觉得,过了年,这泔水的钱得往上涨才行,至于涨多少,还在考虑中。
黄氏兄弟因为是第一次送,所以由一位老伙计带路。
路上,黄柴跟姓白的老伙计套近乎,东问西问,老伙计是个单身汉,年近五十了,婆娘也没,更别说儿女了。他并不是个少言寡语的人,只是看不起边陲小镇来的黄家兄弟,所以并不怎么搭理他们。
“白老哥,听人说,这猪场掌柜的姓胡,是个贼抠门的人,是不是”黄柴把绳子扛在肩膀,使劲的拉着。
“嗯…”姓白的老伙计点头。
黄柴嘿嘿道:“我不信,听说猪场一年能挣好多好多银子,胡掌柜这么有钱还抠啊”
“你懂个什么”白伙计冷冷道,嘴角斜了斜,很不屑这个边塞小城来的外乡人,果然小地方的人就是没见识:“越是有钱就越抠门,这个道理你没听过因为抠门所以才能变得有钱,有了钱以后,抠门的习惯想改也改不掉了,用之前刘掌柜的话说就是...就是深入骨头...不...骨髓...。”
黄柴想了想,觉得似乎老白说的挺有道理,但转念再一想又感觉不大对,道:“那也不是啊,咱们陈大东家不就很大方吗”
白伙计本来是准备解释一番后,就不理这黄柴了,毕竟大地方的人跟小地方的人差距太大。但听黄柴这么说,白伙计忍不住提高嗓门道:“他能跟咱们大东家比咱们东家是什么人胡掌柜只不过是小小的猪场掌柜,咱们大东家是北军的长官,修行院的学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以后再也不要说这种话了,不然就算秦掌柜不找你麻烦,我也想揍你!”
“是是是,是我说错话了,我该打。”黄柴赶紧自己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又赔笑道:“白老哥,今晚老弟做东,咱们喝一杯。”
白伙计瞪了眼黄柴,没答应也没拒绝,挥挥手,示意走的快点。
一路上,见黄氏兄弟二人一个在前拉一个在后面推,都挺卖力,没有丝毫偷懒,比正常时候还快了两刻钟就到了猪场,白伙计这才点头:“好,看你们还算老实,今晚就给你们机会请我。”其实白伙计很喜欢喝酒,一听说有酒喝,巴不得的呢。
胡掌柜的猪场其实并不大,约摸有一百多头猪,这快过年了,生意兴隆,每天都能卖出去好几头。
第九十八章 这人能用
黄氏兄弟心中所想,陈乐天必死的念头,自然是不能有丝毫流露的。
这段日子,他们最大的感慨就是‘公平’二字。
黄柴觉得,想要天下太平,唯有做到公平。
大家都有一样的机会,一样的好日子过,或者,就算是坏日子,只要大家都一样过着坏日子,就没人愿意去当马贼强盗了。
前几日,他们听白伙计说起以前的刘掌柜,说刘掌柜跟他们说过:不管在什么样的逆境中,都要保持向上的心,要像那小草一样,永远向着太阳生长。
黄盐脑袋不好使,没啥体会,甚至觉得这话挺有道理。
但黄柴则不然,黄柴把黄盐狠狠教训了一顿。
黄柴说,小草向着太阳生长,确实是的。但小草生在何地,是不同的。有的小草长在宽阔的地上,随时都能照到太阳,但有的小草长在阴暗的地方,一天半个时辰的太阳都晒不到。
怎么办
凭什么
阴暗角落里的小草就是咱们兄弟,那宽阔之地的小草就是陈乐天。
最后,黄柴对黄盐很严肃的说:“所以,千万不要被京城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给骗了,他们说的这些,其实都是假的!”说罢,黄柴手一背,非常得意的走了出去。黄柴心中很愉悦,他觉得自己讲话的水平高了很多,分析事情的能力也强了许多。
而黄盐呢,也更加佩服大哥黄柴了,他觉得大哥若是能有个好机会,肯定能做人上人。
眼瞅着长得无比肥壮的猪挤在一起吃着泔水,黄家兄弟二人不禁咽了口唾沫。倒不是因为饿,毕竟在汴京城的这几个月,他们再也没有尝过饿的滋味了,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已。
白伙计在一旁见他们兄弟二人的神态,讥笑道:“要不你们也跟着吃点”
黄柴立刻打了下旁边的黄盐,笑道:“白老哥说笑了,俺们小地方的人,坏毛病一时改不掉,但我们会努力改的,您放心,绝对不能给咱们东家丢脸。”
白伙计道:“你们知道就好!咱们家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以后咱们接触的人可能会越来越尊贵,丢了大东家的脸,你们就是死也不够赔的!”
“是是,白老哥教训的是,我们一定不敢丢了大东家的脸。”黄家兄弟指天作誓。
送完泔水,回到秋实客栈,已是薄暮时分。黄家兄弟待白伙计换了衣服,三人并肩来到一家小酒馆。
之所以不就地在秋实客栈喝酒,主要是两个方面原因,一来,到了吃饭的时间,秋实客栈里人满为患,根本就没有位子;二来,秋实客栈里的菜肴都是很精致的,酒也多是好酒,所以这吃顿酒的价钱就不低。
对于黄家兄弟来说,得会过日子,找女人、去赌坊,可以多花点钱,但请人喝酒还是得省着点,过日子得细水长流嘛。
三人所在的这家酒馆很小,大堂上只能坐七八桌人。不过这家酒馆生意并不好,现在虽然正是饭点,但除了他们这桌,也就只有旁边一桌有人,其他桌子都是空着的。
酒菜上齐,三人开始喝。
其实也就四个菜一坛酒,加一起花不了十几文钱。但白伙计喝
第九十九章 邪魔歪道西岭派
白伙计过往的人生遭遇,算得上悲惨二字。但幸运的是,如今,悲惨已结束了,现在他已过上了吃喝不愁有酒有肉很滋润的日子了,除了没有女人没有孩子以外,什么都好。
奇怪的是,他从不怨天尤人。连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恨不起老天来。那段日子,他的邻里都替他感慨:为什么倒霉事都让你给摊上了
“只要能活着就行,老天,只要能让我活着!”这是白伙计在病榻上无人照顾时的唯一念头。
后来病好了,他逢着庙宇道观就拜,不管是什么神仙,只要他路过看到了,就虔诚的磕三个响头。
为啥因为他活下来了啊!老天爷让我活下来了,就是大恩大德!
白伙计连干三杯酒,觉得今天这酒味道还真不错,对黄柴道:“黄老弟,今天多谢你请我喝酒,老哥我之前对你不太好,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好兄弟!”
黄柴喝口加了水的酒,道:“白老哥看得起咱们,是咱们的荣幸,以后白老哥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们兄弟义不容辞。”
说话间,酒坛见底了。
旁边那桌人也吃的差不多,除了一主一仆,其他人都走了。
主人模样的中年男子让小二撤掉杯盏盘子,再重新端上来一壶酒和一碟花生米。
修行界一直有个不被普通百姓所熟知的门派,叫西岭派。
百姓中,知道这个名字的很少。因为那是邪派。之所以说它邪,是因为他的修行法门是密不宣扬的,而之所以不足为外人道,理由很简单,逆命,逆天命而行。
百姓们不甚了解,但修行界中人都是知道这个西岭派的。
据说,这西岭派是以人的寿元为代价,来换取修为的。
至于多少年寿元换多高的修为,外人就不得而知了,只有西岭派中人才了解。
反正,走正途的修行者最看不起的,就是西岭派的修行者。西岭派弟子行走江湖时,很少自报西岭名号,因此百姓少有知晓。
这中年男子便是西岭派在汴京城分舵的长老,叫许擎苍,很瘦,修为虽不低,但看起来与普通人无异。
他在京城已经待了十几年,替舵主找了不少好苗子,是舵主最信任的人,否则也不会才四十出头,便坐到了长老的位置,要知道,跟他平起平坐的剩下几位长老,都已年过花甲。
这酒馆便是许擎苍所开,今日宴请几位朋友,自然是在自己的地盘方便。这酒馆只不过是他寻找苗子用的,挣不挣钱其实对他来说不重要,再说,他也不靠这点小钱过日子。
本来是准备喝完酒便回家休息的,但没料想,又发现了个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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