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影视武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黑面红心
又两个月之后,庞观也认识了一些人。
看场的勇哥,堂子里的大姐,账房的先生瑞,哦!还有喜欢抽烟的老李,和总是笑脸的掌柜。
和庞观最谈得来的,却是后厨的那位‘关东之鬼’!
那一天,北方来了一群人,进了金楼,广州精武会齐聚于此。
前一天晚上,大雨。
叶问与本地帮派有了矛盾,雨夜之中,庞观见识了叶问的咏春。
佛山的咏春始于梁赞,发扬于陈华顺,叶问八岁时拜入陈华顺门下,算是咏春第三代传人。
其实当时的咏春只是一个小拳种,远不及洪拳,醉拳,蔡李佛等出名。
咏春,属南方贴身短打的一种,特点是出拳快,发力短,主要套路是小念头,练法首重‘标指’,配套的武器是八斩刀与六点半棍。
在叶问手里,咏春十分的严谨,常年木人桩的练习,让他在招式上几乎没有破绽。
脚不过腰,手肘相合,上身摊、搒、伏,下面二字钳羊马。
雨夜中一人独战十数位拿着斧头的好手,拳脚犀利,日字冲拳简短有力,步法方寸严谨。
当晚,庞观目睹了全过程,看到这一幕的却不止他,宫老爷子也在!
金楼二楼大堂,面积不大,门扇上镶嵌着金边,中间是并不十分透明的玻璃,顶上吊着琉璃灯,两边却是点着蜡烛,用灯罩挡着风,让原本显得阴暗的金楼多了些光亮。
老爷子坐在上首的桌子后面,戴着黑色瓜皮帽,慢慢的用食指掏着耳洞。
两鬓依旧有些斑白的马三在他右手边站着,老爷子左手边坐着的是通背拳的掌门。
前面围着一大群人,有金楼的管事,大堂的姐妹,当然,也少不了精武
第十一章 长拳打马三
听闻马三的事,宫老爷子脸色铁青,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按在旁边的小桌子上。
“他人呢?”老爷子怒在心中,低吼的问道。
“不知道,但是中午有人递给了他一封信,那似乎是一封战书……”旁边的人答道。
“战书?”
老爷子诧异,叶问吗除了他估计没人胜的过马三了吧。
此时金楼一层,精武会在这里聚会,两广武林的大佬都在,围成一圈,叶问坐在第一圈。
“我有什么资格代表广东武林?讲门派,南拳有洪、刘、蔡、李、莫。论辈分,在座各位都是长辈,不是掌门,就是馆主,怎么也轮不到我。”
叶问这话其实说的实在,咏春虽说在佛山还有点名气,但在南方武林,其实是个小门派,小拳种,论资排辈,出手的人怎么都不会是叶问。
这其实是精武会的手段,马三一人上门,凭借一手形意就大杀四方,原本还凭着一腔热血,打算争一争这个和宫宝森交手机会的人,都被打破了胆。
想要借此出名不假,但若实力悬殊太大,输的没有面子,那就另说了。
南方已经被马三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这时候不再是争机会,抢风头了,而是要有人扛起南方的大旗,为南方武林争面子。
这些掌门馆主心中胆怯,怕自家名声扫地,于是推出了叶问当‘弃子’。
叶问功夫好,这是精武会认同的,没人敢上的情况下,只能选叶问,这也是无可奈何。
“这件事,事关两广国术界的面子,我们广东人,虽然平时爱打个小算盘,真要动手,谁也没怕过”寿哥说道。
“对,我们他妈怕过谁啊!”
“我们怕过谁!”
周围人跟着起哄。
叶问虽说没有说话,但心里其实是明白的,这些人只不过是强撑胆气,徒说空话,寿哥这话其实是在逼他。
“今天人家上门来叫板,我们不能装孙子,是不是啊?”寿哥向周围问道。
“对,不能装孙子!”
“就是你了!”
寿哥拿手一指叶问,确定的说道。
“就是你了”
“叶问,就是你了”
……
两广国术界大佬一齐出声,叶问知道,退无可退,他虽然不挂牌子,但也是南方的武人,众人齐推,他避不开!
于此同时,金楼后厨出门就是国术拳馆街隔壁,小巷子里,马三拿着那封战书,见到了背着手的庞观。
本以为下战书的是个南方人,但没想到会是庞观,马三当即就想转身走人。
“等等,战书既然下了,你也接了,来到这里,不交两手,岂不是坏了规矩?”庞观抬眼说道。
马三一把将战书扔在地上,语气很是不忿:“庞任之!你是老爷子的女婿,怎么?要帮着南方人来对付我?”。
庞观脸色不变,慢慢向前走了两步,双手依然负在身后。
“马三,一个师门里,师父最看重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大徒弟,另一个是他的关门弟子。
前者,是为这一门争名气的,后者,是传承师门衣钵的。你两样都占了,接了老爷子的班,坏的却是老爷子最想做的事。”庞观说道。
“老爷子什么身份?我作为大徒弟,为老爷子打个前站,选个有资格的人,难道不对吗
庞任之,你是老爷子的女婿,这件事也应该由你来做,但现在我做了,你却要来拦着我,是什么意思?”马三双眼直直的看着庞观,希望他给个理由。
“陈济棠两广自治,南北即将对立,中华武林一盘散沙已久,现如今更是各家自扫门前雪,你这一手,是想闹的武林也南北对立吗”庞观反问。
马三脸色阴晴不定,这时候他仔细一想,庞观说的倒也有些道理。
“所以你现在是要为南方武林出头?”马三问。
庞观笑着摇摇头:“你不是叶问的对手,未免你亲手折了北方的面子,我只能先叶问一步,把你打回北方”。
说这话时,庞观依旧是笑的平和,并无半分锋芒。
马三脸色越来越差,庞观这是有多看不起他?
“早听师父说过,庞家铁砂掌武林一绝,沾之非死即伤,今日,我正好讨教讨教!”。
马三右脚上前虚点,左腿稍曲,一手按在腰间,一手悬腕伸出,上下重心一条线,摆出形意的起手式,也是形意的根本——三体式。
“铁砂掌对外不对内,这是我学了铁砂掌之后立下的准则,打你……还用不到铁砂掌”庞观说道。
见此,庞观右跨弓步,双拳一前一后,四指虚握,摆的却是烂大街的长拳起手。
马三闻言,心中怒气更甚,长拳对形意,庞观欺人太甚!
当即脚下发力,左右虚晃,三步近身,来到庞观身前,形意钻拳,直打庞观小腹。
庞观不慌不忙,右拳直下,用手肘将钻拳隔开,左手拳变掌,上托马三下颚。
马三反应不慢,仰头躲过,进滑一步,到庞观右身后,转身翻掌成刀,劈向庞观后颈。
庞观见此,却是头也未回,左腿下蹲,弯腰躲过,右腿同时后踏一步,欺身马三腿弯。
左腿猛然伸直,右手反向横扫,借腿腰之力,一把将马三扫飞。
嘭的一声,马三后背与墙壁相撞,灰尘撒下。
“嗯~”马三闷哼一声,感觉腰背竟然感觉快要散架。
不过只是两手,他就吃了大亏!
庞观的功夫竟然高的这种程度!
他不是没见过庞观出手,当日北拳南传,五虎与庞观交手,马三就看在眼里。
那时的庞观,八极拳虽说招式熟练,可一旦被近身,实则手忙脚乱,全是靠着一身非人的蛮力以伤换伤,这才逼的五虎中的四位不得不认输。
但时至今日,他本想靠着形意变八卦,打庞观个措手不及,可一交手,庞观竟然凭着一手简单至极的长拳就先伤了他。
马三不信!
再次上前两步半,右拳架在腰间,半步之内,瞬间出拳,打的依旧是庞观小腹
第十二章 再见宫二
马三重伤回到宫宝森临时的院子,第一时间消息就传到了宫宝森的耳中。
正堂里,宫宝森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手拿茶杯,冷眼的看着此时依旧还在咳嗽的马三。
门外一堆北方的拳师等着。
“输了?”宫宝森问。
“嗯!”马三不甘的回答。
“你知道,为什么刀得有鞘”宫宝森没有问交手的情况,反而先问了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马三没有迟疑:“因为刀的真意不在杀,而在藏。”
老爷子不置可否,冷声的斥道:“你的刀太锐,得在鞘里好好藏藏。”
马三正是心气儿不顺的时候,针锋相对的说道:“我的鞘,就是师父您,有您在,我乱不了”。
老爷子听到后,怒从心中起:“我藏不住你”。
沉默片刻,老爷子再次说到:“十年之后再成名吧,现在就离开佛山,赶不上今晚的火车,我再断你的一条腿!”。
马三听见这话,牙齿紧咬,胸中一口怨气难平,深深的看了一眼老爷子,夺门而出。
次日夜间,佛山精武会大动干戈,将武馆街全面封锁,刀兵难入,行人禁止。
一辆马车自街头而来,迎着小雨。
车上坐着一位马夫,他腰间挂着短刀,肩上站着一只灰毛猴子。
“停车”
“麻烦朋友,借个道”老姜拱手道。
守门的精武会弟子一眼就见到了老姜腰间的短刀:“佛山精武会有规定,凡带兵器者,一律不准进这条街”。
老姜双眼眯起,杀气蠢蠢欲动:“你知道这车上坐的什么人吗把宫家的弟子,叫出来!”
老姜跟着宫二进到老爷子的院子里,北方的老一辈正等着。
“二姑娘,你可来了,今儿个这事儿你可得拦着老爷子,输赢都不好听”长辈说道。
宫二却是说道:“宫家从无败绩,谈何输赢!”
这是宫家的底气。
“嘿!赢了又怎么着?差着辈分呢”长辈劝道。
“我爹呢?”宫二问。
此时的宫宝森却是一人来到了金楼的后厨,这里有一个人正在等他。
宫宝森老爷子看着此时坐在小马扎上的丁连山,双眼通红。
丁连山感觉身后有人,一眼过去,竟是自家师弟。
宫宝森颤颤的半跪:“师哥,宝森来看你来了。”
丁连山伤怀的扶起宫宝森,两人对视:“东北那么大,都容不下你了,非要来佛山?起来!”
宫宝森回答:“我是来接您回去的。”
听见这话的丁连山转身揭开炉火正旺的锅盖,一股热气蒸腾。
“回去?能回去吗现在的北方是日本人的天下,在太阳旗下,能容得下我这只鬼?”。
年轻时,宫宝森与一疯癫的日本人发生矛盾,双方差点动手,后来是丁连山出了手,暗中做掉了这个日本人,这才被日本通缉,不得不流浪南方。
也因为此,丁连山得了个“关东之鬼”的名号。
“老爷子,您来了”
突然的一声问候,让得宫宝森全身紧绷,这后厨竟然还有一个人?
脚步错开,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转身一看,原来在这后厨的墙角处,站着一位身材魁梧的青年。
此人呼吸极为缓慢,一呼一吸是常人的三倍,又因为后厨阴暗,所以老爷子一时间竟然没有察觉到他。
仔细一看,竟是自家那位女婿,庞观,庞任之!
老爷子脑中灵光一现,脱口而出:“交手马三的,是你?”
庞观稍显惊讶,点了点头。
“难怪!”老爷子恍然的点头肯定:“几年不见,你竟是走的比我们这些老一辈的还要远了”。
庞观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叶问您见了,马三不是对手”。
这话一说,宫宝森当即就明白了庞观出手的意图。
“嗯,很恰当”
也不知道老爷子是在说庞观对叶问与马三的评价恰当,还是说打伤马三这事很恰当。
丁连山拿起调羹,舀了一勺汤,尝了尝,道:“还不是时候”。
一语相关,说他还不是时候回北方。
“这么炖汤,是很耗神的”老爷子道。
“这不是炖汤,是蛇羹”丁连山说道。
“蛇羹不是冬天的菜吗”宫宝森问。
丁连山转头看向他,眼色复杂,说到:“是几十年的菜了。”
丁连山已经离开北方几十年了,颇为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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