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皇子的谋生手册
作者:大花小花
父皇心机重,兄弟狠如狼,人吃人的深宫里危机四伏,皇甫容想要全身健全的活着长大并不容易。重生一世,十六皇子拒绝再做炮灰,励志奋发图强,目标直指帝王宝座。为了野心,他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开技能,收心腹,巧算计,抱大腿,渐露锋芒。终于有一天,他发现自己抱了一个了不得的大腿。更可怕的是,听说大腿心悦他。接到编辑通知,本文12月2日入V,当天三更!感谢大家的收藏留言撒花和陪伴!!╭(╯3╰)╮抱蹭,想继续和大家一起手拉手一起走!永不分手!!本文从30章开始倒V,39章起正V,看过的同学注意不要买重复了!看文有爱提示1、本文1E,主受。2、非爽文,无技术含量,可能漏洞百出,考据党手下留情。3、求喂养,求收藏。4、晋江独家发表,谢绝搬文盗文,谢绝扒榜,谢谢。←戳这里或者戳下方作者名,跳转我的专栏页面,收藏专栏可以获得作者一枚,指哪挂哪╭(╯3╰)╮
炮灰皇子的谋生手册 第一章
夜凉如水,静静的,森森的。
白日里看上去明亮宽敞的宫殿,夜里像野兽张开的嘴,黝黑而可怖。
宫门离内殿有段距离,倘若不伸长耳朵去听,除了鬼哭一般的阵阵风声,什么也听不到。
即使用力去听,也只有半清不楚断断续续意味不明的声音。
两个年岁不大的小太监守在一处偏僻的殿外,守了半天,终于看到一个衣着锦佩的少年带着几个伴当模样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少年拉了拉衣领,拍了拍袖角,用还有些稚涩的声音慵懒的吩咐道:“去看看还活着吗?死了,就拉去乱葬岗埋了。”
“是,殿下。”两个小太监赶紧低声应下了。
“等一下。”少年又叫住了两人。
“殿下还有何事吩咐?”小太监们胆颤心惊的回头听嘱。
“这个,拿给里面那个快咽气的痨病鬼,告诉他,人,本殿下也不是白玩儿的,这块玉就当是本殿下买人的钱。听明白了?”
“是是是,殿下,奴才们都听明白了。”
等到少年带着人走远了,其中一个小太监望着少年背影消失的方向狠狠的“呸”了一口。
另一个小太监连忙拉了他快步进了宫殿里面。
里面依旧静悄悄的,比刚才还静,死寂一片,几乎没有一点儿声音。
殿门大开着。
殿内空荡荡的,四周满地混乱,处处狼籍。
原本横在床前的屏风早已倒在地上,四分五裂,碎成一地。
小小的木头床上,原本垂下的透明纱帐,如今一边挂在钩上一边被撕开,撕开的那半边纱帐的帐脚紧紧的落在一只小小的手掌里面。
床上躺着一个孩子,论身份,也是个皇子,排行十六,大约四五岁的模样,这只手就是十六皇子的手。
即使是在这人吃人的深宫之中,也很少能看到瘦得如此可怕的孩子,仿佛全身上下除了一层皮就只有骨头。
那孩子穿着一件旧布衣裳,盖着一条打了补丁的旧被,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到处都是伤口,闭着双眼,脸色红里发紫,嘴唇青里泛白。
一看就是长期被打被虐又身有疾病的孩子。
两个小太监早已经见怪不怪,只看那孩子鼻翼间还隐有呼吸,便先放着不管,转身向另一个人走去。
另一个,是被刚离开的十三殿下糟蹋掉的小太监。
那也是个半大的孩子,隔着一道帘子,裹着块破布衣裳躺在冰冷的地上,半死不活的模样,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全身上下污浊不堪,虽然睁着眼,双眸中却如同死灰。
“瞧这样子怕是活不成了,”两个小太监对看一眼,都露出不忍的神色,“留在这里等死也是死,还是先把他抬到乱葬岗吧。”
“这也太糟践人了,咱们这些去了势的人难道就不是人了吗?”
“宫里这种事还少?快干活吧。”
“可是这孩子进宫才不到一个月。”
“别说了,抬人吧。”
他们正准备抬人,那边突然传来了“咕咚”的一声,把他们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原本躺在床上的孩子已经滚到了地上。
“十、十六皇子?”
其中一个小太监大着胆子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指在那孩子的鼻翼下试了试,顿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怎么了?”另一个问。
“没、没气了!”那一个吓得声音都走了形。
“什么?”另一个也被吓到了。
“这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跑啊!”
这十六皇子再不受宠那好歹也是个皇子,这条命若是没了,上面肯定要追究责任,到时候落在谁头上谁就得自认倒霉。
两个小太监心中一慌,顿时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好疼……”
皇甫容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这座凄凉偏僻的宫殿内只剩下了他和那个半大的孩子。
刚才从床上滚下来的那一摔差点又一次送他见了阎王。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
上一世他在父皇和诸多兄弟们争权夺力的夹缝里艰难生存,做了一辈子的炮灰,不被父皇重视,兄弟们个个拿他当棋子,每个人都在利用他,每个人最后都选择了舍弃他。
他好不容易熬到父皇咽气,原本以为终于苦尽甘来,却没想到那人登基后出尔反尔,拿他做了皇位的垫脚石。
一道圣旨,送他见了阎王爷。
他还记得那千刀万剐的凌迟之刑,非人之刑,痛不欲生,那种滋味他生生世世都不会忘记。
可谁知道,最后那一刀砍了他的脑袋,再一睁开眼睛,他就回到了小时候。
轮回之迷,神鬼之力!
大约这事实在太过惊悚,皇甫容过于震惊之下,反而不觉得可怕了。
对他而言,这是一次老天爷送给他的绝佳赏赐。
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认清局面,想通了之后,皇甫容心中便产生了一个胆大的念头。
这个念头足以让他原本磨砺的圆滑无波的心湖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重来这一世,他有了野心。
他,想要那把看上去遥不可及的宝座。
这个念头不起则罢,一旦起了,便再难消下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魂魄虽然回到了这里,却迟迟不能和小时候的身体合为一体,只能一直做个野鬼。
这些天,皇甫容一直以鬼魂的形态盘旋在这里,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在母亲死后是如何受尽冷落,受尽其他异母同胞的皇兄们和宫人的欺负,很多久远以前的事情,远到他后来已经不愿意再想起来的事,在这段时间里都非他自愿的被迫回忆了起来。
包括今夜皇甫华照惯例跑来拿他出气,却看中了新分到他身边的小宫人,把人活活强迫,几近至死。
皇甫华一向看他不顺眼,对他身边伺候的人更是非打即骂,之前伺候他的宫人不是被皇甫华打死,就是被打残。
因为实在没有人伺候了,所以宫中才把新入宫的小宫人分给了他。
谁能想到这个下场更惨?
皇甫容飘在半空中,看着皇甫华做的这些糟心事,内心不是无动于衷的,因为虽然年纪和体型相差巨大,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个被皇甫华折辱的宫人,正是日后坐上大内总管、权倾天下的闻人雪。
闻人雪啊!
他上一世见了都不敢得罪、要陪着笑脸礼让三分的人!
如果他现在救了闻人雪,这得是多大的恩情!
纵然皇甫容已经被上一世的阅历磨砺了性子,很少有事情可以让他动容,此时此刻,他也忍不住的心动了起来。
如果有了闻人雪……
上一世他要是有这个大恩情在手,最后也不至于会死得那么惨,哪怕还是活不成,至少那三千六百刀的剐刑也可以免了。
皇甫容越想越心焦,恨不能立刻就冲下去打死皇甫华。
也就正好是在这个时候,床上那个小时候的皇甫容受不了那污秽的画面,气得吐血,两眼一合昏厥了过去。
下一刻,皇甫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朝他扑来。
再睁开眼睛,他就变成了小时候的皇甫容。
然而还没等到他高兴,大脑传来了一阵刺骨的疼痛,他又昏死了。
这一昏,便把最大的恩情给昏过去了。
醒来后心急如焚的皇甫容却又听见那两个小太监说要把闻人雪抬出去扔了,情急之下,顾不得这个遍体鳞伤多灾多病的身,一个翻身就从床上翻了下来。
还活着……
皇甫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抬起头看了看闻人雪,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骨瘦如柴、片体鳞伤、病痛缠身的小身板儿,一狠心,一咬牙,两只小手用力,一点一点挪着爬了过去。
这身伤病害得他不能走路,只能爬。
“雪千……小闻子。”他摇了摇闻人雪,差点失口叫出了前世名震朝野的雪千岁来。
上一世闻人雪位高权重,宫中内外都称呼其为雪千岁。
皇甫容说话有点吃力,他的脖子上有一道道新旧交替深浅不一的勒痕,这些伤让他说起话来语不成调。
他年纪小,声音稚嫩,像小奶猫一样软萌萌的。
被叫了名字的少年形同未闻。
皇甫容又摇了摇他,见闻人雪还是没有反应,便睁着一双葡萄般大大而又明亮的眼睛,盯着闻人雪看,一直看到闻人雪上下睫毛动了一下,知道人还没死,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闻人雪这个时候也只有十二岁,也还是个孩子,遇到这种事,想必受了非常大的打击,一时间想不开,不想说话也不想答理任何人,这些都很正常。
皇甫容也不摇他了,转过身,吃力的朝着殿内那张破旧的八仙桌爬了过去。
八仙桌离小木床很近。
皇甫容爬到桌前,用手攀着那一层层的小凳子,爬了上去。
说起来,这些高矮不一的小凳子都是闻人雪被分来之后摆放的。八仙桌旁本来只有一张太师椅。闻人雪担心自己不在跟前的时候,十六皇子想喝水不方便,所以在八仙桌的下面又放了一个矮脚凳和一个圆凳。这样一来,十六皇子想喝水的时候,只要顺着爬上去,踩到太师椅上面,就能够到放在桌子上的茶碗和茶壶。
闻人雪心细,茶碗里的水只要没了总是添满的,茶壶里的水也从来不会放得太满,他怕十六皇子拎不动。
皇甫容熟门熟路的拖起茶壶,小手用力一拎,小腰一弯,把茶壶放在了太师椅上;再如法炮制,把茶碗和茶盘都拎了下来。然后他再一步一步爬下椅子,再把茶壶茶碗和茶盘一一弄了下来。
他把茶盘放在地上,又把茶壶和茶碗放在茶盘上面。
做完这些他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他还要按着原路爬回去,腿上有伤不便行走,他便爬一步,停一下,小手拉一下托盘,一路吭哧吭哧用尽了吃奶的力气,脸红脖子粗的,终于喘着粗气,把东西拉到了闻人雪跟前。
炮灰皇子的谋生手册 第二章
皇甫容从自己身上的旧布衣裳口袋里摸出条洗到泛白的帕子。
他把茶碗里的水都倒在帕子上,用帕子给闻人雪擦脸。
小小的手一碰到少年的脸,就感觉到对方轻颤了一下,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动了一下后,目光缓缓落到了他的脸上。
因为两个人的距离很近,所以皇甫容能够清楚的看到闻人雪眼中的挣扎和复杂。
一闪即逝。
那双原本漂亮无比的眼睛里,此刻多出来的除了死寂,还有害怕、憎恶和抗拒。
可是闻人雪依旧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皇甫容便当什么都不明白,反正他现在也只有六岁。
只不过因为长期饮食不当,营养不足,又一直反复伤病,使他看上去才四岁左右。
皇甫容耐下心,拿着帕子一点一点的帮闻人雪擦拭身体。
这种事他以前没做过,现在又年纪小,因此做来显得格外生疏,手下没有轻重,总是要么擦偏,要么一不小心就把闻人雪的皮肤搓得泛红。
闻人雪不叫痛,他也不会蠢的去问闻人雪疼不疼,痛不痛。
别人或许觉得一个皇子给一个小太监擦拭身体的脏污是件耻辱至极丢脸至极的事情,皇甫容却没有这个想法。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身为皇子有多么贵重,也从来没有觉得闻人雪身为太监就有多么下贱,这种事他做起来并不觉得丢脸。
因为他本来就没有地位。
因为闻人雪上一世的地位本来就比他高。
更何况,欲要取之,必先予之,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帕子用脏了,皇甫容就拿茶壶的水冲,冲干净了就再去给闻人雪擦身体,等到把上半身都擦完了,他就伸手想要扯掉裹在闻人雪下半身上的那块破布衣裳。
闻人雪早已经被他的举动惊呆了。
他不过是个奴才,阉割了身体进宫,就没想过会有好下场,被十三皇子糟蹋固然让他痛不欲生,臊怒万分,生无可恋,甚至想过咬舌自尽,可是他终究还是咬牙忍了下来。
因为他拼命告诉自己,他还不能死。
想到含冤屈死的父亲母亲,想到被迫替嫁的姐姐,他不甘心就这么刚进宫来,连一个月都不到就丢了性命。
他还有那么大的家仇要报,相比起来,这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是被疯狗咬了一口。
可他想的再明白,这种事情毕竟还是恶心到了他,让他对活着这件事无比厌恶。
这一刻,他是恨的,恨天恨地恨所有人,恨十三皇子,也恨十六皇子。
要不是十六皇子这么没用,他也不会让十三皇子强迫折辱。
只恨他刚进宫,不能自己选择主子!
然而就是这个被他迁怒憎恨的十六皇子,在别的宫人说出要把他抬到乱葬岗扔掉的话之后,却像个小爬虫一样,爬到了他的跟前,不在乎他的身份和他满身不堪的伤,笨拙的帮他擦拭身上的污秽、帮他清洗伤口,这让他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直到那个小小的孩子去扯他身上的破衣裳,闻人雪这才仿若惊醒过来,一把抓住了皇甫容的手,拦住了他。
这么瘦小脆弱的手腕,仿佛轻轻一握就会断。
“我身边只有你了。”皇甫容任他抓着手腕,也不挣扎,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声音缓慢而平静。
脖子上的伤真碍事,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像个结巴。
“不想死,就放手。”皇甫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除了脖子上的伤,这具身体还发着高热,脸上热得不正常。
闻人雪的目光落在了他红紫一片的小脸蛋上,这才想起十六皇子还是个生着重病的孩子,不由怔住了。
他张了张嘴,但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皇甫容没再说话,趁着闻人雪愣住的时候,把手抽了出来,扯掉了闻人雪身上那件破衣裳,帮他继续擦拭清洗。
上一世的闻人雪最后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闻人雪上一世被那两个小太监抬去了乱葬岗,后来他再见到闻人雪,已经是三年后。
那时候,闻人雪已经成了东宫身边的伺候太监。
他原以为闻人雪是被太子所救,直到很多年后,他才知道闻人雪是被那人救了。
皇甫容沉着脸,手中动作一刻未停,表情异常认真。
闻人雪中途几次欲言又止,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再多的难堪和羞耻,在这一刻,仿佛都不那么重要了。
茶壶的水毕竟有限,皇甫容也只能简单的帮闻人雪清理一下。
再来,就是保暖了。
夜深风冷,他人小力弱,不可能搬得动闻人雪,只好再爬回去,把床上的旧被拉下来,拖过一路,盖在闻人雪身上。
他又半挪半爬去了一个角落里摸索了半天,翻出了一片陈年的老参片,也拿过来,塞到了闻人雪的嘴里。
“等活下来,你便走吧。”
说完这句话后,皇甫容便一个跟头,栽倒在了闻人雪身旁。
这个破身体果然经不起折腾,做这么点事就撑不下去了,皇甫容合眼之前想着:但愿闻人雪日后能看在他曾经尽心尽力救过他的份上,即使不帮他,也不要帮着那人来害他。
皇甫容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期间对外界的事也隐隐有点感应,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有人来喊醒他,扶着他,给他喂药。
他之所以有感应,是因为那药真的很苦很苦。
三天后的傍晚,皇甫容终于清醒过来。
他先是抬手摸了摸脖子,发现脑袋还在,心里这才安稳。
再抬眼,便看见脸上和脖子上都带着於痕和伤疤的闻人雪端着一碗药,紧张的守在他床前,见到他睁开眼睛,似乎比他还要喜悦。
皇甫容心情有些复杂。
没错,他是用了些小手段,帮助了闻人雪、救了他的性命,得了一份恩情在手;又以言辞算计闻人雪,欲擒故纵,先是说了自己身边只有闻人雪,又说着要任他离开的话,其实他根本没想让他离开。
他知道,他越是这么说,闻人雪越是不会走。
这等伎俩在上一世的雪千岁眼中,或者不过尔尔,但对眼前这个刚入宫没多久的小太监来说,却已经足够让他感激涕零,交出赤胆忠心了。
可是,当皇甫容真的看见闻人雪没有离开,他却开始犹豫了。
犹豫自己留下这个人后,是不是能够真的相信这个人。
“殿下醒了,先喝药吧。”少年人的声音清丽柔婉,咬字清晰,不刚不媚,想来到底年岁还小,与正常的同龄相比,声音也没阴柔到哪里去,反而意外的好听。
“嗯。”皇甫容皱着小脸点了点头,接过药碗,一口一口的喝个干净。他小时候的身体他自己知道,跟谁过不去,他也不会跟自己过不去。这药再苦,他也能咽下去。
喝完药,把碗递给闻人雪,皇甫容问:“我睡了多久?”
能不能够相信闻人雪这件事,皇甫容想归想,犹豫归犹豫,但对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他可没有半点犹豫。
人既然留下了,其他的慢慢再琢磨也不迟。
上位者要会用人,只要人用得好,那就是一大助力。
闻人雪接过碗,回答道:“回殿下,您睡了三天。”
“更衣吧。”
“是。”
皇甫容伸了手,任由闻人雪替他穿了鞋子和衣服,帮他梳了头发,给他漱了口,帮他擦了脸,一直到服侍他用完早膳。
两人谁都没有提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闻人雪等他放下碗筷后道:“昨日薛公公来了。”
皇甫容小脸微扬,眼神一亮道:“薛公公?可是父皇身边的那个公公么?”
闻人雪道:“正是。”
皇甫容眼睛闪啊闪,问道:“他来做什么?可是父皇想起我了?”
只有这个时候,皇甫容才表现的像个普通的孩子。
想念父亲,渴望见到父亲。
闻人雪很少见到他这个样子,一时心酸不已,又觉得这个被皇帝冷落的十六皇子真是可怜。
“薛公公来说了一件事,皇上的四十寿辰快要到了,各宫都在给皇上准备生辰贺礼,希望殿下也提前准备准备,以免到时失礼,让皇上失望。”
“父皇要过生辰了?太好了,小闻子!我能见到父皇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皇甫容笑得万分开心。
他本来就不打算再继续住在这座形同被放逐一样的破宫殿里,他要离开这里。他不要再像上一世那样,等着别人的施舍和救赎,然后感恩戴德的念着对方那一点点的好,一辈子肝脑涂地,最后把命都搭上。
这一次,他要自己走出去,堂堂正正的靠近权力的中心!
可是给皇帝送什么作为贺礼呢?
他把这个难题丢给了闻人雪。
“殿下不如送件自己亲手制作的礼物,更显心意。”闻人雪看着这座连装饰物都没有的破旧宫殿,也是伤脑筋,他们主仆两人的身上连一件拿得出手的物件都没有。
皇甫容虽然不满意,但对一个关在后宫深处、没有受过启蒙、不识字、不会画画,更不会礼乐歌赋的六岁孩子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毕竟他只是个穷鬼皇子。
“这些够吗?”皇甫容指着放在地上的篮子问。
这真是一个破烂的篮子,上面打了好多补丁,东一块西一块的,竟比乡下人用的东西还要寒酸几分。
“差不多了吧。殿下,咱们该回去了。”闻人雪微笑应着。
“嗯,那就回去吧。”皇甫容兴高采烈的往回走,边走边开心道:“有了这些东西,我们就能给父皇做礼物了。”
“殿下有此孝心,皇上知道了,定然高兴。”闻人雪提着满满一篮子的东西,跟在十六皇子的身后。
“嗯嗯。”皇甫容闻言小脸上立刻露出更大的笑容。
忽然横斜里冒出来一个人往皇甫容身上撞了过去,皇甫容毫无准备,只来得及“啊”了一声,人“砰”的一下就摔趴在了地上。
“十六皇子!”闻人雪自是一惊,连忙放下篮子,上去扶起皇甫容,急道:“摔哪儿了?疼吗?要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