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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尊问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唐风宋雨

    许有年跨下马,眼神惺忪,便朝着府内走着。

    “兔崽子,涟烟姑娘还算数么。”老黄轻呼一声。

    一道翠烟儿,直冲众人的眼底,只见来的女子,纤腰微步,剪水秋瞳,难得一见的美人,特别是她的气质,何止“风华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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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绣塌叙浪史
    他们总算出了门。

    这是纳兰蝶衣心中的惊悸,见识了许有年的故作色胚,还见识了许凤胭的暗波迭欢。

    好端端的一家子,如今也只有心狠的徐碑凉最有人情味。

    萧问道踏出城主府的,不忘看了看匾额上的锈剑。

    昨夜,有涟烟姑娘的美人,红袖添香。他也有了一分醉意,不过起了提防的心思,那九分都是伪装的罢了。

    问及“锈剑”一事,烂醉的许有年,趴在桌上,口中碎碎念叨。

    “你可见过寡妇。”

    “见过。”?“寡妇门前是非多,最怕的是窃心的男子,糟心的汉子。可你可见过寡妇养狗么,见过么”。

    “没有。”

    “因为,寡妇养狗也是是非。寡妇害怕是非,可心里也欢喜来偷的汉子。那把锈剑是是非,偷汉子的寡妇也是是非。”

    不管,许有年还记不记得他的一席话,萧问道是记得的。

    看似浪荡不羁的许有年,他在内心中,住着一个寡妇,一个想偷汉子的寡妇。

    锈剑,是窃心的汉子。

    “寡妇”偷不着的汉子,他惧怕那“汉子”,心底还喜欢的不得了。

    “浊酒醉人。”许有年晃着脑袋,看着眼前的身影儿。

    “你个死相,着了涟烟那小贱人的道。”许凤胭骂着,端了一杯热茶。

    “她不是小贱人,她是后娘。”许有年喝着,一口吐到地上。

    一旁的女侍,本想伸手接着,只能呆立在一旁。

    “伺候他个什么劲,还能纳你为妻啊。”许凤胭说着,拽着那女侍就蹲在她大腿上。

    那女侍凌乱的往后一退,许有年顺势将女侍抱在怀里。

    “进了捣天城,谁不是我的妻。”许有年说着,便朝着女侍亲了一口。

    听着女侍的心跳声,萧问道在猜,猜女侍的心中,是“寡妇”心理,还是偷汉子的心理。

    显然,两者都不是。

    谁都经不起岁月的“蹂躏”,即便你的信念不倒。

    她是“不倒翁”,捣天城的人,都是不倒翁。

    他们知道“倒”了的后果,是再也爬不起来,看着这花花世界。

    “世子。”侍女勾魂一笑。

    “无趣。”许有年一把推开那女侍。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偷汉子的寡妇,从来不问汉子的名,“寡妇”在乎的是心底窃心的人。

    寡妇也不能养狗,怕狗咬了窃心的人。

    翻手召之,恨不得吞进肚中的美人,是是非。

    覆手挥之,心中嫌弃为糟糠的女子,是是非。

    同是是非,分别就是“偷汉子”和“想偷汉子”的,这就是寡妇为何不养狗。

    犬吠扰春梦,寡妇有相思。

    嚼舌的妇人,议论寡妇的是非。

    寡妇却将妇人的汉子,勾搭到了床上,这分明就是颜面的事,可寡妇不在乎。

    打扮了半晌的女修,看着心仪的男儿,打着哈欠扶着腰杆。

    围观者甚多,萧问道淡淡的看了一圈,心中猜着他们的心思。

    在男人心中,许有年无异于是一坨牛粪。没了他,看不到百媚众娇,弄姿骚首的美人。

    在女人心中。许有年无异于是一颗大补丸。没了他,见识不到,春色满面。

    区别在于,一个壮田,一个壮阳。

    旁观者终究是旁观者,许有年是是非的中心,他是不能逃的“寡妇”,为了是非而来。

    “世子。”一个身着天青色道袍的中年人,朝着许有年施礼。

    “道人。”许有年颔首,淡淡的说着。

    那道人知晓,恐怕他并不记得他是谁,便是姓也不记得。

    “涟锦之选,正是品乐之节。”道人说着,

    莺燕捧着琴瑟,站在许有年的身前,各有其色,各有其味。

    “来一曲玉支肌。”许有年说着,只见身旁摆了一张宽阔的绣床。

    音绵绕绕,倒是有几分**。

    许凤胭的妙目,从上往下都看了一遍,眼中桃花更盛。

    “你到我床前来弹。”许有年挑眉看着一个女子。

    “空鸣山白澈,拜见世子。”那女子说着,坐在许有年一侧,只见是半个屁股悬在床第旁。

    待白澈姑娘,弹完一曲,妙目流转。

    “赏三品女官。”许有年说着,一把抓住白澈姑娘的琴弦,握在手心。

    “弦断了,你伤不伤心。”许有年一瞥问着。

    白澈姑娘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是奴家的心头肉,怎能不伤心。”

    嘭!

    琴弦断为散发,只见许有年手心殷血,摸着那白澈姑娘的脸,血痕染着雪颊上的胭脂,吓得那白澈女子,一下就将古琴,摔落在地上。

    “我一生最是怜香惜玉,你不必怕。”许有年说着,看着一旁的下人继续说道:“把白尾琴赏她。”

    何为白尾琴,萧问道心里大致清楚,定是了不得灵宝。

    可在他看来,那是许有年推开寡妇门的钥匙,他在这里是汉子,惯偷的汉子。

    那白澈姑娘,嘴角噙着笑意,低首不敢看许有年。

    “你在心中骂我。”许有年伸出右手食指挑起她的下巴。

    “世子,何处此言。”白澈姑娘眼中尽是无辜。

    “我说你在心中骂我,你是骂了没有。”许有年说着,看着那女子脸色一白。

    “没有。”白澈姑娘回道。

    “我说有了,你说没有。”许有年呲着白牙看着她。

    “世子,便是将我打死,我也不敢心中咒骂。”白澈姑娘说着,娇颜更显怜惜。

    “我说了,我一生最是怜香惜玉。”许有年浅笑着。

    白澈姑娘听着,眉间落下那一抹的忧绪,可是一下又面如死灰。

    “让她捧着白尾琴,逐出城外。”许有年说着,舔了一下嘴唇。

    “白尾琴会要了她的命。”许凤胭说着,眸中怜惜。

    “你敢救下她,我就烧了捣天城。”许有年说道。

    白澈姑娘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许有年,她在等一句喊声,将她拉回来。

    待她出了捣天城,在她心中许有年化成了一只被她拍死在墙上的蚊子,蚊子的躯壳还在墙上,而灵魂湮没在地狱中。

    “你猜她能不能活下来。”许有



第二百四十章 枕上书
    “她是生是死。”许有年像个赌气的孩子,问着萧问道。

    “活着。”萧问道淡淡的回道。

    “何必绷直了眼眶,看涟锦之选,岂不是辜负了美人良辰。”许有年一把搂着白澈姑娘说道。

    “美人良辰本就是用来辜负的,若不然谁还修永生仙道。”萧问道说着,看着一众看客。

    “若是你不提醒,我倒是忘了他们都是修道中人。”许有年倚在绣床旁说着。

    “若是无事,我便要出捣天城了。”萧问道说道。

    “你一介凡人何必争一时,不如看看这大千仙界。”许有年说着,大呼一声说道:“上酒。”

    萧问道心中一定,便坐了下来。?只见一排女道着淡色的道袍,弯着腰肢将臀尖高高的翘起,臀尖上放着酒杯。

    “美人是花,是月,是雪,是春风。亦是,桌,椅,炉,是蒲团。”许有年说着,在上酒女道的臀尖,轻轻的拍了一下。

    只见那女道脸色绯红,却是一声不吭。

    “昨夜是浊酒,今日是清酒,饮了清酒看不看得清这浊世,就是你的造化了。”许有年端起清酒,一饮而尽。

    “世间清与浊,与酒何干。”萧问道回道。

    “清酒曾有一典故,你说于他听。”许有年伸着脚尖,提着白澈姑娘的下巴。

    “是。”白澈姑娘妙目一转,说道:“清酒一说,来自枕上书。”

    “枕上书。”萧问道沉吟了一下。

    “呼呼,就是枕上书,三言两语说透世间种种的枕上书。”许凤胭瞪着眼搭话。

    萧问道看着白澈姑娘,轻启朱唇,眉眼一耷说道:“繁华锦年,不离新旧。里巷传闻,市井闲言。人间腥膻味,俱是酒肆烟柳。不拘雅俗全捻来,无非床上马下。”

    好一句床上马下!

    细细品来,人之一世,不过是床上马下。

    “知道这枕上书,出自谁手么。”许有年问着。

    “不知。”萧问道回着,心中倒是钦佩那人,世事看的通透。

    “涟锦姑娘,一个死在我床上的一个奇女子。”许有年说着,眸中含泪。

    “一涟之锦因她而起。”萧问道问着。

    “算不上,算不上。”许有年说着,将手中酒杯捏碎,便是大笑。

    “何必长恨。”萧问道说着,却觉得清酒太淡。

    “我恨不起,恨不起。”许有年说着,脱了上身的锦衣。

    他灌着一壶清酒,脸上尽是狷狂,随即说道:“备上十万酒,与我同饮。”

    世上最难受的事,便是清醒的看着一个装醉的人,醉的一塌糊涂。

    “未闻仙人厌桃花,一两春风饱三餐。不识黄花三秋颜,秃翁攀崖惟孤魂。”

    “若是心中藏恨,何不举起杀人剑。”萧问道说着。

    “世上有不杀人的剑么,你走便走,留便留。我都不送,不送。”许有年大呼一声,满是疯癫。

    如今的许凤胭倒是沉默了起来,像是夜间的昙花,难得一间的愁颜。

    “告辞。”萧问道朝着许凤胭说着。

    “慢着。”许凤胭站起身子,径直走到萧问道的身前。

    一股浓浓的脂粉气,让萧问道也浑身不自在。

    许凤胭瞪着桃花眼,让萧问道心中一颤,只见许凤胭说道:“一句忠告,别往北走。”

    “为何。”

    “他的恨在承天界北,你觉得你能平他的恨么。”许凤胭说着,沉思一下继续说道:“再者说,你还有心爱的女人。”

    她说完,躺在绣塌上眯着眼饮着酒。

    待萧问道踏出人群,只听有人说道:“这胭脂虎还是比男人风流,即便嫁给了君无夜。”

    许凤胭有“胭脂虎”这样的绰号,萧问道倒是不奇怪,怪的是许凤胭竟然是“有夫之妇”。

    夜幕四合下的城主府,像是一朵野外的百合,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前辈。”萧问道朝着许碑凉说道。

    只见徐碑凉在凉亭中,端着一杯热茶,看着池塘中的乌龟。

    如今的萧问道明了,这一处庭院中,池中养着的都是乌龟,倒是令人称奇。

    “涟锦之选,可算热闹。”许碑凉口吻像是长辈,问着萧问道。

    “颇为热闹。”萧问道说完,拱手即走。

    “你奇怪么。”许碑凉在身后问着。

    这一句话,让萧问道一下就停住了脚步,看着许碑凉隐在黑影中的脸庞。

    “有何奇怪。”萧问道说道。

    “你心中不好奇为何池中养龟,匾上插剑。”许碑凉说着,在对面的空茶杯里,斟满一杯热茶。

    “碑凉。”涟烟姑娘拿了一件黑色的披风,披在徐碑凉的是身上。

    “夜太凉,去吧。”许碑凉说着,拍了拍涟烟姑娘的手。

    涟烟姑娘一颔首,便离开了凉亭,便是在一旁侍候的仆人,也淡去身影儿。

    “已是傍晚,何必急着走。承天界的黑夜,人心更是黑暗。”许碑凉说道,像是一句叮嘱,又像是一句威胁。

    “多谢,前辈。”萧问道坐在徐碑凉的身前。

    “你来自何界。”许碑凉唠家常的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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