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尊问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唐风宋雨
谁知那黑驴大将军,转身而去,摇着驴尾摆着驴臀,又是一个响屁。
谁知,魔君南烛倒是不气,还大笑几声。
此时,萧启山便带着萧空青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魔君,又看了一眼萧问道。
“君上,道儿又闯祸了。”萧启山问着,看着那头黑驴。
“易慕白当真好手段,调 教出这样的驴。”魔君南烛说着,看着萧空青。
“他认你为兄,与我无干。魔族就是魔族,天武就是天武,我萧家虽受人皇迫害,可我也不会认贼为亲。”萧空青冷颜说道。
魔君南烛淡然一笑,摇头说道:“今日,遇上两个脾气相投的人。”
“哦,哪两个。”萧启山淡笑一问。
“她和它。”魔君南烛指着萧空青和黑驴大将军,淡笑着盘坐在一旁。
“它哪算人,定多是个聪明的畜生。”萧启山说着,一脸讪笑。
“不,这黑驴的灵性,与人不遑多让。”魔君南烛说着,脸色笑意敛收。
萧启山看着魔君南烛的脸色,便端了一杯酒,说道:“雪国大军已兵临城下,君临天下也指日可待,君上何苦这般脸色。”
“呵,如今雪国南征已有一月半,可战火四起时,民不聊生。尚京就在眼前,启山可有良策。”魔君问着,端着一口烈酒,灌入口中。
“君上少饮些的好,今夜有夜宴,可不能忘了。”萧启山提醒着,却自己斟了一杯。
帐外烈马咻咻,正是最静的时候。
“君上体恤民情,而兵不血刃的拿下尚京,我早已有了良策,只需三计。”萧启山正想往下说,一个传令兵跪拜在身前。
“人皇帝后在帐外,说是想见一下故人。”
帝后王卓尔,袅袅婷婷的着一身水绿的衣衫,妙目看了一眼萧启山,又将目光落在了萧空青身上。
“你们两个都是萧家的后人,我王卓尔也算是看着你们两人长大。从此以后,不管是易慕白还是我王卓尔,欠萧家的都还完了。”王卓尔说着,转身即走。
“卓尔姑母。”萧空青一声大呼,也没能留住王卓尔的脚步。
“人皇逃了,却没带走她。不知是她不愿走,还是她心有所恋。”萧空青说着,脸上一阵惨白。
“不明白的,今夜都会大白于天下。启山的良策,也可在夜宴上说。”魔君南烛说着,径直出了大帐。
在临行前往尚京人皇宫赴宴的时候,魔君南烛端了一碗酒,泼在马鞍上。
金戈铁马旧,可在烈马暮年,终于踏进了尚京城。
当年萧启山是咽着一口气出的尚京城,他瘦弱的肩膀,扛着萧家和寒门的血债。
如今,鲜衣怒马还是当年的少年郎,只可惜两鬓多了几缕斑白,他也记不清年少时尚京的模样。
只是路过当年嘴馋时卖点心的铺子,匆匆一瞥,也换了新人模样。
在尚京外坊,看着当年佝偻着身子牵着一头黑驴出京的萧启山,那时候他背负的血债,如今背负的骂名。
不遭人妒是庸才,而不遭人恨是废才。
青楼也是新楼,原先易慕白将“丹青楼”斩下一字,成为青楼。
如今,又是一块新匾,写着丹青楼三字。
恍惚间,萧启山觉得他还是此间少年。一刹间,却又提着屠刀蹡蹡而行。
怒目而望,心生恨意的人,他都觉得心生熟悉。
易慕白站在人皇皇宫前,他将青丝竖起,插着一根木簪,还是一副道人模样。
啊呃啊呃啊呃啊呃
黑驴大将军看着易慕白,又是一串驴叫,驴脸又抹上了一丝笑意。
易慕白牵着黑驴大将军的缰绳,摸着驴头,就像是摸着一个婴儿。
它脑袋下,还是挂着一个金铃铛,那金铃铛还是一下都不会响。
易慕白摘下那金铃铛,却从中拿出一张纸条,淡淡的看了一眼,说道:“启山,这铃铛的猫腻,过了这些年你都没发现么。”
萧启山淡笑道:“我出尚京城的时候,就知晓铃铛的猫腻。可你知道我为何还要一意孤行,前往不正山么。”
“不说了,陈年旧事不好下酒。”易慕白说着,将那纸条扔在脚下,踩了一脚。
他牵着黑驴,入了人皇宫。
萧问道心中一下好奇,正想着捡起那张纸条,萧启山说道:
第二百七十二章 暗夜君王
兵不血刃!
这四个字从魔君南烛的嘴里吐出来,太过于讽刺,可若是从萧启山的嘴里说出,更加的讽刺。
“启山,怎一个兵不血刃。”易慕白问着,就好似在与他对弈。
萧启山淡淡的站起,说道:“其一,招揽妖国之人,允其无祸。其二,劝尚京之民,允其不杀。其三,赦道院之子,允起不堕。”
他说完,大殿之上皆是一片沉寂,易慕白也低下了眉头。
“妖国之人本就不与天武为盟,倒是可独善其身。不杀尚京之民,倒是可以避祸。而道院的修道之人,大都是修为低浅,也挡不住雪国的铁骑。看来,魔君是志在必得了。”夏近白说着,蹙眉看着他。
“就算这三计,我一计也不用,尚京乃至整个天武,还是被我踩在脚下。”魔君说着,横眉一对,一副君临天下的气势。
“国破山河,谁会苟且。”贺兰白帝说着,眸中杀气烈烈。
“呵,想给贺兰青帝报仇,你只有一夜的时间。”魔君南烛说着,迈出浴凰殿。
而萧启山刚站起身子,就被易慕白斩了一剑,他虽全身无伤,可他的一缕青丝,落在了地上。
“如今,情断。我与萧家之情,断。我与夏渊末之情,断。”易慕白说着,背过身去看着王卓尔。
萧启山看着地上的头发,傲首迈出浴凰殿。
玉撵之上,魔君南烛笑道:“启山,你出的计谋,当真兵不血刃。”
“我虽在雪国,可毕竟身为人族,能少杀几人,便少杀几人。也算为小小肚中的孩儿,积下些阴德。”萧启山说着,眸中掠起一片沉思。
“想家了。”魔君问着,掀起玉撵锦帘,看着华灯初上。
“玄策楼着火了。”路上行人一声大呼,只见一团浓烟喧嚣直上。
“没想到,我们还未动手,妖族却动手了。”魔君沉吟道,嘴角噙笑。
呼!砰,砰,砰。
几声利箭掠起,四周把手的魔君,便死伤了数十人。
“看来,今夜我们是睡不着了。”魔君说着,捻起一滴水珠,朝外激射而去。
一滴水滴,便要了一人性命。
萧启山眸中升腾起一抹杀气,倒是十分少见,便是魔君都心中惊异。
“停。”萧启山喊了一声。
他蹙着满是杀气的眸子,说道:“君上,不如我们就赌一赌。”
“赌什么。”
“赌一赌今晚杀我们的有多少人。”
“呲呲”又是两声利箭划过,他们两人坐的玉撵,着起了大火。
“我们不出城了,看看到底有多少送死的人。”萧启山说着,跳下玉撵。
“好,我就充当你的护卫。”魔君说着,一掌拍出身前的屋舍,便倒塌一片。
不知有多少冤魂,多少英魂,埋葬其中。
“去哪儿。”魔君问着。
“老家。”萧启山说着,往当年的萧府而去。
“问道和萧空青也在旧府么。”魔君南烛说着,拈花出手,又杀了几个隐匿在暗处的刺客。
“他们两人在丹青楼,恐怕盗宗的人也不会消停了。”萧启山淡笑着,闲庭信步往雨花坊的萧家旧府而去。
“易慕白还会让问道和萧空青踏入丹青楼。”魔君南烛问着,一脚又是死伤一片。
“他说断,便能断么。优柔寡断了一辈子,如今想快刀斩情,哪有这般容易。”萧启山说着,扶起了一位老人。
而那老人刚站定,天灵盖上便是一片血色,死在一旁。
“启山心善,而我还是心狠,不可让任何人近你半步。”魔君南烛一掌拍杀,眸中戾气大盛。
化为废土的清风道院,满目疮痍的萧家旧府。
“兄长,坐。”萧启山说着,坐在萧家旧府的门口。
“不进去。”魔君南烛看了一眼萧府破败的大门。
“等。”萧启山说道。
两人淡然的坐在萧家旧府的门前,不时有人在他们两人身前狂奔而去,可也没人看他们一眼。
几声脚步声,乍起。
“别动手。”萧启山说道。
魔君南烛淡笑处之,侧耳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侧耳一听,便有三十七人。
“启山。”一人大呼,只见一位身着麻衣的老者,看着他们两人。
“段伯。”萧启山淡笑道。
“嗯,没想到啊,我有生之年还能看见七少爷。”那段伯说着,眸中含泪。
不大一会儿,他们两人身前,站定三十七人。
这三十七人年少各异,衣衫儿也各不相同,有身着布衣扛着冰糖葫芦的老者,也有年轻貌美身着花衣的女子。
匆匆一看,年近耄耋的卖炭翁,不过寻常的贩夫走卒。
也有身着锦衣,带着乌纱帽的小官,不过也是寻常的小门隶卒。
魔君南烛看了一眼那一众人,又看了一眼萧启山。
“没想到,启山在尚京中也有暗桩。”魔君南烛说着,却从未想到他还留了一手棋。
“他们不是暗桩,他们都是我的家人。”萧启山说着,脸色平淡。
“南烛拜会。”魔君南烛听萧启山说着,拱手施礼。
“七少爷承蒙魔君照料,寒门弟子感激不尽。”段伯说着,脸色诚恳。
“二十年了,木倾紫成了花魁,杜月申成了吏部的九品礼官,白伯还是老样子,可做的冰糖葫芦,还是酸甜可口。可是,过了今晚,你们都不在是寒门的人了。”萧启山眼眸扫了一圈人,说着曾经的过往。
“我入得寒门,便是一辈子都是寒门的人。”段伯说着,眼瞳赤红。
“如今,寒门旧案也过去了二十年。娶妻生子有之,加官进爵有之。你们该为自己想想了,寒门没了,就是没了。”萧启山平淡的说道。
“你在雪国做了王侯,如今又拿下天武的江山,寒门未亡,萧家也未亡。”段伯说着,指甲都抠在肉里,鼻息粗重。
第二百七十三章 断舍离
轰!
魔君南烛眼睁睁的看着萧启山撞在暴雷之下,跌倒在他身上,他眼底的那抹赤血,还未散尽。
“我若是死了,放他们一条生路。”
“原来,你从来就没信过我。”魔君南烛沉吟一句,将他抗在肩上,说道:“我让你死,你才能死。”
只手撕开吞天风雷阵,魔君南烛腾空而起,早已没了踪影儿。
唐逝水看着魔君南烛的手段,不顾夏近白的脸色说道:“天武真要亡了。”
寒门的三十七人,尚有三五人存活。
“全部救起。”唐逝水扔下这句话,便回了屋舍中。
夏近白看着吞天风雷阵下的尸身,他背着手眼中泛起寸芒。
昨夜,尚京大乱,而萧启山想的三计,收效甚大。
可尚京还是易慕白坐镇,魔君南烛也早已做好了强攻之备。
“宣医。”魔君南烛说着,看着脸色惨白的萧启山。
“你真的以为我是利用于你,还是以漾柔和萧家人的性命要挟于你,我看重于你,发自肺腑。只因有一个人曾对我说,得萧七郎者,得天下。”魔君南烛喃喃说着,不管萧启山是否能听得见。
“君上,有一吴姓女子求见,说是能医治好萧王的伤势。”一位魔卫说着。
魔君南烛便掀开帐帘,看着站在帐前的女子。
那女子颔首,模样不过二十岁上下,正值女子最好的年华。
“你。”魔君看着那女子,心中诧异。
“我是问道在尚京的旧友,杵云道院的吴瑾萱,听闻萧叔父重伤,特来医治。”那女子说着,脸色淡然。
“进。”
魔君南烛掀开帐帘,让吴瑾萱入了军帐。
吴瑾萱看着萧启山的面色,说道:“雷厄之疾,心脉受损。”
她说完,拿出一粒淡白色的丹药,放入萧启山的口中,只见萧启山的脸色,红润了三分。
吴瑾萱祭出丹炉,启鼎,淬药
“你若是医治不好,就给萧王陪葬。”魔君南烛说着,转身出了帅帐。
吴瑾萱充耳不闻魔君的言语,两眸如井水,一丝波澜都未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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