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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胚——一场少年的生活冒险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多里2000
坏胚——一场少年的生活冒险
作者:多里2000

我们都是一群讲故事的人。在这些故事里,我们担任主角,我们编排讲述的形式。也许在我的故事里那么一笔带过的经历,在别人的故事里便是了不得的大事件。但是我们共享一个故事——就这一点来说,我们的故事永远是一样的。





坏胚——一场少年的生活冒险 第一章 少年黄昏伤人事件
你不愿意种花
你说
我不愿看见它一点点凋落
是的
为了避免结束
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顾城避免
很多年以后我经常想,在遇见曹鸣和杨翔之前,我就跟个傻子一样。
这话真不矫情,如果让我回忆在此之前的日子,那些日子总是模模糊糊,混混沌沌的,时间彷佛变得黏稠,流动不开的样子,绵绵的,湿湿的。这种感觉可真难形容,因为没有什么值得纪念,所以我以后也很少想起。
我先认识了杨翔,然后才认识了曹鸣。杨翔是小学就一个班的同学,但是我们却几乎没有什么交谈杨翔给人的印象总是阴测测的,个子虽然不是很高,但一双眼睛像鹰一样滴溜溜地转来转去,看到你身上就让你不自觉的抖一下,感觉不像个十几岁的孩子应有的眼神。这让我和同学们都不是很喜欢他,所以他一直也是独来独往。但是杨翔很早就是个名人,原因就是他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曾经在操场上一人力战三名五年级的男孩而没有落败,最后打得他们落荒而逃。当时我站在五楼的走廊上往下看,操场上人山人海,一个个的小脑袋挤得里三层外三层,滚在正中央的杨翔倒地又爬起,好像在水里战斗一样。周围不时还有喊加油的声音,好笑的是当时我们班有个嗓子特别尖的小子一直在喊“中国队,加油”响彻天底。后来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喊,他说他听别人喊加油都这么喊的。
杨翔到了初中还是一副大家都欠他二百五的样子,但是这个时候他身边有了另一个身影,那就是曹鸣,这样表述可能有点问题,显得好像曹鸣是杨翔的跟班一样,实际上正好相反他们俩走在一起的时候,曹鸣走在左边,杨翔总是在右边靠后和他一起走,骑上自行车一起回家的时候,杨翔也跟在曹鸣的后面,后来人多了,曹鸣骑着自行车总是冲在最前面,后面就像老鹰捉小鸡一样带着我们一溜自行车飞驰而过。曹鸣的父亲在我们当地邮电局当个领导,那在当年可是让人十分眼馋的单位,所以曹鸣的家境几乎是我们班最好的。但是曹鸣和其他有点糟钱的小子不太一样,基本不用钱收买友情和面子。曹鸣个子挺高,模样也很帅气,以前还没有造出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让人妒忌的“三好学生”,后来有了,叫“高富帅”。
虽然我和杨翔早就认识,但是从说的第一句话到第二句话之间几乎隔了五年。尽管小学时候有隔阂,但是在初中被分成前后桌之后这种隔阂便迅速消失。前后桌嘛,总是要上课下课自习课说说悄悄话的,前后同桌不说悄悄话的,我上了十几年学,还真没遇到过。友情便在说东扯西的悄悄话中肆意地生长,直到有一天杨翔跟我说,我再介绍个好朋友跟你认识,随后他指了指远处坐在前排的曹鸣。
说实在话我当时真是十分不屑,对曹鸣有一种没来由的妒忌,很有一种冲动想问杨翔他最好的朋友到底是我还是曹鸣幸亏没问。
我对这个邀请的不置可否让杨翔也感到很尴尬,于是那天我们几乎没有再谈论什么了。
但是那天放学的时候,我却在校门口遇见了王涛。说起王涛,这也是小学就在一个班的同学,王涛是小学时候我们班个子最高的同学,而且因为早熟,嘴角上已经长出了浓密的胡须,大家背后给他起个外号叫“小太君”。王涛精精瘦瘦的,但是有股子蛮劲,脾气差,经常骂人,有时候也会动手打人,当时是个十分让人讨厌的家伙。
“我今天心情不好,我要打你一顿。”
这是1996年的冬天,一个很平常的傍晚。太阳已经渐渐西下,学生们放学,家长们也在这个时候下班了。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傍晚的夕阳斜照在大地上,好像给所有的东西上都泼了一层火红的漆一样。此情此景,也许很多人是心情不错的,但显然一身尘土的我不在其中。
王涛打人其实出手并不重,无非是把人推倒,然后照屁股再踢上几脚,或者强迫你起来,再把人摔倒踢几脚。除了满身尘土,这种挨打不会给我的身体带来任何的伤害,但是我已经十四岁了,强烈的屈辱感使我脑袋充血,挨打过后身体抖得几乎走不动路。凭什么你心情不好就要打我来出气,我现在心情不好了又该去找谁
但是我打不过王涛,我甚至都没有勇气骂他一句。
第二天我被王涛打的消息便在班里传开,似乎被路过的同学看到了。传言惟妙惟肖,我是如何被打倒的,如何又被像拖死狗一样拉起来又踢倒的,如何倒在地上被踢屁股的,热烈的讨论就像在开一场故事会一样。故事会带来的最终影响,就是有些同学看我的眼神有点轻蔑了。
“你得把这脸挣回来。”杨翔从前桌转过身来说道。这是从昨天结束曹明的话题之后,杨翔说的唯一一句有意义的话。
“怎么挣我又打不过他。”我十分沮丧地说道。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打不过他”杨翔这时候口气也有点轻视我的意思了。他说话的时候一副看蠢货的表情。
“要不放学的时候我教你。”杨翔继续说道。
杨翔会打架我是知道的,而且印象深刻,但是与王涛相比,杨翔是否能赢,我依然没有信心,因为王涛的个子比杨翔整整高出一头。但是想起这家伙小学时代以一敌三的身影,我还是决定相信他。
放学的时候王涛便被杨翔痛打了一顿与杨翔一起动手的,还有曹鸣。
我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打架,王涛应该也没有见过。但是显然杨翔见过,而且实践过,曹鸣也是一样。王涛以前打人从来不打别人的脸,但是杨翔和曹鸣不管这些。那天王涛的鼻子被打破了,眼眶也出现了青淤,本来瘦瘦的脸也被打得红红肿肿。整个过程中王涛的眼里都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与一开始接受杨翔挑战时的洋洋得意对比鲜明。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看着王涛这个班里公认最强的孩子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一股报复的快感冲上了脑仁,全身暖洋洋的。这场架持续了十几分钟,最后在王涛的求饶声中结束了。
“跟你说,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杨翔恶声恶气地对王涛说。
“滚蛋。”
都是同班同学,显然不可能见一次打一次,但是杨翔说这句话时候的口气好像真的会这样做一样,起码我猜王涛会是这样想的。
目送着王涛慌张逃跑的背影,杨翔和曹鸣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时间我们三个面面相觑,没有说话。我想说句谢谢,后来又想对杨翔说谢谢有点多余,对曹鸣说谢谢又张不开口,就僵在那了。这时曹鸣伸出手来对我说,“我是曹鸣。”
以前别人问我怎么认识曹鸣的,我总是含含糊糊说不出来,因为一方面说曹鸣替我打了一架我才认识人家的,显得我市侩,另一方面说是杨翔介绍给我认识的又搞得挺俗气,何况后来曹鸣和杨翔的关系已经十分微妙,两个人都未必愿意我这样说。所以我一般都推说忘记了,同班同学嘛,不知道怎么就搞到一块了。
王涛自从那天被打之后立刻收敛了很多,每次见到我都下意识的躲避,实在躲不了相对而过也是低着头不敢看我。从此以后一直到毕业,我再也没有听说过王涛欺负别人,显然此事给他带来的心理阴影十分巨大。
那次打架之后我曾经问杨翔他是怎么跟曹鸣混到一起的,杨翔就给出了很多不那么可信的理由,比如说曹鸣曾经在他缺钱的时候借给他钱了啊,比如曾经摔伤脚了曹鸣背他回家啊之类,这种理由写作文都创意不足。后来我也懒得再问了,因为我发现可能是曹鸣身上的某种气质吸引了他,或者我,或者别人但是这种感觉却又难以言明。
直到今天,我依然很佩服当时的曹鸣。如果把他周围的关系网比作一个星系,那么曹鸣无疑就是太阳。每个人都愿意围着他旋转,每个人都愿意靠他再近一点。曹鸣也是一副来者不拒的模样,导致他身边很多人都以为自己是他最好的朋友。
但是理所当然的,像曹鸣这样的孩子都会有一个通病,就是学习不好。实际上杨翔虽然学习也不算好,但是尚在中游浮动,而曹鸣就是绝对的垫底,倒数十名里如果找不到他,那就说明他学习进步了。
几乎每个人年少的时候,家长总是说,不要和坏孩子玩,曹鸣就是家长口中的“坏孩子”。每个家长都觉得自己的孩子是好的,如果有了“坏”的改变,那一定就是身边的“坏孩子”带的,所以孩子的友情有时候负担很重,如往“坏”方向有所发展,那么一定是别人的原因。
随着时间的推移,杨翔和我也变成了别人家长口中的“坏孩子”,虽然我自己都觉得,后来我们可能真就是坏孩子。
而好孩子和坏孩子最直观的标准就是学习成绩,一个学习好的孩子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不论是来自家长还是老师的。曾经有一天下午我们的班主任把我拉到一边说“你不要和曹鸣在一起玩,这小子不务正业,你跟他玩你以后也完了。”班主任说这话之前的中午,曹鸣的爸爸刚在饭店里请他吃了海鲜,呼出的气息有股酒气混着蛤蜊味。我打个哈哈,说以后我一定注意。两年后的一天,我们因为逃课被班主任抓住,站在讲台上,他背对着我们,对全班的同学说:“这是他妈的四人帮,以后谁跟这群坏胚学”说完回头给了我们每人一脚,“就是这结果我绝不多废话”
我站在最后一位,因为被他踢得很用力,身体控制不住平衡,于是向旁边的吴樾倒了过去,吴樾又倒在了曹鸣的肩旁,曹鸣又摔在何亮身上,于是我们四个人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倾倒在讲台上,引起了全班一片哄笑声。
那天杨翔坐在下面看着我们,和其他同学一起笑了。




坏胚——一场少年的生活冒险 第二章 理科办公室惊魂记
有一段时间,大街小巷出现了一种新的游戏厅,叫“ps房”。当时电脑还没有普及,只有市少年宫有4台电脑,要命的是进门的时候还要穿鞋套。但是“ps房”就有意思多了,比普通游戏厅可玩的游戏更多,也更有趣一些,不用游戏币,只要插上一张光盘便可以玩到废寝忘食。这在现今是很普通的事情,但在当时的九十年代却十分新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曹鸣杨翔开始流连于ps房,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虽然几乎每天我都跟他们俩一起去游戏厅,但是我基本不上手玩,因为对于这种复杂的手柄操作我一直不怎么熟悉,试了几次便没有兴趣了。但是我很喜欢看,看他们两个穿梭在各种游戏里,一会是刺杀城主的忍者,一会是驾驶机器人战斗的热血少年,一会还是暴打僵尸的战士,看得热血沸腾,坐在后面比他们在玩的还着急。
我的学习成绩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出现了断崖式的跌落&h;&h;而这种情况除了让我的父亲大为光火之外,也在家里“鞭策”了我一番。当时他还不知道我与曹鸣杨翔来往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对我的行为做出任何的限制,比如对我异常的早读行径听之任之。
那时候我每天早上五点便出门上学,时值冬日,基本上是披星戴月&h;&h;我对父亲说是为了刻苦早读,实际上是与曹鸣杨翔去游戏厅奋战。由于成绩下滑原因不明,我父亲以为我浪子回头金不换了,反而十分支持我离谱的作息时间,我也一副这个月成绩再无起色就头悬梁锥刺股的模样。虽然有一小半的真心,但是当时已经管不住自己的腿脚了。
但是随着临近月考,我的恐惧和不安终于也达到了一定的峰值,因为月考的成绩几乎可以猜得出来,而显然这次已经不再会有合适的托词。同时我发现杨翔也是一样,玩游戏的时候心不在焉。后来我才知道杨翔也有一个牛气哄哄的父亲,如果说我的父亲在我心目中是战斗力值有500,那他父亲则是1000以上。
但是曹鸣的成绩一直十分稳定,所以他反而没有任何影响,继续心安理得地玩着ps游戏,临近月考还经常逃课,甚至有一次他认真地说,如果月考班主任不监考,他准备提早交卷然后去玩游戏。
等死总是不成的,但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除非能提早拿到试卷,写好答案带入考场。但这种想法也是一闪即逝,老师办公室就像世外桃源,又没有溜门撬锁的本事,一把锁便是两重天地。
但是有一天放学的时候,杨翔把我拉到了操场锅炉房的后面,哼哼唧唧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令我十分吃惊的话来:“咱们把办公室的钥匙偷出来吧。”
当时天气已经很冷了,零下七八度的样子,我因为紧张呼出的气息陡然增添了很多,把杨翔包裹在了白蒙蒙的雾气里。看着杨翔坚定的眼神,我知道这小子真的要孤注一掷了。这种想法我不是没有,但是想真去实施,还是没有这样的胆子,也觉得太困难了,几乎无法实现。但是此刻经由杨翔如此认真地提出来,突然又觉得这也许是件可行的事情&h;&h;人有时候就是如此,看上去一个人完成不了的事情,一旦变成两个人甚至更多,便会立刻像打足了气的皮球一样,信心满满。
“我最近去办公室观察过了,有几个老师经常会把钥匙放桌上,明天正好你值日,打扫办公室的时候把钥匙拿出来,我跑学校对面去配。就是没弄清哪把是办公室的钥匙,我得明天再去看。”
当天整个夜晚我都在想第二天该如何行动才能拿出钥匙,竟然失眠了。很显然,虽然第二天我可以以值日的名义进入办公室,但是能不能拿到钥匙还是良说,再者偷拿钥匙风险极大,一旦事败,后果想都不敢想。
杨翔第二天极少和我说话,一下课就往办公室方向跑,周围的人都觉得这个怪人今天尤其怪了,只有我知道他要去干什么。曹鸣过来几次和他搭话他理都没理,弄得曹鸣很不痛快。直到下午临打扫卫生的时候他跑来跟我说:“我认准是哪把钥匙了,弄出来之后给我十分钟时间,我试验过了,从办公室跑去配完再回去十分钟富裕。”
现在看很多好莱坞大片,那种高智商犯罪的影片,我看的时候都觉得很累,为什么呢,因为我觉得做一件事情,如果中间的环节设置得多了,太复杂了,考虑得太周到了,实际行动起来就会很容易出问题,而且时间成本和人力成本会在这个过程中迅速地成倍增长,结果就是实行人的智力和能力如果出现一丝丝的纰漏,就会出现不可控的危险局面,一子毁全局的情况就极有可能发生。所以我现在还是认为当时我偷拿钥匙这一招还是很成功的,滴水不漏。
其实偷钥匙的过程很简单,也是我提前就想好的&h;&h;一进办公室,我就开始装作一副十分卖力打扫的样子,把办公室里的边边角角甚至桌子下面的尘土都使劲地扫了出来,这样一来,整个房间立刻被灰尘所笼罩,还坐在办公室的老师因为受不了这飞扬的尘土,一边高声呵斥我一边厌恶地快步离开了,一时间办公室里便只有我们三两个值日生埋头打扫。办公室一空,我便很顺利地从桌上拿到了四班班主任老吴放在桌上的钥匙,而此时的杨翔早已经在办公楼窗户下就位了,我顺手一丢,钥匙便从窗口摔到了杨翔的手里&h;&h;整个过程中唯一注意的就是不要被任何人发现,仅此而已。
我现在回忆当年和曹鸣杨翔他们做的许多事情,好像大多都是在傍晚发生。有时候是灰蒙蒙的天气,有时候是晴朗的天气,有时候火烧云,有时候倾盆大雨,这固然是因为回忆不那么清晰造成的,也许也代表了我回忆时的一种心境,因为总是有一种苍凉的气氛在。和杨翔偷试卷这件事,印象里就是在一场傍晚的小雨里发生的,冬日里冰冰的小雨下着,伴随着一丝丝的冷风,吹得校园里的柳树条一摇一摆的。我和杨翔蹲在教学楼大厅的石柱后面,数着对面办公楼的老师们一个一个鱼贯而出。
我偏头看看身旁的杨翔,因为紧张他显得十分专注。有那么一刻我很后悔,觉得偷试卷简直是一种罪恶滔天的行为,因为即使从今天的角度来看,当时做的这件事也无疑十分出格。但是和杨翔一起,我说不出打退堂鼓的话来。
就这样等了半个小时,等到一个老师也不再出来的时候,我和杨翔站起身来,使劲跺了跺发麻的脚,平复一下心情之后便直奔办公楼去了。
我们学校的办公楼有两栋,都是三层高,是一种很老式的楼房。据说非常久远之前这两栋楼曾经是教学楼,后来因为学生数量慢慢膨胀,最终把它们改为了办公楼。这两栋楼就像一个筒子楼被拦腰横劈为两半一样,中间环抱着一个自行车棚和一条水泥路。我们这一级部的老师都在二层办公,文科属于南楼,理科属于北楼。我们所要去的就是北楼的理科办公室,目标是偷数理化的月考试卷。
其实等真正去办公室的时候才发现我们之前的行动还是有所疏漏:比如楼下还有一道铁门,平日里白天是开着的,但是老师下班之后就会上锁,这样的话即使有办公室的钥匙,也要在这第一道门上吃闭门羹。好在当天不知什么原因铁门没锁,我拉开铁门的时候同时在想,以后如果有机会还要再配一把这铁门的钥匙。
很顺利地,拿着新配的钥匙,我们打开了办公室的门锁。门打开的一瞬间,我俩对视了一眼,满脸得色,很有一种愿望实现的错觉,我整个人异常兴奋,几乎要蹦起来了。为了防止有人路过看到门没锁而起疑,我进门之后杨翔立刻把门锁上,然后我打开窗户,让他从外面爬了进来。
没有老师的办公室就像一座宝藏一样,安安静静,白昼里那种无形的威严和空气中弥漫的低气压荡然无存,空荡荡的办公室,就像是一座没有国王的城堡一样&h;&h;只有一摞摞的试卷和杂物摆在办公桌上,立柜上,墙角边上。
我和杨翔很快分工搜索整个房间。虽然房间也不算太大,大概三十平米的样子,但是摆放的物品十分杂乱,想要准确地找出近期准备使用的考卷,其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天渐渐暗了下来,直到街灯也都亮了,微弱的橘色光芒透过玻璃窗照在办公室里,我和杨翔像真正的贼人一样,不停地翻翻捡捡&h;&h;一开始找到一些在课堂上被没收的漫画和掌上游戏机的兴奋渐渐消退,找不到试卷的焦虑情绪开始在我们两个中间蔓延起来。
“这样找不行,抽屉里不要管了,那么多试卷肯定不会在里面,重点找柜子。”我对杨翔说道。
我说完之后,杨翔抬起头看了我一眼&h;&h;我以为他是看了我一眼,实际上却是他听到了某种声音的一种反应。
“嘘”
杨翔轻轻嘘了一声,我们两个一下静止不动了。
听了几秒钟,我的心放了下来,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你神经过敏;;”就在我刚准备嘲笑杨翔的时候,耳边分明听到了一楼打开铁门发出的一声低响&h;&h;
有人来了。
打开铁门的声音虽然很低,但是无疑清晰无比,在这安静的雨夜里,这声由于铁锈造就的低吟对我们而言,却比滂沱大雨中的霹雳听得更加心惊胆战。
但是还没有到紧张的时候。
我们所在的办公室,是北楼的二层,这座楼每一层都有六间一样大的办公室,也就是说,因为来人是从一楼来的,去除一楼的概率,把二三层的所有办公室算进去的话,他进入这个办公室的概率是十二分之一;而楼梯位于楼层的中央位置,所以一旦来人上来之后去了相反方向或者是不停留而直接上三楼,那么我们就安全无虞了。所以我俩只是呆站着,静静地听着这沉重的脚步声,一下,两下,心里祈望着不管来者到底是谁,一定不要进入这个房间。
但是脚步声到了第二层之后停了下来,隐约中有两个人的交谈声,一个男老师,一个女老师。交谈的声音听不真切,似乎是要回办公室找什么东西之类。他们在二层停下之后,我心中默默地盘算着:这间办公室被打开的概率已经是六分之一了,也就是百分之十六点六六六六六;;
而这位男老师的声音我几乎已经辨别出来了,但是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说,不是他;;不是他;;
最后的一丝希望,寄托在那个女老师身上,她不是这个办公室的老师这一可能性有百分之五十。
这个办公室的不安全性,一瞬间达到了百分之六十六。
“不要紧张,”我紧张地说道“还不一定是进这个办公室。”
“桌子低下先躲一躲”杨翔说到。于是我们立刻躲在了临近办公桌的下面。杨翔躲在正中间的办公桌下,我躲在靠窗的办公桌下。我紧张极了,最后的一丝希望在听到钥匙被掏出来的时候彻底消失。
我们中奖了,百分之百。
“他丢了书也不和我说,刚刚才说,都这时间了还要麻烦你跑这么一趟,你说这孩子;;”
我们两个像困兽一般躲在了办公桌下面。我对面蹲着的是杨翔。随着女老师声音的提高,我知道门被打开了,同时突然感到一股微弱的光线照了过来&h;&h;猛然一抬头,赫然发现我45度角的位置竟然正对着办公室的门口杨翔在对面向我挥着手,示意我到他那边去。他也发现了我这个致命的错误,显得异常着急,他手不停挥舞着,表情狰狞却没有一丝的声音,让人感觉十分诡异。可是这时门已经打开了,我已经清楚地看见物理老师在和他身后的女老师交谈。
我当时大概只有一秒种的时间去考虑自己的行动。
这样肯定要完蛋,不如拼死一搏
就在老师开灯的一瞬间,我趁着灯光一闪的当口飞快地猫着身窜到了杨翔面前。直到现在,我都觉得那是我一生中行动速度最快的一次了。虽然距离只有两米左右,但是只是一瞬间,无声的,就到了杨翔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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