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情人谁是谁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柚心
想到这一点,他整张俊脸更加紧绷,脸色阴鸷得宛如此刻阴霾的天气。
不等老余回应,季拓言心思沉重地推着轮椅,来到「自己」的墓前。
远远地,他就看到一抹娇小纤细的身影撑着把水蓝色的伞,站在他的墓前垂首啜泣,那微微耸动的肩头让她显得楚楚可怜。
是谁?究竟是谁会为他哭得这般伤心?
个性孤僻又独来独往的季拓言,根本没有什么朋友,更不用说会有为他的死亡如此伤心的人。
他不动声色地绕到她的前方不远处,隐身在一棵大树后悄悄观察着她。
丁萌萌哭了一阵子,抬起泪痕斑斑的小脸,浑然没有察觉到树后藏了一个男人。
然而就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季拓言看清了她的样貌。
是她!
她的气质仍然那么纯净无瑕,但记忆中那粉嫩嫩的苹果脸已摆脱稚气,巴掌大的小脸不像幼时那样圆润,五官变得更加精致,唯独那双水汪汪的圆眸还是没变。
丁萌萌带有一股介于少女和女人之间的气质,不是那么成熟,却自有一种娇嫩纯真的美丽,让季拓言有一瞬间失神,着迷地看着她。
他还记得,丁萌萌在他晦暗的人生中具有多么重要的地位。
她的出现就如同天使一般,扫去了他身边的阴霾,每每看着她对他展露甜甜的笑容,他便有一种自己其实与常人无异的错觉,心似乎也会跟着轻松许多。
曾经他是那么地贪恋她的美好,但自从她跟哥哥订婚之后,他就知道,她始终会属于另一个男人,他的缺陷让他不值得拥有如此美好的女孩!
于是他再次关上心门,将那最后的一丝阳光完全隔绝在外。
却没想到两人再次重逢,竟是这样诡异的状况……
丁萌萌因为感觉到被注视的异样感而止住眼泪,抬眸寻找那目光来源,不期然地撞入一双黝黑深邃的瞳眸里。
她暗暗一惊,一手压住心脏剧烈跳动的胸口,水灵灵的圆眸紧紧瞅着前方。
不会吧?那双眼和坐在轮椅上的身形……难道是季拓言的鬼魂出现了?
但不可能呀!大白天的,鬼魂怎么可能出现?
在她分不清眼前的形影是出自幻觉或真实时,那道形影发现她的凝视,下意识地将轮椅往后推想躲开她。
看到他的动作,丁萌萌才回过神来,马上推翻脑中的想法。
若眼前的形影是鬼魂,根本不可能会用这种方式离开。
「别走!」她一边喊着,一边迈开脚步朝男人的方向追去。
很快地,她就追上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看清他的样貌,丁萌萌不禁大吃一惊。「言哥哥,怎么是你?」
季拓言看着那久违的纯净娇颜,情绪有些失控,而此刻她那亲昵无比的称呼却让他浑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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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把他当成哥哥了……不!那场意外让他和哥哥交换了灵魂,他现在的确是季柏言没错!她会认为他是季拓言才奇怪。
他暗嘲自己,眉宇之间蒙上了一层阴郁。
「你也来看阿拓哥哥?」丁萌萌今天一下飞机,就先过来墓园,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季柏言。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目光遥遥注视着季拓言的墓地,面容不再温雅如暖阳,而是冷峻中带着明显的悲伤。
丁萌萌的个性向来直爽,高兴就开怀大笑,伤心就尽情流泪,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不会藏在心里。
见到季柏言这副模样,一直盘旋在心头的酸涩再次涌上,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滴落。
「言哥哥,我好难过……为什么阿拓哥哥会发生这种事?」她情绪激动地抱住他,伏在他肩头哭得好伤心。
突然被她抱住,季拓言整个人猛地一僵。
温热的泪水浸湿衬衫,透进皮肤里,让他封闭的心仿佛也被她的泪水捂热,化开了那层寒冰。
她的难过是这么的真切,娇小又柔软的身躯紧贴在他的身上,让他的心里漫过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的天使因为他的逝世,在他怀里哭得楚楚可怜,他感到一丝欣慰却也觉得愧疚。
她是哥哥的未婚妻,他已经取代了哥哥的身体和人生,难道连哥哥的未婚妻他都要占有?
内心道德的枷锁让他握住她的肩头,用力将她推开,厉声说:「那是他的选择。」
丁萌萌抬起被眼泪染湿的眸,不解地看着男人显得粗鲁的举动。
言哥哥怎么了?他向来都是温柔体贴的,从来不曾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啊……
无视她的错愕与不解,季拓言看向她放在墓碑前的白花,喃声问:「你带白色桔梗花来看他?」
丁萌萌定了定思绪,幽幽地回答。「嗯,我希望阿拓哥哥下辈子能有更幸福的人生。」
爸爸跟她说过,言哥哥是与阿拓哥哥一起遇到危险的,或许是上天眷顾,让言哥哥活了下来,但阿拓哥哥却死了,结束了他悲剧般的一生。
但言哥哥还陷在自责的情绪里,所以才会变得与她认识的季柏言不一样吧?
而桔梗花代表着幸福再度降临,虽然季拓言此生短暂,但对他而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所以她才会带了一束白色桔梗来看他。
「下辈子……更幸福的人生?」他不禁嘲讽地喃声低语。「有的人能捉住幸福,有的人却注定无缘。」
桔梗花的花语有双层涵义,永恒的爱和绝望的爱,莫非重生在哥哥身上,他就能获得他从未得到过的幸福吗?
难道说,这不会是另一场磨难吗?
丁萌萌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悲观的想法,只是单纯地认为,这场意外带给言哥哥的打击太大,才会令他变成这样。
她蹲在他身前,小小的双手紧紧握住他的大手。「会的,阿拓哥哥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她柔软的手心传来了不可思议的温暖,他像被烫到手般猛然挣开她的手。
他眼神透着冰冷看向她。「你怎么会这么天真地认为,这对我而言,不会是一种折磨和绝望?」
他的低吼让丁萌萌浑身一震,哑然说不出话来,想再开口安慰,却只见他回转轮椅准备离开。
她紧张地问:「言哥哥,你要去哪里?」
「回家。」
「我有开车来,你行动不方便,我送你回去好不好?」她对着他推动轮椅的背影急声说道。
她的话让他转动轮圈的手一顿,语气低沉地回道:「不用了,老余会送我回去。」
话说完,他不再停留,动作迅速地移动轮椅离开。
丁萌萌怔然地看着他动作近乎俐落地收起轮椅、坐进车子,命令司机开车,毫不留恋地扬长而去。
「言哥哥……」他冷漠的态度,让她掩不住低落地凝望着逐渐远去的车子发呆。
在被爸爸收养之后,她怀抱着感恩的心过每一天,加上她本性善良,又对护理有兴趣,因此很小便下定决心,要朝着专业护理的方向前进。
原本是希望可以帮忙照顾阿拓哥哥,谁知一场意外,让老天爷带走了阿拓哥哥。
如今言哥哥受了伤,双腿不良于行,她理当发挥所长,帮助心爱的言哥哥……就算他因为阿拓哥哥的骤逝,而变得怪里怪气,她也会陪在言哥哥的身边,与他一起度过这段让大家都不好过的时期!
第2章(1)
丁萌萌驾车回到季家大宅。因为姑丈早逝的关系,爸爸为了方便照顾姑姑和管理季阳集团,在收养她之后,也带着她一起住进季家大宅。
至今十五年过去了,除了在国外念书的那段时间,她一直住在季家大宅,这里是她除了孤儿院以外住得最久的一个地方,在她的心里,季家大宅就是她的家,回到久违的家,让她心里充满了感动。
「表小姐,您回来了。」管家赵叔接过她手上的外套,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激动。
自从发生了那件意外,整个季家大宅像陷入一片阴霾里,气氛沉重。
他听舅老爷说,表小姐回来后要先照顾少爷,等少爷脚好了,就会为两人举办婚礼。
季家已经太久没有喜事了,老管家衷心期盼这一天的到来!
最好表小姐和少爷还能快快开枝散叶,为季家多添人丁,说不定太太心里高兴,病也就好起来了。
「赵叔,我好想你喔!」丁萌萌热情地张开双手,抱住在季家服务了大半辈子的老管家。
赵叔被她哄得眉开眼笑。
「我炖了表小姐最爱的冰糖燕窝,正在炉上温着,表小姐想先吃还是先上去梳洗?」
闻言,丁萌萌的双眼兴奋地发亮。「哇!冰糖燕窝!我在国外最想念的就是赵叔炖的冰糖燕窝了。」她感动地亲了亲老管家的脸颊,甜甜地说:「谢谢赵叔,我最爱您了!」
自从表小姐去国外念书后,每次回来从不吝于示爱,拥抱、亲脸颊样样来,害他这个老人家被搞得很不自在。
幸好他适应力很强,渐渐适应洋人那一套,也就习惯成自然了。
听她这么一说,赵叔忍不住打趣道:「原来表小姐不是想念我,而是想念我炖的冰糖燕窝呀!」
「唉哟,赵叔,别这样嘛。」丁萌萌撒着娇。
「好啦,好啦!赵叔知道了,表小姐先上去梳洗,换个衣服再下来吃东西吧。」
看着丁萌萌活泼可爱的样子,老管家心里开心不已。
虽然她是舅老爷从孤儿院收养来的,但人长得水灵不说,个性还很娇俏可爱、善体人意,季家上上下下都很喜欢她,连平时沉默忧郁的太太,有时也会被她逗出笑容来。
相信有她在,季家大宅很快就能恢复以往的生气和活力了!
「好。」她点了点头,脚步才要迈上楼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问:「对了,言哥哥回来了吗?」
「少爷还没有回来。」
咦?明明在墓园遇到他时,言哥哥是说要回家的呀!依照时间推算,他应该会早她一步到家才对,怎么可能还没到?
丁萌萌疑惑地问:「唔……那他有说要去哪里吗?!」
「不清楚,少爷没有交代。」
自那场意外后,季柏言从之前的和气少爷变得孤僻又古怪,搞得佣人们都不敢乱去招惹他,就怕会得罪他。
丁萌萌心里有些担心。「赵叔,麻烦你等会儿联络一下言哥哥,确认一下他人在哪里,顺便问他回不回来吃晚饭。」
「好的,请问表小姐还有其他吩咐吗?」
丁萌萌不想让管家太担心,便恢复轻快的语气,朝他眨了眨眼说:「就这样,没事了,我先去看看姑姑,之后再下来吃赵叔的冰糖燕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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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见丁萌萌上楼,才指挥着其他佣人将她的行李搬上楼,然后再去联络季柏言。
丁萌萌上楼的脚步不停,直接来到位于顶楼的房间。
她轻敲房门,不久,居家照顾的看护上前开了门,随着门扇的敞开,一股浓浓的药味充塞在她的鼻息之间。
丁萌萌轻声问:「姑姑醒着吗?」
看护摇了摇头。「太太刚刚吃完药,已经睡着了。」
「这样呀,那么我晚点再过来好了。」
姑姑的精神状况不佳,浅眠易醒,丁萌萌不想打扰到她,便转身回自己的房间梳洗。
刚洗了一个舒服的澡,换上轻松的家居服后,管家便来敲门了。
「表小姐,舅老爷回来了。」
爸爸回来了?现在应该还不到下班时间呀……
丁萌萌飞快地来到客厅,一眼就看到父亲依旧儒雅英挺的身形。
「爸爸,你怎么这个时间就回来了?」丁萌萌像个小女孩般扑进丁义天的怀里。
丁义天一脸欣喜地抱住女儿。「我的宝贝女儿回来了,我哪还坐得住?只好翘班喽!」
「堂堂总经理竟然翘班,爸爸你可是做坏榜样了。」她数落着父视,语气里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你就别笑话爸爸了,来,让我好好看看你。」丁义天说着将女儿拉出怀里,仔细上下打量着。「你在国外习不习惯?怎么看着好像又瘦了点?」
女儿的身形娇小,不烫不染的黑亮长发显得她巴掌大的瓜子脸更加小巧,看上去就像个十几岁的少女。
丁萌萌任由父亲打量,耐心地等他看仔细了才说:「爸爸,我已经二十二岁了,不再是小女生了,我会照顾自己。」
在出国求学期间,只要有放长假她都会回家,但父亲每一次见到她就像八百年没和她见面似的,语气夸张却总是让她感到浓浓的温暖。
「今天别在家吃饭了,我带你去你最爱的‘月竹轩’吃饭。」在丁义天的心中,女儿永远还是那个需要他呵护的小女孩。
一知道女儿今天回来,他马上打电话到女儿最爱的日本料理店订位,就怕女儿在国外吃不饱、穿不暖。
「不用了,我们还是在家吃饭吧!对了,爸爸刚刚在公司有看到言哥哥吗?」丁萌萌想说季柏言没有回家,会不会是去公司了。
提到季柏言,丁义天原本轻松的心情一下子又紧绷了起来,皱着眉头说:「柏言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就没再进公司了。」
「没再进公司?」
她不禁感到讶异,毕竟多年来跟季柏言共处一个屋檐下,她很清楚他对公司在意的程度,打从他接管公司后,还不曾见他迟到早退过。
「唉……」丁义天长长叹了口气,不讶异女儿的惊讶反应。「所以这就是爸爸为什么要你赶回来的原因。」
闻言,丁萌萌一颗心高高悬着。
「柏言在阿拓去世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个性阴沉不定、喜怒无常,不仅公司的事全都不管,连他受伤的腿也不肯去做复健,再这样拖下去,他那双腿可真是会废了呀!」
丁萌萌听着父亲沉重的话,再回想方才在墓园看到季柏言时的样子,确实就如同父亲所说的那样。
甜美的小脸蒙上一层忧虑,她转身向管家询问。
「赵叔,有联络上言哥哥了吗?」
「没有,少爷的手机讯号不大好,一直没有接通。」管家语气中也透着担心。
「收讯不好……会不会又跑去山上的别墅了?」丁义天若有所思地说。
「是当初出事的那间别墅吗?」丁萌萌问。
「嗯,在出事之后,被冲毁的书房已经整修好了,但因为拓言不在了,我就把佣人也辞了,倒是柏言时不时还是会过去。」丁义天颇无奈地说。
那栋别墅在出事后,他就想要卖掉,只是季柏言不同意,还不时往那里跑。明明那里一个佣人也没有,家具也净空得差不多了,他实在不明白,季柏言到底在想什么?
「爸爸,我想过去找言哥哥。」丁萌萌的心微微揪着,脑海中一直浮现在墓园里季柏言那孤独淡漠的背影。
「好,我叫司机送你过去。」
丁萌萌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好,我会尽快跟言哥哥在晚餐前回来,如果真的赶不及,爸爸您就先吃晚餐,别等我们了。」
「找到人还是尽早回来,外面天色不大好,只怕山里又要下大雨了。」丁义天不放心地说。
「好的。」丁萌萌点了点头,让佣人去帮她上楼拿包包才出门。
司机熟练地开上山路,很快就到达位于郊区的别墅。
车子才停妥,丁萌萌便看到司机老余正由别墅走出,准备离开。
老余一看到她,立即小跑步来到车窗边。「表小姐,你怎么也来了?」
看到老余,知道言哥哥真的来别墅了,丁萌萌这才安了心。
听说出事后,季柏言因为脚受伤变得阴沉孤僻,最常来出意外的别墅缅怀死去的弟弟。
这次回来台湾,她与季柏言之间变得很生疏,如果不是看到老余,她还真不知能上哪儿去找人。
她急忙下了车,看着天际压着一层厚厚的乌云,有种随时就要下大雨的感觉,于是她对老余说:「余叔,你先跟林叔回去,车子留给我,再跟我爸说,我跟言哥哥在别墅这边。」
「表小姐,这天气看起来就像要下大雨了,我们两个还是在这里等着吧。」老余回道,林叔也点头赞同他的说法。
见两人如此挂心,她柔笑安抚。「你们不用担心啦,我在国外也都是自己开车,技术很好的,你们先走,我陪言哥哥在这里待一会儿,随后就下山。」
两人见她心意已定,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多叮嘱几句,才一起离开。
司机走后没多久,豆大的雨点也开始落下,丁萌萌赶紧拿出准备好的钥匙打开别壁大门。
因为天色的关系,没有开灯的屋里陷入一片昏暗,四周一片静悄悄,如果不是知道季柏言在屋子里,她大概会以为房子里根本没有人。
自从上国中后,因为课业繁重的关系,她就很少到别墅来,但屋里的格局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一下子勾起了很多过去在这里与阿拓哥哥相处的回忆。
想起阿拓哥哥,她的鼻头有点发酸,双眼不忘打量四周,却没发现季柏言的踪影。
他会上哪儿去呢?
丁萌萌抛开难过的心情,轻蹙起眉,将一楼内外绕了一圈,却依旧找不到季柏言。
她定了定思绪,看着通往二楼的电梯,心想他会不会上二楼的房间了?
虽然她跟季柏言不住在这里,但这里都备有他们的房间,让他们过来住时能有地方休息、睡觉。
她的房间在三楼,二楼则是季柏言兄弟的房间,而别墅因为季拓言的状况特殊,所以安装了电梯;现在季柏言还坐着轮椅,很有可能是搭电梯上了二楼。
心思一定,她直接上二楼,直觉地走向季柏言的房间,不料却发现季柏言的房间上锁了。
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改走向季拓言的房间,伸手转动门把,发现房间门是能打开的。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进去,心想季柏言说不定会因为想念弟弟,所以待在他的房里。
以前她从未进过季拓言的房间,整个房间的色系非黑即灰,这样沉闷的色调让人心里也沉重得像要喘不过气一样。
丁萌萌用力深吸了口气,舒缓像是要窒息的错觉,视线缓缓扫过室内一圈,突然被床上一抹了目光。
那是整个房间里唯一亮眼的色彩。
她不禁走近一看,这才发觉那竟是她小时候在山上迷路时弄丢的洋娃娃,她不敢置信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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