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天尊
作者:鸭蛋飞飞
吾神不是非凡神,吾是元皇二郎神。日间兴兵天赫赫,晚间行兵地沉沉。老君面前亲传教,青城山中苦修真。转世轮回渡劫难,显圣九天号天尊。
二郎天尊 序章 都江堰
战国末年,神州大地,天下纷争,群雄逐鹿,战火肆虐。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
从此开始,神州大地拉开了中央集权王朝统治天下的序幕。
就在这几十年前,在神州大地的西南蜀郡,却正在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傍晚,崎岖山路,滚滚而去的江水露出疯狂的嘶吼。
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艰难地在江边上勘探水情。
忽然,一道凛冽的风袭来,把他的头发吹得凌乱,在月色的照耀下,露出坚毅的脸庞。
“糟了,大概又要下雨了,如果不在下雨之前,把堰口完成,大半年的心血就会毁于一旦。”
少年微微启唇,似乎是嗅到了风中湿润的水气。
蜀地多雨,无疑给造堰工程增加了许多难题。
“可是,如果要加快完成堰口工程,又得征发许多的徭役,更多的百姓要受苦了。”
他低头沉吟,陷入沉思。
他就是李二郎,当今蜀郡太守李冰的二儿子。
“正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你又何必执着呢安心地做你的公子不好吗游山玩水,吟诗作赋,显名人间,岂不美哉”
这时,那岷江中窜出一条青色的蛟,这蛟身长数丈,大显慈悲之态,看着李二郎。它原本是一头青鱼,出生在八百里洞庭,溯流而上,在岷江中修炼,终于成为蛟。
只待不久后,雷霆翻滚,大雨滂沱,它便有机会化成真龙。
“我欲伸张正义,使蜀地百姓不再受水患之苦。让蜀地沃野千里,天府之国,是我的夙愿,你成天在水里,衣食无忧,自然不能够知道我的志向。”
少年镇定地站在江边,看着那庞然大物卷起巨浪,那原本就湍急的江水愈发地激荡,淋湿少年的发梢。
“哈哈,天真,当真是天真,你可知道你多少年后,被塑造成刻薄寡恩的天神你可又知道多少年后,你的庙宇被无知的人给砸毁”
青蛟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它在江面上不停地翻滚着,一时间,仿佛青山都在颤抖,江水都要断流。
少年有几分迟疑,古人素重名节,士可杀不可辱。
“你看看”
青蛟一声话落,那原本波涛汹涌的江面化为一面明镜,其中正在演绎无数的神话故事。
有沉香劈华山救母,有小圣降服大圣,有喊着口号砸灌江口二郎庙的人群。
“那又如何”
少年只是迟疑数秒,不一会儿,他又开口说道:“你有滔天的法力,甚至可以知过去未来,可知道你的下场”
“簌簌簌”
江谷中搅起一阵阵狂风,把那在峭壁中挣扎生存的青松都撕裂得粉碎。
一片片的乌云如猛兽般从西南方和东南方同时压来,那在晴夜里不可一世的月亮也渐渐失去了光华。
“吼”
青蛟一声厉吼,
那原本要汇聚在一块的乌云中露出一个洞口,却正容月华从天而落。
那是最为纯净的能量。
至少青蛟这么认为,它扶摇直上,要吸收这月华中的纯净能量,等待乌云碰撞后的滚滚雷霆,只有在那雷霆中,它才可以破而后立,化为真龙。
只有成为真龙,它才可以翱翔宇宙,可以潜龙在渊,能所不能,连人间的天子见着都要叩首以拜。
“我不是它的对手。”
少年脸庞上露出惊恐,连连后退几步,那是几乎可以搅动乾坤的力量,而他现在也不过是凡人而已。人类当中,力气胆略最大的,也只能与寻常猛兽相媲美,而这青蛟,可以口吐人言,可以迎风飞翔,已经非寻常猛兽可比。
“等我成为真龙,这大地将成为一片汪洋泽国,哈哈哈”
青蛟放肆地咆哮着,它等待这一天多时了,它溯流而上,期间躲过了多少渔夫的渔网和渔叉,又眼看多少同伴成为桌上的佳肴,每当想到这里,它的蛟须都会不停地颤抖着。
它要把这片大盆地变成大湖,比云泽都要大,它们青鱼一族永世生活在这片大湖中,为此,它还要诛杀人类,来确保青鱼一族的安全。
“不可能,岷江水患已久,多半是你在作孽,若不除你,巴蜀如何能够得到安宁我看你想要成为真龙,多半也是痴心妄想,你作恶多端,如何能得成正果”
少年口中缓缓念道,而整个身躯也伫立如松,他并不觉得青蛟可以成为真龙,但是青蛟被这雷霆淬体,实力也会大涨,到时候岷江之乱,恐怕更为严重。
往常,这青蛟都潜伏在深水之中,寻常箭矢根本无法伤其分毫,而现在,这青蛟竟然飞翔在半空之中,整个身躯肉眼可见。
这是绝佳的机会,如果再等它的实力和灵智提升几分,那就更加不是对手,就是千军万马,也拿它没有办法。
“小子,竟然敢诅咒我,我就先拿汝之血肉来祭天地,来告慰那些死去的同胞。”
青蛟面露狰狞之色,它总觉得眼前这小子有些奇怪的地方,明明力量弱小,但是自己却总是如临大敌一般。
目前,它能够显化别人的未来,却看不清楚自己的今生,而只有成为真龙,方能趋吉避祸,寿与天齐。
它张牙舞爪,那牙如象牙一般,那爪却比一头鹰还要大。
“你死。”
青蛟一声咆哮,那巨爪马上就要拍到少年的脑门上,它相信,凡人中没有人可以挡过这一爪,再英勇的武士都不可能。
“嘭”
一声惊雷突然响起,那上空中,顿时电闪雷鸣,黑云压城城欲摧,那乌云中,水气凝结成水珠子,仿佛马上就要落下来。
“你”
眼看,那一张巨爪就要拍到了少年的脑门上,青蛟一声怒喝,又转身飞向半空中,相比起杀死这小子,当然还是承受雷劫,更为重要。
正这时,那西南方向,突然出现一丝清明。
大哉乾元
万事万物仿佛都出自那一丝清明一样,那仿佛是天地分,乾坤立一般。
“道曰,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那西南方向,仿佛咒音梵唱,那一个个的音符中,仿佛在颂唱着宝诰。
“有生于无,何解”
“大如山岳,小如芥子,天地宇宙,都是从无到有,这便叫作有生于无,这是凡人不可理解的力量,这是冥冥中的天道,这是万事万物的规律。”
“这个规律是什么”
“无为”
这一丝清明,连那原本要落下的雨珠都不能动弹,那的雷霆也刹在半空中,这简直是无可匹敌的力量。
“弟子不解,师傅说无为,却为何还要为之”
“因为老子是道德天尊。”
少年突然微微睁开眼睛,无数驳杂的回忆也从脑海中浮现。
“那边是青城山,我曾经修道的地方。”
他突然站了起来,目光如炽,看向西南方向,那座山,如宝剑一般,直插苍穹。
“你,你到底是谁”
青蛟眼看那道惊雷划破天际,就要砸在自己身上,却发现,那雷,那雨突然不再动弹,而那西南方向,那座青城山,却如同一座巨塔一样,要将它困缚其中。
它,惊恐不已。
“二郎神”
少年缓缓答道,整个人的气质变得凌厉许多,他的双眼,如同日月一般,而在他的额头,他的眉心,也渐渐生出第三只眼,这个眼,却能洞察天下万物,窥破一切之本源。
“轰隆隆”
少年每走一步,都如同地动山摇一般,他仿佛已经拥有了摘星拿月的力量,却忘记了,他的身躯还只是凡人而已,他无法完全控制住自己的力量。
“管你是谁,我现在就先杀了你。”
青蛟似乎发现了少年的破绽,从天而降,不能再等了,哪怕是错过雷劫,毕竟雷劫年年有,不差这一天。
不过,它毕竟只是蛟而已。
几乎是一回合,它就被少年拿捏在手中,不能动弹。
“你,求你放过我,我愿意做牛做马,肝脑涂地。”
青蛟在不停地求饶着,它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什么二郎神实力竟然如此强大。
“是吗不过我不需要,你还是老老实实去死吧,你死了,我才能得成正果。”
少年的眼角出现一丝丝腥红,脸上也满是狰狞,仿佛化身成为一个魔鬼,他突然接受了原本不能承受的回忆,脑子里太乱了。
正这时,那西南角又现出一丝清明,和刚才不同,这次的清明中并没有如开天辟地那种玄机。
“一块石头,你说它是大还是小”
“师兄,师弟不知。”
“和芥子相比,它大得可怕,和山岳相比,它又小得可怜,万事万物,大小、好坏、善恶,都需要参照,随意判断一个事物,那不是圣人的做法。”
“那师兄又为什么在著作中评断他人呢”
“因为我一会儿是庄子,一会儿又是蝴蝶啊。”
这是博爱的力量,那青城山下,一条白蛇在这清明的影响下,突然开启灵智,后来竟然口吐人言:“我乃是白蛇,如今得道,是该报恩去了。”
“我”
少年一怔,一些回忆又涌上心头,天地不仁,以万物而刍狗,而作为神灵,更应该胸怀无私,人也好,鱼也罢,都是这天地之间的生灵。
“我不杀你。”
少年的眼光又瞥向青蛟,一下子轻松下来,淡淡地说道,“不过,你也休想在作乱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被镇压吧。”
不过,他还不放心,他又一声喝道:“我的夙愿,便是让这巴蜀之地,成为天府之国,如今得愿,正好飞升太虚,以我之身躯,镇压青蛟,保巴蜀之地,永世太平。”
这是一个神灵的宏愿。
顿时,一语成谶,他的身躯,在消散着,他的血肉,撒入大地,他的意志,却是永恒。
噼里啪啦,那水珠子再也承受不住了,变成雨滴滚落而下,顿时大雨滂沱,
而青蛟,被这意志捆缚着,带向青城山。
任凭它千钧之力,却丝毫不能反抗。
雨过天晴,都江堰,成。
二郎天尊 第一章 为情所困
“我把所有苦难都织成缚我的茧,只待破茧成蝶的那一天。”
青崖上,一个美丽如仙娥的少女正在喃喃自语着,她一袭青衣,落落大方。
狡黠如月光,也要失色几分。
“你来了,杨二郎,我马上就要成仙了道,而你,什么都不是。”
听到树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少女转过身来,一脸得意,看着那个满是失魂落魄的身影,那个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柔弱的少年。
“你你居然欺骗我,那原本是属于我的修为,你竟然敢夺走,你难道不怕被天谴吗”
就在前一刻,杨二郎才知道了一些眉目,他原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勤学苦读准备考取功名,谁知在树林中救了这么个女子。他还不知道自己原本是二郎神复生,更不知道这女子用心险恶,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道行。
“天谴若有天谴,这世上便没有凡人了,怪就怪你涉世未深,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要飞升了,那浩瀚的苍穹,本来就是属于我驰骋的地方。我不过是夺回原本就该属于我的而已,而你,还是老老实实老死在这片天地吧,哈哈”
少女说罢,脸上还归冷漠,又看向那月亮,那繁星,似乎她也要化作那繁星中的一颗。
杨二郎还不死心,什么道行,什么修为,他还不大懂,更无所追求,痴痴地道:“修为你可以拿去,但是,曾经”
“哼”
话说到一半,被少女一声冷哼打断,她傲慢地道:“我没有杀你,便是最大的仁慈,你休要再胡说,否则我随手都可以取你性命。”
正这时,那皓月当空,散下万千光华,似乎是在迎接着谁。
“是时候了。”
少女松了口气,多年来的功夫没有白费,红尘往事,此时都是回忆,不,回忆都算不上,只有那无尽的宇宙,才是求索真理的地方。
所谓修真,就是求真,知所不知,晓所不晓。
而此时的杨二郎,被夺了道行,整个人的精神也都大损,许多回忆,就要涌上脑海,却什么都记不清楚。
而且,整个人到今后的注意力都难以集中,莫说修真,就是读书,也无法做到专心致志。
“你”
听说对方要杀他,杨二郎这才顿悟,连退几步,指着少女,却因心房一时涌动,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他抬手时才发现,身体较之往常,还要羸弱几分,这都是被夺走了道行留下的后遗症。
“哗啦”
那月华沉凝如实质,洒下一大片,搅起一阵罡风,而青衣少女也乘风飞翔。
那一身长绫随风摇摆,少年冲上前去,却一抓成空。
那奔月而去的身影,那凝滞的渴望,那令人沉醉的夜啊。
少年从梦中醒来,起身坐在床沿,心中却愈发平静,若说恨,如何不恨情到深处必有恨,不恨怎敢说情深
只是也都是前尘往事,总记在心头却只能害苦了自己。
“我命苦呀,父母和大哥早亡,原本一心苦读,只为功名,如今这书也读不下去了。”
一场梦醒,已是晌午,少年拿起书本,却怎么都读不进,连许多熟记的文章也都觉得晦涩难懂。
桌案上摆的一排排儒家经典,早被翻得乱七八糟。
“咦这里怎么还有本书”
正这时,他在那乱七八糟的书堆中,看到了一本整洁的书,封面写着三个字。
“这是道德经,看书名,倒是大大方方,只是在整个罗浮国中,都没有听说过这书。”
少年把书捧在手上,脸上满是好奇,便随意打开了一页,念道:“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不对,儒家中说君权天授,君乃天子,万岁万岁万万岁,哪来的有无之说简直是大逆不道。”
他一页页翻来,愈发觉得书中言辞,和主流思想大有差异,不由得惊诧无比。
罗浮国乃是一个大一统集权王朝,严禁其它思想学说,这本书算得上是反书了。
如果被有心人发现,那可是凌迟之罪。
少年深知此理,把书草草翻阅一遍,便要生火将其焚烧,毕竟小命要紧。
不过,他只是草草翻阅此书,却发现书中的内容竟然可以一字不差地背下来,当真诡异至极,心道:“罪过呀,我若喝了酒,把书中的话透露半分,被人听了去,我岂能活命不过,我越想忘了它,就越是忘不掉,我真是苦命,为什么要翻这么个书”
少年边在灶前生火,边耷拉着头自责道。
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文字入狱,甚至有一代大儒,位列高位,只因为一首诗中有犯帝王忌讳的内容,被夷了十族,当真可怕。
那茫茫天际中,一个青衣少女正遨游其中,突然大惊失色地道:“不好,我怎么将如此重要的东西遗失在那片天地,真是得不偿失杨二郎啊杨二郎,你真该死”
正说话间,前方突然出现一座浩大雄伟的宫殿,她下意识地又捂住嘴,不敢再言语。
而少年还不知道有人在诅咒他,兀自提心吊胆地生火烧书。
“二郎哥”
这个时候,少年突然听到屋外有人在喊他,不由得一哆嗦,书还来不及撕,一把扔进了灶中。
“谁”
自从被那少女骗过之后,杨二郎就比以前警惕了几分,况且,又正是做贼心虚的时候,于是连来人声音都没听出来,慌乱地问道。
“二郎哥,是我啊,你在做什么,做饭可你这米也没洗呀,不过正好的,城里来人了,村长摆下了筵席,我这正喊你去吃席呢。”
屋外人,推门而入,边左右打量,边说道。
不过,他正说完,眼睛就对向了杨二郎的双眼,那里面满是慌乱,不由得问道:“二郎哥,你在做什么”
“没”
杨二郎低下头,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道,不过只是几秒的时间,便镇定下来,又抬起头,道:“狗蛋,是你啊,我准备把一些没用的东西烧掉呢有席吃是吧,我们走吧。”
说罢,回头看向灶中的熊熊火焰,突然感觉脑海中一晃,眼中变得有几分炙热起来,不过这只是一瞬间,他站了起来,再看向狗蛋,眼中竟有几分杀意。
“哈哈,我还以为你把张寡妇家的鸡给偷了呢,原来是烧些没用的东西。”
狗蛋今年十四,比杨二郎小二岁,不过平时可没少照顾杨二郎,别看他名字叫得贫,家里条件在村子中却能算得上中上。
他还没看到杨二郎带有一丝杀意的眼神,打了个哈哈说道。
“哦哦”
杨二郎松了口气,也笑了起来,道:“读书人那能叫偷吗”
狗蛋附和道:“应该叫借,哈哈”
于是俩小子吹着口哨离开屋子向摆席的地方跑去。
待两人离去后,那灶台中的火也熄灭了,只不过在一团灰烬中,有一枚玉简,闪闪发亮,上书八个字:
“清源妙道真君宝诰”
二郎天尊 第二章 陈知府
杨家村尽管位置偏僻,但是村中百姓依旧丰衣足食。
罗浮国太祖高皇帝总结前朝灭亡的原因,与民生息,又抑制豪强,同时开创三省六部制,并开八股取士,但却又禁锢士人的思想,以期国家可以长治久安。
不过总算是国泰民安,天下大治。
所以即便是杨二郎幼年丧失双亲,也好歹能满足温饱,并有机会可以读书。
今个这筵席摆的是有声有色,毕竟城里来人了,作为杨家村村长也必然得尽地主之谊。
可是这城里人是谁,又是干什么来的,杨二郎和杨狗蛋自然是不知晓,只是吃得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村长举杯站了起来,一脸微醺道:“知府陈大人折节莅临咱们杨家村,乃是我们杨家村的荣幸,咱们大家伙一起来给知府大人敬一杯。”
这话一出,顿时筵席上议论纷纷,一府知府,那可是朝廷五品命官,直接由吏部任命,掌管一府之地数县几百万人口,所有的大事小事。
平常这杨家村村民,莫说是知府,就是县令县丞都见不上,那不是荣幸还是什么
村中几个胆略大的年轻人先站了起来,举杯敬酒,这时候村民们才想到敬酒才是当前大事,也都站了起来,纷纷举杯。
陈知府摆了摆手,见村民们都把酒干了,也举杯一饮而尽,笑道:“乡下酒醇烈,比城里的酒有劲,痛快”
听着陈知府如此亲民豪爽,村民们也觉得这知府容易亲近,也纷纷道大人好酒量自是不提。
陈知府又道:“临北府辖六县,百零三集镇,村落不可计数,人口三百七十二万,府中事可谓多如牛毛,本官虽日理万机,亦深觉有负圣恩。不过本官今天到你们杨家村,确实是有要事。”
要事
杨二郎方才毕竟做贼心虚,听完心里一惊,不过他在杨家村生长十六年,虽也读过不少书,却还不知道所在的临北府的概要。往常总觉得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每天必定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这会儿连村长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确实啊,临北府那么大,此去临北府府城少说也有数百里远,可人家来杨家村有什么要事呢
就算是有什么事,着县令来一趟,他都感觉已经会有天大的事了。
“乡风淳朴,本官也就不兜什么圈子了,本官听说你们杨家村前些日子来了个小姑娘,还听说她倾国倾城,美若天仙,如今圣上正举国选妃,你们可曾知道她的下落”
陈知府在筵席上左看右看,也没见到哪个女子真的倾国倾城,不由得十分遗憾,索性直接出口说道。
“这”
杨村长面露难色,若说这美貌女子,前些时日确实有个,也不知道什么来路,令村中所有的男性都垂涎三尺,也不知为何这女子偏偏就看上了村中的特困户杨二郎。
若是别的什么事,还得维护本村村民,只是皇帝选妃,那可是天大的大事,如果瞒而不报,那是欺君,欺君可是最大的罪,搞不好整个村子都得连坐。
于是道:“陈大人,这个可不干草民的事,全是那个杨二郎。”
说罢,站了起来,抬手指了指。
“杨二郎,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你这是欺君,还不快跪下。”
还没等陈知府说什么,杨村长又接着破口而出,兴许是嫉妒吧,也兴许只是想要保全杨家村。
陈知府摆了摆手,站起身来,径直走到杨二郎跟前,问道:“你就是杨二郎”
杨二郎只感觉脸上一阵火辣,无数的目光全部在注视着他,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满是同情,他们都知道欺君之罪,最起码也是个砍头。
“是我”
杨二郎抬起头来,看着陈知府,不过是个三十多的精干男子,但是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那是为官多年的城府。但是眼睛,杨二郎能看到他眼睛中的贪婪。
“你乖乖把那女子交出来,本官许你荣华富贵,你想经商,本官给你辟出一条街道,你想做官,本官保举你为一县之令,你想做地主,本官给你划几个镇子的土地。若你想要逍遥自在,本官直接赐你黄金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