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大佬上线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楼七阙
“你不用怕我会向你报仇。我啊,好坏也活过这些岁月,该看开的都开开了,这是馥儿自己的选择,我这个做母亲的从来没教导过她一天,她既然这么选了,我没有反对的资格。”
这个女人,通透得让人吃惊。
“我来跟他告个别,然后就回青河县了。但是你要留下。”
兰疏影诧异:“我”
“嗯。”原菲幽幽地说:“那个飞僵对你怀恨在心,一定会找机会对你下手,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保护好这具身体。对了,你跟馥儿聊过吗,她有没有什么事情拜托你”
“有两件。”兰疏影不会
251 玄观番外
“……于无上菩提住不退转,以弘誓功德而自庄严……”
我刚念到这句就被打断了。
是哑妹,哦不,她已经得了陆先生给起的名字,叫陆予馥。
她大步跨进来,还带了个密实的包裹:“江叔家的招牌素饺子,听说是给你带的,他还多送了一份青菜汤。”
热气腾腾的食物在桌上摆开。
我有点无奈。
她就靠在旁边的白墙上,抽了一本经书粗略地翻看着,忽然问我准备好了没有
我记起来了,昨天,她同我说过要给唐家二夫人做超度的事。
唐家老爷是去年走的,而二夫人是前阵子病逝的,听说是病中被城外的炮声惊动,一口气没喘上来……阿弥陀佛,这世上又少了一位善人。
“小施主还好吗”我问。
哑妹皱眉:“小金么,他能接受,只是有点惋惜他母亲不能跟他一样。”
这对母子的故事不好。
小金当年贪玩,炸伤了脸,无法救治,二夫人听了一位降魔师的话,故意在小金面前作出凶相以吊起他的不甘,一直到他伤重身亡,她又将遗体埋在降魔师指点的位置。
时日推移,小金没被鬼差带走。二夫人同时也在为小金消解罪孽,她用唐家给的银子为小金修庙,殷勤筹措香火。
降魔师告诉她,按纸上的方法做,她儿子以后会像青蛇娘娘那般受人尊重,等他修够了功德,还能投胎到好人家。
“你说,当时那个降魔师会不会在骗她呢”我有点疑惑。
哑妹摇摇头,肯定地说:“骗倒是没有,陆先生说,是那人给的步骤少了,所以没办法护住小金,这孩子之后被娘娘庙骗去,当了看院子的童子。而且他生前让二夫人给吓着了,以为是被她害死的,自然性子凶厉,现在,已经好多了。”
她还是坚持叫陆先生,不认可这层父女亲缘。
原夫人也不逼她,这母女俩坐镇青河县,一个住在当铺里,一个住在青河山。
这里已经太平了十年。
“外面的炮火声,越来越大了。”
不知道哪天就会打进县城。
“战争过后的和平最可贵。”哑妹随口接道。
她显然并不担忧。
在这件事上,她似乎有着老古董们才有的通透,不愿出手,却满心希望,又不肯告知旁人这股希望的来源。
我不懂她。
但是我知道哑妹已经为这里的百姓做得够多了。
如今不是妖魔祸世,而是军阀横行,她有资格旁观这一切,我却还远远不够。
做完唐二夫人的法事后,我同他们提出辞行。
哑妹端着刚从苏记买来的肉沫小酥饼,旁若无人地咀嚼着。
“到了那边记得写信,如果有为难的事,就告诉我。”
我再次诚恳地谢过。
中原大地上,降魔师之中,已经无人不知她姓名。
降魔师都有鬼宠,以她手下招揽的最多,可能是前日才听路过的降魔师说起她的事迹,对我有些影响,近两日总在做着同样的梦,难解得很。
“是什么样的梦”耳边传来哑妹好奇的问话。
我才发觉原来不知不觉把这话说了出来。
我忐忑地挠挠头,“那,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不会。”
回忆着梦里的场景,我说:“我看见你坐在一片红叶上,在……织鬼。”
哑妹被我逗乐了,说:“我头一回听说,原来鬼也能织出来!那后来呢该不会是拿来吃了吧”
我很诧异:“你怎么知道!”
如果不是我了解她没那么无聊,可能会以为她偷入我梦境看过。
那个梦里,她坐在接天红叶上编织天地,创出无数鬼魅,晨兴而作,日落而息,夕阳一消失,她便将编织好的那一方天地连着鬼魅们,全都一口吞进肚子里。
她笑得更厉害了,将唐家给的银子塞进我包裹里,然后就打发我快走,要不然,她就要把我锁在当铺里,天天讲故事。
哼,我才不是在讲故事呢。
临走的时候,我特意告诉她,她身上的功德似乎稀薄了些。
其实我本来想说看见了不好的东西,那是阴沉的雷云,就压在她的头顶。我有这双能预知祸福的眼睛,这是
252 原菲番外(1)
我的名字取得比较随意,据乳娘说,当时母亲在看书,信手一指,落在“芳菲菲兮满堂”一句,便取了原菲这个名字。
阿姊懂事以后数次庆幸,因为之前家里未预料到竟是双生姊妹,她的名字是祖父事先拟好的,名唤乘月,不必念出来也知道是十分的雅致。
我幼时也曾与她吵闹,并为取名一事深感不公,后来长大些才晓得……倘若世间当真有公道二字,也绝对与我无缘。
那年夏天,有人说我是灾星,是妖孽,是天生带了煞的,强留在家里会克尽亲戚,直到孤苦一人。巧的是那天恰好有位叔公年到七十,于睡梦中长逝。
他们信了,没两天就把我送走。
昔日里温厚关怀我的母亲、乳娘等,都没有露面,据说是哭伤了身子,不能见风。反倒是对邪祟一说最为信服的父亲来了,还带着哭成泪包子的阿姊。
父亲说生而不养是对不住我,又说了许多旁的话,数度流泪。
我笑了笑,反问他何时接我回家
他脸色大变。
我便晓得答案了,一句保重也不稀得说。
本是打算改名姓的,我师父不让,他说名字一取就在天公处挂了号牌,没有更换的道理,否则,本该属于我的福缘也让旁人刮去了。
原来似我这样的人还有福缘可得,十分新鲜。
师父又说,他未出家时也是姓原,和我是本家。
于是我还姓原,是跟着师父姓,与京城里那户人家是再也不想沾半点关系了。
修行一途对我来说非常顺利,让我一度怀疑自己上辈子也是吃这碗饭的。倘若我还留在京城的话,应当逃不过裹脚、绣花、嫁人这些个烦心事儿,相比起来,画符练剑、捉鬼降妖,这些可就有趣多了。
我渐渐长大了。
十六岁那年,师父从外面领回来一个性情古板的青年,说是玄门来的降魔师。
作为交换,他将遣我去玄门,与那边的人交流三年。
我临走前问青年:你们那儿都是些像你一样无趣的人
青年愣住了,他想了又想才认真地答:无趣方是正道,若是人人都只追求有趣,岂不误了正事
答非所问,无趣至极。
这导致我还没出山门,就已经想逃跑了。
师父果真了解我,逼着我发了个誓,要是不去玄门认真修行,敢惹事端,以后就再也喝不上他酿的百果酒!
这可厉害了。
倘若我酿酒的手艺有他一半好,就该被皇家重金请去宫里制酒。可惜我只会照葫芦画瓢,画得还很不周正。
我战战兢兢地应下,乖巧地打起包裹去了玄门。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陆深。
只那一面,我懂得了“一见误终生,不见终生误”的涵义。
他很不耐烦与我交谈,我便用随身带的百果酒去贿赂玄门的师姐们,她们常在外头风餐露宿的,一听说这东西能养颜,个个都对我喜笑颜开,连后面十坛酒的材料都给我备齐了。
师姐们告诉我,陆深天资聪颖,被玄门寄予厚望,而且小时候长得玉雪可爱,常被同门和香客们烦扰,渐渐养成了现在这种冷冰冰的性子。要不是玄门周围没那么多鬼怪让他除,现在我都不一定能在这见到他。
那他为什么不去远些的地方呢我脱口而出。
师姐们慌作一团,仿佛我说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话,就在这时候陆深从树后走出来,灿若星辰的眸子锁在我身上,他第一次对我笑,我看呆了。
“我等了许久,总算等到这句话。”他说。
我不明白。
继而,他抓着我的木剑,将我领到掌门面前。
“师父,依照约定,我该出山了。”
我听出了他的期待。
真好,他开心,我也会跟着开心。
掌门很忧虑地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然后跟我说:“你不该说那句话。”
整个玄门都知道陆深想去外面的世界。
253 原菲番外(2)
可是我失败了。
药已到手,却被飘零渡那头僵尸盯上,我护不住又不甘心,于是趁着逃亡的时候在药里做了手脚——你拿吧,尽管用吧,我等着你倒霉的那一天,你会后悔的。
“你的眼神不对。”他狐疑道。
我飞快地酝酿好情绪,梗着脖子叫道:“我是落霞观主的弟子,还怀着玄门长老的孩子,你若敢伤我一分一毫,他们会让你不得好死!”
如果眼神能杀人,现在他该死无全尸。
僵尸松了口气,点点头:“这样就对了。”
他抢了药却没走,一直跟在后面。
我跑得快了,他就用链子拽我脚腕,让我跌倒。要是跑慢了,他就用长指甲在我身上戳出新伤,血在我身后流了一地。
用他的话说,他想知道一个人要流多少血才会死掉。
我开始害怕了,因为肚子越来越疼,孩子,你再忍忍好不好,求你了……
“真没用啊。”阴魂不散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是又一个新伤口。
我的血似乎快流干了,还能支撑到下一个县城吗,我终于忍不住开始怀疑。
他玩腻了,不愿看我垂死挣扎,走了。
今天的太阳很烈。
我想起一位农妇说过,在这种天气里出生的孩子多半会更为康健。
可我实在没力气了,很痛,全身上下哪里都痛。孩子,还能平安地出生吗……
昏昏沉沉中我看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像年画上的童女似的,让我不禁心里欢喜,她哭着扑上来叫我娘亲,还让我千万别睡。
对,不能睡,孩子在等我呢,还有陆深……他那么嘴硬,说让我滚,没准正巴巴地盼着我回去呢……
我奋力坐起来给自己推腹。
没想到……却摸了个空。
原来我已经死了啊。
鬼差没来拿我,于是我就在这里待着,目睹那名老郎中剖开我的肚子,把馥儿取出来。
我曾跟陆深开玩笑说,要是以后我俩有了孩子,男孩就叫狗子,女孩叫馥儿。他明明眉眼都带着笑,却在我头上敲了一下,板起脸,让我认真做完功课再乱想这些。
刚出生的孩子都不好看,可我觉得馥儿绝对是最好看的那个。
她要被带走了,我不放心。
我得跟上去才行!
就这样,我舍了这具躯壳,化为一抹意志,进到馥儿识海里,准备长眠——只有这样才不会伤到她。
如果可以,我真想看着她长大,跟她分享每一天的见闻,可我做不到,只能期盼着救馥儿出来的郎中是个大善人。
他若能收养馥儿,将她养大成人,我愿将一切奉上。
在无际黑暗里,我反复梦到这一生。后来,我醒了过来。
就在那一瞬间,我明白,我的馥儿不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
她的气息很强大,远甚我遇到过的所有鬼王,或许,这是个神仙我不敢继续想下去。
我实在看不懂她。
她像是有计划地过着每一天,也像是随遇而为,随心自在。
她对身边的人都不错,遇事果决,手段狠辣,也不知道到底经历过什么,这样深的戾气,该不会我的馥儿已经被她……
有一天,我的存在终于瞒不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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