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诡江湖
作者:青冥剑
现实中的三流侦探赵轻,意外穿越到了武林大陆。这里,人人会武学。这里,琴棋书画工商农政皆修武学。这里的阶级还未固化,这里的世界还未统一。这里的陆地面积是地球的三倍,这里的主科技竟也是武学。但,这只是一场创世神们的游戏。谁,将从这场游戏中脱颖而出?如果世界就是一个江湖,那江湖外的一颗石子,又将翻起怎样的波澜?
奇诡江湖 第一章 最倒霉的穿越
黑暗与光明缓缓汇成漩涡,漩涡深不见底。时光在里面流淌。
赵轻站在漩涡前,静静地看着。
漩涡中万物似幻,沧海桑田,海枯石烂,时过境迁。
又梦到了
“无上的幸运儿,你被选中掌控自己的命运,去争夺吧,去争夺那无所不能的力量,成为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神”
又是这句话
“为了让你成神,你获得了我的馈赠,那就是”
不出所料的,梦醒了。
眼前还是这破破烂烂的古庙,身边躺了一地的乞丐,正在酣睡,呼噜声此起彼伏。
古庙中的神像坑坑洼洼,露出里面的黝黑泥土。神像的脸部诡异笑着,似乎在嘲笑眼前世人的苟且蝇生。
赵轻坐起发了一会呆,又躺下了。
“你知道吗听说大名鼎鼎的极光一剑白玉峰要来我们初阳城了”客栈里,两名挑夫就一碗茶汤正在交谈,青衣挑夫高兴地对灰衫挑夫说道。
“这哪能不知道啊,听说是天监司派过来追查张城主命案的。”灰衫挑夫喝了一口热乎的茶汤,“张城主死的不明不白,还暴尸郊外,大家都说是坏事做多被厉鬼索命呢。”
“如果真是厉鬼索命,那白玉峰能查的出来”青衣挑夫疑惑道。
“白玉峰可是寰星阁的人,寰星阁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曾经出过仙人的地方,你说他能不能查的出来”灰衫挑夫撇嘴道。
“兄台此言差矣,”对桌身着长袍的一名青年儒生突然回过头来,笑道:“其实寰星阁祖师乃是半步仙人,并非真正的神仙。而且,据有史以来,并未有任何一人真正成仙。”
“你这书生倒也有趣,”青衣挑夫忿道,“我们说话你插什么嘴啊”
“抱歉,在下不过看二人说的不对,所以忍不住插上两句。”儒生拱手笑道。
此时,一名年老的乞丐走了进来,正当正午时分,客栈人多,店小二忙不过来便没有注意。
老乞丐一桌一桌地乞讨,唱两句福报好话,好心的便赏一枚铜钱在他碗里。
走到儒生这一桌,儒生便将一碟吃剩的烧鸡倒给了老乞丐,破碗装不下,老乞丐用手接着连声道谢,趁小二来赶前忙不迭地走了。
“我身上钱财也不够,你就多吃点填饱肚子吧。”儒生望着乞丐背影叹道。
“看不出你这儒生也算好汉呀,”青衫挑夫改变态度,端起大碗走到他那一桌,“那我们一起吃不介意吧”
灰衫挑夫看了看面前的馒头榨菜,也坐到书生那桌,二话不说,夹起筷子就在酱牛肉、红烧肘子、爆炒鱼肚这几碟荤菜之间大快朵颐。
儒生也不恼,笑着与灰衫挑夫攀谈:“这位兄台,你刚才说张城主暴尸荒野,却是怎样一个死法”
灰衫挑夫嘴里咀嚼不停,抓起桌上酒壶灌了一大口方才咽下,道:“死的特别惨,身体被整齐的划成了15份,啧啧啧,血啊肠子啊留了一地。”
“哎呀,吃饭就别说这个了。书生看你不是本地人,你是哪里来的”青衣挑夫道。
“这张城主死在何处可否带我前去一观”儒生变了脸色,紧盯着灰衫挑夫问道。
“就死在城外不远的破庙前,要去你自己去。”灰衫挑夫只顾埋头吃菜,不理不睬。
只听嗖的一声,桌旁已不见人影,只剩同伴目瞪口呆地望向门外。
“靠,这桌饭钱怎么办啊”灰衫挑夫摇头苦笑。
“要不咋们跑吧”青衣挑夫小声道。
两人刚起身,小二就来了,恶狠狠地拉住两人:“今天你们不把这账结了,就走不了。”
“多少钱”
“这些鸡鸭鱼肉样样佳肴,你们也是本地熟客,打个折二十八文”
灰衫挑夫皱眉,这可是他们二人一天的工钱。他捏紧拳头,良久。
“嘿嘿,兄弟,这次都怪我嘴贪,我的钱都在这了。”青衫挑夫砸了砸自己的嘴,苦着脸,摸出一把铜钱。
赵轻无力地靠在墙上,双眼望着天空发怔。老乞丐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烧鸡撕下一只鸡腿递给他,“呆儿,吃吧。”
赵轻接过一通乱啃,满嘴油腻。
“唉。”老乞丐又叹了一口气,自从半年前在野外捡回这个呆儿,以为老来能有所依靠。谁想此子先天哑巴,半年来未曾开口说一句话,整天痴痴傻傻,想必脑袋也不灵光。
看着12、3岁的年纪,长的也清秀俊朗,谁想会是一傻子。
傻子也好,傻子也罢,至少不会嫌弃我一个又脏又臭的老乞丐,以后就靠我们爷俩相依为命了。
他露出慈祥的目光,把剩下的烧鸡小心地包好,准备等这痴儿嘴馋肚饿时再喂他吃。
咕噜,老乞丐摸了摸肚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糠糟馒头,就着碗里的清水,大口吞咽起来。
城门外郊野。
微风吹细雨,青草微微摇。天空正淋淋下着小雨,阴霾一片。
白玉峰头戴斗笠,静静蹲在死者倒卧的草地前,仔细查看。
草地被压凹一片,有细微的血迹洒落四周。
良久,他问道:“尸体呢”
“放在义庄,仵作正在验尸。”身后的衙役恭敬答道。
白玉峰起身飞奔而去。
他知道,越慢一分钟,破案的几率就越少一分。
这是一间普通的义庄,里面摆满了尸体。
有些是流离失所的异乡人,有些是死于非命的百姓。
大部分是被张城主苟捐杂税逼死的。交不起税的贫民,要么卖儿卖女,要么去修筑城墙抵税。
干一天抵10文钱,包伙食。一年的平民总税是500文,咬咬牙干50天还是可以交税的。
奈何监工的夏校尉深惧北方雪国,非要修筑7丈高的大墙。雪国人善骑射,唯有城高池深,他才有安全感。
驻军另有要塞防守,不肯出力,这可苦了今年的欠税平民。
砌城的巨石沉重,稍有不慎滑落,擦之即伤,碰之即死。
义庄中死的都是夏校尉不知从何处抓来的砌城百姓,尸体暂时停放在此,日后统一安葬城外山坡之上。
城内民声载道,奈何夏校尉是张城主的远方侄儿,带一层亲,闹的再大张城主不说话,底下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玉峰踏入义庄,张校尉、看守衙役等人忙笑脸过来迎接:“白大侠远到而来,辛苦了辛苦了。”
白玉峰只顾低头查看尸体,问道:“仵作,尸体除了剑痕,可有其他伤痕”
仵作道:“尸体身上没有拳脚中毒痕迹,致命伤就是这十五道剑痕,干净利落,连里面的内脏都一起切断了。”
张校尉见这省城来的名捕毫不理睬自己,心中略有不快,他低头看了一眼尸体,血肉模糊,内脏混成一团,忍不住暗暗咽了口泡沫。也不知道老舅平日里招惹了那路神仙,希望这什劳子大侠早日抓到凶手。满天神佛保佑,老舅平日做的龌蹉事都跟我无关啊。
白玉峰沉思良久,打量四周。突然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这些棺材里面都是什么人”
张校尉忙答道:“都是些欠税的平民,在砌城时摔死的。”
“他们的家人呢为何将尸体放在义庄”
“这些人都是地痞流氓,没有家室。”
白玉峰冷冷看了一眼张校尉,似信非信。他抬指指向其中一个棺材:“这个棺材很新,你去掀开看看。”
张校尉暗自骂了一声娘,忙使唤其中一个衙役:“去,快去给大人把棺材打开”
这些新棺都未钉钉,以便日后有人认尸。两个衙役快步上前,各自抬起棺材盖一头。
这个棺材很新啊里面到底是谁我记得最近城墙上并没有死人啊张校尉看着两个衙役的动作,越想越慌,脑门出汗。
一种剧烈的危机感在内心弥漫,好像下一刻就会死去。
棺材里藏的会不会是凶手
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迅速发芽。张校尉眼见棺材盖正要被抬开,忙喊道:“不要小”
后面的话语嘎然而止。
奇诡江湖 第二章 城郊古庙
就在此时,白玉峰只听身后一道破风声,忙拔剑后跳,只见一道黑影向门外窜去。张校尉倒在地上,喉咙破开,血流不止。他死死捂住,不断抽搐。
死时眼角圆睁,似有未尽的话语。
白玉峰雪白的脸庞变的更白了。他一声不吭,向门外追去。
留下惊魂未定的衙役看向地上的张校尉和他身后被掀开的棺材。后怕不已。
黑影疾行不停,白玉峰紧追不舍,二人在小城镇的屋顶上挪移腾跃,踩的瓦片哗哗作响,街上人群纷纷侧目。
众人只见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向城外飞奔。
不一会儿,二人来到城郊。黑影嗖的一下消失了。
白玉峰环顾四周,只见一条小路通向山中,山脚有一座古庙,门口躺着几个破烂乞丐。
他缓缓上前,问:“可见到什么人经过”
地上的三个乞丐笑嘻嘻的伸出手,并不搭话。
他心中微怒,从腰中掏出一些碎银,洒在地上,乞丐们忙去争抢。
“有没有看见有人经过”白玉峰又问。
“没有。”三个乞丐又躺倒在地,懒洋洋地晒太阳,瞧也不瞧他。
只见一道寒芒刺眼,刹那鲜红。恰似极光一闪,又如银河坠落,三人以最舒服最放松的姿势瘫倒在地。
只是脖上多一道细微的红线。
白玉峰收剑入鞘,看也不看地上三死人,在他眼中,这些人与路边的花花草草无异。
就像踩死几只蟑螂一样,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谁会为杀了几只蟑螂内疚呢
有人会。
这人就在庙里。
他亲眼目睹了这场经过,也知道这场灾难是因他而来,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裂眦嚼齿,双拳紧握又松开。这世上有些人该杀,有些人不该杀。
可谁也没有权利杀人,没有权利决定他人之生死。
众生平等,众生皆苦。为什么还要杀来杀去呢
他不敢出去,因为他一出去,就要杀人。
他并不想杀人。
可那人必会杀他。
他只有躲在神像后,祈祷上天不要让这种事发生。
白玉峰入庙,只见一老一小两个乞丐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他打量四周,古庙内残破肮脏,并无多少物什,只有眼前一丈高的斑驳神像后
面可藏下一人。
他踮步到神像前,暗暗戒备。
剑已在手。
“哇哇”一道刺耳的哭声打乱了他的心神。
他皱眉看去,小乞丐盯着他手中利剑,被剑身反射的光刺地哇哇大哭。
老乞丐忙抱入怀中,安慰道:“孩子没事,别怕。”
又向他求饶:“大侠,大侠,小孩不懂事,多多见谅,老朽给你赔不是了。”
白玉峰扭头就走。
他平生最见不得别人哭。
若神像后有人,必会趁小孩哭闹他分神之际动手偷袭。从之前的奔逃来看,此人的武功并不弱。
要是动手,他极难侥幸。
神像后一定没人。
不然的话谁会错失这样的机会呢只要杀了他,就能逃出生天,从此隐姓埋名,逍遥快活。
所以神像后一定没人。
但凡事总有例外。
他走到门口,又折身回来。
回到一老一小两个乞丐身前。
他准备亲自看一眼。
不过在这之前,他想先杀了这两个乞丐,免得再碍事。
对于阻碍自己办事的人,在他眼中都已不再是人。
是石头,绊脚的石头。
正因此他才闯下这偌大的名声,也正因此才被逐出寰星阁。
不过没关系,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到哪都能成功的。
只要你心够黑,血够冷。
老乞丐似乎知道要发生什么,从怀中摸出半只烧鸡,递给小乞丐,怜爱地看着他狼吞虎咽:“呆儿,多吃点,多吃点,下辈子投个富贵人家,别再跟着我这样的人受苦了”
白玉峰饶有兴趣地看。对于将死之人,他的耐心总是很好。看着他人临死前的行为,是很有趣的事。
死前的行为能暴露一个人的真实本性。
他见过无数自称大侠的人死的时候下地求饶,也见过江洋大盗们死前的怒骂咆哮,可像这样的,很少见。
他想好好看一看。
赵轻浑然不知等下将要发生的事,只顾撕咬鸡腿鸡肉,满嘴油腻,一脸幸福。
片刻后,白玉峰拔出了剑。
他极快的向后一挥,挡住了袭来的利器。
之前绝佳的时机不出手,却敢在此时偷袭,果然大胆。
但我岂能没有防备
白玉峰内心冷笑。
脚步轻挪,一套流畅的极光剑法行云流般使出,霎那间庙内洒满银色光华,黑影一时左右支拙,连连后退,直至退入死角,退无可退。
白玉峰利剑一抖,变作三朵剑花刺向黑衣人胸口,黑衣人忽然背窜墙而上,险险躲过近在咫尺的死亡之花。
“壁功你是仁教的人”白玉峰收剑,冷冷望梁上人道。
“不是,我已经不算仁教的人了。”黑衣人话语中似有哀伤之感。
“不,你一入仁教,便终生都是仁教的人”一道洪亮的嗓音从门外传来,只见一个中年儒生站在门口,阳光在他背后照射,光芒万丈。老乞丐听到声音,抬头望去,一眼就看出是中午时赐鸡腿的恩公,忙躬身拜谢。儒生点头笑了笑,默默看着黑衣人。
白玉峰见到此人微微皱眉,黑衣人目光明亮一下,随即低头黯然。
“哼,仁教不是讲因果报应,自有天定嘛怎么背地里却犯下这等杀人案韩一伯,看来你们也不过是一群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罢了。”白玉峰冷冷道。
“哈哈哈,仁教自创教伊始,就秉持着替天行道,铲奸除恶;修心修性,自证灵台的原则,何来伪君子之说”韩一伯大笑,“倒是你大名鼎鼎的极光一剑白玉峰,连寰星阁内门都未进去,就被赶了出来,当真是如雷贯耳啊,哈哈哈”
白玉峰脸色白的毫无血色,他平生最恨他人提此事,当年他身为外门弟子都能学到极高深的剑法,后来若不是唉。他轻叹一声,拔出剑来:“你徒弟亲手杀了人,你若救他,又将王法至于何地”
“王法人定,人命天定,是天大还是人大”
“他杀了人,就该按律法办事”
“按律法,难道那张城主、张校尉不该死按律法,他们私砌城墙犯不犯法他们草菅人命犯不犯法而门口那三具尸体又犯了什么法”韩一伯厉声质问。
白玉峰默默无言。义庄内的棺材之多是他亲眼所见,按律法二人是该死,然而国法无私,岂能由他人随意私刑他自己的手上也不知沾了多少无辜者的鲜血只是身在其位,身不由己。
他拔剑。有些事说的再多不过逞口舌之快,不如用剑来说话。
赢了,他自然能捉拿凶手归案,输了,也已尽力。
韩一伯正要上前,黑衣人从屋檐跳下,扯掉面巾,却是一个俊朗坚毅的少年。他双膝跪地对其一拜,朗朗道:“我幼年丧母,是老父将我拉扯带大。我勤学苦练,进入仁教,是您的询询教导使我成人。如今老父惨死于修筑城墙,死状凄惨,乃我不孝之过。此仇已报,后果自然也该由弟子一并承但。只求师傅福寿永昌”
韩一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扶起哽咽道:“鸠儿”
王之鸠扯下黑衣,露出一身锦服劲装,锦服背后绣有一个大大的金色仁字,代表仁教。肩上绣有一把打开的红色扇子,上书一个伯字,代表他的师傅韩一伯和其拿手的书扇剑法。
他对其师点了点头,一脸坚毅地转身面对白玉峰。战意沸腾。
双亲已死,大仇得报。即使今日战死在这破庙之中,又有何妨
奇诡江湖 第三章 异邪天数
王之鸠五岁学剑,十岁初窥剑道。今年十八岁,自觉剑法小有所成。
但之前的对战,他知道自己绝不是白玉峰的对手。
极光,真的快到极致。肉眼已很难看清。
他没有破解之法。
但,有些事,即使知道很难,也要去做。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他刚拔出剑,白玉峰手腕一抖,无数剑花就包裹而来。
左、右、前、上都是剑影,极光的剑,快如闪电,耀如极光。
王之鸠不能退。身后是尊师。他只有迎向剑影,使出书扇剑法中的快招蜻蜓震翅。两团剑影碰撞在一起,发出无数叮叮声。
韩一伯退到乞丐身边,保护他们不被误伤。
白玉峰内心冷笑。仁教以轻功卓著而出名,剑法却不是强项。不过仁教中剑法出众的长老却是不少,韩一伯就是其一。从这招以快攻快来看,书扇剑法倒也是上等剑术,只是,哼。能有我快
白玉峰收回漫天剑影,假意刺向他的胸口,待其闪避之时,突然折向,刺向了喉咙。
这一剑如雷霆压迫,电闪弧光,王之鸠已避无可避。
韩一伯暗暗心急,下一秒若想不出应对之招,只怕徒儿就要命丧当场。
王之鸠神色不惊不惧,将头一偏,锋利的剑刃擦鬓而过,剑气削断了他一个耳朵跟一些发丝。他趁对方老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一剑划向其胸腹。
白玉峰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以伤换伤你不够快。”极光步法之下,他的身影也快成了一道光,绕着王之鸠打转,手中的快剑毫不留情在他身上划出一道道伤口。
不过片刻,王之鸠已是浑身伤口,衣衫破烂。
韩一伯在旁看的触目惊心,几次按捺不住想要出手,但江湖规矩摆在哪儿,束缚的死死的。
今天要是出手干预徒弟的决斗,以后他的名声,仁教的名声,都会受损。
什么以大欺小,为老不尊,仁教护短,霸道蛮横,不把朝廷天监司放在眼里等等流言,立马就会传出去。再以讹传讹,不知道会说成什么样。
不过,只要杀了这两个乞丐又有谁知道
不行我身为仁教人,又岂能违背仁教的教义韩一伯眉头紧锁,陷入痛苦之中。
此时,只听一声暴戾不似人声的怒吼响彻耳畔,随后又传来白玉峰的惊叫:“妖怪”
他忙抬头望去,只见王之鸠左手臂冒出紫色灵火,瞬间缠绕在其剑上,四肢,躯体,直至覆盖头颅。
“杀戮杀杀你们都得死”
“这是这是上古魔咒”韩一伯惊疑不定,这套魔咒曾威慑天下,但在数百年前就失传了,连魔教中人都未有此术,今日为何重现又是谁给他左臂刻上如此恶毒的魔印
这里面一定有很深的内情能接触他的只有仁教中之人,是谁韩一伯一边抵挡王之鸠不分敌我的混乱攻击,暗自苦思。
下一秒,一柄带有紫色灵火的剑,刺穿了他的额头。
而白玉峰,早已死在紫色火人的脚下。他的极光剑法还未施展,连剑带人,被斩成两半。
老乞丐一看形势不对,早带领赵轻跑到了门外,趁众人不注意,仓皇跑进树林中。
古庙里。
紫色火人四顾,并未见到活着的生灵,仰天长啸,露出被灼烧的黑色喉咙,忽然浑身发颤,只见灵火中间包裹的一个白色人影越来越小。那是他的灵魂。
灵火以魂为引,魂烬火灭。
火灭之时,尸骨无存。
距离此地三千里的靡月山上,仁教所在地。
一群屋宇坐落崖上,云雾缭绕,常人根本无法从陡峭的山壁攀登上来。一间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宅院内,一人独坐桌前。外面天色尚早,他却在黑暗的密室中点满烛火。
他轻松惬意,懒洋洋地看桌上的地图。地图锦绣华丽,绘满山川河流。
忽然,一朵烛火熄灭了。
“让我看看是谁咦,这不是三代弟子中最出众的王之鸠嘛居然还得激发魔印才能杀敌,呵呵呵。”他掩嘴轻笑,自言自语,状若疯癫。
“下一个给谁点上好呢不如仁教教主啊哈哈哈哈”
烛火跳动,印在他脸庞上,隐约可见眼角一颗黑痣。
老乞丐拉着赵轻,一路飞奔,又惊又怕。
幸那火人未追来,待得力竭,他已全身无力,再走两步,瘫倒在一颗大树下。
他伸手抚摸赵轻的脸庞:“孩子,我这次恐怕是不行了以后自求你自己照顾自己,不要饿死街头”说到哽咽处,又想起赵轻又痴又傻,前途未卜,当下老泪纵横。
带了半年,这孩子已是自己在世的唯一牵挂,这一生受尽冷眼打骂,早已无什留恋,只是这孩子
忽然,他听到路边有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
一名仙风道骨的老者,从远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