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养我的那几年
作者:二钱三卦
在失明的二十多天中,一切都变得诡异。 先是妹妹对男保姆无缘无故的喜欢,后是前女友来到我家无声地哭泣。 可笑,大概是我多虑了。 就在我开始忽视这些不正常时,警察却按响了门铃。 原来,前女友早就死了。 原来,男保姆就是娱记口中的人渣富二代。 原来,这世界,真的有鬼……而现在,这只鬼正温柔的照顾着——我这个瞎子。 恶魔视角的一句话文案慢慢享用灵魂时要保证灵魂的归属性,必须把竞争者全部杀掉。马上三十岁的伪大叔受不亦乐乎的恶魔攻王二大大画的白千河和小乌鸦,超级棒!
鬼养我的那几年 第1章 再见了,奥赛罗先生
1
这是个很复杂的故事,简单点说,就是我被戴绿帽子了。看着女友人人相册里全是师弟的照片,当时曾经笑话那些被戴绿帽子还毫无察觉的人,现在,我是真笑不出来了。
“千河……”
此时,我就坐在这对狗男女的面前,听着他们那令人作呕的言论。
“好聚好散。”我打断了他们的话,再次看了一眼曾经躺在我怀里,搂着我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的季沐舒,说道:“也别解释了,以后各走各的路吧。”
季沐舒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我起身时看到了,师弟握住了她的手,暗示她让我走。
我心中有些不知缘由的想笑。
2
走出咖啡厅,看着渐渐阴沉下来的天空,简直和我现在的心情一样糟糕。随即,一道闪电劈了下来。
或许季沐舒他们认为这并不是出轨,因为当我发现他们的床照时,我可是镇静的不像话,说分手就分手,简直就像是没有爱过她一样。可这并不表示我不难过,相反,我非常难过,所以作为还爱着她的我,我不会恶语相向,只能变成个“哑巴”,和平分手。
我爱她,比所有人知道的都要爱,只是当谎言被戳破时,我不想把情感都流露出来。
而现在,在几天后再次相见,浓厚的失望夹杂着愤怒,我更不想和他们再交流什么。
长叹一口气,我伸手拦截住一辆出租车,而当我打开车门坐上的那刻,雨点如约而至。
看着窗外开始变得慌乱的行人,我恍惚间又回到了大一,那时……
“先生,去哪?”出租车司机的声音犹如刀子滑过玻璃般刺耳难受,这让我立刻转头去看他,也多亏了他的声音,使我暂时放下缅怀可笑的过去。
“金格花园。”我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司机,很奇怪,司机居然在车内带着一顶帽子,帽檐的阴影挡住了他的半张脸,只能让我看到他削薄轻抿的唇和棱角分明的轮廓。
“好的。”司机答应了一声,刀子也再次划过玻璃。
随后汽车发动,我坐在后面看着车窗上布满细密的雨珠。而车窗外,大风刮过,细密的雨点像针尖般穿透道路两旁的绿色植被。
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自己的心情在作怪,这趟回家路,格外漫长。
我坐在出租车上大概已经半个小时了,可当我看向手机,才发现只过了五分钟。接着,当我想听歌时,又发现手机居然还剩百分之一的电量。
倒霉……
我询问司机能否打开广播,可司机告诉我收音机和cd机都坏了。
看来只能安静地坐到回家了,我向后仰,让自己寻找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
可能司机看出我的烦躁与无聊,也就在几秒钟后,刚才一直沉默的他居然向我递话,“客人,您有心事?”他问道。
我不想多说什么,只是简短的回复了一个“嗯”字。
感情的事情,总不能像祥林嫂一样“啼啼哭哭”抱怨给他人。
可是司机却不这样认为,他的表情被帽檐的阴影遮挡,但我听到了他在笑。他的声音已经够怪异的了,但和他的笑声比起,简直算是天籁之音。
他的笑声,就像是琴弦用来锯桌腿,嘎吱嘎吱的,听多了绝对会让人恶心呕吐。
我皱眉听着他的低笑,有些不解地问:“你笑什么?”
“大概是像你这样的人见多了,你不愿告诉我,我却知道一定是因为情感原因。”司机慢慢减缓速度,看着前方的红灯又说道:“看你的外表也不像是会表白失败的,那就说是被甩喽?”
我抬头看向倒车镜,正好从镜中对上司机的眼睛。
而这时乌云密布、天色昏黄,他又隐藏在阴影里,使我只能看见他在笑,唇色血红,犹如传说中的吸血鬼般。
凝视着他的笑容,一瞬间嘲讽、恶意全部涌上我的大脑。
我如同受到蛊惑般张开口,告诉他:“我女友季沐舒背着我和我师弟在一起了。”
司机冷哼一声,没说话。
随后红灯变绿,汽车开动起来。
过了很久,他才问我:“恨吗?”
“……”当司机问我时,我确定自己张开口回答了他的问题,但当说完后,我有种刚睡醒的感觉,不知道自己刚才回答了什么。
大概是刚才发愣了吧。
我微微往前倾斜,专注地听着司机的声音,确保自己不再走神。
“那需要怎么做呢?”司机又开始问我。
他的声音里带了丝奇特的感情,配合着他沙哑难听的嗓音,就好像乌鸦含着玻璃渣在说话。
“什么?”我这次仔细听着司机的问题,但我没有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既然你说你恨他们,那你希望他们得到什么样的惩罚,或者说你会怎么做?”
原来我刚才说的是恨他们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司机的话。我现在难过是因为季沐舒背叛了我,可是仔细想想,好像除了难过以外,我对他们没再有任何其他感情。
而之后,望着窗外还在思考自己是不是伤心过度所以暂时情感麻木时,我居然离奇地说出了一个我自己都不曾想过的答案,我扭头告诉司机,我想让季沐舒与白清风生不如死。
等说完,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生不如死?
我被这回答吓了一跳,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更何况还是对一个陌生人说出自己最大的恶意。
就在我想开口解释的时候,司机却莫名其妙地对我说:“你的眼睛很漂亮。”
“嗯。”我心想司机大概也被我的回答吓到了吧,怕再问下去出事,所以转移了话题。
而这时又是一道闪电,瞬间把车内照亮。
我从刚才就抬头看着前方,因为这道闪电,我看清了司机的样貌。很普通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而接下来,我却反应过来司机没有巩膜,眼睛是乌黑一片。
而等我在想去看清楚的时候,车内又只剩下了电子显示器微弱的灯光。
只是视觉误差罢了,我压下了心中的不安。
随后继续说着刚才没说出口的话题:“你别误会,我虽然气愤,但也不会到那种地步。”
“是啊,人类的生命毕竟短暂,用来记恨一个人那多无趣。”司机也再次用他那沙哑干燥的嗓音笑了一声,之后居然一拐弯,到了我所居住的小区——金格花园。
原本在之前还觉得慢,没想到只说了几句话,居然到了。我让司机开到我所居住的楼下并打开钱包准备结账。而在付钱的时候,司机的指尖无意滑过我的手背,让我感觉如同冰锥戳到一样。
他的手,真凉。
我立刻缩回手准备下车,也就在握住门把手的那刻,司机叫住了我,他问道:“客人,如果可以的话,你会拆散他们吗?”
他们?我停顿片刻,随后立即反应过来他是说的季沐舒和白清风。
我笑了起来,我不会祝福他们,但要说是拆散,也不会做。可我当回头看向司机,准备说出不会二字的时候,不知道为何,脱口的却是:“会。”
因为这个答案,我的动作停顿住了。
真是怪事,一路下来,这已经是第三次我的回答不经大脑。
随后我看到司机朝我点了点头,而我也不准备再和他交谈,立即打开车门朝电梯跑去。也就在我关门的最后一刻,我清晰地听到司机对我说了声:“再见了,奥赛罗先生。”
之后,我听到了呼啸的风声,以及重物落地的声音。
我闭眼前能看到的,只有汽车离去时的白烟……
鬼养我的那几年 第2章 我听到了水流冲击瓷砖的声音
2019,1月13日。
冬。
我坐在沙发上,无聊地听着电视中传来的笑声。
我失明了,或者准确的说是暂时性失明。现在视线里是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就因为9日该死的大雨,我被从楼上吹下来的花盆砸中脑袋导致了颅内出血,随后血块压迫视神经造成了失明。
幸好有白千芊在,这几天都是她照顾我的。但这种生活也只能持续几天,白千芊虽然是我亲妹妹,但她有自己的工作、朋友,不可能一直在家里照顾我。
我开始犹豫,要不要找个保姆,医生说四周后大概就会恢复视力,那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雇个保姆总行了吧。
我一边敲打着沙发上的扶手一边考虑着。
因为眼睛突然看不见,所以就连洗澡上厕所这种事情刚开始也要依靠别人,那需要找个有经验、年龄较大的男保姆了,还有吃饭和写报告,工作上的事情我可以暂时放下,但各种报告还是要由我来记录上交,这样的话保姆还要精通打字。
我一条条的把保姆的标准罗列下去,最后发现,我身边缺的还是我自己,任何人都无法替代。
“如果能出现个和我心意的人就好了。”我无力地叹息一声,而就在这时,屋门被打开了。
“千芊?”我习惯性地转头看去,即使我眼前是朦胧一团。
“是我。”白千芊温柔甜美的声音响起,随后是屋门被关上和一阵窸窣声,我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我凭借听到的声音,猜测她先走到了厨房把菜和肉放下,因为冰箱开门会发出“嘀”的一声。这很奇妙,往常我不会在意的声音此刻却成为对我最好的引导。
接着我听到饮水机发出“咕咚”的声响,还有挂在客厅的钟表,分针秒针的走动在失明的这段时间尤为显“耳”。
我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听着家中平常听不见的声音。
直到千芊把杯温水放入我的手中,才打断了我地聆听。
“千芊,我……”感受到她就在我旁边,我想告诉她我准备找个男保姆,不用再麻烦她了。但就在我开口时,屋门再一次被推开了。
“谁。”我立刻朝门口问道,千芊进来时我听到了关门的声音,那又是谁能打开我家屋门?
我心中无名一紧,推测是季沐舒,她有我家的钥匙。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面对她。我不想说话,准备听千芊和她交谈,因为我和她已经没什么可以交流的了。我了解季沐舒,她会来看我,无非是得知我失明了,觉得我可怜,出于愧疚想要帮忙。
然而我什么也没能听到。
就在季沐舒进来后,一切都变得沉寂,千芊也没有开口说话。
“千芊?”我摸索地用手去碰她,让她别沉默,总要说点什么。
但千芊连吭一声也不愿意。
我有些为难,难道还要我这个瞎子去调和气氛?
之前千芊知道季沐舒劈腿后就想去她的画室闹腾,还是我拉住了她。该不会她恶其余胥,连带我失明的原因也怪罪到了沐舒身上,所以不愿意理她?
我再次加重声音叫道:“白千芊。”
被砸到是我倒霉,让季沐舒把钥匙还给我走人就行,何必这样对她。
可出乎我的意料,门边却响起了个男人的声音,“你好,白先生。”
非常陌生的声音。
男中音,纯净中又带着几分懒散,而且听声音年龄也不大。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声音后我想起了上个月刚转到我们组的艾迪,有着迷人声线的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小伙子。但也只是短暂的恍惚,之后我紧张起来,这人怎么会有我家钥匙,难道和千芊认识?
可是为什么两人沉默这么长时间?
就在我因为一无所知有些烦躁的时候,千芊出声了。
“哥,这位……是我给你找的保姆。”她略带迟疑地告诉我。因为最近开始对声音敏感,所以我听出了千芊话中的茫然,就好像她刚才是被催眠了,现在有人引导着让她说出那样的话。
我皱眉问她:“保姆?”
“嗯,我给你请的保姆!”千芊突然变得非常肯定。
“真的?”
“嗯!”千芊笃定的回答让我产生了丝疑虑,她之前可没有给我说过这件事,怎么今天突然出现个有我家钥匙的保姆?
大概是我疑惑的表情太明显,门口那位千芊找到的保姆解释道:“我是通过朋友了解到白小姐再找男保姆,我们只做过简短的手机通话,钥匙还是通过中介给我的,大概是因为这样,所以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我来吧。”
“是吗。”我点了点头,暗示自己多虑了,千芊是我亲妹妹,她怎么会骗我。随后我客气地说:“之前没听千芊提起过,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叫容越泽,白先生叫我越泽就行。”接着我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听着他的笑声,我再次判断他有可能连二十五岁都没到。
我怕他担任不了这份工作,毕竟我是个处于半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状态,于是我问道:“你多大了?”
“二十三岁。”
果然如此。他完全不是我想找的人。
“你……”我想拒绝他,毕竟听到他的年龄就知道这份工作和他无缘了。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来给我当保姆,到底是谁伺候谁?而且往后家里就我一个人,让他一个毛头小子待在家里,我少了点东西都不知道。
可是相反的是千芊,她按捺不住的兴奋说道:“不错啊,刚毕业就出来找了份踏实的工作。”
我心想这叫踏实?毕业后出来当保姆?二十三岁时谁不是朝气蓬勃想要干出一片天地。
面前这个小伙子的选择太诡异了,我好奇的想探究他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但一想或许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于我何干。所以只是笑笑,想开口告诉他这件事还是让我和千芊再商量一下吧,麻烦他来了。
可我婉拒的话还没说出口,千芊反而变得非常积极,对容越泽问东问西,让我听得尴尬,恨不得想对千芊说:你干脆直接问人家有没有女朋友算了。
是的,作为哥哥,我感觉到了,千芊看上了容越泽。
等等……我现在的心情简直不能用惊讶来形容。
只是第一次见面,我妹就对这个刚毕业来当保姆的男生有好感?
都说长兄如父,我现在恨不得立刻恢复视力,看看这个叫容越泽的到底长什么样,居然能吸引到我妹妹。
而在千芊与容越泽的谈话中,我也有了些对容越泽的大概了解。
首先容越泽的教养还算不错,千芊问的一些问题中有些我都懒得回答她,但容越泽都详细的回答出来了。其次是为什么找这份工作,容越泽家在外地,他想先在j市稳定的生活一段时间,尽可能投出的简历都有所回应。而照顾我的这份工作,符合了他的条件,管吃管住,而且只是照顾我三四周就可以,等那时候,他也能找到其它工作了。
可以说他的心思比同龄人都要稳重许多,而且也不是爱面子的人。再说能让千芊见到第一眼就提起兴趣的人,长相也不会难看。
我想了一圈,发现容越泽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婿。
但是……女婿?
我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怎么会真的带入父亲的角色,我只是想找个保姆。
与此同时,千芊和容越泽的对话也快结束了,她单方面的同意了让容越泽留下,完全无视了我这个哥哥的意见。
算了,我想这小伙子挺沉稳的,先试试看吧。
于是,当天下午,容越泽就住下了,千芊让他第二天再把自己的衣物带过来,洗漱用具家里有多余的。
而我,作为这套房子的主人,只能从那里沉默着听着自己的妹妹来安排一切。唯一的一点改变,也只是从白先生转变为了白大哥。
晚上。
等千芊走后,我让容越泽帮我把浴衣和一切有关洗澡的物品都按我所说的顺序摆好。
如果我记住了东西都放在哪里,洗澡这件事我还是可以自己来的。但我没想到,当我*地走进浴室后,问题来了。以前的记忆也只是空间记忆,当真的什么也看不见后,我甚至连花洒在哪里都不知道。
虽然屋内有地暖,但站在浴室里我迷茫地摸索了半天后,汗毛已经竖了起来。
我不情愿的转身摸起浴袍,叫道:“越泽。”
“怎么了?”
基本上是我在叫他名字的几秒后,容越泽就打开了浴室的门。
“帮我放下水。”
“好。”
随后我听到了水流冲击瓷砖的声音。
“白大哥,你自己洗可以吗?”容越泽一边放水一边问向我。
“我自己可以。”听到冲击声渐渐变小,我也往前挪步,摸向了开关的位置,“你走吧。”我朝前方看去。
“嗯,那有事叫我。”
令我没想到,容越泽那柔和的声音是从背后出现的。因为把部分精力集中在耳朵,我甚至能感受到热气慢慢包围过来,耳畔传来他轻微的呼吸声。
我踉跄的往前迈了一步,重力转移到了右手上。
靠这么近干什么,我有些不满,准备转身赶他走。
可是我忘了,刚才握着的是水流的开关,就在我转身的时候,“哗……”刚才被容越泽放好的热水从上而下全部洒到了我的身上。虽是几秒的时间,但热水已经从发稍流到了脸颊。
真是的,只是看不见了而已,怎么变的笨手笨脚。我微微低头把挡住额头的碎发捋到后面,也不管容越泽到底是在前面还是后面,尴尬地说了声:“这里没你事了。”
“嗯。”
大概是怕我出丑后对他发脾气,这次,他相当迅速的离开了。
终于能洗澡了……
听到屋门关上的声音,我立即脱下浴袍,随后站在喷头下任水流冲刷着我。
感受到热水的笼罩,我舒服地眯起眼睛。仿佛又回到了之前,我还是个健全人的时候。
但也只是安宁了一小会,等到我想去找寻洗发露时,突然感觉流淌下来的水流不对劲。
今天的热水不是往日的爽滑轻柔,而是带了点粘度。温热又粘稠的水流滴落在我的身上,总是给我一种洗不干净甚至越洗越脏的感觉。
我起初认为这是我的心理反应,但当我用手捧起水流时,那种穿透指尖的粘稠感,不是假的。
这水……难道有问题?
我靠近手里捧着的水,仔细去嗅,但什么也没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