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阁主大人
作者:在下萝莉控
天圣十州,宗门林立。大潮流之下,一个名叫侠隐阁的奇葩组织混在其中,风生水起。“嘿,老哥,听说贵宗要跟别的门派比试了,可是天才弟子数量不及对面,要不我在你这记个名,保准你能赢。”“哟,,我看你脸色不好,一定是门派里的女神没追上,别着急,只需送本秘籍给我作为报酬,侠隐阁包你泡到妞。”宗门内的大小事务,交给我,准没错。我叫凌有衣,经营一些跟宗门打交道的小生意,认识我的人叫我凌老板,但真正熟悉我的,都叫我阁主大人。
叫我阁主大人 第一章 没落的阁楼
金秋初晨,朝花沾露。
东方引射的第一抹光线还泛着鱼肚白,透过破旧的纸窗照进屋内,夹杂着些许湿意。
凌有衣感受到一股沁凉的寒冷,蓦地睁开双眼。
没有像很多年轻人喜欢赖床,他起身迅速穿戴好衣服,然后在一旁的洗脸盆中捧起一掌清水拍了拍脸庞,再照照镜子,原本睡眼惺忪的状态登时精神抖擞了许多,满意地点了点头后,转身踏着木质的楼梯“蹬蹬蹬”跑到了阁楼一层。
少年的衣服穿得有些歪歪扭扭,漆黑的头发也因为睡眠姿势不好而显得蓬松翘起,看上去乱糟糟的。
仪容仪表均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要放在平时,年方十七岁的有衣长得也算清秀神朗,一双深邃眸子灵动俊逸,足以吸引很多女孩子的青睐。
但就今天这幅模样走出去
咳咳,别说是益州几大宗门之一,彩云观中的几位仙子了,便是阁楼附近王家村的王傻姑都不会待见这么邋遢的男生。
可他并不在意那些异样的目光,因为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整理头发和穿戴好衣服对他而言显然是件极其麻烦且浪费时间的事儿。
此时凌有衣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加紧练习剑法以应对三日后的比试。
向他提出挑战的对手乃是益州洞天派的三弟子华锋,不但一手“轮回银扇”使得出神入化,玄通境界也达两仪上境,实力远在两仪下境的凌有衣之上。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对决。
没有人看好一个两仪下境的玄者能够连跨两境击败华锋,更何况还是个非宗门出生的野路子选手。所有人都劝他认输放弃。
可凌有衣不听,这场对决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因为一旦输了,便要永远失去父亲留下的这栋阁楼
一念至此,他不禁咬着牙死死攥紧拳头,眼神里尽是不甘的神色。
“我一定要守护侠隐阁”
侠隐阁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对于凌有衣而言意义非凡。
阁楼的整体格局并不大,楼房仅设三层。
最底下的一楼被一道厚墙隔了开来,一侧整齐地摆放着两排桌椅,中央白墙上挂着一副横匾,笔走龙蛇地写着“侠隐”二字,下方则是一席华贵的红木长椅,铺就纯白唯美的狐裘,专门让主事之人坐下讲谈,这儿是侠隐阁接待客人以及阁员开会的场所,也是整栋阁楼中心之地。
另一侧处并无太多稀奇的地方,角落放着柴草,中间摆着锅灶,乃是负责食物烹饪的厨房。
木梯之上的二楼中央镂空,边上是一座回形环道,如若绕着走一圈,会发现这儿一共有七扇门窗,分别对应着每一位侠隐阁成员居住的地方。
也就是说,这儿曾经住着七个人,然而现在只剩下凌有衣一个了。
人去楼空什么的,最让人感到悲伤了。
凌有衣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可他不得不把这份感伤化作动力。
三楼与二楼之间也有一层阶梯,但并不像一楼二楼之间那么通顺,其中还隔着一扇大门。
这座大门上刻有许多宛若蜿蜒小溪交错一般的奇怪纹路,但更奇怪地是门上竟然没有钥匙孔。
一个门没有钥匙孔,该要如何打开,这不坑人嘛。
天性好奇的凌有衣自从懂事以来尝试过无数种方法企图打开这座神秘的大门,但不论是火烧还是水淹,亦或是以玄力灌注还是用牙齿咬,最终都是徒劳。
为了这事儿,没少被父亲一顿痛揍。
可如今,他的父亲已经不在了,即便有心想挨打都不成。
侠隐阁所在的这片大陆被一个叫天圣王朝的巨无霸统治着,大陆共有十州,每一州都有众多宗门林立,强者如林。
这些宗门圣地耗资巨大,动辄占领一方山野,要么便是坐拥半座城池一般大的土地,满满的都是土豪气息。
一州刺史在圣朝中已经算得上是大官了,可真正与那些宗门大佬比起来,身份差别宛若仙凡一般悬殊。
这个世界说到底还是实力决定一切。
但为了压制宗门的锐气,巩固王权,相国大人赵衡颁布一条“建宗令”,明确表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即要在我天圣大陆开宗立派,必须先遵从王朝的规章制度,听服于当地刺史号令,一旦北方蛮族或是南方海妖意欲攻打边境,王朝可随意调动宗门势力抵御。
简单了说,就是我指哪儿,你就得跟着打哪儿。
我日
这条命令刚出来就炸锅了,这对于心高气傲的宗门大派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可你要不从吧,那偌大的山林资源,天地灵气就不给你,你说气人不气人。
无奈之下,许多宗门也只能忍气吞声接受相国大人的“建宗令”,也亏得时下太平,南北两方都无太大异动,隐藏的矛盾冲突被山压下,一时半会也不会爆发。
可是就像被一道无形的枷锁束缚着,虽然看不见摸不著,身上各处关节就是感到有些膈应。
一些人不愿寄人篱下,也不愿浪迹天涯,咋办
“建不了大的宗门院派,咱就整个组织呗。”当时凌有衣的父亲凌勋是这么跟他的好友说的。
拉帮结伙这种事在王朝眼中不亚于内部混乱,但是人数少了也不会管。
凌勋便是钻了这么个空子建立了侠隐阁,阁中的成员算上凌有衣一共只有七人,除开某个依靠父子关系混进来的家伙各个都是高手,一身实力就算比起一些大宗门的天才弟子也相差无几。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匪夷所思,要知道大宗门的天才可都是享受着最佳的资源,最严谨的辅导才能有所成就,侠隐阁这么一个犄角旮旯的破地方,能一下孕育出六位这样的高手
难道那些人都是天才还六个都是开什么天圣王朝大玩笑。
嘿嘿,凌勋一帮人对此只是笑笑。他们当然不是什么天才,但不代表没有获取资源的渠道。
由于侠隐阁不是宗门的特殊性,他们可以接受很多委托,从中捞取利益。
譬如一派宗门弟子外出执行任务,中途遇上了危险。恰好又碰到派中高手都有事在外,无人营救。
这种情况看似没啥不大了,实际上很尴尬,你要说拉下面子找其他门派的人帮忙吧,忒不甘心,别人也不一定肯出手相助,若是用报酬来换取他派出手吧,又感觉此消彼长,更不乐意。
宗门之间又不是街坊邻居和气生财,哪个不是野心勃勃,都拼命攒着一股誓要压你一头的气势,哪能这般和睦好说话。
这时候侠隐阁就发挥作用了。
“嘿,老哥,我这儿就是个组织,但是人人实力不俗呐,要救人很容易,你只需要给咱们几个一人一颗巩固玄力的凝神丹,保准把人给救出来,您放心,人救下了再给报酬,咱侠隐阁讲究的就是一个信誉,货到付款,绝无风险。”
宗门的人一听这毛遂自荐都笑开了花,这等好事谁不乐意啊,七颗凝神丹对于江湖游侠而言确实是珍贵,可一派宗门要拿出来却是分分钟的事,代价不大,也不会欠人情,更不会养虎为患,何乐而不为。
毫无犹豫,一口答应
侠隐阁靠着这些委托慢慢发展起来,甭说听着有些猥琐,还真就靠这些破事白手起家,在益州中部建立了良好的口碑。
很多大宗门也渐渐关注起这么个不知名的小组织,有时真的遇上尴尬事了,就会找他们帮忙。
不过凡事有利有弊,由于一些委托本就带有宗门之间的矛盾,侠隐阁也因此得罪了一些门派,洞天派只是其中之一。
这般行径说得好听些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说得难听了就是“别人家的走狗”,还自诩清高,不愿寄人篱下,简直可笑。
“下贱的狗”,“打工仔”。
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都有,大伙听了心里头都不舒服,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活还得继续干啊。
可就在一年前的某一天,凌勋接到一封飞鸽传书寄来的委托后脸色大变,急匆匆带着阁中五位成员赶赴幽州,至今都没有回来。
没有了骨干的支撑,侠隐阁的小辉煌也似昙花一现,逐渐没落了下来。
据说幽州位于天圣王朝的北地,常年风雪弥漫,临靠北蛮族。
当时凌有衣隐约听到父亲提及信中的内容,好像就是与北蛮族有关,但具体是什么没有听清楚。
临走那天,凌勋蹲下身子摸着凌有衣的头对他说道:“有衣啊,老爹带着几位叔叔阿姨要出一趟远门,运气好的话半年时间可以回来,这段时间你好好照顾好自己,别挨饿了,要是一年之后我们之中还没有人回来的话,那侠隐阁就拜托给你了。”
“嗯啊。”凌有衣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目光炽热如火焰。
“这座阁楼是我老爹毕生的心血,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夺去”
算算时间,一年的时光已经过去了。
少年的目光变得无比坚毅。
即日起,我凌有衣便是侠隐阁的阁主。
这一日,新任凌阁主立下誓言:“我要让所有的宗门人,无论弟子,长老还是掌门,都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阁主大人。”
对于父亲等人的无故失踪,那些人都轻描淡写,“侠隐阁的那些人这么久都没出现,可能尸首早就埋于风雪,或是被北蛮族的恶鬼啃食殆尽了吧,也罢,有他没他都一个样。”
无论是曾经帮助过的人,还是与之结下仇怨的人,都是这般宛若死了几只苍蝇的态度。
你们真的已经死了吗
凌阁主偏偏不信。
待你们凯旋之日,定是侠隐阁昂首挺胸之时
叫我阁主大人 第二章 胖瘦二老
话倒是说得挺有几分志气,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凌阁主空有一番雄心壮志,也只能在厨房中找了一个馊掉的包子塞入肚中,就算是吃过早饭了。
这样的日子过得可真算寒碜,但是没有办法,谁叫侠隐阁好久没做生意,穷酸呐。
他提了把最普通的铁剑走出阁楼外,猛然打了个喷嚏,似是感觉到有人在骂他,望了望四周,并无异动。
回过头来望着这座萧条的院子,心头顿然思绪万千。
遥想当年门庭若市,委托不断,侠隐阁鼎盛时期,宗门弟子都是在这排着队求见父亲的,可是如今人走茶凉,与之结仇的洞天派处处刁难凌有衣,却再无人相助。
又能埋怨世态炎凉什么呢,说穿了宗门与侠隐阁的关系都是“利益”二字在穿针引线,人情何故,谁又来管
院子当下满目尽是杂草丛生,远处孤零零的凉亭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无人为其拂去,那一侧曾有鲤鱼欢跃的清澈小溪,也逐渐肮脏不堪,充斥着污秽。
凌阁主望着这般触目惊心的场景感到心生愧疚,可为了变强,他真的没有时间去管那么多了。
“你们放心,三日后待我胜了,一定帮你们重新焕发生机。”
凌有衣慢慢走上前,从腰间拿出酒囊,将酒洒入院中央的杂草之中。
洒至一半,扬手将酒囊抛向天空,脚下一个踏步。
刹那剑起,草凌乱,酒纷飞。
这一刻,他已将失败二字忘记,此战,不是胜,就是亡
沉浸在剑意中的凌有衣没有发现屋顶上有两位老者悄悄观望着一幕,正捋着胡子指指点点。
“左老头,你说这小子练得是什么破剑法,看着好生杂乱无章,就知道使劲乱挥,给他再多玄力都是个空壳子,毫无用处啊。就这半吊子的实力,怎么打得赢洞天派的华分,”一袭黑袍,面容瘦削的老头儿满脸愁容地望着下方,颇感失望道。
“老左,洞天派的小家伙叫华锋。”长得似一颗肉球,白白胖胖的周天朝蹲坐在黑袍老者一旁,提醒道。
“哦,是华分啊,嘿,不好意思念错了。”老左一脸恍然大悟地说道。
周天朝无奈摇了摇头,这家伙前后鼻音分不清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若是“竟与劲”这般差不多点的也就算了,毫无违和感,可是把“锋”读成“分”,两种读音截然不同,听着就贼别扭。
大白球周天朝本能地想离他远些,假装不认识他,吓得老左浑身一个激灵,心中担忧道:“这老胖子屁股那么大,不会把房子压塌了吧。”
似是感受他心中所想,周天朝眯着眼睛笑道:“你放心,凌勋那臭小子说过侠隐阁三层设有禁制,就算我再怎么蹦跶,这房子顶层的屋瓦也不会塌,质量好的很。”
“还有这回事”老左略感惊讶道。
“可不是嘛,对了,我问你,过了今天,有衣这小家伙就满十八了吧。”周天朝忽然一本正经的样子让老左瞧得很不适应,后者露出狐疑的神情,瞅着周天朝的肥脸道:“不是啊,今天那小子就十八了,昨天十七。”
“哦”周天朝笑眯眯地捋着胡子,若有所思。
一旁老左鄙夷地斜视他,嘲讽道:“你个老胖子下巴都快瞧不见了,还捋啥捋,就那几根小挫毛硬要装得仙风道骨,这又没外人,谁要瞧你那副熊样。”
周天朝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甩头道:“你懂啥,这叫气质。”
老左扭过头哼哼了两声,懒得反驳他,正经道:“快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你说凌勋那小子当年也算帮过咱一个大忙,临走前也叫我们二人保护他这个宝贝儿子,这一年来虽没接触过,也瞧这小家伙性子倔的很,这回比试的赌注可是他命根子,很可能就此起了决绝之心,这是真输了”
说到这里老左忽然打住,默默抬起手做了个勒脖的动作,然后继续道“要不咱把墨武门的通玄丹偷出来用用”
周天朝一听,立马摇头道:“不行不行,这个绝对不行,通玄丹那玩意虽然可以瞬间提高人体内的玄力,但是副作用太大,赢了也不光彩。再说偷自家门派的丹药,不被掌门打死才怪。”
“那咋办,咱们两个糟老头子又不会啥玄乎的传功之法,就算破例给他言传身教,三天时间也不够啊。”
就在此时,凌有衣几手胡乱的剑法终成一式,信手一挥,漫天被砍飞的杂草卷成一条绿龙扶摇直上,气势磅礴,但见龙口,一道细长水柱喷涌而出,直射天际。天空中,隐约有雾气腾起。
那是凌有衣先前洒下的酒。
老左的一双小眼睛几乎要瞪出来,只有亲身体会感受,才知道这一招可不仅仅只是看着华丽那么简单。
这一剑几乎倾尽了凌有衣所有的玄力,如若被这绿龙撞上,不亚于被泰山压顶,就算侥幸躲开,还有隐藏在龙口的水柱发动致命一击,可谓袖里藏针,防不胜防。
年纪轻轻的凌有衣,招式竟然如此老辣
“这小子,真的只有两仪下境吗”老左不禁发问。
周天朝心中的讶异不次于老左,怔坐原地喃喃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没想到这些年的努力,终是让他练成了疾风剑雨最后一式,只可惜,光这样子还不够。”
他目光一凛,望着远处的凌有衣,缓缓伸出两指并拢,一道金色弧光骤然于缝间闪烁不定,就像一柄发光的飞刀。
去
“嗖”的一声,周天朝蓦然松开双指,金色弧光一瞬朝凌有衣飞射而去。
凌有衣本能地感受到远处传来的危机,但那一招“龙腾吐雾”已经耗尽他体内所有的力气,再要躲闪已经来不及。
“嘶”
玄力化成的飞刀如同惊鸿划开他的左手,鲜血登时如泉涌四溅。
老左不可思议地望着身边的胖子,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大吼道:“你个老匹夫要干啥”周天朝瞥了老左一眼,但没有作过多解释,起身道:“老左,我们走吧,三日后,他一定能赢。”
老左微微一愣,望着那身肥颤颤的背影,笑骂一声“老胖子就爱故弄玄虚”,撑着手站起来,缓缓跟了上去。
他没有再问,因为他知道周天朝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用意。
尽管二人从未与凌有衣说过一句话,但这一年来他的一切,包括生活的酸楚,隐藏的不甘,夜以继日的努力,尽都看在眼底,感触良多,日子越久,情感就像酒水愈加淳浓。
左虚子与周天朝身为墨武门左右长老,身份异常高贵,可由于性格与长相等多方面的问题,二人一直未有妻室,老来无子。
墨武门门下弟子向来严谨,志趣不合,也不愿跟那两个老顽童厮混,日子过得相当寂寞,时常拌嘴,只是为了添加些生活乐趣,不再无话可说。
有一天他们听说坊间有一个叫做侠隐阁的组织可为宗门之人排忧解难,便想借此戏弄戏弄,可没想到那阁主凌勋的性格出奇的好,服务相当到位。
只不过是委托一个人来山上好好陪陪他们老家人,谁想那凌勋每次过来都不带空手的,又是送木质的按摩椅,又是送二人最爱吃的红豆枸杞。
适逢天寒,便教阁中巧手尹琳妹子缝上两件大袄亲自给二老送过去,二人闲得无聊了,又自己刻了幅象牙模子教会他们围棋的博弈。
关怀呵护到极点便是无微不至。
二老当时那叫一个感动,总夸凌勋这小子很不错,治好了他们郁郁寡欢的毛病。
凌勋摆摆手说:“诶,两位老人家甭客气,咱侠隐阁讲究的就是一个服务到位,只有客户满意,我们那破地方才有存在的意义。”
“服务客户”
二老回想起凌勋说话的方式总是与其他人不一样,可是听着很舒服,久而久之,左虚子与周天朝已经将他视作了自己亲生的儿子。
如今凌勋走了一年都没回来,他们瞧着凌有衣努力的样子,就仿佛看着自己的孙子。
自古隔代多溺爱,只听说过严厉的父亲,很少见过打孙子的爷爷。
左虚子摇了摇头,为自己方才失态发出大吼声感到可笑,好在二人在四周设了一道隐形结界,封闭了外面的五感,凌有衣根本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叫我阁主大人 第三章 未婚妻与她的两位闺蜜
手掌被划开一条猩红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看着有些刺眼。
受到突如其来的袭击,他倒也没有过于惊慌失措,迅速蹲下身子躲至杂草堆中蜷缩起来,将自己的受攻击范围缩到最小。
咬牙在衣角扯下一块布片包扎好伤口,凌阁主眼角上扬观望着阁楼上方,目光凌锐,可是过了很久,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放弃进攻了吗还是说对方的目的只是想让我受伤,以免三日后的比试发生什么意外。”
脑中快速飞转着猜测来者目的,凌阁主的手死死握着铁剑,胸中愤意难平。
自从父亲离开侠隐阁后,洞天派的弟子便时常来阁中捣乱生事,偷袭砸场都是些家常便饭,他早就习以为常。
受尽冷眼奚落报复之后,凌阁主的性情也逐渐波澜不惊,产生了与他年龄相背的沉稳冷静。
然而现在左手重创,对于本就处在弱势的凌有衣来说,无疑雪上加霜,身后的阁楼渐行渐远,伸手再难碰得到,叫他如何淡定。
说起侠隐阁与洞天派的冲突其实很可笑,纯粹是洞天派的几个外门弟子看不惯微小势力侠隐阁的崛起,就冒昧前来挑战,结果自然是被凌勋一帮人打得灰溜溜逃跑。
这事要说结仇吧,勉强算得上,可是纠缠着不放就没必要了。
外门弟子在各大宗门的地位本就不高,就算在外头被人打死,宗门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偏偏侠隐阁摊上这等事后就祸端不断,这不是专找软柿子捏是啥。
凌有衣实在忍不了那些苍蝇围在侠隐阁周围赶都赶不走,这才赌气答应了与华锋的比试。
如今一想,却又觉得有些猫腻。
“会不会是阁楼三层有我不知道的秘宝,那洞天派才会不断想要驱逐我,从而得到侠隐阁。”
极有可能
这事越想越有道理。
尽管洞天派在益州算不上什么名门正派,可是附近乡亲们对于这个宗门的评价倒也不差。
或者说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宗门。
既没有在江湖中惩恶扬善赢得美誉,也没有欺弱霸女留下恶名。
这应该是一个中庸的门派,也可以说是隐世的宗门。
往往这些门派中人都是一心修炼玄通,不问俗世的高人,可就如今对侠隐阁的表现,很难让人感到怀疑。
草堆里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凌有衣猛然转过头,以为是那偷袭之人再度折返,长剑直刺声音传来的方向,以求一击制敌。
然而他看清了来者,瞳孔一凝,骤然收剑。
“李青梅小姑娘,怎么是你”
眼前的人是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女孩,穿着一件淡青色的衣裳,拎着一个菜篮子,模样清秀可爱,此时听到他略显惊讶的语气,如墨的黑色眼珠滴溜溜地转动,似要掉下眼泪来,嘟囔着嘴不高兴道:“有衣哥哥,我好心给你带了早饭,你就这种态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