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工作那点事儿

    李婧走下车，深吸了一大口富氧的新鲜空气，慢慢吐着气。郊区的空气果真比城里好太多了。

    李婧和江大姐随着众人步入了餐厅，是一个大包间。

    包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已经参差坐了五六个人了。

    江大姐坐在了靠门边的位置上，李婧也顺势坐在了江大姐旁边。

    这张桌子靠里的一边，已经坐着杨主任和副科长了。

    苑姐以及其他几位大哥大姐，也都找位置坐了下来。

    一番寒暄，服务员赶紧端上了菜。杨主任道:“大家都喝高兴了啊！”

    副科长招呼着服务员，给大家都倒上酒。没抗拒的人，都倒上了白酒。有说自己不能喝的，就被倒上了红酒。

    杨主任面前是红酒，副科长是男性，白酒无疑。大哥大姐们面前白酒红酒参差交替，江大姐也没躲过去，也被倒上了红酒。

    李婧望着面前的高脚杯犯愁。在家里她也尝过红酒，也就是意思一下，堪堪没过高脚杯底而已。

    面前的大半杯红酒，给人一种牛饮的感觉。李婧心里暗暗摇头，看来是一场硬仗。

    果不其然，菜上得差不多了，杨主任讲了几句话，大家就开始准备吃饭。

    七点多了，李婧这种先垫了一杯牛奶的人都饿得都有点发慌了，更别提其他人。

    只见大家各自吃了三两口，杨主任就又开始发言。

    “我不太懂啊，小于是山东人。就让他按照山东的规矩，给咱们讲讲怎么喝。”杨主任手握着红酒杯笑道。

    小于也是小于哥，是位四十多岁的大哥。他笑道:“按规矩，先由领导提三杯。”

    杨主任推辞一番，就举起酒杯，说了几句场面话，大家就会意开始喝了起来。

    杨主任提了三杯，就让副领导提三杯，接着谁提呢

    也不知道谁先起哄，说来自酒文化之省的小于也要提三杯。

    李婧想着大家估计也是公报私仇，谁让他这么懂喝酒，肯定酒量不错，让他喝！

    一场饭局下来，推杯换盏，李婧左躲右挡，却还是喝了不少。

    同事们之间还好，大家意思一下就罢了。就是在她敬杨主任酒的时候，杨主任边喝边瞥到她只喝了一口，佯笑道:“就喝这么一点儿啊你看我都干了。”

    李婧刚才看到杨主任就剩个杯底，而自己在先前就已经喝完大半杯红酒了，现在杯里的酒，还是江大姐提醒自己新倒了半杯酒，以示敬意端过来的。

    她暗自苦笑，还在解释道:“我这酒量不行，感情还是在的。”

    杨主任道:“对啊，咱们感情好，又有缘分。原来都在办事大厅，现在都在教育科，喝一个呗！”

    李婧无法，又喝了一大口，眼见半杯红酒都快见了底，杨主任这才满意地笑着点了头。

    李婧回到自己座位上，猛吃了几口菜，又赶紧夹了点烙饼吃了，才觉得缓过来一点。

    肚子里没货垫着，她担心以前没喝过什么酒的她，后果不知如何。

    经过一小段修整，她又起身敬了副科长。副科长已然喝得有些晕乎了，看到李婧来，他和李婧悄悄道:“咱们意思一下喝一点儿啊”

    李婧笑了笑，连连点头，这也就算过了。

     




第050章 团建收尾
    第二天早上李婧还在床上迷迷糊糊躺着，听见外面敲门敲得震天响。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她发现自己手脚都挺酸软的，可能是自己酒量太差了，她不好意思说自己只喝了两杯不到的红酒，因为其他人基本上都喝得不比她少。

    她微微转过身，扭头努力看了看另外一张床上躺着的江大姐，发现江大姐也没有动静。

    外面敲门声越来越大，她准备挣扎着起来看看怎么回事

    这时候江大姐在床上，有气无力问了一句，道:“谁敲门啊”

    李婧道:“不知道呢。”

    她坐起来，穿好鞋子，看了眼手机，已经八点二十多了。

    门外的人道:“快点儿，大家等着你们呢！”

    李婧听出来好像是苑姐的声音，她赶紧去洗手间洗漱了。一会儿功夫出来，江大姐也穿好衣服，收拾好包了。

    等到两人迅速洗漱完毕，到了楼下餐厅外，已经八点三十五了。

    看到门口已经集合的其他人，江大姐拉着不好意思的李婧，两人赶紧进餐厅吃早饭。

    她没什么胃口，吃不下许多。刚开始吃饭，苑姐就进来了一次，明说是“看看吃得怎么样”，实际是催她们快一点儿。

    过了没一会儿，又有位大哥也探头探脑的时候，都看在眼里的她，实在是不想吃了。

    短短一会儿功夫，江大姐倒是胃口不错，吃下了一大盘子早餐。

    李婧则匆匆吃了一个鸡蛋，两个小馒头，一碗白米清粥。

    她们放下了筷子，把餐盘递给了收拾的服务员，就走出了餐厅门，跟大家汇合。

    出门的时候，李婧看一眼时间，八点四十。

    苑姐问李婧，道:“你们怎么起来这么晚我敲门敲得手都痛了，也没人理我。”

    李婧不知道今天还有活动安排，道:“有要求时间是吗”

    探头探脑的大哥道:“昨晚说了，今早八点半集合爬山。”

    李婧这时候才知道。

    昨晚悄悄溜走的她，压根儿不知道后续的活动安排。

    李婧看一眼江大姐，见她也没说什么，就没多问。

    她还有点晕乎，并不想爬山，却也只能表现得合群的样子，随大流一起慢慢从山庄里的小门出发，去登山了。

    爬了快一个小时，众人到了一处垂直九十度的攀岩地。

    有几位同事跃跃欲试去攀爬，连江大姐都走了过去。李婧实在是不能坚持了，就坚决地摇了摇头。

    等他们爬了一个小时后，众人又原路返回。

    李婧搭着江大姐的车到了科里，就打了个车回家了。

    从车上下来，已经快十二点，她在柳树东里门口找了家小店，点了一碗鸡蛋炒面，还有一碟青菜。

    她胃口好了一些，等她吃完了回到家，稍微梳洗一下，蒙着头就睡了一大觉。

    醒来之后，李婧也不想看书了，就想放松一下。她打开了经年不用的电视机，正好有电视剧在播。

    于是她就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看起了《诛仙》电视剧。

    周末休整了一番，到了周一的时候，李婧的状态又调整了回来。

    科务会上，杨主任表扬了好几位大哥大姐，说上报工作完成的不错，有的文章质量相当高。

    江大姐和一位大哥，更是被杨主任重点表扬以及肯定了。苑姐也被肯定了，这次的团建活动就是她参与策划安排的，当然，这是会议最后的题外话。

    李婧仔细听着，却没有听到表扬自己。

    她前一阵子为了写文章，可是忙的昏天黑地的，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杨主任都



第051章 触底
    李婧赶忙走过去，介绍道:“是我们家乡的甜糕。”

    江大姐怀疑道:“这也太劣质了吧！一股香精味儿！”

    李婧解释道:“这是桂花油的味道，我们都吃这个的。”

    江大姐把手里的甜糕也都扔进了纸篓，道:“我出去漱漱口。”

    李婧有些手足无措。她知道香精不是好东西，香精味儿的意思就是带来的特产劣质。但是她确实带的是特产，也不是便宜购买的地摊货啊

    有的事情她不明白，但是她带的小吃被嫌弃了，这件事情，清清楚楚。

    李婧不知道一向爽直的江大姐为什么这么刁难自己自从上次开完科务会，她们表面上还是亲亲热热一起吃午饭，但是却很少再闲聊了。

    这时候，苑姐边吃了一包豆干，边道:“这个挺好吃的，我爱吃辣的。”

    李婧朝着苑姐礼貌地笑了笑。

    都是同事，如果说在税源所专业组，她得到了李老师对徒弟的培养和护犊之恩，在教育科，她领会到的是浮于表面的人际往来和利用之意。

    再往前说，她回忆起以前在办事大厅，也曾一腔热忱为办事人员服务，结果遭受的是不被办事人员所尊重的那些往事，由此变得冷心冷意，照章办事。

    凡此种种，让她感受到了人情的冷暖。

    无论是对同事，还是对其他人，她再也没有了幻想和期盼。

    纵然有过一些温暖，仔细回想起来，何尝不是另一种利用呢

    学得好，以后可以更加好好干活。她心情很灰暗地揣度工作以来的生涯。

    身在大城市的她，每天被冷冰冰的钢筋水泥包围着，柔软的心也渐渐变得冷硬了。

    她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太对，她想要离开了。

    不仅是离开现在的办公室，离开教育科，她想离开毕业的时候抛给她橄榄枝，递给了她号称“铁饭碗”，让她能一直有一碗饭吃的税局。

    这碗饭吃得饱，不一定吃得好，吃得稳当，但是过程也艰辛。

    她由毕业那年的坚定，到现在已经动摇不已。

    过完年复工，办公室里同事们一片欢声笑语，而她却是有些颓然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紧锁眉头，满腹心事。

    今年已经是李婧工作以来的第四个年头了。当初考上公务员，临来北京时，李婧曾说过自己的梦想——“我想要研究生文凭，以后研究生毕业以后回北京工作几年，见见世面。最多待五年，我就回沙市。我就想当一名公务员，每天看看书，喝喝茶，自己做点投资，过自己的小日子”。

    言犹在耳，这是她的初心。

    她在北京待了小四年了，见世面也见过一些，只差一个研究生文凭，她就该回沙市了。

    “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李婧现在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老去的人就有一种“叶落归根”的思想。

    虽然她才二十多岁的年华，但是在外漂泊，总是很艰难的，有的时候，特别是受到伤害时，确实是会有种浓厚的思乡之情。

    她才从故乡的火车上下来不久，就又想踏上回乡的列车了。

    “先做个规划吧”，嘟囔道。

    只见李婧从抽屉里找出来一张a4纸，信手写了起来。

    “研究生”，“公务员”，“投资”……几个词语写在了纸上，她的思绪浮想联翩。

    节后暂时没什么工作可做，她就这么放任自己放空了一天。

    晚上到家，李婧给爸爸打电话:“爸爸，我不想在北京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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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反弹
    由于平日里，一般都是晚上和周末联系，工作时间家里没什么事情是不会找李婧的，所以这突如其来的电话，让李婧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接了电话，同时快步走出了办公室到走廊里，问道:“爸爸，怎么了”

    爸爸语气还是比较平缓，道:“你有简历吗给我发一份，要快！有个朋友，说是有关系。我刚跟他见面，你现在就把简历发过来给我。我要赶紧发给他，看看能不能把你调回来”

    李婧内心欢喜雀跃了起来，但是她工作以来，简历再没更新过了，还是毕业应聘银行工作时候的版本，还需要再完善一下。

    她连忙道:“好的，我马上弄，大概半小时发给你行不”

    爸爸道:“可以。”略停顿了一小会儿，爸爸继续道:“你还是安心工作，不要抱太大期望。调回来当然是最好的，这一次没成，我再找其他人，总会有机会的。”

    李婧沉浸在喜悦里，没太在意地道:“爸爸，我知道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李婧一直在等消息，但是迟迟没有答复。

    眼见春天已经过去，初夏已至，李婧有点心急了。

    她打电话问家里，道:“还有没有希望调回去”

    妈妈悄悄地跟她解释道:“你爸爸找了几个人，开始都说有办法，如何如何，什么肯定没问题，结果都没了下文。上次你把带着我一起去见什么领导，他生意上认识的朋友说，先拿出十万，然后再办。但是办不成不退。”

    李婧一听，急道:“塞钱的靠谱不”

    妈妈说:“不一定呢这人本来想找你爸爸做什么生意，所以上赶着说有门路。后来他又去别的市场做了，就不太搭理你爸爸。让咱们自己带着钱去上门，也不给咱们带路引荐了。”

    李婧道:“要不我自己考回来吧只是现在不能在职公务员考回来了，只能辞职后再考试。”

    妈妈叹口气道:“当初好不容易考上的，你还能考得上吗”

    李婧回想起毕业那年，笔试很容易就过了的她，在面试阶段，还是报了公考机构，花费一番时间和精力备考。

    几年过去，不仅笔试要从头来过，面试她也不一定有把握，所以，她一直很是犹豫。

    妈妈了解到李婧的想法，劝慰说:“能当公务员更好，当不了就算了，你说呢你爸爸说，你不想低头看人脸色，那就自己当老板。你爸爸和我还有点积蓄，给你开个咖啡厅或者茶馆，一样的舒舒服服。”

    家庭的温暖滋润了李婧干涸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