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莲破界
作者:打酒小二
日出东方.佛莲伴生.赤子之心南山寺.入世.六道(佛道魔鬼妖凡).东域.西域.南域.北域.棋行大陆.......苦集灭道...尝众生苦.集众生因.斩因果....人道渺渺.仙道茫茫..疯魔乱世..万佛朝宗...三破天门...仙...
三莲破界 第一章 南山
夜色即将过去,河水悠哉悠哉的从山涧流出,不缓不急,水中随意的摆着几块青石,从东边到西边,俨然是条渡河的小路。许是青石还未睡醒,水流偶尔经过,咚咚作响。沿着青石向西边望去,一排古老的禅房掩映在竹林中。只听吱呀一声,打破了夜色的宁静,最西边的一间禅房漏出一双肥胖的小手,门半开,出来个睡眼惺忪的小和尚,约莫五六岁,生的颇为可爱,圆嘟嘟的脸,鼻梁微翘,大眼睛一闪一闪,如月色里的星辰,倒是穿在身上的僧衣略大,把那双小手遮盖了去,僧衣有点旧,却洗的颇为干净。小和尚走出禅房,抬头看了看东边的山峰,日出早已溢满,山头苦苦支撑之下未果,一抹阳光冲出束缚,穿过竹林,肆意的洒到脸上,小和尚眼睛刺了一下,撅起嘴,嘴里嘟囔着:“是时候修习一门掌法了,那斧子笨得很,每每害我早起,好困”。
小和尚卷起袖口,向竹林走去,竹叶上的露水打湿了僧衣,倒也不太在意,径直走向一块青石板,石板上平放着一把大斧,斧柄是块通体顺滑的古木,古木上雕着一头蛮牛,斧头银白色,材质通透,让人奇怪的是,斧刃较厚,和钝的一端倒也相差无几,斧子旁边立着一个木筐,筐里放着昨日剩下的柴火。小家伙习惯性的倒下柴火,背到身后,又俯下身子拾起斧子,许是木筐太高,从后侧看,更像是小家伙整个身子扛着,很是滑稽。小一会儿便穿过竹林,来到河边,洗了把脸,用衣袖擦干,蹦蹦跳跳踏着青石到了对岸。
东边共有三个山峰,从低到高依次伫立着,小和尚此行便是去那最低的峰落。从溪边沿着山路一直走,经过一个竹屋,屋外闲散的躺着几个酒瓶,小和尚眉头微微皱起,咕哝着:“师傅常说酒是穿肠毒药,酒爷爷这般喝法,想必早已毒入膏肓,此番回去得求师傅帮忙医治了”。门如以往开着,鼾声如雷,小和尚放下斧子走了进去,一个不修边幅,洒脱不羁的老头沉沉的睡着,一只手搭在胸口,另一只手还抓着酒瓶,酒还未干,滴答滴答从床边滴落。小和尚只觉酒气汹天,拿过酒瓶,收拾了一下屋子赶快跑了出来,提着斧子进山了。山中草木茂盛,古树参天,约莫小半个时辰,砍够一箩筐便匆忙下山了,原因无他,太阳漏出大半,早饭还未着落一路小跑终于看到了竹林,小和尚喃喃道:“什么时候才能像几位师兄一样,可以砍下此地的竹子当柴火啊
随意丢掉了斧子,咣当一声砸到石板上,动静颇大,此时早无暇顾及。提着竹筐,火急火燎的朝着西边的一间禅房跑去。推开门,放下竹筐,憋了一口气,小脸通红,扛起一口大水缸朝着河边跑去,灌满后扛起,水只晃出了少许,要是旁人看到,定会吃惊不已,小小年纪力气着实惊人,水顺着脸颊流到胸口,倒是分不清汗在哪,回到禅房平稳的放下水缸。拿出些许柴火,取出火石,开始生火。见火势不够大,跪到地上朝着灶台吹去,烟一股脑的扑了过来,眼睛顿时泛泪,脸上画出了江河湖海。添了半锅水,水开后撒了少许灵米。挽起衣袖,和面,蒸馒头,形状各异,总归是接近圆的。长呼了口气,总算是做完了,小家伙倚在门口,竟有些困了,睡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僧从西边第五间禅房走出,看着打盹的小和尚,满脸怜爱,走了过去,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整了整稍显凌乱的僧衣。小和尚晃了下脑袋,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老僧,高兴的喊了声:“师傅”,老僧笑着说:“南山,苦了你了”,南山小和尚摇头道:“不苦不苦”。老僧将南山扶起,顺手拍了拍身后的土道:“南山,去叫你几位师兄吃早饭,而后该做早课了。”南山对着西边紧靠他的三间禅房大声喊:“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吃早饭了”。
南山,便是小和尚的法号,也是寺名,此地为南山寺,寺中一共5个和尚一个酒鬼。南山寺虽然寺众少,却是这方圆百里百姓的支柱。百姓对这几个僧人倒是熟悉得很,老僧法号苦行僧,佛法高深,可看破凡人气运,预知未来,待人宽厚,每每有小孩出生,总要向大师寻个名字,图个吉利,或是问问天气,图个好收成。大师有四个徒弟,大徒弟法号蛮牛,人如其名,长得尤为彪悍,眼睛如铜铃,鼻梁勾出一道弯月,声大如雷,力大如牛,肤色古铜,似要扯碎这世界的一切黑暗。据说本体是远古神兽,性子倒是极好的,三天两头帮十里八乡的村民或是盖房,或是犁地。起初总会被误认为凶神恶煞,久而久之,大家便唤他“阿牛”。二徒弟法号五戒,是个胖和尚,神似弥勒佛,宝象庄严,俨然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其实不然,好吃酒肉,隔三差五去溪边竹屋“礼佛”,心地善良,善言辞,颇为讨喜。三徒弟法号普空,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中年僧人,忠厚老实。每日诵经礼佛,参禅悟道,天寒地冻刮风下雨皆如此,只要有人上香拜佛,总会见到普空清扫寺院,是个朴实的扫地僧。南山是苦行僧的小徒弟,出生时天地异象,佛莲浮于日出之上,佛光普照,是千年难遇的佛体。几位师兄看着南山长大,对这个小师弟极为疼爱,哪怕是木讷的三师兄,每次下山前一天,都要整天陪着这个小师弟,劈柴生火煮饭修炼直到暮色来临,南山睡意朦胧方才离去。
南山喊了两次,普空便从禅房里走了出来,双手合十,对着苦行僧微微躬身,道了声师傅,苦行僧含笑合十。普空拿起门口的扫把,笑着走到南山旁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南山又长高了”。南山踮起脚尖,够着那双粗糙的大手说了声三师兄早,然后跑去敲二师兄大师兄的门,普空扫着院中掉落的竹叶,叶子扫了一大半,一个胖和尚打开了房门,顺手抱起了南山,随意的道了声师傅师弟早,然后便去了厨房。看到粥和蒸好的馒头,顿时就鷰了,偷偷对南山说:“南山啊,师兄待你不错吧”不待南山回答便继续说:“下次你砍柴回来,经过竹屋帮我拿瓶酒回来如何”。南山头摇的就像拨浪鼓一般,五戒大笑一声,咬了个馒头,单手抱着南山,另一只手舀了碗粥便出来了,放下南山又去盛了几碗,拿了几个馒头递给了师傅和两个师弟。草草喝了碗粥,拿着两个馒头直奔竹屋而去,想是“礼佛”去了,苦行僧摇头苦笑,普空倒是习以为常,南山询问酒爷爷酒入膏肓的事,苦行僧目向竹屋,说了声:“不打紧不打紧”,又对南山道:“你二师兄身在佛法中,他是近佛之体,悟了便悟了,只是这口腹之欲,哎,随他去吧”。
“二师弟又去喝酒了我待会儿”请”他回来师傅早,三师弟早,小师弟辛苦了。”这粗声粗气的果然是蛮牛,粗壮的大腿,古铜色皮肤,高大威猛,哪怕是腿都比两个南山高。俯下身子大脑袋在南山怀里蹭了蹭,直到南山笑出了声方才罢休,走近厨房拿起锅,两口喝掉了小半锅粥,剩下的馒头一股脑的扔进了嘴里,而后向竹屋走去。“五戒,听说你好几天不做早课了,不如比试一番,我这小胳膊小腿,师弟担待些”“大师兄佛法高深,力大无穷,威风八面,师弟只能望其项背,我来竹屋是给酒老头送些斋饭,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咦,你喝酒了”“啊,死蛮牛,别逼我,佛爷我生气了自己都害怕”“呦呦呦,长本事了,轰隆”“大师兄大人不记小人过,蛮牛大哥威武,小弟开个玩笑”“啊”
不一会儿蛮牛一只手托着五戒回来了,鼻青脸肿,僧袍早已凌乱,漏出一个大肚子,腹中的酒被揍了出来,软趴趴的躺在了地上,众人视而不见。南山去了竹林,拿起斧子继续砍竹子,竹子上留下浅浅的痕迹,一会儿又恢复原状,“嘣嘣”响着。普空如老僧入定,蛮牛貌似在悟心法,南山继续砍着竹子,五戒擦了擦嘴角的酒,爬了起来,找了一块离蛮牛较远的石板,开始打坐,嘴里嘟囔着:“别让佛爷悟了法则,要是我和小师弟一般,佛莲加身,佛爷我揍不死你”恶狠狠的朝蛮牛瞪了一眼,开始运转功法。
三莲破界 第二章 酒老头
结束了两个时辰的早课,小南山早已气喘吁吁,看着竹子恢复原状,愁眉苦脸道:“什么时候才能砍断竹子啊”普空早已打坐完毕,走到身旁,用袖口帮南山擦了擦汗,道:“小师弟切莫灰心,我如你六岁时,都没办法举起这斧子,更别说在竹身留下痕迹,哪怕大师兄天生神力,十二岁方才成功“。”三师兄,都怪这斧子,着实笨得很,又未开刃,大师兄就不能送我把称手的斧子”。普空含笑不语,看着小南山向竹屋走去,喃喃道:“小师弟境界未到,这斧子,在这世间,当属神兵之列了”。
小南山噘着嘴,走出了竹林。正午时分,太阳当空,烈日炎炎,南山脱下来僧袍,扔到了河边,赤裸着上身,赤足走到水中,河水漫过脚踝,盖过脚背。到了水中央,整个小腿没入水中,捧起水喝了一大口,然后洗了洗身子,径直走到了对岸。“酒爷爷该醒了吧”抬头向竹屋望去,没看到酒老头,倒是看到一个胖和尚在搬木头,都已经削好,大约二十多根,胖和尚正是五戒。南山跑了过去。帮忙扛起一块木头,问道:“二师兄,你搬这些木头干嘛”“当然是换酒喝,酒老头身子骨太差,屋内潮湿见不到太阳,我在河边搭个亭子,老头虽然长得没我潇洒,又是个病秧子,但酒酿的倒是不错,他死了额”看了看旁边没有大师兄和师傅,“死了便死了,可惜了好酒,怪只怪佛爷我菩萨心肠,救苦救世”。南山:“”。
五戒倒是心灵手巧,小半会儿功夫,亭子便搭好了。风清气爽,景色宜人,倒是个养病的好地方。“南山啊,去叫酒老头出来,师兄我口干舌燥,顺便拿瓶好酒过来,润润喉咙。“二师兄,酒是毒药,你”五戒打断南山的话,一只手捂在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我不入地狱谁去地狱”。南山翻了个白眼,向竹屋走去,烈日炙烤着大地,地面滚烫,小脚一踮一踮的向前蹦着,还未到竹屋便撞了个满怀,抬头看去,一个干瘦老头叼着个酒葫芦,正笑眼看着南山。“酒爷爷你醒了二师兄帮你搭了个亭子,就在那”说着指向河边的凉亭,亭中的胖和尚斜倚在亭柱上,招了招手道“酒老头,来来来“”,又催了催南山“南山快去取瓶毒药,师兄我要渴死了”
南山:“”
酒老头:“”
老头等了等南山,待南山取酒回来,一起向亭子走去。五戒取过酒瓶,饮了一大口,道了一声爽,然后对着酒老头说:“老头,你这竹儿青酿的愈发醇正了,不错不错,来亭子里坐坐”。酒老头点头应是,一副恭敬的样子,小南山倒是见怪不怪了。酒老头走进亭中央,坐了下来,惊讶的看着五戒,低声道:“这,这,这是养魂阵仙”五戒皱了皱眉头,转身看了看背后的南山,南山呆呆的看着远处的山涧倒似没听到。老头自觉失言,传音道:“小老儿失礼了,仙使大人费心了”。“老九,你这神魂是被你家老三和老七伤的吧,噬魂手,夺魂术,啧啧”“仙使大人法眼,那两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哎”“两个叛徒自有人会去解决,你且好好静养”“谢大人挂念”。胖和尚一口气喝光了酒,清了清嗓子,道:“老头,好好养伤,死之前多帮佛爷我酿几瓶竹儿青”。南山挥动着小拳头,眉头紧皱,道:“二师兄”。又转向酒老头,道:“酒爷爷,你一定能长命百岁的“”,似觉得不够,又补了一句:“长命万岁”。五戒用手抚平了皱眉,陪笑道:“师弟说的是”。
就在此时,天色骤暗,阴风阵阵,凭空出现了一个老者,面色惨白,鹰钩鼻,双目深沉,穿着墨色的袍子,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甚是可怕。盯着亭中的南山,阴咻咻道:“好可口的小娃,小小年纪似要炼体大成,这荒芜之地,竟有这种养料,定是大补之物,天佑老夫啊,哈哈哈”。五戒蹙眉,厌恶的看了眼老头,道:“老蝙蝠,擦干你嘴角的血,别脏了佛爷的眼”。南山看了看那黑雾中的老头,倒也不害怕,捂起拳头就要上去算账,五戒赶忙拦下了他,严肃道:“小南山,你赶快去找大师兄,这老头不好对付”。南山闻言大惊,风一般的趟过溪水,来不及穿衣穿鞋,就消失了竹林,嘴里喊着:“二师兄小心,我马上就带大师兄来救你”。阴鹫老头愣了一下,转身看了看胖和尚和瘦老头,察觉不到任何法力,只感觉是两个寻常凡人,暗想着那小和尚要是能多带来一个养料,此行倒是圆满。看了看胖和尚,道:“你虽说不如刚才那小和尚可口,倒也算这两个月以来,老夫见过为数不多的好养分,至于那老头,聊胜于无,一并收了便是”。
五戒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酒嗝,似多看一眼阴鹫老头,就少活十年一般,盯着老头背后的浓云道:“老蝙蝠,前些天大黄村丢了几个小孩,是你为之吧鬼模鬼样,放着鬼蜮不呆,是嫌命长吗”阴鹫老头道:“牙尖嘴利,老夫讨厌你的眼神,你放心,老夫会好好伺候你的。”五戒打断了他的话:“伺候果然是做狗奴才的命,哪怕你当佛爷的狗,佛爷都嫌脏,佛爷送你西去如何可是佛爷手上不染脏血,好生为难”说着一只手拍拍额头,另一只手放到眼前看了一眼,不知所措。阴鹫老头袖口手指并拢,干枯的指节发出“咔咔”的声音”:“老夫佩服你的勇气,死到临头,还如此嚣张,也难怪,这荒芜之地,怎能知道元婴高手的存在,老夫前些天云游饿了,途经一村落,吃了几个小孩,充饥果腹罢了,而你和那小和尚则不同,吃了之后老夫修为必定再进一步,上天待我不薄啊,哈哈哈”。五戒似有不耐,转身看到叼着酒壶,风轻云淡的醉老头,眼睛一亮道:“老蝙蝠废话真多,佛爷不染血,旁人却可以,老九,这位高手当你是软柿子,佛爷的脸面就靠你了”。
喝了一大口酒,酒老头看了看天上的阴鹫老鬼,道:“飞那么高不累吗下来歇歇如何”双目一闪,一道红光穿破浓云,云雾中发出一道声嘶力竭的声音。刚刚还威风八面,嚣张无比的阴鹫老头,转眼便掉到了二人旁边,“噗”吐出一口黑色浓血,身上的墨色长袍早已渗透了血,老鬼一只手捂住伤口,一只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惊恐道:“神识攻击,神魂境前辈饶命,晚辈惊扰前辈修行,晚辈马上离开”。“元婴前辈,您老怎么吐血了,飞的太高晕血吗倒是贫僧失礼了”。“前前前辈说笑了,晚辈这就离开”“离开你可曾让大黄村的小孩离开”老鬼自知生还无望,赶忙自爆元婴,想玉石俱焚。五戒冷笑道:“小小元婴,萤火之光,可笑”,左手一挥,一切归于平静,云开雾散,仿佛未曾发生过什么。
竹林里蛮牛不缓不急的踏出,左肩上坐着南山,着急的喊着:“大师兄,你倒是快点走啊,二师兄和酒爷爷要被妖怪抓走了”,蛮牛道:“南山别急,要是有危险,你二师兄肯定早溜了,他别的本事没有,逃跑的功夫算得上顶尖”。迈着大步踏过河水,来到五戒和酒老头身边,酒老头躬身,蛮牛笑着回礼。南山从肩头跳了下来,跑到五戒身边,上下打量着,道:“二师兄,你没事吧老妖怪呢”五戒笑笑说:“你二师兄我佛法无边,世人皆知,那只死蝙蝠听到我的法号后,撒腿跑了”,生怕南山不信,转身看了眼酒老头,酒老头获意,点头应是,南山半信半疑,赤着脚丫去河对岸找僧袍,鞋子。蛮牛见南山已经离开,才去细问过程,五戒倒显得无所谓,道:“是一个元婴老蝙蝠,前几日大黄村传来消息,数十天丢失了五个小孩,三师弟这两日正欲下山寻他,不想今日碰到了,那鬼修嚣张的很,方才老九送他见祖师爷去了”。蛮牛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大黄村想必还有他的徒子徒孙,让小师弟跑一趟,就当是历练吧,你照拂一下,炼体境之上的鬼修一巴掌伦死即可”。五戒嘴角抽了抽,暗道暴力狂,老九咳了一声,看着对岸的南山,有怜惜,有不忍,更多的是迷茫
三莲破界 第三章 大黄村
翌日清晨,南山气喘吁吁的扔下斧子,走出竹林,想是早课刚刚结束。后面传来五戒的声音:“小师弟,等等我,大师兄有事交代予你”。南山转过身盯着正向他走来的二师兄,五戒不缓不急,一副高僧风范,身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看的南山胆战心惊,生怕一不小心掉到地上。五戒走到南山身边,道:“前些天,王婶儿家的牛走失了,没办法犁地,大师兄去当牛了,走之前说大黄村最近频繁出现“小蝙蝠””顿一顿继续说:”就像昨日你看到的那个老妖怪,他的徒子徒孙在山下危害村民,你下山惩治一番。”南山道:“二师兄放心,我收拾一下,即刻就去”。五戒补充道:“南山,顺便取些散酒回来,换换口味,换换口味,嘿嘿”禅房外依稀传来南山一声无奈声,“哦”。
南山换了件刚洗过的僧袍,想想没有趁手的武器,无奈之下走到竹林,提着斧子便下山去了。南山寺以南便是附近的村落,以北据说是些修真家族,更远的地方南山也不清楚。出了山门,远远望去,隐约看到几户人家,炊烟袅袅,恰似“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南山经常随几位师兄下山,对这附近的村落倒也熟悉。小半个钟头,便看到了大黄村,南山寺附近一共数十个村子,大黄村便是最大的一个,百户人家,都是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男耕女织,民风淳朴。
大黄村像一幅水墨画,安静祥和,不忍再添一笔一墨,多一笔少了宁静,少一笔失了灵动。恰恰这份韵味,却被人生生抹去,此时的大黄村,人心惶惶,数十日连续丢失五个小孩,害怕之余更多的是悲痛。平日田地,稻谷,街道,房梁玩童随处可见,此时空无一人,南山觉得心里好痛,又恨自己来的太迟,握紧斧子,向村里走去。
“小家伙,快进来,那几个丧尽天良的家伙会吃人的”不待南山回答,一个中年男人打开房门,赶快拉南山进屋。“李叔”被南山称呼为李叔的男人,楞了一下,低头细看,惊喜道:“小南山,是你啊,他李婶儿,是南山,是南山啊”一个穿着朴素的妇女从内堂走出,手里拉着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小女孩跑到南山旁边,甜甜道了声南山哥哥。李婶儿惊喜之余问道:“小南山,就你一个人吗,胖子,大牛,扫地大师呢”说着摸了摸南山的小脑袋,捏了捏南山的小脸,疼爱的紧。南山应道:“李婶儿,师兄说我可以收拾他们,此次下山就我一人”。李叔皱眉道:“小南山,你可能不知,村子里力气最大的壮士,那帮恶魔一拳就打趴下了,要不等等你几位师兄”。南山提了提斧子,道:“李叔,我现在很厉害的,你若不信,提提这斧子”。李叔只道是童言无忌,又看看那斧子,比平时劈柴的斧子略大而已,随手接过,一个踉跄,斧子掉到地上,轰隆一声,李叔心道好沉的斧子,呼了一口气,鼓起全身力气去拾那斧头,青筋暴起,脸憋得通红,斧头略微动了一下。南山拾起斧子,在李叔面前晃了晃,那随意的模样,仿佛真是一把普通的斧子而已。李叔叹了口气道:“寻常武夫果然无法和仙人相比,南山现在是小神仙了,以后李叔都得靠你了”。南山脸红到耳根,道:“李叔说笑了,我们赶快去找那几个妖怪,别让他们继续害人了”。
李叔带着南山走出了房门,朝着村子里走去。不一会儿便看到三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家伙,神色傲然,李叔指了指其中的一个干瘦男孩,愤怒的说:“就是他打死了好几个村民,还有他们,抓走了虎子,胖妞,狗剩,铁蛋,小猴子”。南山对其他几个小孩倒没印象,唯独对小猴子印象深刻,两年前随二师兄下山时,小猴子顽皮的很,指着二师兄说死胖子,南山气急,追着他跑了一个村子南山从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干瘦小子大笑道:“小子,我喜欢你那仇恨的眼神,一会儿踩在你脸上,那滋味肯定不错”。旁边二人奉承道是是是,他们深知这干瘦家伙心狠手辣,修为早已达到炼体七层,他二人只是师傅新收的弟子,刚刚炼体二层,与之天壤之别,只是负责跑腿而已。南山眼睛发红,咬着嘴唇,冷冷道:“你们都该死”扔掉了斧头,一拳上去揍飞干瘦小子,看到这一幕,二人惊讶不已,干瘦小子爬了起来,吐了一大口血,惊道:“炼体炼体八层见鬼,怎么会”。南山冲了过去,仿佛丧失了理智一般,一拳一拳的揍着,三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南山继续揍着,发泄完怒气后,呆呆的看着沾满血的双手,双眼无神,楠楠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李叔似有不忍,准备上前安慰,此时五戒来到南山旁边,对着李叔摆摆手,道:“李叔,你去通知村民,这帮人都被铲除了,我要带小师弟回山了,哎”。
五戒走到南山旁边,轻轻喊了声小师弟,南山抬头看到五戒,仿佛找到了宣泄口,扑进了五戒的胸口,哇哇大哭“二师兄,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是他们逼我的他们杀了小猴子,他们杀了很多人是他们逼我的”五戒双眼一下就红了,小师弟是他们几个抚养长大的。呱呱坠地,襁褓中,学会走路,学会说话,开口的第一声就是二师兄,说的不太顺口,但为此大师兄和那木讷的三师弟都吃过醋,前两年他都起得很早,提前到山上砍好柴火,等着小师弟来拾,就是担心小师弟太累,如今看着怀中的小家伙,全身无力,泪水不断,脸上的血渍还未干,就这样看着他,他觉得自己心都碎了,哽咽道:“南山,是他们的错,都是他们的错,师兄不该让你一人下山”小南山体力不支,昏了过去,嘴里一直喊着:“是他们逼我的是他们逼我的”五戒抱着南山,化为一道白光,向南山寺飞去。
入夜,大黄村村民都走出自家屋舍,几个小孩的死去,让整个村子更加沉重。心惊胆战,人心惶惶,大半个月的躲避,让大家疲惫不堪。直到李叔将消息散遍全村时,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才放了下来,如释重负。全村村民聚在一起,村长让李叔说了事情经过,大家听到小南山一拳击飞那凶徒,又宰了剩余两人,都惊叹不已,都和李叔一样,认为小南山已经是小神仙了,都想着将自家孩子送去修行,却不想孩子削发出家,自知修真家族远不可及,一一无奈而去。李叔原本想着让女儿修行,但回想起小南山最后那一幕幕,心中不忍,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