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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我没有你喜欢的模样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安子宁
郑以晨本来在跟程远聊天,却忽然被当头浇下两杯水,惊得她短促地尖叫一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她的脑子一片空白,脸色发白,头发、颈间的丝巾、甚至衣领,都有些被打湿了。
接过程远递过来的纸,郑以晨下意识地解开了丝巾去擦,还未扯下,脑子里却清晰了起来,立马系了回来。
郑以晨心虚地去看程远的表情,从他动荡的眼神里意识到了些什么,顿时心慌起来,她尴尬地笑着:“没事,是温水,也不是很烫。我还以为是开水,吓了一跳呢。”
服务员抽了一大把的纸巾给她,一边抱歉地鞠着躬,一边一直重复地说着“对不起”。
郑以晨摇摇头,一门心思都在程远刚刚那个些许惊讶的眼神上,不知是应该试探一下,还是顺其自然别打草惊蛇。
郑以晨抬头去看他,这时却见他眼里只有担忧,心才稍稍放下。
“真的没关系吗?头发跟衣服都湿了,要不先送你回家换衣服?”
“没关系,我擦擦就好。点餐吧!”
说着,郑以晨小心翼翼地用纸巾吸干身上的水,而程远也一如她愿,点点头就低头点餐,再不看她。
郑以晨缓缓吐出胸中那口气,些许安了心。
他应该什么也没看见,都是自己多心了。
……
今天几个大学室友不知怎么想起看毕业照了,把佟越拉进一个微信群里,大家一起讨论起校园生活来。他极少插话,却还是将每一张都点开,认认真真看一眼。
不小心扫到某一张上,照片的一角,有个模糊的身影,穿着黄色的短袖,雪白的短裙,正望着他。佟越盯着那个小小的人影,脑海里却全是那人那时活泼的样子。
曾经的她有多灿烂多阳光,现在的他就觉得有多不可思议。她的成熟让他觉得不可思议,她的距离感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他甚至觉得她还是单身一人这件事都不可思议。
这几年时光给予郑以晨的,他一无所知。他所知的郑以晨,是穿着美丽的演出服,用自信的身姿与眼神让自己发了光的女孩子。他所知的郑以晨,是乐意站在自己身边的人。
可他想想她羞怯的眼神,她疏离的表情,拒绝的话语,仿佛换了一个人。
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接起程远的电话,声音喑哑:“喂?什么事?”
“那件事以后,你们为什么要离开?”
佟越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脑子里闪过当时的画面:“我正好要出国,黎笙是因为情绪不稳定,所以休学了。”
那边的程远像是毫无耐心一般,语气不善地说道:“那郑以晨呢?”
佟越一愣,丝毫没有预料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他这才发现,他的脑海里,关于郑以晨的那一段几乎是空白。
感受到那边渐渐浑浊的气息,他知道程远不耐烦了,他出现了少有的、无措的感觉,只能低声道:“……我不知道。”
程远咬着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不知道?她那么喜欢你,你连出国的时候,都没有问一下她的情况,或是给她一个交代?”
程远的怒气让佟越哑口无言,他脑子里有些混乱,最后竟恼羞成怒地说道:“我需要问些什么?交代些什么?她是我女朋友吗?”
佟越用手撑在额头,听着电话里程远重重的呼吸,正要再开口,那边却已经果断地掐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挂断的忙音,佟越端着电话,好久才放下来。
佟越这时才想起,郑以晨是喜欢他的。在他被黎笙的反复折腾到心力交瘁的时候,也曾对郑以晨的温暖来之不拒,理直气壮地享受着她的安慰和陪伴。
她会笑着坐在他身边,察言观色着逗他笑。从不在他不想听的时候多说一句,也不在他感到孤单的时候放他一个人。
他常常说,我不需要,不用了,你走吧。可到后来,无意识地不抗拒她的温暖仿佛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心安理得地接受,甚至索取。
而在黎笙需要他的时候,他甚至都忘了回头去看一看,郑以晨在做些什么,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心情。
她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感觉被抛弃,整颗心都被落寞给充满?
她会不会是因为那件事,而放弃了自己以此为梦想的舞蹈?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才从那样一个自信飞扬的女生变成了现在这样?
佟越脑海里却翻天覆地,千万种猜测在争吵,他的手不自觉移到西裤口袋,摸到烟盒的一瞬间,却又冷静下来。
他曾经怪黎笙对不起他,可回头看看,他佟越又何尝对得起郑以晨呢?





怪我没有你喜欢的模样 第8章
职业的原因让她总是容易喉咙发炎,体质的原因又让她总是抵抗不住病毒的侵袭,感冒对于如今的郑以晨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接到程远喊她吃饭的电话,郑以晨有些心动——家里没人做饭,她实在不想下厨。
由于约定好相见的地点在幼儿园,郑以晨便只能再返回去。
郑以晨在幼儿园的小马路对面,她张望着准备过马路,视线胡乱扫着,却发现对面一辆熟悉的车辆。
郑以晨的脚步顿了下来,愣愣地站在马路这边,望着对面那辆车。她半晌才缓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喉咙干涩,有些紧张。
装作并未看到佟越的样子,郑以晨走到了幼儿园门口站定,等着程远,脑子里却百转千回。他是在等着自己吗?他是为什么要来呢?他来了想要干什么呢?
郑以晨这才意识到,就算时光就像翻书一样,过了就过了,但有些印象深刻的篇章,过了再多年,想起的时候,还是跟刚读一样的心情。
郑以晨不看那边,心却隐隐有些期待。在听到那熟悉好听的声音叫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心脏猛然一跳,竟然有些雀跃。
郑以晨心如擂鼓,却故作惊讶地回头:“咦?你怎么在这里?”
佟越笑了起来:“郑以晨,这么多年没见,你还学会演戏了?”
郑以晨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她感觉到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烫,抿着嘴不说话。
佟越看看腕上的手表,表情柔和,轻声道:“一起吃饭吧,我有事跟你说。”
郑以晨一愣,摇摇头:“不了,我还有事。”
“什么事?”佟越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
“程远喊我吃饭。”郑以晨拿出手机,调出通话记录给他看,她努力让自己理直气壮一些:“你看,我们刚说好。”
佟越没有去看手机屏幕,只是微微点点头:“好,那我下次再找你。”
“不用了,你找我是有事吗?现在可以直接说的。”郑以晨知道跟他见面不宜过多。
佟越被她的话噎住,没想到她会那么直白地拒绝。
佟越敛了笑,声音也微微透着冷意:“嗯,我认识的朋友开了舞蹈室,缺舞蹈老师。周五晚上、周末两天,工作强度不大,工资也还不错,你考虑一下?”
“不用了。”郑以晨摇摇头,几乎没有考虑要答应他:“我现在真的过得挺好的,真的。”
她盯着他的眼睛,重重地说了“真的”两个字。
郑以晨看着他从笑意满面,到此刻眉头微蹙,只是抿了抿唇,就那样看着他。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怜悯,怜悯如今工资不高却很累、每天做着保姆一样工作的她。
她不喜欢。
“好,我知道了。”
佟越的眼神凉凉的,一如当初她惹恼了他的模样。郑以晨心惊,却只得双拳握紧,坚持着。
佟越的胸口有了起伏,他伸手握住郑以晨的手腕,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人拍了拍肩膀。
程远笑着对他说:“这么巧,一起吃饭?”
佟越没看他,只冷冷地看了郑以晨一眼,说:“不了,不打扰你们约会。”
……
在接到冯涛妻子瞿宁电话的时候,郑以晨吓了一跳。
在对方说明来意以后,郑以晨才知道,冯涛跟瞿宁的女儿都已经两岁多了。
“我听说你在机关幼儿园上班,我们女儿马上就到上学的年龄了,幼儿园不好进,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帮忙呢?”瞿宁倒也不绕弯子。
郑以晨道:“可以的,我刚好还剩个名额。”
“真是谢谢了,我们正为这件事儿头疼呢!”瞿宁语气听起来很高兴,又和郑以晨扯了一堆家常。说到最后,翟宁和郑以晨身边很多已婚女性的一样开始着急起她的个人问题:“毕业后你就一直没谈恋爱吗?”
瞿宁跟冯涛两人上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跟郑以晨也算是在一起吃过几次饭的人。此刻她突然问这个问题,让郑以晨有些不好回答。
郑以晨顿了顿,自嘲道:“这不是一直没遇到合适的么。自身配置没跟上眼光。”
翟宁也像是有所考量一般,小心翼翼问道:“那你现在跟程远……”
郑以晨一听,赶紧解释:“我们只是不太熟的校友啊,那天就是好多年没见忽然碰见了,才拉我一起去吃个饭而已。”
“这样啊!”翟宁紧接着就提出:“我这边不少合适的男的,你要不要见见?”
郑以晨有点为难,迟疑道:“不合适吧?”
翟宁接下来的话,是郑以晨听过无数次的,她无奈地听着对方声调上扬的话:“好多剩女就是你这样,抗拒相亲,相亲怎么了?只是认识人的一种方式而已。又不是见了就要结婚!你就当去吃一顿不要钱的饭。”
这阵势郑以晨常常遇到,只能敷衍应下来,却没太当真。无奈地笑了笑,继续自己的工作。
挂了电话的瞿宁,给老公冯涛打去了电话:“我今天给郑以晨打电话了,她说贝贝上学的事情可以帮忙。她人挺好的,这么多年也一直没谈恋爱,和程远我也问了,不是那个事。我就想,要不把你表哥介绍给她吧?”
冯涛疑惑地问:“把表哥介绍给郑以晨?为什么?”
“不为什么啊,你表哥不是还没结婚吗?”
“他还惦记着前面那个,埋在情伤里无法自拔呢,介绍给郑以晨不是害她吗?”冯涛说着,感觉自己哪里不太舒服,抬头一看,发现佟越正皱着眉盯着自己,心下一动,便说道:“你等会儿,我开扬声器说,我着急做文件呢。”
“你表哥的家里人好相处,工作也好,年龄也挺合适,我寻思着能试试。而且我和郑以晨说了,她说愿意见见。”
“行啊,我待会儿给表哥说一下,看他怎么说。你把郑以晨电话发给我,如果他答应我就发给他。”
冯涛说完,偷偷瞄了佟越一眼,看他愈发黑下去的脸,幸灾乐祸地挂了电话。
佟越的唇抿得死紧,一句话也不说,眼睛直直地盯着电脑,手却抬在半空迟迟没有动作。
冯涛装作无意地念道:“郑以晨那姑娘挺好的,也不知我表哥能不能喜欢。”
佟越的脸崩得老紧,语气间尽是不悦:“你表哥和她不合适。”
“反正她一直没谈恋爱,试试看而已,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佟越的眉皱得更深,不悦地说道:“你一个男人,怎么热衷这种三姑六婆做的事?。”
“那干脆牵她和程远,我看程远对她也还算上心。干脆我提醒一下程远,我看他也没女朋友,对郑以晨好像也挺好的。”
佟越眼神陡然变冷,撞得冯涛背后凉飕飕的,做了一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举了手投降,心里却偷偷笑了起来。
……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佟越”两个字的来电提醒,郑以晨心脏像是漏了一拍似的,脑子里忽然清楚地出现了一个数字。他们五天没联系过了。
郑以晨接起电话,对方的声音有些沙哑、慵懒,听得她心神一荡。
“以晨,我在楼下,下来。”
上一次她直接拒绝他的好意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过联系。郑以晨想过是不是他生气了,还是觉得她不识好歹不想再管她。万般设想,终被自己一句“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给冲散。
她又逼着自己死心了一次,难受得彻夜翻身,这么冷的天气能迷迷糊糊睡出一身汗。他却没事人一样,重新一个电话给她,仿佛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郑以晨胸口上下起伏,好久才开口,却还是那句:“有什么事?”
“下来吧,我来一趟总要见见你。”
郑以晨思忖几秒,握住的拳还有些颤抖,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她听到自己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好,我马上下来。”
郑以晨觉得自己一直在兜着无谓的圈子,佟越就站在原地,看着她一圈圈地绕,然后绕回他面前。
就像她绕了一整圈,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小跑着下了楼。
远远地,郑以晨就看到佟越了,他像是真的很疲倦的样子,宽厚的肩膀微微佝着,闭目靠在墙上,身旁有一堆大包小包。
郑以晨一边顺着自己的呼吸,一边放慢脚步。她用吞咽的动作让自己平静下来,朝着佟越走去。
像是感应到她的目光一般,佟越微微睁了眼。他就那样倚在车门上,半睁着眼看她,而后,唇角止不住地勾了起来。眼神疲惫却慵懒,声音沙哑而性感,他薄唇轻启,喊她:“以晨。”
郑以晨被他好听的声音扼住了脖子一般,心脏狂跳不已,她握紧双手,努力让自己显得淡定。走近了,她才闻到佟越身上浓烈的酒味。
“很累吗?你喝了酒?”郑以晨一定没有听出,她的话语里带了多少心疼。
“嗯,所以打车来的。”佟越微醺着眼,道:“陪我聊一会儿。”
他的语气十分肯定,丝毫没有询问的意思。
郑以晨顺从地站在他身前,却并不说话。
路灯从旁边斜斜地打着光,郑以晨看他长长的睫毛垂着,那阴影让他显得更疲惫了。
“我买了些东西,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佟越指了指脚边的东西。
郑以晨摇摇头:“不喜欢。”
佟越的眼神定在她脸上:“为什么你每次都喜欢拒绝我?”他顿了顿,而后像是愤愤不平一般,添了一句:“我也没见你拒绝别人。”
郑以晨又摇摇头,却不再多说什么。
“你都不看看,就说不喜欢?”
“不喜欢,你拿回去吧。我先上楼了,你那么累,还是早些回家休息吧。”说着,郑以晨转身要走。
佟越眼疾手快,赶在她转身之前拉住了她。
郑以晨挣了两下没能挣脱,只得作罢。
佟越心里不悦,一口气提上来想要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却只是重重吐出一口气,眉头紧锁。他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也不知道郑以晨为什么会这样对他。
平复了一下心情的佟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缓缓地呼吸,酒精让他多了些许敏感,却又觉得自己格外迟钝。周身的沉默让人窒息,他看了一眼乖乖地低着头站在身前、抿着唇不说话的郑以晨,艰难地吐字:“我给你找了轻松的工作,给你买了好用的东西,你都不要,你到底需要些什么?都告诉我。”
郑以晨一愣,双唇抿得更紧。
她需要忘记他。
明明她有那么多必须忘了他的理由,可无论是渺无音讯的七年,还是相遇多次的如今,她一直在逼着自己往后退,却始终没办法做到。
郑以晨胸口微微起伏,她甚至听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我什么都不需……”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佟越低沉的声音给打断:“那你需不需要我?”




怪我没有你喜欢的模样 第9章
佟越的话像是不远处产生的剧烈的爆炸,首先是剧烈的响声,让郑以晨脑海里出现了一片火花,照亮了寂静漆黑的深夜,却不知该喜该悲。接着热浪一*的袭来,狠狠地冲击着她,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郑以晨:“你喝醉了,早点回去。”
说完,郑以晨僵硬着身子转身就走,却被佟越从背后抱了个满怀。郑以晨觉得胸腔里那热烈的东西像是要从眼眶里溢出来,转过去推他。
他稍稍松了点儿劲,郑以晨正心情复杂地后退一步,却被他稳稳地拥在怀里。郑以晨的呼吸间全是他带着酒的味道,自己也像是醉了一样,听着他慵懒的醉音:“别推,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佟越的脆弱像是飞镖一样,直直击中她的心,郑以晨身体愈发僵直了。
不知过了多久,佟越终于放开了她,声音低沉沙哑:“谢谢。”
话音刚落,郑以晨就见他皱着眉,靠墙缓缓下滑,蹲了下来。
看他安安静静地蹲在那儿,头靠着墙,眉头始终宁成团,郑以晨站了两秒,在他身前蹲了下来,盯着他疲惫的脸。
她有多久没有这样肆无忌惮盯着他了呢?又有多久没有这样地正大光明看他呢?时光太残忍,让她只能将他刚刚的话归为醉语,不予相信。
郑以晨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想扶他起来:“我送你回家吧。”
佟越微微睁了眼,眼里满是血丝,声音嘶哑却带笑意:“好。”
话音刚落,他再次闭了眼,像是睡过去了一般。
郑以晨咬着唇看他,以为他故意耍赖,心气儿一时间上来了,不再理他,转身就走。
身后的人没拉她也没喊她,这让她忍不住回头去看,才发现他真的蹲在那儿睡着了。
郑以晨静默地站了两秒,终于还是抬手抓了抓头发,回去叫醒他,扶着他上了楼。
郑以晨扶着佟越睡在自己床上,拧了把毛巾给他擦了擦手和脸,希望他能稍稍睡得舒服点。
她洗了澡,打算去爸妈房间睡,路过自己房间的时候,郑以晨咬着唇站在门口顿了顿,来回踱步,还是推门进去了。
佟越似乎睡得不太。安稳,紧锁着眉,突出的喉结也上下滑动。
郑以晨忍不住在床边坐了下来,她不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只觉得他此刻的脆弱让她忍不住靠近,哪怕给到的只是一点点温暖。
佟越不常喝醉,郑以晨只见过两次。
第一次的佟越被酒精刺激得十分亢奋,玩游戏输了再多的酒也往肚里灌,那是郑以晨少有地见他笑得那样飞扬的时候。
看他渐渐失控,郑以晨有些担心,便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朝他摇了摇头。
佟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声音也是兴奋十足:“不喝酒就要玩大冒险,那你借我好了。”
郑以晨正疑惑,后脑勺就被一只大手给罩住,力道将她揽到了佟越眼前。她只见他的脸渐渐放大,鼻尖轻触,压迫感越重,她便越近。
郑以晨的心像是要跳出来一般,还未反应,唇就被他含在嘴里。他的舌尖在她唇面上略过,挠得她的一颗心像是落入了一大堆羽毛中间,软软的、痒痒的。
下一秒他就离开了,听着周围的起哄声,郑以晨感觉浑身的血都向上涌。
周围的人视线已经回到游戏中,而郑以晨却一直沉浸在刚刚的吻里无法自拔。过了好久她才偷偷溜进洗手间,靠着墙壁喘息,那可是她的初吻。
郑以晨想起自己那时的激动只觉好笑,以为他是“酒能壮胆”,可后来才知道,那是“酒后乱语”。真正的酒能壮胆,是佟越第二次喝醉。
郑以晨亲眼见他歪坐在学校操场上,手撑着地,微闭着眼。
她上前去坐在他身边,还未开口,就听他语气淡漠:“你来做什么?”
“你不是喝多了吗?我来看着你,怕你做傻事儿!”郑以晨调笑。
“不用,你走吧。”
“我就陪你待一会儿,我不说话,你当我不存在就好。”
佟越忽然被她给激怒,倏地睁了眼,视线像是一把刀一样直直刺向郑以晨,声音压得更低了,通红的眼狠狠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不要烦我!不要跟着我!离我远点!我喜欢的不是你!”
郑以晨愣住了,她这才发现自己恐惧到在微微发抖,她强咽了下口水,声音发着抖,微不可闻:“对不起……”
她慌张而绝望地起了身,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却头也不回地逃离了。
跟前两次喝醉酒不一样,这次的佟越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亢奋也不愤怒,带着一脸补偿的表情来,让郑以晨觉得自己比乞丐还可怜。
郑以晨伸手抚上佟越紧紧皱着的眉头,她这才发现,自己这么长时间的抗拒,早已渐渐瓦解。
她正想收回手,佟越却像是被惊醒一样,虽是依旧闭着眼,手却猛然握住了她的,一把把她拉入自己怀里。
郑以晨有些惊恐,却不敢动弹,只能就着他的姿势,将自己的身子俯得低低的,又不敢将自己的全部重量压在他身上,怕他难受。
佟越就算喝醉了力量也依旧,眯着眼翻了个身,郑以晨就被扔到他身边了。拖鞋不知甩到哪儿去了,郑以晨只得缩着身子老老实实地被他抱在怀里,连粗气都不敢喘。
被他抱了好久,郑以晨才感觉自己的气息平顺些了,台灯暗暗的灯光从他身后照过来,她抬眼去看他,看他眉头舒展了些,这才放心了些。
困意袭来,就在她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耳边的人嘟嘟囔囔了起来。郑以晨打起精神去听,只听得些细碎的语句。唯独那一句,听得格外清晰。
“真后悔,这些年陪你的不是我。”
郑以晨的心脏忽然就被击中了,她咬着自己的手指,尽力不让自己眼里有些发烫的东西流出来,只能一下又一下大口呼吸。
身边的人像是被她的动静吵醒,睫毛微动,眯着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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