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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迷途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右撇子

    他指着靳烁,狠狠说“不能去医院。”

    “我是医生!”靳烁气急败坏地说道“我是医生,但我他妈不是神仙,没有设备没有药物,你让我怎么处理下龙镇有医院吧只要找到医院,我还能有办法。”

    “不能去医院。”青年却很坚决,站起身,两眼通红地瞪了过来。

    “现在,不能去医院。”他攒紧全身的力,说道“天亮了,我们就要行动,现在,不能去医院。”

    两人僵持不下,靳烁也是打心里开始着急,让他赤手空拳处理破伤风毒素,如果不进行注射,最好的结果也是立刻采取放血,甚至截肢……

    “行动……”冯远突然站出身来,沉吟了片刻,他看着青年说道。“医院不能去,对吗。”

    青年点点头。

    “我有一个主意。”冯远安抚住青年。

    下龙镇的医院,与其说

    是医院,不如说是一家医务室诊所,医师和护士的数量长期空缺不说,基本的医疗条件也很差劲。但这在东南亚已经是常态。

    夜幕上的街道静悄悄的,街上既没有什么灯光,也没有人息,医院的角落里亮着微弱的灯,也仅仅只是照亮了周边一米左右的范围,再远一些就伸手不见五指,迷糊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了。

    灯光上可见的亮片字体显示的是急诊。虽然是急诊,但通常来说,下龙镇的医务室是不接待夜间病人的,这个牌子更多情况只是个摆设,毕竟白天的医师都不够用,更何况夜晚呢

    但也不是全无作用,这个急诊的牌子是医务室的大爷在看守,他不会问诊,更没法开什么处方,只不过急诊的病人到了这,好歹能有个人电联一声最近的医院救个急,当然也就这些作用而已。

    原本应当如此。

    但靳烁摸着黑抵达医院后门的时候,却不经意间意识到不对劲。他背着少年,从医院的角落里摸进,鼻头嗅到一股猛烈刺激的味道,这味道在大医院里十分常见,但现在闻到,却让他感觉到诡异。

    照理说,像这样农家院一般的医务室里,至多也就是打打点滴,别说开刀手术,就连最基本的配药,恐怕都无法完成。但是这股药物的味道很明显,是手术实验室的味道。

    他冲着身旁的冯远摇头,两人心领神会,却不能言语。

    这是冯远的吩咐。

    冯远打算问出青年的名字,但得到一个“阿琪”的回复之后,青年就拒绝再讨论这件事。冯远知道这个阿琪不愿意透露出自己的名字,但没想到他会如此抵触。

    他们决定乘夜色突入医务室偷药,这是青年的妥协至于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来取药,或者直接就诊,不光是下龙镇医务室的问题,尽管阿琪守口如瓶,但冯远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更重要的是,阿琪口口声声念叨在嘴里的“行动”,听他的意思,似乎是要在午夜之后展开。但在午夜之前,小六手臂上的伤口就肉眼可见地溃烂起来,靳烁可以确认,这就是破伤风的征兆。留给冯远选择的时间实在不多。

    必须立即救治,这是靳烁的原话。

    于是他们展开了行动。冯远决定和靳烁带着小六到医院找药,让决定等待行动时机的阿琪和其他人守在了医院外。这一点上,阿琪出奇地配合,不仅欣然同意,甚至有些喜出望外,看起来他们本来的决定就是在这里采取行动。

    至于行动的具体内容,冯远没问,靳烁也懒得多管闲事。

    而当他们进到医院里的时候,才发现这小小的“农家院”才是真正的别有乾坤,从侧门进来之后,靳烁循着这股药水的熟悉味道,立刻找到了地下室。

    “果然有猫腻。”他尽力压低了声音,轻巧地推开了地下室厚重的液压舱门,这东西在一般的城镇医院并不常见,但靳烁熟悉,这是隔离室。

    “你是属狗的”冯远跟在靳烁身后,忍不住问道。

    “什么意思”靳烁想也没想就问了。

    “鼻子真灵。”冯远挑起一个大拇哥。

    靳烁白了冯远一眼,两人就进到隔离室里。

    黑暗之中仿佛听到人声,两人又偃旗息鼓,悄然从院子里爬下地下室,拐进一个冰冷的房间里,他们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声音和光源从房间的一个角里折射出来,看起来房间外有巨大的空间,灯光明亮,和地上的白炽灯看起来简直不是一个时代的产物。

    只是这声音宛如闷在水里,嗡嗡地听不清说什么。

    尽管室内一片灰暗,但是靳烁光靠着药物挥散出的味道就知道,这里应该就是配药室,他蹑手蹑脚地匍匐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几步摸到了房间的一边,眼睛发亮。

    “有了。”他兴奋地冲冯远使了使眼色。

    他们顺利找到了抗毒素,剂量和配方都是常用型,靳烁也来不及多想,立刻开始给少年处理伤口,注射抗毒素。

    冯远看靳烁已经开始行动,少年应该也脱离了危险,贴靠在放进光的过道处,隐约似乎能听到些什么。

    “……老大的意思……现在动手……”冯远意识到这里的情报十分重要,屏息凝神,静静听去。

    “……不行,……等……”

    声音隔了老远,而对话的人似乎也有意识地压低声音,没头没尾地听过去,冯远几乎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从头到尾,过道外的人话里的重点也就是行动,计划这样的词。

    “老三……”冯远屏气听了许久,对话的声音才转向一个称呼的时候,突然从冯远的脑袋顶上传出声音来,这样一句感觉颇为重要的信息就立刻被这声音给掩盖了过去。

    冯远意识到事情有变,他赶紧回身,靳烁看起来已经注射完毕,他揽起少年,两人偷偷摸摸从地下室爬了出去。

    “怎么现在就走”靳烁有些不解,即使他没有仔细静听,也多少明白,这里进行的谈话对冯远来说应该非常重要,在他看来,冯远不是这么轻易放过线索的人。

    冯远摇摇头,老实说他自己心里有不太清楚,但只觉得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萦绕在脑海里,他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上面好像有人……主意。”冯远只说了这句话,轻轻推开地下室的大门,从里面探出脑袋,就看到夜幕中的几道身影。

    熟悉的身影。冯远想了想,一个箭步冲出,在地上按着节奏拍三下。

    听到这声音,眼前几道背影倏地转过身来,正是一路赶来的阿琪。在这里看到阿琪的面孔,冯远有些说不出的气闷。

    “你们怎么进来了”冯远立刻问。

    夜幕中,阿琪的脸色看不出什么神采来,但是一股奇怪的气氛围绕着几人,他没有直接回答冯远的问题,反倒是先确认了小六的身体之后,才开始说。

    “死了。”他笃定地说。

    “鲨鱼头死了。”阿琪捏着手里的竹竿,就像握紧长矛的战士一般,眼里放出光来,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恐惧。“我们计划成功了。”

    他的语气平稳,但是冯远却没有从他们身上的武器上看到任何血渍。

    滴答。

    这么想着,冯远的脖颈上突然一凉,有什么东西滴到了他的后背上。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动,一股冰凉黏着的触感传来。




第七十二章 侦探
    海风吹过窗前的树叶,巨大茂密的棕榈叶上滴得出油来,在阳光照射下闪亮鲜艳。温暖的光束顺着窗沿的边缘照射到了房间里。

    这束阳光打在一张冷峻的脸上,灰白的胡子打理得干净整洁,轻薄的西装上系着一枚精致卡片,上写着几行小字。浓密的灰白色头发蓬松柔软,男人摆正胸口的卡片,喝下一口浓咖啡,滚烫的感觉顺着喉咙进到肚里。

    “情况我了解了。”男人抬起头,眼前坐着一名身姿绰约的女性,淡雅的粉色外套看上去近乎发白,遮阳帽挡住了几乎半张脸,眼睛则被巨大的墨镜遮住。另半张脸则躲藏在口罩里面。只看过去,除了微微起伏的胸膛能看得出是女性,几乎连她的年龄都看不出来。

    “傅女士,你的委托就是找人,对吗。”

    “麻烦您了,黄先生。”被称作“傅女士”的女性微微颔首,翘起的雪白大腿轻轻摆动,她准备站起身。

    “虽然这应该是常识,但我想还是再强调一遍。”黄先生手里转着笔,在面前的桌面上腾地划动起来。

    “我们只是侦探,情况也如你看到的,是一家事务所,调查的事件通常都是外遇,泄密这一类的,找人按理说,傅女士,建议你应该报警,这不算是我们的专长。”

    “谢谢提醒。”傅女士站起身,目光在黄先生的身上来回扫动,嘴角有些抽搐,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这件事……还是希望您能尽力,他……”

    傅女士迟疑了,没有吭声。

    “你说的这位先生,当然只是我个人猜测,请你不要太在意。”黄先生直盯着傅女士,缓缓说道“如果他卷进了什么刑事案件之中,恐怕我们也无能为力。”

    “唔……”傅女士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闷在心里,没能说出口来。

    黄先生抽出一支烟,看向傅女士。

    “介意吗”

    傅女士摇了摇头,黄先生抽起烟来。

    “傅女士,你给我的资料,我看过了,听你的描述,说实话,现在很难找到有效的线索,我们不能有什么保证。”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傅女士的声音十分平稳,但这份平稳中却有些耐不住的急躁,只不过在她的声音里被掩藏的很好。

    “……我和部下商量商量,稍后给你答复。”黄先生站起身,手里捏住一份资料,没有给傅女士选择的余地,径直往后厅走去。

    这间侦探事务所在东南亚颇有规模,室内的装潢和摆设看起来也十分精致,整个事务所大致能够分为前厅和后厅两部分。傅女士就在前厅等待,这里看上去只有几张接待用的横桌和供客户休憩的沙发。

    她站起身,在这间小小的事务所里转悠起来。

    一会到了窗边,支开百叶窗,看向屋外的海浪,一会又焦急地探头探脑,往后厅看去。她这样来回转动几步,透过墨镜,窥见到一张马脸。

    这张脸从后厅探视过来,斜长的细眼眯成了一条缝,稀疏的前发往后梳,额头后的发际线远远地退去,几乎脑门上没

    什么头发,一件汗衫跟沙滩拖鞋看上去十分随意,倒是穿着一件像样的西裤,人近中年,脸上满是颓丧。

    第一眼看上去,傅女士心里只有一个形象,那就是午觉还没睡够的中年大叔,踩着拖鞋提着裤子,满脸疲惫。这人冲着前厅瞧了一眼,傅女士就觉得自己似乎被看透了。

    然而也仅仅就这一眼,这大叔也就没什么动作了。事实上,傅女士并没有等多久,黄先生的下文也就来了。

    “不行。”他摇着头,回绝了傅女士的委托。

    这一次的回绝一点余地也没有留,完全不容置喙。傅女士摇了摇嘴唇,手里的力量捏在了拳头上,身体微微颤动。这已经不是第一家了,但她知道,她手上的线索导向的势力和事件都不是调查民事案件的侦探能处理的,更别提隐藏在涡流中的隐情,这些她连说都不能说。

    “抱歉。”傅女士微微压下脑袋,随手拿起手边的白色手包,转身离开。

    “你还要去找侦探委托,对吗。”傅女士手捏在门把手上,还没发力,身后的黄先生那震动着嗡嗡的颤音就传了过来,让傅女士的身体一震。

    “当然。”但傅女士没有迟疑,点着头肯定。她一直也没打算放弃。

    “那我劝你一句,傅女士,这件事背后,我推测。”黄先生眼睛也没有抬,看起来像是一点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却又语重心长地说道“越调查,越麻烦,没必要让自己陷进去,早一点报警,也是好事。”

    “谢谢关心。”傅女士关上门,脚底清脆有力的高跟鞋发出响亮的踢踏声,逐渐消失在楼道里。

    傅女士一路从事务所的大楼里出来,胸口开始疼。她捂住前胸,颤抖着手指捏紧了怀里的药瓶,苍白的指甲几乎要拧出血来,嘭地一声,药瓶摊开,几粒米黄色的圆珠药粒儿就躺在手心里,她一口吞下。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雇主“友情”提示自己放弃了。她缓缓站起身,剧烈的梗塞感和疼痛感还氤氲不去,扶着电线杆,勉强直起身的傅女士压了压帽檐,抬起头看向这栋硕大的建筑物,从透明的落地玻璃里一道亮光一闪而过,又消失不见。

    傅女士蹒跚几步,拖着疲倦的身子,辗转到了马路对面的一家咖啡店里,点上了咖啡,在沙发上软下身子,疲倦地灌进一口咖啡,身体逐渐发热。

    她的脸色烫红,心里却摇摆不定,已经拜访了不知道多少家事务所,大规模的品牌店到巷子深的小门面,没有一家愿意接手这棘手的麻烦事。

    但凡说起“他”的身份,都是语焉不详。但凡提起是否涉及刑事案件,“他”是什么样的人,傅女士心里也七上八下,连一句谎话也说不出来,这怎么可能委托得出去呢

    但傅女士似乎没打算就这么打住,她从手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黄本,从扉页翻开,一页页寻找新的电话号码和地址,她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找到合适的事务所。

    阳光穿过棕榈叶,斑驳地照射到她翻开的书页上,有些晃眼。傅女士皱了皱眉头,突然眼前的书页上

    多了一片完整的阴影,她抬起头。

    “你这样可找不到事务所。”那张干枯到甚至可以用猥琐的气质来形容的大叔脸孔,不知道变了什么法术,在脑袋上扣了一顶圆圆的帽子之后,身上皮制的棕色西装也有些侦探的气质了。

    “我姓林,叫林因之。”这大叔眼睛眯成缝,笑了起来,只不过这笑容把皱纹堆上了脸孔,看起来老了十岁。

    林因之递给傅女士一张名片。

    “我是侦探。”他微笑着把名片塞进傅女士的手心,稳稳地坐在她的正对面,身体整个陷进了沙发里,枯瘦的手掌上皮肤一层一层地皱着圈了起来,身上的皮衣发出摩擦的声响。

    “可以请我喝一杯吗”林因之咧开一张大嘴,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可可,一点不客气地说。

    傅女士愣了一会,微微点头。

    “谢谢。”林因之笑着啜饮一口,啧啧发出声来,忍不住出口赞叹热饮的香味,才开始正题。“傅女士,对吧。”

    林因之的话让傅女士有些困惑。

    “刚才在事务所,算是见过吧。”林因之竖起手指,指了指上面,傅女士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她想到不久前在这栋大楼的事务所里,见到那个踩着拖鞋的邋遢大叔。

    想到这,傅女士下意识地瞧了瞧林因之的双腿,顺着西裤看下去,一双皮鞋被擦得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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