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迷途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右撇子
老板娘浅浅一笑,抽回了手。
“看起来五大三粗,没想到你的心倒是很细。”老板娘投射出赞叹的目光,在蝗螽这健硕的臂膀上扫视。
蝗螽则冷冷闷哼了声。
“心不细的,连骨头都不剩,怎么能活到现在。”
老板娘笑了,蝗螽也跟着笑。两人看着对方,鄙夷的目光里更多的是一种心心相惜,只不过这种相惜,更多的是一种悲悯的认同。
他们笑到几乎再也动不得了,才又恢复了平静和淡漠。
老板娘久久注视蝗螽,叹了口气,她抿嘴道:“只可惜,你虽然猜中了一半,可却猜错了另一半。”
“另一半”蝗螽的眉弓绷紧,他预防着这狡猾的女人每一步举动,身上的肌肉拉扯,像一只扯紧了筋骨的野兽,蓄势待发。
“你说的没错,他们的确让我来找些对窠臼不利的情报。这是交换的条件,如果我不答应,恐怕也不会顺顺利利地回来当然,也有不懂得怜香惜玉的莽夫。”
说着,老板娘举起自己的手腕,白玉一样的皮肤上多了一道火辣辣的红色印记,看上去的确是“莽夫”所为。
“所以你答应了”蝗螽挑眉。
“答应了。”老板娘回答得很轻松。“你也知道,我一个弱女子,不答应他们,谁知道会不会被撕成碎片。”
弱女子蝗螽一口痰差点没有啐出来。一个站在窠臼顶点的女人,比狐狸还要狡猾的女人,在自己这里卖出了“弱女子”的形象,蝗螽笑出声来。
“不管怎么说,我的确是答应了他们。说是警察,谁知道真的禽兽起来,皮囊底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老板娘眨着眼说道:“但答应归答应,老娘是谁”
“他们可能脑子厘不清哩。再怎么柔弱,这窠臼的一把手还是我不是想抓就抓,说放便放,让我拿组织的存亡来换,我会吗”
蝗螽没有吭声,他定神注视着老板娘的一举一动,生怕她有什么异动,手里已经
做好了准备。
“所以你想说,你只是口头上答应”蝗螽眯着眼问道。
“那当然。我一心是为了窠臼,自己栽培了多少年的组织,心里会不清楚吗他们以为简简单单威逼利诱,就能让老娘就范笑话,老娘可不是什么毛头小贼。”
老板娘笑了笑,突然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看起来有些乏了。
“时间不早了,早该上床睡了。蝗螽兄弟,如果你看到李翊兄弟,不如跟他说说,这人就别找了,我还要他出谋划策,跟咱一起商量迎敌的对策哩。”
说着,老板娘一步一步扭动腰肢,准备回到舞厅后的院子里歇一会,她困倦不堪,一路上打了几个呵欠,总算到了门前。
回头,老板娘也没见到蝗螽阻拦,于是微微笑了笑。蝗螽也冲她笑,只不过这一次的微笑显然更加自然,与最开始的时候,那假惺惺的恶心笑容显得不同。
但老板娘却有些怅然若失。她脑子里有些起伏不定,胸口,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连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她的手放在门把手上,突然有一种猛烈的预感。
蝗螽还在笑。
她却不敢打开门了,这时候她的喉咙里干燥起来,想要拔足飞奔,但是双腿就好像陷进泥潭里,动也不能动。这种感觉,跟被天敌瞄住的老鼠一般,似乎来自本能。
“快跑。”
老板娘的意识里,只有这么两个字,然而却没能如愿。
她不知道自己抓住这个圆乎乎的门把手究竟持续了多久,但是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却开了。
但老板娘可以确信的是,自己没有动用一分一毫的力她的手已经僵硬。
吱呀一声,显得那么悠长宁静。老板娘再一次意识到,这里的世界怆然竟有些失落,四处的安宁也显得很不寻常。
门,开了。
老板娘脸色煞白,她浑身脱力,几乎要软塌塌地跌落。
“哦怎么不进来老板娘,您不是累了么”
寻常的口气。
寻常的态度。
只是不寻常的人。
老板娘的瞳孔猛地收缩,片刻之后又张得巨大。
“您不是一直在找我么,老板娘。”声音儒雅含蓄,态度谦和有礼。
如果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恐怕会以为是学者或是音乐家。但他是谁,老板娘心里有数。
真的有数吗
老板娘这时候开始质疑自己的认知,或许她根
第一百七十五章 囚牢
时倾从睡梦中醒转,她的脑袋生疼,颇有点像配冯远喝得酩酊大醉之后,第二天晨起不来时候的疲倦感。但是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她知道这不是宿醉,更不是做梦。
的水珠从屋顶坠落,滴在时倾光滑的大腿上。这种阴暗潮湿的感受持续了很久,但时倾几乎没有办法深切感受,她只觉得自己与外界的联系被完全切断,就连感觉都变得迟钝。
她既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也不清楚现在屋外究竟是怎样一个局面。她只知道,自从自己被匪徒劫持之后,这种情况就一直持续到现在。
微微喘了两口气,屋外传来一轻一重两种脚步声。
时倾双手被缚住,绑在了腰后,双腿也缠了好几圈模模糊糊的记忆里,绑住自己的几名匪徒的脸,她一辈子也忘不掉,那副留着口水,嘴角抹着红艳辣笑的男人,恨不能把她浑身上下摸个遍。
试问怎么忘掉但时倾却只能摇头。
从她决心加入警队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做好了觉悟。到了今天,尚未立寸功的焦灼的时倾也是一样的想法。
这些苦难和折磨,想来冯远受的比自己只多不少。时倾的口鼻都让人封住,浑身上下充斥着这湿漉漉的腥臭味,阴暗到连阳光都见不到的鬼地方对女孩子而言,更是胜过地狱。
但时倾连眼睛都没眨过。她一双硕大的瞳仁大大的张着,势必要把这里的一切尽收眼底,好来个一网打尽。
时倾早已在内心底里盘算好了几十种方案,稍待冯远单枪匹马把这里闯出两个洞来,她就能风风光光的“以眼还眼”,再立个头功,便没有遗憾。
当然,被人救出来实在不风光,这一点可要让冯远守口如瓶。
想到这里,时倾落寞地低了低头。
冯远,真的会来吗。
她不知道多久没有见到这个人,听到这个名字,触碰到有关他的事。但她明白,这是必要的经过,她是厅局公安部总署的女儿,本应该承担这样的职责。
最起码,她是警察。
时倾瞥过视线,余光扫过自己的肩头上的警徽。好在这东西没有被他们拽下来。时倾的眼光里这时候庄严,肃穆。她耸耸肩,光亮的警徽在隐约从走廊里投射而来的光晕下熠熠生辉。
时倾确信,冯远一定会来。无论是作为警察,还是男人。这一点时倾当然一点也不怀疑,因此在最后关头,她才拿得出那股勇气,把肩章贴在自己的肩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时倾的眼光更加低沉,老实讲,比起她自己,她更担心冯远的安危,在从内陆出发的前一天,冯远的确提醒过自己,东南亚一定是涡流涌动,内里几乎什么都不可信,什么都暗藏危机的。
但要是再问她时倾一次,她的回答还是一样。
该来还是会来如果就这样目睹犯罪集团和犯罪者逍遥法外,她还算什么警察一想到这里,时倾就觉得这恶心的鬼地方也值了,天底下也没几个女孩子有过这样的经历,她时倾算得上不虚此行。
只可惜她口鼻被封得死死的,不能放声大笑几声,好把内心里这股不甘心和豪迈笑出声来。一想到这,时倾就一肚子火。
屋外的脚步声越
来越近,时倾早已判断出,这应该是隐藏在地下的水泥构造,一开始她本以为是停车场,但却从没听到过汽车的声音。
现在她明白,这里应该是隐藏在偏远角落,或是某个人迹罕至的废弃建筑,像是烂尾楼的地下。这地方显然常年不见光,或许还有点漏水。
水声持续着,滴答滴答往下落,粗大的水珠就滚在时倾白皙的皮肤上。
她奋起一脚,使劲地踹在门口,发出巨大金属交击的响亮声响,传来巨大悠长的回声,在这地下室里回荡。
听到下面的动静,这一重一轻两个脚步声加快了频率,越往下的时候,踩水的声音就越响亮,近到跟前,时倾分明能听见噗噗噗的水渍溅起的响声。
潮湿。从时倾被押在这里的第一天开始,这种感受就一直持续,从未间断。如果是冯远,也许能从这些线索里找到些什么,但时倾却做不到。
她观察这间屋子至少好几天,除了让自己提前感受到饥饿之外,就再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了。
这么想着,铁门突然发出巨大的响声,砰地一声,一道壮硕的黑色阴影遮住外来的光线,几乎拦住了整个门,他踹开门,手里的手电才照射过来。
光斑直直照射在时倾的脸蛋上,她忍不住闭起眼睛。壮硕的男人急踏几步,湿漉漉,鞋跟上沾满泥泞的一脚过去,狠狠地踩住时倾的胸口。
时倾痛的睁开眼,倔强地没有喊出声,两条眉毛微微一凛,愤怒的瞳孔睁的滚圆。
男人阴暗的面孔几乎完全被面罩给遮住,只漏出两颗黄豆般大小的瞳孔,瞳孔周围隐隐约约露出纵横深浅的刀疤。
“吵什么刚才弄出那么大的声音,找死”
男人的声音凶狠低沉,但时倾听得惯了,却浑不在意,更没有一点恐惧。
虽然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歹徒把她抓过来之后,只关押,既不用刑,也不提审,甚至连动粗都很少见。但她已经摸寻出,这些歹徒并不想真的杀了自己。
时倾双手双脚动弹不得,连平时倚仗的利口,这时候也发挥不出来,但她却没打算认怂。
男人猛地拽下时倾嘴上的封条,说道:“老实点。”
时倾知道这男人想干嘛,她奋力地扭动腰身,却被这男人更用力地碾住了腰肢,她越是挣扎,疼痛感就越深,疼得她脸色发白,却又不肯服软。
男人拽开时倾的封条,不为别的,他的手边掌着一只脏兮兮的瓢,一瓢清粥倒是雪一样的干净,热腾腾地像从锅
第一百七十六章 “见面礼”
“我给你带了礼物。”男人说道。“既然你不认我这个朋友,那总归当做初次见面,送你一些见面礼。”
“见面礼”时倾疑惑道,她想不通这个男人会给自己带来什么礼物,也觉得有些好奇,于是探头缩脑地左右看去,却没见到两人身边有什么像礼物的东西。
“什么东西”时倾茫然问道。
“看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怕是太寂寞了,特意给你准备了些见面礼。”男人说着,蹲下身,凑到时倾面前。
“你可要好好招待。”他声音低沉,却很有力度,浸透到了时倾的耳朵里。
说完这些,两人就离开了囚室。他们踩着时倾熟悉的水声,壮硕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时倾耳边,两人便消失在阴影中。
铁门上透出的光线逐渐变暗,时倾推测时间到了晚上的时候,屋外才有了动静。
但这很古怪。
时倾被封上了嘴,眼睛滴溜溜转,脑子却没有被封住。囚室里的食物,一天只有一份,还叫自己喷了一半,赏给了那个壮汉,说不饿那当然是骗人的。
所以大约过了几个小时,又响起的脚步声,会是什么时倾想不透。
她被关押在这里少说也有一个星期了,但是从来也没有频繁过问的情况发生,除了例行的送食,至多来探视一次,但也并不常发生。
但想归想,时倾却没有精力再去折腾这些了。
她合上眼,要支撑到隔天送饭的时间并不容易,在这囚室里什么也没有,除了一点水滴不断的响声,连虫鸣也听不到。
既不能打发时间,又没法随意动弹,再加上随时随地挨饿,时倾甚至觉得不如给自己胸 她闭着眼,耳边响起了脚步声越来越重。
踏,踏,踏。脚步声近了,时倾听得清楚,声音杂乱无序,倒像是很多人,却又不太像正常的声音那样规整。直到熟悉的水花噗噗地踩响,时倾便听到囚室的铁门被拉开的声音。
果然不是给他送饭的壮汉。
时倾想着,突然身体像是被什么压住,她拼命睁开眼,眼皮子底下也是一双瞪大的眼睛,水灵灵地看着她。
时倾出不了声,只得抬起头,两名看管她的匪徒这时候已经锁上了铁门,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囚室。
伴随着匪徒的脚步声逐渐消失,时倾抖了抖肩膀,被推倒在她身上的也是名女孩儿,一张惨白的脸孔上花容失色,看起来比时倾要年轻几岁。
时倾说不出话,但是这女孩的嘴上没有被封住,身上也没有被牢固的绳索捆成麻花,只是双手被固定住。时倾借光看了看,她能确认,这是绷带和胶带。
正当她要喊出声,一声沉闷的呻吟声便传了出来,这声音吓了她一跳,分明是一名大叔的声音。
她呜咽着挪动脚步,眼光闪动,警惕地往后拼命退去,把身旁的女孩护在身后。这大叔被裹成了粽子,身上裹缠着比她还要严密的胶带和布条,草率地圈了很多圈,拧成了一个巨大的疙瘩。
这疙瘩就在黑暗之中蠕动起来,时倾注意到,这大叔嘴巴塞了厚厚
的纸团,看上去十分痛苦,连双眼都被黑色的纸带紧紧束缚住。
时倾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来头,但想当然耳,这当然跟不久前神秘人说的“见面礼”有关。所谓的“寂寞”,时倾没想到真的直接给自己送了两个大活人来,竟然还有男有女。
时倾没法动弹,这里面唯一能够挪动身体的,就是时倾身旁的女孩。但是很显然,这女孩似乎还没弄清楚状况,她眯瞪双眼,看了看时倾,又看了看铁门,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监禁了。
“你是谁!”女孩直瞪瞪看着时倾,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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