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迷途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右撇子
“见面礼啊。”冯远微微笑了笑,把一条烟收了起来,揣在怀里。
这下老警察可乐坏了,慌忙拽下了警帽放在一边,给冯远点上火。冯远凑近了火头,眼看着烟要点着的工夫,又嬉笑着抬起头来,让这警察扑了个空。
老警察急得汗都下来了,忙叫道:“冯哥,您是我哥,是不是不喜欢这牌子,我立马给您换!”
冯远仍然笑着,抓住老警察的手腕。
“欸——别急,别慌。你比我还大好几岁,怎么叫我哥”
“我这是论资排辈,这是规矩。”老警察唯唯诺诺地说道,脸上几条纵横交错的沟壑皱纹斑布,看起来瘆得慌。
冯远哈哈一笑,说道:“小爷我有那么老么”
老警察这才知道,自己这马屁工夫显然是生疏了,几年来林城市作威作福惯了,没想到一来这马屁拍到了蹄子上。
满头大汗的老警察刚想赔不是,冯远就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道:“田局,你是不是知道我这次来干嘛”
老警察抹了抹头上的汗,说道:“不瞒您说,这,这上面的朋友提过,我不敢怠慢,您来视察工作,有什么不对的,不满意的,冲我直说,我保证……”
话还没说完,老警察就觉得手腕一疼,这冯远一双大手看上去枯枝一样,力气却大的他牙痒痒,偏生又不敢在冯远面前发作。
看他龇牙咧嘴的模样,冯远微微一笑。
“你是只查了视察这么件事,是不是对小爷我了解得不够多同志,这工作做得不够啊。”
冯远戏谑说道,老警察咬着牙拼命道歉,汗水一层一层的从脑瓜子上往下褪,活像是昆虫蜕皮。
“不急不急,小爷我时间多。”冯远笑了笑,松开了老警察。老警察赶紧揉了揉手腕,一道褐红色的勒痕顿时出现在腕部。
田局抹掉额头上的汗珠子,抓起警帽,准备给冯远再送个大的,这下马威他可受不得两回,谁知道刚一碰到警帽,冯远的手已经压住了他这只手的手腕。
“着什么急,田局”冯远的眼光利箭一般射向田局,他胖乎乎的手顿时松开,警帽掉在了地上。
“冯,冯哥,这是什么意思”田局慌了。
“我是说,这帽子,咱就没必要戴了吧。”冯远说道。
田局顿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姑奶奶诶,您这是要我亲命!冯哥,咱玩笑不带这么开的!”田局的心凉了半截,指望着冯远露出笑,然而事与愿违,冯远拿出他另外半截还没凉透的心,神情铁一样冷酷。
“看看这是什么还跟我冯哥冯哥谁他么是你哥。”冯远拿出来的,是上级督查交给冯远的核查委托书,
第八章 委任
内卫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到了看守所,这里面比哪儿都要干净,哪里有什么嘴硬的嫌疑人冯远回过头准备要兴师问罪的时候,田局长已经摊开手,摆出了一张无可奈何的脸孔,他拍了拍冯远那宽阔的肩膀,摇了摇头。
“兄弟,路上走好。”田局长咧嘴笑了笑,眼看冯远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挺了挺飙肥油腻的肚皮,那样子实在是稳操胜券。
冯远越是摸不清状况,田局长就越觉得自己的计策万无一失。然而冯远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慌乱,反倒是退了几步,居然稳坐在看守所里的草甸上,横着眼直瞪田局长:“我这是被诓了你想怎么样”
这时候富态的局长却大发善心,愿意跟这个执行任务才下车的可怜老警察寒暄两句,毕竟再过两句话的时间,这家伙就是想再说什么,恐怕也没这个机会了。
“我想怎么样冯哥,不是我说你,看你长得一副挺稳重的样子,怎么毛躁的像个愣头青一样”
毛躁冯远摸了摸嘴角边草长莺飞的胡茬,眼睛里精光四射,“愣头青”三个字,近年来听得倒是不多了,不知怎么,冯远甚至还有些怀念。
田局长看着冯远那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更加得意,于是拍了拍手,身后出来几名高大的警察,这是内卫队的成员。
内卫通常管理维稳和秩序,因此不需要擅长刑侦,反倒是对身体能力和威慑感的需求十分高,因此田局长这边指派出来的警察一个个人高马大,一张张古铜色的脸孔上肌肉的拉伸感蔓延到了身体各处,看起来魁梧又令人骇然。
即使只有几个高大的警察围在看守所外,足够形成威慑力,更何况冯远只是单枪匹马,加上那孱弱的身子,半残的腿脚和手臂,田局长当然可以说,自己是胜券在握。
挑衅似的看了看冯远,然而后者却仍然不慌,田局长知道,这是冯远声名在外的一个技巧——“虚张声势”。
“原先我以为你只是上面派下来的视察组,但是没想到你这么有戏,老哥,别怪弟弟我不仁义,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没选对时间场合,在这里跟我翻脸,你该多准备点人手。”
田局长挥了挥手。只要这么一个动作,就再也没有人不清楚什么叫地头蛇。然而预想中的画面却没有发生,他发了愣,回过头看看,内卫的几名小伙子站在原地,仍旧不苟言笑,宽大的面额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嘴角高高抿起。
最近的年轻人这么没有眼力见田局长干咳了两声,几个年轻人总算领会了意图,有了动作。
不过接下来的动作让他目瞪口呆,仿佛刷新了多年来在局子里摸爬滚打的价值观一般。一手带出来的内卫支队几名精英干警
背后,钻出一个光头。
光头他不奇怪,也算是多年的老搭档,兼任市局副局的老伙计汤队长,一手带着内卫在林城算是鞠躬尽瘁的老一号人物,论资排辈,要算他高一辈的前辈了。
奇怪的并不是他突然冒了出来,原本内卫就属于他带队,田局长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原本早该轮休下班享清福的这个老头儿,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出来了,看他脸色,还颇有些慌张。
田局长没多问,汤队长朝着他多使了一个颜色,急匆匆避过了田局长,径直便钻进了小小的看守所里。田局长眼睛不愧是多年的老经验,一眼就看到汤队长手里的家伙。
不过这东西看的他有些发懵,拐棍,一支黑色冒油,看起来颇有些径直的强塑料拐棍。近年来腿脚不好的老人爱用这东西,但他没见过汤队长用,他向来身体硬朗。
但接下来的画面就更让他难以接受,只见这汤队长唯唯诺诺,殷切地凑到冯远面前,一声不吭地手里的家伙双手奉上,递到了冯远的手里。
田局长怎么也想不明白,难道两人原本就认识可他不敢确信,冯远已经一手结果这拐棍,颤颤巍巍地撑起,看透一切似的扫视而来,瞟了一眼田局长,阴笑着说道:
“真不好意思,田局,我这年纪大了爱忘事。”尽管冯远既不像年纪大的模样,又没有半分“忘事”的样子,但田局长的确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证据,我这里是没有,但是听说督查和纪委倒是有东西想让你确认确认。我不是来抓你的,田局,这你放心,你看我这要死不活,半条命,走路都费劲,还谈什么抓人”
这一点,冯远倒是没有半句假话。光是从墙角撑起身躯就费了他老大的力气,这时候喘着粗气,汤队长也赶忙扶起冯远。
“我是来查案的。听说林城十多年前有一起恶性案件——也是没办法,我们老辖区的治安管理实在太好了,也只能来你这里分一杯羹,查起来竟然还是个陈年旧事。哈哈,我想你不会介意吧。”
冯远的确是来查案的,田局长不知怎么,就有这样的直觉。但冯远无意中透露出的那些资料也好,证据也好,百分百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田局长嘴上仓皇答应,身体一步一步后挪,这一天下来的汗珠子比他发劲发狠跑个千把来米还要多。
小步挪到了门口,却再也动不了了。他自己叫来的内卫警察,高大魁梧的身躯站成一排,像一堵厚实的墙壁,就连他们的神情都如同水泥墙一样,没有一点颜色。
田局长咽了咽口水,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汤队长,他还没来得及攀几句交情,投去一个哀求的目光,汤队长就摇着脑袋,捂着额头挥了挥手。
这次内卫警察动了,一把按住了田局长。
冯远来到林城市局不到半个钟头,田局长落网,由上级单位联合公办,双规处理之后,由地方人民法院收编候审。
候审的证据来源绕了一圈,最后还是从当地市局出发。不过冯远却感觉自己被套牢了,这桩十年前的旧
第九章 救命
门被冲撞开来的一瞬间,一只手臂刮着墙壁。在这种刺耳声的掩护下,手里的斧子带着锐利血腥的深红色,血痕溅落在屋内的地板上,嘶吼声隐隐传来。
黄子锡的脑门正正好被墙上的挂画砸中,差点一脚踩空,一屁股摔在地上。他猛地睁开眼的一瞬间,面门前突然传来一道锐利的破风声。
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惊呼声便从身边传来。先是贺秋叶,难以置信的尖叫声从她的嗓子眼里挤了出来,随手抓起了手边的衣架,她软软地瘫倒在地上,双腿跟山羊一样抖个不停,眼角迸射出血丝。
后来跟着一起叫的孟婉,一连后退几步,贴在墙角里,缓缓顺着墙壁坐倒在地上。
黄子锡意识到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之后,也是一样的反应。
一道锋利的斧子宛如飞镖,嗡的一声在黄子锡的脑袋边不到一寸的位置,左右晃动。斧子的刃几乎连根没入了墙壁里,可见这一投的力量有多大,如果再往左偏一根指头的距离,黄子锡的脑袋比现在的墙壁碎的还要多。
叮的一声,斧子落在地上,黄子锡“呕”的一声,差点没把肚子里的东西一口气全给吐出来。
原本门口只是破了个洞,洞外的男人早就杀红了眼,不知道手里沾了多少人的血,他一脚踹开门板,笑的十分可怖,血淋淋的一条手臂抓住墙根,眼里最后一点理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一步一步,缓缓从门外钻了进来,露出那令人心脏都开始颤抖的怪笑,唇齿之间肉眼可见的猩红血味弥散到整个房间,刺激着每一个杀戮的不安定的种子。
这时候时间仿佛禁止,连冷双都有一瞬间僵直在了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阴森可怖的牙齿像是獠牙,男人佝偻着腰,弓足了背。门板被他破坏得不成样子,有一半的门板成了烂木头,参差不齐的边缘晃了晃,男人碾碎了这些东西。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小家伙们。”男人笑眯眯地说着,迈着沉重的步伐,目光扫过屋内的几人,径直朝着黄子锡走去,眼看着几人吓得起不了身,眼里满是戏谑和狂态。
被这男人的目光瞥到,贺秋叶摇着头往后退去,胸口剧烈地抽动起伏着,恐惧感让她几乎失去了理性,眼泪哗啦啦地从眼角淌落。
“我劝你们不要碰这里的武器,这些都是我的……”原来他瞅准的并不是躲在屋里的几人,而是盯准了屋子里还没有被发现的武器。
黄子锡脸色煞白,朝后稍退了两步,意识到这人的意图,于是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手边落在地上的斧子。手指轻轻触碰了两下,斧子在原地转了一圈,柄上黏糊糊的血浆让他心生作呕,脸色发青。
“……给我。”男人半直起
身,朝着黄子锡伸出手。手指骨节暴突,指缝里都是血。他朝着黄子锡一步步靠近,脸色变得缓和。
“来,把东西给我。”男人加快了步伐,几个大步迈向黄子锡。男人走的近了,黄子锡才看的更加真切,这人宛如恶鬼,字面意思上的令人畏惧难当。
他身上的衣服早就破了大半,几条骇人的口子从上到下被剜开,尤其是肩上一道伤口,肉骨被像是锯条一类的东西切割成了不相牵连的狗牙交错状,森然白骨就这样露了出来。然而这男人就像看不到自己的伤口一样,不管不顾。
全身上下不知道多少这样大小的口子长虫一般地盘卷在肌肉上。
他几步踏出,怪叫一声,少了一只鞋却仍然健步如飞。黄子锡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抓起手边的斧子权当做护身,然而男人的魄力让黄子锡连站都站不起来,更何况防身
黄子锡闭紧了双眼,双手紧紧捏住斧子的柄。闭着眼当然没法防身,就连面对死亡都不可能,但黄子锡的确没有这个勇气,他双腿胡乱地蹬动起来。
然而脚步声戛然而止,预料中的死亡也没有来临。黄子锡吞了吞口水,微微漏开一只眼缝,面前狰狞的男人在黄子锡的面前站定了脚步,他的脸上也也不再是那不可一世,居高临下的狂妄,而是变成了惨白。
柯登。又是一声,屋外的响动仿佛触动了他心里那根弦,黄子锡离得最近,看的也最是清楚。男人身体颤抖着,身体上下那么多的伤口也没让他胆怯分毫,但是屋外的声音却让他露出了这样恐惧的颜色。
黄子锡愣了一愣,下一秒钟,他立刻明白了男人内心的恐惧到底是什么。
机械轴承和马达的声音传来,起初是抽动般的两声,像摩托发动。片刻之后,狂躁剧烈的颤动声持续不断地传来,一道巨大倾斜的影子透过墙角的微光漏了过来。
男人瞥过去看了一眼,喉结抖了抖,突然暴躁地抓住了黄子锡的嗓子,手指如勾,紧紧掐在黄子锡的脖颈上,力道越来越大,任凭黄子锡在他的手里面挣扎扭动,怎么也挣扎不开。
见到黄子锡死死不松手,男人更显焦急,他拼命加重力道。
下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慌乱了。从屋外渗透进来的影子是一个中年女人,她的裙摆一露出来,屋内的人脸色都变了。
绿衣的女人手里把着一把小型的电锯,面目狰狞,两只眼里的瞳孔往上翻动,眼白露了出来,阴森森地看向男人,咧开的嘴角弯到了脸颊上,森森白牙就这么赫然露出。
“我来啦,哈哈哈哈,是我,是我,最后活下来的是我!”她摇摇晃晃,一条长腿像是连走路都不会了一样,左摇右摆,生生落地,僵硬地
转
第十章 厮杀
女人愣住了,手里的电锯被拆分成了好几截,而身下的男人安然无恙。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看向陆不鸣,又看向黄子锡,眼光逐渐空泛了起来。她惊叫一声,扯着的嗓子发出哀鸣般的嚎叫,声音拖得很长。
她看到自己的腰间涌出一道血痕,腹部发凉,左腹整个洞穿了小小的洞口,皮开肉绽的伤口上夹缠着一抹金属气味。
女人捂住自己的腰,手里的锯条散落一地。脸色闷着发了紫,迟来的疼痛感就像一条爬来爬去的蜈蚣,在她的心角,内脏,四肢百籁上左右攒动起来。
“啊啊啊啊啊。”女人发出近乎扭曲的叫声,指甲直勾勾地抠进肉里,狠狠地在她的皮肤上抓动,一层层的皮肉跟着绽开,这种撕心裂肺的感受让她逐渐失去最后的理智。
眼光愈来愈迷离,众目睽睽之下,女人拔身站起,在黑暗中摇摆着四肢,如同一匹脱了线的木偶,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着她的头颅,手指已经抠到了她的脖颈和下巴,外表的皮层下露出褐红色的肌肉,深深陷进泥泞似的皮下,她的指甲里带满了血肉。
见到这一幕,就连一向胆大的陆不鸣都被吓得一阵阵后怕,而贺秋叶更是半晕厥过去,她双手在肩膀上裹紧了自己,蠕动着缩成团形,脸孔被恐惧扭曲得不成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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