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迷途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右撇子
陆不鸣一脸轻松地看向黄子锡,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大侦探。这就是人为的哦。就在我们看到尸体的那时候,字就出现了。”
听了陆不鸣的解释,贺秋叶却尖声叫着喊出声:“不对!你说的不对!我们看到尸体才多久,前后不到几秒钟,一出来,什么也没有的墙上突然出现这样字,还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
陆不鸣笑了笑,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个字是我们看到尸体的时候才写上去的”
“诶”贺秋叶彻底不懂了。“这你刚才说的啊。”
“我说的是,这个字体是在我们看到尸体的一瞬间出现。”
贺秋叶捏着拳头,脸都被陆不鸣气得憋红了。
“所以说到底有什么区别!”她大喊。
陆不鸣没直接回答,甚至连搭理她
都没搭理,对着孟婉说道:“孟小姐,麻烦你帮我看看墙根,贴着血字的垂直线,摸到墙根的边沿上,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哦。”孟婉点点头,果然顺着摸了下去。墙角的根部有一个血块,凝固成了黯淡的红色,在光影闪动下显得多了一分诡异。孟婉的手发着抖,她触碰到这血块的时候,脸色从煞白转变为惊异。
“诶”孟婉的指头碰到这块污渍一样的血块,原本想象中那种粘稠的质感并没有从手上传来。“这是……”
孟婉的手指头上传来的是一种黏胶般的感受,强烈刺鼻的血腥味覆盖下,这种毛毡一样的感觉甚至有几分熟悉。
这时候陆不鸣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再试试上面,尽全力,踮起脚的话,应该够得到。”陆不鸣的目光闪动,看了看血字上方,虽然双手解放了,但是冷双在一旁看着,他也不敢真的把绳子给解了。
孟婉照着陆不鸣的吩咐做了,她站起身,犹豫了一会,闭着眼贴在沾满血的墙上,身体仿佛被什么血腥的怪物浸透一样,咬咬牙,伸出手。
一样的触感。
“好了,有什么发现”陆不鸣问。
“这里,黏黏的。”孟婉说道:“我以为是血,但这是什么”
“应该是血吧,不过不管是什么,四个角落里都有胶带的痕迹,尤其是见血之后,血凝在了这些胶带的痕迹上更明显。就算是人造血或是其他什么东西,液态物见了之后凝固的,应该是粘着剂或胶带。”
孟婉之外的几人也颇为好奇,一起凑到了墙根角落,簇拥在一起观察起来。黄子锡被怂恿着摸了摸,再次证实了陆不鸣的猜想。
“的确是胶带。”他说。“这是胶带的黏痕,不是很明显,但还有粘性。”
黄子锡嫌恶地伸出指头,放在众人的视线当中,接着微末的烛火,他的手指头上黏着了一块血痂似的东西,这时候凝固在了手上。
“在墙上贴上一模一样的墙纸,进来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趁我们的注意力在尸体上时,一口气拽下整个墙纸藏起来,夹在纸间的血字就好像是刚写上一样。”
陆不鸣笑着说道。
“真的是障眼法。”
“原来如此。”黄子锡眨了眨眼,陆不鸣的解释的确说得通。一旁的冷双则警惕了起来。
“如果你的推理没错的话,那事情就严重了。”看了看陆不鸣,脸色不再冷漠,看上去她对陆不鸣多了一分好奇。
“说说看。”陆不鸣注意到冷双的手放在腰间,目光变得凛冽了许多。
“命案发生的时候,我们已经被困在这个别馆里,而这时候出现的‘灵异事件’,只能够说明一件事——真正的凶手,现在,此时此刻就在
这个别馆里,甚至可能就在我们当中。”
陆不鸣既没有肯定冷双的设想,也没有否定,他看了一眼陷入昏厥,失去意识的绿衣女人,继续说道:“还有这个死而复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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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陈年往事
程耀华知道事到如今,再逞强嘴硬也不会有什么好处了,于是叹了口气,看着冷双,程耀华先把自己的事撇得干干净净。
“先说好,我……今天这事,我也算是受害者。”
对程耀华的澄清,没有人在意,更没人把它当一回事。反倒是冷双认认真真点了点头。
“如果你说的是事实,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冷双头一次说了句像警察的话,在陆不鸣看来,却让他有些不爽。
“切,装模作样,漂亮话。”他嘀咕了一句,看到冷双威胁似的的目光,声音便越来越小,几乎细不可闻。
程耀华目光闪动,有了冷双这句话,他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
“就像他说的。”他先努了努嘴,映证了陆不鸣的推论。“现在才想清楚的我们……真是一帮迷了心的蠢货。”
“你果然动手了。”陆不鸣说。
程耀华埋下头,胡须颤抖着摇晃起来,身体跟着一起抖动,片刻之后,朝着冷双点了点头,掩面说道。
“我……我是为了让自己活下来,我不想杀人。你们知道,你们知道后下手的下场吗你们眼睁睁看到的,最先被砍伤的那个蠢货,他活生生把血流干了,没有人再理他,也没有人救他。”
程耀华的话像一道霹雳,点燃了一束火光。时间过了好像不止三十分钟,又好像没有。说好的警察救援迟迟未来,反倒是这种恐惧和猜忌的气氛,在程耀华这惶恐的声音中,被增幅了。
“你们知道那种不安吗”程耀华唾沫横飞,张开嘴,猛烈地抽气,胸口剧烈膨胀又急剧收缩。
“随手可见的是武器,面对的尸体和内鬼,不知道什么人才是凶手是敌人,任何时候,任何地方,说不定你们的背后就是敌人,一刀把你捅穿!”
程耀华嚎叫似的吼道。
听到他诡异的话,贺秋叶抖了抖,感觉背后的脊背发凉,慌忙摸了摸自己的后背,仿佛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一点点地滴在自己的身体上。
她穿的一件露背的礼服,这时候蔓延着血气的房间对她来说如同地狱。于是贺秋叶看向黄子锡,大口吞了吞唾沫。然而黄子锡投来的视线并不是温暖,而是冷冰冰的猜忌。
贺秋叶觉得全身被抽干了似的,突然低下了头,泄了口气。人和人的心之间,居然有这么大的鸿沟,相视一面的人,怎么可能相互理解
“……即使他不是真凶,那又怎么样”程耀华仍在阐释他的杀戮哲学,在这个小小的封闭空间里,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只剩下鲜血的味道和发狂的大叔。
“在那样的环境下,谁都是野兽,谁都是嗜血的怪物。我知道,你们现在把我当成杀人魔。我承认,我是动了手,但是谁能保证这
样的环境下,自己能活下来”
程耀华说的没错。这种认知仿佛一种传染病,借着程耀华那发狂的激情演说,随着唾沫星子的飞溅,传播到了每一个人的身上,这种植根到心底的怀疑种子,飞快地播种,迅速地成长。
“你,你当时想杀我们!”黄子锡指着程耀华,他不会忘记小屋子里发生的事,更忘不了那时候程耀华看他的眼神——这不是一个人该有的眼睛,而是一匹丧失了理智,沾染了鲜血的野兽才应该有的眼睛。
“是,我承认。那时候我们已经发了狂,先是看到一同来的女人惨死……实话说,这件事我没法推掉,的确——现在想来,这就是老天在惩罚我们。”程耀华说话的时候,身体像是一只虫,不住地蠕动着。说到这里,他的眼睛也开始横移,脸色岩石一般冷硬,浅灰的色调下,没有一点光亮。
“外面看不出来,上两层也只是普通的别馆。”程耀华说道:“那时我还奇怪,把我们聚在一起究竟有什么用意。下到地下室的时候,嘿嘿,你们年轻的小鬼可能不知道,但要是你们的爹妈来了,肯定明白。”
程耀华指了指空中。这时候,原本华丽的灯盏早就灭了,但是那模样,程耀华却一辈子也忘不掉。
“这里的装潢,结构,尤其是地下室这个正厅,像,太像了!”程耀华的声音颤抖着,听起来像是恐惧,又像是挣扎的怪叫声。
“像什么”孟婉忽然问道,她的声音穿破了黑暗。
程耀华没有回答,直往下继续说道:
“后来,这个女人可能最早就注意到了,她死了,尸体消失了,血字出现了,然后有人找到了武器。拿着武器的人被当成了凶手,一开始是这样,当他被公众的意思处死之后,更多的武器被找到。”
程耀华开始挣扎,两只瞳孔爆裂出血红色,声音简直不再像是他本人的一样,浑浑噩噩的视线里,声音开始变得干枯嘶哑,甚至有些躁动。
“有人说,会不会是误会另一个人就反驳了他,这怎么是误会呢两派就开始争执,有人提议应该放下武器,应该冷静下来,好好商量,不是吗”程耀华的脸变得扭曲,脸色在阴沉的黑暗中显得十分狂热。
“是啊……”贺秋叶怯生生说道:“应该先冷静下来。”
“那这个人……他后来他怎么样了”孟婉问道。
程耀华瞥了两人一眼,说道:“怎么样了他死了。身后几人手里有的拿着斧头,斧头直接从他的脖子上砍进去。我们觉得这人疯了,但是还有人比他更疯!”
程耀华说:“有拿锯子的,拿锯子的跟双节棍打在一起,冷静冷静早就没用了,所有人的眼里都只有仇恨和鲜血,哪里还有
什么理智去想这些挣扎,血污,整个房间里越来越多的血,越来越多发狂的人。”
“你即使不发狂,也只有死,或是被逼着发了狂。”程耀华的视线逐渐变得冰冷。“如果不拿起武器,你就会死。这就是诅咒,是
第十七章 窃 听
冯远来林城不到半个月,田局长的判决就已经出来了,双规之后的处理是暂时由地方警署扣押,交由地方法院审理,最终的结果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出来。
几个滥用职权罪数罪并罚,再加上冯远拿着那条新包的软包名品好烟小小告了一状,这个田局长恐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两周的时间,冯远着手的事务不算多,熟悉了林城的情况之后,他本打算把汤队长提上来,让他直接接管市局的维稳事务,最好的情况是直接管下这个局子。说实话,对偌大一个单位机关的管理,冯远一直是没有兴趣也没有这个能力。
说起这个汤队长,能力在冯远看来,管理整个林城市局是没有问题的,偏生这汤队长又不爱冒这个头,这下冯远的头一个都比两个还要大了。
无奈之下,冯远只有一时接受上面的指派,尽管老大的不愿意,但是也只能待在这个位置上。不过掌管了实权,冯远的手脚就好像被束缚住了一样,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
思来想去,冯远决定还是从他最拿手的地方下手,他调出整个林城近十年的卷宗。不看不知道,一如上面留下来的查案数据,林城的确够得上“藏污纳垢”这四个字。决心要扫除这种风气,冯远决定放一条线。
敲定好计划之后,冯远决定从自己原先工作的警探总部调个人来,在生地方,冯远连个听得惯的眼线都没有,十分不便。
入夜之后,刑侦支队的干员郭淮守在局长的临时办公室门口,怎么也想不通,十点过后,冯远这个新局长竟然没有下班的意思。
除了执勤警室的同事还在守岗,市局的人基本都走空了,唯独这个新局长古里古怪,不知道在办公室里鼓捣些什么。
郭淮是汤队长的老部下,在警队干了快十年,头一次见公务部门加班,加班也就算了,这一加,竟然就快到深夜了。
同样没走的还有汤队,他是局子里资历最老的警员了,如果不是汤队一直陪着新局长在办公室里没走,郭淮早就跟同事一起去附近的烧烤摊喝上了。
一想到这,郭淮的舌头就痒了,他有快三天没有碰酒了。说来也怪,这新局长来了有多久,汤队长就有多久没喝酒。
郭淮犹豫了一会,四下无人,他就轻轻咳了咳,办公室里除了细细的人声之外,便没有反应了。看来两人在办公室里长谈,郭淮大着胆子靠到办公室外,手心里满是汗。
刚进队伍的时候,汤队还是队副,那时候他已经很显老,也是他一手把郭淮从实习岗带到了干员,尤其是近年,汤队对郭淮的期盼更是无人不知。
不过汤队在警队的名声并不好,听人说被称为“老妖怪”。一来是汤队很不爱说话,有什么
事总埋在心里,郭淮记得这老警察说的最多的一句话,除了上班的指令之外,恐怕就是“都在酒里”了。
不过汤队上班时候从不喝酒,这是纪律。难不成新局长就任,汤队还准备把酒给戒了郭淮对这个新局长心里是有怨气的,论资排辈,冯远的年纪也好,平案的资历也罢,郭淮不觉得有汤队丰富。
他当然不是指望汤队一人得道,他跟着鸡犬升天,只是在林城混了这么多年,队里什么样子他比谁都看的清楚。老局长田某人,郭淮现在能够啐一口,这家伙的确是个老混蛋。
老实说,新局长的下马威,看起来是够爽的,一招便收拾了这个老害虫。但队里的风气早变了。
郭淮当初从警校下来,直奔的便是市直机关,从内卫调到了刑侦,进的也是直属的市局,可以说是平步青云。当初打算在林城好好作为一番的郭淮,死也想不到,田局的方针竟然是不作为。
他不是林城第一个局长,也不是最后一个。可他对整个林城根深蒂固的问题不插一手,简直连个屁都没敢放。这么做当然是足够聪明的,跟着市政抓经济,林城近年的发展速度就和居高不下的犯罪率一样开着绿灯。
可这是要他们当缩头乌龟,拿整个城市的命脉来开他升官发财的美梦。一想到这,郭淮就气得牙痒痒。原本新局长莅临,他满心以为这该是个狠角色,必然要雷厉风行地干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可实在令他失望的是,这个所谓的警探局长,却是个绣花枕头。
来了市局半个月,除了一天天摆谱之外,没半点业绩。
郭淮咽不下这口气。这时候他听到自己的老领导,汤队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激动,以至于从隔音的水泥墙里传了出来。郭淮咽了咽口水,趴在墙上,把耳朵紧紧贴住,凝神静听。
“冯局,东城”汤队长的声音有些沙哑,郭淮的推测没错,这老头儿很久没有喝酒了,连脑子都昏了。
东城听到这两个字,郭淮全身一紧。东城历来是临城最难搞的地方,就像是肿瘤一样根深蒂固,这不是一两天一两年的问题。
“你别那么激动。”冯远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不是打算,是已经开始行动了。”
郭淮听了冯远的话,紧紧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这新局长是胸有成竹,还是满口跑火车,走个形式主义的路子。田局在的时候常这么做,佯装整队去扫除所谓的“恶势力”,每每大举行动,最后不了了之,再往业绩上添抹一笔:治安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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