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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史闹着玩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百六
不过,当禄坤跟他偷偷讲清了缘由,并且告诉他,张百六就是故意放水,让他在厨房里吃点儿东西填饱肚子,这时候,彭文赋那没心没肺不长记性的性格使然,对禄坤的态度立马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安顿好彭文赋,禄坤走到院子里,就看到院子里只剩下了张百六一个人。
他走到近前,见正闭目养神的张百六朝后摆了摆手,吩咐他道:“你也休息去吧,今晚不用跟着我。”
禄坤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但也知道,连刘雅茜都劝不住的事情,他更是插不上嘴。
无奈,只得听命告退。
天色沉沉,很快,敲起了梆子。
张百六睁开眼,仰靠在竹椅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发愣。
直到又过了半个多时辰,他才猛地一挺身站了起来,捋了捋右手的袖口。迈开步子,朝院门外走去。
天时微凉,街头已经看不到人影。
张百六轻车熟路,穿大街过小巷,过了界桥,又转过几个弯,眼前,便是锣鼓巷口。
眼睛往巷子里飞快地扫了一下,张百六迈步走进去,凭着记忆,摸到了右手边第三户人家。
右手轻轻一抖,一把闪着银光的精致小刀出现在掌中。
张百六上前凑近院门,刀片插进两扇门间的缝隙,向上一划,碰到门栓。然后轻轻地向左拨弄,一下,两下,三下。
啪嗒一声轻响,张百六一笑,抬手轻轻推开了院门。
这种老式民居的门栓往往都不太结实了,稍一碰就会活动。当然,门栓沉重,一把小刀能撬得动,这个就很需要技巧了,对使刀人手上的功夫要求高,对刀的材质也有要求,并非是一言两语解释得清楚的。
由外入内,张百六回手掩上院门。
一抬头,耳朵轻轻动了动,察觉到了屋中有响。
深夜前来,不是他要偷袭,而是单纯的不愿意惊扰了不相干的人。听到屋中的响动,不但不闪避,反倒慢慢踱着步子迎了上去。
屋门很快就从里面打开了,睡眼惺忪走出来的,正是唐统。
“别叫。”在唐统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张百六就提前开了口。
唐统的惊叫就这么被噎回了肚子里,不仅一瞬间清醒过来,还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晚风一吹,冷汗瞬间蒸发,一阵阴凉直直渗透到了骨头里。
张百六满意地点头一笑,说:“你认得我”
唐统连忙弓着身子,压低了声音,说:“知知道,当然知道六爷这么晚来找我有事吗”
张百六脑袋一歪,眯起左眼,反问道:“你不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吗”
唐统是被吓到了,他本来应该能想到的,可这会儿脑子不听使唤,愣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得罪了张百六。
“真想不起来”张百六懒得跟他磨蹭时间,开口给他提了个醒儿,“你最近放了多少印子钱有没有借给过那个不该借的”
张百六一提这个茬儿,唐统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也是他鬼迷心窍,被彭文赋哄住了。也不知道当时脑子抽了什么筋,一时间忘记了张百六前一阵子放过的话,大笔的银子就借给了那么个烂赌鬼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唐统心里这个后悔,但张百六是不会给他后悔的机会的。
见他一副懊悔的样子,就知道他想起来了。
“想起来就好。”张百六说着,左眼一眯,右手一抖,一道寒光从袖口闪过。唐统惊得一边向后退一边抬手去挡,却冷不防,手上一阵锥心的疼痛传来。
唐统忍不住啊的一声惨叫出来。
张百六看着对方捂着流血的手,左手抬起来,摸了摸耳朵。皱着眉头,似乎对他刚刚的叫声十分不满。
“咚咚,咚,咚。”
“天寒地冻”
唐统的身子弓得像只虾米,张百六没兴趣再看,转身拉门,离开了院子。





青史闹着玩 第5章 事后
张百六的刀有多快
那一把银线控制的暗器小刀,甩出去还没等你看到,就已经收刀还袖,结束了。
张百六离开很久,唐统才从剧痛中回过神来。
想想刚才的情景,他第一次看到了张百六的刀,还有做出闪避动作的机会。却压根儿没时间想到,这就是张百六故意将刀甩向他的双眼,逼他抬手去挡,继而一刀挑断他的手筋。
一把悬线飞刀,收放自如,让人不服不行啊
城中发生了凶案,县衙多多少少要做出点儿样子来,让大家都看看县太爷是多么勤政爱民的。所以,在那声惨叫扰民了之后,次日清晨,县衙的捕头就带人到了唐统家中。
然后呢草草的结案。
这个凶手,真的不是县衙管得着的。这事关县太爷的仕途和小命,绝不能轻易出头插手。
宁州,地域十分广阔。
名为大梁境内,也确实有省道府县各级衙门。但实际上,早在几十年前,就被江湖势力盘踞分割。在这里,江湖规矩远大过朝廷法令
别看小小的青禾县不起眼,却是整个宁州的缩影。
辰时末,唐统草草包扎了受伤的手,急匆匆赶到界桥边沿河巷,叩响了巷子深处的一扇老旧的黑漆大门。
院内,听到叩门声的主人既没有急着应声,更没有起身开门。
树下,石桌,石凳,两人对坐,桌上摆着一盘残棋。
“将军。”坐东面西的青衣人喊道。
坐西面东的黑衣人仔细看了下棋局,皱起眉头来,骂了一句,“将你大爷”
青衣人不甘示弱,瞪起眼睛,认真的说道:“将你大帅”
黑衣人抿了抿嘴,随手拂乱了棋局,嚷嚷道:“算你赢了算你赢了我说,田魁啊田魁,人家的象都能被河拦住,怎么偏偏你家的象就是架海金梁什么规矩这是”
“我这都算有规矩的了”田魁抬头看着站起身来的黑衣人说,“鸿兴,要说规矩,您手下的人才叫真的没规矩吧老六把话都放出去了,青禾县谁不知道既然划下了道道,敢碰线他就是个死有余辜,更遑论那孙子还敢更上一层楼”
“有这么严重”屠鸿兴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其实心里头也知道这个事情的确就是这么严重。
所谓的江湖中人,在宁州,在青禾县,不是少林武当各大门派,各个都能飞天遁地,一个打十个的能耐。而是三教九流组成的,最普通不过的一些身边的人。
他们把自己混的地方叫做江湖,他们也就成了江湖中人。
至于其他人,比如青禾县的百姓,对这样的人,往往叫他们混混。
青禾县有一条界河,居中而过,将县城分成了南北两部分。
界河以北是北城,界河以南是南城。
北城,也就是张百六住的地方,这里以正当生意居多,比较富庶。玩儿的乐的东西也比较多所谓的混混,说的是些鸡鸣狗盗之徒,又或者是街面上的武丐。但最多的,却是依附于昌江帮的马脚子和大小锅头。
南城,是河的另一边,也就是屠鸿兴和田魁对弈的地方。地方相较北城更大,但却相对破落。这里的混混,大多比较凶悍,战斗力相较北城要强上不少。
也就是说,北城胜在人多,但一盘散沙,聚不成塔。南城胜在凶悍,但被屠鸿兴和田魁分管,两人都是一方豪杰,谁又能甘心服另外一个的管呢
三家三足鼎立,共同坐下来,定下一定的规矩,然后共同遵守。屠鸿兴、田魁,都想让自己占据更多的资源和地盘。但又不得不遵守既定的规矩,不敢率先打破这个微妙的平衡。
至于张百六
“庆幸吧,老六他没有野心。否则,唐统的事情,会是一个打破平衡的契机。”田魁这么说道。
屠鸿兴想要反驳,可他仔细想了想,最终,却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事实,确实是如此
“你是说,他不会借题发挥”屠鸿兴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我也这么觉得。如果他想借题发挥,应该直接来找我。而不是自降身份,去找小的动手。”
田魁不同意他的看法,“你觉得这是他自降身份我倒是觉得,老六办事,向来都是这么直来直去的。冤有头,债有主,他喜欢直接的解决问题。而且,四方赌档虽然紧靠着界河,认真算起来还在北城,但老六一直都默许那是你的地盘,苏正茂也是你的人。你的人放的印子,开的赌档,让他赔了整整五千两。他动手之前,可是问过你的。”
屠鸿兴此时只能点头。
确实,当时如果苏正茂不说是谁,张百六也不会追问。以他的能耐,要查出到底是谁借了银子给彭文赋一点儿都不难。
但苏正茂当时,却连犹豫都没怎么犹豫,就把唐统给卖了。
无论是张百六、屠鸿兴,亦或是此时作为看客的田魁,他们心中都很清楚,这是张百六在试探,试探屠鸿兴对此的态度。
而试探的结果,就是屠鸿兴并不想保唐统,所以,张百六大摇大摆从北城而来,一刀,废掉了唐统的手。
屠鸿兴叫过一个距离他有些远,不至于听清两人谈话,又不妨碍听命令的手下。吩咐道:“去看看外面是不是唐统,如果是他,你就传我的话给他。告诉他,这件事情,六爷的处断是合着规矩的,自作自受,我不会替他出头。如果他觉得有气,咽不下去,大可以来告诉我,我去请六爷,会给他说话的机会。”
说话的机会
唐统听到传话人传出的话,便苦笑了一声。
什么说话的机会
江湖之中,阴谋诡计那都是小道,不被人看得起的。
宁州民风尚武,也决不会将就请个和事佬大家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就把这事情都摆平了的事情。
所谓的说话的机会,就是和张百六单挑了事的机会。
唐统出道很早,所以有幸知道。
张百六的确没有野心,但他在街面上撒狠儿的时候,屠鸿兴和田魁两人,还不知道怎么拿刀呢。




青史闹着玩 第6章 你去要饭吧
距离张百六回家,隔了一个回笼觉的时间。
距离唐统去界河边求助靠山,却只隔了短短的一刻钟。
唐统踏过三元桥走到北城地界的时候,聚在三元桥这头武魁坊底下,等着手下武丐们上节供的黑杆子们都看得真真切切。
“哟,这孙子还敢来呢”一个手拄着黑杆子的丐头冲身边人笑道。
“可不是”身边人和他一样是个拄黑杆子的丐头,闻声回了他一笑,说道,“看他那手,刚被六爷收拾过”
除此之外,还有众多的杂七杂八的声音,唐统有的听到了,假装没听到,有的没听到,但总归能想象得到。他苦笑一声,低着头,匆匆走过。
红黄蓝白黑,杆子各不同,等级分高下。归根结底,就一句话,层层剥削,弱肉强食。
拄着黑杆子的这些,都是北城头目中的最低级。
距离三月三还有整整七天,他们就已经开始冲下面讨节供了。否则,到了日子交不出银子来,倒霉的可能不止是他们自己,甚至会连累到全家担惊受怕。
可就是这样的一群人,都能随意地在旁边非议自己。
唐统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心中应该作何感想。
或许,丧家之犬,就是用来形容这个场景的吧
张家老宅。
不用靠近大门口,只需走到邻近的牌坊底下,唐统就已经感觉到,周边的目光投过来,快要把他给穿透了。
在距离老宅门口还有十几步的时候,唐统的脚步被一个手拄着红杆子的丐头拦下。
丐头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问他说:“唐统”
唐统知道北城红杆子总共也才只有三个,各个都是手上沾过荤腥的硬茬儿,张百六的铁杆儿追随者。听他发问,不敢耽搁,连忙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正是小人,小人是来给六爷赔礼的。”
“赔礼”丐头又打量了他一阵子,才点头道,“六爷吩咐说,你的礼,他心领了。回吧,下次记得,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唐统自然是连连答应,继而,便真的放下了心来。
看着唐统的背影走远,丐头向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低声骂道:“什么玩意儿不是六爷有话,老子就该当场剐了你”
半刻钟后,丐头站在六房院里,对着张百六将唐统来了的事情简明扼要的汇报了一遍。而后,又接上了一大段的接见感言。
其中当然不乏污言秽语,更兼有九族亲朋,尤其是女眷。
张百六坐在竹椅上喝茶,脸上看不出喜怒。
被放出小厨房的彭文赋倚着树站在一旁,频频皱着眉头。
直到丐头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张百六才淡淡地问道:“就这些”
丐头连忙点头说道:“是,六爷,就这些。”
“嗯,知道了。”张百六说着,合上盖碗,轻放在一旁的小桌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了一阵,又开口问道,“算着日子,该到三月三了吧”
这丐头能混到拄红杆子,脑子那是没得说。听了张百六的话,只稍一反应,联系起最近的事情,也就全明白了。
他连忙点头哈腰地保证道:“六爷放心,小的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张百六轻笑一声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眼看着那丐头就这么被打发了出去,张百六的手指头又在桌子上轻轻叩击了一阵。清脆的叩击声一停下,彭文赋便听他问自己。
张百六说:“姐夫,说说吧,你今后打算干点儿什么”
彭文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顺口说道:“还能干什么混着呗。”
“混”张百六看着他笑道,“你当日子是那么好混的了还是你打算接着去赌啊”
听到这个赌字,彭文赋浑身的汗毛都炸开了。
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唐统的惨状,但是刚刚那丐头描述的时候,他可是听得真真切切。
原本只以为张百六那句什么谁借他一文钱,就废了谁的手纯属是说着玩儿的,谁知道,这才过了一晚上,那借他钱的好心人就这么废了一只手。
他想象着那人被挑断了手筋的样子,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赌我我我不是说了吗再再不赌了。”
“哦。”张百六只这么淡淡地答应了一声,对于他的保证,竟是无视掉了,既没有相信,也没有不相信。张百六说,“我只是想问你,这日子,你打算怎么混。”
混日子还不简单吗
在彭文赋看来,这世界上可再没有比混日子更轻松的事情了。
他不假思索,又是随口说道:“我看刚才那乞丐的日子就好像挺不错的而且,他那样的人能行,我肯定比他更好啊”
彭文赋说出这话来,连伺候在一旁的禄坤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见张百六似乎懒得和他废话,禄坤索性就接着他的豪言壮语问道:“彭少爷,您可知道那乞丐是个什么身份”
彭文赋不明白了,乞丐还不就是个乞丐了他能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禄坤看他不明白,刚想给他解释,却被张百六出言打断了。
“你觉得容易”
彭文赋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容易”
张百六点点头,说:“既然你觉得容易,那我问问你。你说,我刚刚跟盲四也就是那个乞丐我跟他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
彭文赋不明所以,摸着脑袋回答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呗”
“哦,你这么觉得”张百六反问完这一句,也不等彭文赋点头还是摇头,就对禄坤吩咐说,“去帮他弄根儿杆子,要红的记着,这玩意儿可不是我给他的,是他自己弄到手的。”
禄坤看了彭文赋一眼,在心中默默替他点了根儿蜡,嘴上却回答的利索,“知道了六爷,这就去。”
看着彭文赋不明白,张百六对他说道:“叫花子嘛,没根儿硬棍子连狗都欺负你。既然你喜欢,以后就这么混。什么时候把银子给我还上,什么时候让你回家。”
“啊”彭文赋刚刚不过是随口一说,谁知道张百六竟然像是当了真的此时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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