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见闻录
作者:燕之南
本是乡村少年,却意外踏上未知的修仙大道,经历种种磨难,引出一段段故事——
药师见闻录 第一章 神医谷
大燕国,齐州郡,据此向东两百里外有座山,名曰“开梁”。其山虽不高,却也绵延数十里之广,山明水秀,郁郁葱葱,更是附近不可多得的一个好去处。
这一日,开梁山下,一个散发着浓郁药香之气的山谷内,一个身材微胖,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正蹲在地上嬉戏。
近前去,就会发现少年左手拿着一本有些破旧发黄的书卷,右手拿着一小截树枝,正在用树枝不停地捣着地上的蚂蚁窝,竟好像是想把蚂蚁从窝里面全都驱赶出来
一番鼓捣之下,蚂蚁自然是难逃噩运,被他全部从窝里面驱赶出来,看着蚂蚁一只只从窝里面爬出,少年脸上笑容逐渐绽开,似是很是高兴。
他做完这一切,似乎仍旧没有想收手的意思,只见他又用树枝在地上画出一道道的沟槽,将蚂蚁全都赶进了沟槽之内,竟然是想让这些蚂蚁在沟槽内行进,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顽劣至极。
蚂蚁本就是昆虫,不通人性,那里肯听他的一番安排,自然是从沟槽附近爬进爬出,一时间场面显得很是混乱。
面对这种情形,少年似乎也未恼,仍旧用树枝不停地驱赶着蚂蚁,将它们重新赶进了沟槽之内。
一只只蚂蚁在沟槽内慢慢行进,看起来像一支小小的军队,看似很整齐的样子,但不时的仍有不听话的蚂蚁,慢慢从沟槽内爬出来,少年见此就会用手中树枝,再把不听话的蚂蚁驱赶回去。
看着地上的蚂蚁大军,按照自己划出的轨迹,看似整齐规律地行进,少年脸上的笑容不禁更加灿烂起来。
“嗯哼~”
这时,一声低沉沙哑的男子声音,从少年身后的茅草屋中传了出来。
少年一听见这声音,似乎显得非常害怕,微胖的身子一怔之下,急忙把手上的那截小树枝往地上一扔,迅疾地坐回到身旁的石凳上,双手捧起手中的那卷书,端看起来,那看书的样子似很是投入。
少年身子虽胖,但是行动之间,动作竟是异常敏捷,竟与之胖胖的小身材有些不符,令人不禁有些意外。
过了一会儿,少年见屋子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就用眼睛向屋子里面斜瞄了一眼,见屋子仍旧没有任何声响传出,就偷偷地捡起刚才扔掉的那截树枝,又指挥起他的蚂蚁大军来。
如此三番,每当听到屋子里面有任何声响,少年都会立马扔掉树枝,拿起书卷,摆出一副学习的样子。
不多时,只听见屋子里面那沙哑的声音说道:
“风儿,可要记熟了这些药草的药性,切勿有半点马虎。”
少年一听见这话,如临大敌一般,赶紧再次坐回到石凳上,拿起书卷仔细看了起来。
屋子里面的男子见小孩没有应答,便用教训的口气说道:
“风儿,是不是又贪玩了”
少年一听这话,明亮的小眼睛为之一转,立马回答道:“师傅,徒儿正在认真学习辨识药草呢”
“嗯,你可要好好辨识这些药草,特别是这六叶莲和黄花莲,这两种药草很容易混淆,外表看似一般无二,但一个是止血补身,一个是泻火通气,可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药,要是弄错了药,在济世救人的时候,可是会伤及性命的,你可要看的仔细”
屋子里面有些沙哑声音的男人,闻听少年的回答叮嘱道。
少年听见屋子里面的嘱咐,微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赶紧翻起书卷,寻找起沙哑男子刚才说起的那两种药草。
“咦,这两种药草的样子还真差不多,要不是根须有些不同,还真是难以辨识”少年似乎是从书卷中找到了那两种药草,不禁轻咦了一声说道。
少年名叫叶风,是药王谷医师叶青莲,几年前在外出的路上捡回来的徒弟。
之所以说是捡回来的,是因为当时叶风只不过是个路边饿晕了的小乞丐,叶青莲见其可怜,并且还有股机灵劲儿,便把他收入了门下,让其跟着学习一些药理。
叶风外表长得并不是很出众,面色也因为常年乞讨的缘故,略有些苍白,现在倒是好一些了,
面色虽然还是有些白,但是小身板却是比之乞讨时的干瘦结实了许多,肚子上甚至都有些富余了,尽管如此,似乎也有一些东西没有改变,就是他的性格仍旧有些顽劣,常常会令叶医师颇为头疼。
前些年,叶风劣习难改,时常会去附近农舍之中偷鸡摸狗,还美其名曰,行侠义之事,不拘小节,为此没少被附近乡民找上门,被叶医师重重责罚。
近两年来,不知是叶医师的管教起了作用,还是叶风长大懂事了一些,恶习有所收敛,已经不去附近乡民家里行侠仗义了,但是,仍旧见其不时地负伤而回,听叶风讲来,似乎是在后山玩耍所至,叶医师见其只是磕碰,并无大碍,又不去附近乡民家惹事,也就任他而去了。
屋子里面的那个有些沙哑声音的男子,自然就是叶青莲医师。
已是花甲之年的叶医师,自从几年前搬入谷内,为附近一户上山打猎的乡民治好了常年腰痛顽疾之后,附近的乡民便都知道谷内来了一位医术高明的医师,便纷纷前来寻医问诊,寻求医师帮助,请求叶医师为他们治疗一些身体的顽疾。
叶医师仁心仁义,来之不拒,也一一为他们诊治疗伤,而治疗的效果也是出奇的好,乡民们几乎十病九愈,就算那些没有完全康复的,自从服用了神医送出药之后,也大都感觉比之前好了一些。
自此,叶医师也变成了叶神医,居住的山谷,也被乡民称之为“神医谷”。
叶神医一直为附近的乡民看病施药,从不收取一文钱,附近的乡民也感激叶医师的恩德,常常会给叶医师送来一些新鲜的蔬果,因知其喜好清静,无事的时候他们也不常去打扰,常常会把东西放在门口,就回去了。
当然,这只是平时,不被叶风骚扰附近乡民时的情形,而若是被叶风骚扰了之后,神医谷外,自然又是另一番热闹场景,自不屑说了。
这一日,已是傍晚时分,距离神医谷十余里外,一处并不是很宽敞的官道上,正有一些个经商赶路的和几个砍柴挑担的乡民,在此不紧不慢地行走着。
突然间,远处官道上隐隐有马蹄声传来,策马奔腾之下,官道上只溅起股股烟尘。
蹄声渐近,竟然是数位身着黑衣,头戴斗笠的中年壮汉。
这些大汉纵马疾驰之下,竟然完全不顾过道上的行人,向着神医谷的方向疾驰而去。
几个经商的倒有些见识,眼见来者不善,便立即退到道路两旁。
而几个乡民眼见于此,也纷纷挑着担子躲避开来,有一两个挑担的,眼见躲避不及,也立马扔了担子,躲到了一旁,暗自庆幸总算避过一劫,但是担子里面的东西却被踢得七零八落,满地都是。
乡民虽然满肚子委屈,见骑马大汉个个彪悍异常,也不敢言语,眼见蹄声远了,便破口大骂起来。
附近的几个乡民眼见如此,也赶紧赶过来,帮忙收拾劝阻。
“别骂了,那些人,岂是咱们惹得起的”
“是啊,还是赶紧收拾收拾,把那些没踩坏的收拾一下,再不然,天色就黑了。”
破口大骂的乡民,在几人的劝说下,也渐渐停止了大骂,慢慢收拾起来。
药师见闻录 第二章 消瘦男子
神医谷内,胖少年叶风不知去处。
此时,却只见一个干瘦的老者,正闭目端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一副悠然入定的样子。
而在其面前的石桌上,则放着一个小小的火炉,火炉上支着一个紫色的茶壶,壶嘴中热气腾腾,不时有茶香四溢出来。
干瘦老者虽然闭目,但是却并未睡着,茶香四溢,他的鼻子嗅到茶香,不觉深吸一口大气,有些陶醉地感叹道:
“好浓郁的茶香,真不亏是夜香茶啊”
老者,正是胖少年的师傅,叶青连医师。
这叶青莲医师,平时也没有什么喜好,除了喜欢博览古籍和医书之外,便只有茶,能令其怦然心动,这“夜香茶”便是这世间,屈指可数的几种上品香茗之一。
这“夜香茶”产自梧州的香山,因其常常会在夜间,散发出某种浓郁的香味而得名。
起初,这茶并不为世人所知,只有附近的一些山民饮用,不知几时,有位好游览群山的文人骚客在饮用之后,留下一句“不品夜香不知茗”的诗句之后,“夜香茶”便渐渐广为人知了。
虽然广为人知,但是能够成为世间仅有的香茗之一,还是因为它的独特和产量极其稀少所至。
说起来,这“夜香茶”不但入口柔香生津,而且饮用之人,身上还会有淡淡香气,盈久不散,很是神奇。
“夜香茶”的独特,造就了它的身价不菲,一些商贩,见有利可图,便想着广泛种植。
奈何,这“夜香茶”不但奇特,就连对其生长的环境,也是极为挑剔,竟然除了香山的山顶之外,其它的地方,根本无法存活,这让那些唯利是图的人,不禁大失所望。
因“夜香茶”这种独特的特性,所以,每年的产量也是极低,在这香山之巅上,每年产量也不过十斤,除去固定进贡给皇室的五斤之外,也只有五斤流于世面上。
正所谓奇货可居,以稀为贵,流于世面的五斤夜香茶,更是被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争相抢购,没等到流于市井,便没了踪影,平常人家别说要买,恐怕要想见一眼都难。
眼前这茶壶里面烹煮着的“夜香茶”,可是老者好不容易从故友那里讨要来的几钱,刚好够沏这么一壶的。所以,老者对其更是珍爱有佳,特别挑了一个黄道吉日,沏了这壶好茶。
虽说挑了一个好的日子,但是从今日清晨老者便感觉眼皮轻跳,难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成,老者眉头微皱,低头喃喃了一句。
“算了,就算真有事发生,老夫已苟活大半生,还有什么可怕的,顺其自然吧,眼下还是品好了这夜香茶再说,能品到这么上好的茶叶,就算今天死,也是值了。”
老者想到此,眉眼间那丝忧愁之色渐渐退去,脸上不禁露出了笑意。
看着石桌火炉上煮着的香茗,老者脸上更是露出期盼的神情,用鼻子轻嗅了一下,点了点头,便再次闭上了双目,静等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老者缓缓睁开双目,看了看石桌火炉上的茶壶,只见茶壶上热气蒸腾,淡淡的清香伴着热气飘散而出,老者伸出手慢慢提起茶壶,轻轻放到桌上,彷佛丝毫不惧茶壶上的热量,动作轻巧,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打翻茶壶似得。
老者又伸手取过一盏茶杯,提起茶壶轻轻地将茶水倒入杯中,一注淡绿色的泛着热气的茶水从壶嘴中缓缓注入茶杯,看着茶水流入茶杯,老者眼里的兴奋难以言喻,不禁又深深吸了一口气。
老者将茶壶轻放在石桌上,一手取过有六七分满的茶杯,放到鼻前轻嗅了一下,又吹了吹茶杯的热气,放到嘴边轻啜了一口,脸上不禁流露出满意陶醉的神情。
老者品着香茗,慢慢体会起了这香茗的滋味。
正当老者沉浸在茶香风韵之中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传来,打破了山谷的宁静,老者抬头看了看远处,只见远处路上尘烟滚滚,数人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至。
老者看了看远处的尘烟,眉头微皱,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又接着品起茶来,似乎对来人置若罔闻。
不多时,数人已到了谷外院门前,几人翻身下马,其中一名黑衣男子给了前面的一名黑衣大汉递了个颜色,那黑衣大汉领命而出,几步走到门前,也未说话,直接将拳头重重敲击在门面上,直捶的门面咚咚作响。
大汉似乎是个急性子,几拳敲击下来,见里面未有人应答,不禁有些恼怒,刚才他坐在大马上,可是隐约看到这个院中有人的,没想到这个小院之人如此托大,不识好歹。
一见如此,大汉也不由分说什么,闷哼一声,右腿运足脚力,抬腿直接向着院门踢去,只听哐当声响,院门便如纸屑一般,被大汉一脚踢飞出去。
老者爱茶如命,本欲品完这杯得来不易的香茗再来开门,奈何这敲门之人如此性急,不给他半分机会,他也是见过世面之人,见来者不善,只是眉头微皱,并未说些什么,只是轻叹一声,继续端起茶杯,慢慢品起了香茗。
黑衣大汉将大门踢飞之后,见小院中老者端坐在石凳上,悠闲地喝茶,不禁有些气恼,便欲上前其暴打一顿,但是,他刚一迈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让他的身子不由一震,刚刚迈出的步子不仅又退了回来,心中有气的他只得猛一跺足,便后退几步负手而立。
这时,从数人中走出一名男子,正是那名轻咳了一声的男子,该男子似乎比刚才踢门的大汉还矮了半头,身形也略显消瘦许多,戴着斗笠,向老者走来。
这人走的甚慢,每一步踏在地上似乎都能发出沉闷的声响,声音不大,但听在人心中,不觉心头一紧。
脚步声慢慢逼近,在距离老者丈许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用手摘下斗笠,也未说话,开始上下打量起对面饮茶的老者来。
老者手端清茶,轻啜两口,将茶杯轻放于石桌上,这才缓缓抬起头,仔细打量起眼前之人。
见面前那人身形消瘦,面色苍白,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老者嘴角一翘,一脸慈善地说道
“少侠来此,可是要问诊”
那消瘦男子冷笑一声,盯着老者,并未作答。
老者见对面男子未答,又接着说道:“少侠,见你面色苍白,乃是气血不足,中气羸弱的征兆,待老夫一会儿给你开个生气补血的方子,回去调养数日便可痊愈。”说完,拿起茶杯又抿了一口。
那消瘦男子此听此言,嘿嘿又是一阵冷笑,说道:“拿来吧”,遂伸出手向老者讨要。
那老者一脸茫然,紧接着一拍脑门,微微一笑道:“好,老夫这就给你去取。”说完,便将茶杯一放,起身急忙向身后的屋子走去。
见老者向屋子走去,消瘦男子倒没什么,其身后那名敲门的大汉和一名黑衣男子,不禁立时抬步向前,就要亮出兵刃。
消瘦男子见此,再次轻咳一声,冲二人摆了摆手。那二人见此领命将兵器一收,又退回到了消瘦男子的身后。
不多时,老者手拿一张写满字的纸张,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走到消瘦男子跟前,笑说道:“年轻人就是心急,给”,说着便将纸张递给男子。
男子打量了一眼老者递过来的东西,立时双眉倒竖,脸上露出震怒的表情,一抬手掌,便将老者手上的纸张打飞出去,怒喝道:
“到这个时候了,还要消遣大爷么,那东西在哪”
药师见闻录 第三章 百花针
院外,另外几名黑衣男子见此动静,也急忙赶了过来,站在了消瘦男子的身后,并纷纷亮出了兵刃,院中立时便呈现出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老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没有生气,一脸和善看着该男子,叹息一声,说道:
“唉少侠肝火旺盛,看来我还要给你,开几副降火的方子才行。”说着,便要去捡起刚刚被打飞出去的纸张。
消瘦男子见老者如此,脸上怒气不禁更胜三分,一双眼睛直欲喷出火来,大声怒道:
“姓秦的,识时务的,就把那东西拿出来,也免得大爷动手”,说着,随即从腰间抽出一把钢刀,直指老者。
钢刀在夕阳映照下,一抹血红之色闪过,让人望之,不觉心中一凛,脊背生出阵阵寒气。
老者见消瘦男子手举钢刀,直指自己,却是并未太在意,俯身从地上捡起纸张,不紧不慢地说道:
“少侠,莫非认错人了,鄙人姓叶,医者叶青莲,附近的乡民人人识得,皆可为证。”说着脸上不由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消瘦男子闻听此言,不由再次冷笑几声,说道:
“他奶奶的,到了这个时候还要狡辩,我们忠义帮早已经查的清清楚楚,你乔装改扮躲在这偏僻的地方,真以为就能躲得了一辈子”
老者眯起眼睛,长叹一声,慢条斯理的说道:
“想老夫行医半生,救人施药,无不尽心竭力,菩萨心肠,却也称的,谁曾想却因此为自己招来了无端的横祸,本以为忠义帮帮主岳无相,真如江湖传闻一般,劫富济贫,仁心侠义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却不曾想也是一个人面兽心的江湖败类。”老者说完,不由再次低头长叹一声。
消瘦男子闻听老者此言,不禁大怒,怒喝道:
“秦业,休要胡言乱语,帮主的名誉也是你可以随意诋毁的,快把东西交出来”
老者脸色微变,左脸上肌肉抽动几下,随即摆出一副懒散的样子,说道:
“你即知道秦某的名字,又对我这番无理,未免太胆大了些罢”
消瘦男子闻言一听,不禁再次大骂道:
“你老子胆大胆小,你到今天才知道吗”
说话间,消瘦男子钢刀一晃,便向老者劈去,刀风迅猛,稳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甚是骇人。
秦业眼见消瘦男子出手如此迅猛,心下不由一惊,不敢以力硬接,急忙向右一个闪身,就想要避开刀势。
只听撕拉一声响,秦业胳膊上的衣袖已被削去一片,右胳膊赤条条露了出来,见此秦业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同时内心也是暗暗叫苦不已。
“倘若自己在见到来人时,内心若不心存侥幸,早先出去避上一避,哪有此时这些事情。奈何这老胳膊老腿,罢了,罢了”
秦业内心如此叹息之时,身子也摆出架势,只听“霍”一声响,一柄尺许长的黑色长扇,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消瘦男子一见钢刀落空,身子不由一滞,但见到秦业手中长扇时,嘴角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似是根本没放在心上。
“一把破扇子,也敢拿出来”
说完,身子猛然向前,挥刀再次劈下,刀锋啸啸,势不可挡,大有不杀人,誓不罢休之势。
秦业见刀式猛烈,咄咄逼人,不敢硬抗,只得举扇抵挡,一时间,只听得一阵金属交击的乒乓声响,响彻在小院之中。
随着金属交击之声越来越响,小院中顿时有火光四溅开来,而那火光自然是消瘦男子手中的钢刀与秦业手中长扇碰撞,迸发而出。
秦业手中扇子看似毫不起眼,竟也是精钢所铸,硬是堪堪抵住了钢刀的迅猛之势。
几名黑衣男子见此,也纷纷手举兵刃齐向秦业攻去。
秦业虽身怀武艺,但毕竟是年迈之躯,举手投足间隐有龙钟之态,对上消瘦男子,还好一些。此时,又见几把兵刃同时攻来,手脚间便觉有些措手不及。
抬眼间,见石桌上青烟袅袅,短叹一声,低身避过兵刃,腿间稍一运力,便将石桌上的火炉踢飞出去。
火炉中炭火正盛,更兼其上面还煮着半壶热茶,在空中翻滚着,便向消瘦男子众人飞去。
那消瘦男子大惊之下,身形急忙向一侧一闪,侥幸避开了炭火,但是其身后的那名敲门的大汉和黑衣人,却没有消瘦男子那么幸运,被炭火与热水浇个正着,立时只痛的嗷嗷乱叫起来。
一旁的另几名黑衣男子,虽然没有被壶中的热水烫伤,但是炉子中炭火正旺,四下飞溅开来,多少有所波及,虽不及那二人伤重,但从几人脸上不时抽动的嘴角,还是可以看出亦是不轻。
秦业眼见炭火打中几人,不及多想,趁着他们一时慌乱,抓住这片刻的喘息之机,身形猛然向前一冲,铁扇再次挥出,“霍”一声响,便将那名被炭火烧伤的男子,重重砸倒在地。
本欲再次挥出铁扇,但是这几人也是有些江湖经验,虽然一时慌乱,但片刻间就收回兵刃,成防御阵势,不再给秦业伤敌机会。秦业无奈,只得身形一闪从几人之中,悄然退出,等待时机,伺机而动。
虽然仗着刚才之乱,被秦业趁机打倒一人,消瘦男子脸上却并未有任何异样,只见其斜瞄了一眼地上的那人,见那人只是被砸晕过去,并无大碍,便不再管那人,盯着对面的秦业,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讥讽地说道:
“姓秦的,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倒让老子领教领教”
“好不要脸,要以多取胜吗”秦业冷哼一声,说道。
随即,猛然挥开铁扇,又倏地一下合上,开合之间,只见一片银光闪现,一根根纤细的飞针从铁扇中飞出,向对面余下的几人激射而去。
飞针看似纤细,实乃经过百般锻制而成,就是一二寸厚的石头也能被其洞穿而过,锋利程度可见一斑,再以秦业内力催动之下,更是快了三分,当真是疾如闪电。
对面几人眼见无数飞针激射而至,急忙挥起手中兵刃再次抵挡起来。
一时之间,只听得叮当声响,火光迸溅,更有数枚飞针被兵刃抵挡迸射,直射入房门数寸之深,甚至连屋顶上的泥瓦,也有数片被打落下来,飞针之威,不禁令人心中一寒。
这几人纵然自恃武功高强,也难以抵挡这数以百计的飞针,顿时几声痛苦的惨叫声再次响起,便有两人应声倒了下去。
其余几人除了消瘦男子之外,虽然还都手拿兵刃站立在那里,但见其或抚胸,或按腿,龇牙咧嘴的样子,显然都被飞针有所伤及。
消瘦男子双手架刀横于身前,一脸怨毒地看着对面面色有些苍白的秦业,又用眼角略扫了一下地上的两人,咬牙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