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巫传奇

他一听就急了，有些不服气地说：“我们族长说，保家卫国是每个人的责任。端正王朝攻打我们山寨，难道我们保护家园的权力都没有？由着他们打？再说我答应麻阿叔的，要帮他报仇。这一路上，我们没经过同意，已经杀了不少端正王朝人，难道还错了？”
龙奇风一时没理由反驳这番话，只是看着少年有些发愣。也许蒙绕赤龙说得有理，被人打都不还手，那还叫巫族人吗？只是巫族国有些事不好说，也不能说得明白。
一百多年前，无垠大陆打了十年的战争结束后，巫族国基本没有跟外族打过仗，内部只是打了几场所谓平叛的战斗，这使巫王警惕起来，觉得士卒太多，威胁到的反而是自己王位。
所以他控制封地私兵招募，不同爵位的人，规定私兵人数，一旦发现编制超出人数，便是叛国罪，全族要斩首。就算征召正规士卒，也不能随意超编，不然就是个死。
现在倚天城虽然少士卒，却不能轻易地招收士卒，只要士卒人数超过编制，就是违规，被发现是死罪。就算不招士卒，只是让民众做士卒的事，也等同于招收士卒，算是私兵，到时也是死罪。所以龙奇风很为难，却没办法对蒙绕赤龙说，这是国家的规定。
他没有急着回蒙绕赤龙的话，而是考虑如何跟少年解释。
龙奇风不说话，蒙绕赤龙知道是不同意自己上阵杀敌的要求，便还想再说。只不过看龙奇风神情，也猜出有什么难处，便换了个说法。
“巫族国有赏金猎人行当，只要有钱就可以请他们，那么城守可以请他们帮忙啊！同时也可以增加倚天城战斗力，应该没问题吧。不过其中应该算我一个，不然我就自己上阵杀敌。奇水阿哥，你说这样行不行？”
蒙绕赤龙是个机灵孩子，看出城守有难处，先肯定自己要上阵杀敌，这一路上就是这么杀过来的。而现在要杀敌，就必须登上城墙，也要找到同盟，来说服龙奇风。
那些赏金猎人，他在寨子里见过，每年都会有些赏金猎人，路过他们的寨子，进入山林深处。在他看来，这些赏金猎人，只要有钱，就可以让他们做任何事，其中自然也包括杀人。
而龙奇水心里却是知道得更清楚，这些赏金猎人也是因为巫王约束私兵而产生的，只要有钱，他们就可以参与战斗，却不算私兵中的一员，所以很多大家族都跟这些赏金猎人有关系。
所以，他点头应着：“对，保卫家园是每个人义务。至于赏金猎人也不给钱，这也是他们的家园。家没了，他们也没地方挣钱。”
蒙绕赤龙有点得意地昂着头，看着龙奇风道：“就是。反正我已经杀过端正王朝人，他们敢攻城，我就敢杀。”
龙奇风瞪了龙奇水一眼，觉得是添乱，就算赏金猎人不要钱，只要上城墙杀端正王朝人，到时就算是自己的私兵，要有人上报，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龙奇水给阿哥一瞪，吓得不敢说话，因为在军中这么些年，他也知道这些规定。
龙奇风看向蒙绕赤龙，皱眉想了一下道：“你想法是好的，可征集民众参加战斗，是件危险的事，弄不好让他们白白送命。军营的事，你可能不知道，并不是谁的巫力强就厉害，每个士卒都要经过训练，懂得配合战斗，才能上战场，如果民众不听指挥，战场上可能更危险。”
他歪着头想了一下，道：“城守大人，别以为我不懂，我们族长是老士卒。民众不懂军中事，确实需要训练，才能成为合格的士卒。可别忘了，他们战斗力不用训练，只要知道配合就可以上阵杀敌，所以训练不费时间。何况这城守不住，端正王朝人杀进来，民众也要被屠杀，他们也还是要加入战斗的。”
龙奇风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还是摇摇头，叹道：“只怕没时间训练了，再说巫族国不允许随意征集士卒，不过我会考虑你的建议，但现在不行。我看你一路辛苦，身上还有伤，早点休息吧。来人，带赤龙兄弟去休息。奇水，你留下，今晚有很多事要做。”
在龙奇风喊声里，一个使女走过来，冲着蒙绕赤龙行了一礼，要引他去休息。
蒙绕赤龙是个懂事的孩子，听城守大人这么说，知道不愿意提这事，可能有自己的难处。但心里已经决定，就算城守不让参战，也要偷偷溜上城墙，只要打起来，没人有时间赶他下来。
这样想着，便对龙奇风行过礼后，握着那卷军用兽皮地图，跟在使女身后，往城守府议事厅的大门走去。
一幅地图在手，使他心里很高兴，如果在寨子里能拿到无垠大陆的地图，肯定会高兴得翻跟斗。可现在虽然高兴，却没兴致做这样的事，心里更多的却是想起巫公，也不知族人怎么样了，是不是都逃出来了。
这一路上与端正王朝人厮杀，在生死线上挣扎，使他很快成熟起来，人变得沉稳很多，但一些简单的快乐也离他远去。
记得拥有一张地图的念头，是在巫公屋里产生的，那时他天天看巫公墙上的地图，听巫公说只要拥有地图，可以走遍整个无垠大陆。
那时，他就拥有了自己第一个梦想。
他曾想过，要是走遍整个无垠大陆，会花多少时间？几年，或者几十年？
可没想到，现在完成了第一个梦想，拥有一副完整的无垠大陆地图，却没有当初想的那么快乐。只觉得自己应该对山林更熟悉一些，到时跟端正王朝人交手，借助手里的地图，可以更快的熟悉地形。
想着自己的心事，跟在使女身后往门外走时，龙奇风看着他背影，心里一动，觉得想收这少年进家族的话，有些事可以安排了。因为跟端正王朝大战，有很多危险，会有人死去，可也是有大好机会的时候。
他突然大声地道：“赤龙兄弟，你想上阵杀敌，可愿意在军中效力？”
蒙绕赤龙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龙奇风，因为屋子够大，没听清城守的那句话。
“城守大人，你刚才说什么？”
这回龙奇风没有说话，到是龙奇水道：“城守大人问你，可愿意加入城卫军？这样你就可以参加战斗了。”
他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安地回道：“战斗结束，我要回去重建山寨，从军可能不方便。不过城守大人放心，我会一直在倚天城的，和你们跟端正王朝人战斗，一直把端正王朝人杀光，我才会回去的。”
他的想法很简单，曾听族长说，在巫族国当士卒，至少要十年，才能退出军营。
而他相信将端正王朝人打出去，要不了十年，只要挡住端正王朝人不破城，巫族士卒一到，端正王朝人会败退，那时就要跟族人回山寨，而当士卒，就没办法参与重建山寨了。
龙奇风听他这么说，张了张嘴，还要说什么，但没说出来，只是轻轻地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在一旁的龙奇水见阿哥神色有些闷闷不乐，知道阿哥心里不痛快，也肯定跟那小子有关，便道：“阿哥，你好象很看重这小子，为什么？”
“你没觉得这小子是个人才？我想拉过来为家族所用，如果现在加入军营，他就有立功的机会，到时候你在军营，也有助力。”
龙奇水有点不以为然。“一个巫师算什么人才？家族这种人多了，你带来的护卫都有人巫。而且家族不重视军营，只要真正重视了，塞几个人进军营还不是件容易的事，凭什么为这小子费心？”
龙奇风用手点点他，笑着道：“说你不动脑子，还不服。你见过这么年轻的双属性巫师？跟腾新尊交手不落下风，说明人家的巫师战力，跟大巫师差不多，是个有潜力的巫师。最主要此人杀伐果断，脑子灵活，迟早是做统领的人，是我们手上那些谄媚的人可比的？”
龙奇水低头想了想，道：“阿哥，真是这么回事，他跟我动手时，可一点没手软。嗯，这小子是个人才，我看他心思单纯，迟早为我们所用。”
龙奇风也笑了。“说得有理，一说就愿意投靠的人，不是人才。奇水，你其实还是很聪明的，就是不爱动脑子，这毛病要改，将来是迟早要当将军的人。”
龙奇水有些惊讶地看着阿哥问：“阿哥，这话什么意思？”
“龙家做文职时间太长，要有想法，就得有军中支持，你没觉得这些年，家族一直在培养军中实力吗？你是我龙家直系学战巫的人，最后抬也要将你抬到那个位置。”





战巫传奇 第136章：府内秘密
龙奇水大笑起来。“家主早该这么想了，家族权力再大，手上没人，胆气不壮啊！阿哥，要真有那么一天，也是你教得好，我这点本事都是跟你学的。如果你当了家主，也不用让我当将军，给我安排个吃喝玩乐的事就行，这动脑子的事太伤人，我不喜欢。”
龙奇风拍着龙奇水肩膀，笑着道：“奇水，我念着你的好，这次发配倚天城，你愿意跟我来，还受了这么多苦，我记下了。”
“看阿哥说的，我们是亲兄弟，这是我自愿的。我喜欢有阿哥指点的感觉，总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兄弟。阿哥的能力一直在我之上，我帮阿哥其实是帮自己，至少将来有个好出路。”
龙奇风盯着龙奇水，突然道：“你就不怕，我在家主面前失宠，没有继任家主的资格？那你所有算盘可打错了。”
龙奇水摇摇头，平静地道：“我虽然笨，看人眼力还是有的，我们这一代，你算个人物。就算当不了家主，只要我们兄弟同心，别人也不敢动我们。在我眼里，只要跟阿哥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事。不然我也不会挨那么多军棍，还在这儿守着，就是想跟阿哥在一起。”
龙奇风阴冷的脸，听了这话后，变得柔软，搂住龙奇水肩膀。“好兄弟！有你这句话，我知足了，就让我俩闯出一片天，让龙家成为我俩的天下，不，让巫族国成为我们的天下。”
在龙氏兄弟俩说着豪言壮语，聊着兄弟情深话题时，蒙绕赤龙跟在使女身后，走在城守府的走廊里。
从议事厅出来，他发觉天已经黑了。只不过城守府却灯火通明，走廊里二丈远间距的柱子上，都点了兽油灯，那光亮将城守府照得如同白昼一样。
这使他惊讶，觉得一晚上得用多少兽油，这也太侈靡了。
他知道能点灯的兽油，并不是所有山兽的油都可以，只有一种叫油猪的山兽，剥出来的油才可以点燃，还不容易被风吹灭，燃烧时没有油烟。不象火把、火塘之类，就算最好的木料，也会有烟气，而且防风能力不好，一吹就灭。
这种油猪是杂食兽，而且是群居的山兽，不过它们身上的肉不好吃，因为油太多，所以肉质松松垮垮的，没什么嚼头，自然也没元气。
这种山兽体型较大，奔跑速度并不慢，当被人攻击时，会一拥而上，将人撞到，然后践踏至死。
所以山林里猎人很少猎杀这种山兽，不只是因为不好吃，也因为麻烦。除非一天没什么收获，才想办法拿它们开刀。
人少的话，用弓箭放到一、二只油猪，得马上逃跑，不然等着被这群疯狂的油猪踩死。只有等油猪群离开后，才能回去把射死的油猪捡回来。
现在城守府点这么多兽油灯，不知道得杀多少油猪，才能供得起整个城守府的使用？
蒙绕山寨原来在晚上时，也会在寨门前点一盏兽油灯，给晚归的族人指引方向。
只是兽潮后很少点了，因为一盏灯晚上要用二斤多兽油，对吃不饱肚子的人来说，兽油虽然难吃，总比没吃要好。所以基本不用兽油灯，平时靠木柴或者兽骨点燃塘火照亮，或者火把之类东西，只有过年过节才使用兽油灯照明。
他跟在使女身后，看着那些兽油灯，自言自语地道：“这么多兽油灯，难道有人专门杀油猪？提供给城守府？”
走在前面的使女听见了，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那得杀多少油猪啊，还要想办法运进来，怎么可能呢？”
听了这话，他抬起头，冲着使女笑笑。“那这些兽油哪来的？难道是收购的？”
“城守府有人养油猪啊！每天送来的兽油都是新鲜的，也经烧一些，没有油烟，晚上一盏油灯，可以省下半斤油呢。”那使女是个爱说话的人，听他这么问，把原因说了出来。
他不觉笑了笑，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笨，至少山虎阿哥说过。怎么没想到豢养油猪解决问题，那些杂食山兽也好养，只要圈养起来就行。
这使他又想到将来的蒙绕山寨，觉得也要将生活问题考虑进去，杂食类、食草类山兽最好能豢养一些，在饥荒时就不怕没有吃食了。
进城时，每家门前有条小河沟也给他印象深刻，觉得那是方便用水的好办法，流动的水使水质更卫生更干净，将来重建寨子也要考虑进去。
使女在前面左拐右转的，带着他往前走。
看着一模一样的走廊与房屋，他有些迷糊，不明白使女怎么知道方向的，而且不会走错。
他在使女身后，嘴很甜地问道：“阿姐，这一路走来，我看着都迷糊，你怎么知道怎么走？就算在山林里，我们也要看树木的生长，还有阳光，来辨别方向，这城守府我看都一样，你是怎么认路的？”
使女在前面轻笑起来，过了一会才道：“难道城守大人没告诉你？城守府其实是个阵法，不认识路的人进来，不但走不出去，还有可能落入困阵，使你逃不出去。”
蒙绕赤龙又一次听人说到阵法，便四周看了看，道：“怎么看不出来，好像都一样，阵法在哪里？”
“我也不懂阵法，只记得一些标记，可以在没有启动的阵法里行走。”说着她在一道路口停下来。“你看柱子上的兽油灯，指那个方向就往那走。因为那是条活路，走错了就是死路，可能落入阵法中，会有危险。”使女轻声地跟他说。
他仔细地看去，发现路口柱子上兽油灯，跟别的兽油灯指的方向果然有区别，如果没人提醒，不会在意那点轻微变化。就算路口有二、三条道路，使女只带他走兽油灯指引的方向，其他方向有可能是使女说的阵法。
走了没一会，他又发现问题，因为这里有很多条走廊，虽然知道不会走进死胡同，陷入阵法中。可使女怎么知道要走到那去，怎么能走到正确的位置？
他在后面看着使女的背影，大着胆子问道：“阿姐，这儿有这么多路，你怎么知道应该往那里走？现在又走到什么位置？”
这位使女似乎很喜欢笑，听了这话又笑起来。“普通人家宅子有四、五进就差不多了，城守府有十几进，到了那一进，你看灯台就知道。现在我要带你到后面八进，我走活路，到了八进，再带你到那间屋子就行。屋子虽然一样的，可门上号码不一样。”
蒙绕赤龙一听，古怪又出在兽油灯上，更仔细地往兽油灯上看。这些兽油灯都是一样的，是用赤铜做的，看上去红得发紫，镶嵌在支撑建筑的柱子上。
每盏灯有手腕粗的灯柱，顶着一个灯碗，里面放着油与灯芯，在慢慢地燃烧。
他没看出名堂，刚才知道灯碗朝那个方向倾斜，那个方向就是安全的。可什么第几进，一点看不出来。他知道这是城守府的秘密，要是那么容易看出来，就不叫秘密了。
“阿姐，我看着好像都差不多。”他老老实实地道。
“你看灯柱就知道了。”使女笑着说。
他有些犹疑地朝那些灯柱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在他看来那些灯柱都一样的，所以他又看向站在旁边的使女。
那使女笑道：“先生，你看灯柱上的花纹。”
因为有使女的指点，再看时就发现不一样，那手碗粗的灯柱上雕刻了花纹，如果将花纹单独看的话，就是个数字，他们现在已经走在第五进院子里。
也就是说只要知道要去的屋子在第几进，就可以顺着走廊，走到那个位置。
使女带着他又走了一会，问道：“先生，现在要休息吗？”
他已经几次听到先生这称呼，可一直不明白这称呼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客气地道：“我几个阿哥现在哪里？麻烦阿姐带我过去就行。”
使女拦住一个路过的仆人，轻轻地问了几句后，对他道：“先生，跟我来，我带你过去。”说着又继续在前面带路。
他心里怪怪的，自己怎么成了先生，山林里可没这个称呼，终于忍不住问道：“阿姐，先生什么意思。”
使女听了又笑起来，似乎在笑他什么也不懂。可他没有一点被羞辱的感觉，因为他确实不懂，反而觉得这笑声，在夜色中非常脆亮。
“在城守府的男性客人，只要没有职务与身份，我们统称为先生，表示一种尊重。”
他听明白了，这是种客气的称呼，只不过他以为是城守府特有的称呼。因为有权力的人，总会有很多的特权。
使女带着他绕了几个弯，在一个门前停住，做了个请的动作后，道：“先生，你朋友在里面，请进！”然后站在一旁，也不进那道门。
他没急着进去，而是抬头看门，想找出使女说的门上号码来，可看了几眼，没看出名堂，眼睛便又看向使女，希望她能教自己。
使女知道他不明白，便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门上那些大小一样，连接门板的铆钉也不说话。
蒙绕赤龙仔细一看，再往旁边的门上一看，发觉铆钉数量不一样，铆钉数量有十一、十二、十三的，这样看来，十一个铆钉意味着一，十二个自然是二，其他的接顺序往下算，所以每扇门上都有很多铆钉，猛地一看差不多。
他恭恭敬敬地给使女行了个礼，道：“谢谢阿姐教我，只是这是府内的秘密，你告诉我不会有事吧？”




战巫传奇 第137章：打我一拳
那使女又笑起了，轻声道：“你是城守大人贵客，这事应该城守大人告诉你，想来他忘了。只要是城守大人贵客，我们都会告诉他，避免贵客进入死路，有生命危险。想必你的同伴，已经知道如何走了，所以不需要人带路了，我这就回去做事了。”
听了这话，蒙绕赤龙也明白了，想来阵法是有变化的，城守府真有危险时，应该还有其他手段，这平时的秘密也不怕别人知道。而且那屋前现在没人候着，证明蒙绕铁鹰他们，可以自己在城守府行走，已经知道城守府的秘密。
他再次对使女行礼，表示自己的感谢后，推开房门朝屋里走去。
刚推开房门，就吓了一跳，只见屋里光线昏暗，四周是雾汽腾腾，什么也看不见，跟浓雾天气一样。只不过屋里的雾，不只是有潮湿的感觉，还带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使他有些迷惑。
眨了眨小眼睛，努力想看清里面的动静，总算是达到巫师的人，六识提高，视力要比一般人强，看见雾气中，有几个白乎乎的东西在晃动，那身形像是人。
还在判断什么情况时，听见蒙绕山虎的声音：“是赤龙吗？快来，在热水里洗澡，比在湖里舒服多了，怪不得女人都要用热水洗澡。”
他应了一声，却站着没动，因为前面是什么情况，还是看不清楚。等了一会，视力似乎适应了现在情况，总算看清蒙绕山虎几个人，正泡在一个巨大的池子里，脱得光光的在洗澡。
那池子很大，就算再跳进去十几个人，也能装得下。看他们从容的样子，水应该不深，因为巫族人大多不会水，要是水深了，只怕也不敢下去。
而他大概算是寨子里水性最好的人了，也就在水边扑腾几下，而这点水性，也还是饥荒时，下水捉鱼自己摸索来的。
那水池子里的水，如同要开的热水一样，热气从水里升腾起来，形成雾气，看不清对面的人与物，而那潮湿的空气，却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他看愣了，没想到屋里会有这么大的水池子。
在山林里，待在屋里洗澡是女人与孩子的权力。男人都是在山泉边、湖水里洗澡，就算冬天也是在河边拿冰冷的水擦洗一下身体。
因为他要用“淬骨增力汤”练体，到是经常泡热水澡，不过是很小的木桶，只能蹲在里面泡，看上去都显得憋屈。那能跟现在这个水池比，就跟个湖一样，十几个人可以在里面划水玩。
“这么大水池子，得烧多少水？要多少人帮忙才能倒满啊？”这是蒙绕赤龙第一个反应。
蒙绕铁鹰在水池子里，扑腾着水凑到蒙绕赤龙身边，笑道：“我当时也这么想，可他们说这水不用烧，是从地底冒出来的，那边还有个排水的地方，这水池子就成了活水。”
活水是山林里的说法，就是指流动的水。不过还有不用烧的流动热水，让人觉得新鲜。
“有不用烧的热水？这水烫吗？”蒙绕赤龙一边问，一边伸手在水池子里试了一下，觉得水还是很热的。
“我也搞不明白，不过热水真的是从地底冒出来的，冒出来的地方，就在那边。我刚才试了一下，堵都堵不住。”蒙绕铁鹰稀奇地说。
在他们说话时，蒙绕山虎带着水，扑腾到池子边，将水带出池子，冲着蒙绕赤龙叫道：“赤龙，想那么多干吗？下来洗洗就知道了，真的很舒服。”说着有些兴奋地将池子里水朝蒙绕赤龙泼去。
他笑着躲开泼来的水，那些水泼在一张长椅上，也泼湿了堆放在上面的衣物，可在兴奋中，谁也没有注意。
最不爱说话的蒙绕豹也扑腾过来，劝道：“赤龙，下来洗吧，热水比冷水解乏多了。”
他泡过热水，没有族人那么兴奋，却也想试试在大池子里，洗热水澡的滋味，便解了衣服，将身上带的地图、药瓶、腰牌，还有夺命刀放在长椅上，跳进热腾腾的池水里。
温热的水一下子包裹全身，使全身的血液快速地流动起来，身上的寒气与疲劳慢慢地散发出来，使他舒服得不由自主地哼了一声，然后慢慢地闭上眼睛。
他在心里说，城里跟山里真的不一样，这些城里人会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