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复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杨师凌这等说法,轻易地将张景定的战功抹得一干二净。

    张景定久在官宦之家,对这等明争暗斗极为清楚,心中大怒,脸色变了数变,终于忍住气,退在了一边。

    “大林军水师沉兵望城水寨,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正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大林军的实力如何,还需要派细作去近处观望。”杨师凌说到这,瞪了瞪眼睛,严历地道“不遵将令擅自出兵者,斩无赦。”

    张景定打了一个大胜仗,不仅没有得到主帅的褒奖,却被杨师凌夹枪带棒地教训了数次,满肚子是气地回到了水寨之中。

    众将退走之后,只有参军陈泌留在帐中。

    陈泌是一位极瘦极矮的中年人,神情颇有些抑郁,见杨师凌望着自己,就道“大林军防守极严,望城水寨外围设了三道警戒线,我们的人被擒获了十多人,无法进入水寨探看实情。”

    杨师凌“哼”了一声“杨乐和是长江水师老将,我们交手了十多年,胜负各半,岂是如此好易与,张景定后生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怎知其中历害。”

    陈泌皱了皱眉头,道“躲也不是办法,大林军水师逼近了岳阳城,迟早会有一场恶战,如今东南风正盛,这对我军有利,看大林军沉兵不动的样子,似乎是在等待着东南风弱下来,等到北风起时,他们就不仅占有地利,也占有了天时。”

    杨师凌叹息一声,道“这时间,我们实在是拖不起,大林军步骑已经围了澧州,兵锋直指郎州,周保权不得已又让大哥重新领兵,大林军步骑历害,澧州之战胜负很是难料。”

    陈泌脸色抑郁之色更重,“大林军步骑敢于契丹争锋,武平步骑很难取胜,固守待变,也是一个好办法,周保权屡次命令我军与大林水师决战,正是想水师打败大林军,将长江控制在手中,断掉大林军的粮道及后援,这是打败大林军的唯一办法。”

    “我们与大林军决战,胜负在五五之间。”杨师凌背着手来到门外,抬头看了看天空,道“东南风还能吹十多天,过了八月,就要弱了。”

    陈泌从二十来岁就跟在杨师凌地身边,深得其信任。他亦抬头望了望天空,道“从今天开始,东南风一天强过一天,十天后,就盛极而衰。”

    杨师凌咬了咬牙,神情慢慢坚毅起来,道“我们必须与大林军决一死战。”

    望城水寨,杨乐和大帐之下亦是众将云集,除了沈怀镜等少数几人,大家都面情严肃地端坐不动,前几天水师失利的阴影,压得众将喘不过气来。

    杨乐和黑着脸,淡淡地道“明天就向武平水师下战书,我与杨师凌斗了十几年,这次就做一个了断。”

    众将面面相觑,一名面如冠玉的少年将军站起身来,道“杨帅,末将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不妨”

    少年将军昂起头,慷慨地道“如今东南风甚强,不利于我军交战,何不按兵不动,等到东南风弱西北风起时,我们再与武平军决战。”

    少年将军是禁卫军老将韩通的二儿子,他出身世家大族,少年得志,显得意气风发,锋芒毕露,因此第一个站起来提出了众将心中地想法。

    杨乐和素来欣赏此子,等到他说完,黑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道“大林军兵强马壮,岂能怕了武平水师,况且我们占据上游,有了地利之便,何惧小小的东南风,我还担心东南风一弱,武平水师就坚守在水寨,我们就难有作为了。”

    少年韩世正觉得一向足智多谋的杨乐和简直不可理喻,张着嘴不知如何回答,他斜着眼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沈怀镜,而沈怀镜一脸高深莫测的微笑,根本不理会少年韩世正的目光。

    韩世正暗骂道“沈怀镜这个狗东西,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将杨将军也蒙蔽了。”他心有不甘地坐了回去,其他将领们见这等情况,也不敢再进言了。

    正在此时,望城水寨外出现了一条武平水师的冒突船,一名身穿长衫的汉子站在船头。很快,被蒙了眼睛地长衫汉子站在了杨乐和等众将面前。

    取得蒙眼布以后,长衫汉子气度沉静地拱了拱手,道“在下是武平水师参军陈泌,奉将军之令,前来下战书。”

    众将军听闻是来下战书,皆瞪圆了眼睛。

    杨乐和正想着要和武平水师决战,武平水师就来下战书,正如打瞌睡遇到了枕头,当真是妙不可言,他假意愤怒,将战书摔在地上,怒道“小小武平水师,居然敢螳螂挡车,告诉杨师凌,明年今日,就是他的祭日。”

    陈泌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道“那么说,杨将军答应了明天的决战。”

    杨乐和一拍桌子,道“明日之战,不见不休。”

    沈怀镜突然哈哈笑道“听说岳阳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特别是女子极为俊美,等到明天我们进了岳阳城,我要好好见识一番。”

    杨乐和也跟着笑道“沈先生是黑雕军派来的特使,我给你优先权,只要是你看中的女子,尽管收入帐中。”

    沈怀镜大笑道“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何曾说过假说。”

    两人这一唱一和,帐中众将见到突然间荒唐起来的大帅和参军,都如坠云中,摸不着头脑。

    武平使节陈泌只是用冷眼看着两人,心道“这沈怀镜原来是黑雕军派来的特使,此人胆气过人,看来是他在操纵大林水师。”

    想到这一点,陈泌不禁心中暗喜,水战迥异于陆战,黑雕军尽管以骑射闻名天下,可是论及水战,武平水师却丝毫不惧。

    “老天保佑,就让沈怀镜牢牢控制大林水师。”当陈泌带着杨乐和的承诺,被蒙着眼睛送回到小船上,他回望着水寨中如林立地桅杆,在心里不断祈祷。




第381章 远攻
    顺着望城水寨往下流,不过数里,就到了三江口水面,这里水流缓慢、水面宽阔,正是黑脸杨乐和梦寐以求的决战地点。

    从武平水寨出来,溯流而上,不到一里的路途,也到了三江口水面,这里水流缓慢,使大林战船顺流而下的冲击力大大减少,而东南风在依然强劲,三江口,正是武平水师杨师凌理想的决战地点。

    杨乐和与杨师凌各自打着算盘,都将三江口定为决战之地。

    天刚濛濛亮,望城水寨和武平水寨的战船均陆续开出了各自的水寨,江面的大雾散尽之时,江面上清晰地出现了两支船队。

    黑脸杨乐和看着密密麻麻的武平战船,对身边的沈怀镜道“杨师凌和我交手十来年,今天总算有一个了断,这三江口,就是武平水师的葬身之地。”

    沈怀镜曾经充当了长江水师说客,虽然说两国交兵向来不斩来使,可是呈口舌之利,故意去刺激杨师凌,仍然具有许多危险,沈怀镜出使回来之后,杨乐和也不禁佩服其胆量,英雄惜英雄,对其亦就多了几分亲热。

    杨乐和、沈怀镜一直担心武平水军龟缩避战,以一小队战船充当诱饵、还派人在澧州难民里散布谣言,用了种种办法诱惑、逼迫武平水军与长江水师决战。

    如今,这个目的达到了。

    杨乐和望着倾剿出动的武平战船,惋惜地道“刘春山也算是一员猛将,全歼武平军以后,就用杨师凌的首级祭奠刘春山。”

    武平水师主帅杨师凌正站在余皇船上,眺望着对面的长江水师。

    长江水师阵形实在有些古怪,所有的玄龙船呈一字排开。玄蛟船则在玄龙船之前,也呈一字排开,蛇船则在玄蛟船的前面,如此布阵方法,在长江水战中前所未有。

    杨师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道“张景定说得有理,大林水师今不如昔,杨乐和也算是老将,怎么会排出如此拙劣地阵势。”

    陈泌站在身旁,看了长江水师的阵势,脸上抑郁的表情倒有些消散了,难得地露出了笑容,道“如今大林是黑雕军统帅侯云策在掌握实权,沈怀镜是他派到大林水师的特使,从那天的情况看来,水师实际的指挥官就是那位沈怀镜。他是一介文官,如何懂得指挥长江水师。”

    “长江水师也是一支精锐水师,如今被一介文官折腾成如此模样,真是让人想不到。”杨师凌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杨家和张家在武平的明争暗斗。便叹息一声,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兄弟阂墙。令亲者痛仇者快,一家如此,一国同样如此,武平如此,大林军也同样如此。”

    说话间,东南风已起,浓浓地晨雾顿时全然散尽,太阳光如突飞的西蜀连弩一般,将天空刺得千疮百孔,直直的扑到了长江之上,长江以及周围的景物,突然间就明亮了起来。

    杨师凌指着大林军杨乐和所在的战船,道“大林军在长江上摆出一字长蛇阵,首尾完全不能兼顾,中间极为薄弱,擒贼先擒王。我们就集中力量直取杨乐和。”

    武平战船令旗挥动。战鼓震天响起,武平水师已经开始变阵。十来艘余皇船已经开始向移动,他们的目标就是在阳光下极为醒目的杨乐和中军。

    黑脸杨乐和手撑着船首,静静地看着对面的武平水师,前目武平使者下了战书以后,所有玄龙船和玄蛟船就做好了充分准备,无数的圆石和特殊制作的陶罐皆搬运到船,西蜀连弩也经过了检修,保持了随时可以击发的良好状态。

    来到三江口的长江水师,共有五艘玄龙船,合计兵力二千人,二十五艘玄蛟船,合计兵力二千五百人,另外还有五十艘蛇船,合计兵力五百余人。玄龙船上,除了船头上地大型投石车,还是三楼甲板之上,装了一架中型投石车,玄蛟船上,则在二层甲板上加上了小型的投石车,大林军水师中的大、中、小投石车就达到了六十架。

    投石车是从来就有的,猛火油也常见,可是大规模地在水战中集中使用投石车,却是最新的战术。杨乐和就是利用武平水军对于新战术、新武器、新战法的不了解,集中所有投石车,从远距离上给予武平水师以摧毁性打击。

    当武平水师开始移动之时,面色平静的杨乐和眼中迸出一阵狂热,断喝道“投石车试投。”

    玄蛟船设置的是中型投石车,玄龙船上装置的是大型投石车,两者在最远距离上并不相同,但是,在三江口水面之上,武平水师皆在玄龙船和玄蛟船射程之类。

    投石车第一波全部发射的是脸盆大小圆石,而且按照战前安排,全部对准了中部的余皇船,从水战常理来说,主将一般都集中在中部,位于中部,令旗及其他号令则更容易被其他船看到。

    两块圆石从空中飞来,带着一阵尖利的呼啸。这两块圆石分别从玄蛟船和玄龙船发出,目的是为其他船修正射距。

    武平军水寨共有余皇船十六艘,没有玄蛟船这类中型战船,除了余皇船,战阵就是近一百条冒突船,这也是杨师凌所有的本钱。

    一块圆石擦着一条余皇船落到了水中,发起“咚”地一声剧响,激荡而起了水花“嘭”地一声打在了余皇船船舷之上,另一块圆石则正好打在了一条冒突船上,圆石从天而落,力量之大,虽然没有伤到人,却将冒突船船底打了一个磨盘大小一个洞,江水立刻涌了上来。

    杨师凌吓了一跳,急急地问道“缴获的大林军战船上是否有投石车”

    陈泌摇头道“没有。”他心中暗道“难怪大林军要蒙了自己双眼,原来不想让我看到船上的投石车。”

    大林军第一次投发,已让杨师凌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反应迅捷,立刻下令道“全速前进,靠近大林军。”

    传令兵不断地挥动着全速前进的令旗。

    大林军战船上投石车们训练有素,略略调整了角度,便开始了投发,三十三颗圆石如天水散花般朝着杨师凌所在的余皇战船袭来,杨师凌所在战船位于整个船队的正中位置,这一波圆石攻击,有两颗圆石砸在了余皇船的甲板之上,余皇甲板极为厚实,且为了三层,圆石穿透了最上层甲板,将一名武平军士生生被砸成了肉浆,不过,圆石之势也尽,砸不破第二层甲板。

    陈泌急急地拉着杨师凌,道“大帅,快到下层躲避。”

    杨师凌甩开陈泌,道“下去如何指挥,快去查看损失情况。”

    这一波投石车地攻击,击毁了六艘冒突船,另有四艘余皇船受了轻伤。看到损失不重,杨师凌便放下心来,道“大林军之技不过如此,继续攻击。”

    沈怀镜和杨乐和并排站在船首,沈怀镜用手抓着船舷,手指已发白,江风中,杨乐和黑脸如漆,黑得发亮,所有皱纹全部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条又一条深深的沟壑。他见敌船逼近,猛地下令道“投火弹。”

    杨乐和声大如雷,几乎赶得上黑雕军中传令兵雷公,“投火弹”三个字震得沈怀镜耳朵嗡地响了一声。

    虽然东南风甚强,但是,陶罐上包着的毡子浸过猛火油,一点就着,这些陶罐重量与圆石相仿,里面全是精炼过的猛火油,三十五架投石车将这些着火的陶罐投了出去,无数条燃着火光的弧线,如死神的鞭子,狠狠地抽向了武平战船。

    这一波次的进攻,比第二波的准确度更高。

    杨师凌所在的这船很是幸运,两个燃烧着的陶罐从杨师凌的头上掠过,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另一艘余皇船上,陶罐一破,猛火油便四处散开,迅速变成了一个大火球,东南风吹来,火借风势,更是不可遏制,武平战船本来就有用火箭袭击大林军战船的计划,战船上备有不少猛火油,大火烧到这些备好的猛火油上,火势更是不可遏制。

    杨师凌这才变了脸色,他原本想借着东南风,用火箭攻击大林军战船,没有想到大林军想出来用这等毒计,反而借着东南风的势头,逆风用起了火攻之计。

    此时,武平战船就如离舷之箭,只能向前,退后则始终逃脱不了大林军投石车的攻击,只不过,逆流而上,虽然有东南风相助,却也并不甚快。

    大林军战船上的投石手则是拼了命发射,烧一艘战船,则近战之时就要少一分压力。

    当武平水师突破大林军投石车的封锁之时,武平军十六艘余皇战船已经有九艘燃起了熊熊大火,一百多艘冒突船,有三十多艘燃了起来,火船上武平军士,乱哄哄的如无头苍蝇,他们扑不灭大火,只好纵身跳进长江,哀嚎声音在长江上起彼伏。

    这些战船全是杨师凌的宝贝,也是安身立命的基础,他心如刀绞,眼中喷着火,将强弓拿在手上。

    大林军战船上,沈怀镜看着突破投石车封锁的武平军战船,有些惋惜地道“从令日作战效果来看,投石车数量仍然不够,若是多出五十架投石车,武平水师定然还会被烧毁三成。”

    烧毁了武平军好几条大船,大林军水师未损毫发,杨乐和对于这种战果已经很满意了,他下令道“准备近战。”



第382章 近战
    三江口,火光冲天,鲜血横流,杀声四起,往日舒缓如优雅女子的江水变成了喝了酒的杀猪匠人,狂燥而充满着血腥,让人觉得惨不忍赌。

    身在修罗场中的人们面对着凶狠的敌人,忘记了恐惧,或许,他们根本没有时间恐惧。

    武平水师杨师凌左手臂中了一枝弩箭,粗大弩箭将手臂活生生扯断,鲜血顺着手臂流下就如小溪一般,而参军陈泌更惨,胸口被粗大的弩箭刺穿,弩箭冲力巨大,将他钉在了身后的船板之上。

    西蜀连弩之威,充分显现出来。

    当武平水师突破了投石车的封锁,两军便开始接舷战。杨师凌依然如往常一样,不避刀箭,站在船头指挥着战斗,这是杨师凌为了鼓舞士气常用的一招,当年与南唐水师交战,武平水师数次身陷险境,靠着杨师凌坚守,才能保持着军心不散,最后反败为胜。

    这一次面对着强敌,杨师凌手持硬弓守在船首,将自己笔直的身影留给众手下,增添他们的作战信心。
1...178179180181182...19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