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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膛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高锰酸钾炒饭
诈膛
作者:高锰酸钾炒饭

诈,鬼道也,上兵伐谋,欲成大事者,必有英雄之胸襟,小人之手段!勿怪,诈你稀松平常!





诈膛 001 先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叫阿邦,是市人民医院的一名非正式职工,今年22岁,目前还没有谈过恋爱
对着镜子练习着台词,希望今天的会面自己不要显得太差,即便是交谈这种长期伴随着自己的先天疾病,也要尽量的克制下去,毕竟安排一次相亲并不容易,至少得花销一笔。
老家在偏远山村,从小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记忆,但却有不少值得回味的影片;在大城市中生活太久,这些影片似乎也逐渐模糊淡化了。
理了理昨天打包回来的1688元的西装,感觉还不错,如果对方是一个懂得欣赏的人的话,可能会对我的打扮露出不屑的表情,因为我不是一个适合穿正装的人。
九点半
我看了一眼时间,再次望向镜子里的自己,以便于万无一失;走出房门,推出自行车一脸豪迈的飞驰,直奔西城区的咖啡厅。
市是一个地级市,近几年来发展迅速,以前骑个通城最多两个小时,而现在两个小时距离目的地起码还有十公里以上,没办法,苦逼的工作所获得的薪水实在不支持四个轮的消耗。
三月的太阳十分温柔,不过我已经汗水淋漓了,这样做只是为了在对方之前到达目的地,然后一副绅士风范的等着她,所以只好苦逼一下了。
到达地点是下午一点半,我已经提前一个半小时来到咖啡厅的门口,迎宾是一个十分敬业的姑娘,面带微笑的指引我将自行车停在了一辆奔驰与墙角的夹缝中,可能等一会儿被碾坏车轱辘赔钱的都可能是我。
我没有时间在乎这么多,停好座驾就朝着金色大门而去。
这是一家欧式金属风格的咖啡馆,里面空间不大,很多装饰物和摆件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能让人坐下的地方不超过十个位置,我欣赏着这种环境,同时询问前台:“昨天预定的六号坐。”
“好的,这边请。”接待很有礼貌的在我左前方引领着。
我来到六号座,两只沙发中间一张长方形木桌,几束塑料花安静的待在花瓶里,与窗外的翠绿相比,如同背篓里的八旬老太婆。
服务生递上一杯柠檬水,说道:“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
“哦,我先等个人,等一会儿再点东西。”我同样有礼貌的回复,对方微微点头,拉上帘子离开了。
六号座是一个很好的位置,十分隐蔽,特别是咖啡馆里比较昏暗的灯光,特别适合我接下来的事情。
我拿出背包,清点着里面的东西:黑狗血、糯米团、开封古镜、芭蕉叶、剪刀、钳子、绣花针。
观察着六号座的整体空间,然后花是半个小时,将所带的工具放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然后拿出手机拨通号码:“马姑姑,你把东西从咖啡馆后面的窗户递给进来,一切准备好了,如果不出意外,依依今天就能圆满了。”
马姑姑在电话里连说了三声好,不一会儿就来到窗户前,将事先准备的东西递进来,然后意味深长的对我使了一个眼神,随之离开了。
还有十五分钟。
我再次打开第二个背包,然后将一束纸质的玫瑰放在对面沙发位置的中间,又将里面的小纸人抱出来放在我的旁边,剪掉背包,抹上花椒粉放在桌布下面。
刚刚做完一切,依依已经来了。
我立即主动起身,将背诵的台词在她落座的过程中全部朗诵完毕。
她没有什么表情,呆呆的坐在我对面,盯着我旁边的纸人看了一会儿,幽幽道:“你果然说话算话,看来我妈没找错人。”
“马依依,你们娘儿俩相依为命二十年,如果你连你妈都不信,那你还能信什么,先别说我会不会信守承诺,相信亲人比我可重要多了。”我教育式的说道。
说话的同时,我立即抱起纸人挪到她的旁边,顺势将中间分开的帘子用绣花针给扎在一起,然后满脸笑意的挨着她坐下:“好看吗”
“挺可爱的,和我预想的差不多。”依依笑着回答,但看似洋溢的笑容显得十分异样,苍白的皮肤加上没有什么动作的面目肌肉,似乎真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依依站起身子,像一个母亲一样的将小纸人抱在怀里,嘴里嘟囔着哄小孩儿睡觉的声音。
我又将纸玫瑰拿在手里,深情款款道:“依依,嫁给我吧”
她犹豫了一会儿:“我我还想再待几年,可不可以”
“我们事先约定好了,我都信守承诺,你可别变卦嘛。”我回道。
马依依的回答在我意料之中,眼前这个她虽然貌美无比,其实并非她自己,这已经是她死后霸占的第三个活人了,如果再任由她继续下去,这个美貌无辜的肉身用不了几天便会阳气散尽,全身腐烂。
“变卦又怎么样,反正你又拿我没办法,你既然想让我嫁给你,那我就多做几年妻子的本分,伺候伺候你,这样还不好吗”她继续说着,看也不看我一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小纸人。
我心中冷笑,区区一个白鬼如此叫嚣,要不是念在你妈苦苦哀求的份儿上,老子早让你魂飞魄散了。
我知道她是在得寸进尺,自己心里也想同情她,但马姑姑已经交代清楚了,今天必须要将她送下去,这个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她继续哄着小纸人,我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于是回到自己座位,将手放在桌子上,说道:“也行,但是阴婚未配,你越是在人间待的太久,日后下去更加痛苦,你可要想好,如果真的决定要留在人间,就把左手伸过来,与我双手合十,这样兴许能对你有帮助。”
依依听到我的让步,立即就伸手过来,我见时机一到,立即用另一只手将桌子上的桌布瞬间抽离,然后抓住她的手掌狠狠的按在抹满花椒粉的背包布上。
马依依见势不妙立即想缩回手去,不过此刻已经晚了,因为窗帘已经被我拉开,阳光透射在背包布上,那些花椒粉末如同锅里的油一般沸腾起来,立即就朝着马依依的手臂直窜而上。
“你你敢骗我”马依依脸色急转直下,立即露出一种无比凶恶的神色,死死的盯着我。
我苦笑一声:“这是规矩,我是为你好,亡魂有该去的地方,你太过于留恋尘世是逆天而行,与人作对斗什么都可以,与天作对,你能拿什么斗区区一个生命区区一只灵魂跟天比起来与沙漠中的砂砾有什么区别,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我要怎么做不用你管,你赶紧放开我,否则的话”她凶恶的说道。
我再次苦笑:“马依依,今日你必须下地府,你作恶多端已经害死两条人命,我已经答应了你妈,你就认命吧。”
当我提起马姑姑的时候,她的表情再次变得凶狠,竟试图挣脱花椒粉绑的束缚。
花椒粉其实也没什么用处,只是起到一种分离作用,因为我并不想用太狠的招,毕竟是只女鬼,生前也是善良的一个姑娘;但她越是反抗我也就不得不增加砝码了。
冥冥地地,纳魂五行。
顺势,一拳将纸人打破,更多的花椒粉飘散在狭窄的空间里,随即扑向她,将她的灵魂完全从肉体中抽离出来,飘飘忽忽的躲在帘子后面。
这个时候就很简单了,她只是个白鬼,没有什么强大的鬼术,只要我随手将帘子拉起来,她就遭殃了。
马依依没有哀求,反而露出一种极度怨毒的神色,我心说不妙,如果再这么刺激她的怨愤,变成一只怨鬼那就棘手了,这些家伙事根本抵挡不住一只怨鬼。
没有过多的时间,我必须在她成为怨鬼之前做完一切,于是从沙发垫下拿出钳子,将塑料袋里的黑狗血淋在上面,伸出双手钳住她的脖子。
“马依依,你别在反抗了。”我急道。
她更急的说了一个字:“不。”




诈膛 002 太平间
天色有些阴沉,我揉着眼扫了一眼窗外,稀疏的树叶仍旧孤独的抓住枝桠不放。
我的房间光线并不明亮,可能是与我的职业有关系,有点与太平间相似。
起床,又是崭新的一个艳阳天。
洗漱完毕,拎上家伙事缓缓出门,瞪着两个轱辘准备上班了。
我的住处距离单位其实并不远,骑车差不多一个多钟头就到了,有同事问为什么租房不找近一点的,我的回答是骑车也是运动之一,其实吧,临近医院、学校这类地方的租金有点接受不了。
人民医院不用太多解释和描述,说是市级医院云云,其实与县级区别不大,只是人口繁多而已,唯一大一点的相处地方就只有住院部和太平间。
太平间就是我的工作单位。
给保安刷了工作证,老梁已经从不远处的水泥路上缓缓而来,他知道这个点我已经到了,为了早点能换班去接女朋友,每次都迫不及待。
“阿邦啊,到了哦,住院部六楼和七楼搬过来两个新人,接待工作就交给你吧,另外,那个卫生也委屈你一下,我这马上就要晚点了。”说话间,老梁露出一口烟牙。
我摇头:“你这把年纪谈恋爱也实属不易,去吧,这里交给我。”
老梁递给我一根烟,猥琐的笑着去见他第二十二任相亲对象,之前的二十一个每一个瞧得上他。
太平间位于重症楼、主诊楼和住院部三栋楼中间的地下负二层,本来应该是负一层,现在拥车辆太大就给降了一层,要不说怎么叫太平间呢,干脆弄个十八层更合适。
话不多说,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工作环境。
太平间的入口在重症楼左侧,开门一路向下,转两个弯之后便是,左边是存放尸体的冷藏区,右边是办公区,办公区里面还有一个小房间是值班监控室。
我主要负责夜班,其实只需要待在值班室就行了,里面有空调和电话,没事只要看一下监控画面中的冷藏室就行了,冷藏室一般都没什么动静,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
夜里除了有新人过来之外,偶尔也有一些活动,比方说偷贼,我已经拒绝过无数次的贿赂,因为尊重死者是我的工作之一,他们千方百计的想弄走一二个器官,行贿不成只有偷了,对于他们来说,人民医院的产量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工作区域打扫完毕已经快十点左右,我抽着烟仰躺在椅子上,双脚耷在办工作,慢慢的欣赏着监控画面中的好戏。
要说贼这个行当其实也有上下高低之分,偷东西嘛,心虚是难免的,否则冷藏室的几个大汉没必要抱着膀子打哆嗦。
一个消失之前,我在办公区的门缝儿捡到一张纸条,内容依旧是常规剧情,先是以利相诱,说只要我不插手,事成之后少不了我到处;然后附加一段恐吓台词。
当然我也是一个怕惹事的人,说更深一点,就是自己不想惹麻烦,也不想麻烦来惹自己。
冷藏区有近千平米,四周是恒温恒湿密封的冷藏柜,每一个柜子时常限号,有时候一票难求。
然而周围的平地上都是单人单个的架子,有亲人后人的都洗干净穿整齐用白布盖着,没有人料理的,直接搭一张塑料布,时间拖久了,就直接送火葬场了。
在我收到纸条之后的几分钟,五个高矮胖瘦不等的人带着伪装装备鬼鬼祟祟的出现在的监控画面当中。
前面第一个很胖,从不听的招呼和比划手势可以判断此人颇有几分胆识,身后跟着一个高个子,后面三个各自中等但有点偏瘦,这三个每人提着一个箱子,从进门的那一刻就能判断出十分胆小,一直在东张西望。
带头胖哥给高个子打个手势,两人分别在厅内的架子上开始搜索,从这一点看应该是老司机了,因为他们很清楚冷藏柜没钥匙是打不开的。
我知道他们在找哪些死者的器官还是完整的,年纪越小从优、保存越好从优,甚至他们还会参照男女肤色高矮等选择,总之价格肯定是不一样的。
一边看着几个人鬼鬼祟祟的翻找,一边就有人在一旁说道:“你今天打算袖手旁观了”
我冷笑:“秀梅,急什么,看戏也要选戏份,等着吧。”
秀梅是一个十分漂亮但相当火爆的姑娘,平日一直在油纸伞里睡大觉,只有在我上班的时候她才会出来闲聊几句,或许她只是因为想看戏而已。
她一身大红色新娘子装扮,红色的旗袍,红色的发簪,红色的薄唇,除此之外连头发丝都是惨白的。
想着我就问她:“秀梅,我记得今天是你的祭日吧,就没什么要求”
她僵硬的飘过我身前,俯身几乎是脸贴着脸看着我,带着妖媚的姿态:“要求嗯;;我已经很久没碰男人了。”
说实话,秀梅要真是个大活人,我肯定早就招架不住了,她这么说无非是在暗示我是否有什么东西为她准备,我摇头苦笑:“呐,那边五个人已经给你准备了一个,俊俏不俊俏看不清楚,你就按身材体型去挑吧。”
秀梅转身去看监控画面的那几个贼,时而好奇,时而哀怨,看样子应该都不如意。
“我看那高个子还行,举止间有一股凌冽感,应该在部队里待了不少年月,要不就凑合凑合。”我点烟说着。
秀梅轻抚垂胸发丝,哀叹道:“算了吧,老娘恨透了你们这些臭男人,他们要真敢糟蹋尸体,老娘就让他们好看。”
正说着,画面中那个带头胖子似乎已经锁定了目标,招呼身后几人赶紧提箱子准备动手。
他选的那尸体应该是前天出车祸死的那个小姑娘,这帮人果然是老司机,十多岁的小姑娘随便摘一块价钱都要高出好大一截。
“说,怎么做”秀梅一脸怒色。
我拉开办工作的抽屉,看着那个信封里冒出尖的几百元红包,想起那个小姑娘的奶奶,想起老奶奶的嘱咐,心中也如煤油浇脸般难忍。
“你倒是说话呀七尺男儿难道就被一张纸条给吓破胆了”秀梅急道,同时就见贼人已经准开始动刀子了。
我站起身,打开早已安装好的监听设施,就听见里面传来:“老卢,千万不要破坏器官,你们两个帮忙把箱子打开。”
箱子被打开之后,又传来一句:“放心吧,一定不会损伤器官的,你要相信我的刀法,不过咱说好的事成之后五五开,你可不能耍诈。”
回话的人应该是那个老卢,应该有些年纪了,他们的对话可以判断这些人是临时搭伙的,一把年纪了应该不会单纯为钱来干这种事,看来这个老卢多半家中出了什么大事急需要钱。
“秀梅,我记得你说你有个妹妹对不对”我道。
她转眼看着我,苍白的脸似乎想露出什么表情,我接着说:“在下今天就送你个妹妹。”
说罢,我拉开一边的消防柜,掏出师父传下的陶罐,揭开镇魂符:“老三,今天有活干了。”
提起老三,又有一个故事不得不一一讲诉。
几年前,当时我还是师门中排名最后的弟子,当时的自己一番刻苦不识江湖险恶,门中所有脏活累活全被自己一人承包。
门中几位师兄弟唯老三平时还算照顾我,几人出门大吃大喝时,老三时常从饭桌上顺一些鸡腿之类的食物偷偷送给我,最开始我只是认为他出于怜悯之情,久而久之这种持续的暖意开始让我对老三有了兄弟之情。
师父道玄出世之后分别让门中弟子各自安身立命,只要不辱师门,不为祸百姓,干什么他老人家都不管,当然师父内心一定期望我们能有所作为。
自然而然的,我和老三便一起下山谋生。
在一次受人之托帮忙驱邪中,老三正收服一只老宅怨煞时被人从旁暗算死于非命,当时的我道行不高,只能将他的魂魄养于镇魂陶罐内带回去找师父帮忙,不曾想师父早已不知所踪,翻来覆去一直不知如何让老三还阳。
尘归尘,土归土,老三其实早已该受轮回之道,但他怨念极强,远在沧州的老母妻儿让他苦苦不能放下世间挂念,便苟存于镇魂陶罐跟着我直到现在,只盼母亲离世之前尚可在她老人家床前磕头尽孝。
这些年除了平日让人拒之千里的工作之外,我一直在帮老三寻找合适的躯体,之前也物色了好几个,但这些人生前并未作恶,霸占人家的躯体,于我于老三都觉违背良心,也违背师父的意愿,时至今日仍没有任何进展。
而如今,监控画面中的那个高个子相当符合我的标准,现将老三放出来,就看他意下如何了。
镇魂符一揭开,老三伸着懒腰似玩偶般窜出变大,飘荡的声音说道:“阿邦,又有什么事”
“老三呐,距离上次让你出来透气已经大半年了,你这个又用词不当,你来看看,今天师弟觉得有戏。”我说着用眼神提示。




诈膛 003 多了一个影子
老三揉着眼:“五个贼眉鼠脸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想我师承名门,岂能借于偷鸡摸狗之辈,不干不干。”
阿梅一脸迷惑的看着老三,似有戒备之意,片刻之后便一脸茫然的看着,似乎有钻回油纸伞的念头,我笑道:“莫紧张,他是我师兄,不会吞了你的。”
言语间,老三也注意到了阿梅,开口道:“嗯女魂魄这么下等的货色你也收留”
此时冷藏室的剧情已经到半场了,若再犹豫,眼见那几个家伙定会溜之大吉,便催促老三仔细观瞧,阿梅的事情师弟稍后容禀。
老三不以为意,扫了几眼似乎仍不明我的用意,我指着画面中的那个高个子:“这个,身材体型不错,应该是军人出身,我认为非常符合你的标准。”
“不错是不错,看起来确实有那么点诱人,不知此人生辰是否与我相符,若是不然,也是竹篮打水。”老三道。
我笑道:“这个不必担心。”
见老三对那人颇有兴趣,此时若不一试,恐怕再无他寻;当下便让阿梅帮忙先将其余等人弄昏过去再说。
“我为什么是我有什么好处”阿梅媚道。
我看了她一眼:“想想我答应你的事,我答应过会帮你,但是是有前提的,天上哪里会下馅儿饼”
阿梅转媚为哀,一脸不情愿的飘进了冷藏室,好戏即将开场。
阿梅幽幽来到一行五人的旁边,挨着个的细细打量,露出十分不满意的表情,一帮人正小心翼翼的摆正小女孩的尸体,老卢随即掏出一套专业的手术刀毫不犹豫的对尸体开膛破肚,画面极其残忍血腥,实在难以直视。
“老三呐,你说这人的差别在于什么”我叹道。
老三阴阳怪气的回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呗。”
我心说岂非如此,对他说:“你看那动刀子的人,曾经也应该是一名主刀医生吧,同是治病救人的医者,然而有些人干的勾当却如这般,实在是常人难以估量啊。”
想着如此,我便立即对老三说道:“你且看阿梅如何招待这些家伙,阿梅许久未曾害人食怨,太平间本就阴气极重,我怕她难以控制,到时候弄出人命就不好处理了,轻则丢去工作,重则关进牢房,她倒是满意了,我可就苦逼了。”
老三咧嘴一笑会意我的意思,不紧不慢的也飘进冷藏室。
阿梅此刻正满脸怪异的凑近那些人,好在这些家伙根本看不见,若是正在开膛破肚取器官之时发现多了一个人,岂不吓个半死。
“谁”那个高个子喊了一声。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吓了一跳,全都看向高个子,然后四下打量,老卢一脸不满说道:“当兵的,我说你别一惊一乍的,被人发现就完了。”
高个子挠着后脑勺:“我感觉有人从我身后一闪而过。”
此话换作其他地方倒不足为奇,可这里是太平间,任谁听说都会觉得后背发凉,五个人入赘冰窟,似乎周围的空间温度骤降,一下子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老卢摘下手套,从脖子上摸出一只翠色玉佛,嘴里嘀咕一阵对众人道:“别担心,这玉佛开过光,咱们抓紧办完事赶紧撤。”
玉佛在生活中随处可见,但老卢这玉佛可不一般,此物一显阿梅和老三顿时如猫见了老鼠般飘进角落,转而回到我所在的值班室。
“阿邦,那个老家伙居然有法器,这可怎么办”秀梅有些惊慌道。
方才老卢掏出玉佛之时,秀梅竟猝不及防被照了一下,此刻她的右脸已经模模糊糊溃烂一片,捂着脸似乎痛苦难当,看来这帮贼人早有防范。
我从抽屉里掏出一张寒冰纸,说道:“慌什么,好歹你也是百年鬼魂,挨一下就不行了这个拿起先敷在脸上。”
老三此番也是怒目圆睁的看着那些人,嘴里挤出几个字来:“得想办法把那只玉佛弄走,否则难以近身。”
我苦笑,招呼二人按计策行事。
这一次秀梅并没有直接去找他们,而是钻进了摆放尸体的架子下面,只见她张牙舞爪的去抓无双小腿,一扫之前柔弱之感,只觉得凄厉幽怨。
然而命运的车轮似乎没有改变,高个子忽然又大喊:“麻得,谁在下面。”
军人是不受挑衅的,高个子恼羞成怒,一手扶着架子埋头就去看,当他看到架子下面情景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就僵住了,部队的数年磨砺竟在此时消失殆尽,露出满脸的惊恐。
僵了十几秒,高个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往后挪,手指着架子下面,支支吾吾的挤出几个字眼:“有;;有鬼。”
其余四个人正在切割,哪能禁得起惊吓,闻言有鬼,老卢攥紧玉佛就要伸手下去照,但是什么也没有。
就在此时,天花板上飘起一张藏青色布块,飘飘荡荡如高山上的旗帜一般,在布块后缓缓伸出一根铁丝钩子,趁众人慌乱钩子一下吊走了那穿着玉佛的红绳,缓缓的在上方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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