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相嫡女逆袭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居逸旌
她假装没看见小太监抽搐的嘴角,在燕云十六州这地界儿,现银要比交子用着方便多了。
李不乱挂着一脸僵硬的悲痛,拍拍她的肩膀,‘莫要伤心!只要有心,在幽州为你阿婆守孝也是一样的。’
宋三娘嫌弃的扒开他的手,觑了一眼他上翘的嘴角,转头往回走。
别当她真傻!
官家再怎么想,也不会要一个十岁的娃娃来戎边,定是李大将军说了什么,才让官家下了一道让她随军的圣旨。
如今圣旨二次降临,夺了自己的丧……她靠在合并的门板上,嘴角高高的翘起,将手中的圣旨挥舞了两下……这就是在狠狠的打宋城毅的脸……痛快!
时光过的行云流水,未觉间,青山已白了五次头,这几年宋三娘一直身穿孝服,头戴白花,外人无不称赞其孝顺知礼,也在劝她不要太过伤心。
在他们看来,不管什么样貌的小娘子,没有谁是不爱美的,这身孝服一穿就是好些年,自然是苦了宋三娘。
殊不知,她从来就喜欢清淡的颜色,黑白最好,其他浅色次之。
三月三女儿节,李大将军请了幽州城内的孔子庙为她举办笄礼。
幽州知县得知此事,打算请上知府夫人为正宾、自己两个女儿做有司及赞者,也算得上幽州境内豪华的阵容了。
李大将军一看名单,觉得从涿州请知府夫人太麻烦了,坐马车都要十天半月,三月三就该赶不上了。
现在大辽依旧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战争在这几年就没停过,若不是三娘研究出了小红升丹、混元丹两种丹药,对士兵贡献极大,他也不想办这麻烦的笄礼。
所以,三娘的及笄之礼,主人由李大将军代替宋城毅夫妇做了,正宾是沈汉老将军,有司是平凯安参领,赞者是张喜副参领。
这阵容可谓顶级豪华!
可全是纯汉子,若是个郎君,定然欣喜若狂。
现在连三娘身上的服饰都用的是男子加冠用的服装,只有束发的饰品,是玉簪,不是冠。
总的来说,看起来不伦不类!
司水不是没有提过意见,可由于孝服在燕云十六州这边不分男女,所以被大将军以‘三娘穿了这么些年男装,及笄之礼用男装也是合情合理’为由,打发过去了。
她无奈叹气,穿男装和是男人……终究是两回事儿吧!
可没人理会她的苦心,黑蛋儿就是个心比黄河还宽的,去找三娘说,她也是笑笑不说什么。
‘你还
2、蛋儿爷的一世英名
“三娘,你不能去!”司水双手展开,拦在了大门口,“这次大辽兵比往日多、比往日凶,你现在跟着大将军走,很可能就回不来了!”
三娘是她唯一的亲人,她绝不让她去冒险!
“司水,潭州城已经失守过一次,城内被大辽屠戮一空,只有五万守兵,其中伤兵几乎过半。
潭州内只有一位军医,加上我和徐老,也许能救治更多人的性命。
司水,此去如何,我不确定!
与之前一样,若是潭州城破,你立刻随着全郎君一家离开,不得拖延!”
潭州沦陷后,城内哭声震天,她在幽州城墙上遥望,那里火光冲天,犹如人间炼狱。
李大将军带着军队从儒州打回来,十天后才将大辽军打出潭州,她随着大军进城,希望可以救回几个算几个……面对一城的尸体碎块儿,连老兵都忍不住扶着城墙吐了。
她眼前一黑,李不乱用手蒙住了她的眼睛,对她说:别看了!
他心爱的娘子……不该看见如此血腥的场面!
可眼睛一闭,事情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吗
她扒开他的手,解下披风,一步一重的踩在被血染红的土地上,将披风盖在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脚被人砍了下来,大腿已经没有一块好肉,肋骨断了三根,两条胳膊被人砍断后放在头上,身子扭曲的不成样子,一望便知遭遇了什么……一城陷,人不如狗!
看见这样的情景她尚且不能平静,如果她身边的人遇到此事,她不知自己会疯魔到什么程度
所以司水一定要走,她绝不能留下来!
“我不!!!”司水牢牢的扒住门边,“每次你只带着黑蛋儿去,难道我就不能帮你了吗我比她更懂医,我才是最能帮助你的人!”
想到这她就觉得委屈,每次黑蛋儿回来,眉飞色舞的跟她讲在战场上都遇到了什么,有什么奇遇,砍了多少大辽兵的脑袋,帮三娘救了多少士兵……
她不想每次都在幽州的城池上日日遥望,每个谣传潭州要破的消息,她都提心吊胆的怕三娘回不来。
她实在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司水,不是我不想带你去,而是你……”宋三娘叹了一口气,“全郎君昨日来见我,说他们举家要迁至汴梁,我想让你跟着他一起走!”
司水跟黑蛋儿不同,她性子弱,且遇事儿第一反应是慌张不知所措。
黑蛋儿遇事第一反应会先将手里的斧子扔过去,且这壮实的丫头好像对另外一个更壮实的军校有好感。
那天她无意问起,黑蛋儿居然脸红了。
天要下红雨吗
她家蛋儿爷可是看着汉子打赤膊也没半点害羞的意思,提到一个人的名字,居然脸红了!
那个军校……她不算熟,打算战局稳定些,再去问问李不乱,此人品性如何、是否可以交付终身
可以将身边两个丫头都嫁出去,且日子过的美满,是她最大的心愿。
“我不走!!!”司水怒吼的声音将三娘从思绪中拽了出来,眼含泪水的看着她,“我要跟着你!我能帮你的!”
“唉!”宋三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司水……你还记得你阿姐吗”
“为……为什么要提我阿姐”司水眼中的泪水如同南方连绵的细雨,无声落下,湿了前襟儿。
那是她心中不能提及的痛,三娘怎么……
“因为……”宋三娘上前缓缓的环抱住她,“我永远也不想让你遭受你阿姐的经历!”
“我……”司水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最后看到的是三娘悲悯的眼神,可她心底依旧委屈的怒吼:即便这样,我也想待在你身边啊!在我心中,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啊!
“全郎君!”宋三娘轻轻擦干司水脸上的泪,看着从门后走出来的全
3、你先说!
宋三娘出现在去往潭州的队伍中,让李玉寒很是意外,当初是他向官家请旨,让三娘在战区研究相关伤药更为妥帖。
原以为官家不会同意,没想到旨意在他出宫后就送到了花府,三娘便跟在队伍的尾巴到了燕云十六州。
最高兴的莫过于二郎那个臭小子,人在前锋营,结果为了能和三娘多待一会儿,天天两头跑。
早上在前锋营点个卯,然后就骑着马跑到三娘身边献殷勤,晚上再跑回来睡觉,以此循环往复。
还没到燕云十六州,这臭小子就瘦了一大圈儿,三娘对他还神烦,恨不能见他背身就走。
这几年间,官家送来的粮草都是应付,根本不够军队温饱。
还是三娘多方补给,他怕也是坚持不了这么久……今时与往日不同,这次去真的是有可能回不来的!
三娘明明可以走,却还是跟着来……这次若能活着回汴梁,即便她与二郎不成,他也会将她看做自己的女儿的。
“三娘,你怎么跟来了”李不乱见三娘骑着马,吃力的跟在队伍的尾巴,急行军的时候,已经顾不是男女,一律快马前行。
宋三娘翻了个白眼,双唇紧闭,前面马蹄飞奔全是灰尘,这个时候一张嘴就接一口尘土,即便她带着面纱,也不想回他。
李不乱现在已经能从三娘不同的白眼中解读出她想要表达的不同意思,从腰上解下软鞭,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将三娘拖拽到自己身前。
不等她回头瞪自己,一夹马镫,往前狂奔而去。
旁边步兵吃了一脸一嘴的尘土不说,还顺便被硬塞了一把狗粮,都在心里暗戳戳的骂李小将,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一马当先的冲到前面,几个老将见他怀里的宋三娘,同时皱了皱眉头,却碍于前面的大将军,什么话都没有说。
一行人将十二个时辰的路,生生压缩成了六个时辰,到营地的时候,已经累的人仰马翻。有些士兵甚至还没有进营房就已经倒在地上沉沉的睡去,被周围的大兵抬了进去。
李玉寒与沈汉顾不上休息,径直上了城墙,旭日东升,城外密密麻麻的营地里升起袅袅炊烟,看着如同一只只攀升的细龙直冲天际。
“大将军!”沈汉目露悲切,“这城怕是……”
“闭嘴!”李玉寒紧皱眉头,看着前方的营地,心中也是一颤,这实力相差的也太悬殊了!
他送去汴梁的求援书,怕是还在路上,檀州就会被大辽攻陷,此一路向南,汴京危已。
他们两个心事重重的下了城墙,回到大帐中,发现平参领、张副参领、居军校、甄军师、李不乱、宋三娘……黑蛋儿怎么也在
“你们都不去休息吗”李玉寒大跨步坐到了中间,几口就干掉了面前的玲珑包子,一仰脖子将粥倒进了肚子。
“如今大辽兵临城下,未有对策,实在是寝食难安啊!”甄玉柳愁眉不展,想遍了所有的计策,依旧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如今檀州守兵共计四万九千八百人,其中伤员八千人……”平凯安艰难的继续报上刚刚统计过的数字,“粮草已经见底儿,最多坚持三天;药物已无;棉衣更是……”
好多士兵的鞋是漏的,棉衣因为穿的年头太多,已经不保暖了。大家都是串换着用,谁出去巡逻守城,谁就穿好的棉衣,剩下的人在营帐中冻的如同秋天的鹌鹑。
这样的兵……如何能抵抗外面膘肥马壮的大辽人
李玉寒沉默了半晌,最终咬咬牙,转头看向三娘,“我……”
刚吐出一个字,就不知道如何往下接了。
若说三娘投在军营里的钱如同流水,简直不计其数!
每当大辽集结攻打城池的时候,三娘便会运送物资给守军补给,让他能够不担心后方,专心应敌。
之前大辽派兵,除了第一次攻打武州的时候用了十万兵力,其他时候用兵数量与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差异
4、简单的愿望
“平参将……”
“我在!”
千万别告诉他,这堆救命的东西会出什么意外,他这小心脏儿可不经吓啊!
“我不知他们具体会行进至哪里,你还是在营地整休,准备应敌,方为上策。”
商队每次走的路线都不同,这些保命的信息如何能告知一个外人
“哦!哦!”平凯安尴尬的骚骚头,“嘿嘿……嘿嘿……我就是有些心急!”
“嗯!”宋三娘点点头,向李大将军递了一个隐晦的眼神,见他点头,又重新垂眸不语。
“沈将军、甄军师、三娘留下!”李玉寒听到有后方补给,心中稍安,身体靠在椅背上,“你们出去各司其职吧!”
人陆陆续续的往外走,平凯安最后一个出去,回身看了眼在宋三娘身后稳如泰山的黑蛋儿,见她也看向自己,勾起嘴角笑了笑,便掀开帘子出去了。
甄玉柳看着面容沉稳的三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看她随口报出的这些东西,少说也要有几万两白银。
户部已经很久不给大将军批银子了,几个城池都是靠着还舍不得走的乡绅支持着,像檀州这样的空城,只能靠着朝廷……
这些物资无异是雪中送炭,暂时解了燃眉之急,他有一次看着手中长长的物资清单,感叹了一句:三娘,可真有钱!
被大将军言辞厉喝,‘这是东西跟三娘又什么关系都是用我家私产出的钱,三娘帮忙采办而已!’
他被吼的一愣,耳朵‘嗡嗡’作响,呆愣的望着大将军严肃的脸庞,突然明白了……
与大将军并肩作战多年,他能不知道大将军家私几何怕是在第一年的时候就已经花干净了。
这些东西必然是三娘出钱采买的,但他们必须将这事儿瞒的死死的,不然她将来要面对的可是三年的牢狱之灾。
“李大将军……”
“三娘,你这连姓带官位的称呼已经叫了多少年了”李玉寒无奈苦笑,不止一次要三娘叫他‘大伯’,可她每一次都会客客气气的如同外人一般叫他‘李大将军’。
“我也很想有您这样一位大伯,可我毕竟姓宋,且我家还有一位‘嗷嗷’等着上位的……”宋三娘喝了口茶,淡淡的笑了,“我觉得……还是客气些的好!”
这话说的已经不能再白了,甄玉柳会心一笑,三娘为大军提供了不少军需用度;大将军为她抗下了军需的银钱来源;三娘为了不让家里‘嗷嗷’那位给大将军添麻烦,便恪守礼节,半点近乎都不套。
所谓人际关系的良性循环,说的便是这种都为对方着想的做法吧!
“三娘啊!”沈汉觉得脸上发烧,“只有你刚才说的那些……怕是不够啊!”
大兵们都很喜欢这个眼里总是带着淡淡浅笑的小娘子,不仅一手医术又好又快,还经常领着一车车物资往军营里运。
今早刚刚回来的时候,士兵看见他都没有看见后面三娘那么热情,可见人都走干净了,也没见后面大箱大箱的物资,都有些失望的垂下了眼睛。
大家都明白,军队是朝廷的军队,是百姓的军队,没道理让一个人承担起一城军队的物资。
大将军往里贴补了多少家私三娘带着士兵上山采了多少次草药
尤其这小娘子,看着柔柔弱弱,上了山不叫苦、不叫累,将每个士兵的背篓都装的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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