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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尸王朝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赵铭恩

    “呦,那可真是因为吾皇之英明治世,四境之内一片祥和,百姓安居乐业感动上苍。”

    在一片议论声中,左丞相陈襄低下头沉思了片刻,接着转身冲着兴宗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大礼接着说道:“此乃上苍表彰陛下文德武功,陛下登记六年,集思广益,察纳雅言,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舍身于外,皆欲报之于陛下也!上苍以感陛下之劳苦,现降神书,以颂陛下之功德,为江山社稷呕心沥血,功德肩比秦皇汉武,有过之而无不




(4)天书(三)
    回到韩府已经是太阳高悬于半空中,与寅时的阴暗寒冷相比,此时的温度回暖,再抬起头来望着头顶的艳阳高照,碧空万里无云。

    唐琦与韩延庆共同来到府院之内,这里有一处小小树林,那里座落着一个小小凉亭,凉亭以青顶红柱。

    再往前,里面有一石制的圆形桌子,四周是四个石座,看起来简单又饱含韵味。

    石桌上摆了六道菜,除了中间有一整条清蒸的鱼,还有一只鸡以外,其他的都是素菜。

    虽然相比较于普通家庭来说,这样的菜品着实丰盛了些,可是放在从二品的殿前司都指挥使的面前,这些菜品还真的是不够看的。

    “来吧,贤侄。”韩延庆招呼着唐琦坐下,并笑着说道:“虽然菜品简单了些,可是不妨碍下酒,还请贤侄不见怪。”

    “哪里哪里!”唐琦虽然自小便与韩延庆相识,可是现在职位悬殊,他哪里敢听叔父如此客套话。

    唐琦随即在厅前冲韩延庆郑重行礼,接着说道:“叔父宴请小侄,哪怕只吃白面馒头,小侄都是感激涕零的,怎敢多言其他。”

    韩延庆听后哈哈大笑,他拉住唐琦的手笑道:“贤侄又贫嘴了,我那竖子若有贤侄一半,吾可高枕无忧也,来来来,喝酒!”

    唐琦上座,只见左右婢女以端来酒壶,将其放在一小火炉上,炉上放着一水盆,里面滚动着沸水,酒壶就在其中。

    婢女用打湿的手帕提起一壶酒,为唐琦斟满,见韩延庆一脸笑容满满,唐琦却总是笑不出来。

    唐琦明白韩延庆待自己视如己出,当叔父韩延庆每每提到他自己的孩子时,明光能够看得到他脸上所映射出来的并不轻易会被人察觉地失落。

    韩延庆本是泸州人士,而唐琦是开封府本地人,韩延庆膝下有一子,可惜不知是生出来碰着了头,还是天生害了这个病,从一生下来脑袋不好使,不仅不能识字,这近二十年来甚至都不能言语。

    他还去找过当地的老和尚算了一卦,说是父子俩八字不合,命里相克,只有两地分居,离得越远越好。

    韩延庆无奈,也只能只身前往开封府,留下他妻子王氏与儿子在泸州。

    也不知道这样的分离能否给自己的孩子带来一些好的改变,虽然往来的书信上根本没有提及到孩子有任何改变。

    虽然眼前是一成不变的,可是差劲的通讯并不能够让韩延庆第一时间知道自己家中的情况,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聊胜于无地希望还在时不时地在自己的心中暗暗作梗,既然和尚说必须要保持距离,那么就索性不见面了吧。

    他本想再添一后,奈何这第一胎都差点要了自己妻子的命,这第二胎……后果是韩延庆难以承担的,他还是一切责任都怪罪在自己的身上。

    “喂,贤侄”

    想到这里,叔父的声音让唐琦回过神来,他抬起头,却看到韩延庆端起酒杯已经举在半空中,正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

    唐琦先是看了眼自己杯中的黄酒,接着连忙端起酒杯与叔父韩延庆示意,道歉一句:“刚刚因为点事情,一下子跑了神,还望叔父不要怪罪。”

    “我猜,一定是今天那天书吧。”韩延庆说着,仰起头来将杯中的黄酒一饮而尽。

    “小侄的心中还存有疑惑。”唐琦一口咽下温热的黄酒,接着询问韩延庆道:“以叔父来看,这天书,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大胆!”

    哪曾想唐琦这么多嘴问了一句,韩延庆立马拉下脸来,他猛地一拍桌子,那一声“啪”着实是让在场的婢女们惊叹了一声,同样,唐琦的肩膀耸动一下,心脏砰砰直跳,一想准时自己说错了话。

    “混账!”韩延庆看起来怒气冲冲地,他接着吼道:



(5)重瞳
    觥筹交错,眼看着餐桌上杯盘狼藉,唐琦与韩延庆喝得摇摇晃晃,虽然算不上酩酊大醉,可是也有些把持不住嘴关,张口闭口都是醉话。

    此时已到了未时,太阳正高悬于头顶之上,与早晨的凉爽不同,开封的午日是炎热的。

    韩延庆将唐琦送到了门口,在此分别,明光上马,还没有走出五米远的距离。

    “贤侄。”

    韩延庆的在唐琦的身后呼唤着,唐琦回过头来,望着韩延庆,此时韩延庆在婢女的搀扶下才能勉强站直身体。

    本来就应该将他扶下去歇息地,可是叔父总是这么倔强地出来送别,此刻他抬起头来望着天空,丝毫不畏惧太阳刺眼地光芒与太阳对视,虽然动作不协调且滑稽,可是那双眼睛深邃,像是藏有无数故事一般沉重。

    唐琦勒住缰绳,静静等待着。

    “下雨了,快要下雨了,记得躲雨啊,贤侄!”韩延庆哼哼唧唧地说着,惹得路过的行人投来诧异地目光,他们议论纷纷,言语大致就是说这个家伙喝多了酒,变得满口胡言。

    唐琦抬起头来望着这碧空万里,一片云彩都没有的天空,炙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不管是人,就是喜欢阳光的植物都无力随风摇动它们的枝叶。

    就是这样的鬼天气,哪里会有什么雨啊!

    他干笑了一声,低下头望着韩延庆,大声说道:“叔父,你醉了!”

    韩延庆没有说话,他把头重重一垂,接着发出了阵阵有规律的鼾声,他睡着了,酒精的作用。

    唐琦没有再开口,他晕晕乎乎地回过神紧握住缰绳,冲着那搀扶的婢女招了招手,留下了一句“照顾好我叔父。”

    一路上,因为太阳的炙烤,不知不觉之中,酒精缓缓蒸腾上来,迟迟未来的酒劲就像是辽国的骑兵,总是乘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冲击,他们的咆哮与战马能够撕碎坚不可摧的阵线,将全副铠甲的士兵践踏成肉沫,一下冲击的唐琦脑袋一片空白,他昏昏沉沉的,最后一点的意识就是紧握缰绳,双腿紧夹马腹。

    好在唐琦胯下的马认得路,就这么载着摇摇晃晃地唐琦从街道上穿过。

    刚刚好,刚刚好,就在此刻,对面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之中,那一队穿着青衫,头戴斗笠的道士们正好迎面而来。

    他们毫不避讳这样炙热的光芒,每个人低着头,排成整齐地一排,默不作声地在这街道上行走着。

    往来的行人们都向这一队奇怪的家伙们投来同样奇怪的目光,没人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修道之人,毕竟远离世俗的家伙们,早已经在留恋于凡尘之中的市民们眼中化身成了另一种说不上来的怪物。

    唐琦胯下的马大老远就嗅到了一丝丝不愉快的味道,它还是扬起蹄子向前,只不过刻意与那队奇怪的道士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在与这帮道士擦肩而过的同时,不仅仅是马就连在上面晕晕乎乎地唐琦都明显感觉到了一股阴冷之气,这股阴冷之下夹杂着些许嗅起来并不愉快的味道。

    “谁家的泔水桶洒了”

    唐琦小声嘀咕着,接着向下俯身趴在马背上,双方沿着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

    正如同韩延庆所说的那样,虽然正午时分天空还是万里无云,可是到了傍晚时分,就在太阳悬挂在西方的天空缓缓落下之时,天空中已经堆积着厚重的乌云。

    乌云密布,逐渐掩盖住了太阳的光辉,让整个东京都陷入到一片昏暗之中。

    乌云越来越低,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一场暴雨即将到来。

    就在大街小巷纷纷忙碌着躲避暴雨,可是一辆马车却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疾驰。

    在太医署的门下,宽敞的厅堂之中挤满了来自医者路的各路各路名医,他们团团围坐在厅堂的两侧,中间坐着那五位身穿青色长衫,头戴斗笠的道士。

    在场的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与那端坐在中间的道士们一样静静等待着。

    “左丞到!”

    一声吆喝,仿佛是一道惊雷炸响,瞬间让在场的所有人复苏过来,他们匆忙站起身来,不约而同的望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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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大雨
    “呼隆!!!”

    一阵沉闷地雷声就如同那战场上隆隆的战鼓一般响声大作,轰隆隆雷声从天而降震荡着屋顶的瓦砾。

    这时候,一滴雨点从天而降,滴落在唐琦的脸上,这么一丝丝触及灵魂的冰凉瞬间让唐琦从醉梦中惊醒,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阶梯上。

    驮自己回来的老马已经回到自己的食槽,算是这畜牲有个良心,还把自己带了回来不至于随意扔在街头。

    酒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脑袋里还在隐隐作痛,唐琦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雨越下越大,无数雨点拍打在唐琦沾满尘土的一衣服上,他手忙脚乱的爬进了屋子里,身后的雨点瞬间变得如同瓢泼倾盆,哗哗落下,瞬间将地面石板上的黄土化成了泥浆。

    唐琦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他站在门前,望着屋檐下不断滴落下来的水滴与黑暗的天空落下的瓢泼大雨汇集成了一道巨大的帘幕直通苍穹。

    寒风拂过,带动着这“帘幕”左右摇晃,仿佛是真的一般。

    耳畔充斥的尽是无数雨滴拍打在地面上响起的轰鸣声还在不停歇地作响。

    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无比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唐琦就感觉眼前看到的跟自己的内心一样深邃且空洞无比。

    雨点落下,像是淘气孩子的手掌不断拍打着已经与水混成一团的泥浆,泥点溅射出来打在唐琦的长裙上。

    唐琦抬起头来望着天空,轻叹了一句:“这场雨,真大啊!”

    暴雨拍打着木板发出啪嗒啪嗒地声响,陈襄端坐在那车上,他不像是平时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可能是因为雨拍打木板所发出的噪音吵得他难以安眠。

    此时陈襄的脑袋里面一遍一遍地不断重复着刚才他看到的画面,如果说是因为他被激怒拂袖而去,更确切地来说是因为他害怕了。

    那双眼睛,那双有着两个瞳孔的眼睛,就像是幽灵一般飘浮在陈襄的四周。陈襄现在只要一想起那一双眼镜就脊背发凉,总感觉有东西在暗暗注视着他。

    雨越下越大,渐渐在街道上汇集成一条条微型的溪流,这些溪流顺着大大小小的街道流淌进四面八方穿过东京城的河流。

    河水大涨,眼看着就要接近两边河岸,河水不断翻滚着,拍打着河岸的岩石。

    不断翻滚着的河流浪花哗哗作响,仿佛再向整个沉睡的城市宣告:我们来了!

    “当当当!当当当!洪水!大洪水!”

    打更人敲打着铜锣冒着大雨在街道上疯狂呼喊着,他挨家挨户地拍打着房门,嘴里还不断呼喊着:“发大水了!发大水了!”

    街道上全部都是过脚的雨水,被惊醒的市民们冲出街道,打开门,大量的水流汹涌越过门槛涌入。

    打更人的铜锣一声声作响,宛如一石激起了千层浪,瞬间,在暴雨之下,整座开封城都陷入到了一片狂暴之中。

    在城外,堤坝已经难以阻挡住越来越泛滥的洪水,大水漫过堤坝,哪怕是上面手持铁铲不停劳作的工人都对其无能为力。

    可是他们还是不愿意就此放弃,冒着大雨疯狂挥舞着铲子填土,虽然这些土已经化成了泥,在水的不断冲刷下越来越少。

    他们开始使用麻布袋子,将一袋袋的石头放置在堤坝上试图最后的挽救。

    “轰!!!”

    一声巨响,众人的脚下踏空,这帮在堤坝上劳作的工人们在还没有放下肩膀上扛着的石头袋子放下便随着脚下的碎石一道向下滑落。

    他们甚至还来不及发出一声尖叫声就被冲进了滚滚洪流当中,接着杳无音讯。

    最后的挣扎落空了,堤坝被冲毁崩塌,接着整条河流向下翻滚,足足有一人多高的洪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开封府周围的所有村落与县城。

    巨大的洪流冲击在开封城高大的城墙上发出慎人的轰



(7)噩梦
    更何况,相比较这些“食尸鬼”,自己的冷眼旁观,看着无数可怜的家伙在水里沉浮无人收尸,与发国难财的家伙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好在这帮丘八们没有再对尸体做更加过分的事情,至少搜刮了尸体上的钱财没有将他们再丢下城墙。

    此时城墙后方空旷的土地上整整齐齐的摆满了从下方洪水之中捞出的尸体,他们被干草毯子简单的覆盖在身上。

    唐琦站在城墙上,看到从开封府中偷偷摸摸来到这里的乞丐们撕扯着尸体上的衣服。

    一个接一个赤条条的**在乞丐们手忙脚乱之下被迫显露出来,这帮乞丐们可没有士兵们文明,他们才不会在乎尸体会不会被遮羞,反正就连丘八都不管,他们还怕什么

    唐琦紧紧攥着刀柄,双眼盯着下方乞丐们的所作所为。紧咬着牙关,愤愤不平地说道:“士兵们需要尸体上的碎银瑞金,而这帮衣不遮体的家伙们就需要这些尸体身上的衣服,哼,穿死人的衣服,也不怕染上赃物。”

    “他们才不会在乎那么多呢。”杜涛来到唐琦的身旁,他一只手搭在城头,望着下方的不齿的画面,缓缓说道:“他们都是朝不保夕的家伙们,谁能够保证他们能够活到明天况且。”杜涛的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我见过吃人的乞丐,他们在得不到施舍的时候就会去翻垃圾,最终连垃圾都吃不到的时候,他们就会将眼睛盯向人,你想想看有多少孩子失踪,你觉得他们干了多少起”

    “这东西,难道衙门里面的不闻不问吗”

    “找到的只有骨头啊,我的指挥大人。”杜涛耸了耸肩,“谁能确定这些骨头都是谁的呢乞丐们说这是他们曾经死掉的同伴,你也不能确切的说这跟他们有关系,毕竟失踪的妇女更多,只要是进了他们的臭烘烘地道,就再也出不来了。”

    杜涛毕竟是从衙门里出来的家伙,对于这些东西了如指掌,正如同他所说的那样,他们虽然有充足的理由承认这帮饥不择食的乞丐是罪恶的,可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他们所为,就算是衙门也无可奈何。

    “我们有时候也会秘密处死掉他们一些,可是杀掉一个,外面的县城还会以各种方式涌入进来更多的乞丐,他们当中聪明的知道如何躲避我们的追捕,就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怎么抓,都抓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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