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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局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东砚
门扉发出吱吱的声音,男子动作一怔,维持着那个姿势好一会儿才收了回来,低垂的眼眸眨了眨,掩饰着瞳孔中纠结复杂的神色。缓缓地抬起头来,狂风也像是怕冷般,趁着大门敞开之际,竟歇斯底里的钻了进来,连带着卷进了数朵雪花,吹得帐幔漂浮在半空中。那个看起来十四五岁,一袭白衣若雪的男子就那样站在那里,伸手将斗篷上的帽子掀了下来,略显稚嫩的脸庞被冻的发红,却也掩藏不住那股贵气。
男子看着眼前竟比自己还小上五六岁的人,许久,他才艰难的站了起来,微微躬身行礼。
“醒了”
楚伊泽温润的声音传了过来,男子点头,轻轻地吐了口气,应了一声,双手握拳:“在下多谢王上的救命之恩。”
中气十足的语气令楚伊泽挑了挑眉,心下不由道:“看来恢复的还是不错的。”不由得多看了此人几眼:“王上你怎么就能确定”
男子低低嗤笑几声,两手一摊,举止优雅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拘谨扭捏之态,却又让人挑不出一丝的毛病:“难道这满院的宫人鄙人岂会看不出”
两人如同多年的故友一般,相视一笑。
“孤王觉得你不像是寻常人”楚伊泽黑瞳转了几下,一边解着斗篷,一边试探的问着。
男子心脏猛地一跳,努力维持着平静,脸上露出浅淡的笑容:“那王上认为我应该是什么人”
楚伊泽轻哼一声,一双漂亮的凤眸微微的眯了起来:“倒像是那个王公贵族”
“哦是吗”男子仔细的琢磨着楚伊泽的表情:“王公贵族若是我真的如王上所言,怎会落入如此田地”
是怀疑吗男子此刻并拿捏不准他的想法,只在心中暗暗揣测。
两人坐下来,沉默不语,像是都在思索如何应付对方。





权局 第三章朝堂之争
楚伊泽修长的指尖敲击着桌面,偷偷的瞄了一眼正在喝茶的男子,大抵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丝,经过茶水浸润的嘴唇还是起了些许死皮。
他眨了眨眼睛,搓了搓微微回温的指尖:“说了这么多,孤王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呐。”
“名字”男子一怔,借着吃茶的动作掩饰着脸上的尴尬,偏头看着目光如炬的楚伊泽,薄唇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来:“慕存安。”
“慕存安”楚伊泽收回目光,嘴唇嚅嗫着,絮絮叨叨的反复琢磨着,总是觉得韵味无穷。
一个人,要是什么样的心态下,才能用此等凄厉的名字。
看着他的目光情不自禁的变得柔和了许多
“怎么样”楚伊泽揉捏着衣角,手肘搭在案几上,整个身子慵懒的向后倚去,漫不经心的说着:“对于孤王刚才提的意见,现在想听听你的选择。”
慕存安垂着的眼皮微微的抬了下,将含在口中的茶水缓缓地吞了下去,棱角分明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不同的与寻常的神态,如星辰般的眸子凝视着一脸闲适的,像是毫不在乎,强装镇定的楚伊泽:“我选择留在王城,留在王上身边。”
苍白的脸上像是没有丝毫的惧意。
他坚定的语气令楚伊泽浑身一震,沉默半响,许久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是何种意思,薄唇紧抿,竟不知如何如何作答。
这一刻,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他们二人一般,四目相撞,两人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神情都有些尴尬。
“老臣对于王上的做法实在不敢苟同。”
华英殿上,赵礼怒视着高坐上的楚伊泽,对于他的想法嗤之以鼻:“此人来历不明,若是让此人担当朝中要职,日后出了岔子,岂不是让王上为此蒙羞”
听着赵礼如此不顾臣道的言辞,众官员皆是吓得一身冷汗,就怕自己牵连其中,下一刻人头不保。位置靠后的几个人纷纷交换眼色,觉得丞相真是越发的过分,众人当前这点面子都没有留有丝毫的余地。
楚伊泽脸上扬起了淡薄的笑意:“丞相这是何意孤王刚才不都解释清楚了吗何况年轻人哪里有不犯错的,若是因为一些对于未来空无的事情的担忧,就让朝中失去一位可造之才,难道不令人痛惜”
赵礼眼神朝着大殿中央的慕存安瞪去,向前走了几步,忍不住嗤笑一声:“王上说你是安息郡人”
听着赵礼挑衅的语气,慕存安微微颔首,态度恭谨:“诺。”
“安息郡安息郡何处家中可还有父母兄弟”
面对咄咄逼人的疑问,慕存安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缓缓地抬起眼睑,眼神凌厉的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安息郡柳池镇。”
赵礼被他的眼神里凛冽的目光一下子刺到,惊讶过后,却又不甘心如此放弃:“哦那不是与阙如只有一墙之隔吗怎么听着口音这口音倒像是阙如的呐。”
“哦难不成丞相去过此处,要不怎会如此熟悉”
这朝堂上都是些八面玲珑之人,如此隐晦的表达着的意思,大概没有人不懂。
“满口胡言”赵礼一脸怒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像是狠狠伸出去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了,反弹回来的力道足以让自己重伤。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又无法反驳,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眸子猩红,像是被点着的熊熊烈火。
楚伊泽看着赵礼满面愤怒不甘,微微眯了眯凤眸,轻声开口,当起了和事老:“好了,千万别为了些小事伤了和气。”他轻轻地掩嘴咳了一声:“孤王觉得,就先将慕存安安置在内史,其他的以后再谈吧。”
“什么王上”赵礼说着,用眼神狠狠地扫视了一下身旁杵着的凌峰:“慕存安适合来历尚且不谈,王上亲信这等大事岂可胡来”
“是啊,王上,请王上三思”
凌峰讪讪的附和着。
“那就先在内史挂个虚职,等日后再详谈。”楚伊泽缓缓地站了起来,像是猛然间想了起来:“哦对了,让钦天监找个日子,看看哪天是个黄道吉日。”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赵礼也是个聪明之人,当即明白了楚伊泽的言外之意,满腔的怒火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大殿上的人流逐渐的散去,浑浊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不少,看着转身准备离开的慕存安,赵礼伸手挡住了他的去路:“少侠留步。”
“丞相还有何事”
赵礼挑了挑眉,觉得被一个后辈如此无视很是愤懑,耸了耸肩,让自己看上去在气势上更胜一筹:“恐怕你的来历不小吧”
“丞相这是何话刚刚朝堂之上不是都已经弄清楚了,何况丞相认为,王上用人之前不会亲自调查”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赵礼咬牙切齿,眯起的眼中溢出狠毒的神色。垂在腰际的拳头握紧,微微突出的指尖刺破了皮肤,渗出了淡淡的血渍。
慕存安
想着,他不懈的嗤笑一声,拂袖而去。
走了不远,就看见不断搓手哈气的凌峰,轻哼一声,走了过去。
扭头小心翼翼的四处望了望:“丞相,那慕存安怎么解决”
赵礼双眸一沉,有些不耐的说着:“今晚过来府里。”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凌峰凝视着赵礼逐渐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眼睛微眯,长长的叹了口气,看来,这慕存安不好解决呀
“王上”
慕存安躬身施礼,语气谦逊。
楚伊泽的眼神从奏章上缓缓地移开,看着身形挺拔如松,站在空旷的厅内的人,脸上扬起了淡淡的笑意:“你来了以后私下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诺。”
看着他依旧改不过来的神态,楚伊泽无奈的摇头失笑:“你过来看看,对于泾河河道崩塌这件事情孤王该作何处理”
慕存安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叫让自己参与,怔愣了片刻,将信将疑,看着他坚定的神色,这才反应过来,徐徐走了过去。
撩起衣摆缓缓地跪坐在软垫上,伸手接过奏章,认真的审阅着,目光清明透彻,动作优雅从容,令人不禁想起了苍穹之上那颗最璀璨的星辰。
“存安可有何想法”温柔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慕存安缓缓地抬起眼睑,镇定道:“恐怕王上心中早有定夺吧”
“哦存安这话是何意”闻言,楚伊泽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强忍着心中的愉悦,挑了挑眉,悠哉的问道。
“这些奏章,都是赵氏集团经过层层的筛选,呈给王上他们想让王上看到的,最后经过丞相,有些事情的原委就变的面目全非。”说到此处,慕存安顿了顿,目光不由自主的看着神色认真地楚伊泽:“泾河的修筑工程本就是个肥差,若是担此重任必定能够从中捞上一笔。想必王上当初早已看穿了一切了吧”
虽说是疑问的口气,言语之间肯定的措辞难以忽视。
楚伊泽轻笑一声,紧接着道:“那你认为派谁去最为合适”
“楚文清,楚大人。”慕存安道。
楚文清,慕存安口中的楚大人,身世极为传奇。据说此人本是屠睢人,受命刺杀先王未果,便被扣押在了王城,一年半载过后,竟改头换面,被赐国姓,留在了古越。
众人皆是感到奇怪,先王是如何将将一个死士收于麾下的。
心甘情愿
楚伊泽一边听他说着,一边指尖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嘴角竟隐隐带着笑意。他轻轻地“哼”了一声,望着他似笑非笑的说着:“好,那就依存安之言。”
“快要入春了,这件事情还是的尽快处理好,否则来年汛期的时候,遭殃的可不止泾河临近的百姓了。耽搁了春灌,那这一年的粮食就成了问题。”
听着他的凿凿之词,楚伊泽赞同的点了点头,即刻命人去办。
相府。
书房内灯火通明,细听之下,不断传来窃窃之声。
凌峰看了看身边神色凝重的二人,又将视线落在了赵礼身上,想了片刻,才缓缓地道:“丞相怎么就同意王上让那什么慕存安做了内史以后怕是不好对付。”
灯芯微长,烛光摇曳。赵礼拿起案几一角的剪刀,探了出去,望着长长的被烧黑的灯芯,眼神冰冷的好似锋利的刀刃,微微眯了眯眼睛,毫不犹豫的将那一截剪段。烛光暗下去了半分,他的神色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关林与安丰交头接耳。
“可是我们怎么能够任由慕存安嚣张跋扈,出尽风头”
“可不是吗这件事请绝对得赶紧处理。”
听着他们义愤填膺的各抒己见,赵礼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悠悠的放下手中的剪刀,这才从烛光上挪开视线。
“处理你们倒是给老夫一个处理的方法,王上的坚持尔等又不是第一次才见识到。”
“难道我们就任由这件事情这样发展”凌峰说。
赵礼微微皱了皱眉,脸上的表情有些阴鸷:“既然王上这般的不听话,那就休要怪老夫了。现在我们要稳住气,切莫让一些小事坏了所有的计划。”
“如此局势之下,我们怎么可能还沉得住气丞相”旁边的关林愤恨、焦躁的锤了下桌子,狠狠道。
“是啊,赵老,我们总得一个稳得住的理由。”凌风附和道。
闻言,赵礼嗤笑一声,不屑的挑了挑眉:“他不是已经答应立后了嘛,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一个孩子。”
傀儡
一个可以被自己控制的孩子。
他需要的,从来都只是一个这样的人,若是他起了反心,那就再也用不得了。
众人听了,不约而同的互相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目光中早已读懂了赵礼的意思。是啊,那个人自始至终都只是需要一个孩子,一个提线木偶而已。
而他们这些人,是需要跟着赵礼,保持队形不变即可。
“不过,那个慕存安确实不能放过”赵礼咬牙切齿的说着。
正当他们沉思着,忽闻阴鸷的声音,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凌峰微微的抬起眼睑,若有所思的看着跪坐在案几后方的那个人影,恍惚间深思变得朦朦胧胧,不知身在何处。眼前的虚幻的身影像是一把锋利的斧头,朝着自己毫不犹豫的劈了过来,头脑中原本坚定的信念裂开了一条缝隙。
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这种有悖臣伦之法。
瞬间,他狠狠地摇了摇头,暗自懊恼,眉头微锁,这一切的动作都是情不自禁的。偷偷的瞄了一眼赵礼,将刚才的心慌意乱悄悄地压了下去。
凌峰微微欠身,声音却带着些许惊慌未定:“既然如此,赵老,我们就先走了。”说完,余光瞟了关林和安丰一眼,向着门口走去。
那二人会意,纷纷起身告辞。
伸手将门打开,寒风猛地灌了进来,凌峰吸了口冷气,打了个哆嗦,昏昏的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嘴角挂上了一抹嘲讽的笑意,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已经选择的路是没有办法再回头的,只有一直向前冲着,硬着头皮。
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走了出去。




权局 第四章阁殿密谋
安奴四下张望,终于看见拿着铁铲奋力清理路面的田恭,面上一喜,仰着脖子喊了句:“田恭田恭”
田恭狐疑的抬起头来,就看见不断挥手的安奴,心中隐隐的产生一股不安的情绪,放下手中的铁铲,缓缓地走了过去。微微欠身,笑了笑,道:“怎么了这又是唱的哪出”
“什么唱的哪出,王上命我来找你,这都半天了,没成想你在这里。”安奴搓了搓手,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就朝着朝阳阁的方向走去,丝毫不给他缓冲的机会。
田恭微微的抬头看着房屋的瓦当,须臾又缓缓的垂了下来,扭头看着站在身后,没有打算进去的安奴,不死心的试图再从他那里打探到一点消息,却是一无所获。缩在袖筒中的手稍微探出来一点,朝着犹豫不决的田恭示意,像是怕被别人刺探到什么秘密一般,低声道:“快进去王上不让人打扰。”
回过头来,垂眸想了想,粗糙的指尖习惯性的相互摩挲着,片刻,终究是慢慢的将腿抬了起来,踏上台阶,走了进去。
“王上,小的田恭前来拜见”目光紧紧地盯着紧闭的门扉,他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长长的叹了口气,朗声说道。
许久,内室才传来楚伊泽幽幽的声音:“进来。”
田恭的身躯在宽敞的衣内活动活动,这才推门而入,抬起头来,就看见正襟危坐在案几后面,神色平静的让人猜测不透的楚伊泽,怔了片刻,才情装镇定的躬身行礼。
“王上”
“嗯”楚伊泽冷清的哼了一声,似是并不在意他的动作,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田恭看,让人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起来吧。”
顿了顿,楚伊泽像是斟酌着词句,缓缓地开口:“今天孤王叫你前来,是有件事情想让你帮一下忙,不知你是否愿意”
田恭刚站了起来,就听见这令人极为不舒服的话,来不及仔细辨别,微微欠身,姿态恭谨的没有任何可以的挑剔之处:“帮忙谈不上,王上要小的做什么,小的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听着他慷慨激昂的语调,楚伊泽垂下眼睑,掩嘴低低的笑了一声,不断地点着头,口中连连称赞:“好好”说着,猛然间站了起来,语气及是平淡,像是在唠家常般:“你和丞相是什么关系”
一边说着,一边盯着指尖,小心翼翼的抠着,像是毫不在乎。
即使已经隐隐的猜到,却在听到那句质疑的时候,还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手心湿黏的感觉极为的不舒服,绞尽脑汁的想着回应的语言:“王上,丞相乃是百官之首,我只是区区的一届婢子,哪会与丞相扯上什么关系。”
楚伊泽挑了挑眉,看着他垂眸的动作,嘴角向上轻挑,带着嘲讽的意味:“哦是吗”沉吟了片刻,继续不轻不重的说着:“莫不是要将证据摆在你面前,你才会承认”
田恭虽说智勇不够,却也并非毫无观察与脑力之人,听闻此言,便觉得再做口舌之争都只是徒劳无功,他微微掀起眼帘,目光毫无畏惧,直勾勾的盯着站在高坐之上,高贵的年轻男子。他抿了抿唇瓣,俯身跪拜:“王上恕罪”
楚伊泽走到大殿中央,站在田恭的面前,久久都没有开口。
他的模糊的影子暗暗的撒了下来。田恭的额头虚虚的枕在相叠的指尖之上,隐藏在阴暗处脸上面如表情。“先起来吧”说完,楚伊泽忍不住一阵唏嘘。
“诺。”半响,田恭从怔愣中回过神来,抬起头,看着凝神望着远处的楚伊泽。
“现在有一个机会,你愿不愿意去做”
“愿意。”沉默了许久,久到楚伊泽觉得自己都等不到回答声了,这才听见田恭低沉却又坚决的声音响了起来。
楚伊泽的视线缓缓地落在了他的身上,黑白分明的瞳孔变得晦暗不明:“可是,这件事是以性命换的,这你还愿意吗”
田恭嗤笑一声,反问道:“难道王上对我这个丞相安插在身边的奸细,能够网开一面”看着他凝滞的表情,田恭又道:“既然无论如何都是一种结果,为何不选择对自己有力的一种我也不是傻子。”
“说说你的条件。”楚伊泽脸上挂起淡淡的笑容,直截了当的道。
田恭凝神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禁心中佩服之意油然而生,这么快就能够将自己看穿。
条件
“若是我配合王上,王上能不能将我的母亲从赵礼手中救出来”
楚伊泽皱了皱眉,虽说这个条件一点都不难,可是,现在自己还是不适合跟赵礼起冲突,心中仔细的掂量了片刻,点头同意。
田恭心头一喜,他知道,若是眼前的这个人答应了,就一定会办到的。

来回踱步的安奴梗着脖子朝着紧紧关闭的大门探去,皱眉挠了挠耳朵:“难不成我刚才听错了”疑惑的抬起脚尖,准备前去打探打探。蓦然,大门缓缓地敞开一条裂缝,发出沉闷的“吱呀”声。
这是
安奴大惊,身体变得僵硬了起来,单脚站立的动作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慕存安脸上隐隐带着愤怒与焦急,脚步有些踉跄,看见站在台阶下方的安奴,大喝道:“传太医,快”
只见楚伊泽奄奄一息,脸色苍白的像是天山之巅的雪莲,毫无血色,腹部涌出大片的鲜血,将白色的衣衫早已染成了一片血红。
“怎怎么回事”安奴这才找回了声音,颤颤巍巍的问道。
慕存安风一阵的从他身边掠过,寒冷的冬天,额头竟出现了细密的汗渍。
“太医,太医,对,太医”安奴失魂落魄的敞开的大殿跑去,恍惚间发现自己走错了路线,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落华殿暖阁的庭院内,挤满了朝中大臣,侍卫宫女。所有的人一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时又担忧的张望着房内,每个人都神情不一、若有所思。有些实在是被冻的受不住了,便呼着白气,搓着已经麻木通红的手指。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丞相来了。”这才纷纷回头,不约而同的辟出了一条缝隙。
“怎么样情况如何”
“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医官进去也有个把时辰了吧”凌峰从拥簇的人群挤了过去,回答道。
赵礼点了点头,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紧闭的门扉之上,带着些许焦急与担忧。凌峰状似不经意间的撇头,余光中审视着赵礼的神态,不解、猜测,还是搞不明白他此刻的神色到底是真情流露多一些,还是伪装的多一些。
“伤的怎么样”
想起从内侍那里得知的消息,凌峰心头不禁笼罩上了一层阴霾,踌躇了片刻,简要的回答了,只是出口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听说挺严重的,具体的我也没有看见。”
这时,门扉应声而开,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医官宣布结果,凌风却借此松了口气,当真只怕赵礼又来追问,自己将那场景说漏了出去。
站在台阶上的医官不明所以的望着门庭中黑压压的人群,感受着如火焰般袭来的目光,他尴尬的咧了咧嘴:“各位大人放心吧,王上已无大碍,现在只是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需静养一段时间。”
“那就好,那就好”
众人长舒了一口气,面面相觑。
“众位大人还是散了吧,王上这个身子现在也是见不了人的,有什么是等王上醒来再谈也不迟。”医官低声劝慰着,言语中意思委婉明确,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纷纷应声离去。
医官朝着赵礼微微欠身,拂面走了过去。
“李医官,老夫想进去看看王上,不知道情况允不允许”赵礼半道喊住医官,征询着。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带着探究。
凌峰沉默不语,侧耳听着赵礼的询问声,不难猜测出他的意思。
他怀疑了,不,应该说他对于任何事都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只承认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医官笑了笑,并没有阻止,他的神色相当坦诚:“丞相进去的时候还是万事小心,不要带上寒气,若是发烧引起了炎症这就麻烦了。”说完,微微施礼,转身离开。
赵礼掀门而入,想着医官的话,还是脱掉风衣,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觉得身上暖和了一些,才向里走去。室内安静的只能听到“咕噜咕噜”的开水声,赵礼凝了凝神,缓缓地撩开垂在地上的帐幔,一张苍白的毫无生气的面容映入眼帘,细看之下,若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膛,赵礼只怕会觉得自己老眼昏花了吧。
呆了片刻,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只觉得浑身疲惫不堪,摇头离开。
看着赵礼离开的背影,帐幔里悄无声息的出现一个黑影。
“丞相”
出了落华殿暖阁庭院,凌峰出口喊住了赵礼,他若有所思,挑了挑眉毛,想要探寻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好摆脱掉心中的不断打鼓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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