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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种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赵岷

    而刚才那个卖豆腐脑的男摊主,则是双手抱胸,一脸地幸灾乐祸。他还记恨着白衣少年给他的难堪呢。

    林桐月心中暗暗替两位少年着急,他们两个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哪里是肥胖公子和那帮狗腿的对手不过,她们两个女孩还带个孩子,想上去帮忙也不现实,到时怕不但帮不了别人,还怕自己给搁进去。

    林桐月四处张望,想找个巡街的衙役之类,他们应该会管吧。可是这里只是一个小镇,哪里有种人

    林桐月正在默默地想着办法,却觉得身上的荷月在不安地扭动着。

    林桐月轻声哄道:“荷月乖,不要乱动,我们一会就回家。”

    荷月仍在不安地扭动着,杏月担忧地说:“五妹,是不是吓着了,咱们快走吧。”

    说到这里,她又补充一句:“反正这两位公子是男子,总归也吃不了亏。”她这话是既是劝桐月也是在劝自己。

    “是男子”电光火石间,她终于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觉得违和了。这两人根本就是女扮男装。虽然他们极力装得很像,但行为兴止间仍能看出点蛛丝马迹。而那个纨绔子弟在女人方面见多识广,肯定是看出什么苗头了。

    这时,双方之间的矛盾已经越来越白热化。与白衣少年同行的蓝衣少年,早在肥胖公子的咸猪手伸过来时,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蓝衣少年似乎会点功夫,而肥胖公子也会一点,两人在不动声色地较量着。

    肥胖公子身后的帮闲一边摇旗呐喊,一边撸袖子准备随时支援。

    蓝衣少年会功夫,事情总算不是太糟,可是仍不容乐观,毕竟两拳敌不了四手,对方那帮狗腿子还没上呢。

    众人兴奋地观望着,交头接耳地议论着。现场一片热闹。

    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见撕拉一声轻响,胖肥公子的衣服像是撑不住他膨胀的躯体似的,裂开了。

    他身上的衣服以一种诡异奇怪的姿态掉落下来。

    “啊——”

    “哈——”

    在场的众人怔了片刻之后,女人发出了惊叫叫,男人发出了惊笑声。

    “娘的,这是……”肥胖公子顾不得再跟蓝衣少年较劲,赶紧去提裤子。

    杏月则是赶紧拉着妹妹转过身来,她的脸通红得滴血。

    林桐月倒无所谓,其实她没看清什么。

    背篓里的荷月嘟嘟囔囔地蹦出两个个字:“小……小。”然后头一歪便睡着了。

    两人谁没有去细穷这个字的含义,只以为她是真的困了。

    等她们再转身时,那两位少年已经趁乱走了,肥胖公子找不到事主,骂了一圈,悻悻地走了。

    看热闹的见两个当事人都走了,也就陆续散场了。

    林桐月在心里叹息一声,本来她还考虑过以后要不要女扮男装之类的,但今天的事提醒了她,女扮男装也不是一件易事。一是别人也不是瞎子,二是要瞒的人太多了,撒一个慌,需要更多的慌来圆。

    姐妹两人除了一碗豆腐脑,别的什么也没买。两手空空地踏着泥水回家去。

    她们到村口时,刚好看见了大伯家的腊梅在那儿东张西望。腊月自然是腊月生的,长得又黑又瘦,一双小三角眼像极了她妈,碌碌碌地转着,时不时地放出一丝精光。

    她一见了杏月和桐月,赶紧迎上来大声问道:“你们两个给咱奶买了什么好吃的”

    杏月拿眼觑着桐月,桐月笑得一脸坦然:“我们什么也没买,想买肉,怕她克化不了,想买糕点怕腻着她了。想买人参,可惜钱不够。”

    腊月嗤地一声笑了。还有这种说法的。

    桐月冲腊月笑了笑,接着往家走去。

    腊月在她们背后咬牙切齿地喊道:“我会把这话原原本本地告诉咱奶。”

    “你随便。我才不怕,咱奶那么明理的人,肯定觉得我有这个心就够了。”

    两个回到家里,家里一切照旧。

    林桐月把荷月抱上床去睡,然后再回到堂屋去跟白氏商量用蚕豆的事,她没敢说做买卖的事,因为她只是听说过做凉粉的方法,并没有亲手实践过。为保险起见,她想先试试再说。

    白氏一脸犹豫,不大敢做主:“要不等你爹回来,你问他。”

    林桐月叹气,白氏做为一个主妇,连这点事都要问林老实。

    林桐月只好等着林老实回来。

    天刚擦黑时,林老实垂着头回来了。

    林桐月心中急切,没看清他的神色,就过去问他:“爹,我想用蚕豆做点吃食行不行”




第九章发飚
    林老实冲白氏和杏月发完火,一转脸正对上三女儿那双喷着怒火的眼睛。

    他先是一怔,不禁揉揉眼睛,再定眼一看,还是那样。

    林老实接着便大怒,这丫头片子竟敢用这种目光看他。

    他劈手就去打桐月,桐月早有准备,灵巧地一偏头,躲到一边,冷笑着说道:“你除了冲我们几个发火外,你还能干什么你怎么不去冲那些嘲笑你挤兑你的人发火你怎么不敢冲你老娘发火”

    林老实一脸惊骇,他大叫道:“反了反了,简直要反了。你敢这样对你老子说话!”

    桐月口不停顿地说道:“有你这样的老子吗连自己的妻女都保护不了,你还成什么亲生什么子。”

    林老实简直是气疯了,他到处找趁手的东西好打人。

    白氏和杏月也是一脸惊骇,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白氏一边制止林桐月:“你少说两句行不行”一边向林老实求情:“她爹,小五一直是桐月带着,她是舍不得呀,你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杏月也带着哭腔求情:“爹,三妹前些日子生了大病你忘了吗”

    林老实手里已经摸着了一根门拴。白氏和杏月两人死死地扑上去拦住他。

    屋里乱成一团,荷月也被吵醒了。她吓得哇哇大哭。她的哭声引起了左邻右舍的注意,很快就有人站在篱笆墙外问白氏怎么了。白氏一边答应一边去开篱笆门。

    一帮邻居走过了进来,他们听白氏说了刚才发生的事,纷纷同情荷月的遭遇,有的劝白氏,有的劝林老实。林老实被众人这么一劝,加上又经过了一番缓冲,怒火慢慢消了下去。

    众邻居在林家坐了好久才回去。杏月早早地把桐月赶回房间休息,就怕好再跟爹撞上。

    林桐月躺在床上仍气愤难平。这就是文学和影视作品中的淳朴老实的农民林老实老实吗那是绝对的老实,不杀人不放火,他从不跟外人起冲突。可是事实真相呢愚昧、残忍、顽固不化,没有自己的主见,永远人云亦云。

    这种人她能指望他会改变观念吗不,不会的。这世最难的两件事,一是把自己的观念放到别人的脑子里,二是把别人的钱放到自己口袋里。别说消息闭塞、文盲率极高的古代,就算是信息爆发的二十一世纪,不也照样有那么多顽固不化、思想老旧的人吗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她何德可能能改变这样一个社会,改变她的家人的观念。

    可是命运既然把她推到这么一个境地,她必须得使尽全力的去生活,去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也许,明天,荷月就要被送走了。

    想到那次,她亲眼目睹叶氏用针扎荷月的情形,再想想荷月那天真无邪的笑容。她不由得连打了几个寒战。

    她一定要想出办法保护荷月!

    林桐月一夜无眠,许多事一齐朝她脑中涌来。

    办法一个个地想出来,又一个个地被否决掉。

    硬斗不行,她没有那个实力;求情,更别提,一点用都没有。软硬都不行,她到底要怎么办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天快亮时,林桐月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是听好朋友家的乡下保姆将的。那保姆爱讲些神神怪怪的事。有一次她讲过他们村里有人媳妇被死去的婆婆附身的事。

    估为一个无神论者,林桐月是坚决不信的。当时也只是一笑而过。

    现在,她真的感谢那个保姆。

    这个办法在现代都有人信,更何况是古代

    就是它了。

    林桐月想到这里,一跃而起。她跳下床,直接去找二姐杏月,她有一些事情要问二姐。

    杏月一宿都没睡好,直到天亮时,才合上眼。结果又被三妹摇醒,不过,她一点也没怪她。打着哈欠说道:“桐月,你起这么早干嘛”

    桐月压抑着兴奋,拐弯抹脚地向她打听曾爷爷曾奶奶的事情。



第十章智斗
    林桐月站在门前,双眼发直、神情呈滞地看着众人。

    围观的人中就有来昨晚来劝架的邻居,他们自是知道林桐月的心境,看那样子一定是昨晚没睡好。

    白氏和林老实听到动静也出来迎接叶氏。

    林老实说道:“娘,您身体还没老,咋一大早就来了”

    白氏也低声叫了声娘,接着便垂着头不说话。

    叶氏先是唉了一声,擦了一下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假惺惺地说道:“送走孩子,我也不舍不得。我昨晚上一宿都没睡好,梦见你爷你奶骂我。你们两个可别怪我狠心。”

    林老实赶紧表态:“娘,您这是哪的话。我哪敢怪、怪您。”

    叶氏再次擦擦眼泪,一脸感动:“那就好那就好。荷月在哪儿,快抱过来让我再瞧一眼。”

    白氏脸色死白,她鼓足勇气,向叶氏恳求道:“娘,能不能别送走荷月要是怕克着,以后就她少出现在您老面前。”

    叶氏眉头一挑,只看着林老实。林老实立即冲白氏嚷道:“你瞎说啥呢,昨晚不都商量好了吗马大娘也答应给荷月找户好人家了。不比跟着咱享福”

    白氏带着哭腔道:“再苦我也想留孩子在自个身边。”

    叶氏把脸一拉,瞅着夫妻两人不说话。

    一直冷眼旁观的马神婆突然开口道:“原来你们没商量妥当啊,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

    叶氏忙拉着马神婆:“你别走啊。我这病可全指着你呢。”

    马神婆本来也没打算走,她也就顺势留了下来。

    叶氏神情哀哀地看着林老实:“算了,我这条老命总归也没多少年可活了。唉……”

    林老实一看他娘这样,又想起昨晚他们马神婆说,只要把荷月送走,他们下胎就有可能生个男娃。

    他心一横,当下掉头回屋,二话不说,从杏月怀里抢过荷月就往外走。杏月拦都拦不住。

    林老实快步出来,将荷月往马神婆怀里一递,扭过头道:“你们抱走吧。”

    白氏眼泪涟涟,就想过去抢过荷月,林老实一把扯住她。

    白氏哭,杏月也出来哭,有些心软的女人也跟着哭,一时间院子里哭声一片。

    叶氏对马神婆道:“咱们走吧,你还有正事要办呢。”

    马神婆冲她点头,两人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怒喝:“叶氏,马氏,尔等站住!”

    大家听到这话,不禁为之一震。

    纷纷朝着发声的地方看去。

    就见林桐月拄着一根扁担,佝偻着腰站着,对着叶氏和马神婆怒目而视,神色威严,目光咄咄逼人。

    大家觉得十分奇怪。

    不知这桐月怎么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林桐月手指着叶氏骂道:“你这个无知毒妇,心爱偏私,迷信邪道,祸害我林家骨血,我生前怎么跟你们说的,三姑六婆不得入门……”

    一边串文绉绉的词从林桐月嘴里冒出来。

    大家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林老实更是无比震惊,他瞪大眼睛看着三女儿,喃喃说道:“这是爷的口吻啊,这是……”

    他突然想起今早上,三女儿给他提过,她昨晚梦见曾爷爷曾奶奶了。难道这是老爷子的魂灵附体

    大家经林老实一提醒,也纷纷想起来了。特别是年纪大的记得更清楚。

    “原来是老爷子附体啊。”

    林桐月骂完叶氏骂马神婆,越骂越激动,骂着骂着就举起扁担对着叶氏就打。

    叶氏一脸茫然,硬生生地挨了林桐月一棍。林老实此时一见他娘挨打,忙去夺林桐月手中的扁担。他手伸到中间,又猛然抽回,这不是他家老三,这是他爷爷的附体啊。

    林桐月仗着无人敢阻拦,又将扁担对准林老实狠狠打下去,一边打一边骂:“你这个不肖子孙,你叫什么林老实,你该叫林窝囊,堂堂七尺男儿,不能光耀门楣,扬名立万也就罢了。连妻儿都护不周全,要你何用我打死你落个干净。”

    林老实不敢反抗,只得硬生生受着。

    众人大为惊骇,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谁也不敢上去阻拦。

    其他人村民闻讯也过来看热闹。

    村里最高寿的几位老人被儿孙搀扶着出来了。

    他们看看林桐月的神态举止,再听听她的话,十分肯定地说道:“这肯定是老林附体,他当年说话就是这样的。你们赶紧烧纸祈祷,并跪求他的谅解,让他消了怨气,他才会甘心回到该呆的地方。”

    叶氏被人猛然提醒,才猛然回神。她赶紧让大儿子去买纸钱,好在马神婆带的就有。

    马神婆把荷月放在地上,从褡裢里拿出纸钱。叶氏和林老实扑通一声跪在泥地上,不停地忏悔:“公公/爷,我们知道错了,您老快回去吧,快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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