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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种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赵岷

    桐月反过来安慰她道:“好啦,咱们就别在这儿互相伤感了,反正过不了多久就会再见面。”

    江星月也豁然笑道:“说得也是。——你明早要赶路,今晚就早些歇息吧。”

    两人互相道别,桐月回房歇息。

    次日,江星月和端月早她们一步起来,两人亲自去厨房做了朝食。

    四个人一边吃着朝食一边说话。虽然离别在即,但气氛已不复昨晚伤感。

    江星月甚至还开了个小玩笑:“你们猜哪样饭菜是我做的”

    桐月准确无误地猜了出来:“饼子。——因为有糊味。”

    四人一齐笑了起来。

    吃过饭,三人便上路了。

    她们没带多少行李,无非是几件随身衣裳,外带一些碎银,三人贴身各藏着一些银票。

    三人先坐马车出京城,去南边码头坐船到清江镇,然后再坐牛车或驴车辗转回去。就算路上没有一点耽搁,最快也要有半个多月。

    三人到了码头,站着等船。船还等来,却等来了两个故人。来的人正是白佑林。

    由于事出紧急,桐月只让江府的下人去钱家和白家说了一声,并没有亲自上门告别。她没料到他会来送行。

    此时的白佑林是往日大大不同,鲜衣怒马,神采飞扬。

    他跳下马,大步向桐月走来,他挥挥手示意身边的人离开。

    桐月看着他,很过意不去地说道:“真是太见外了,大清早地让你跟着我吃冷风。”

    白佑林一脸诚挚地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表妹,我送你不是应该的吗”

    桐月回之一笑,这时白佑林拿眼看着荷月,荷月心中明白,撇撇嘴离开了。

    白佑林见身旁没了外人,往前一步,声音压低许多,语重心长地道:“你这么急着回家,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桐月想起那封家书,神色黯然道:“目前只猜测出一件:我爹有可能要逼迫我妹妹嫁人。”

    白佑林一脸痛惜,接着安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婚姻大多不能自主,都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也要想开些。”

    桐月心头略有些不舒服,但一时又说不清哪里不舒服。

    白佑林忙又补充道:“我当然也恨这种封建礼法。可我又怕你一时冲动搭进了自己。”

    桐月勉强笑笑:“多谢,我一定会冷静行事的。”

    桐月看看阴沉沉的天空,又看了看缓缓开过的大船,对白佑林说道:“船快来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白佑林往河面上望了望,稍稍酝酿一下,一脸严肃地对桐月说道:“桐月,咱们认识数年,又在这个孤独的异时空中相遇,我相信这是难得的缘分,我真的一直把你当成亲人相看。”

    他的语气真挚诚恳,桐月也不由得想起两人初次相认时那种惊喜,心中不禁多了一丝感动。她的语调不由得放柔道:“我懂的,我也是这样。”初来的那几年,白佑林确实没少




第七十五章反抗
    第七十五章反抗

    “四妹。”桐月心一谎,大声叫喊。

    没有人应她。她又喊一声,这才听见门吱嘎一声响了。

    白氏双眼红肿地出来了。她一见了桐月,扑地便上前抱着她哭道:“我的儿,你可回来了。”

    桐月无心听白氏哭,慢慢推开她,急声问道:“娘,告诉我,你把四妹嫁到哪里去了”

    白氏听她问到梅月,倒没什么异样,反而用一种解脱了的语气道:“你尽管放心,你四妹嫁的人家很好,跟你二姐差不离。——娘现在跟你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桐月并不十分相信白氏,仍然追问道:“到底是谁家为什么这么急就不能等我回来吗”

    白氏见桐月屡次打断她的话,而且满口的质问语气,不由得也有些上火:“桐月,你这是咋跟娘说话呢小四儿是我闺女,我这个当娘的能不疼她吗我早跟你说了,她嫁的这户人家不错,是你三婶的嫂子做的媒。你二姐二姐夫也跟着看了,都说满意。你不信自信去打听,就是山那边的李家村的李大郎家。”

    桐月心里像坠着一块石头似的,沉重而又压抑。她不听白氏说完,转身进屋拿了东西,说声“我去给三婶送堂姐捎的东西。”就走了。

    是的,她不相信白氏的说辞,她要去找三婶问清楚。当然,她也可以找杏月,但三婶离她家更近,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林三婶见了桐月回来很是惊喜,赶紧迎她进屋。桐月把东西给她,林三婶接到女儿捎的东西愈发高兴,拉着桐月不停地问女儿的事。

    桐月回答了几句,便把话题转移回来。

    林三婶接着便说起了她家的事。

    “小桐啊,自从你走后,你家倒发生了不少事,好事坏事都有。好事就是你四妹妹终于找到人家了。”

    桐月看着林三婶的眼睛,问道:“三婶,你是个实在人,你从来不诳我的,你给我说实话,我四妹的那家人到底怎样”

    林三婶把目光躲闪过去,桐月心底一沉,仍然紧盯着她。林三婶躲闪不过,只好说道:“起初看着是不错的,男方是李家村的李大郎,家有兄弟姐妹五人,家道还算可以。就是这李大郎姻缘上有些不顺,连订了两门亲事,女方都是没过门就死了。就有人传言说他克妻,他一直蹉跎到二十多岁也没娶。我娘家嫂子刚好认识她娘,后来不知咋地就提到你四妹,我想,咱家小四不管咋说也当过童养媳,你也知道的,说亲不好说。况这个李大郎人不错,李家的家风也正。后来又找算命先生一算,说这两人命都挺硬,谁也不克谁。李家觉着儿子年龄大了想早抱孙子,就赶紧早早订定。这么着,你离家没几天,这亲就定下了,紧接着把婚事也办了。”

    桐月认真听着,她知道这还没完,接着便问:“然后呢还有呢”

    李三婶说到这里,不由得深深叹息一声,接着又说道:“本来以为挺好的一门亲事,谁知道……反正就是有些美中不足,不过,这世上的事哪有十全十美的。我就怕你性子强咽不下这口气,婶还是劝你,你听了也就装不知道吧。”

    “你倒是快说呀。”桐月急不可耐地问道。

    林三婶半吞半吐地说了,她说得十分隐晦,但桐月还是听明白了。

    按照林三婶和大家的看法,就是那李大郎人不错,老实能干,不嫖不赌。李家人也不错。人家都不错,那错在谁当然是谁在梅月。

    原来梅月嫁过去后,新婚第二天,相公就黑了脸,婆婆也黑了脸。回门时,不但梅月和李大郎来了,李家婆婆也来了,是来找白氏说道的。理由是,梅月之夜没落红,不是处女。梅月当下就解释了说,自己在贺家时上山砍柴,摔到灌木丛里,伤了,当时贺家的人都知道。李婆子就说,她去走访。因此这事只有贺家最清楚,贺家的人恨林家恨得要死,怎么可能说实话,就一口咬定梅月早就跟她儿子圆了房。李家母子气不打一处来,他们气归气,在林老实的强烈要求下,还是把梅月领回家去了。回去以后,至于过得是什么日子,谁也不知道。

    桐月只觉得心口有一股无明之火直往上窜,她腾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她刚起身,就被林三婶给拽住了。

    她好劝道:“好孩子,你可别冲动。你说这事你咋说咋闹啊。还有啊,你千万别声张出去,现在就咱们几家知道,村里人还不知道呢。”

    桐月才不信村里人不知道,若是不知道,他们刚才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再说了,她也顾不上那么多。她一定得把梅月接回家来。

    林三婶叫桐月如此性急,劝也劝不住,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忙说道:“对了,小桐,你刚到家,你爹的事你还不知道吧”

    桐月心累地问道:“我爹又有什么事”

    “你爹啊——”林三婶说起这个二伯子这个人,全然换了一副语气,满脸的气愤和为嫂子打抱不平。

    桐月听罢简直惊掉了下巴。梅月的事被逼嫁还尚在她的预料之中。但林老实的事却是没想到。

    事情是这样的,今年不是邻近县城不是有雪灾吗有雪灾就有难民,难民有男有女,其中就有一个寡妇,三十来岁,有两分姿色。此人跟着难民流落到杨树村来,不知怎地就跟林老实有了首尾。

    林家最近几年家境渐好,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好歹也是小康之家。林老实起初挺满足,但渐渐地又感觉到美中不足,因为他没儿子啊。没儿子再有钱又怎样,百年之后,这家计还不落到外姓人手里没有儿子,他死后都没给他烧纸。没有儿子……

    反正林老实那段时间吃饭睡觉都想要儿子。以后不敢想换老婆更不敢想纳小妾。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这么想,村里有人知道后也开始撺掇,让他娶个二房,人选就是这个寡妇,人们都叫她孙寡妇。白氏得知后,气得嚎啕大哭。林三婶和林三叔去劝,林老实哪里肯听。一心一意地要娶孙寡妇进门,还说白氏无子,犯了七出,要不是看在几个孩子的面早把她休了。她要是再不识抬举,就别怪他不顾夫妻情份了。

    桐月之所以觉得惊诧,倒不是对林老实的品德有什么幻想。而是她一直鄙视他。她一直认为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女人愿意勾搭他况且,她家也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可是这样的事还是发生了。或许她根本就忘了,什么锅配什么盖。别说是她爹这个人,就算是牛粪都有屎壳郎要。

    “桐啊,你四妹的事先不急,也许过些日子李家人看着小四贤惠能干,慢慢想开了就好了。毕竟人是他家的人,还能退回来不成倒是你爹的事,你可得着紧,那个女人可不是善茬,真让她进了门,你们娘几个可就苦了。”

    桐月恍似未闻一般,先是好笑再是冷笑。接着,她站起身离开了。

    桐月回到家时,林老实已经回来了,二姐杏月也来了。白氏一手拉着一个闺女,小声哭着,像是在恳求林老实什么。

    她一见了桐月哀声唤道:“桐月,你也过来,咱们娘四个一起求你这个狠心的爹。他要不要咱们娘几个了。”白氏越说越伤心,哇地一声哭起来。

    杏月见了妹妹顾不得寒暄,也跟着说道:“是啊,三妹,你要好好劝劝爹。”

    林老实脸皱得像只苦瓜似的,双手揣在袖笼里,佝偻着腰踱来踱去。

    踱了一会儿,他斜眼看着三女儿道:“小桐啊,这家里就数你最明白,你好好跟你娘说说,你自个也好好想想,你有弟弟的好处。”

    桐月怒极反倒平静下来,像耍猴似地看着林老实,问道:“那你倒说说有什么好处,我听听。”

    林老实根本听没明白桐月话里的讽刺,竟真的一一数起有儿子的好处来:“先说我和你娘的好处,将来百年之后,有人给俺们摔盆、烧纸祭祀——”

    桐月冷笑着反问:“摔盆是吗”她说着走到院中举起一只洗衣盆对着林老实狠摔下去:“你说你要几个,我现在就摔给你!”

    林老实目瞪口呆。

    白氏和杏月也是一脸不知所措。

    桐月又道:“你还想要烧纸是吧我现在也烧给你!”荷月立即跑进屋拿了一叠过年烧的黄纸,还体贴地递上了火镰。桐月擦亮火镰,当着林



第七十六章还击
    梅月见众人气势汹汹,心中不由得胆怯了。可是她毕竟跟着姐姐妹妹锻炼了那么久,纵然心里害怕,面上仍然不显。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大喝一声:“你们一家人都来打我,把我打死算了!”其实这种时候,她应该学妯娌何氏那样撒泼哭闹,可是她做不出来那种做派。

    本来,梅月的婆婆江氏正赶气头上,她准备和其他儿媳妇一起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懂尊卑的儿媳妇,结果梅月这么一喊她又迟疑了。他们李家是有脸面的人,真要都上去打她,传扬出去似乎也不好听啊。江氏有些迟疑。她这一犹豫,立即引起了她二媳妇何氏的不满,她一边催促婆婆一边上前去厮打梅月。

    按说,梅月性格沉静、周全也从没得罪过何氏,何氏为什么这么恨梅月呢原因太过复杂,一时难以说清。主要还是因为嫉妒。

    梅月虽然出嫁得匆忙,但是桐月早早地把姐姐妹妹的嫁妆都准备好了。白氏就让她把嫁妆全部带了过来。林老实虽有不满,但想着他们是趁着三女儿不在家时办的喜事,多少有些心虚,再加上杏月和林三婶在旁边劝着,他也不好扣下。梅月的嫁妆别说是在李家,就是在整个村也是数得着的。而且,她长相清秀,举上斯文,又识文断字,针指女红厨艺样样精通。她一来就把李家几个儿媳妇比下去了。其他人还好,最不甘的就是何氏,因为在梅月嫁来之前,她是最出挑的。因为有了这层关系,她是处处看梅月不顺眼,觉得她太装,有空不跟她们唠家常,反而是看书;太干净,大冬天的竟然洗澡;太不爱说话,反正没一样好的。所以,她一得了机会就拼命地踩梅月。她们这几个妯娌也空前的团结起来,背地里一齐议论笑话梅月,在公婆大伯子面前不停的上眼药。

    何氏要去撕打梅月,不料却被李大郎给制止住了。

    何氏以为李大郎要帮着梅月,正要拿话激将他,她抬眼一看,却见李大郎的胸脯剧烈起伏着,一双赤红的眼睛里喷着怒火,她吓了一跳,不由得后退几步。同在一个屋檐下,她是知道李家兄弟发起怒来是个怎样的可怕。何氏害怕过后又是高兴,因为梅月要倒大霉了。

    李大郎早就因为新婚之夜的事在隐忍压抑着。今天,这个女人竟敢当着众人的面还了他一巴掌。他怎么还能忍但他不想当着众人的面教训她。

    李大郎一把拽过梅月,一边往屋里拖一边吼道:“走,进去!”

    梅月脸色苍白,她知道李大郎要关起门来打她。尽管在外面也不一定有人劝来拉架,可是她还是不敢进去。她拼命地挣脱:“我不进,你有种就在外面打死我!”无论她怎样挣扎也没用,别说她身体不舒服,就是身体好时,她也挣不过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李大郎用力拖拽她,梅月扒着门框死活不进去。其他人在旁边或是冷眼旁观,或是拿话刺激撩拨,或是假意劝架。

    梅月勉强支持了一会儿,终于再无力挣扎,李大郎语法不耐烦,抬脚踢了一下,梅月一吃痛,扒着门框的手不由得一松,李大郎毫不费力地将人扥将进去。

    院子里的看客越来越多了,那些人的眼睛亮晶晶地,都在等着看好戏,也有几个人于心不忍,试图劝架,可是连李家人都不动,他们也不好上前。

    门咣当一声撞上了。接着屋里传来一阵厮打声和女人凄厉的叫声。

    李大郎的母亲江氏先是痛快,接着又害怕真打出人命,便高声嘱咐道:“儿啊,你出出气就完,别真打坏了。”

    江氏的话音刚落,突然身体被人猛然一撞,她趔趄几步,险些摔倒。她稳住脚步,正要质问是谁这么不长眼。

    就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扶住了她,女孩子的脸绷得紧紧的,一双眼睛黑沉沉地盯着她。

    江氏正要问她是谁,突然听见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她抬眼一望,就见又一个十来岁的女孩飞奔到了她大儿子的房门前,飞起一脚,轻而易举地将房门踹开。

    门板咣一声,重重地倒在地上。众人的心不由得一阵震颤。

    大家交头接耳,互相问道:“这是谁啊她从哪儿来的”

    大家议论未完,就见那女孩闪进了屋,人们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忽然眼前再一闪,一个重物,不,是一个人,从屋里飞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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