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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粒子人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明湖孤月

    “我,我是说,我到的时候,荞莉娜打算与她通过粒子连接,荞莉娜想让妈妈不要担心她。”我尴尬地说。

    樱杏子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什么时候到”

    “我现在就过去。”我说。

    但一股凉风吹来,我忽然改变了主意。

    “不,我一个小时之后去吧。”我改口对樱杏子说。

    “你可真是善变啊。”樱杏子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我知道自己见荞莉之后,就要和樱杏子一起去幽灵星球。

    我不知道荞莉娜是不是真的能在那儿等我们。但我要到3星球,就必须去那儿,那儿是荞莉娜说的空间入口。

    我瞬移到爸爸的墓地所在的山坡。这个山就是八宝山。

    八宝山被殡仪馆的拿来命名,似乎充满阴冷之气。

    我还以为自己会很难找到爸爸的墓碑,毕竟十二年没有来了。

    但是,我瞬移的误差仅仅在一百米的范围内。

    也许,我的记忆都是潜意识的,我只要去过某处,就能够瞬移而止,并不需要刻意定位。

    那块刻着我爸爸名字“郭章升”的黑色墓碑,仍然清晰可见。

    不过上面的时间“1984年12月-2027年5月”的字样,因为岁月的锈蚀,却模糊了很多。

    现在是2039年5月了,爸爸已然死去了十二年了。

    墓碑周围很多杂草已经清除了,墓碑前面放着一束枯萎了的鲜花。

    那显然是柳老师放上去的,她说她来过,每年都来。

    除了柳老师,这个世界上竟然没有人还记得这儿埋葬着一个人。

    忘记这个人的,包括我,死者的儿子。

    我也许应该给自己找一个借口,那就是我永远不相信我的爸爸已经逝去了。

    所以,为了不让爸爸真的逝去,我所做的一切就是复活他。

    而且,我做到了,不是吗

    但是,柳老师却残忍地提醒我,尽管我爸爸复活了,而这个墓碑下面,仍然有一个死去的人。

    这个被她杀死的人,我的爸爸,却并不因为再次复活而令她安心。

    也许,柳老师是唯一一个仍然纪念这个人的人吧

    我把枯萎花拿开,把手里的一束刚刚采集的野花放在墓碑前。

    夕阳下的山风吹过,天上各色的云也在快速流动。

    我仿佛看到了十二年前的我,六岁的我,在爸爸的坟前哭泣的我。

    我看到抱着我的比尔叔叔,我睡在他怀里,脸上满是泪痕。

    我看着那个痛苦的孩子,那个睡着仍然抽泣的自己,心中不由得悲从中来。

    我的身影投在草地上,我已经很高大的,而且觉得自己成熟而冷静。

    但是,我仍然感觉自己就是那个六岁的孩子。

    在这无人的地方,我继续着并非无来由的悲伤。

    因为爸爸吗爸爸虽然死了,但他仍然活着啊

    因为自己吗自己虽然长大了,但仍然是那个孩子。

    是的,我心里一直住着那个孩子。

    无论走到哪里,无论长得多大,甚至永生,但是经历就是经历。

    我不由得心里一寒,我明白柳老师让我来这儿的深意了。

    “过去经历的一切,是不可能复活的。”

    这应该就是她的意思吧

    死去的人,确实死去了。

    那时的悲伤,是真正的悲伤。

    那时的失去亲人的痛苦,并不会因为亲人此时的复活,而抚慰或者平息那时的痛苦。

    因此,绝对不能因为未来可能复活最亲的人,最爱的人,而现在可以任由他们死去。

    我想起了现在的爸爸妈妈,他们看起来不到四十,但事实上他们都五十多岁了。

    现在,我最亲的人是他们了,即使他们已经不是他们了。

    我想起了荞莉娜,现在我最爱的人是她了。

    我发誓,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遇到危险了,不能因为失去他们而伤悲了。

    我要尽自己的力量,去爱他们,去保护他们。

    我在爸爸的墓碑前跪了下来,用心地磕了三个头。

    我嘴里对爸爸说着话,给墓碑下已经逝去的爸爸说着话。

    这在一个小时前,在我和柳老师在一起的时候,是不可想像的。

    那时,我并不认为我爸爸死了,或者甚至曾经死去过。

    而现在,我仿佛想明白了。

    这里,的确埋葬着我的爸爸。

    埋葬了那个给了我生命、与我的童年朝夕相处、给过我父爱的男人。。

    我极为不甘心的是,过去的他,的确,已经不在了……

    作者:明湖孤月




憔悴的荞莉
    北京的晚上,正是纽约的早上。

    佩顿先生的别墅,位于长岛蝗虫谷。

    别墅院子被茂密的栎树包围着,楼房的墙壁,爬满了深绿色的珊瑚藤。

    我第一个见到的是樱惠子,她亲切地用双手抓着我的手,眼睛都笑弯了。

    “我在这儿一直等你,樱杏子说你要过来。”她说。

    “樱杏子姐姐呢没在家吗”我问她。

    “樱杏子和管家去见里斯先生了,让我告诉你,她很快就回来。”她说。

    樱惠子带我见荞莉。

    荞莉正躺在窗边一个中式贵妃榻上闭上养神。

    荞莉面容憔悴,双眉紧蹙,皮肤暗淡,金发也失去了光泽,令人感到心痛。

    我刚示意樱惠子不要叫醒她,没想到她就睁开了眼睛。

    她惊喜地坐起身,鞋没穿光着脚就向我走过来。

    她走路有些不稳,眼睛红红的,一看就好久没睡好,身心俱疲的样子。

    “郭,你终于来了。”

    她哽咽着,过来拥抱着我说。

    她几个小时前听樱杏子说我要过来,就一直躺在这里等我,没有去床上休息。

    “你太憔悴了,荞莉阿姨。”我难过地说。

    “经历了这么多事,想不憔悴都不行啊。”她忧伤地笑一下,用生硬的中文说。

    “啊你学会中文了”我惊讶地说。

    “是啊,中文也没有人们说的那么难。不过可惜,我会说的没有几句。”她再次用力笑了笑。

    “那我们还是用美语交流吧。”我也笑笑说。

    “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吧,樱惠子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荞莉说。

    我们一起来到餐厅,相对着坐在餐桌前。

    樱惠子已经准备了各种各样食物,还有果汁和牛奶。

    我的午饭是在柳老师家吃的,现在却来到这儿吃早餐,如果仍然在中国,这顿美国早餐可是晚餐啊。

    我实在是饿了,也顾不得礼节,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荞莉没有胃口,她侧着身子,吃了半片土司面包,喝了几口牛奶。然后就温柔地看着我吃,自己再也不吃了。

    我们吃早餐时几乎没有说一句话。

    早餐后,莉莉挽着我的胳膊,来到海滩上散步。

    海风吹起了她金色头发,她的眼睛眯了起来,望向海的远方。

    在海的远处,有一艘白色帆船在缓缓移动,渐渐隐身到海的另一面去了。

    “荞莉阿姨,你再生之后,和原来的你有什么不同吗”我问她。

    她想也不想回答:“当然有不同啊,我毕竟死去过。”

    “你一直在想自己死去过吗”我奇怪地问她。

    “当然不是一直这么想,只不过时不时会想起这个事儿。”

    “那你觉得你还是原来的你吗”

    “你指的是死之前的我吗”

    “是的。”

    “当然不是了啊,人都在变老。与原来的我相比,现在我觉得我变老了。”

    “就这些”

    “是啊,就这些。”

    “那你和佩顿先生……请原谅,也许我不该提起佩顿先生……”

    “不,郭,我不在意。悲伤就在那儿,回避并不能解决痛苦。”

    “那,你们,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和原来相比,是不是有异样呢”

    “我想我明白你的问题,我的答案是,与原来相比,我们更加相爱了,我们再也无法承受失去彼此。是的,这次他没有失去我,但我,我到底还是失去了他……”

    荞莉深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自己的悲痛,但她最后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眼里浸满泪水,说不出话来了。

    “对不起,荞莉阿姨。我不该问这个问题的。”我窘迫地说。

    “没关系,孩子。我听说你妈妈的事了。我猜,你大概是想理解你现在的爸爸妈妈吧”

    荞莉慈爱地拍着我的肩膀,一下就看透了我提问的缘由。

    我们慢慢地走着,海风极其轻柔地吹着,似乎有灵性一样抚慰着我们的心。

    我们不再说话,沉默着走了长长的路,在微湿的沙滩上留下字符一样的足迹。

    但是,我们的心似乎一直在交流着,这种默契真是难以言喻。

    “荞莉娜告诉我,她在另一个时空。”

    我呼吸着海风咸湿的气息,打破了沉默。

    “另一个时空不是3星球吗”她疑惑地问。

    我就把荞莉娜给我解释的时空概念已经在幽灵星球约见的事告诉了她。

    荞莉眼睛闪了一下,盯着我说:“荞莉娜,她还好吗”

    我顿了一下,我并不知道答案。

    “我感觉她没有受到伤害。”

    我只能这么回答荞莉。

    “只是感觉”她问。

    “只是感觉。”我说。

    “我相信你的判断。”她说。

    她故作轻松,但我感到她挽着我胳膊的身体沉重了起来,大概就像她的心情一样。

    “荞莉娜要和你联络,她要亲自告诉你她没事。”我说。

    “啊怎么联络”

    “我有她的一个粒子,你的粒子可以到我的身体里,我会帮你与她建立联系的。”

    荞莉激动得身体颤抖起来,她指着沙滩边一个黄色长椅说:“要不我们就坐在那儿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我说。

    她拉着我快步走了过去,我们并排坐木椅上,屁股感觉着椅子的温热。

    人真的是活在情绪之中啊。

    知道能联系女儿,荞莉兴奋得脸色通红,早上见到她时的憔悴与疲累似乎一扫而光。

    “我们开始吧,真的能够马上联络上荞莉娜吗”

    荞莉热切的眼睛里更多的是忧虑。

    “放心吧,我已经试过了。信息的传输会有些迟滞,但只要你与荞莉娜建立了联系,就能够接受到彼此的信息的。”

    “那太棒了,太棒了。”

    荞莉眼睛闭了起来,其实她完全可以不这么做的,但我知道她太投入,如果不闭上眼睛的话,她可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但与荞莉娜建立连接,并不像上次那样顺利。

    荞莉的粒子来到我的身体之后,我们都感应到了荞莉娜粒子的能量。

    我向荞莉娜的粒子输送信息,告诉它荞莉在。

    粉红粒子立即闪亮起来,但是却没有荞莉娜的影像,也没有任何信息传来。

    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一个小时……

    我们足足联络了一个多小时了,荞莉娜的粒子只是越来越亮,但却没有任何回应。

    至始至终,荞莉的嘴唇都是哆嗦着的,她的额头在海风的吹拂下冒出了细汗。

    但她却很有耐心,而且一直没有睁开眼睛,唯恐担心一睁开眼就错过了与女儿连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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