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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勇敢(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单飞雪
真正的勇敢(下)
作者:单飞雪

身为恒星饭店的总裁,崔胜威经历过的人生很精采,

他曾是天之骄子,也曾沦落到一无所有,好在他的胆识不简单,

放手一搏为自己拼出条活路,从谷底爬起,才造就今日成功的他。

所以他有本钱在员工面前很机车,因为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不让自己变得坚强,怎能应付身边的虎豹豺狼?

这样嚣张跋扈的男人,能为哪个女人折服?

大概也只有徐明静吧──那个遇上她,就让他尝到苦果的女人。

他跟着她学吉他,也跟着她学会爱,就算她曾在爱里受过伤,

筑起心墙不让人闯,他也不会放弃;

如果她不够勇敢也无妨,因为他可以陪着她一起变得更强。

可他却忘记,命运在他十三岁时考验他,现在又怎会轻易放他一马?

当现实横亘在他们之间,逼他做出抉择,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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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1)
天空暗蓝,漫天落雨,雨势暴烈地冲击路面,声急如鼓。
水花激漉使得山路雾蒙,四面黑笼,唯两束车灯灿亮。雨水汇聚成流,淌过车底往下坡溃散。
车里,他们拥吻,骤升的体温烘暖车厢。崔胜威将徐明静扯来身前,好吻得更深、贴得更近。
身体因欲望灼热,情欲亦如暴雨冲击。热烈的缠吻柔润如蜜,他们都因美好的滋味而兴奋颤抖。
他辗转在她的唇瓣流连,微凉的唇儿被他吮热。徐明静点燃他,却不交出她的心。他有些生气,近乎吞噬地啃吻她,在亢奋中又隐隐感到悲哀,因为明白她不过是想藉着他逃避现实,她只是累了,想暂时溜到他怀里喘口气。但是,她并不打算爱他。
当他提议永远,她却只要一夜。他像厨师般满腔热诚端出满汉全席,对方却只想吃小菜一碟,不承诺也不交心。
好,没关系,他安慰地想,至少她不再抗拒他、至少他们能这样亲密地贴近彼此。
在长久的亲吻后,他终于放开她。
徐明静微喘,红艳的唇泛着湿润的光泽,眼色恍惚地望着他。她就像泡在温热的海洋里,感觉身体紧绷,深处柔润膨胀。她望着他炯亮的眸子,他炽热的目光仿佛能刺穿她。
他以拇指抚弄她的唇,爱它被他吻过的红艳润泽,觉得自己可以彻夜爱她、占有她。
“不想回家吗?”他握住她下颚,暗下眸色,附在她耳边说,那低沉磁性的嗓音教她皮肤一阵兴奋颤栗。“我的床很好睡……”
把他当盾牌阻挡现实,或把他当雨伞遮一会儿的雨,甚至当他是渺小的维他命b群,只在体力透支时撑一阵。随便她把他当什么,至少他清楚虽然自己陷下去了,感觉却很好。
不知已就更不可能知彼,那么就先从自己开始吧。
爱是一条奇妙的路,抱她吻她亲近她就能被狂喜淹没。即使暴雨恼人,却也甜似蜜酿,黑夜亦如醇酒醉人。
今晚,崔胜威展开自己包围她。如果她只要一晚,他就让这晚热得能烧向未来,他要将自己刻入她身里,教她柔软深陷,深刻记住他的存在。
他再次吮住她的唇,她闭上眼震荡着,任他缓慢温柔地亲吻。她颤抖地偎着他强壮温热的身躯,彷佛依附着热烫的岩石。她晕眩恍惚,感觉自己被融成水,像那些失控的雨,卸下矜持,向下沉沦……
回到他的住处,他拥她入内,脚一踢,门关上。
滚吧,他要赶走追缠她的过去。这里由他作主。
屋外雨声激响,室内幽黑。他没点灯,在黑暗里将她按在墙上吮吻,而她亦震颤着回应他。
他们一路缠吻着来到卧房,他按下音响开关,拉她跌入软床。
andreabocm在黑暗里呢喃着《champagne》,语调慵懒醉人,如一席厚毯,能遮去雨声,掩藏床上的恋人。
他俐落地卸去她的衣物,跨在她身上,褪去身上衣衫。
她兴奋地眼瞳闪亮,迎着他狩猎般的眼神。她隐约看见那饱满的肌肉线条,危险又充满力量。
终于,他们都赤裸。触及彼此肌肤,他光滑热烫、她柔润如棉:他如太阳热烈而强壮,俯向纤弱如月的她。
徐明静颤抖着攀住贴近的身躯,他炽热的背熨烫着掌心,她闭眼,任他笼罩,放手坠落。
黑暗里,两个黑影融成一个,响起愉悦的喘息。
这里只有床头的一群多肉植物,没有嘴可以说出去,它们挨着彼此,默默呼息。因欲望而浊重的空气掺杂着从窗外飘进的湿气,教这一隅宛如原始丛林。
今晚,他们是被世间遗忘的弃儿,躲在无人可见处,匿于阴郁暗室恣意缠绵,与世隔绝,更与世事无涉。暂别过去亦不见未来,偷偷隐在时间缝隙,耽溺体肤相亲的狂喜,兴奋颤栗,着迷地探索彼此,吮吻彼此。
一双大掌在她肤上游移,她摸起来柔腻而温暖,当他抓住她双腕,吮她肌肤时,她轻声低吟诱发阵阵难忍的骚动。
像撬开一只紧闭的蚌,他开启因悲伤而封闭的她。在逐渐暴烈的移动中,性爱的激烈带来了兴奋,却也掺杂着刺痛。当他深入,紧迫得使她颔住他肩头。她被狂喜勒紧,攀着他的背兴奋呼嚷,霎时感觉一切都活起来,自己也像是全新的……
扛着的遗憾和内咎,让她身体藏着忧郁的雨季,蕴着的水分满到快溢出,都是哭不出的泪。幸而他炽热的体温烘热这身体,挺入煨暖她。
徐明静紧攀着他的背,震颤着吸附来自他身上的力量,淌入她体内,更深更满。在一阵剧烈冲撞后,她晕眩,感到超越生死的狂喜,她喊出声,抱着他颤抖。
狂喜过去后,她如绷紧的弦啪地被扯断,压力骤失。沉重的身体顿时轻盈的彷佛能飘浮。
她晕眩,柔软地往下坠,身体甜润润地,宛如被蜜注满,悲伤都被白热化的快感稀释。
崔胜威何尝不是被这极致的快感征服?
不论是和她对峙或与她缠绵,他体验到爱一个人是快乐的,与之亲昵带来的快感教人愉悦。她颓废又柔弱,教他的铁石心肠终于有了温度,重新燃起感动。
这是崭新的体验,他学会给予、学会让步、学会遗忘市侩的计算,就算损失也能带来喜悦。
他曾走过漫长黑路,步步为营地举着高高的火把照亮前路。现在他想将这火把交到她手里,去照亮她的前路,或为她撑伞,挡住螫伤她的那些人事物,更想将她打包,趁月黑风高时,将她偷渡到未来,扛到阳光下,打开她,让她被阳光包围、使她灿亮……
凌晨一点,崔胜威到厨房备妥香槟、削了颗苹果、洗了盘草莓,又煎了盘绵密的蛋卷。
徐明静刚洗完澡,正裹着被子趴在床上检视手机。她晃着雪白脚丫,黑发随意披散,露出一侧雪白的肩膀。
崔胜威回到床边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可恶,她这么可爱性感,害他又躁热起来,又想将她扑倒——
不行,崔胜威你这个畜生,先喂饱她吧。深呼吸,冷静冷静啊。
将托盘往床上放,他倒在她身旁,托着脸笑望着她。
“饿了吧?”看看他服务多周全,不抽事后菸,还赏她佳肴。
“哇——”佳人眼色骤亮,举杯饮香槟,竖起拇指。“赞。”
“要不要跟我交往?”说完立刻遭来她的白眼。
“喂,大家都是成年人,说好了明天就忘了今晚的事——”
“吃草莓吧你!”
他赌气地将草莓塞进她嘴里,她笑了。他往后躺下,抓来她的头发把玩,却被她拍开。
“不要闹。”
“哇,这就是所谓的‘孤高冷’吧?我受伤了。”
“切。”又是一记白眼。“英勇的崔胜威有那么容易受伤?”
“行,我排候补,等你哪天想谈恋爱了,记得找我。”
“不可能。”
“这样啊——”他双手枕在脑后。“我总算领教到了,这就是所谓的onenightstand?原来是这种心情,超空虚。”
“少装无辜,好像你刚刚都没开心到。”
他大笑。“是,我开心,我只是现在有点人家说的那个,嗯……敝爱后的动物感伤?都还没天亮,你就开始无视我。”
这么可怜喔?徐明静笑了,偎近他,换她托着脸打量他。
“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听说你十三岁就摆平爸爸的高利贷债务,那位高金霞就是那时认识的人吗?”
“哦,那件事啊,嗯哼。”他点头。“就因为这样,高金霞一直对我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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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岁才国小刚毕业吧?怎么可能?”
“你要不要知道死老太婆的秘密?那时发生的事让她作了很久很久的恶梦,可以说是她讨债史上的一大污点。”
听起来超有哏,她要听。“快讲。”
“行,手机先借我。”
“干么?”
“借我一下。”拿来她的手机,跟他的手机放一起。他打开蓝芽装置,输入资料,按了几个设定。
“你干么?”
“好了。”崔胜威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她。
手机响起,是方才缠绵时听的歌曲,来电昵称是“香槟”。
“快接啊。”他催促。
“神经欸。”这么近还要用电话讲?她拿起手机接听。
他眨了眨眼,笑得坏坏地。“以后想喝‘香槟’,找我。”
“切。”她笑。“你慢慢等吧。”她挂掉电话。
他一脸兴致勃勃。“换你打给我,快。”
“幼不幼稚啊?”她按下回拨,换他的手机响起同一首歌。
他检视手机,故作惊讶。“哇,你的昵称跟我一样。”
徐明静将他的手机抢来看,也是“香槟”。“这样很好玩吗?”
“我们用同一个昵称,不管现实距离多远,都能在手机里合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变态。”她催促。“还不快说高奶奶的秘密?”
“很好奇吧?”他娓娓道来。“那时是夏天,山里的蝉叫得很响……”
十七年前,厄运忽然降临崔家。恒星饭店爆发财务危机,经营者崔恒星向高利贷借款八千万,周转失灵,短时间内债务暴增至两亿。
崔恒星逃往国外,放妻儿自生自灭,崔胜威和妈妈顾盼雪连夜避至山上别墅。
顾盼雪本是娇滴滴、日日吟风弄月的大美人,突然遭此打击,脑袋“帕待”,时哭时笑,游走现实和虚幻之间。睡不着就吃安眠药,睡醒时则藉酒麻痹恐惧。
十三岁的崔胜威忽然不用上学也没人管,野如泼猴,会摘山里的野果子吃,没玩伴就沿路采摘花草、攀折树枝,或捡拾地上不知名的果实种籽,最后再把它们都带回家。
很快的,他发现被随便扔在窗台前或弃置墙角的种子发芽了,折回的树枝插在水杯里,有的竟生出根来。根不断向下抽长,细密柔白,很美。
原来离了土,植物还是会想办法活下来。他玩上了瘾,很快的,空洞冷清的大客厅都是他乱养着的花草木,全当成他请来的房客。
可惜置身在美丽花草间的妈妈依然疯疯癲癲,常瘫在床上或愣在沙发上发呆,只要一听见屋外有声响,就拽他躲起。但很多时候都是母子虚惊一场,只是猫儿或狗儿路过。
某日,当崔胜威玩耍回来,看见客厅坐着一个镶金牙的怪婆婆,她身旁站着两名相貌凶狠、手臂上有刺青的壮汉。
“记着嗄,明天早上八点我会再过来。”怪婆婆手上的柺杖指向发抖的妈妈,杖尖抵进她柔软的脸上。“这是给你的最后机会,还不出两亿,至少意思意思给个几万,要是再赖着一毛都不给,我只好带你走,反正多的是能让你还钱的办法。至于你的儿子——”
她微笑,金牙闪亮。“看起来十几岁了吧?虽然不好卖,不过可以找看看哪里缺童工。”
怪婆婆说完,站起身再次警告。“要是敢逃跑,我会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浸酒,听说对牙口很好呢——”
说完怪婆婆张开双臂等着,两个大汉立刻上前将她像神那样搀出去。
怪婆婆一离开,他跑去拉着妈妈问道:“他们要干么?他们是坏人对不对?”
这天终于来了。顾盼雪抹去泪,搂着儿子说:“别担心,妈妈有办法,妈妈保护你。”
她拉开荼几的抽屉,拿出一大罐安眠药,再回房陆续拎出木炭、炭盆和一箱透明胶带。这些在逃上山时早就买好了,一旦这天来临,她要勇敢赴死,不让人凌辱。
崔胜威看妈妈倒出白色药丸,一颗一颗数起来。
“你一颗我一颗,你一颗啊我一颗。你再一颗啊我也再一颗——”喃喃数下去,荼几很快堆出两座小白山。
第11章(2)
配给完毕,顾盼雪拿出胶带说:“来,跟妈妈一起把那边跟那边的窗户封死,门也要喔。”
胶带塞入手心,他往地上掷。
“我不要!”电视也看了不少,他知道妈妈想干么。
“威,你听好,如果我们不快点行动,明天等他们来就完了。”
“我不要死。”
“不会痛的,我们有安眠药啊,吞下去眼睛一闭,睡着后就解脱了。”
“我死了谁帮这些花草浇水?”他都养出感情了!“为什么不叫警察抓他们?警察要负责抓坏人啊!”
“要是叫警察,他们知道后会更抓狂,一定会用各种方法虐待我们。他们势力庞大,警察搞不好都是他们的朋友。”
“那就还她钱啊,爸欠的我来还!”
“两亿多要怎么还?如果这么容易,你爸就不会丢下我们跑了。”顾盼雪大声起来。“我们只能被他们卖掉榨干,生不如死还不如自己先死——你知道他们要把妈妈抓去哪吗?”
不知道啦他也不想听啦。崔胜威思绪飞快转着,脑中出现几项方案。
报警?不行。
还钱?不行。
还有一项——
“妈,我们逃吧!”
“他们都能找到你爸用人头买的别墅,我们还能逃去哪?没用的,死路是最轻松最不痛的,也是对你最好的,是妈最后能为你做的。”说着顾盼雪哭了起来。
“下辈子你要找好人家投胎,别来当我的孩子了,妈对不起你。”
少啰嗦,吵死了!崔胜威烦躁,妈哭哭啼啼的,让他好难思考。死路一条吗?真的吗?没办法了吗?
顾盼雪强拉着他用胶带将窗户和大门封住,接着点燃木炭,烟蒙蒙,人朦胧。迷离之境颇梦幻凄美,但——
“咳!”他们开始咳嗽。
“快,我们快吃了安眠药就能好好睡。”顾盼雪催促,将安眠药山分别扫进两杯大水杯中,一人一杯。
“我要加糖加冰块还要放可乐。”崔胜威说。
“没有可乐。放心,这个不会苦。”
“可是我想和妈干杯。”
顾盼雪悲泣。“好,我们来干杯。”
孩子就是这么天真可爱,都不知道伤心。
“我来帮妈妈调一杯超好喝的——”崔胜威拿走两杯水跑向厨房,加糖加冰块,还不忘好好“雪克”一下,调制完再端出来。
“我爱你儿子。”顾盼雪举杯邀儿一起死。
“我爱你妈。”崔胜威举杯陪妈一起死。
两人干杯,片刻后,顾盼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崔胜威开始忙碌起来,忙着灭炭火,爬上爬下撕胶带。幸好他先倒光他那杯安眠药水,再将妈妈那杯稀释过,妈妈顶多睡很久不会死。
哼,他也不要死。
他来到厨房拉开抽屉,选了一把菜刀。
“啊咂!”他劈向柜门,瞬间裂开一条缝。
“哈哈哈哈哈哈。”就这把!他挑得真好,是一把剁骨刀。
第二日,准时八点,高金霞偕保镖来,按下门铃,大门打开。
她咧嘴笑,金牙金光闪闪。“小朋友早啊。”
崔胜威也笑,顺便一鞠躬。“早。”
“真可爱。”高金霞掐掐他脸庞,走进屋里,保镖也跟了进去。
她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郞腿。好热,这里没冷气,她用手掮着脸,问崔胜威:“你妈呢?”
“去借钱,快回来了。”其实被他拖上床睡得正香。
“哦,真乖,这就对了,果然人有压力,就有潜力啊。”高金霞满意了。
“请用冰茶。”崔胜威将三杯冰茶恭敬呈上,茶中飘着他从山里采来的野生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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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乖喔小朋友,你如果当童工,老板一定会很喜欢你。”高金霞揉揉他的头发,喝下那杯茶,一旁的保镇也喝了。
清凉消暑的冰茶,赞!
喝完,他们昏昏欲睡,很快地视线朦胧,逐渐失去意识……
待高金霞醒来时,发现脚踝被胶带缠住,双手也被捆在一起。
她在沙发上挣扎,冲着死小孩骂——
“你他妈的想死吗?快放开我!”
那边,大块头保镖们也被胶带捆在椅子上,正气恼地试图挣脱。
崔胜威拿着从怪婆婆皮包里捜出的借据认真瞧,上面有爸爸的签名。
就是这个害他和妈妈要去死吗?
“我要撕掉它。”
“笨蛋。”高金霞骇笑。“撕了也没用,我不会放过你们,让我喝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死定了你——你干么?走开?走开!”
她惊呼闪躲,因为这死孩子竟然爬到她身上,一手揪住她的头,一手亮出菜刀在她颈边比来比去。
“动脉在哪?”崔胜威问。
“小朋友,乖,快放下刀子——”怪婆婆放柔嗓音,端出最慈祥和蔼的面孔。
他没放下刀,还握得更紧了。“没办法了,我要杀死你。我妈昨天逼我自杀,我不想死,可是你又不肯放过我们,只有你死了,我跟妈才能活——”
高金霞看这泼猴不是说说的,当真握着刀寻找她的颈动脉,她能感觉到刀刃森冷的寒气。而一旁的保镖们急了,更用力挣扎,却更难脱身。
“听我说,杀了我你会坐牢,你还是会很惨。”
“我会把你们都扛去山崖扔掉,不会让人发现。动脉是这里吧?”
刀刃凉凉地触及高金霞的颈肤,终于她崩溃了。
“好啦,你爸的钱算了,两亿不用还,都不用还了,可以了吧?”
崔胜威停下动作,看着她,想了想,有了决定——继续找动脉。
“我不信,等我放了你,你就会跟他们一起揍我,所以还是杀了你比较安全。对不起,可能会有点痛,你忍一下。还有,做坏事会下地狱,以后不要当坏人了知道吗?”
不知道哪边是动脉,直接切断脖子比较快。他手举高,刀向下,咻地用力划下去。
“啊——”高金霞叫得好响,林间鸟儿们都惊得扑翅飞走。
可恶,没得逞。
正要挥下那刹那,保镖挣脱束缚冲来拽住他,但挥下的势子收不住,高金霞侧身,下意识举起手挡,刀落在左臂上——
鲜血哗地溅上崔胜威的脸。
他被保镖拽下沙发,揍倒在地,保镖乙将菜刀踢走,跨坐在他背上,将他的头按在地上,教他动弹不得。
崔胜威恨死了,差点就成功了。
保镖甲冲过去,脱下上衣绑在主子的左臂上止血。
“老夫人,要我立刻扭断他脖子吗?”保镖乙问。
高金霞过来蹲下,瞪着崔胜威,先搨他一个耳刮子。
“你这小子以为在恐吓谁?xooxxx#¥%——”骂了一长串脏话,她拾起菜刀,刀刃抵在崔胜威颈处。“我告诉你吧,动脉在这,怕了吧?”
崔胜威瞪着她,不吭声。
“还不求铙?”
“求了就会铙我吗?会我就求,不然不要。”白求半天让她爽?他才不干。
高金霞愣住,笑了。“喂,顺序错了,应该是你先哭啊求啊磕头啊让我心软,我可能就会铙了你。”
他哭求了吗?
没有。
他磕头了吗?
没磕。
他想了想,说:“我告诉你,你不能杀我,因为我要是死了会变鬼找你报仇,你就完蛋了你。”继续恐吓怪婆婆。
天,这孩子哪来的胆?死到临头还——
这下高金霞骑虎难下,乱没面子的。他妈的,老娘纵横江湖,揍人无数,何曾受过这种屈辱?让一个臭小子看扁?
“老夫人?”保镖开口询问主子意见。
高金霞掐住崔胜威下巴,端详着。“我的钱不能白白损失,我要收养你,因为你实在太坏了。”
这孩子过人的胆识激起高金霞的征服窓,她看出这孩子是块料,只是要养毒蛇猛兽,必先设法削弱他的意志迫他臣服。
可惜日后她在这方面下过许多功夫,崔胜威始终阳奉阴违,内在一刻也没有怕过她。
她会老,而我会大,等着瞧吧!崔胜威一直这么盘算着。
这就是结下梁子的过程,他们的孽缘始于那时。
“后来,死老太婆和我协议,她照顾我跟我妈的生活,我努力学怎么投资赚钱还她。她先找了专业经理人代管我爸的恒星饭店,后来才由我接手。但她还是最大股东,而且为了让我帮她赚钱,她的财务人员都是我的老师,我一边念书一边学着玩期货、炒股票,我学得很好,因为只要表现让她不满就会被扁。”崔胜威告诉徐明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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