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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阳宗师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易天涯
小福神坐在高高的神坛上,手里把玩着一个苹果。继续说道:“后来,祖师就把我魂魄拘在了一张符里,带我去了山上,用铜剑雕了一柄玉如意,然后让村里的人逢年过节祭拜我,过了十来年,我才渐渐能走出玉如意,现在,我已经能在山脚下自由活动啦。方才我还去看了阿爹阿妈呢,可是他们都已经很老啦。”
小福神说到这里,情绪低落了不少,突然把苹果一扔,把玉如意放在神坛上那个神像手里,接着自己钻进了玉如意。
“好了,我很累了,我要睡觉了,你自己玩吧。”
李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雨稍稍停了一些,赶紧手捂着头,往薛子川家中跑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跟嵩阳仙人约好的日子。李清这一天起的很早,或者说前一天晚上几乎没怎么睡,天还未亮,便等在了村口的亭子。
五更天的时候,依旧一身青袍的嵩阳祖师施施然从山上走进了这座不起眼的木亭子。看见李清的一瞬间,嵩阳祖师眉头又皱了起来,不等李清说话,便皱眉问道:“你身上阴气怎么这么沉重”
李清心中茫然,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哪来的什么阴气。于是恭敬声答道:“仙人,弟子这几天一直在村里,没有去过别处,更不知道阴气从哪来的。”
嵩阳祖师上前,伸手拉住李清手臂,微微一扯,李清只觉得一股阴寒透体而出,然后身体变得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就连心中阴郁也淡了不少。
“原来是扶雨那丫头,她现在神魂孱弱,尚属阴神。你是生灵,接触太多会折损寿元。”
“你既有意拜师,且随我上山。”
嵩阳祖师负手转身,慢慢朝山上走去。李清答应了一声,便跟着祖师一同向首阳山顶走去。
首阳山山高三千丈,乃是中州第一高山。便在整个天下,也是了不得的高山,而首阳村在山脚,嵩阳祖师居住的剑谷,则在山腰。山势陡峭,中间只有一条崎岖小道,莫说常人,就连先天武者也要小心翼翼攀爬,而李清才十一二岁,咬牙爬了里许,一脚踩空,小腿划在了岩石上,便鲜血横流,而嵩阳祖师只一个人走在前面,半点没有帮忙的意思。
李清年纪幼小,但心志颇为坚毅,心中更是存了父母仇恨。虽然嵩阳祖师并未说过爬上去便如何如何,可李清就一心要咬牙坚持下来。
终于,浑身颤抖的李清精力用尽,脚下山石滑动,从距离首阳村百丈高的空中往下坠落,失落在空中的时候,一种生死之间的大恐惧轰然袭来。这种恐惧会给人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若是常人,就算这一回摔他不死,只怕他这一辈子再也跟登高无缘了。好在李清精疲力竭,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当李清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村口的小福神庙,嵩阳祖师祖师则盘坐在神台下方的蒲团上,一旁小福神正喂着他说个不停。
见李清醒转过来,祖师从蒲团上起身,终于摆脱了这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祖师走近问道:“可好一些了”
李清晃了晃脑袋,知道是嵩阳祖师出手救了自己,出言答道:“多谢祖师相救,弟子无碍了。”
嵩阳祖师闻言点了点头,走到庙门口,指着高耸入云的首阳山,向李清问道:“你今日攀爬这山,感觉如何”
李清答道:“对弟子来说,难如登天。”
“是啊,对凡人来说,这首阳山崎岖陡峭,的确是难如登天。当年我派初代祖师在山上留经,并不曾流传世人,而二代祖师当时亦是凡身,仅凭一己之力毅然攀爬了上去,才留下这一脉传承,从此便留下规矩,但凡要入我门中,必须亲自攀到剑谷。到如今悠悠万余年过去了,有资格攀爬这首阳山径的,至今统共有三百余人,而成功登顶的,仅二十三人。”
说到这里,祖师用手指了指李清,说道:“你便是有资格爬山的那三百余人其中之一,本来扶雨这丫头天资颇高,也是有机会登山之人,谁料想被奸人暗害,着实可惜。”
祖师走出门口,负手独自向山上走去,留下一个声音慢慢在小福神庙回响。
“李清,我在剑谷等你三年,这三年我许你登山三次,三年之内,你能见到我,我便收你做弟子。”





首阳宗师 第四章 长生
春去秋来,转眼间李清已经在首阳村度过了一年光景。这一年时间,李清并没有尝试攀爬首阳山径,而是每日勤练些武艺,并在薛子川家中读书。
说起薛子川,此人虽然看起来一副山野老农的样子,但是饱读诗书,少年时曾经参与科举,出仕玄霄,也在神都做过官,而且官品不低。前几年年纪大了,这才告老还乡,回到了从小长大的首阳山,安心在村子里养老。
此人通读经典,学问颇深,闲来无事常常教导李清一些学问,而李清也跟这个整天笑咪咪的老头子很是投缘。
说来放眼整个首阳村,甚少见到世俗中的尖酸气息,一来这首阳山脚下虽然算不上洞天,可实打实是一处福地,旁的不说,只说世代免赋一条,就让这个本来就偏居山野的村子有了潇洒出世的资本。大抵是仙人脚下,于是这个不算大可绝称不上小的村子,又多了许多仙气。比如村口那座小福神庙里的神灵,居然在村子里还有一双年迈的父母尚在人世。比如满腹经纶的薛子川,入仕多年回到这里居然觉得自己满身污秽。
但世事总有根由,首阳村能潇洒的存在在这个世间,无非是因为这个村子在首阳山脚下,而首阳山上有个不说世间无敌但是起码中州无人敢叫板的大真人。首阳山很大,大到这个村子有足足上千户人家,首阳山也很小,大概也仅仅能在这滚滚红尘中庇护这上千户人家。
李清在这个世外桃源一般的村子里已经住了一年了,有时候他甚至也会想,就这样在这里住着,安安稳稳的渡过一辈子。也没必要非要上山去,那条小路太过崎岖,而这个村子又太过安逸。可是偶尔深夜入梦,还是会梦到那座在西漠狂沙之下毅然独立的小驿站,梦到驿站里的父母,还有和自己一起长大的阿黄,于是第二天醒来,便又多了一点坚毅。
在首阳村呆的久了,村民们也渐渐的跟李清熟络了起来。大家也都明白,眼前的这个少年,将来也许会登上那座高不可攀的首阳山。如果他成功上山那么未来很多年后,他就会代替山上那个青袍祖师,继续守护着一千多户人家的幸福和潇洒。于是大家都对李清相当友善,这肯定算不上巴结讨好,但包含了足够多的善意。这个存在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村子,用不带什么功利的热情,投资着一代一代的首阳山祖师。
而薛子川则是嵩阳祖师的子孙后代,这个致仕的老人家拿着族谱告诉李清,他已经是嵩阳祖师第二十四代后裔了,至于祖师多少年岁,已经没有人说的清楚了。
这天拂晓,李清正在前院练功。练的是家传的锻体法门,一拳一脚虎虎生风,趁着朝阳撒下,映射着汗水仿佛有神辉在手周身流转。
天色微亮之时,薛子川老人从后院伸着懒腰走了过来,看到面前这个恭谨守礼的后生,眼中又多了一些欣赏。
嗯,很是见功夫的拳术,这个小娃娃已经立身年余,却没有半点懈怠,是个好娃娃啊。老祖宗眼光倒是很好,若是他能尽除戾气,说不定真的能够拜入老祖宗门下。
薛子川上前,笑咪咪的招呼了一声。
“李清,这么早就练功夫啊。”
李清一套路数走完,忙向薛子川见礼,说道:“薛师晨安,弟子打扰您休息了。”
薛子川连连摆手:“说了许多次了,万不能唤我为师,将来你若是拜入老祖宗门下,大家都要称你一声少宗主”
李清赧然,心中却有对首阳山这个传承的种种不解。
“薛师,嵩阳祖师既得长生,为何不广传世人,不传世人也就罢了,怎么连薛师这种子孙后代也都不得传法。”
薛子川摇头笑了笑,答道:“阎浮众生何其多也,哪能个个都有长生的资质。如若人人长生,别说人间,阴司也要大乱。”
“道家讲,凡有九窍者,皆可成仙。老祖宗说这句话欺世而盗民。欺骗一些凡人妄图长生,盗取一些百姓供奉香火,如此而已。事实上,人要长生,条件苛刻。一要有灵光,二要有法门,三要有仙缘。便似你这般人深埋地下,灵光却透天灵而出三丈能被祖师察觉到的天人资质,如今不也被一条羊肠小径困在山下无法登山吗”
“人生在世,当活的自在些,我从神都告老,回归首阳山才觉得又做回了从前的薛子川。回想神都沉浮三四十载,何其可笑,况且就连我首阳山历代宗主,也有寿不过百载的人物,我等后嗣又岂敢强求。”
薛子川洒然一笑,负手出了院门。李清跟在他身后,两人边走边聊,不多时就走到了村口。
和所有村子的村口一样,首阳村的村口也有一颗大树。这棵树是一颗积年的老槐,无比硕大,树龄多少早已无法考究,树荫遮天蔽日,每年盛夏,都能荫蔽出一大片避暑的福地。传说这颗老槐多有神异之处,据说夏季避暑之时,心地善良之人周身就绝不会有蚊虫扰身,而作奸作恶的人,则百虫缠身,所以老人们常说“槐底不藏恶人,井下多有妖怪。”
但传说毕竟是传说,村中老少对这个老槐虽然尊敬。但要说有多笃信这老槐,就见仁见智了。而李清却对这老槐成了精灵深信不疑,因为他曾亲眼看见满月之下,小福神跟这株老槐树窃窃私语,偷偷向他告状,村中的谁谁谁做了什么什么坏事,老槐则满脸认真,煞有其事的取来一片叶子认真记下,准备下次这人来树下乘凉的时候好生作弄一番。
两人走到老槐树下,薛子川也起了兴致。找了个凳子,对着眼前的后生侃侃而谈。
“老夫今岁已六十有四,大半生奔波在外,所见所闻尚算广博。及至近年,才悟出一个道理,这世人来阎浮世界走上一遭,意义并不是在这世间羁留多久,而在你见了多少风景,识了多少人物。”
李清此时满打满不过十二岁年纪,哪里听得懂一个老人的甲子唏嘘,但心中也知道薛师旨在教授自己。低着脑袋沉思了一会,便抬头问道:“薛师的意思是,人不应该求长生吗”
薛子川一愣,然后叹道:“那要看是各种长生了,似老祖宗那般大真人境界,悠游人间不知道多少甲子,何等逍遥自在。”说着他拍了拍身后的老槐,指着槐树说道:“可是你看这株老槐树,屹立在此也不知道多少岁月了,想来比老祖宗寿数还要长久的多,它也衍生出了精灵。可悠悠万载过去了,它如今还是顽童心性,这种长生,要得么”
“似扶家的那个小囡囡,据说是失足落水而死,老祖宗怜她凄苦,给立了生祠,封了神位。听说现在也能夜游人间,香火不断,便也算长生。这种长生,也要得么”
薛子川口若悬河,但李清哪里能回答的上来他的问题。但是李清听到薛师提起小福神,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薛师,小福神不是已经是神灵了吗”
薛子川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反问道:“你听谁说她已经是神灵的”
“嵩阳仙人当初带我上山之时,跟我说小福神已经是阴神了,让我少与她见面。”
薛子川哂笑道:“连你也知道她是阴神,阴神与神灵岂可同日而语。那个小囡囡白日出游尚且不能做到,哪里能说是神灵。似这种阴神,就像一阵风儿一般,便连凶悍一些的狗儿,一吠之下都能伤其精神,每日被附在泥塑的神像里动弹不得,半点不得自在,就算长命万万岁,又有什么意思”
李清顿时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古灵精怪,经常拿着玉如意敲他脑袋的小福神,居然如此脆弱。可是她那柄玉如意打起脑袋来分外疼痛,又是怎么回事呢
李清哪里知道,凡人魂魄离体最是凶险,寒风袭来,便冻的彻骨,烈火焚来,就遍身焦灼。要有香火护体,才能存身。所以孤魂野鬼最是可怜,若是春雷砸下,立时魂飞魄散。扶雨当年幸赖嵩阳祖师亲手雕了一柄玉如意,护住她魂魄,这才能安受三十年香火。便如凡间若敕封的神灵,就算香火不绝,能成为阴神的都少之又少。
思忖片刻不得其法,李清也就不再多想。只听得薛子川口若悬河,仿佛又回到了在神都职事之时,指点江山。
“薛师,我等凡人该求长生吗”
“神鬼长生不足以求,大长生境界却足以让人奋身一跃。”
说到这里,薛子川哈哈一笑,指着眼前十二岁的小少年大声道:“李清,你天生灵光满溢,这首阳山是你的法门,老祖宗是你的仙缘,你若是不想长生,不怕天打雷劈吗”




首阳宗师 第五章 不用爬山的人
“长生”
李清愣了。他来首阳山已经年余,一心登上首阳山拜师,无非为了报父母血仇。之前半点也没有长生之类的想法。
“薛师说笑了,我只求仙人能传我些许自保之力,能让我在神都寻到仇人。了却此事之后,如果侥幸能留得一条性命,就回到首阳村,终老在此就心满意足了。”
薛子川呵呵一笑,并未接话。转回头问道:“你打算何时登山”
“学生已经准备了许久,准备近日便尝试登这难如登天之山”
李清确实准备了很久,他从山里采了许多老藤,软的揉成了绳子,硬的则自己编了一身藤甲。虽然粗糙的不堪入目。但是在这三千丈的高峰攀爬,每多一点准备,就多一份生机。三百多人登山,成功者二十有四,那没能成功的人又有多少死在这首阳山下呢父母大仇未报总不能便葬身在这山腹之中。
这天,李清早早的用了早饭,天还蒙蒙亮就背着一大包东西走出了房门。走进了小福神庙,从背后的包里掏出了元宝蜡烛,还有一大包信香。一股脑点着了,放在小福神神坛上的香炉里。
这是前几天他用用打柴的钱在集镇换来的。
小孩子也没多少心思,想着小福神平日里经常给他一些祭坛上的瓜果吃,总要还她些什么。问了薛子川,薛子川说神灵只食人间烟火。于是李清动了心思,想着此行生死未卜,就打算请小福神饱餐一顿。
这天晨雾缭绕,小福神庙更是云雾缭绕。烧着烧着,满屋的烟气隐约凝成一个人形儿,捡起祭坛上的瓜果,就砸了过来。
“你有病啊大清早的不睡觉,烧什么呢”小福神清脆的声音响起,语气中透出深深地不满。
“那个。。扶雨,我看这些天都没人来拜你,怕你饿着,就买了些香火烧给你。”
小福神翻了翻白眼,用一种惊奇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谁跟你说我是吃这些灰的啊,香火懂不懂”
“这些不就是香火么”
“香火是愿力啊白痴”
李清挠了挠头,他搞不懂两个香火有什么区别。
小福神并没有将这些烟气驱散,这些信香烧出的烟雾虽然不像香火愿力那般可以让她茁壮,但是却可以很好的保护她的神魂。她坐在神坛上,捡起一个苹果,朝李清丢了过来。
“你要去登山了”
“嗯,准备今天去试试。”
“怕自己死了所以带这些东西来见我最后一面”
“这倒不是,只是认识许久了。呃,所以想给你买点东西。”
“还不是怕死怕死就不要去爬嘛”
说完小福神庙烟火气骤然消散,扶雨气呼呼的一头钻进玉如意。意思很明显,不理你了,赶紧走。
李清看了看神坛上尚未燃尽的信香,叹了口气。背上自己的包袱,出了庙门,往首阳径去了。
经过村口的亭子,李清停了脚步。将包袱里的藤甲穿上,顿时显得有些笨拙。但是这首阳径一百丈以上灌木丛生,如果不用这藤甲披在身上,走不出十步就会鲜血淋漓。
他经过一年多的熟悉,对于首阳山四野环境已经了如指掌。加上准备充分,只半个时辰,就走到了初次失足滑落的地方。
而这个地方,只是一个分界岭。起先百丈,只不过有些陡峭,身手稍微敏捷一些,都可以毫发无损攀爬到这里。从一百丈往上,山坡变得几乎成一个直角。如果不是有石缝可以借力,凭人力根本无法上升半步。
李清爬到这里,从背后包袱里掏出一些干粮清水,勉强吃饱,天已大亮。乘着朝阳,放眼整个首阳山,首阳山山体笔直,整体主峰仿若一柄神剑直刺云霄。而此时一只小巧孱弱的蝼蚁,正试图在它光滑的剑身上往上攀爬。
等到李清爬到两百丈高度,整个人已经接近虚脱。
这一段山路何其艰难,李清只又前进了十丈,已经遍体鳞伤。枯黄的藤甲被染成了紫红色。但是剑谷远在千丈之上,此时距离剑谷少说也有八百丈。而李清很清楚,此时山上的嵩阳祖师正负手俯视着自己这个努力攀爬的蝼蚁。
两百丈。
两百四十丈。
两百八十丈。
而人力有时而穷,李清眼睛渐渐沉重,他用牙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满嘴鲜血。想继续抬脚,却发现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轰然坠落,一种生死之间的大恐怖轰然袭来。接着李清双眼一黑,神志也失去了知觉。
然后李清的身体失去了大脑的强制命令,终于罢工,整个人如同流星一般轰然坠地。
而在剑谷口望天崖的嵩阳祖师,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祖师摇了摇头,负手从谷口慢慢走进了剑谷。而祖师袖中的铜剑却滑出了袖口,化作一道华光追上了那道下坠的流星。
李清再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跟上次一样躺在小福神庙,旁边小福神坐在神坛上,而嵩阳祖师的铜剑凭空悬浮在他四周。跟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薛子川正坐在他身边,面无表情。见到李清醒转,老人家顿时满脸怒容。
“你要去登山便不会知会老夫一声此次如果不是老祖宗出手,你已经是首阳谷中的一摊碎肉”
旁边小福神也气呼呼的盯着他,将头扭到一边,仿佛打定了主意,以后再也不跟李清说话。
李清挣扎着想起身,刚一动,周身每个地方都如同针扎一般。
“嘶。。”
“薛师,学生只是想去试一试,”
薛子川冷哼一声,袖子一拂,只见小福神庙门口的平地寸寸炸裂。劲力穿透十余丈,形成了一道深有三尺的鸿沟。
“老夫十八岁便考中玄霄进士,而进士至少便要先天境界,怎么,你以为老夫尚且保不住你登山”
李清膛目结舌,刚才薛子川一袖之威,何其可怖,强过李宴平不知道多少若是当日那十余位黄衣人碰到的是薛师,只怕一拂袖就灰飞烟灭
李清讷讷不语,他第一次看到薛子川发怒。从一个温吞老者居然变成了战神模样,令人望而生畏。
这时嵩阳祖师护住李清的铜剑,仿佛是见到李清醒转,剑身绕着李清盘旋一周。从中传出嵩阳祖师的声音。
“李清,你自不量力擅自登山,若非我出手,你此时已经死了,所以三次机会扣去一次,你仅余最后一次。多与子川学着东西,心中戾恨不要太过,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铜剑嗡的一声化作流光冲出庙门,从庙门口那道被薛子川一拂袖轰开十丈的鸿沟飞过之时,那道深坑仿佛被一道大力硬生生抹平,等铜剑飞向剑谷,小福神庙门口早已恢复如初。
首阳村自古便有些排外,所以村子外围有一个足以困住大部分凡人乃至先天武者踏足的迷阵,而村口的老槐就是阵眼,一般常人根本走不到首阳村。
但是这一天,一辆马车却无视了村子的幻阵,施施然来到了村口。这辆马车镶金带玉,极尽奢华。拉车的两匹白马,头顶隐约生角,周身尽覆白鳞,显然是两匹纯正的龙马。
马车刚到村口,薛子川就从中迎出。从马车上下来两个人,是一名华服老者和一个少年。少年最多十岁左右,看起来比李清还要年幼一些,华服老者迎上薛子川,摆出一副笑脸,拱手见礼。
“薛老大人,别来无恙,今日多有打扰,见谅见谅。”
而薛子川就没什么好脸色了,拱了拱手。便张口问道:“赵元信,你不在神都纳福,来我首阳山做什么”
赵元信耸了耸肩,指着华服少年,说道:“你当我愿意来啊,皇兄大行之日将近,我不得不带他来见祖师。”
薛子川脸色微微一黯,仔细打量了一下华服少年,却不再说什么了。伸手一引,将马车引进了自己家院子。
“今晚上你们就先在老夫家住下,先说好,老夫不管饭,明日一早老夫带你们上山面见老祖宗。”
赵元信笑骂一句小气,带着少年进去安顿去了。
李清自然也看到那辆华丽无比的马车,晚上吃饭的时候,按捺不住好奇心,向薛子川问道:“薛师,今天来的两个人是什么人啊”
“跟你一样,想拜老祖宗为师的。”
“哦,是那个少年人么我看他瘦弱的很,风一吹便倒,他如何爬的上山去”
薛子川嗤笑一声,不屑道:“他哪里用爬山,赵元信会带他上去的。”
但凡不是圣人,总要有些攀比之心。李清来到首阳山年余,两次险死还生,还未能踏足首阳剑谷半步,此时听说旁人居然可以一步登天心中郁气顿时满溢,李清豁然站起,双拳紧握
“薛师,为何他可以借由外力”
薛子川白了白眼,说道:“为何还能为何,还不是因为他姓赵,而赵姓是玄霄皇姓。”
薛子川拍了拍李清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来。然后跟眼前这个脸色气的涨红的少年人解释道:“当年赵玄霄走下首阳山,再回首阳山的时候已经是垂垂老矣,他把膝下第三子赵显拜入老祖宗门下,后来赵显老死,便将其子拜入老祖宗门下,世代如此。老祖宗看在与赵玄霄的香火情分上,也每代收下,只不过不管历代赵家人在外面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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