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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衣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笔墨翩跹
落在身后的青璇却注意到了这一点,她瞄了玉阳三人一眼,跟在衣熠的身后上了马车。
“出发。”陈将领翻身上马,跟在马车旁,一挥手,十数人的小队便迅速赶往宁国边境。
“公主殿下,您歇息下吧。”青枢看到衣熠面有倦色,担忧的说道。
“无妨。”衣熠揉了揉眉角:“多久能到宁国边境”
“回殿下,到宁国边境仅需半月余,只不知迟将军到了何处。”青玑道。
“父皇在半月前便下旨召迟将军回朝支援,想必不出两三日便能与迟将军相遇。”颠簸的马车让衣熠有些不适,她强忍着晕眩向车壁靠去。
坐在马车一侧的青璇这时却抬眼扫了对面玉衡三人一眼,又快速的低下头来,沉默不语。
陈将领确实是名良将,期间多次遇到流窜在周边州郡的小股叛军,都被陈将领巧妙的避让过去了,小队行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两日后,陈将领正带领小队人马安营扎寨,突然从一旁茂密的树林里传来“扑簌簌”的声音。
“快上马车”陈将领一把将衣熠推进了马车,自己也带领兵士们将马车团团围住,以防不测。
“什么人”陈将领大喝一声。
“陈珂”这时,突然从树林里钻出一人,正是迟将军的独子迟尉。
“迟尉怎么是你”陈珂惊讶的道:“迟将军呢”
“父亲父亲他”迟尉听到陈珂的问话,突然泪如雨下:“去了。”
“你说迟将军如何”衣熠突然从马车上跳下来,不顾脚踝的刺痛,奔到迟尉面前,抓着他的胳膊急声问道。
“公主殿下”迟尉愣了一秒,惊愕道。
“你快说迟将军如何了”衣熠托住他要下跪的势头,语带哽咽的喊道。
“父亲他在月前便发现宁国、北燕、赤岚和长平的边境均有异动,这时又接到圣上要求支援的圣旨。父亲不敢怠慢,留下三万迟家军以备不测,命末将领两万军队先行回朝支援。”迟尉一抹满脸的泪水,恨声道:“不料行至半路,突然窜出了数万流民,他们身着大黎服饰,我军并未多做防备,熟料他们竟是四国相合的敌军我军奋力突围,却仍是元气大伤,两万军队损失过半,所剩不足一万。末将派遣信使回去禀告父亲,却带来三万军队战死沙场的消息,连父亲也随后末将便带领残余部队向余安行进,纵然一路躲躲藏藏,却仍是被敌军轮番进攻。我军无补给,无支援,剩余的将士们也所剩无多,算末将在内,仅有十数人。”
“此事为何不上报朝廷”衣熠面色空洞,好似下一秒便要晕阙过去。
“公主明鉴父亲之前连发十道加急折,均无回应啊”迟尉哭诉道。
“迟尉你好大的胆子本宫一直跟随父皇身侧,并未见到你口中的加急折”衣熠好似突然有了支撑,怒声质问。
“公主殿下”一直站立在衣熠身后的玉衡此时突然跪倒在地,哭道:“迟小将军所言不虚,迟将军确实发了十道加急折,只是这些折子被别有用心的小人给藏起来了啊”
“你说什么”衣熠惊愕回首。
“奴婢不敢妄言。自叛军出现,圣上和太女殿下便发现迟将军的请安折总是比平时迟一日放在御书房。之后竟再无迟将军的折子,圣上便让太女殿下暗中查探。最终却发现是宰相大人将迟将军的折子给按住了,那十道加急折并未送到圣上的御书房。此事玉阳可为奴婢作证。”
“回公主殿下,确有此事。”玉阳也承认此事。
“宰相”衣熠面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脑中那抹困扰她多时的疑云慢慢的消散,可真相却让她难以承受。
“所以阿姊知道此事所以她要让我离开大黎”衣熠萎顿在地,哭号出声:“所以都是骗人的叛军是骗人的忠臣是骗人的连阿姊,也是骗我的”
“公主殿下”玉瑶也跪了下来:“太女殿下并未故意欺瞒殿下圣上原本是想将太女殿下送出大黎,可太女殿下为了您忤逆了圣上,所以才会承受宗法之罚。太女殿下唯恐您受委屈,特叫我等随侍于您。太女殿下对您的拳拳爱护之心,天地可表啊”
“我们走了,皇祖母、父皇和阿姊怎么办一旦敌军攻城,他们孤立无援”说到此,衣熠便哽咽不能语。
“公主殿下,您就听从太女殿下的话,离开大黎,到宁国去吧。”青璇缓声道:“只要您平平安安的,也就不枉太女殿下的这番苦心了。”
衣熠的心绪翻飞,眼泪似是逆流而下,它们裹挟着,卷腾着,夹杂着一种名为恨的情绪,灌了她满心满脑。
她恨,恨所谓的起义军、恨看似忠良的宰相、恨宁国、恨北燕、恨赤岚、恨长平,但她最恨的,却是自己的弱小,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发生,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旧时衣 第四章 公子
佑疆城,是大黎与宁国交界处的边陲小城。
已是深夜,小城黑蒙蒙的一片,唯有天边的明月依旧高悬,洒落了一地的清冷,苍白的月光笼罩着佑疆城,无端的让人感到阵阵凄凉之意来。
衣熠从青布马车上下来,身上的华服早已被换成了粗布麻衫这是半月前从路过的一家空置民房里找到的。唯有腰间系着的香囊,能区别出她与普通人家女儿的不同来。
“还是没人”衣熠皱着眉,看着又一间大门紧闭的客栈。
前去敲门的陈珂无奈地摇摇头,刚要去寻下一家,却被衣熠叫住了:“算了,就这间吧。”话落,大门便被玉阳推开了。
客栈分上下两层,上层为客房,下层是供人吃饭饮酒的大厅。客栈内蛛网尘封,桌椅摆置乱做一堆,虽然久不住人,可好在器物齐全,略做打扫后便能安歇了。
“公主殿下,末将已派人将此客栈守好,您可安心前去歇息了。”迟尉检查了客栈里里外外,安排好守卫后,回禀道。
“将士们,辛苦你们了。”衣熠向众兵士福了一礼,“但我们并未安然脱险,需更谨小慎微。日后你们只可称我为姑娘,再不可提起公主二字”
“婢子、奴才谨记姑娘教诲。”众人互相看了眼,异口同声道。
衣熠点了点头,迈步走进被青权收拾妥当的甲字一号房中,躺在还算舒适的床上,衣熠缓缓地吐出口气。
她们逃亡已有月余了。这一月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阿姊,当日也曾试图回去解救过。可余安城被敌军重重包围,不得进出,而送她出来的那条暗河也因水流湍急、暗礁林立,无法逆流而上,便也切断了她们通往皇宫的最后一条道路。
这一路行来危机重重,若不是迟尉和陈珂机警,她们不知被敌军抓住多少次了。纵然如此小心谨慎,却也损失了不少人。现今跟在她身边的,除了迟尉、陈珂和她的七名婢女,也就只剩四名士兵了。
“站住你们是何人”就在衣熠迷迷糊糊将要睡着的时候,楼下却突然传来了迟尉的怒喝。
“哎哎哎,你们要干什么我和我家少爷是来住店的你们往外推我们做什么”楼下有陌生的男子急声道。
衣熠坐起身,守在门外的青枢听到室内的声音,轻轻走进来,蹲下身安抚道:“姑娘,是赶路的主仆想在此留宿一晚,迟尉这便打发他们走,您不必惊慌,安心睡下吧。”
“罢了,我也睡不踏实,先随我看看去吧。”衣熠揉了揉额角,套上外衣便向门外走去。
“哎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吗有客上门还急着往外赶,如此粗鲁无礼的店小二,我茗茶还是头一次见的去把你家掌柜叫来他要不给我们个说法,我我和我家少爷还就偏不走了”
衣熠刚迈步出门,便看到陈珂扯着一个背着书箱身着竹青短褂的束发小书童的领口往外推攘,小书童扒着门板扎着马步,两只脚的后脚跟还用力的顶住门槛,憋得满脸通红。他面对着陈珂的推攘,不止不松手,还要抽出空来为他家少爷讨个说法。
面前滑稽的一幕逗笑了在逃亡中一直紧绷着神经的众人。
“陈珂。”衣熠从楼梯上踱步而下,笑着说道:“快住手吧,若是把这机巧的小书童给摔着了,他那主子岂不心疼”
陈珂听话的松开了手,让这位小书童长长的舒了口气,扯了扯被抓皱的领口,而后又理直气壮的叉起了腰:“哼还算你们识相”
“你”青枢刚要呵斥,便被衣熠摆手制止了。
“这位茗茶你刚说要见掌柜的,我便是掌柜。”衣熠含笑坐在了条凳上,端起茶壶来,为自己倒了杯热茶。
“你是掌柜”茗茶愣了愣,怀疑道:“你可是能做得了主”
“噗嗤。”玉瑶最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引得周围侍女们也一同笑出声来。
“茗茶不可无礼”
来者一袭白衣,竹纹箭袖,是名光风霁月的少年。
少年如墨的长发被一支竹簪束在头顶,身上散发出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香。客栈内烛光跳跃,闪烁其华,映得少年人眉目如画,精神轩翥,尤其是那双眼,顾盼神辉之下星眸灵动,似墨染的琉璃珠般引人瞩目。他姿态闲适温文尔雅,颇有孤瘦雪霜之姿。行走中,悬在腰间的碧玉翡翠微微晃荡,更有丰度翩翩之感。
“鄙人不知有姑娘在此,多有叨扰,还望姑娘海涵。”少年人看到客栈内竟有女子在,急忙避开视线,拱手致歉。
“公子客气。”衣熠也起身回礼道:“此逢战乱之时,公子勿需多礼。”
“少爷您怎么就进来了这的小二粗鲁无礼,小心再磕碰着您您先在外头等等,待茗茶都解决好了您再进来。”小书童看到自家主子走进来,如临大敌般挡在了少年和众人之间。
“小书童,外头更深露重的,你家少爷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健壮的人,你就这么让他在外面等下去,不待你解决好,他就得倒下,你信是不信”青权在一旁笑道。
“哎呀少爷,您冷不冷要不要喝点热茶都是茗茶疏忽了,少爷,您有没有感到不舒服”小书童猛地跳了起来,转头又担心地围着少年转圈去了。
这一下又引得众人笑将起来。
“行了茗茶,我无事”少年人也被小书童逗笑了,拱手道:“姑娘若是允许,可否让鄙人带着书童在此歇息一晚”
“不行,我家掌柜早已决定打烊,公子还是另谋他处吧。”迟尉不等衣熠说话,便开口阻止。
“掌柜”少年拱手问:“敢问谁是掌柜”
“是我。”衣熠手指划过茶盏,指甲刮蹭了下杯壁,发出“叮”的一声。
“姑娘说笑了,依鄙人之见,恐怕姑娘并非此间掌柜。”少年扭头看向衣熠,停了一会后笑着说。
“为何”衣熠疑惑道。
“暂不说姑娘本人,便说姑娘身边众人。男子们孔武有力,虎口处多有老茧,似是久握兵刀之人,走动间进退有度,左右有局,观其行事亦非江湖中人,应是从军之人。而姑娘身边这些婢子们,举手投足间自有章法,行事堪比大家闺秀,她们身为婢子却都五指纤纤,不似常做粗活之人,许是哪家名门闺秀吧。”
衣熠听着少年的分析,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却逐渐紧张起来,她端起茶来浅酌一口,压住了喉头的那抹干涩。
“再说这客栈,虽已夜深,看不大清楚,但门外的摆置杂乱,若是掌柜,定不会如此。客栈内桌椅齐整,但都积有灰尘,账台处应摆放的算筹账簿全都没有,货架上该摆的酒盘也都不翼而飞。最关键的是这商铺大门,边角处明显断裂,不像是偶然,倒像是蛮力破坏所致。而姑娘你呢,有客竟不知让人奉茶,鄙人站此许久,你亦不邀坐,不像商家儿女。你年岁不大却有这些人追随与你,定是有过人之处,由此看来你便更不似商人,倒似身份高贵之人。故而时某人能断定你并非此间掌柜。”说着,少年便在桌子的另一头坐下,端起茶壶也为自己斟了杯茶:“更何况,姑娘你腰间的荷包也并非是一般人家能有的。”
“公子真是料事如神,小女子佩服。”衣熠使了个眼色,稳住了面有不愉,蠢蠢欲动的众人,掏出帕子掩面哭诉:“我等原是北面锦阳城里的大户闺秀,本相约一同出城祈福,却不想遭遇战乱,与家人失散,只得带众人前往宁国去投奔我远嫁的姑母。这山高路远的,我们又怕遇到贼匪,又怕遇到乱军,不得不想办法来保全自己,欺瞒了公子,还望公子见谅。”
“姑姑娘”刚刚还谈笑自若的少年看到衣熠哭泣,似是突然被掐住了嗓子般,手足无措起来。
“姑娘您且放心,我家少爷最是心善,你都这么可怜了,他一定帮你找到你姑母。”一旁的小书童竟然比衣熠哭得还要厉害,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给他家少爷揽了件差事。
“姑娘你放心,鄙人也要前往宁国,这一路你若需要,鄙人必鼎力相助,绝不推诿。”少年经小书童这么一打岔,也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爽快应诺下来。
“那小女子便多谢公子了。”衣熠起身福了一礼,在青枢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姑娘,咱们就这么放了他们吗”刚关上房门,青枢便着急起来;“此人心思如此缜密,若是让他发现了什么”
“好了。那公子对我们并无威胁,何必自添麻烦有空担心这些,不如多想想明日如何进得宁国。我们并无通行令,若是能得那公子相助,会省却不少麻烦。”衣熠端坐在床边,摘下香囊塞进内袋:“那公子也算给我们提了个醒,一会你去嘱咐下他们,我们将计就计,先平安进入宁国再做别的打算。对了,你让青权给他主仆二人收拾个住所,切不可怠慢了。”
“是,姑娘。”青枢领命退下。




旧时衣 第五章 君子
翌日,衣熠刚起床梳洗,玉衡便前来通禀。
“姑娘,迟尉一早前去打探,发现有宁国探子在城内外巡视,并在前往宁国的城门口布了重兵,每个出城的人都在盘查之后才被放出去。”
“这宁国也真真是欺人太甚佑疆城明明是我大黎国土,现今他宁国的兵士竟能随意出入,好似这城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青权怒声气道。
原在床榻旁收拾行囊的青枢听到青权的话,迅速地抬头瞄了眼衣熠,暗叫不好,急忙走过来扯住青权,对着衣熠所在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婢子口误,求姑娘责罚。”青权缓过神来,也不敢求饶,直接磕头请罪。
衣熠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还记得阿姊常对她说:“熠儿,你已不小了,再不可如男子般顽皮,女儿家的姿态要端起来,纵然你学不会,装也要装出来。像这脂粉,再是不喜,也要抹于面上,这抹的可不仅是你的脸面,更是我皇家的脸面。”
阿姊,这一路坎坷,您送我的那盒脂粉早不知遗失在何处了。好在有身边人悉心侍候,虽没有脂粉可擦,却也没吃得什么苦,女儿家的脸面还是顾着的。
只是如今,熠儿的脸面犹在,那我大黎的脸面呢
衣熠捧起铜镜,细细描绘着镜中人的眉目,蓦地苦笑出来。
“你起来吧。”
“姑娘。”青权面含愧色,眨着泪眼不肯起来,直至青枢去拽才作罢。
“你又没有说错,我罚你做什么。”
“姑娘,圣上和太女殿下乃是真龙天子,承天之祐,必会平定叛乱,保得平安。”
青枢走到衣熠身后,抬起一缕未束好的发丝,熟练的盘旋在发髻中固定:“到时这些敌军自会退去,您也不必在宁国颠沛流离。”
“但愿如此。”衣熠叹口气:“只是我们离宫多日,路上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我心里始终忐忑难安。”
“姑娘”青枢也不知该如何宽慰,也只能闭口不言。
“咚咚”衣熠的房门被敲响。
“姑娘可在”小书童轻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玉衡打开门,小书童不待请便自己跳了进来:“姑娘,您可曾用饭”
“无礼”青权喝他。
小书童被吓一跳,终于发觉流淌在空气中的气氛不对,赶紧边摆手边嗫嚅道:“不不,是我家少爷让我来找这位姑娘的。这佑疆城人走了大半,连商家都撤了个干净,算作空城了,他怕姑娘没饭吃,也为答谢姑娘肯留宿我们一晚的好意,让我来邀请姑娘下楼用餐。话我带到了,姑娘去不去我就不管了”
话落,小书童便跟烧了尾巴的猴般跳脚跑了。
“迟尉他们可曾用饭”衣熠听罢,怕饿着将士们,招来玉阳问询。
“饭食之事都是由青玑去打理,婢子不知详细,但听说是陈珂带人挨家挨户去搜了些米粮,应是吃过了的。”
“那便好。”衣熠放心的点点头,“那你们可曾用饭”
“婢子们还未曾。只等姑娘用过后再去便可。”
“一齐去吧,免得叫人看出破绽。”衣熠抚了抚衣袖,款步走下楼去。
刚下楼,便看到大堂中垂头站立一脸委屈的小书童,白衣少年正对着他摇头叹气,说着什么。
“公子有礼。”衣熠蹲了个深福。
“姑娘。”少年还礼,腰间的佩饰叮当作响,却不及少年清润的嗓音:“本是想叫茗茶给姑娘传个口信,以表我主仆二人的谢意,却不想还是惊扰了姑娘。”
“公子客气。茗茶活泼可爱,让人一见忘忧,是小女子的同伴过于小题大做,还望公子勿怪。”
“姑娘海涵。”少年伸手请衣熠就坐,又让小书童拿出食物来:“鄙人平日出门,总会多准备些食物。这次回得仓促,还余下大半,姑娘若不嫌弃,一同享用可好”
“少爷,都什么时候了还跟人客气呢”小书童将各样点心摆在桌上,顺势偷偷瞪了一眼衣熠,气呼呼的说道:“这可是咱们一路上所有的吃食,都是算计好的您怕这些姑娘们挨饿全都拿了出来不说,还不肯以实相告让人家记住点咱们的好来。”
“茗茶。茗茶”少年人的面皮红了一层又一层,终于打断了小书童的话,可他该说的却都已经说出来了,囧的少年伸手去端茶,却端了一空。
“少爷要喝茶您就叫茗茶啊,那么小的声音,不仔细听可是听不到的”茗茶满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拎着茶壶去了后厨。
“咳,呃,姑娘怕是饿了吧这些点心都很不错,你且尝尝。”
衣熠看着这对主仆,偷偷将嘴角的那抹笑藏在了衣袖下。
“好。”衣熠使了个眼色,围坐在周围的侍女们也都纷纷品尝起来。
“公子出门还要带这么多吃食,不怕累赘吗”
“当然累赘了。”沏好茶回来的茗茶接过话,“每次都要带那么一大包,都快累死我了不过再累也无法,谁叫我家少爷最爱游历名江大川,哪偏僻往哪走,经常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多准备些吃食,不说别的,就算饿也能把我们饿死。”
“哦公子竟是如此闲云野鹤之人”青玑好奇道。
“那可不。我家少爷跟别人不一样,家里可是有祖训的,不得入朝为官。我们不出门游历还能做什么,就是可惜了我家少爷满腹的才华。”小书童话匣子打开便有收不住的趋势,纵是白衣少年咳的快背过气去也忘了理会。
“公子家的小书童真是一妙人。”衣熠看着面前的热闹,对白衣少年笑道。
“让姑娘见笑了,茗茶就是这个性子,多少年也改不了了。”白衣少年无奈道。
“若是有心,总会改的。”衣熠拈起一块凤梨酥,轻轻咬了一口。
“鄙人倒是觉得这样极好。茗茶一颗赤子之心,改了反而不美。”白衣少年眼神清亮:“这世上赤诚之人已是难寻,更何况有颗赤子之心的人呢。”
“公子倒是豁达。”衣熠看着面前的白衣少年,微风拂过,吹动了少年的衣袍,她似乎又闻到了那股非兰非麝的木之香。
“谬赞了。”白衣少年笑起来,将那双星眸弯成了弦月。
“敢问公子,你们何时动身前往宁国”衣熠放下那块凤梨酥,端起了茶盏,也顺势遮挡住自己的视线,定了定神。
“本打算今日一早便离开的,但已与姑娘说好一同动身,便要看姑娘的意思了。”
“小女子也正有此意,身处战乱之中,还是早些离开的好。”衣熠稳住了心神,将一早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少年。
“竟要盘查”少年惊异道,“现今的境况已是这般紧张了吗”
“公子,你可有法子”衣熠顾不得他的好奇,她迫切的想要前往宁国,想知道阿姊让她去宁国的意图,说不准这便是能解救父皇和阿姊的转机,她不能拖延下去了。
“鄙人在离开宁国时便有通关文书,盘查倒是不怕。只是姑娘你”少年问询的看了眼衣熠,得到了她的否定后说道:“那便只余一法了。”
饭后,衣熠按和少年说好的法子将众人分为四批,由她带着玉瑶和迟尉一队;青枢带着玉阳和两名士兵一队;青权带着玉衡和陈珂一队;青璇青玑和剩余两名士兵一队。
先由她这队出城,再让玉瑶给迟尉易容,由武功高强的他带着通关文书偷偷进城,让青枢她们依次出城,最后他再随白衣少年一齐出城即可。
与众人约定好后,衣熠便带着青枢走到了少年的身旁,深福道:“小女子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姑娘不必多礼。”少年赶忙前去相扶:“这本是鄙人应该做的。”
“姑娘您怎么就只谢过我家少爷,茗茶也是帮了不少忙的。”小书童在一旁看着,醋溜溜的说道:“还是茗茶先替我家少爷答应下来的呢。”
“好好好,那我便也谢谢茗茶小壮士可好”能平安前往宁国让众人的心松了下来,也有了打趣的兴致。
“不必不必,我也就是这么说说。”小书童受了谢又不好意思起来,搔着头羞涩地说:“我就是看我家少爷,好像对你家小姐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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