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妃太甜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拾筝
过了三四个时辰,才有马蹄声赶来。
上官鸢待在马车里,同样也是心神不宁,车外有许多人驾马而过,她不敢推开车窗看一看,嬷嬷也不让。
有人勒马停在了车边,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男子在车外开口“不用怕,长安衙的人已经来了。”
上官鸢愣了一下,一时间想不起是谁,还是嬷嬷小声提醒她;“是玉大人。”
“玉”她忙挪过窗边,也不开窗,想了好久才出声“好。”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玉西泽也没出声,坐在马上一直待在车外,上官鸢知道他没走,倒也慢慢的不害怕了,只是紧张一过,又有些难为情。
车窗上的明纸,隐约可看见外面的影子,玉西泽虽然是文官,却一点也不单薄,寒冬时节,穿着墨色大裘,立在马上倒也气势凌人。
容兕的马车就在上官鸢前面,刚才云徵一来就上去过了,所以玉西泽也不担心,往后看了看,也已经有城防营的人在四方守着。
这么多官家小姐,由不得城防营不紧张。
前面有些乱,小厮跑着回来“公子,贼人抓住了,是城防营的谢安,帮凶是国寺的两个和尚,也被抓住了,城防营的统领高密,差点一脚把谢安踹死,武王爷已经着人把谢安和帮凶一同押回长安,另外张小姐伤重,没挺过来,殒了。”
“哈!”上官鸢听见了小厮的话,轻呼一声立马捂住嘴,心里为素不相识的张小姐一阵惋惜哀叹。
玉西泽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也不上前去看,依旧待在马车外面,听见车里的惊呼,眼睛稍稍一动,却也没说什么。
上官鸢也不过是个未及笄的小女孩,不忍理所当然。
前面有人驾马返回,大喊着让所有人调转马车下山。
出了这样的事,祈福是不可能了,还是早些回家更好。
昭德也从前面回来,上了马车等着下山。
后面的马车慢慢的掉头,云徵也回来了,和玉西泽打了个招呼,也骑马待在容兕的车外。
容兕没有上官鸢那么拘束,知道云徵在外面,大方的推开车窗看着他。
“那个张小姐怎么办”
云徵直挺的坐在马背上“只能入土为安了。”
容兕不解“为何要葬在国寺”
云徵脸色沉凝,像是对她想知道的答案万分厌恶,摇摇头另外道“山风伤人,快躲进去,等到了家再说。”
他不愿意说,容兕就知道自己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了。
虽然云徵宠她,可是他不想说的东西,不管容兕用什么法子他都不会说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荒唐至极
欢欢喜喜的国寺祈福黯淡收场,回到家中,云徵都没时间进来坐一坐就立马走了,玉西泽去送上官鸢回府还没回来,容兕一个人在府里待着难受的不行。
林嬷嬷听小白说了,心里也是一阵不忍叹息,进屋看了几次,见容兕在临窗小榻上坐着发呆,也不敢去打扰她。
到了下午小厮才来回话,玉西泽把上官鸢送到上官府门口就赶去了长安衙,受惊的各府都派人到了长安衙打听缘由,禁军左统领张大人得知女儿被害,提着剑在长安衙就把两个帮凶和尚劈了,要不是有人拉着,谢安也得被杀。
因着帮凶供认不讳,人证物证都在,谢安被处以问斩,就在三日后行刑。
谢安斩首当日,容兕去了大公主府,昭德丧夫之后性子寡淡,也不喜欢去凑这样的热闹。
尚是新年大雪纷飞,公主府里一片冷清没有半点年节的欢喜,昭德穿着除夕夜太后赏下的火狐皮大裘随容兕站在廊下,手里抱着暖炉,许久才伸手接住一片雪花。
“听说,你到国寺去祭拜了张小姐”
容兕点点头“去了,花样年华,臣女觉得太过可惜了。”
昭德笑了笑“生死之事,看淡了就好,不过,能为陌生人的生死而伤心的年纪,才是最单纯的年纪,等以后不会伤心了,才是最该伤心的时候。”
“公主这话,听着让人觉得惋惜。”她只体会到惋惜,尚不能理解昭德话里的含义“臣女有一事,想要请教公主。”
昭德微微颔首“你问吧。”
“臣女到国寺祭拜张小姐时,张小姐的棺木就放在了国寺,也不见张家的人去把她接回府,不知道是为什么。”
昭德又笑了一下,却也有些讽刺“我出嫁之前,尚且没有这样的规矩,而且那时,大家闺秀也没这么多的规矩管着,只是后来,有大家闺秀和自己的意中人私奔了,这才让所有的规矩变得多了起来,束缚未嫁女的规矩冗多,其中一条,便是未嫁女死于家门外,便不可葬入祖坟。”
容兕的表情一言难尽,昭德便大笑起来“是不是很荒唐”
“荒唐至极!”
昭德对她的反应满是理解“我虽没有云祁双玉西泽那般见识多,但有一句话我觉得非常不错,只有无能的君主和大臣,才会把自己的英雄气概用在为难弱女子上,定下这些规矩的人,大多没什么本事,真正有本事的人,是不会用条条框框来维系自己的权威的。”
她的话,容兕深表赞同。
窝里横的人,在外大多都是怂包!
谢安一死,张小姐这件事似乎就不了了之了,不过各家各户,却越发不许未嫁女随意出门,上官鸢和容兕约好了元宵节一同去庙会的,这下也不能成行了。
容兕在家里呆的太过无聊,还没开朝,玉西泽这个兵部尚书就一大堆的事,每日早出晚归,容兕也见不着他,云徵也忙,似乎边关出了大事,虽然他不用亲自赶去,却也没时间来看她了,只是每日让阿五送些他喜欢的点心过来,孟令于还没回来,蔺萧也要准备二月初的武试。
他们都有事,就容兕闲的发霉。
第三百二十二章 后宅争宠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着实让她心烦,林嬷嬷知道她显得发慌,便让她着手打理玉西泽成亲时候的杂事。
刚踏入二月,玉家上下就做足了准备等着新妇进门了,孟令于也赶回了长安,她人没来,却给容兕送来了一大卷手札。
方宝把手札送来的时候就说“我家公子给大驸马和死去的妾室们开馆验尸,发现死因各不相同,每个死者的骨头颜色和推测都已经写好了,公子说大理寺太忙,大驸马之死是大公主的夫家暗中拜托之事,他不便太过放肆的查看,想着小姐无事,就用这个案子给小姐解解闷,小姐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再去请教公子即可,若是琢磨透了,这些东西是烧了还是留着,也由小姐做主。”
容兕大致翻了翻手札“我听说大驸马病了多年才亡故的,不是病死的吗”
方宝斟酌了一番才道“有时治病救人的药,也能用来杀人。”
容兕心神一凛,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临走前,方宝又把孟令于的嘱咐说了一遍“大公主与大驸马因为孩子的事不和多年,彻查大驸马死因的事,小姐可别去询问大公主。”
容兕觉得这话嘱咐的奇怪,却也没有多问,猜想应该是孟令于怕昭德疏远她吧。
方宝一走,林嬷嬷就有些不乐意的说道“虽然孟大人是好意,可是小姐一个闺秀,如何能看这些东西”
容兕笑了笑“嬷嬷,看得多了想的就多,日后我才不会吃亏呀,既然师父让我动动脑子,那必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的。”
林嬷嬷轻轻一叹,倒也不过多阻拦,把点心茶水放下,给她换了手炉就安静的候在旁边。
容兕仔仔细细的把手札翻过去,上面有孟令于这一个多月的收获,翻开第一页,便是大公主夫家上下的口供。
大公主昭德十五岁下嫁驸马,深的驸马喜爱,婚嫁两月便怀有身孕,驸马于昭德怀孕之时另纳四房爱妾,倍加宠爱,昭德产女,驸马因不是男孩冷落昭德,纵容府中小妾挑衅主母,十七岁爱女失踪,同年,驸马因府中四位爱妾被昭德借故杖杀而惊风卧床,一病四年,于去年八月底去世,驸马宠妾多达十数人,至驸马去世,无一人存活,尽数离世,原因不详。
孟令于写的已经足够清楚了,容兕只是看了口供就想明白了,拿着手札,一点也不想翻看后面的验尸记录。
看她拿着手札许久不翻,林嬷嬷以为她走神了,赶忙小声提醒“小姐。”
容兕被她唤了一声急忙回神,稍稍愣了一下放下手札。
“小姐是不是看累了歇一歇吧,今日天气不错到院子里走一走吧。”
“嬷嬷。”容兕用指甲轻轻刮过手札“后宅争宠,是不是真的会伤及孩子”
林嬷嬷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问,却也认真答“女子想要在后宅立足,孩子便是重中之重,不管是主母还是妾室,没有孩子,在夫家都会备受委屈,而且孩子也是女子在夫家唯一的托付,许多女子终其一生不得丈夫疼爱,也唯有自己的孩子能慰藉余生,所以不管是后宫还是府宅,想要养活一个孩子着实不易。”
第三百二十三章 云徵点拨
容兕拿着手札微微咬牙,把手札收起“嬷嬷,我累了,把这些东西放进柜子里吧,就是上了锁的那个柜子。”
林嬷嬷狐疑,却也照做。
容兕靠在引枕上看着窗开打苞的桃花树,又把方宝的话想了一遍。
孟令于写的都这么清楚了,连她都能看明白是后宅报复,孟令于会不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大驸马的夫家,还要让方宝送来给她还说什么想明白了,想烧了还是留着由她自己做主。
那就是孟令于知道她会想清楚。
那为什么还要给她看
不过想想昭德的样子,容兕倒是挺心疼她的,她才二十出头,就把自己的日子过得一点趣味都没有,听闻她出嫁之前也是个爽朗大方的女孩子,可现在完全就换了副模样,没了唯一的女儿,她连心性都变了。
傍晚,云徵忙完了急忙赶着就来了,容兕依旧在小榻上想着手札的事,瞧见他拿来了自己最喜欢的冰糖果子都没太过高兴。
“这几日太忙了。”云徵摸摸她的脸“怎么,不高兴了”
容兕拉耸着脸蹭蹭他的手,转头看着小白“出去守着,别让人进来。”
小白略有诧异,看看云徵显得有些犹豫“小姐”
“我有事情要和云哥哥商量,不能让人偷听的,你就在外面守着,我们很快就说好了。”
她都这样说了,小白才出去,顺手把门虚掩上。
云徵挪了位置坐到她对面,人影投在窗户上,倒也不会让人误会他们在屋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把孟令于的手札拿出来,容兕一言不发的递给云徵,云徵随便翻了翻就笑了“很奇怪你师父为什么把这么明显的案子交给你”
“嗯。”她趴在自己膝盖上“不过看完口供,我挺心疼大公主的,她夫家说话定然会粉饰太平,可即便这样,也看得出来她受了多大的苦楚,即便真的是她动手报复杀了驸马和那些小妾,我也觉得理所应当。”
云徵把手札收好“昭德的确不幸,但我想,以你师父的办事原则,她并不是在同情昭德,你想想,这些口供尽数出自昭德夫家的人,可这些话连在一起想要说的事再清楚不过,那就是昭德杀了驸马,如果那些人真的确定是昭德杀了驸马,怎么不直接上折给皇上
他们敢欺压昭德,现在却不敢在有十足的证据时告昭德了是不是很奇怪我想,他们故意等大驸马死后三个月,昭德返回长安之后再请你师父去查,无非就是想告诉所有人,他们家很害怕昭德,以此掩盖昭德被他们家欺压的事实,而且他们并不想粉饰太平。
把这么明显的口供给你师父,堂堂大理寺卿亲查作保,只要你师父点头说昭德有罪,那昭德即便是公主也逃不了一死,说白了就是想利用你师父,可是你师父没点头没说话,查完了就回来了,连卷宗都没写,记了手札就给你,我想她是要让你告诉昭德小心,可能有人要对付她。
第三百二十四章 示好昭德
不过应该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针对你师父的,明知大公主杀人而不办,是她这个大理寺卿袒护,但她要是办了,那就是公然挑衅皇家,不管办不办,从昭德夫家请她去查大驸马之死开始,她就被人算计下套了,她把手札给你,估计就是想把证据放在你这,这说明她那里并不安全。”
他细细的一通分析,容兕听得目瞪口呆,心里立马担心起来“那师父是不是很危险谁在对付她呢”
拿着手札,云徵倒是想到了一个人“或许就是你师父拼尽全力考恩科要对付的那个人了,这手札我拿走,放在你这里,你会不安全的。”
“好。”容兕心里有些慌“不然烧了吧,这东西留着就只能害人了。”
“烧了”云徵想了想“也行,不过你不能偷偷烧,明日你带着这个,去昭德面前烧。”
去大公主面前烧
“向大公主示好吗”容兕反应过来“可是我不想让她觉得亏欠我什么。”
云徵无奈的捏捏她的脸“不是让昭德觉得亏欠你,是要让她相信你,你师父去查大驸马之死的事她一定知道,难保她不会觉得你和她走得近是别有深意,你当着她的面烧了这个,也换你个清白,你师父把这个给你,想必也是这个意思,再者,昭德这个人,值得深交。”
“好吧。”容兕抱过手札“那我明日去找她。”
被云徵点醒,容兕又是一夜无眠。
小小的一卷手札竟然牵扯着这么多的事,她自己都觉得而不可思议。
心里对孟令于感激万千,却又佩服他们的万般思量。
这么一件事,今日都能想到那么多的利害,当真是浮沉于官场的狐狸。
第二日她抱着手札去了大公主府,昭德就在院子里看着小丫鬟逗狗,看她抱着东西进来,什么也没问就随她进了屋子。
容兕行了礼,把手札给她,趁着昭德翻看的时候让人烧个火盆上来。
昭德看着看着就笑了“没想到,我竟这般狠毒。”
容兕看着她,以寻常语气询问“那这些事,公主真的做过吗”
“做过,人都是我杀的,我在驸马药里,加入了过量的麻黄,整整四年,让他脾脏衰竭而死,受尽折磨,那些小妾,我稍稍用些手段,许她们伺候驸马,就惹得她们争风吃醋,然后我再一个个除去,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这上面说的,倒都是真的。”
她坦然承认,说完就看着容兕“你师父都查清楚了,为何不来抓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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