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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黑洁明
阿克夏恍然过来,瞬间觉得自己真是跟对了人。
那男人没再看他,迳自熟练的生着火,很快就用那一小撮火星,点着了那堆枯叶,然后转头又继续去照顾那个女人。
看着那温暖的火焰,阿克夏勤快的替它加着干枯的草叶,虽然草叶表面有水气,但如他所说,确实里面还是干的,比湿的更容易点着。不过,带着水气的草叶,让火冒着烟,但那男人显然事先就观察过风向,那些烟全往他这边的洞口跑,一点也没熏着那个女人。
发现这件事之后,他悄悄的挪动他的大屁股,换了一个方向坐,一边偷看那个男人,和那个依然躺在地上的女人。
他搞不清楚时间,外头天色依然很亮,但他知道离早上手环报时,已经过了很久,手上的手环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虽然干扰器就在他的裤子口袋里,他仍有些不安,忍不住拿出来检查开关,害怕四点一到,手上的手环就会自爆。
就在他提心吊胆的这个当口,却听到那个男人开了口。
“已经五点了,它要爆早就爆了。”
阿克夏呆了一呆,匆匆转头问:“你怎么知道?”男人从口袋掏出一支手表扔给他。
阿克夏伸手接住,看见上面沾着血,他知道这表一定不是这家伙的,八成是从哪个猎人身上摘下来的;如果是他的,怎么会放裤口袋里?一定是戴手上。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表上显示的时间,是五点十三分啊。
他一看,激动得忍不住想要欢呼,幸好及时想到自身的处境,立刻将那到嘴的冲动压了下来,只是无声用力握着那表挥舞着。
“太好了!”他压低了声音,转头看着那男,难掩兴奋的说:“这干扰器真的有效啊!”
阿万没有他那么兴奋,男孩手上的方块干扰器虽然比她的手表大,却无法发出求救讯号,对他、对霍香来说,情况没有太大改变。
他握着她的手,感觉她的脉搏跳动总算比之前更加稳定,但体温还是太低了,他将她移得离火堆更近一点,拿水壶里的水小心清洁她染血的脸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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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忽然传来巨响,那震天动地的轰隆声,让阿克夏一怔,匆匆往树洞外看去。
“打雷吗?”
阿万没有回答他,这男孩清楚知道答案是什么,因为他又安静了下来,整个人缩在火边,像是要把自己藏到影子里一般,黝黑的肤色让他那张紧闭着失去血色的厚唇,更显苍白。
外头天色渐暗,雨也越下越大。
虽然觉得害怕,阿克夏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
自从昨天被丢到这里,他就没吃过东西了,现在早饿得头昏眼花,就在他想去弄点雨水来充饥时,男人扔了一小包东西给他。
阿克夏反射性接住,才发现那是一包军用口粮,他在上一个猎场里,看猎人吃过。
“谢谢。”他感激道谢,没等那男人开口就匆匆把那口粮打开,狼吞虎咽的吃着,那口粮难吃得要命,他家的狗狗哈利吃得都比较好,要是在家里,他早把它吐出来了。
不过在他饿得头晕眼花的现在,这东西简直比麦当劳的汉堡还香。正当他吃得津津有味时,看见男人把打火棒收了起来。
“那打火棒什么做的?”阿克夏忍不住再问:“为何湿的叶子也能点着?”
“人造镁合金。”他看着那好奇的男孩,道:“这东西可以产生摄氏三千度的高温。而且那些枯叶只是外面沾到水,怎么样都比还含有水分的植物好点燃。”
听着他解释,阿克夏才恍然过来,他点点头,一边吃一边用力咀嚼,因为那口粮太干太硬,又吃得太快,还差点噎到。
见他呛咳起来,阿万把水壶再扔给他。
他呛得眼泪鼻水直流,匆匆打开水壶灌了几口,才缓过气来,擦去鼻水,再次道谢。阿克夏把水壶还给他。
“留着吧。”他抬眼开口,抓起背包转了半圈给他看另一只水壶,道:“我这还有。”
“谢了,呃……”阿克夏一愣,面露感激的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啊?”
“阿万。”他淡淡的说:“你可以叫我阿万。”
阿克夏等着那男人自我介绍,却没等到下文,反而听到他开口问了一句。
“你做了什么?”
阿克夏愣了一愣,吸着鼻子,问:“什么?”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在这个游戏里?”
阿克夏抬眼看他,男人在刚刚将那女人抱了起来,让她卷缩坐在他怀里,靠在他身上,他很想告诉这家伙,让她躺平可能会比较好,让血液比较容易循环之类的,不过当他看见女人蹙起的眉头舒缓开来时,他聪明的没有多嘴。
这男人的语气和表情都比之前温和许多,他猜是因为那个女人的状况比较稳定了,虽然他还是觉得那女人的脸白得像鬼一样。
他不是很确定自己到底是希望她活下来,还是就这样挂掉。
虽然她救了他,但在那之前,她可是像迦梨女神一样大开杀戒,一想起来,他就有点头皮发麻。他原本很确定自己这条小命就要挂在她手上了,到现在都搞不清楚为何她会突然清醒过来,决定饶他一命,还救了他。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她死了,这男人搞不好也会抓狂。
所以她最好还是活下来好了。
无论如何,和这家伙套点交情,不是什么坏事。如果他想活命,还得靠这男人呢。
摸摸有点痒的鼻子,阿克夏叹了口气,道:“我是个骇客,还是个电玩高手。”
阿万挑眉,只见那男孩一脸无奈的说:“一年前,我在网路上听说了这个游戏,我本来以为只是都市传说。你知道,就像有人出门玩遇到辣妹,以为是艳遇,结果第二天在浴缸里醒来,有张纸条告诉你,你的肾被割掉了,快打电话叫救护车不然你就会死掉,那种很瞎的谣言。因为好奇,我就注意了一下,我很喜欢玩游戏啊,如果有这种暗黑地下游戏,怎么可能我之前听都没听过?但我上网找半天也没找到相关消息,都是一些瞎唬烂的文章。”
阿万神色不动,他知道,狩猎游戏的网路消息都会被人刻意清除掉,但韩武麒在过去一年多,让阿震不断在
网路上放出消息,就是为了让人散播流传,引起人们的注意和讨论,人是好奇的动物,总会注意到各种不寻常的事物,有时可能因为只看了一眼不觉得奇怪,却会在事后回想起怪异之处。
有人注意,就会有人讨论,对方就容易露出马脚。
阿克夏叹了口气,道:“本来如果我把它忘记就没事了,然后有一天,我突然想到,若是真的有这种游戏,一定需要很强大的伺服器主机和频宽,因为它的流量一定很大,如果我可以找出异常流量的地方,或许就能找到那个地下游戏。所以我就写了一个程式,搜寻流量异常的场所。我只是无聊,试试看而已,结果却发现我住的城市里有一间艺廊的数据流量十分异常,超出了它应该有的规模,我一时好奇追查下去,事情更诡异了,那间艺廊竟然有第二层网路安全防护,而且等级更高,我一时技痒——”
他苦笑的说:“也把它解决了,我一破解第二道防火墙,就看到了更多隐藏的资料,发现了下注的游戏画面,刚开始,我还以为那只是某个地下赌博电玩游戏,没将它和那个猎人传说想在一起。它就像一般的电玩,但画面更好、更真实,非但找了真人来扮演角色,游戏猎场遍布全球,还有媲美电影广告的宣传影片可以看。”
阿克夏不自觉将双手紧紧交扣在一起,环抱着膝头说:“玩家可以拥有自己的猎人,选择让猎人到哪个猎场进行游戏,还可以线上买卖装备、枪枝、弹药、空拍机、隐藏镜头、医疗用品、食物,甚至是交易购买猎人,系统还贩售猎人训练计划,玩家可以购买计划,让系统训练自己的猎人升级。”
“干!它游戏等级越高,装备就越好,甚至还有虚拟实境可以选择耶!”他抱着胸,笑着咒骂,黝黑的脸看起来却莫名有些苍白,双眼直视着前方的火焰,道:“一开始我真的看得津津有味,这东西真是太赞、太刺激了!我简直想立刻加入会员成为玩家!直到我看到有个猎人把猎物开膛剖腹——”
他停了下来,整个人缩成一团,一副快吐的模样。
他皱着脸,抖着脚,含泪道:“妈的,一般游戏根本不会做到那么绝,什么肠子、内脏通通都跑出来,好像杀猪一样,那猎人根本就是个疯子,最扯的是,那些玩家还赌他要花多久才能将那人支解完毕。直到那时,我才领悟到自己在看的是那个传说中的真人狩猎游戏,那些猎人和猎物也不是演员,这根本是实况转播,我吐得满地都是,然后等我抬起头来,就看见游戏画面出现我的大头照,姓名、年龄,旁边还有他妈的下注金额,另一个分页画面显示着我家外面的街景。我吓得屁滚尿流,立刻拔掉网路线和电源,结果当然他妈的来不及了,在我兴冲冲的在看游戏资料时,那些人早盯上了我,他们冲了进来,打昏了我。”
阿克夏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抬起头来,看着他说:“等我醒来,我就在这他妈的狩猎游戏里了,只是我不是玩家,也不是猎人,是个只能等着被追杀的猎物。”
火焰散发着光亮,男人看着他,只开口说了一句话。“至少你还活着。”他一愣,干笑两声,点头同意。
“是啦,至少我还活着。”只是,还能活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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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问题,悬在心上,卡在喉头。
扯着嘴角,阿克夏重新注视着眼前的火堆,环抱着膝头,终于沉默了下来。
第2章(1)
她闭着眼,却不敢真的放松下来,害怕他不见,消失在黑暗中。
他一直在,就在身边,她可以感觉到他,听到他的动静、听到他和某个人交谈说话的声音,却依然无法真的放心,每当他松开她的手,她都觉得恐慌,想要睁眼,他的大手就会覆上她的眼。
然后,他将她抱了起来,让她靠在他身上,喂她喝水。
她感觉到火光在眼皮外闪烁,莫名有些惊慌,不自觉攀抓着他,心跳飞快,又想睁眼。
“没事。”
他在她耳边低语,又给了她一颗糖,大手再次覆在她眼上,遮住了火光。
含着那颗凉凉的糖,靠在他湿热的肩头上,听着他稳定的心跳,心又安了下来。她听见他再次开口,和那个不知名的人说话。
她不是很在乎那人是谁,也听不太真切,唯一注意的,只有他,和他的心跳,还有维持他要求的呼吸。
他遮着她的眼、握着她的手,拇指来回抚着她的手背,那动作安抚了她,就像他的心跳,就像他的吐息,都像无言的安慰。
慢慢的,意识开始涣散。
黑暗渐渐包围,但他在,环抱着她,拥抱着她,将一切屏挡在外。
蜷缩在他怀中,她抓握着他的手,几乎觉得自己就像是在他伦敦的船屋里,而外面正下着雨。淅沥沥……淅沥沥……
身体,慢慢温暖起来。
她转动脑袋,把脸埋进他怀里,悄悄吐出了一口气,终于让全身的肌肉放松了下来。她在温暖的黑暗里漂流,可她始终能感觉到他。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再回神,才发现说话的声音早已停了。
可他仍在。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而他的脸,就在眼前。黑暗中,光线不清,但有不知哪来的微光映照在他脸上。
她看不清他被暗影笼罩的脸,只有隐约的轮廓,但那是他没错。
他闭着眼,和她一起躺着,仍抱着她,温热的呼吸,稳定的拂过脸面。阿万。
她想着,重新将脸埋入他怀里,深吸了口气,感觉他的体温、心跳和味道。是阿万。
他没死,还活着。
悄悄叹了口气,她贴在他胸膛上,安心的窝着,半梦半醒间,却看见自己搁在他胸膛上,抚着他心跳的手。那是她的右手。
她可以看见,裂开的食指指甲里,卡着一小片干掉的颜色。
她抬起食指,挪到眼前,起初她还没意识到那是什么,然后忽然领悟过来。是血。
刹那间,猛地想起一切,想起她做了什么。
惊恐蓦地上涌,她浑身紧绷,飞快抽手想起身,他却在同时收紧了铁臂,不让她动。
“嘘……嘘……没事……没事……你别乱动……”环抱着她,他悄声在她耳边安抚着说。
没想到他醒着,她一僵,恐慌更甚。
“别动,没事。”他告诉她,“天黑了,我们在树洞里。阿克夏,那个印度男孩,就睡在另一边,他带着干扰器。如果有人来,我会知道,你不要担心。”
闻言,她仍全身僵硬,没有因此放松下来,呼吸依然急促。
察觉到她的紧张,阿万轻托着她的后颈,大手来回抚着她的腰背。
黑暗中,他温柔的动作,让她喉头一紧,既心虚又内疚,唇微颤的开口。
“我以为……我以为你死了……”
“我没有。”他哑声说:“我不是鬼。”
她知道他不是,她看不见他的脸,但能感觉他的唇就贴在她额角,感觉到他的吐息。她喉微哽,然后听见自己说。
“我杀了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来,她不想让他知道,不想让他晓得,但这句话就这样冒了出来。她以为他会因此松开手,这男人却仍怀抱着她,告诉她。
“我知道。”
没想到会听到这句,霍香一呆,微愣,有些怔忡。
“那不是你的错,他们想杀你,他们到那里,就是为了要杀你,你不解决他们,那些人就会杀了你。”
“不是……”听着他的声音,听着他的心跳,她闭上眼,感觉自己心跳飞快,听见自己哑声开口:“我不是为了保命,我以为你死了,我好生气,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我没有办法……我是个杀手……”
“你不是。”他斩钉截铁的说。
她握紧了拳头,道:“我差点连那男孩都……”
他能感觉到她的瑟缩和颤抖,感觉到湿热的液体流淌过胸膛,让心紧缩。
“但你没有。”阿万低下头来,贴在她耳畔开口:“他还活着,你救了他,你替他挡了子弹。”热泪泉涌,滚滚而落。
“我看见了,我在那里,我知道你做了什么,没做什么。”他抚着她苍白泪湿的小脸,看着她痛苦氤氲的眼,重申。
“你不是杀手,你是霍香。”
听见这句话,她小脸皱了起来,几乎没有血色的唇抖着、颤着,她吸气,又吸气,一声哽咽依然溜出了嘴,她张嘴无声哭了出来,那模样就像个三岁的小孩。
他伸出双手,重新将她拥入怀中。
她缩在他怀里,哭到喘不过气来,好像要把之前那些年没哭的份都补完似的,有那么一会儿,他真担心她会因此缺氧,那些滚烫的泪,让他心口一再紧缩,几乎也快无法呼吸。
幸好,在经过一阵发泄般的抖颤痛哭之后,她终于慢慢平息了下来。
他拥抱着她,安抚着她,感觉她原本在胸前紧握成拳的小手,再次松了开来,贴平在他胸膛上。她吸着鼻子悄声开口:“阿万……”
“嗯?”
“有水吗?”
他伸手拿水壶过来,帮她坐起来,她忍着疼痛撑起自己,慢慢喝了几口,才注意到身上穿着他的t恤,除了那件t恤就再没别的衣物了。
她不是很在意这个,她知道衣服是他脱的,她依然觉得冷,身体很痛。树洞的中央有着残余的火堆,洞里的微光,是剩下的余烬发出的光亮。
火堆旁,一个人影躺在那里,背对着这里,动也不动的,僵硬得像根木头。
她知道那男孩还醒着,她不再看他,只是把水壶还给了阿万,在他的协助下,重新躺了下来。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让她向右侧躺,枕着他的手臂,才不会压着左手。
当她再次躺下,才发现他把她护在树根与他之间,以自己的身体挡着风,挡着火堆,还有可能进来的敌人。
“背对出入口是大忌。”她开口提醒他。
“我知道。”
他说着,却依然没有转身,只是抚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那粗糙的拇指温柔的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抚过她的眼角。
“没事的。”他淡淡开口,大手覆住她的眼:“把眼闭起来,睡吧。”
他的行为,让她蓦然想起自己的恶梦和惊恐,才发现他这样躺,背对着洞口躺,冒着那风险,是为了替她遮挡火光,挡住可能飞来的子弹。
霍香喉一紧,心又热,开口道。“我闭上了,你转过去。”他还是没动。
“转过去。”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哑声再要求。他收回了手,拿背包让她垫着头,这才翻了身。
霍香闻声,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一头乱发,粗壮的颈上、厚实的肩头都是泥,连发上也沾着脏污。从来没有人试图保护她,但这个男人在保护她、照顾她。
好像她值得。
情不自禁的,她靠近他,将额头和手都贴上他温热的背,偎着。
吸着鼻子,她只觉得累,感觉全身上下的痛,都浮现出来,可她一点也不在乎那些疼痛,她早习惯了身上有伤。从小她的伤就好得很快,如果好得不够快,她就无法活下来,如果不能带着伤行动,她也一样无法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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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就学会辨别身上的伤,忍受那些不便的痛。它们不碍事,她也不在乎。
缩在他背后,摸着他的背,她闭上眼,忍不住深深再吸一口气,想着。是阿万。
而且……她是霍香……
食物的香味在飘荡。
霍香幽幽转醒,看见树洞洞口透着天光。天亮了,火堆重新被人生了起来。
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发过烧,半梦半醒间,阿万曾喂过她喝水吃东西,让她吞了抗生素,替她换了药。
中间他曾带着她离开这低矮的树洞,转移了阵地,然后又回到这里。
她隐隐约约听到几次密集的枪声,几次爆炸的声响,但她知道自己很安全。他和她在一起,他会照顾她,也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是故意让人找到树洞的,猎人们搜过了这里,以为他们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不敢再回来。一般人不会,但他不是一般人。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很清楚这个道理。
于是,她安心的待在他怀里,让他照顾她、保护她。
她失血过多,她知道需要恢复体力,所以她不让自己思考太多,只是强迫自己休息,直到现在。她的烧已经退了,身体不再畏冷,那男人正蹲在火边,手里抓着两根叉着鱼的树枝,正烤着鱼。印度男孩不在树洞里,不知去了哪。
她坐起身来,感觉左手依然疼痛,几个小时前,他替她换了药,她知道她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她举起左手,旋转,测试自己的手臂肌肉。伤口依然会痛,但在可以忍受的范围。
听到她的动静,他把鱼在火上架好,起身拿水给她喝。
“我睡了多久?”她哑声问。
“三天。”他说。
三天,可以发生很多事。
她知道这游戏依然持续进行着,还没有结束。
“我听到枪声,外面还有人活着吗?”她语音沙哑的问。
“有。”他看着她,道:“大概是为了让游戏更精彩,除了新的猎人,他们还送了新的猎物进来。”闻言,霍香眼角微抽,抿紧了唇。
“嘿,”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注视着她:“不是因为你,别急着把事情往自己头上堆。不管你怎么做,他们都会继续这个游戏。懂吗?”
她看着他,深吸了口气,点点头。
“现在,把水喝了。”他把水壶递给她。
她接过水,喝了几口,舒缓干渴的喉咙,看着他回到火边,拿刀子切了一片鱼肉下来,放到一个巴掌大的绿叶上。
他想拿过来给她,但她自己走了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他没有阻止她,不过还是在她试图坐下时,伸手扶了她一下。
“阿克夏在树上,计算无人机多久会巡回一次,还有它从发现猎物到正确攻击目标需要多久的时间。那小子说他可以想办法扩大讯号干扰器的功率,让我们可以干扰地面上的自动机枪,我帮他收集了需要的零件,他已经弄得差不多了。”阿万告诉她,“晚一点,等你情况好些,我们就离开这里。”
难怪地上到处都是被拆开的电子产品,有一些她勉强能辨识,手表、夜视镜、平板电脑、拐角枪、手电筒之类的,但大部分东西她已经看不出来它原来的样子。
“你打算怎么对付那无人机?”她问。
“我弄到了远程的狙击枪。”
闻言,她没再多说,只是低下头来,乖乖进食。鱼肉十分柔软、容易入口。
她慢慢吃着,他又拿来一个烤熟像地瓜的东西来,她没有问那是什么,接过手就吃了。他给她什么,她就吃什么。
在食物这方面,他懂得比她多太多。
不过,当她吃着他给的食物,还是很奇怪他为何在荒郊野外,还能把这些菜弄得如此美味?她再吃几口,终于想到她会觉得这些东西好吃,是因为它们有味道,她忍不住好奇的问。
“你哪来的盐巴?”
他坐在她旁边,和她一起进食,听到她的问题,他指指一旁的背包,“医疗包里有盐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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