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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安之地皆清欢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香炉怪c

    “你就把中了销寒掌的人这样晾着”一清甜女音响起,回荡在山林间,接着一男音打断道:“云瑶,莫多管闲事!快些赶路!”

    “哼,我哥哥都还没说什么,就你天天管着我!”

    许十安警觉,低头看了眼打瞌睡的茗湘和尚且昏迷不醒的清欢,在思考待会儿对方出手,他要如何应对才好。突然不知从何处掉下来一个黑色的瓷瓶,紧接着低沉沙哑的男声传来,似乎是第三个人:“阁下将瓶中粉末辅以温水混合,再给这位姑娘服下,分三次,不出一月,就能痊愈。”

    “多谢各位大侠!啊......大侠可知离岳阳还有多远的路程”

    “看你这样子是从南阳逃出来的吧回去吧,没事了,阁下要去岳阳,抱着一个昏迷的人,多引人注目呀,不怕引来追杀”

    “瑶儿,说多错多。告辞。”说完,三个黑色身影往岳阳方向行去。许十安抬头看了眼天色,叫醒茗湘,决定赶回南阳。

    “哥哥,你为什么要帮他们呀嗜火草这么珍贵的东西,说给就给......”云瑶撅着小嘴,抱怨道。

    身旁一年轻秀气男子回道:“教主可不会见死不救。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血月教虽小,可心里的格局还是大的。”边说边架起一堆树枝,点燃火。三人将身上黑袍脱下,丢入火中。

    云暮俊秀的面庞映照在火光下,温暖的火,也无法将他冰冷的神情照的更暖和一点,他紧紧地盯着火光最亮处,手中把玩着一个青色瓷瓶,沉默不语,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云瑶轻声唤他,他才回过神来:“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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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清欢迷糊间感觉到自己躺在温暖柔软的床榻上,身上重物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从头发丝到脚趾,无一处有温度。有人掰开了她的嘴,将苦苦的药汁灌进来,一勺接着一勺,没完没了。仇清欢很想反抗,浑身使不上力气的滋味,苦不堪言。

    “公子,尸体已经找到了......”是墨砚的声音,她还记得。

    床边之人叹了一口气,缓缓起身,隐约有瓷碗磕碰木桌的声音。许十安沉默半晌,最后还是踏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房门。不一会儿,又有人进来,拿起汤药,坐到清欢身旁,继续喂药,一边喂一边自言自语道:“仇姑娘你快醒醒吧,魏将军要去上京,仇寨主和其他人都在劝他呢......子宗公子的尸体找到了,这下将军又多个理由进京了......”

    魏铎的身份已经暴露,陈蒯发现他的踪迹,经过此事后,必定不会放过他。魏铎毅然决然地决定,进京请罪。仇秀月自然是第一个反对,且不说这一路能否安全到达上京,就算到了,齐王的心思谁又猜得到与其在青城寨坐如针毡,等着齐王问罪的诏令下达,魏铎更愿意先发制人,这样一来,不仅能继续隐瞒仇秀月的身世,还能为青城寨换来一时安宁。

    仇秀月愁眉难展,虽因自己是女眷,陈蒯并没亲眼见过她的真实面目,可当年的通缉画像上有她的样子,保不齐哪一天陈蒯想起来了,带着更多的金羽卫闯进青城寨,到那时候,便是真正的覆水难收。魏铎决定一路运送子宗的遗体回上京,请求齐王大发慈悲,将宁康王遗子葬在皇陵。子宗生母一行人的悲惨遭遇,也许这辈子都没人能站在齐王面前痛诉了,所有人都想为子宗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魏铎愿意抗下所有重担。

    仇秀月知道魏铎心意已决,多余的话是断然听不进去的,于是妥协道:“你且先将身子养好,我替你去。”

    “仇寨主......”此时已醒过来的苏幕坐起




第三十五章 且消忧
    春来何处不消忧。

    日子很快到了大寒。仇清欢仔细研究着放在桌上的一张地图,屋里火炉正旺,算着日子,阿爹应该快要到晋城了吧。四九之初,天气寒冷,青城山连着下了三日的雪,庭院中雪花纷飞,不禁让人联想到春日乱红纷飞之景。

    今天是仇清欢被“禁足”在屋内的第七日,她闲得实在是无聊了,走到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静悄悄的,突然玩性大发,打开房门就要踏出去。

    “仇清欢,你又在胡闹什么!”低沉严厉的声音从清欢身前传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她那青城寨大当家的阿娘,将她偷鸡摸狗的举动全看在眼里,于是撒娇撒痴地说道:“阿娘,您就让我出去走走吧,我都要憋坏了。”

    “文竹夫子拿给你的书看完了背一篇我听听。”仇秀月一脸严肃,不理会清欢的故作姿态,她只着棉服,外披一件靛蓝交领大氅,见清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于是接着说道:“背不出来就回屋去,别给我惹什么乱子。”说完,看着清欢乖乖地关好门后,才踏着地上的积雪离去。

    仇清欢只好又躺回床上,翻着以前从李义那里拿来的一些民间杂记,就着手边的一碗药汁和蜜枣读了起来。仇清欢觉得,那些书中所描写的民间疾苦,一定都混进了这碗药里,她刚端起碗来喝一口,那苦味就好似通过鼻腔冲进了脑门里,再返回到胃里,苦得她一阵恶心。

    “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啊......”自从她醒过来后,就一直被关在屋中,仇秀月时不时亲自前来查看,有时候又会派一些她见都没见过的新弟子来提醒她切勿随意走动。一日三餐有人送,屋里炭火没断过,倒也算是衣食无忧了,仇清欢这样想道。

    周围无一人言语,往来皆是少言寡语之人,仇清欢的韧锦也被没收了,现在她的任务就是好好养病。仇清欢虽然会时不时心口疼痛,但相比躺在床上不能动的那几日,也算是好多了,不过自从她能下床活动后,每天见阿娘的次数比往日都多了些。

    仇清欢每日最兴致高昂的时刻,便是阿满背着一身跳大神行头,弄得院里一阵叮当作响,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黄昏日暮时,是仇秀月在议事堂最忙的时辰,仇清欢就会强行拉着阿满到屋中坐坐,听她讲些最近发生的新鲜事。

    “哎哎哎......你轻点,长铃拉不得拉不得!”阿满被拽着进了屋,一边抱怨仇清欢身为一个病人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一边小心翼翼地擦拭那只长铃。又到了每日“审问”时间,阿满皱着眉说道:“也没什么新鲜事,孙师父说我之前的行头都是过家家,给了我些新的玩意儿......郑伯母最近做的饭不好吃,我在南浦书院吃了几次都不觉得好吃,怎么他们都说好吃......天儿太冷了,叔母说等有时间了带我去城里买新衣服......”

    仇清欢坐在凳子上,一只腿抬起来搭在另一只腿上,嗑着瓜子,正饶有趣味地欣赏着阿满自言自语的模样,将嘴里的瓜子壳吐干净,拍了拍手问道:“那有我阿爹的消息了吗”

    “哦,倒是听叔母提起过,”仇清欢故作轻松地起身洗手,“说叔父快到晋城了,再过两日就能到津门。叔父进京干嘛赶考吗”

    跟仇清欢预测的一模一样,她心情突然愉悦起来,于是与阿满打趣道:“是啊,你说他是不是还挺厉害的,现在开始读书识字还能进京赶考。阿满,要是你现在开始努力,以后咱们齐国就能出一位女国师啦!”

    阿满想了想,反应半晌才发现仇清欢在嘲笑她学业不精,于是气呼呼地嘟囔了几句,哼地一声打开房门出去了。仇清欢得意洋洋地跳上床放声大笑,笑了一会儿,又开始无聊起来,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就睡过去了。

    仇秀月忙得焦头烂额,一边督促新弟子们练武,一边处理着青城寨大大小小的事务,文竹夫子从敬事堂下学后,正准备回屋歇息,每每都能瞧见藏书处,还坐在书案前忙碌的仇秀月。他轻声敲门,仇秀月抬起头,两人寒暄一番后,文竹夫子问道:“魏将军一路安好”

    “让夫子挂念了,宁渊一切安好。”仇秀月放下书信,引着文竹夫子到茶桌前,开始煮茶。似乎两人之间,有着不可言说的默契,像这样烹茶言谈的场景很常发生。

    “那就好,在下心中倒是宽慰不少。寨主每日这样操劳,可要注意身子。在下倒是有一提议,在心中盘算良久......”正值耳顺之年的文竹夫子,一身书卷气,清心寡欲,与世无争,颇有几分高洁淡雅的文人雅客风采。

    “但说无妨。”

    文竹夫子低了低头,笑着说道:“岱山堂堂主一事,不知寨主可否考虑过既然招募了些新的弟子,自然需要岱山堂管理,选出堂主是重中之重,还请寨主早作决断。”

    仇秀月将煮好的茶端到文竹夫子面前,也给自己舀了一杯:“正有此意。不过在下心中已早有人选,届时只需知会一声便是,至于那几个难缠的长老,还望夫子暗中相助。”

    文竹夫子饮完杯中茶,优雅地放下茶杯,起身微笑行礼,便退下了。

    估摸着快到除夕夜了,仇秀月计划着将岱山堂堂主一事在年后定下来,然后换掉坐在长老之位却无作为的几位,安顿好牺牲弟子的家人,重整青城寨。办起事来雷厉风行的仇秀月丝毫感觉不到疲乏,一头扎进文书里,将自己关在藏书处,累了就趴在书案上闭目养神,只每日吩咐白露一些事情,



第三十六章 春意浓
    长街长,烟花繁,爆竹响。

    似是听见熟悉的笑声传来,许十安挑灯回看,庭院深深,身影飘远。

    “表哥,你看这烟花多美呀!真想以后的年三十都能像这样过......”苏晏歆的面庞上,尽是少女的娇羞与温柔,她抬头望着烟火,眼神便不自觉地飘向身侧之人。

    许十安怅然若失,无心观赏苏州城里专为除夕安排的烟花宴会,心思早已远远飘到楚地,飘到了青城寨和那女子身上。

    本应是热热闹闹的节日,他却兴致全无,只礼貌地回应着来自长辈、手下、下人们的祝福。苏晏歆从下人手里接过来两根火花棒,鼓起勇气递给十安一根,笑意甜甜的,十安想也没想就接下了,苏晏歆身边的几个下人都偷笑着,说,平日里瞧着表少爷机灵,怎的遇到二小姐就如此迟钝,真惹人发笑。

    许十安心不在焉地拿着火花棒,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注意到火花棒燃尽,突然一阵强烈的灼烧感从食指传来,他低呼一声,赶忙将那一小截丢在雪地里。

    下人们都吓坏了,纷纷上前来询问情况,苏晏歆抓起一把雪包在绣帕里,执起十安的手就开始冷敷。许十安几乎是下意识地抽手:“表妹,于礼不合......”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伤害到了对方的感情,便拿过她手中的绣帕自己冷敷起来,“多谢。”

    苏晏歆笑了笑,说,没事,转身黯然神伤。

    自从表哥跟随父亲回到苏府后,每天不是调养身体就是部署吴越盟的事情,把自己关在听梦轩中,不见外人。从回来后,苏晏歆第一次见到十安还是在父亲的病榻前,那时,十安恰好也在,见她来了,也只是寒暄了几句,逃也似地退下了。

    “二小姐碰了寒凉之物,快扶回屋好生歇息。守岁也守过了,该回了。”许十安吩咐道,语气平静,好似湖面凝结的一层薄冰。

    目送下人们扶着苏晏歆回房后,许十安才转身向苏幕的书房走去。房内尚燃着灯火,苏幕似乎还在伏案忙碌,十安吩咐下人道:“且都回去歇着吧,大过年的冻坏了身子可不吉利。”

    “是安儿吗”

    许十安轻声应着,走进屋内。书房灯火通明,屋内陈设简朴却雅致,一套黄花梨木桌椅,上面摆着品质极佳的茶具,正前方是一面放着书柜的墙,书案与会客区用条纹乌木制成的架子隔开,架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瓷器与扇面。

    苏幕就坐在架子后,着中衣,披着一件宽大且温暖的狐毛大氅,整个人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气色极佳。十安简单行过礼后,站在原地沉默不语,苏幕也不抬头,仍处理着手里的门派杂务。半晌,见身前还是没有动静,于是放下狼毫,叹了口气道:“安儿,你就那么不想当这个护法你就执意要回去你可曾考虑过自己......唉......”

    许十安郑重地抱拳,说道:“舅父,并非外甥不愿为门派效力。您知道的,就算不是青城寨,外甥也不愿待在苏州。若您为难,手下没有合适的人选,便安排一些跑腿的事情给我吧。我的身体已经调养好了,您不用担心。”

    “左右护法各有职务在身,如今你全推给你二表哥,他怎么吃得消”苏幕口中的二表哥,正是苏府二少爷苏华轲,正是少年气盛,敢作敢当的年纪,与十安年龄相仿,以往常常跟在十安身后,对他这个表弟很是依赖。这几年来,许十安四处东奔西跑,加上自己身上的事情也变多了,才对门派事务渐渐上手。

    “十安手下都愿听从右护法调遣!”

    “胡闹!”苏幕站起身来,愤怒地打断他,“以你如今的武力与身份,独自行走在江湖,能保全自己”

    一提到这残破的身躯,许十安不由得苦笑:“是啊,十安自身都难以自保,何来保护他人之说因此这左护法的位置,十安是万万坐不得了,还请舅父恩准。”

    苏幕来到他身前,将他引到外室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安儿,勿要纠结于往事,你母亲定不愿见你如此颓唐,还有殿下......”

    当年十安毅然决然地离开许安侯府,最初在苏州漂泊,后来去到南浦。本以为活出了一片天,没想到,原来自由的代价便是失去身边珍爱之人。母亲苏氏去世的消息传来时,他愣在原地一会儿无法言语。乔装打扮一番回到侯府,几日后亲眼目睹装着母亲的棺椁下葬,父亲的责骂声传来:“这就是你外出求武的后果!安儿,你对得起你母亲吗你对得起她这么多年的牵挂吗”

    许十安跪在冰冷的坟前,双腿逐渐失去了知觉,一夜之间竟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去。他拖着自绝经脉的残破身躯回到侯府,见人也不打招呼,直直地回到房间里,倒头就睡。醒来后,武功尽废,自嘲地笑了笑,收拾好行装,一声不响地离开了侯府。

    之后,十安在短短的时间内闭关修炼,恢复经脉,习得之前的七八成武力,已是极限。几年后与子宗远离纷争,逃离上京城,天南海北任鸟飞的豪迈心情也只持续了短短几月,子宗有更渴望完成的心愿,而十安的心愿就是,他只想让自己在意的人活的开心。

    回到屋内,脱尽衣衫,早已有下人备好了热水。他将整个人泡在水里,高高举起左臂,飞絮站在一旁,正往他左臂上的伤口敷药。

    “公子,你为何要惩罚自己......这一切都是命数罢了,公子何错之有”飞絮心疼地说道,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十安左臂上那道触目惊心的刀疤,他仔细地将每一寸伤口敷



第三十七章 初长成
    仇清欢发现自己得了胸口疼的毛病,便常常跑到渠江畔询问孙神通,去了四五日,有两三日都不见人影。

    “中了一掌,五脏六腑是要受影响的,胸口疼是因为气血不足。你且循序渐进,勤加练武,莫要继续懒惰下去,所有病痛自然能够迎刃而解。”孙神通捋着花白的胡须,给清欢把脉道。

    “您最近都在忙什么呢听郑伯说,您经常出寨腿脚不便就不要乱走了吧,您又不会武功,遇到劫匪了可咋办,不如叫人跟着您”

    “青城城内安稳得很,哪儿来的什么劫匪,欢丫头勿要耸人听闻,老夫不吃你这一套。”孙神通得意洋洋地捋胡子,把仇清欢想借机跟着他出城的小伎俩看的清清楚楚。

    仇清欢见他不上钩,嘟囔了几句。两人开始讨论起剑法,直到日暮时分,仇清欢才想起该回去吃药了,于是拜别孙神通。

    日子变得温暖起来,白昼渐长。仇清欢深觉堕落已久,于是得了仇秀月首肯,拿回了韧锦,每日天微亮时就到渠江畔舞剑,调养气息,颇有成效。

    这日,清欢用发带蒙上双眼,轻踩着江里的石头,大小不一的石子踩上去,从脚心传来程度不一的疼痛感,她凭借这种感觉来辨别轻功的力度,身体在一次又一次的试炼中获得平衡,就像文竹夫子说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半截树枝落地,无声无息。眨眼间,仇清欢一脚踩着树桩,借力蹬上高处,迅速转身,在落地前挥舞韧锦,人刚平稳落地,树枝便随身而下。

    满意地入鞘,靠着树桩坐下,拿起先前就放在地上的水带,大口大口地喝起来。近日身子好多了,也不用每天喝药,嘴里的药味在消减,练武后大汗淋漓,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仇清欢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着,自从上次从阿娘口中得知,自己并非岱山堂堂主人选后,她更是心情大好,全身心地投入到恢复武力中。

    这日,清欢正背着剑回屋,比往常晚了些,仇秀月刚回来不久,听见院中响动,便踏出房门查看。仇清欢冲她甜甜一笑,忙做贼似地想要回屋,被仇清月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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