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指南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昆吾奇
“我能理解你。”青木对上千亿究竟是多少钱没有概念,但直觉告诉他这一定是非常多的钱,可以开很多家酒吧,然而一家如花酒吧的账目就已经让他头大到想撞墙了。
洪奎说:“其实我和我现在的父亲,也就是威廉沃尔夫先生并不是直系亲属,论血缘的话,我们之间至少已经隔了四代,也就是说我是沃尔夫家族的旁支的旁支的旁支。我的亲生父母也不是帮会成员,只是温哥华一家餐厅的普通工人。”
“那你的家族是怎么找到你的”
“我从小就会做梦,而且是那种清醒的梦。因此,我常常分不清什么时候在做梦,什么时候是现实,所以我的精神和行为有点问题。稍微大一点以后,就没有人同龄人愿意陪我玩了,他们都说我有精神病。我感到孤独、郁闷,无处发泄,常常把自己闷在房间里,把枕头和床单撕扯得稀烂。”
“再大一点的时候,我的力气也变得更大,房间已经不足以让我发泄,于是我开始毁坏公共物品——消防栓、窨井盖和公园的长椅。我被警察抓起来,后来又被强制关进了精神病院。经过治疗,我的狂躁症有所好转,只是变得更加沉默寡言。终于有一天,医生说我的病已经好了,可以出院了。就在我出院的前一个晚上,我第一次梦见了白狼。”
“你知道一个自闭症患者终于有了可以倾诉的朋友是一种什么感觉吗我当时就是那样的感觉。尽管我和它相隔万里,尽管那只是一个梦,我觉得它就是我的朋友。我开始对着它倾诉,说我内心的秘密,说我那些奇怪的大人们从来不相信的梦。它从远处慢慢向我走来,就那样站在我面前静静地听着,像一个真正的朋友那样。”
“我的倾诉没完没了,直到枪声响起,一群驾着雪橇车的英国佬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洪奎说到这里的时候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们追赶着狼群,白狼不得不离开了我,去帮助它的子民。”
青木很想知道这个梦后来发生了什么,就问道:“后来呢你们家族做这个梦的人梦到的过程和结局都一样吗”
洪奎说:“不太一样吧。我问过父亲,至少他没有看到过白狼单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父亲也没有看到过白狼王的结局。”
“结局是什么
199、家族起源
青木笑道:“我可不想把名字改成木沃尔夫。虽然你们也是华人,但我敢肯定近五百年来我和你们的家族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洪奎哈哈大笑道:“其实,我们不是华人。”
“不是华人”
“是的。我们是因纽特人的一支,一直生活在阿拉斯加的极寒地带。但自从丹麦人维特斯白令来到阿拉斯加湾之后,我们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就像基奈山的狼群一样,我们的种族差一点就灭绝了。”
“因纽特人不得不把宜居的土地让给欧洲人和俄国人,向北撤往更寒冷的地带。在家族古老的传说里,我们的祖先在撤退途中和大部队走散了,迷失在冰天雪地里。但幸运的是,一头白狼救了他,把他带到了后来被我们称之为圣地的地方。据说圣地联通着不同的世界,有着数不尽的宝藏。我的祖先就是从那里走出去的,最终重新找到了他的族人。他用随身带出去的一点财宝和俄国人交换了很多生存资源,这是我们家族兴盛的开始。后来,他带着族人想再回到圣地,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地方了。”
青木忽然想起以前梅教授提到过的空间维度问题,那个圣地会不会是一个跌落在阿拉斯加的四维泡泡不过他只是脑子里这么闪了一下,也并没有太把这个当回事情。换个角度,也就是一个阿拉斯加版的桃花源记而已。
“那你们怎么成了华裔”他问道。
洪奎说:“因纽特人是很小的种族,随着来阿拉斯加淘金的人越来越多,我们也加入了其中。大约在一百年前,家族中的人开始南下,那时候,爱斯基摩人还受到极端歧视,我们不得不和华人住在一起,虽然华人也受到白人的歧视,但数量众多,大家可以抱团取暖。由于我们长得的华人几乎没有区别,而且在这一百年里,我们早就混合了华人的血脉,所以对外就很少提及我们是因纽特人了。”
“那你父亲怎么还会产生让我做家族继承人的想法”青木觉得十分奇怪,“这不是随便来个人只要说自己见到白狼王了,就变成亿万富翁了”
洪奎说:“当然没那么简单,以后还有许多考验。不过父亲这次的情况很严重,大概是感觉自己命不久矣了,所以才会这么着急。而且你确实见到白狼王了呀,真假我们还是能分出来的。”
青木说:“你既然会做清明梦,就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能见到白狼王,是因为我进入了父亲的梦,他在梦里看见的东西,我当然能看见。”
洪奎却摇头说:“不,不一样。其实为了研究我们家族这个奇怪的梦和身体的毛病,我们请过很多奇人异士,包括像你这样能入梦的人。他们也能看到禁地,但没有人看到过白狼。”
青木惊讶不已:“这不合理!除非他们在你们梦见白狼之前就退出了梦境,要么就是你们并不是每次都能梦见白狼,而我恰巧碰上了。”
洪奎笑道:“不管是巧合也好,注定也好,反正你是见到白狼了。”
青木无语了,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就说:“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关系到你父亲的生命安危,也关系到整个人类的命运,当然,可能也跟你们的禁地有点关系。”
洪奎觉得人类命运这样的用词太过夸大了,不过还是好奇地问道:“什么事”
青木想了想说:“还是等你父亲醒了再说吧,免得我说两次。”
洪奎点点头,就问青木饭后是喝茶还是继续泡温泉。青木觉得泡温泉虽然舒服,却也是件麻烦的事情,就说喝茶吧。
洪奎就让人准备了茶点。俩人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青木很欣赏洪奎身上即优雅又不浮夸的贵族绅士气,而洪奎倒是十分羡慕青木那放荡不羁的懒。
天完全黑下来,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半个城市的霓虹夜景。
黄子强突然闯进来,说有事要找青木。洪奎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太喜欢这个人,不过也没有阻止。
黄子强正想说话,佣人过来说沃尔夫先生醒了,请奎少爷和青木先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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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涨房租了
毕生花按照老王发来的定位开车过去,到了才发现那地方偏僻得可以,而且压根就不是什么茶楼,就是一个棋牌房。周围都是待拆迁区,住家已经不多了,大晚上黑咕隆咚的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车灯一照,窜出不少流浪猫和流浪狗。
棋牌房只有一个门面,楼下摆着三张散桌,楼上是两个小包间。老王和张婶儿就在楼上的一个小包间里。
乌鸦跟着毕生花进了包间,看见桌上的干果失望地说了一句:“档次太低啦!”不过还是跳到茶几上啄起了橄榄和开心果。
张婶儿一见到毕生花的面儿就苦着脸发牢骚,什么物价又涨了多少多少,孩子上的民办学校一年要多少钱,最近房价又翻翻儿啦,快活不下去啦……
老王倒是像个男人样儿,没有哭穷叫苦,只说了些最近的经济发展形势,说大资本已经进军租房市场,以后的房租肯定也要大涨了。又说酒吧这个行业已经不景气了,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宅在家里,看小说、开直播、发抖音就够他们娱乐了。
毕生花进门就一言不发,听着他们两个人逼逼叨叨的说完,才冷着脸问:“你们想加多少钱”
张婶儿看了老王一眼说:“老王你来说。”
老王咳嗽一声,张了张嘴,却没说出来。张婶儿看不下去了,就说:“哎呀行了行了,瞧你那怂样,还是我说吧——”她把嘴里的瓜子皮儿吐出来,冲着毕生花伸出三根手指,“我们也不要你的股份了,租金加转让费一口价三百万,我那铺子比老王那个还大点,反正就当我吃点亏,我们两家平分。”
毕生花啪一拍桌子怒道:“三百万!你们怎么不去抢呢你们那铺子租出去顶多三十万一间,加上转让费两间一百万顶天了。”
张婶儿一看毕生花发火了,就不说话了,桌子底下用力踢老王的脚。老王就说:“哎呀,那不是市场在变化吗有需才有供,要不是有这个市场需求,我们也不会开这个价。”
毕生花说:“谁他妈的出三百万租你们的铺子谁是傻哔!”
老王说:“你不能骂人啊,人家可确确实实说了这个价格,要不是大家十几年街坊,想着你有优先权,我们何必在这儿给你浪费口舌!”
张婶儿也说:“就是,我们是看在街坊的面子上才不加价的,人家可说了这价格还能商量呢。”
毕生花气得够呛,说:“街坊你妈呀!有你们这样的街坊当我傻啊!你们两家铺子一左一右,我在当间,哪个傻哔会租两间不挨着的铺子”
老王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兴许人家就是开两家店呢。”
毕生花本来是想和他们好好商量的,只要价格不离谱,加一点就加一点。但她没想到老王和张婶儿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三百万。她知道今天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站起来冷冷地说:“要真有人出三百万租你们的铺子,我认栽。要是没人要,你们别指望我会加一分钱!”
她说完就对乌鸦说:“我们走!”
乌鸦吃得差不多,对桌上那些老掉牙的糖果和瓜子早就失去了兴趣,就哗啦一下跳到窗台上:“我超近路了。”说着就冲窗户飞了出去。
毕生花一开门看到两个黑衣男人,举着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她。
她往后退了两步,回头问老王:“怎么回事儿拍电影呢!”
老王和张婶儿也懵了,说:“没、没这出啊!喂、喂喂……你们……”
有一把枪的枪口调转指向了老王和张婶儿,他们俩就不敢说话了。
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白衬衫的男子,坐下来说:“你们三间铺子我都要了。”
张婶儿说:“哎哎,你早说就是啦,花花也是我们街坊,你出的价格,她肯定同意。花花你说是吧”
白衣男笑笑说:“我出什么价格啦”
张婶儿说:“你不是说两间铺子三百万一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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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那是傻哔
青木接到毕生花的电话的时候正在和洪家父子聊天。
“我和煤老板被姓蒋的绑了。他们让你拿两千万去城北老电厂赎人。”
毕生花只留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青木一开始吓了一跳,不过听她说和乌鸦在一起,就放下了心。
洪奎问他发生了什么事,青木说:“我一个朋友被绑架了,让我拿两千万去赎人。”
洪奎说:“两千万现金这会儿可不好准备。”
青木说:“不用准备,钱只是个幌子,他们的目标是我,我得去会会他们,争取一了百了。”
洪奎就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青木说:“可能比较危险。”
洪奎说:“总不会比纽约黑帮火拼还危险。”
青木说:“有钱人发起疯来就不一定了,他们想要我的命。”
洪奎笑道:“我打赌他们没戏。”
青木就不再反对。原本以为他会带一帮手下一起去,没想到洪奎去开了一辆车,谁也没带就和青木上路了。
他们车子刚开出去没多久,黄子强就打电话过来,问青木现在在哪儿。青木说正赶往城北老电厂。黄子强吓了一跳,马上警告他千万不要去,说蒋得官在那里设了埋伏。
青木倒是没想到黄子强会给自己报信,问他怎么知道的。黄子强说他一直派人盯着蒋得官,所以得到了消息。青木就问他见没见到毕生花,黄子强说就是因为看见毕生花被人带去了城北老电厂,他才知道那里有埋伏的。
听黄子强这么一说,青木就更加要去了,说:“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人我是一定要去救的。”
黄子强说:“老电厂是个废弃的厂房,里面地形很复杂,晚上很难防备。蒋得官发了狠,可能还请了狙击手。”
洪奎一边开车一边笑着对青木说:“这人和你有什么大仇连狙击手都请了,这在美国也很少见的。看样子你在他们眼里是个极其危险的家伙,不请狙击手对付不了你了。”
青木也觉得有点过分了,这可是国内,弄把自制的土猎枪都不容易,居然还有狙击手,看来蒋得官是真的下了大本钱。
他笑道:“好莱坞大片里的黑帮装备可不比军队差。”
洪奎说:“那是电影,现实里哪有那样的黑帮真正的帮会大佬都是抽着雪茄、喝着咖啡,一身笔挺的西装,天天不是搞慈善就是打高尔夫,要么就干脆躲在教堂里向上帝忏悔这个、忏悔那个,有把枪也藏的比谁都好,身边的保镖全是当过兵的,没一个是混社会出身的。”
青木就问:“那芝加哥街头那些剃着光头、袒胸露乳、纹一身纹身,嘴里骂着,手里拎着砍刀,动不动就要砍人的那些人呢”
“那是傻哔!”
洪奎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仿佛他们刚刚听完一场相声回来一样,完全没有在意前方的危险。青木对洪奎不禁有点刮目相看起来。
按照导航到了老电厂附近,洪奎找了个不太引人注意的地方把车停下。青木和黄子强联系,双方很快就碰了面。
黄子强看见洪奎居然和青木在一起,震惊不已,心里暗道这次下对赌注了。
他告诉青木,蒋得官带了大概十几个人在里面,后来押送毕生花进去的大约又有五六个人,至于外围还有没有埋伏就不知道了。
“确定蒋得官在里面”
“确定。”
“蒋得官手下有个光头,在不在”
“你说候彪吧,我手下说没看见他。”
青木点点头,就和洪奎商量下一步怎么办。里面有多少人他都不怕,但他不能不顾忌狙击手。他本事再大,也没法把方圆几公里内
202、高手相遇
洪奎检查了现场过后对青木说:“手法很专业,看来是有人在帮你。”
青木疑惑地摇了摇头。他实在想不出谁会来帮自己,看现场的样子又不是乌鸦干的。
“走吧,既然有人做好事,咱们就轻松了,说不定你朋友已经被他们救走了,等下如果碰上了,你得提醒我,可不要误伤了自己人。”洪奎说。
两人就下了楼,从老电厂的围墙翻了进去。
城北老电厂原是吴中市最早的电厂,在解放前就建厂了,八十年代热电厂合并以后又扩建了一部分厂房,里面的地形的确很复杂,厂房和锅炉不像现代工厂那么规整,道路七拐八弯,自从前几年热电厂关停以后,厂区里更是杂草丛生,不熟悉的人走都不敢走进去。
洪奎一边用手机校准方位,一边提醒青木注意隐蔽自己的位置,尽量利用厂房和树木沿着东边几个可能存在的juji点的射击盲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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